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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三九章 第二步行动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Nov 15 21:56:39 1998),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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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章 第二步行动
凌晨时,沙平就已将他们三个人的尸体带到了张记,出了比平
常多两倍的价钱,买下了三口别人预订的上好榆木棺材。
他亲自监督“张记”的伙计,将三具尸体入殓,虽然用最好的
香料防腐,却不准任何人触动他们的尸体,甚至连寿衣都没有换。
然后他又亲自押运这三口棺材到城外山脚下最大的一个墓场
去,带着城里最有名的一位风水师,选了一块墓地。
墓地就在山脚下的向阳处,挖坟的人都是这一行的老手,不到
一个时辰棺材已人土。
这一个时辰中,墓碑也刻好了,而且刻上了胡大麟、杜永和林
正雄三个人的名字。
沙平又亲自监督立碑安厝,还替他们上了香烧了纸钱才走的。
他自己还站在坟前,喝了三杯酒,好像还掉了几滴眼泪。
他离开那墓场的时候,还不到正午。
他做的每件事都很正常,都是一个人为死去的朋友们做的事,连
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
但是午时刚过一刻,吕三就已经见到胡大磷他们三个人的尸体
了。
班察巴那静静的听完了他属下的报告,沉思了很久,才抬头问
坐在他对面的小方:“吕三既要那三个人来杀你,为什么又不要他们
同时出手?”
“本来我也想不通这一点。”小方说:“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你说。”
“第一,吕三属下高手如云,那三个人并不是他攻击的主力,他
们的死活,吕三并不在乎。”
“不错。”
“第二,就算他们三个人同时出手,也未必杀得了我,何况我也
可能有帮手。”
“不错!”班察巴那道:“这一点吕三一定也看得很清楚。他一直
不愿主动来攻击我们,就因为他一直估不透我们的实力,而且根本
找不到我。”
班察巴那这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他的行踪远比吕三更难捉摸。
“吕三最主要的目标虽然是我,不是你,”班察巴那又说,“但是
现在他一定想到你是我攻击他的主要人手,所以他一定要先查明你
的武功深浅。”
“不错。”小方道:“他派那三个人来,一定就是为了试探我的武
功。”
他又补充:“那三个人的武功剑法路数完全不同,杀人的方法也
不同。”
“他派他们来,就是为了要看看你是怎么出手杀他们的。”班察
巴那道:“再从你的出手,看你的剑法家数。”
“因为他一直都想亲手杀了我。”小方苦笑:“为了达到他的目的,
牺牲三个人他当然不在乎。”
“如果他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派他们来的,那么他一定要在半天
内看到他们的尸体。”
“为什么?”
“因为他一定要看到他们的致命伤口,才能完全明了你的出手。”
班察巴那道:“时间如果相隔太久,伤口就会收缩变形了。”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小方说:“昔年‘白云城主,叶孤城的一
剑削断了一段花枝,西门吹雪从花枝的切口上,就已看出了他的剑
法深浅。”
“这不是传说,也不是神话。”班察巴那道:“一位真正的剑法高
手,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相信。”小方说:“可是我不信吕三的剑法已经达到了这种境
界。”
“你自己也说过,他属下高手如云,就算他自己做不到,他身边
一定有人能做到。”
小方沉吟:“那么我就更不懂了。”
班察巴那问道:、“你不懂什么?”
“吕三既然急着要看他们三个人的尸体和他们致命的伤口,他属
下另外一个人,为什么急着要将他们的尸体埋葬?”
这是个很主要的问题,也是个很难解释回答的问题。
班察巴那却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忽然又间刚才向他报告这件事经过的人:“那三个人埋葬在那
里?”
“在城外墓地的山脚下向阳处。”
“那块地是谁选的?”
“是一个姓柳,叫柳三眼的风水师父。”
“这个人平常喜欢干什么?”
“喜欢赌,他总认为自己不但敢赌得精,而且看得准,只可惜偏
偏十赌九输。”
“他是不是一直很需要钱用?”
“是的/
班察巴那冷笑,忽然回头问小方:“你愿不愿意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我敢赌这个叫柳三眼的人现在一定已经死了。”
班察巴那从未见过柳三眼,甚至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人的名字。
可是他不但赌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敢赌这个人是在一个
时辰之前那段时候死的,而且随便小方赌什么都行。
他赌得实在很荒谬。
小方居然没有赌。
小方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确实柳三眼已经死了,可是小方知道他
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小方相信如果班察巴那肯跟别人打赌,就一定不会输的。
班察巴那果然没有输。
柳三眼果然已经死了,死在他自己的床上。
还不到半个时辰,出去调查的人就已经回来了,证实了这件事。
“柳三眼是被人用一根竹筷刺穿咽喉而死的,杀死他的人手法干
净利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线索,附近的人也没有听见一点动静。”
班察巴那一点都不惊奇,这本来就是他预料中的事。
惊奇的是小方。
他忍不住要问班察巴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死的?”
班察巴那不回答,只淡淡地笑了笑:“还有件事我也可以跟你打
赌,随便你赌什么都行。”
“这次你赌的是什么事?”
“我敢赌胡大磷他们三个人的棺材现在已经不在他们的坟墓
里。”
班察巴那问小方:“你信不信?”
小方不信。
死人已经入棺,棺材已经人士,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
班察巴那凭什么敢打这种赌?小方实在忍不住要跟他赌一赌。
幸好他总算忍住了。
因为他若真的赌了,他就真的输了,赌多少就输多少。
胡大鳞他们三个人的棺材,居然真的已经不在他们的坟墓里。
坟墓已经是空的。
三口装着三个死人的上好捕木棺材当然不会忽然凭空消失。
这三口棺材到哪里去了?
世上有很多看来很复杂玄妙的事,答案往往都很简单。
这件事也一样。
——棺材是在地道中被人运走的。
——山脚边这块向阳的坟地下面,早已挖好了一条很长的地道。
班察巴那问小方:“现在你总该已经明白,我为什么能确定柳三
眼已经死了?”
小方不开口。
就算他已经明白,他也不会开口。因为他已经发现,在班察巴
那面前还是闭着嘴比较好。
所以班察巴那只有自己解释。
“埋葬这三口棺材的人名叫沙平,在江湖中虽然没有名,却是吕
三属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小方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他早已准备好这块墓地,早已在下面挖好了这条地道。”班察
巴那又解释:“为了避免我们怀疑所以才找柳三眼做幌子。”
他又补充:“柳三眼正需要钱用,沙平就用钱买通了他,等到事
成后,当然就杀了他灭口。”
用一要竹筷将人刺杀于不知不党中,沙平的出手无疑比马沙更
快更准更狠。
班察巴那道:“可是他的智谋比他的出手更可怕,因为他能想得
出这个法子。”
这个法子无疑是唯一能逃过班察巴那属下迫踪的法子。也只有
用这个法子才能尽快地把他们三个人的尸体送到吕三那里去。
小方终于开口:“不管怎么样,三口装着三个死人的楠木棺材,
总不会凭空飞走的,不管这三口棺材到哪里去了,总要有人去抬。”
“不错。”
“抬着这么重的三口棺材,不管走到哪里去,多少总会留下一点
痕迹来。”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们为什么不去追?”
“如果你要去追,我们就去。”班察巴那道:“只不过我还可以跟
你再打一次赌。”
“赌什么?”
“我敢赌我们一定迫不到的。”
这一次小方还是没有赌。
地道的出口在山阴。
出口当然有痕迹留下来。无论出口外面是草地是干地还是泥地,
要将三口棺材运走,地上都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来。
无论他们是用人抬还是用车载都一样。
可是小方这一次如果和班察巴那打了赌,输的还是小方。
因为这地道出口外不远处,就有一条小小的河流,水流虽然湍
急,要用羊皮筏子运走三口棺材,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无论是河水是湖水还是海水,水上都绝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来。
被迫踪的人只要一下了水,就算是品种最优秀、训练最严格的
猎犬,都追不到了。
蓝色的穹苍,苍翠的山脉,湍急的河流,河滨有一排叶子已开
始凋零的大树。
树下有人,很多人——只有人,没有棺材。
小方和班察巴那一走出地道,就有一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一个非常有规矩的人,走路的样子规规矩矩,穿的衣服规规矩
矩,言语神态也规规矩矩,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让人觉得过份。
小方以前见过这种人,但从未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这种人。
——名门世家中的仆役总管,历史悠久的酒楼店铺中的掌柜,通
常都是这种人。
因为他们通常都是小厮学徒出身,从小就受到别人无法想像的
严格训练,历尽艰苦才爬升到现在这种地位。
所以他们绝不会做出任何一件逾越规矩的事,绝不会让任何人
觉得讨厌。
这么样一个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现在这个人已经走过来了,向小方和班察巴那微笑行礼。
“小人吕恭。”他说:“双口吕,恭敬的恭。”
他的微笑和态度虽然恭谨有礼,却不会让人觉得有一点谄媚的
感觉:“三爷特地要小人在这里恭候两位的大驾。”
“三爷?”小方问:“吕三?”
“是。”
“你知道我们是谁?”
“小人知道。”
“他要你在这里等我们干什么?”小方问:“是不是要你带我们去
见他?”
“不瞒两位说,小人虽然已跟随三爷多年,可是三爷的行踪,连
小人也不清楚。”
他说得很诚恳,就算是疑心病最重,最会猜疑的妇人,也不会
认为他说的是谎话。
——奇怪的是,最会猜疑的妇人,有时候反而会偏偏相信一些
别人都不信的事,最不可靠的事。
小方和班察巴那没有疑心病。
他们也不是妇人。
可是他们都相信吕恭说的不是谎话,因为说谎的人在他们面前
一眼就会被看出来。
所以小方又问:“吕三要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三爷跟两位神交已久,已经有很久未曾相见。”吕恭说:“所以
特地要小人到这里来等候两位,替他招待两位一顿便饭。”
“他要你替他请我们吃饭?”
“是的/吕恭说:“只不过是一顿不成敬意的家常便饭。”
——吕三为什么要请小方和班察巴那吃饭?
——难道这又是个陷饼?
——饭菜中是不是又下了能杀人于无形无影中的剧毒!
小方看看班察巴那,班察巴那也看看小方。
“你去不去?”
“我去。”班察巴那说:“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常便饭了。”
吕恭没有说谎,吕三请小方和班察巴那吃的确实是顿很普通的
家常便饭。
可是从另外一方面看来,这顿很普通的家常便饭又很特别。
班察巴那是个很特别的人,他喜欢孤独,喜欢流浪。
他通常都是一个人独处在那一片寂寞冷酷无情的大漠里,以苍
大力被,以大地为床,只要能充饥的东西,他都能吃得下。
因为他要活下去。
可是他最喜欢吃的,并不是他经常吃的干粮肉脯青棵饼。
他最喜欢的是葱泥,一种风味极特殊的葱泥,用葱泥来拌的饭,
刚出锅的白饭。
对一个终年流浪在大漠里的人来说,白饭远比任何食物都难求。
吕三要吕恭为他们准备的就是葱泥拌白饭。
小方是个浪子。
———个没有根的浪子,就像是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
但是当他午夜酒醒,不能成眠时,他最想的就是他的家,他的
母亲。
他也曾有过家。 他的家简陋清贫,几乎很难得有吃肉的日子。
但是一个母亲对一个独生子的爱心,却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
而改变的。
他的母亲也像别的母亲一样,总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长得高大
健康强壮。
所以只要有机会,他的母亲总会做一点可口而有营养的家常小
菜给他吃。
——韭黄老少蛋,烂糊白菜肉丝,八宝炒辣酱,红烧圈子,咸
蛋蒸肉饼等。
这些都是很普通的江南家常小菜,也是小方小时候最最喜欢吃
的。
吕三要吕恭为他们准备的就是这些。
除此之外,吕三当然还为他们准备了酒。
虽然每个喝酒的人都有某种偏嗜,可是真正的好酒,还是每个
人都喜欢的。
吕三为他们准备的是一种真正的好酒,只要是喝酒的人,都不
会不喜欢的好酒。
班察巴那先喝了一杯,才间一直站在旁边侍候的吕恭!
“你是不是很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我为什么不怕酒中有毒?”
“小人不奇怪。”吕恭说:“如果三爷会在酒中下毒来暗算五花箭
神,那么他就未免太低估了自己。”
“完全正确。”
班察巴那又喝了一杯:“你确实不愧已跟随吕三多年,只不过你
还是想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的认为吕三只不过想让我们吃顿便饭?”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班察已那道:“他请我们吃这顿饭,只不过要我们
明白,他对我们每一点都完全了解,甚至连我们喜欢吃什么他都知
道得清清楚楚。”
他叹了口气:“别人都说卜鹰是人杰,吕三又何尝不是?”
小方忽然问他:“你呢?”
“我?”班察巴那又叹了口气:“如果你要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就问错人了。”
“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
班察巴那不让小方再问,反问小方:“你呢?你知不知道你自己
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方没有开口,班察巴那已经替他回答:“你是个怪人。”他说:
“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哦?”
“你是个江湖人,是个浪子,常常会为了别人的事去流血拼命。”
小方承认。
“你好酒、好色、热情、冲动。”班察巴那道:“可是刚才我三次
要跟你打赌,你都没有赌。”
“我不喜欢赌。”
“就因为你不喜欢赌,所以我才奇怪。”班察巴那道:“像你这种
人,没有一个不喜欢赌的。”
“我也喜欢赌。”小方说:“不过我只和一种人赌。”
“你的朋友?”
“不对!”小方说:“我只和朋友喝酒。”
“你只和哪种人赌?”
“仇人!”
“你们通常都赌什么?”
“赌命。”
班察巴那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却还是不明白你这个人。”
小方问他:“难道我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然有。”班察巴那说:“有很多男人都会把女人看得比朋友重,
可是你不同。”
“哦?”
“你对你的朋友实在不错,可是你对你的女人就实在太错了。”班
察巴那说:“不管是你喜欢的女人,还是喜欢你的女人都一样。”
“哦?”
“譬如说‘阳光’。她应该可以算是你的朋友。”
小方承认。
“可是这两天你一直避免和她相见。”班察巴那说:“就因为她是
个女人,而且你多多少少有一点喜欢她。”
小方没有否认。
“还有苏苏,”班察巴那说:“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总算
为你生了个孩子,不管她是为什么来的,现在她总算来了。”
他问小方:“可是你对她怎么样?你看见她简直就好像看见活鬼
一样,只要你一看见她走过来,你就落荒而逃了。”
小方沉默。
可是他并没有闭着嘴,因为他一直在喝酒,闭着嘴就不能喝酒
了。
“还有齐小燕,”班察巴那又说,“不管怎么样,我看得出她对你
不错,可是你对她呢?”
他叹了口气:“她走了之后,你连问都没有问过,你根本就不关
心她到哪里去了,根本就不关心她的死活。”
小方忽然放下酒杯,盯着班察巴那:一就算我关心她们又有什么
用?”他问:“我能对她们说什么?我能为她们做什么?”
“可是你最少应该表示一下?”
“表示你对他们的关心。”
“你要我怎么表示?”小方又饮一满杯,“你要我跪下来,跪在她
们面前,求她们原谅我,还是要我用脑袋去撞墙,撞得头破血流?”
班察巴那不说话了。
小方仿佛已有了酒意:“就算我这么做了,又能表示什么?”
他又问班察巴那:
“是不是我一定要这么样做,才能表示出我对她们的感情?”
班察巴那无法回答,小方又问他:
“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这么样做?”
“不会!”班察巴那终于叹了口气:“我不会。”
“你会怎么做?”
“我也会跟你一样,什么都不做。”班察巴那也饮满一杯:“到了
必要时,也许我们会为她们去死,可是这种时候,我们什么都不会
做。”
他的表情也很沉重:“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有时无论
什么事都要去做,有时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做。”
“不错!”小方说:“就是这样子。”
班察巴那又长长叹息,举杯饮尽:“也许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悲
哀。”
一直站在他们旁边侍候着他们的吕恭忽然也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每种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悲哀。”他说:“像小人这种人,虽
然在混吃等死,过一天算一天,可是也一样有悲哀的。”
“那么你不妨也说出来。”
“小人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像小人这种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身不由主的,就算心里有
什么难受的事,也只有闷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吕恭道:“也许这
就是我们这种人最大的悲哀。”
他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忽然下了决心!
“但是无论哪种人偶尔都会做出一两件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
妙的事,说出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来,就算他明明知
道说出来之后一定会后悔的,他也非说出不可。”
“你想说什么?”小方问。
“两位刚才是不是提起一位齐姑娘?”
“是的。”
“两位说的那位齐小燕齐姑娘,以前是不是很喜欢打扮成男孩的
样子?”
“是的。”
“如果两位说的是她,那么两位现在已经可以不必再为她担心
了。”
“为什么?”小方又问。
“因为她现在活得很好。”吕恭笑了笑,笑得很勉强!“也许远比
两位想像中好得多。”
小方盯着他,过了很久才间:“你知道她在哪里?”
“小人知道。”
“你能不能说出来?”
吕恭又沉吟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小人本来不想说的,可是
现在好像已经非说不可了。”
他说:“那位齐姑娘现在已经被三爷收做义妹了,而且三爷已经
做主为她订了亲。”
小方的脸色没有变!好像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不过喝了三杯
酒,喝得很快。
“订亲?”喝下三杯酒之后,小方才问:“她跟谁订了亲?”
“小人也不清楚。”吕恭说:“小人只知道邓位未来的新姑爷是位
剑客,剑法之高,据说已经可以算是天下第一。”
“叮”的一声响,小方手里的酒杯碎了。
“独孤痴?”他间:“你说的是不是独孤痴?”
“好像是的。”
小方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再开口。
他的嘴好像忽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用一根看不见的针缝了起
来,连酒都不再喝。
班察巴那却忍不住间:“独孤痴现在也跟吕三在一起?”
“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吕恭说:“三爷对他一向都敬重得很。”
,他想了想,又说:“这位独孤先生一向是个怪人,这次回来之后,
好像变得更怪了,一天到晚总是痴痴呆呆地坐在那里,连一句活都
不说,直到见着齐姑娘之后,他才好了些。”
班察巴那冷笑,转眼间小方:“现在我才明白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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