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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魔渡众生1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12 10:02:08 1999), 转信
第十六章双神怒
“他”很老了。
简直老得有点儿不似人形!
尽管他的体格还是像其年青时那样魁梧高大,可是,他脸上那
些“不似人形”的皱纹,仿佛在告诉每一个看见这张的人,他至少也
该有八十岁了。
试问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还可干些什么?
寻常的老人家当然干不了些什么,不过这个‘他”.即使年纪大
了,还是一一大有可为!
他,并不是一个寻常的老人!
然而,此际正值二更寒夜,他欲身披一灰色披风,孤独地坐于
一间撤夜苦苦经营的路边酒家,引壶自酌,旁人骤眼看去,总觉得
他年老无依,孤苦伶仃。
故而,正当四个夜归的佩剑少年,经过这间岗下山的路边酒家
时,便一眼瞥见了“他”.也一眼同情了“他”!
四名佩剑少年年约十八、九岁,眼见这名灰衣老人在此夜深人
静之时,仍要自斟自饮,不免心生意;当下便一起步至老人眼前,为
首的那名少年问:
“老公公,已是暮秋,你一个老人家间以仍在酒家得个留连?
当心秋寒夜冷。”
对于少年人的温言慰问,这个孤独的“他”看来相当感激,不禁
抬首一望四名少年,沉沉道:
“年轻人,你们有的是岁月,又怎会明白我们老人之苦?像
我这把年纪,也是时日无多了,还不趁老命尚在,赶紧喝自己爱喝
的酒,干爱干之事……?”
那四名少年人瞧了“他”抬起的一眼,益发感到这老人之老,为
首的那名少年心中着实不忍,续道:
“老公公,嵩山一带盗贼横行,这么夜了,你一个老人家夜归实在
叫人操心,你的家在哪儿?我们四个是习武的,不若让我们送你回
家,如何?”
老人闻言,随即朝四名少年身上的佩剑瞟了一眼,双目闪过一
丝诡异的精光,可惜少年人并没看见。
老人问:
“年轻人,你们,是习剑的?”
四名少年人齐声答:
“是!而且我们还属同门,习剑也有七,八年了。”
老人听见七,八年这句话,一双老目隐隐泛起一丝贪婪的光
芒。惟很快收敛下来,换上一张慈祥无比的笑容:
“那...真好!能够有四个习剑七,八年的少年护送我这位老人
家,我也大可安心归家了。年轻人,我们这就一起走吧!”
他说着已一站而起。
像是归心似箭,又像是急不及待似的……
只不知他在急着干什么?
想不到这一走,竟走了一里路!
四名少年人一直护送这名老人归家,本以为他的家就在市集
附近,不他所走的路愈来愈是偏僻,距市集甚远。
一行五人,终步至一山野荒郊,眼见四野悄寂,杳无人烟,四个
少年私下已生疑问,其中一名少年问:
“老公公,这里悄静得很,你的家就在附近?”
那灰衣老人感慨地答:
“不!还没到我家附近,我的家……”
“其实在距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
四名少年私下暗暗叫苦,心想今夜也别奢望好好睡一场了,然
而既己应承这老人家,四名好心肠的少年人也是不想反悔。
灰衣老人突然又问:
“是了!年轻人,你们学剑,究竟是为什么原因?”
其中一名少年不假思索的答:
“一为了持剑卫道呀!”
“当今之世,邪魔当道,胎误苍生,我们习武练剑之人,本着一
颗护道之心,誓要斩尽世间一切妖孽邪魔!”
原来又是一颗抱有崇高理想的“正义”少年!
只不知,他们虽誓言斩妖除魔,伸张正义,他们可知道,怎样去
分辨真真正正的恶魔?
与及真真正正的正义?
人心不古,纯“真”惨变希世奇“珍”!万变众生之中,多少爱披
着羊皮斑骗苍生,受千人敬万人?
又有多少有含冤受屈欲哭无泪?沉沦魔道百莫辩永不超生?
试问正邪,是否真的能以“正”,“邪”二字,如斯简单区分?
那灰衣老人乍闻’,斩妖除魔”之语,精神似乎亦为之抖擞,笑
道:
“呵呵!有志气!不过,年轻人,要持剑卫道、斩妖除魔并不容
易,随时也有丧命之危!你们,可早抱有身成仁之心?”
四名少年人不约而同的答: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为求献身正道,老早已豁出
性命!”
“真的?”老人语中有话。
四名少年虽不明白问以这老人家如此相问,亦不厌其烦的答:
“我们所说的,当然出自真心!”
“很好!很好……”灰衣老人沉吟着,一张堆满慈祥的的笑脸
陡地一沉,刹那间,他的神态,竟由一个孤独伶汀的老人,化为一个
威严无比的老人,喝道:
“那你们就——”
“给我死吧!”
一言甫出,老人身上灰色披风一扬,露出披风内里所穿的一丝
华丽无比的紫龙线衣,还有,他披风下的——右手!
他原来只有一双右手!他是独臂的!
啊!他原来是藏身于雄霸室内的那个神秘男人!
那个灭绝黑瞳全家的一一一
紫衣老人!
同一时间,紫衣老人的右手已敦指一点,但听”唉噗噗噗”四
声!四名少年未及反应,已尽数给他封了全身大穴,寸步难动!
好快的点穴手法!而且紫衣老人点穴手法之上来,绝不下于
一代大帮主雄霸,众少年眼见这个孤苦老人,忽然变为一个他们无
法想像的绝世高手,当场为之震惊不已,但,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只见紫衣老人遏指变抓,霍地一把抓着其中一名少年的头骨,
“波”的一声!那名少年顶上迅即白烟冒急冒,自烟且尽被紫衣老
人的右抓吸进,眨眼问的少年顶上的白烟已被吸个清光,登时气绝
身亡!
“是……传说中的……”
“迥元血手?”
余下三名少年无限惊悸地高呼,紫衣老人欲仿佛变了另一个
人似的,仿佛已不再是一个慈祥而需要援手的长者,而是一头面目
狰狞的老孤狸,但见他狞笑道:
“猜对了!”
“少年人!老夫所使的,正是已失传五百年的‘迥元血手’.它
可以像吸星大法汲,化别人功力为已用,而且吸提更快!你们遇上
老夫,只怨你们倒足八辈子的霉!”
三名少年穴道被封,脱身无从,唯有战战兢兢的问:
“我们一心…帮你!你为何要…恩将仇报,这样对待我们?”
“因为老夫这些年来,以迥元血手所累积的功力,虽已深不可
测,但我如今正要去干一件极为凶险的事,多一份功力总是好的。
所以,嘿嘿!惟我连你们那七、八年的微弱功力也不放过了!”
“你…将要去干…什么事?”三名少年惘然地问。
紫衣老人漠然的盯着他们三个的脑袋,半带嘲讽的答:
“呵呵!老夫如今将要去干的事,便是适才你们立志要干的事
----”
“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四字一出,紫衣老大复再手起爪落,悄寂的荒野登时
又响起了三声惨叫!
三声死不瞑目的惨叫!
他们真的死不瞑目。
四名少年已经全身枯干地倒在地上,死状骇人,他们终于死在
他门深信不疑的··“正义”之下!
没料到一心要去斩妖除魔的这名紫衣老大,所使的迥元血手。
除毒之处,纵使是魔中之魔,也未必愿意用。
然而紫衣老大还是用了,而且还不仅一次……
这套迥元血手,本是其祖于数百年前摒弃吸垦大法的缺点
而加以改善,令用者能在眨眼之间把人功力尽吸,早年紧衣老大行
走江猢,由于挂着“追魔”七雄的大名伸张正道,一直不想修习此
道,免得有疑名声。
然而,在五十多年之前,其时他刚刚三十岁,无论在任何方面
亦正值盛年,却在黑瞳的灭门之夜,败给黑瞳主人的一根发丝,还
给废掉一臂,此败之后,他终于撤底改变了主意!
为防黑瞳主人会为黑瞳复仇,甚至为防黑瞳会亲自找他复仇,
他不但连“追魔七雄”如此正义然的称号如草芥,从此消声匿迹,更
开始修练“炯元血手”这门其先祖遗留下来的武学,迄今己五十多
年。
五十多年,并不是一段短暂岁月!一般高手,若修练五十年累
积了五十多年的深海功力,在江湖之中,已足以称为“绝世高手”!
更何况,他在这五十多年的岁月中,一直以“迥元血手”这左道
旁门的武功,邵取别的的功力,与其关系极为密切的雄霸成立天下
之后,更不时把一些痛叛天下会,甚至不受天下招搅的叛逆者给紫
衣老大亨用,如今,紫衣老大的功力,已非五十多年前如斯浅薄
他的功力,相信已到了一个很可怖的境界!
故此,这亦是他为何会东山复出的原因!虽然是雄霸开口相
求,希望他能暗中尾随风云,必要时施以援手;另一方面,他自己何
常不想找机会试试,自己己蓄势五十年的功力?
尤其是他试功的对象,将会是当年应该被他杀绝至死的——
黑瞳!
他不明白!
黑瞳当年纵然遇救,也非死不可,何以传闻她至今依然健在?
且据说青春无比的于江湖现身?
黑瞳,正是他今次复出的一大主因!
黑瞳本是当年魔教之后,非诛不可!他偏不信五十多年后的
今天,凭他的力量,仍然杀不了这个魔中贱种!
可是,紫衣老人或许错了。
黑瞳,已非当年的黑瞳,尽管内力难恻,今日的黑瞳,实力亦绝
对会超乎他想像以外,就像如今,在此四野无人的荒郊,亦在发生
着一件…··
超乎他想像的事!
“嘎嘎……”
“嘎…嘎……”
解决了四名少年,紫衣老大正欲”炮良远”,谁知,欲忽听见了
沉重的呼吸之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紫衣老大阅历极丰,即时听出,这并不是一种呼吸声,而是一
种一一一吐纳之声!
是谁在此附近吐纳?
再者听这吐纳之声,吐纳的人功力不浅;紫衣老大为之纳罕,
当下也不迟疑,复再凝神一听,随即一跳而起,向百丈开外的一个
阴暗飞去!
谁料甫从人林内,未及细看树林内的情景,他的一颗心,已在
急速乱跳:直至他终于定睛瞧清楚树林内的情景,他的一颗心,差
点便要——破骨而出!
原来令他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心跳不息的,只因他看
见了…
绝世的无敌高手!
赫见树业内,竟有一个一身血衣的花面汉子,紧闭双目盘坐,
他方圆五丈的树木,早已枯萎不堪;地上更布满无数飞禽走兽、蛇
鼠的尸骨!
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何以不杀自亡?紫衣老大一瞄当中那名
血衣汉子,迅即明白,那全因为……
这个人身上的逼人魔气!杀气!
与真气!
眼前的,是一个绝对有资格吞呼大地、鱼肉苍生的一一超级高
手!
饶是功力深厚如紫衣老大,此刻站在这血衣汉于的十丈之外,
也强烈感到一股张狂无匹的功力,逼使他的五内翻腾不止,难以自
己,若非全力把持心神,早已像那些走兽般倒地身亡!
没想到浩瀚人世,竟有如斯可怖的高手!令人一望便知他将
会是盖世无敌的高手!
而如今这个无敌高手,看来正在练功;但见他双目紧闭,吐纳
不息,他似乎正处于紧张关头,正在进最高境界的——最后一层!
此紫衣老人一见此血衣汉子,不由见鼠心喜。这名无敌高手
既在紧张关头,那岂非说,此时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只要紫衣老
大悄悄步近,再以他的“迥元皿手”往这血衣汉子顶上一抓,那这名
高手全身的无敌功力,便会立即给他——据为已有!
一念至此,紫衣老大更是跃跃欲试,谁都无法抗拒这份无敌功
力的诱惑力;终于,紫衣老大以毕生最轻的轻功身法,一步一步向
这名绝世高手步去……
每踏近一步,紫衣老太的心益发狂跳不休,手心亦在冒着冷
汗,紫衣老大暗暗琢磨,好强横的压逼力!然而人为财死,鸟为食
亡,识货的高手更是贪求更无敌的功力,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向那血
衣汉子接近!
惟是,若紫衣老大知道这名在密林修练的汉子是谁,他使不会
如此轻举妄动了……
这名血衣汉子,正刚刚解去雪达魔的冰封、而正在臻向其无经
无道第十三层不可思议之境的一一一
经王!
不消片刻,紫衣老大已近在经身前一丈,可是,当他正要再踏
前一步时,他这地发觉,他居然不能再踏前半步!
“啊?怎会……这样的?怎么像是有一堵无形墙壁挡着我的
去路?”
紫衣老大一念未歇,他所憧的无形墙壁赫林生同一股强横气
劲,“蓬”的一声把他反震出一丈之外,而这阵反震之声,已足以把
受无形气墙守护着的经王一一一
吵醒!
但见经王遂地双目一睁,眸内登时散发一道血红目光,他接着
仰天狂笑:
“哇哈!老子无经无逍的第十三层,终于练成了!
终于练成了!哈哈哈哈………”
什么?经王已经练成第十三层的无径无道?
那,他的功力,已经达至一个怎样不可思议的境界?
经王的狂笑声依然连绵不绝,他方圆甘丈内的树木、山石,赫
然结他笑声为寸碎!甚至方圆甘丈的地面,亦给其张狂笑声笑至
崭现无数裂痕,周遭访佛亦给他的笑声牵动一股无形气流,登时把
所有迸碎的树木、山石掷走!
至于位于经王两丈开外的紫衣老大,更是苦不堪言,经王笑声
中所蕴含的元敌劲力,简直狂如千百柄见血封喉的利刀,杀伤力惊
人;紫衣老大逼不得己鼓尽自己全身功力防,饶是如此,他的五官
亦徐徐渗出鲜血。
天!势难料到,经王的第十三层无经无道,未当出手,单以笑
声,便己达至此石破天惊的超凡境界,若他真的动手的话,他----
将会仍是人吗?
抑或,他只是一件——
最?强?凶?器
紫衣老大尽管年届八十,但今夜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遇见这
样的无敌高手;当年救黑瞳的高手,仅以一根发丝便闪电向杀多名
高手,已令他异常骇异,这名人名之人,今日苦然未死,想必亦已达
至像眼前经王如此神而明之的境界,甚至比经王更强也说不定!
但紫衣老大万料不到,除了当年那名神秘高手,竟还有经王这
个或能与那人匹敌的高手!
四周的砂石树碎,终于给经王的笑一扫而空,经王血红的目
光,方才朝已经五官溢血的紫衣老一扫,他忽地向紫衣老大一指,
沉声道:
“你!”
说也奇怪!紫衣老大被经王一指,身体竟似被一股无形指劲
带动,身随指起,身随指起,登时被掷至经王身畔!
这样接近一个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紫衣老大固然自知相
当危险,可惜刚才已耗尽全身功力抗经王的笑声,此时已是五七
伤,反抗无从!
他既无力反抗,经王反手一抓,便已握着他的咽喉,但听经王
冷酷地吐出一句话:“你,功力也相当深厚!习了一生的武功,死了
着实可惜………
“但你竟敢阻老子练功,便得——”
“死!”
杀人是经王的拿手好戏,甚至是乐事,故而死字乍出,经王便
要下手,已无还手之力的紫衣老大双目一闭,心想:罢了!这回老
命休矣……
谁料,经王却遂地住手!
没料到这个视人命如草芥、视万物如废物的血衣高手,居然会
停手了……
欲原来,经王居然在定神盯着紫衣老大灰色披风下的——
紫龙丝衣!
“紫龙丝衣!”经王一扫紫衣老大的脸,沉声喝问:
“你这老鬼就是五十多年前,屠杀黑瞳一家的——追魔七雄老
大?”
紫衣老大刚庆幸自己逃出生天,欲不虞经王如此追问,不由一
惊,反问:
“你,是黑瞳那魔女的一党羽?”
“党羽?”经王冷笑,不悄地道:
“呸!谁是那贱人的党羽?我恨不得那贱人死在我面前!”
他说着又朝紫衣老大一瞥,狞笑着:
“不过,看见你扣,我忽然发觉,要那贱人死在我面前,实在太
便宜了她,人间魔女,当然要以魔鬼的方法对付她。我有一个更好
的方法可以令她痛苦!”
会…么方法?
经王邪笑:
“五十多年了,那贱人经过数次轮回,仍一直不忘找你报仇!
一直食难安!如果,当她发现了你这个仇人仍然在世,欲又无法杀
死你时,你猜,她会怎办?”
紫衣老大纳罕:
“经王又是笑,笑得更阴险、恶毒:
“因为我可以令你不死,我可以令你永存于世,要生生世世含
恨!食难安!”
紫衣老大愕然:
“永…存于世?你在说笑!”
经王不以为意,欲把一张狰狞的脸凑近他的脸,问:
“我的样像会说笑的人吗?你看我的样子,该有多老?”
紫衣老大向来自负,惟此时受制于经王手上,亦不能不答:
“你…该已有四十多岁了吧?”
“是吗?”经王发出一阵笑:
“你这堆味元知仁!就让老子告诉你……”
“我,比你还要老!”
“我已经有一百岁了!”
什么?紫衣老大当场咋舌,眼前的经王,梭看竖看,怎可能有
百岁之年?而且还那样精壮?
然而无遐细想,经王速地已把紫衣老大的脑门一手抓着,接着
道:
“你这堆废物,今日遇着我算是你的一场造化,如今,就让我把
你一一”
“永存于世吧!”
此语方出,经王突然手中发劲,在其手下的紫衣老大登时“啊”
的惨叫一声!
叫声惨绝人,就仔一狗被人宰杀前所发出的惨叫,又似是一个
人的灵魂遭撕裂似的”
而这声惨叫不单撕裂灵魂,更撕裂了今夜黑暗的长空,闪电飘
去!
良久。
良久…·一
漆黑的树林内,仅余下了经王”阿呵”的邪笑声…
还有紫衣老大“嘿嘿”的狩笑,啊!在经王的重手之下,他…
还能生存?
经王既然没有下手杀他,究竟在他身上——
干了什么可怕的事?
镜后的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步惊云如今终于明白,镜后的世界,原来是一个这样的世界!
步惊云扶着已无法使用真气的黑瞳,才跃进那面界门之内,满
以为镜后一定是另一个虚无飘渺的世界,定睛一看,呈现眼前的,
竟然是……
竟然是另一个广阔的异常的山洞!
在这个山洞之内,不独布满昏黄的油灯,于其中一面洞壁之
上,居然有三十多个洞口之多!
步惊云还是生平首次瞧见如此众多的洞口,登时眉头紧蹙。
聂风与香雪老早踪影沓然,步惊云已心中有数,极有可能,他
已被香雪带进眼前数十个洞口的其中之一,可是,他此刻该向那洞
口追去?
一直被他夹在怀中的黑瞳,尽管无法使出半分真气,却还气力
笑,但听她笑他道:
“怎么了?不哭死神步惊云,我早对你说过,我们的世界绝对
不容你如此轻易揭破。眼前数十个洞口每个洞口之内又有数条能
道,每条通道尽头又有十多个通道入口,满布歧路。变化无穷,如
迷宫,只要你错踏其中一条通道,便会在这里永远迷失:步惊云!
我劝你还是与我一起回到镜外,乖乖带孔慈直上少林吧!”
她说着一望那面界门之镜的背面,只见镜背已然红火尽失:
不过黑瞳似乎有能力可以再令惊云与她穿过界门之镜,回到镜外
的世界。
面对眼前数十多条歧路,步惊去除了暗暗佩服黑瞳的主人的
心计,为防会有外在误打误撞下撞进他们的秘密世界,不借建成
此庞大的神秘迷宫外,他的面上仍是没有表情。
倏地,步惊云想也不想,一把取下洞壁上的其中一盏油灯,挟
着黑随便向其中一条通道人口走去。
黑瞳不虞他真的有胆走进其中一个洞口,不由破口大骂道:
“他妈的蠢木头!你干吗乱来,难道你不怕永远迷失于这个
迷宫之中?”
步惊云面上此时反似笑非笑,目光神秘地看着黑瞳,在昏黄的
油灯掩映之下,他那张冷峻的脸恍如在说:
难道……
你认为我会怕?
他真的不怕!因为就在他冷望黑瞳之际,他终于已挟着她掠
进那条通道了。
只见通道之内,反而比外面那个地洞黑暗,幸而步惊云有备
在先,早已取下一盏油灯,还可勉强在通道之内前行。
黑瞳摹地道:
“好!果然不愧是不哭死神步惊云!你果然有种敢于向前走
自己爱走的路!”
步惊云突然亦回她一句:
“你也……”
“有种!”
黑瞳一愣,没料到冰冷的步惊云会这样形容自己,故作镇定的
问:
“我有种?呵呵!步惊云,你敢情是害怕得疯了?居然赞你的
敌人?”
步惊云从来不补充自己的话,这次不知为了什么,却罕见地补
充:
“因为……”
“你也敢向前……”
“走自己的路!”
“而且是……”
“不归路!”
黑瞳闻言,随即定定看着步惊云的脸,虽然步惊云的面上没有
流露什么蛛丝马迹,惟黑瞳已隐隐感到,步惊云的目光,有一种深
深认同她的路向之意!
想不到一代死神也会认同她这个万恶魔女的路,她又故意出
言试探:
“不错!我一直矢志复仇,复仇的路,本就是不归路!也只有
相同痛苦的人才会感同身受,步惊云!你可他妈的有同感?”
步惊云一直无大反应,乍闻此语,竟是一愣,像是明白什么
似的,问:
“我的事……”
“你已知道……”
“多少?”
黑瞳狡猾地笑。
“不多!由你出生至今,你的事,我们全部知道!”
什么?她与她的主人早已知道步惊云的际遇,看来她们很久
以前已在注意步惊云的一举一动,深谋远虑,她的主人似乎早有一
套相当全面的部署,此时黑瞳又道:
“你的娘玉浓,表面上对你虽然很凶,但恨之愈深,爱之愈
切,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知怎样和一个独特不群的儿子相处
而已,可怜的女人,她至死仍不知她唯一的独子对她的一片孝心
......”
“你的继父霍步天,是一个顶天立地,宅心仁厚的真丈夫,他一
生光明磊落,绝不偏袒自己所出的两个不肖儿子,最后却死在雄霸
那老匹夫的私心妄欲之下,多么可惜!遗憾的是,当年仍是香雪、
未是孔慈的我欲加以援手,可惜抵达霍家之时,你们已经家破人亡
......”
原来当年黑瞳亦看不过眼,想一救霍步天,黑瞳说这番话时,
语气相当遗憾,似乎也为步惊云的悲哀命运而稀嘘,又似在为自己
也有相同的际遇而啼嘘。
她向来蔑视神佛,侮辱天地,此时当然不需佯装什么,刚才的
话,步惊云亦没必要不信,他向前行的步履虽急,惟仍不忘向黑瞳
一望,一双如谜冷眸,似在感激黑瞳称许他的继父霍步天是一个顶
天立地的真丈夫,又似在感激黑瞳同情自己的娘亲……
黑瞳还在续说下去:
“还有,除了霍步天,你一生中也曾遇上一个薄命红颜,她爱你
之深、不比你的仇恨更深,可惜,最后她不得不为神州苍生牺牲自
己,忍着撤骨痛苦舍弃了你……”
黑瞳说至这里,更是摇首叹息;连素来目中无人的她也为这个
女子叹息,可知她如何得女死神敬重!
然而步惊云骤闻这个女子的事,却陡地一怔,只因这是一个他
完全没有、己忆的人,他随即想到,这个女子,大概便是聂风一直隐
瞒他的事,他问:
“女子?”
“是我失忆五年间的事?”
喜欢逞强的黑瞳,第一次向步惊云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拼命
摇首:
“对不起!步惊云!虽然我黑瞳很同情你与她的一段缘,不
过,她曾央求聂风别要告诉你关于她的事,我尽管暗中查知,也想
尊重她的意愿,她与你的继父霍步天一样,是一个值得我魔女黑瞳
尊重的一一“绝世奇女子!”
黑瞳既然三缄其口,步惊云亦知道绝对无法令这个魔女改变
主意。骤闻那个女子的事,他私下纵然有点患得患失,惟亦不再追
问下去,他只是突如其来的对黑瞳道:
“你一一一”
“也值得尊重!”
不哭死神步惊云,居然出言尊重自己?黑瞳心头为之怦然一
动,不过她反应尚快,很快便己掩饰自己那份乍惊乍喜之态,汕笑:
“嘿嘿!怎么了?怎么今夜的不哭死神,会说了这样多无聊的
话?我们本来不是势不两立的吗?嘿……”
不错!步惊云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今夜会对黑瞳说了那么
多话?
是因为黑瞳称赞他一生最敬重的霍步天,所以他才会还她一
句?
抑或,还是因为他与她都是背负着悲惨命运的死神,同样都是
义无反顾地踏上一条不归的复仇死路,他与她其实早应——惺惺
相惜?
尤其是,复仇的血路如斯孤单,她却仅是一个女子,生生世世,也
活得那样坚强,活得那样勇敢,活得那样狠?所以她比他更值得
一一一敬重?
“步惊云!虽然我黑瞳与你一样,从没为灭门之祸流过半滴眼
泪,但你我心中自知,大家的泪流在哪儿?不过——”
“即使你与我有相同的复仇之路,你也别要奢望自己可凭一两
句话左右我的心!我对我主人的忠心与敬重永远不二,绝不容
许你如今在这里找出我们的秘密!你还是快点回头,与孔慈上少
林好了!我黑瞳也没有兴趣与你这个他妈的浑蛋聊下去!”
“我!走!了——”
此语一出,步惊云立见被自己挟在怀中的黑瞳,摹地双目一
翻,便地昏了过去!
是的!既然她的灵魂只是惜孔慈的肉体再生,她可以随时来,
也可以随时走,再次回到孔慈体内!
只不知,黑瞳此去,是因为真的不想与步惊云聊下去?还是因
为……
她向来被正道唾骂、抿弃,如今竟有一个人如此认同自己,她
感到……畏羞?
连无畏天地的女死神,也感到畏羞?
看来,所谓至邪至绝至恶至毒的恶魔,或许亦不比人情冷暖、
世态炎凉——更恶?
然而此际的步惊云,已无暇再细思黑瞳的心。黑瞳既暂时消
失,孔慈的面上顿又回复一片平静,再没有那样邪恶,而她自身的
灵魂,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方可苏醒过来。
步惊云心知自己眼前当务之急,还是须尽快求回聂风,故此亦
不再迟疑,挟着仍昏迷的孔慈,益发加快脚步,在纵横交错的雨道
之间驰骋而去!
然而,正如黑瞳所言,这个地狱迷宫内的通道复杂非常,一条
通道尽头,总有数条至数十条的通道人口,峰回路转,变化万千,步
惊云一直向前进发了半个时辰,依然未至这些通道尽头,看来无论
如何,他绝不可能找到黑瞳主人的地狱了。
只是,当他掠进第一百零六条通道之时,他忽地有所发现-----
有声!
是的!是声音!步惊云的听觉纵不如聂风“冰心诀”般灵敏。
他亦可以肯定!
在眼前无数的通道之中,似乎正遥遥用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
音,而且……
还是一个相当低沉的男子声音!
步惊云一听之下,心中不由一阵忐忑,因为这个男子的声音,
他像是似曾相识,而这个男人亦在吟诵着一些他似曾相识的东西:
“花儿灿烂的开,
如不观,如不赏。
如不采,如不折,
花自凋零。
无奈伤春逝……”
啊!这是……?
步惊云差点便可冲口吐出,这个男人的声音到底是谁?这首,
又是谁曾吟过的伤春词儿?可是话到唇边,他的脑海却又像是什
么也记不起似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究竟何以这个男人的声音会如斯稳熟?他曾在那儿听过这首
词儿?
步惊云已无法细想下去,这个男人的声音己逐渐远去,他深
信,男人的声音现下所去之处,极可能便是黑瞳主人的地狱所在。
也可能是聂风被掳所在,于是再次加快身法,循声追去。
而当步惊云愈来愈向深处驰进之时,他又发现一件事!
他适才可以封锁黑瞳穴道,只是因为他体内那股他不了解的
什么“摩诃无量”愈来仍是畅顺所致;忙在这一刻,他愈向深处奔
驰,他便愈发觉,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更是自行运转不息,愈趋强
烈,似被随时爆发…”
仿佛,在这带的某一深处,正有另一道绝世无敌的力量在呼唤
着他体内的力量,仿佛,正有一个天下无敌的人在呼唤着他……
这股绝世无敌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力量?
它,又为何要呼唤——
步惊云?
这样又追了一盏茶的路程,步惊云终追至一条十分狭长的通
道之内。
这条通道不单狭长,且还向上倾斜,步惊云私下已逐渐怀疑,
何以黑瞳主人的地狱不是在下,而是在上?
惟此时已不容他多作考虑,声音似乎已飘至此通道尽头,步惊
云不由分说,惟有沿路而上。
约弛骋了数百丈后,在通道尽头的声音终于冉冉消失,通道之
内霎时死寂起来,步惊云正犹豫应否再向通道尽头走时,可幸的
是,他摹然发现一一一
前方有光!
那是否表示…这条通道的尽头,正是他要我的地方——魔的
所在?
不!
当步惊云挟着孔慈掠至这透着微光的通道尽头之时,他方
才惊觉,那里并非地狱!
而是与地狱完全背道而驰的——
少!
林!
眼前不独出现一个园林,更有一堵异常高阔的石壁,上刻“少
林”两个大字,简直叫瞎了眼的人亦可一眼知道,这里己是少林!
步惊云造梦也没想到,原来那些纵横交错的通道,其中一个出
口,竟然在少林的庭园之内!
刚才那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声音,原来是一个阴谋!那男人的
目的,是刻意引步惊云自行走上少林!
但,那个男人是谁?他这样做,是否亦为要实行黑瞳主人那个魔
渡众生的计划?
步惊云已经无心再想这个问题了,因为眼前还有一个很匪夷
所思的问题!
只见在他眼前的那堵石壁,不单上刻着少林两上大字,少林二
字之下,还刻着一些画像!
而其中一人的画像,令冷静自若的步惊云亦异常咋舌,那赫然
是一一一
步惊云自己!
步惊云只见自己正坐于这幅壁画的中央,身衅还伴着四个人
像一一一名艳色无双的白衣美女、一名俏丽可人的青衣婢女、一名
神情忧愁的红衣汉子,还有一名法相壮严的和尚!
这幅壁画,步惊云骤看之下,总感到不知像在什么地方看过似
的;尤其那名白衣美女,更令他有一阵刻骨铭心的感觉;而那名青
衣脾女,亦给他一种如母子般的亲切感觉!
步惊云完全不明白自己问以会有这种感觉,那个坐于正中的
男人,真的是他自己?可是、为何那男人却没有他那像的沉冷,相
反更有一股脾肮天下苍生万物、唯我独尊的嚣狂霸气?
步惊云当下满腹疑团,也同时记得,江湖之上,曾有一个关于
少林的可怕传说。
自从少林闭关不纳之后,当年有一双唤作“蜀山双鲤”的兄弟。
欲夜闯少林偷取武功神本,最后落得老大命丧,老二变疯的下场...
据闻双鲤中的老二,是看见了一些诡奇物事,才会被唬至疯疯
癫癫;然而,此际在这个偌大的少林庭园之内,除了这幅似曾相识
的壁画,看来并无甚可以唬人之处!
不过,步惊云如此快下定论,未免武断一点,因为就在此时,他
身后突人声鼎沸,翟地有成千上万、如夜鬼般的声音向他同声一
呼。
“世情跌宕,动荡多变;千秋流转,唯有你仍然不变……”
“你终于来了!求你为我们——”
“解!除!咒!诅!”
成千上万夜鬼般的声音在步惊云背后同声一呼,即使步惊云
如何冷静,这次亦不得下吓了一跳!
咒诅?什么咒诅?咒语向来比绵绵情话更永恒!到底是什么
人在其身后求他替他们解除咒诅?
步惊云连忙转身背向那面壁屯,他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在他
身后,究竟是什么人的声音如同夜鬼般令人心寒?他们,为何需要
他为他们解除诅咒?
他终于看见了……
啊!
那…那是……?
那是一堆……
步惊云本为救聂风而入此迷宫地狱,却在误打误撞丁误上少
林,那,他欲救的聂风,此刻又在何处何方?
会否,已被带至——地狱?
聂风是被一股异常火热的感觉弄醒的,那股感觉,仿佛他真的
已身处群魔乱舞的地狱!
他犹记得:他被香雪带进巨镜之内后,香雪可能为防他会记下镜
内的路,即时己把聂风击昏,故聂风完全不知道自己经过多少的
路,才会来至这里。
而当聂风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便发觉,自己似乎已经——
被打进阿鼻地狱!
赫见聂风如今所处之地,是一个满布焦土的巨大山洞,面积少
说也有一顷之广,想不到在嵩山之上,会有一个如斯巨大的山洞!
再者,洞内摆满无数火鼎,熊熊烈火不断从火鼎之内喷出:难
怪这里热如地狱!
然而最令聂风讶然的是,还是此刻横躺在距聂风不远的一尊
巨佛!
一尊黑色的睡佛!
这…不正是孔慈曾在梦里看见的黑佛?
啊!这里…原来就是孔慈曾梦见的——地狱魔境?
聂风连随奋力站了起来,方才知道,自己的穴道已然解开。可
以再次行动自如。奇怪!为何香雪会为他解穴?难道不怕他伺机
逃走?或是,她认为聂风已无法逃出地狱?
眼前的黑佛硕大无比,阻碍着聂风的视线,他连忙展身一掠,
掠至黑佛之后,接着,他便看见一些令他喜出望外的东西!
一个人!
断浪!
“浪?”聂凤大喜过望,当下纵至断浪身前,问:
“浪,原来…你被囚在这里?你…没事吧?”
聂风虽是一番热诚,惟断浪却茫无反应;聂凤这才发现,断浪
的神情一片痴痴呆呆,浑没半点生机,就象是一个活着的——死
人!
“浪,你…怎么样了?你…答答我!”聂风拼命摇幌断浪,此时,
他身后淬地有一个声音劝道:
“没有用的!聂凤!”
“断浪已被我主人以其‘六大魔渡’中的‘失心渡’封了思维,
在一个月内,他都会完全没有思想、没有记忆,直至一个月后……”
“方可回复正常!”
说话的人,聂风一听便已听出,只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朝
说话的人望了一眼。
她,是香雪!又是香雪!
“香雪?”聂风忿然:
“你们为何把浪弄成这样?”
香雪无奈的答:
“只因他被我们掳来这里后,一直皆在破口大骂我们的主人,
说什么为了他的好兄弟聂风,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们主人;主人
不胜其烦,便在他脑内施了失心渡……”
原来断浪是为了聂风才会如此,聂风不禁朝正迷迷恫搁的向
浪望了一眼,心想:浪,你真傻,你没必要为我如此……
香雪续道:
“聂风,既然你已身在我们的地狱,我劝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
别要妄想离开,因为外面的迷宫通道无数,是你无法可以走出的...”
聂风忽然警觉地道:
“这里既是你们的秘密。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免早死,相信
我也不会例外……”
香雪只是一阵娇笑:答:
“少操心!聂凤,你看我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么?如非必
要,我们都不想伤害任何人。”
聂风不然回应:
“你的确不像一个魔头!但孔慈也不像黑膻,却万料不到,我
和云师兄踏破铁鞋,由天山远来嵩山要会黑瞳,可是黑瞳却一直就
在我们身边,而我俩还槽然不知……”
“聂风,那并非你们不济,而是我们的事,并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
香雪幽幽叹了口气,聂风却打断了她的叹息,道:
“既然你曾是‘黑瞳’,亦即表示,你如今已不再是黑瞳,你到底
是谁?”
香雪又是苦苦一笑,道:
“想不到,你仍苦苦不忘我的身份,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真
正的香雪躯体,在多年之前,黑瞳转生往孔慈身上之时,已经死了。
而我,只是为要替主人秉承那个香雪把颐老山壮继续下去的精神。
才会戴上人皮面具扮作吞雪,我其实是——”
香雪说至这里,淬地往自己的脸上一扯,登时扯下了一片人皮
面具,啊!
她原来是…
“蓉…婆?”聂风无限震惊地高呼,只因眼前本来话色生香的香
雪,瞬间已变为苍老的蓉婆,那个他造梦也没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
一一一蓉婆!
“小马,正确一点,你应该唤我作‘魔娘’,我其实是主人座下的
一一第一护法!”回复真正身份的魔娘苦笑着答,似乎,她也明白聂
风此刻的心情!
“你…为何要…骗我?”聂风难以置信地问。
“只因为我必须要忠于自己的主人,也要忠于主人魔渡众生的
计划!这个计划,不单是主人的梦想,也是我魔娘的梦想,所以,聂
风,你如今总该明白,何以颐老山壮的香雪,偶尔会有数个月远行
办货了吧?”
是的!聂风如今总算明白,那只因为假装香雪的魔娘,又要赶
往天山下的天荫城瞒骗他!
他惟一不明白的是,何以今夜之内,所有他曾异常信任、异常
爱护的人一一孔慈、蓉婆,都令他深深震惊!
蒙骗了如此真诚的聂风,魔娘看来亦相当内咎,惭愧的道:
“聂风,对…不起,我所做…一切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主人,希望
…你别要……怪……我……”
“我无权怪你!”聂风霍地正色道:
“虽然我不喜欢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所骗,不过,一个人若能忠
于主人:忠于理想,我也不能怪她什么,只是;蓉婆…不!魔娘!你
只要自己肯定自己的理想…是对的便好了……”
聂风这句话说来相当悲哀不错!他确曾视蓉婆如亲人般看
待,否则也不会为她立长生位,魔娘闻言,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还是聂风再次打开话匣子,他道:
“那你们…如今预算把我和断浪怎样?”
魔娘道:
“不怎么样!我们只是要达成目的!只要你与断浪留在这里,
待步惊云带孔慈上少林木人巷,那时候,孔慈便会再次成为恶魔之
眸,而当我们魔渡众生的计划秩序底完成后,我们便会让你们一
起离开,甚至会给解药你救回幽若……”
“就是如此简单?”
“不!世情已太复杂,而这已经很不简单了!唉,我们的主人。
是一个早已看透生死的真正智者,它如今依然不死不灭,只因为要
实现一个新的人间纪元,它并不如你所见过的‘神’那样怕死,已经
二百多年了,它一直在黑暗的地狱中盼望新的人间纪元二百多年。
信念从没有半点动摇……”
聂风心头为之一惊,吃惊地问:
“什么?你的主人……竟可像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一样---不
死不灭?那它岂非是二百年前的人了?”
“它,到底是谁?”
此语一出,聂风身后的远处,层地传来一佣非常低沉的男人声
音,道:
“红尘来去一场梦;时间过去,所有往事,就像是一本曾经动人
的书……”
“已经二百多年了,一切神人魔妖亦已过去,千秋功过也随着
消逝,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忘了自己是谁,想不到,今日还有人关心
一问我这个魔头是谁,真是难得……”
乍闻这个声音,聂风慌惶回首一望,只见百丈开外.正有一团
黑雾向他闪电掠了过来,倏忽间闪至他的眼前咫尺,同一时间,
他更感到一股异常沉重可怕的压逼力,逼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压得
他差点便要吐血身亡……
那是一肌可吞食天地、吞噬苍生——
叫天下英雄尽折腰、叫天地听命的盖世霸气!魔气!
这股霸气,聂风也曾领教一次,那就是会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之之
时,神,也曾给他同样的霸气!
但,神已经随第十殿那场惊天巨爆而亡,如今,这团黑雾内的
魔,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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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么蓝 云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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