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圆月弯刀30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Jun 12 14:38:48 1998), 转信

                            第三○章  兵解

    铜驼满身流血,手擎着大刀,像疯狂一般的冲出了山谷。

    他的铜甲,不断地向下滴着血,大部分是敌人的,但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

    在各大门派齐集的好手群中突围冲杀出来,那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铜驼却做到了。他的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激发着他,使他勇猛有若天神,护
卫着他的主母冲出了重围。他是用身体去挡住敌人的剑,然后再用刀将敌人劈成两
片。

    他身上的铜甲是可以抵御刀剑的,可是他的那些对手个个都是关内精纯的高手
,他们所用的剑器也都是百炼情钢所铸的利器,所以仍然能刺穿铜甲,刺准他的身
体,而后才倒下去,分成两片向两边倒下去。

    因此当他们两个人冲出重围后,对方虽然还有将近一半的好手,却没有人敢追
下去。再强的高手,也被他这种战法吓寒了胆,那已经不是拼斗了。

    招式、剑法似乎都没有用了,三岁的小孩子也能拿一柄剑刺中铜驼,即使是个
瞎子,也不会刺偏,因为铜驼的身材高出别人两个头,宽出别人一倍,这么大的目
标,还会刺不中吗?

    可是再强的高手,也要在他的面前倒下去。

    因为他的刀是无敌的,那一刀劈下来的威力更是无敌的,何况还有那位老婆婆


    这些人都没见过这位老婆婆,也都不知道她是谁。

    她手中没有刀,只有一根龙头拐,可是这根铁拐在她手中的威力,与刀剑无异


    魔刀是把人一劈为两半,这根魔杖却把人拦腰扫为两段,平整如削,当者绝无
幸免。

    两个人冲了出去后,回头望了一下山谷。

    这片山谷离他们原先隐居的地方并不远,不过才三十多里,还没有离开山区。

    可是他们却遇到了伏击,各大门派的高手以及一些昔日魔教中的叛徒,居然像
是算准了他们的行程似的,早就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无数的急箭,千百颗擂石,杀死了一半的人,然后就是一阵疯狂的屠杀。人在
那个情形下,就如同疯狂一般,找到了一个对象就想使对方倒下去,然后再去找第
二个对象。

    终于,他们带去的弟子们一个个地倒了下去,但是围攻他们的敌人亦没有占到
便宜,倒下的更多,几乎是他们的三倍。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敌人的人数比他们多出六七倍,纵然损失了三倍于他们的人员,仍然还有一半
,而他们却是全军覆没了,只逃出两个人。

    老妇望着谷中一片殷红,凄然地摇摇头:“铜驼,你的伤怎么样?”

    铜驼忍不住跪了下来道:“属下无能,属下恨不能战死在当场。”

    老妇轻轻一叹:“你知道我们不能死,我们还有更重大的事要活着去做。唉!
这一次可真把我们给败惨了,比上一次更惨,可怜那些弟子,多少年来忠心耿耿地
跟着我们,现在都完了。”

    铜驼沉思片刻才道:“主母,我们刚离本谷就受到了伏击,对方已经埋伏在等
着。”

    老妇点点头道:“不错,看对方排出的人手,都是门中的高手,阵容之坚强尤
甚于二十年前那一战,可见他们是存心要消灭我们的。”

    铜驼道:“对方已预知我们的行踪。可见我们的人里面,定有叛徒泄漏了消息
。”

    老妇叹了口气:“铜驼,不要这样想,在今天一战中,我们所带的人员中,还
有没有活着的?”

    “这个……属下没有看见。”

    “我也没发现。每一个死得都很壮烈,断头裂腹,每个人都是在我们的眼前咽
气的,因此,我相信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弟子……”

    “那只是对方不让他们活下去,杀了灭口。”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是为本教而死的,因此,他们的忠诚已无可疑。”

    铜驼不禁默然,片刻后才道:“主母,我们怎么回去见主公呢?”

    老妇沉声道:“我们不回去。”

    “不回去?”

    “是的,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敌人既然设伏在我们门口等着,他们也会找到
我们的窝里去的。”

    “那就糟了!谷中能够一战的弟子都出来了。”

    “敌方既是有备而来,我们不出来也是一样,最多要对方多付一点代价而已。


    “那么主公呢?”

    老妇的脸上一阵黯然,片刻后才道:“若是主公未将功力转输给丁鹏,他自然
可保无恙,现在就难说了。”

    “那么我们快回去看看呀。”

    “不能去,如若谷中出了事,我们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还会陷入另一次陷
阱,要脱身就难了。我们虽然遭遇了各派的高手,然而他们的掌门人以及一些长老
都没有来,否则你我想脱身还不容易呢。”

    “主母的意思是我们不管主公了?”

    “是的,我们有我们的工作。”

    “若是主公遇害,我们除了报仇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工作?”

    “铜驼,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了解主公的为人与心性,他岂是计较私怨小
仇的人。”

    铜驼默然。老妇庄然道:“主公最大的遗憾就是本教的道统在他手中而终……


    “那不能怪主公。”

    “可是主公却不能不这样想,本教数百年的道统不能至此而终,一定还要继续
下去,现在这责任就落在你我的身上。”

    铜驼愕然地望着她。老妇又道:“主公对我们这一次出征,早作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我们不能保住大部分的人员,他要我们不必回去了”“上哪儿呢?”

    “另一个地方,那儿有两位本教的长老,率领了十几个年轻弟子。”

    “属下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昨夜才知道的。主公直到昨夜作了最后的决定后,才告诉我地点。那
两位长老辈份很高,还是主公的师叔。”

    “他们才只有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已经够多了,人一多就难以隐身了。这十几个孩子各人专攻一项本
门的绝招,他们也是本教异日崛起的根苗,我们必须去照顾他们。”

    “不是有两位长老吗?”

    “唉,铜驼,他们是主公的师叔辈,你想想该是多大岁数了,随时都可能去世
的,可是那工作却不能停顿,因此我们必须去接替。”

    铜驼想了一下道:“主母,请恕属下固执,属下必须回去看一下。”

    老妇人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对主公的忠心,不得确讯你是不会安心的
,那你就回去看看。”

    她沉吟一下又道:“记住,谷中如果平安无事,你就向主公报告经过,说我已
经先去了。当然这是最好的想法,只怕可能性不大。”

    “不会的,主公吉人天相……”

    老妇黯然道:“铜驼,主公不但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丈夫,我难道不比你更
关心他?只是我们必须冷静,主公盼望我们的是继续他的责任。”

    铜驼跪下叩了个头道:“主母,属下无法做到主母这样的修养,而且属下加入
本教,乃是为了迫随主公,属下这一生,也是为主公活着的。”

    老妇又是一叹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拿出令符来,命令你跟我走,不过有
句话你必须记住,你去到谷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必须留下性命。”

    “属下记得。属下怎么来找主母?”

    “如果你看得见主公,他自会要你来找我。如果找不到他,你就去找小姐,以
后跟着丁鹏吧,我去的地方不能告诉你,也不能让你去找我。”

    “那属下以后就不再见得到主母了?”

    “不,等本教将要重振雄风之日,我自然会来征召你,那时我们自然不必再躲
人。”

    铜驼又叩了个头,当他抬起头时,老妇已经转身走了,她的背影看来虽是瘦弱
,但是步伐坚定。

    铜驼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份敬意,一种对伟大的人的敬意,不管他是男人或是女
人。

    铜驼走向谷口时,心中已有不样的感觉,因为谷口两边守卫的弟子,已经没有
一个活着的了。

    但是他们却死得很平静,没有一点惊恐。致死的原因是咽喉上一剑,洞穿气管


    那虽是致命的部位,但挨上一剑,至少也应该有痛苦之状。

    何况谷中还有着不少的机关布置,似乎都没来得及发动。

    这证明了一件事。

    凶手的人数不多,否则谷中的弟子一定会因惊恐而发动机关阻止的。

    凶手一定熟悉谷内布置,至少是属于自己人,才会知道谷中布置的情形而加以
趋避。

    凶手能够俏俏地进来,武功一定很高。

    他先用不知不觉的手段制住了他们的穴道,然后再在咽喉上刺一剑。对一个已
无抵抗力的人都能下这种毒手,那一定是个很狠毒的人。

    每个人都是穿喉一剑,但是认位极准,剑口的大小深浅如出一辙,这人的剑法
一定奇高。

    这些弟子武功并不高,入门也不久,实在没有必要杀死他们的,除非是凶手怕
被他们认出了面貌。

    铜驼在检查了第四十九具尸体之后,已经大致能获致上面的结论了。

    他的身材虽然高大魁伟,头脑却很灵活。

    四十九,是谷中剩余弟子的数目,已经完全波人杀死了,俱出一人之手。

    铜驼的心已经下沉。他佩服主母的决断,不再回来看一遍,似乎知道老巢已无
可幸免了。

    谷中的弟子都已死绝,那么主公的存亡也不见得乐观了。

    铜驼的心中充满了悲愤,他发誓要找出这个凶残狠毒的凶手。

    不会是五大门派的人,他们已经明目张胆地跟魔教作对,不怕人知道,也无须
灭口了。

    也不会是金狮他们,他们也已经公开叛离,无须顾忌了。

    这个人要从在身边的人中去找,不过也不会在自己的身边,因为魔教的人已经
死无噍类了,对方用不着隐藏身份了。

    因此,这个人一定是在丁鹏或是青青身边的。那会是谁呢?铜驼几乎没有费精
神就想到了那个人。

    除了他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只要是为这些人复仇,即使拼上我这条老命
也在所不惜。”

    他没有把主公的仇也算进去,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虽然狠毒,却还无法杀死他的
主公。

    他一面往里走,一面发动了谷中的机关埋伏。因为谷中并不暖和,那些敌人也
还没有来。

    这些弟子已经为魔教献出了他们的生命,他不能让他们的遗体再受到伤害。

    因为他明白,自今天一战后,他们与五大门派的仇结得更深了。如若让五大门
派的人进来,恐怕连尸体都不会放过的。

    渐走渐深,他的心却沉得更厉害,虽然他没有看见主公的尸体,却看到了地上
有一滩血。

    血并不多,但这个地方却是弟子们所禁止前来的,因此这必然是主公的血。

    不可能是别人的,因为血迹向前蔓延着,一直滴到墙前为止。

    这表示受伤的人到这儿来过,然后就消失在这堵墙之后。

    铜驼忍不住跪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明白,这堵墙之后是什么。

    因为老人曾经将他一个人带到这几来过,而且指着一个不太明显的按钮道:“
铜驼,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就到这儿来找我。如果我因为种种的原因,或在别
地方,你要记住,一定要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

    铜驼当时没有问什么原因,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因为每次迁徙搬家,主
公总是要他背负着一个箱子,一口大而沉重的箱子。

    到了一个地方,一定布置一间密室,把这口箱子郑重地藏进去。

    箱子里面放的是什么,只有铜驼知道,因为他曾经帮主公布置过密室,将箱子
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捧出来,供放到固定的地方去。

    那些东西在别人的眼中是一钱不值的,若是被胆小的看见,还会吓一大跳。

    那只是一个个的骷髅头,一共有十二具之多,每一具上都写了些奇怪的文字。

    那是天竺文,看得懂的人很少,而铜驼却是很少的人中之一。

    他原是天竺人。

    他认识那些文字,只是一个个的名字而已,这些隆重携带的头骨,都是魔教历
代教主的名字。

    这间密室被视为圣地,因为它是魔教历代祖师的殿堂,但是只有死了的人才得
列名其中。

    没有人知道这间密室,除了主公之外,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血迹到此而终,证明有人进入了密室,那自然也不会是别人。

    铜驼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然后才按了一下嵌在两块石板中间的
一颗小石子。

    于是他跪着的地方移动了,向前转去,转到墙边。墙上自动开了个洞,让他转
进去,然后又合上。

    里面很黑,很闷,铜驼很久之后才能习惯其中的黑暗,然后他摸索到一个角落
,摸到了放在那儿的火石,点着了一盏油灯。

    这盏灯是他们从天竺带来的,灯油也是。点着之后,灯焰是绿色的,碧绿的颜
色。

    照在那一间间如同神龛般的空格上,照在那一具具毗牙咧嘴的骷髅上,显得特
别狰狞,铜驼慢慢地找过去,找到了最后一格,那儿原是空着的。

    每一任教主在接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殿堂中替自己造一个贮骨之所,也
可以说是贮放头骨之所,因为殿堂中只供奉着头骨。

    殿堂中不准有第二个空格,这表示魔教的教主必须要死了,才能由第二人接替


    殿堂中也不准有任何一个缺位,哪怕是只做了一天的教主,也必须要有他的位
置。

    所以在魔教历任的祖师中,有几位是被自己的人篡位而弑杀的,却仍然要把头
骨贮放进殿堂中。

    这是必须遵守的规定,记录在魔教经典的第一篇上,绝不容违反。

    铜驼终于看见老人了,跌坐在他的那格空位上,全身都发出了碧绿的光芒,却
显得那么庄严、那么安详。

    铜驼跪了下去,带着无比的虔敬,却没有哭泣,更没有流泪。

    魔教中的人是不准流泪的,他们一生中只准流一次,无论男女都是一样。

    那一次流泪也不是用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魔教中的死亡不是悲哀而是一种欢乐
,极大的欢乐。

    正因为他们面对着欢乐的死亡,所以魔教的弟子才会个个如此地勇敢,作战时
无惧于死亡,因为他们心中的信仰就是无惧于死亡。

    每一个教徒都是以笑容去拥抱死神。

    “铜驼,你居然能赶了来,使我很高兴……”

    声音很平静,使铜驼几乎高兴得跳起来:“主公您没有死?”

    老人在空格中笑了一笑:“我已被人一剑洞穿咽喉,必死无疑,只是忍死须臾
,要交代一些事。真高兴你赶来了,还来得及替我送终。”

    铜驼急问道:“主公,是谁?那是谁?”

    老人道:“没有人,除了我自己愿意。你想谁还能一剑洞穿我的咽喉?”

    “主人是自……”

    “当然不是自杀。我还不想死,但是在那个情况下,我如果不受那一剑,就无
法留到现在了,更无法保全我首级,得到一个庄严的死亡了。”

    “对方是谁呢?”

    “铜驼,你应该知道是谁,否则你就不配为本教的长老,冤枉跟了我那些年了
。”

    铜驼顿了一顿才道:“是那匹夫,那怎么可能?”

    老人轻叹了一口气:“我们都认为他不可能,实在是轻估他了。这是我们犯的
一个很大的错误。人生一世中只能犯一个大错,我在三十年前犯了个大错,是没有
能认清天美;二十年前又犯了个大错,是没有认清金狮他们。我已经连犯两次大错
,早就该死了,何况又犯了第三个大错,还能不死吗?”

    铜驼无声,倒是老人又问道:“你们失败了?”

    “是的。我们还没有出山,就遭到了五大门派高手的伏击,只逃出了主母跟属
下两个人。”

    “哦?主母呢?”

    “她到主公告诉她的地方去了。”

    老人笑笑点点头:“很好,她是个很冷静、很能干、很伟大的女人,把她的一
生都给了我,帮了我不知多少的忙。我这一生中虽然认错了三次人,但也幸好认对
了三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丁鹏,还有一个就是你,有你们这三个人的补偿,使
我这一生总算没有失败得太厉害,可以毫无愧疚地在这殿堂中安歇了。”

    铜驼没说话,他在极度的感动中。老人是他心目中的神明,而他居然也能在神
明的心目中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这已经值得他奉献上这一生一世了老人又问道:
“主母有没有要你跟他一起去?”

    “有的,可是属下坚持要先回来看一下主公。”

    “你太痴了,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不过也难怪,是很少有人能及得上她的,我
也不如她甚远。主母没有再叫你去找她吧。”

    “是的,她要属下侍奉丁公子跟小姐去。”

    “很好,这样对你也好。丁鹏这孩子身边也该有个像你一样的人,否则他太孤
单了。”

    老人的神色忽转庄重:“不过你到了那儿,别说出这儿的事。”

    “为什么?难道主公还容忍那鼠辈下去?”

    老人笑了一笑才道:“是的,我不但要容忍他,而且还成全了他,我把魔刀之
诀传授给了他。”

    铜驼吃惊了,他是很少会如此惊惶的。

    “主公,为什么?究竟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本教虽没有私人的报复,但是本教也有一条金律,以眼还眼,以
牙还牙。对于那些意图消灭本教的人,我不能轻易放过。我要以本教的刀,假他的
手,来对付那些人。”

    “他行吗?”

    “我知道他行。做这件事,他比丁鹏还行。”

    铜驼不再抗辩了,主公的决定永远是对的。他只担心地问道:“可是以后呢?


    “他虽然得到了本教的刀法,却不是本教的人,他的刀也永远不如丁鹏的。总
有一天,他会一分两片死在丁鹏的刀下,就没有以后了。”

    铜驼默然片刻,脸上现出了尊敬与佩服道:“主公算无遗策,这次总算找对了
人。”

    老人笑了一笑,然后轻松地道:“铜驼,这个地方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因此,
本教的道统也全靠着你来维持下去,你必须活下去,活着等下一个人来,把一切都
交下去。”

    “主公没有交代主母吗?”

    “没有。她只管领着下一代的弟子出来,最重要的交代全要靠你了。”

    “属下交给谁呢?主公可否先指示一下?”

    “不必。我也无须先作预示,因为我并没有指定继传的人选,不过你放心,到
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本教的每一任教主都是天生的,只要一到时候,他自然而然
地会脱颖而出,光芒万丈。”

    铜驼又默然了。老人道:“我的时候到了。”

    铜驼不禁犹豫,老人怒声道:“快!别作妇人之仁,误了我的兵解成道,而使
我抱恨终生。”

    铜驼终于叩了一个头,然后在身边取出一柄小刀。刀身映着绿光,发出了妖异
的绿芒。

    接着他伸手一挥,老人的头离开了身子,飞起在空中。铜驼接住了首级,老人
的尸体已从空格中落了下来。铜驼没有去管那无头尸体,似乎那不是他主公的一部
分,他只恭恭敬敬址捧着头颅,安放在空格上。

    老人的眼睛这才闭上了,嘴角泛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居然吐出了最后五个字
:“谢谢你,铜驼。”

    只有一颗头颅,居然还能保有生命的能力。

    这现象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准会吓得半死,但铜驼却认为很自然。

    老人是他的神,神是无所不能的。

    现在他要去实践神赋予的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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