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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五一章 大难竟不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2月12日15:00:0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第五一章 大难竟不死
风浪平息时,夜已来临。
梅谦最先恢复了神智,星光,斜斜照进来,照着他的脸,他揉了揉
眼睛,立刻大呼道:
“公孙红……公孙红……:
虽有星光,但船舱中仍景象难辨。
虽有风声,虽有浪声,但大地间都仍似如死般静寂。
过了半晌,才有回应道:
“我在这里。”
梅谦道:
“好……公孙红,你还未死。”
他语声竞已有些颤抖,却不知为了什么?
影绰绰只见一个人站了起来,又跃厂,又站起……终于踉跄走了
过来,却又暖地跌倒。
梅谦道:
“公孙红。”
公孙红道:
“是我……万老夫人呢?”
梅谦道:
“在这……哎呀 !”伸手一拉链子,链子空空的。
公孙红失声道:
“她……她莫非已……已……”
梅谦道:
“我叫她抓紧,谁知她……唉!”
公孙红叹道:
“可怜……不想她竟……”
掘谦亦自叹道:
“她虽非好人,但这么大年纪,终年漂泊在外,也可说得上是孤苦
伶打,有些事,别人也该原谅才是。”
公孙红道:
“她外表虽恶毒,其实心里也必定凄凉痛苦得很,是以行事便难
免有些失常,这确是应当原谅她的。”
两人死里逃生,心都不由变得软得多了,想到人事之变幻,生死
之无常,都不禁为之稀嘘叹思。
突听一人道:
“多谢你们说我好话。”
公孙红、梅澈惊喜脱口道:
“是万老夫人?”
万老夫人的语声道:
“正是我老婆于,我还未死。”
只见一条人影自舱口爬了进来,格格笑道:
“不想我老婆子死了,也有人会为我叹息,早知如此,倒是死了也
好。”她虽在笑着,但笑声也在颤抖——是欢喜?是感伤?
船,静静地在海上漂泊着。
船舱中三个人,突然觉得此刻言语已变得多余无味。
三个人俱都静下来,谁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船舱外突然有“搭”的一响。
接着,这条平静漂泊着的船,突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牵动,笔
直的,激烈的,倒退着转了回去。
深夜,大海,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变故发生?
万老夫人、公孙红、梅谦等三人正都是慷魂乍定,那脆弱的神经,
哪能再经得起如此吓人的变故。
三人虽都已精疲力竭,此刻仍不禁全力跳了起来,冲了出去,但
凝目瞧了一眼之 。三个人都不禁惊得呆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暴风初歇,长夜将尽,弯苍之东,己微见曙色。
这一片无情的忽海之上,黑暗虽仍浓得令人心寒,但以他们三人
的目力,已可隐约辨出些景物。
面丽已瞧见了一片陆地的影子。而就在这片陆地上,竞有条模
糊的人影,也就是这人影,竞使得这怒海中的孤舟,倒退了回去。
一条长索,络住了船头,将船杭回陆地。长索,显然正是这人影
抛出来的。
他以一人之力,竟能拉得动怒海中的行舟。
他以一手之力,竟以逆风抛出这条长索,在如此黑暗中大师?他就是枷星大师?”
水天姬道:
“如假包换,一点不错。”
万老夫人扭转头,睁大眼睛,瞪着这怪物。
这昔日名动天下的异僧伽星大师,此刻竞变成如此模样!
他的黔持、严肃,他的光芒、威仪,甚至连他的阴狠、深沉,此刻竞
全都不见了,丝毫没有剩下。
他所有的—切,却已被那无情的岁月,无情的饥饿,摧残殆尽,超
凡的异像,此刻竟变得有如贪婪的野兽。
这变化,令人不得不感概万分!纵是万老夫人,心中除了惊异之
外,也不由得生出·丝怜悯与同情。
枷星大师站在那里,面上却无丝毫表情——除了本能有限的几
种刺激外,他整中人,都似已麻木。
万老夫人喃喃道:
“天呀……天呀 !这会是真的?”
水天姬轻轻—叹,道:
“我也但愿不是真的才好。”
万老大人道:
“枷星大师……这会是枷星大师?”
水天姬道:
“亏得是伽星大师……这然年来,若不是他想尽千方百计,找来
吃的,我们三个,只怕都要被饿死了。”
万老夫人怔了一怔,道:
“三个?”
水天姬一笑道:
“不错,三个。”
万老夫人转目望去,风吹木叶,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她忍不住又脱口问道:
“还有一位是淮?”
水天姬笑道:
“你见着他时,就会认得的。”
万老夫人道:
“你……他在哪里?”
水天姬道:
“就在这里,只可惜你瞧不见他……”
忽然一叹,接道:
“我也瞧不见他。”
万老夫人又怔住了,道:
“你……你也瞧不见他?”
水天姬道:
“嗯!”
万老夫人骇然道:
“莫非他……他是……”
水天姬笑道:
“他既不是怪物,也不会隐身。”
万老夫人道:
“那……那为什么?”
水天姬道:
“他就在这里面,你瞧得见么?”
万老夫人随着她手指瞧去,这才发现这艘残破不堪的船,居然还
有一间完完整整的船舱。
她立刻就瞧出了这是个铁的船舱。
水天姬叹道:
“若不是他在里面,我们又怎会去花那许多气力将船搬上来……
你可知道将这半艘船搬来这里,费了多久时间?”
万老夫人道:
“十天?……二十天?”
水天姬笑道:
“一年。”
她笑容虽仍那么美艳,却已有些凄凉的意昧,突然挥手道:
“你去吧,该吃的时候再吃。”
枷星大师又咬了咬牙,瞧了那些食物一眼,缓缓转过身子,突然
放开大步,头也不回的去了。
万老夫人呆呆地瞧着水天姬,瞧着这美丽而神奇的女人,终于忍
不住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
“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佩服你了。”
水天姬笑道:
“哦 !是吗?”
万老夫人道:
“我真猜不透你是用什么法子将伽星大师这样厉害的角色制住
的?他居然真的如此服帖你。”
水天姬笑道:
“世上还有我制服不住的男人么?”
突然转身,轻掠亡船,对着个圆圆的管子,道:
“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有好东西吃。”
那管子里也传出了语声,道:
“是不是有。。””
水天姬柔声道: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等你做完了今天的早课,我自然会将一
切事告诉你的,知道么?”
那管子里人声道:
“好,我听你的。”
水天姬笑道:
“这样才乖,我替你去弄好东西吃。”
荒岛上的一切,都是多采而奇妙的,而那小小茅屋中的一切,其
多采与奇妙,竟也不在外面的世界之下;
茅屋中有大海龟壳做的桌子,有珍奇的、眩目的,各式各样的贝
壳所策。成的杯、壶用具、摆设。
角落中还有张以五色帆布所制成的吊床。
万老夫人走进茅屋,又不禁四道:
“想不到在这策岛上,也能过得这么舒服!”
水天姬笑道
“舒服?”笑容渐渐消失,缓缓道:
“纵然这里有世上一切好东西,但却有一件最坏的,世上所有的
好东西,也抵不过这件最坏的,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万老夫人道:
“是……是饥饿?”
水天姬道:
“比饥饿更坏。”
万老夫人道:
“是病痛?是寒冷?是惧怕?”
水天姬道:
“这些都算不得是世上最坏的”
万老夫人叹道:
“若听这些还不是世上最环的事,我可真想不出天下还有什么别
的事能比这些事更坏的了。”
水天姬幽幽一叹,道:
“告诉你,世上最最坏的,就是寂寞。”
万老夫人默然半晌,喃喃道:
“寂寞……不错。”
她仔 咀嚼这“寂寞”两字,心里仿佛已泛出一种苦涩的味道,不
错——“寂寞”,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寂寞能令人憔悴?更何况是
青春的寂寞——七年,无论对谁说来,都是段太长的日子。
水天姬目光自门口望了出去。
门外,那五色锦帆仍在阳光下灿烂着。
水天姬道:
“这些年来,每天清晨,我便将这五色锦帆升起,日落时,又将它
收下,为的虽然是打发这寂寞的岁月,但……但…—”
万老夫人道:
“但不知不觉间,你也对这五色锦帆,生出了情感。”
水天姬缓缓顿首,道:
“不错,你又怎会……’
万老夫人截口笑道:
“你莫忘了,我老婆子虽是个无用的老废物,但活了这么多年,对
人情世故,多少总比别人懂得多些。”
水天姬嫣然一笑,道:
“在寂寞中,能有个通达人情世故的人聊聊天,那真比什么都
好。”
万老夫人道:
“只因你对那五色锦帆已生出情感,所以你才会将它保存得完整
如新,这五色锦帆昔日辉煌的历史虽与你无关,但你却也总觉能有一
日,眼见这五色锦帆,再次扬威于海上……是么?”
水天姬缓缓合起眼窗,默然半晌,突然沉声道,
“你错了。”
万老夫人道:
“错了?”
水天姬道:
“我只希望有一天,我能乘着这五色锦帆回家去,除了回家,我什
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有效在心上。”
万老夫人凝目望着她,道:
“真的?”
水天姬道:
“当然是真的。”
万老夫人道:“此刻若能让你回家,你….。。
水天姬道:
“我立刻就回去。。
万老夫人道:
“你能舍下船舱中的那个人?”
水天姬霍然张开眼睛,道:
“我……我为何舍不下他?他与我根本全无半点关系……何况,
水天姬是怎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万老夫人道:
“你昔日虽然是个无情的人,心肠比铁还冷,但是,经过这七年寂
寞的岁月,你也有些变了。”
水天姬冷笑道: /
“变了?……我变不了的。”
万老夫人道:
“你是变了,你对那没有生命的五色锦帆,都会生出那么深的情
感,又何况是对个活生生的人。”
水天姬身子似乎微微一震,道:
“我……”
万老夫人笑道:
“你不必骗我,更不必骗自己,你心里若没有一个很美丽的希望,
又怎能忍受这七年寂寞?”
水天姬道:
“我……我的希望?
万老夫人道:
“你的希望,便是寄托在船舱中那个人的身上。”
她目光凝视着水天姬,像是已直瞧入她心厢。
水天姬身子又是一阵骤颤,道:
“我……我……”
突然伏倒在万老夫人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经过了七年无情的寂寞后,骡然被人尖锐的触及心事,那情感的
激动,是任何人也无法控制的了。
万老夫人轻抚她肩头,嘴角却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她知道自已已安全了。
只因她已征服了水天姬的心——世上又有谁能伤害一个对自己
心事了解得如此之深的人?
风,吹得很轻,很暖。
万老夫人柔声道:
“好孩子,你有什么心事?只管对我说吧!”
水天姬道:
“我……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万老夫人道:
“你先告诉我,船舱中那是什么人?”
水天姬道:
“就是那……那大头…。/
万老夫人失声道:
“胡不愁?
水天姬道:
“嗯!”
万老夫人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有点好笑:“如此绝世的美人,又怎
地竟会爱上那大脑袋?”
口中却道:
“原来是他……嗯,他聪明、豁达,既沉得住气,又讨人喜欢,的确
值得女孩将心交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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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手很稳,刀很薄,那手拿着这一把刀,正在一块木头上熟练地刻着 │
│ 显然已经不知道刻过多少次,刀飞转,木屑纷飞, │
│ 很快木头就变成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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