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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涛涛),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名剑风流22(借刀杀人)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Sep 2 10:04:09 1998),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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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名剑风流(第22章 借刀杀人)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Sep 1 19:32:20 1998)
第22章 借刀杀人
朱泪儿苦笑道:【我本来还很明白的,现在听四叔你一说,反而越来越糊涂了。】
俞佩玉道:【这许多不合情理之事,只有一个解释。】
朱泪儿道:【什么解释?】
俞佩玉道:【你们住的那小楼里,必定隐藏著一个惊人的秘密。】
朱泪儿动容道:【秘密?】
俞佩玉道:【就因为这秘密,所以东方美玉舍不得走,就为了这秘密,所以胡佬佬等人
才会来,也就是为了这秘密,俞放鹤才不惜放火。】
朱泪儿眼睛亮了,喃喃道:【但这又是什么秘密呢?】
俞佩玉沉声道:【你记不记得,你母亲临死的时候,是否对你说了一些不寻常的话?】
朱泪儿皱眉道:【她没有说什么呀!她只告诉我,这是我的家,也是她唯一能留给我的
东西,叫我好生珍惜,所以我才一直舍不得离开……】
她语声忽然停住,眼睛更亮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霍然站了起来。
这时远方的火势更小,像是已将熄灭。
但火并没有完全熄灭,烧毁了的壁角间.烧黑了的门窗里,仍不时有火苗窜出,夹著一
股一股的浓烟。
放眼望去,到处俱是烟雾弥漫,什么都瞧不清。
俞佩玉和朱泪儿又回到了这里。
他们藉著烟火掩蔽,在焦木瓦砾间窜走了不久,就发现那孤立的小楼,早已被烧得倒塌
了。
只有李家栈,房屋显然造得分外坚固,火灭得也最早,梁木窗框,虽已全被烧毁,墙壁
房屋却有大半还没有塌下。
朱泪儿走在瓦砾上,只觉脚底仍烫得灼人,几乎连站都站不住,自浓烟中瞧出去,四面
有不少黑衣大汉在四下走动,清理著火场,扑灭余火,却瞧不见俞放鹤等人,也没有一个李
渡镇的居民。
俞佩玉正站在一处墙角里,打量著四下情势。
朱泪儿忍不住悄声问道:【四叔,咱们是自己现在就去找,还是等他们来?】
俞佩玉沉吟道:【这许多年来,你都未能发现那秘密,一时半刻间,又怎能找得著,何
况,此刻火势已杀,他们那些人想必就要来了。】
朱泪儿道:【那么咱们是不是就在这里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俞佩玉道:【嗯。】
朱泪儿眼珠子四下转动,道:【藏在那里呢……四叔你看,那边的那间屋子怎么样?】
俞佩玉道:【那屋子不行,此刻他们虽还未清查到这里,但迟早总要过来的。】
朱泪儿道:【四叔你觉得藏在那里好?】
俞佩玉道:【厨房。】
朱泪儿放眼望去,只见木造的厨房,已完全烧毁,不禁皱眉道:【厨房已烧光了,怎么
还能藏得住人?】
俞佩玉笑了笑,道:【厨房虽已被烧光,但厨房里却有件东西是烧不毁的。】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笑道:【是炉灶,只有炉灶,是永远也烧不坏的,四叔你真想绝
了。】
他们再不迟疑,立刻就窜到厨房那边去,只见角落里有个水缸也还没有烧破,只是缸里
的水已被烧得直冒热气。
俞佩玉掀起灶上的锅,将缸里的水全都倒了下去,等到灶里的热气散出,他们就钻了进
去,再将铁锅盖上灶口。
李家栈生意一向不错,差不多每天都要照料二三十人的饮食,这灶自然盖得比普通人家
要大得多。
俞佩玉和朱泪儿两个人躲在里面,就像是躲在一间小房子里似的,那添柴加火的灶口,
就像是个窗户。
厨房的木板墙已被烧光,从这小窗户里望出去,正可瞧见小楼那边的动静,瞧著她在那
里出生,在那里长大的小楼,如今已化为一片灰烬,朱泪儿眼睛不禁又觉得湿了起来,却勉
强笑道:【四叔你可瞧见了么,戎们家的灶也没有被烧坏。】
俞佩玉柔声道:【正如你所说,灶是永远烧不坏的,地,也是永远烧不坏的,你若喜欢
这地方,以后还可以再在这里盖一间和以前一样的小楼。】
朱泪儿疑疑地望了半晌,眼泪终于又流了下来,幽幽道:【小楼虽可以重建,但以前的
日子,却再也回不来了,是么?】
俞佩玉也像是疑了。
听了朱泪儿的话,他也不觉想起过去的那一连串充满幸福的恬静岁月,想起他家园子里
那一株浓荫如盖的老榕树,想起每值盛夏,他父亲瞧著他在树下练字的情况,想起他父亲那
慈祥的微笑……
这一切距离现在,也不过只有半年而已,但如今他想起来,却宛如隔世一般,他眼睛也
不觉有些湿湿的,黯然道:【不错,过去的岁月,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
朱泪儿轻轻道:【以前,天还没亮,我就会在这灶上煮起一锅又香又热的稀饭,有时还
会在稀饭里加半斤猪肝,加一只鸡,那么三叔就会再三夸奖我,甚至将一大锅稀饭都吃狄老婆子正活得不耐烦,所以才敢到这里来的,屠大爷
你不如就索性成全了我,赏我老婆子一刀吧。】
屠飞忍不住瞧了俞放鹤一眼,像是想问俞放鹤可知道这老婆子的来历?但俞放鹤脸上连
一点表情都没有,嘴里也不肯吐出半个字来。
再看那老婆子竟已蹲了下去,嘴巴里还在嚼著蚕豆,看来既像是有恃无恐,又像是真的
活得不耐烦了。
屠飞乾咳两声,嘿嘿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头,就该知道我绝不会向你出手,屠某
若杀了你这老太婆,日后传说出去,岂非要被江湖朋友耻笑。】
胡佬佬咯咯笑道:【我本倒也以为屠大爷你是个响当当的角色,谁知你竟是个只会说大
话吓唬人的狗熊,你连我这么样一个老太婆都害怕,日后传说出去,岂非更要让江湖朋友笑
掉大牙么?】
林瘦鹃和向大胡子对望一眼,两人嘴角都露出了微笑,这一笑当真笑得屠飞脸上挂不住
了。
他就算明知这老婆子必然有些门道,就算明知别人是要拿他来做问路石,试试这老婆子
的武功,但到这时,他也没法子再装佯了,只有硬著头皮,怒喝一聱,向胡佬佬冲了过去,
大吼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屠某。】
一个人若号称【没影子】,轻身功夫自然不错,此刻只见他身形一闪,腰畔的紫金刀已
出手,一句话还未说完,人已冲到胡佬佬面前,身法之迅急,倒也没有辱没这【没影子】三
个字。
别人只见他刀光如匹练般向胡佬佬砍下,也没见到胡佬佬站起来,更没有瞧见她有什么
动作。
只听屠飞吼声忽然中断,凌空一个翻身,退了回来,一双手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两只
眼睛怒凸而出,胸膛也不住起伏,一口气像是再也喘不过来。
众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会忽然变得这样子的,相顾间也不禁为之失色,再看胡佬佬却在摇
头叹息道:【好馋嘴的孩子,吃了我老婆子一粒蚕豆,就舍不得杀我了?看来我老婆子这蚕
豆滋味一定不错。】
大家这才知道她竟在屠飞张嘴大吼时,将一粒蚕豆弹入他嘴里,但就连林瘦鹃这样的武
林高手都未瞧见她的手动,俞佩玉也不禁暗叹忖道:【这样的暗器手法,只怕连唐无双都要
自愧不如了。】
一念至此,他才想到那冒牌的唐无双竟也没有跟来,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几乎
已忘了,这冒牌的唐无双,赏已是他唯一的线素,他管了别人的闲事,竟将自己的大事忘怀
了。
朱泪儿只觉他双手忽然变得冰冷,脸上却是满头大汗,忍不住以自己的衣袖,轻轻擦著
他头上的汗珠。
俞佩玉眼睛瞪著前面,竟如浑然不觉。
这时屠飞头上的汗却比俞佩玉流得更多,竟连掌中的刀都已抛却,两只手都扼著自己的
脖子,嗄声道:【蚕豆……蚕……】
胡佬佬笑道:【哎呀,蚕豆莫非呛住了屠大侠的喉咙么,屠大侠为何不吐出来?】
屠飞狂吼一声,竟将手伸进嘴里去,像是想将蚕豆挖出来,一面用力咳嗽,但他的手实
在太大,勉强伸进去三根手指,却还是无法将蚕豆挖出,他咳嗽声越来越急,一张脸已渐渐
发青,眼泪鼻涕却一齐晾涞溃骸疚易匀恢溃闳艨隙嘤眯┠越睿阋不嶂赖摹!?nbsp;
林瘦鹃道:【这只因东方美玉一定知道东西是藏在这里,所以他才不肯走开,东方城主
自然也就是以这东西做交换条件,才能将李天王等人请到这里来。】
林瘦鹃咬著嘴唇道:【但销魂宫主既然有了这东西,为什么却不利用它的价值,反而将
它埋在地下呢?】
胡佬佬道:【这只因她已决心想做个安份守己的太太,但又不肯让这东西落人别人的手
她冷冷一笑,接著道:【一个女人若是爱上个男人,时常都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的。】
忽然间,只听一阵车辚马嘶声传了过来,胡佬佬、林瘦鹃、俞放鹤三人都吃了一惊,扭
过头去瞧。
朱泪儿就乘著这机会,又在俞佩玉耳畔道:【戎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了。】
俞佩玉道:【哦?】
朱泪儿道:【他们要找的一定是一本极厉害奈涔γ伢牛夷盖撞恢来幽抢锏玫秸獗?nbsp;
武功秘笈,还没有开始练的时候,就遇见了东方美玉,她既已打算过安份的日子,无论什么
武功都对她没有用,所以她就将这秘笈藏了起来,不幸的是,这件事竟偏偏又被东方美玉知
道了。】
她一面说,俞佩玉一面点头,只因她说的直在很有道理,他实在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合理
的解释。
等她说完了话,一辆马车已冲入火场废墟里。
与其说这是辆马车,倒不如说是间可以活动的屋子,一间装著车轮,被ヂ砝?nbsp;
屋子。
若定要说这是辆马车,那么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大的马车了,这马车里简直可以
装得下百儿八十个人。
俞放鹤皱眉道:【你在四面都布下了暗卡么?】
林瘦鹃道:【早已布下了。】
俞放鹤道:【既已布下,那些人难道都睡著了不成,怎会让这辆马车闯进来的?他们就
算拦不住,也该发出警号才是。】
马车已远远停了下来,他们算定自己说话的聱音,那边一定听不见的,谁知话刚说完?nbsp;
马车里就有人笑著道:【这件事你不能怪他们,他们的确已拿出旗花火箭来要发放的,只可
惜还未放出时,脑袋就已被砍了下来。】
他吃吃笑著道:【你该知道,一个人的脑袋若已被砍下来,就什么事也不能做了的。】
这句话其实说得很无聊,但这人却似乎认为有趣得很,好像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有趣的
话了。
他一面说,一面笑个不停,说话的声音固然尖声细气,笑声也脆得很,听来就像是个还
未成年的女孩子,对世上大多数事都觉得有趣得很,所以就算有人放了个屁,也能命她笑上
半天的。
这种人大多数都很乐天,很和气,能遇见这种人,通常都会觉得很有意思,但胡佬佬却
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有意思。
一听到这笑声,她就像是要溜了,但往那大坑下面瞧了一眼,又好像舍不得走,正在犹
疑不定时,那辆大车的门已打开,十来个精赤著上身,只穿著条红绸裤的大汉,抬著张太床
跳下车来。
这张床也大得惊人,床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好吃的东西,有烤得恰到好处的鸡鸭和肉,有
颜色新鲜的水果,有各种蜜脯甜食,还有一些银制的大瓶子.小罐子,只要是你想得出来的
好吃东西,这床上都全了。
就在这些东西中间,斜斜躺著一个人。
一瞧见这个人,连俞放鹤几乎都忍不住要笑了出来。
这直在不能算是一个人,只能算是一堆肉,这人就像是用几百斤最肥的五花肉堆起来
的。
他身上几乎什么衣裳都没有穿,但这并不能怪他,只因他一个大肚子已垂到膝盖上,要
穿裤子实在太困难?那先要两个人在下面用头顶住他的肚子,也许还能勉强系得上裤腰
带。
向大胡子、宋宏星、韩大元,三个人刚从坑下跃上来,骤然瞧见这么样一个怪物,既是
吃惊,又觉好笑。
这胖子自己倒先笑了,吃吃笑道:【别人都说安禄山体肥如猪,依我看来,两个安禄山
也比不上我的,世上若有胖子比赛,我一定是第一,你们说是么?】
这么样一个庞然大物,说话居然细声细气像是个小女孩子,向大胡子等人终于忍不住笑
出声来。
这胖子也陪著他们笑,而且笑得比谁都开心,甚至连林瘦鹃脸上的紧张神情都松弛了下
来。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脸上连半分笑意都没有,那就是胡佬佬,她脸上每一根皱纹都像是忽
然变成了两根。
她正在一步步向后退,但那胖子的眼睛瞧到她时,她的脚就像是突然被钉子钉住了。
这胖子望著她嘻嘻笑道:【大家都在笑,你为什么不笑,看到我这么胖的人,你难道一
点也不觉得开心么?】
胡佬佬满布皱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但这只有令她看来更加老,她本来看起来只有八十岁,现在就好像有一百六十了,阿谀著
笑道:【胖子?那里有胖子?我老婆子怎地瞧不见呢?】
这胖子道:【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会瞧不见?】
胡佬佬乾笑道:【前辈只不过身材特别魁伟而已,怎么能算胖呢?】
这胖子忽然沉下了脸,怒道:【你以为每个胖子都不愿别人说他胖,所以就想来拍我的
马屁么?】
胡佬佬看到他面上有了怒容,反倒似松了口气,陪笑道:【我老婆子说的是实话。】
这胖子摇头道:【你说的不是实话,我本该割下你舌头来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摇著头道:【但我实在太胖了,已胖得动都懒得动了,你就帮帮我的
忙,自己将自己的舌头割下来好么!不割舌头,割鼻子也马马虎虎算了。】
这话他倒说得一本正经,别人听了,却几乎笑掉大牙,他求人帮忙,居然是要别人自己
割自己的鼻子。
世上只怕再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谁知胡佬佬竟再也不说话,一伸手,呛的抽出了林瘦鹃腰胖的剑,立刻就将自己鼻子割
了下来。
血淋淋的鼻子刚落到地上,胡佬佬已掩著脸转身狂奔而去,林瘦鹃等人一个个都怔在那
里,再也笑不出了。
那胖子拍手大笑道:【世上竟有人自己割自己的鼻子,你们难道不觉得好笑么?为什么
不笑呢?】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笑不出来。
那胖子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人怎地连一点风趣都不憧,实在令我失望得很。】
他忽然指著宋宏星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宋宏星道:【在……在下宋……宋宏星。】
那胖子道:【你方才不是还笑得很开心么?现在为何笑不出了?】
宋宏星拚命想笑,怎奈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那胖子道:【你既然不憧得风趣,这双耳朵长著也没用,就求求你帮我个忙,把你自己
耳朵割下来吧。】
这句话若在别人嘴里说出,宋宏星也一定会笑掉大牙的,但现在,他再也不会觉得有什
么好笑了。
他望著这胖子的便便大腹,暗道:【这胖子连胡佬佬见了都害怕,一定有两下子,但我
就真打不过他,难道连逃都逃不了么?】
他再也不多说,掉头就走。
那胖子大笑道:【你们看,这人跑了,他为什么要跑呢?】
宋宏星在江湖中也是一流的武功,此刻身形施展开来,急如飞燕,等胖子这两句话说
完,他已远在十丈外。
人人都算定这胖子再也追不上他了。
就在这时,只听呼的一声,一道银光飞了出去,急如流星,眨眼间就赶上了宋宏星,围
著他身上一转,又【呼】的飞了回来,飞回这胖子的手里,原来只不过是个装水果的银盘
子。
再看宋宏星的身形还在往前奔,但奔出两步后,他上半身忽然向后折了下来,一股鲜血
火箭般冲天飞起。
他的两条腿竟带著血又往前奔出两步,才一跌而倒。
向大胡子等人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如此残酷的景象,却还是一辈子也没有见
过。
这胖子竟能用一面银盘,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拦腰截成两段,这样的武功,他们更连听都
没有听过。
这下子他们才真的吓呆了。
那胖子却拍手笑道:【你们看,死人还能跑,这有趣没有趣,你们难道还不觉得好笑
么?怎么连一个笑的人都没有。】
这次他话未说完,韩大元已用尽全身力气,大笑起来。
那胖子道:【笑了笑了,有人笑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韩大元道:【在下韩……韩大元。】
那胖子道:【你笑得如此开心,是不是觉得我这胖子很有趣呢?】
韩大元道:【有趣有趣,你这胖子直在有趣极了。】
那胖子大笑道:【看来只有你是个懂得风趣的人,你一定愿意帮我这胖子一个忙的。】
韩大元就像是一双忽然被人割断脖子的公鸡,嘎声道:【我这么样说,你还要……还要
我……】
那胖子笑道:【你不帮我的忙,谁帮我的忙呢?】
韩大元跳了起来,狂吼道:【你这胖子,你这肥猪,我和你拚了。】
吼声中,他已提起那针锹,飞身扑了过去。
那胖子竟真的好像不能动了,这一锹竟著著实实锄在他身上,这么胖的人被铁锹锄个大
洞,血一定多得很。
谁知铁锹锄下去,他身上竟连一丝血也没有,这柄铁锹竟被他身上的肉吸住了,韩大元
用尽全身力气,也拔不出来。
那胖子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他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就
像是只断了线的纸鸢似的,在空中飘飘汤汤翻了十七八个跟斗,才落了下来,头颅已变得像
是个烂柿子。
向大胡子早已吓呆了,他号称【神拳无敌】,手上的力道本不小,但这胖子的力气却比
他大了几十倍。
他从来也未想到世上竟有人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胖子的目光已向他望了过来,笑嘻嘻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向大胡子只觉两腿发软跪了下来,颤声道:【小人姓向,前辈叫小人割鼻子,小人就割
鼻子,叫小人割耳朵,小人就割耳朵,绝不敢逃跑,更不敢反抗。】
那胖子叹了口气,道:【我瞧见你这胡子很有趣,本来只想你将胡子割下来的,但你自
己既然愿意割鼻子耳朵,我可也没法子。】
向大胡子怔在地上,苦水都快流了出来。
那胖子道:【你既然自己愿意,为什么还不快动手呀?】
向大胡子咬了咬牙,拔出了刀,一个人就算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无论如何也比没有脑
袋好得多的多。
他惨呼一声,晕了过去。那胖子笑嘻嘻道:【听说这里有个人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到底
是谁呀?】
俞放鹤道:【就是在下。】
到了这时,他居然还能神色不变,沉得住气,就连俞佩玉和朱泪儿,也不禁在心里暗暗
佩服。
那胖子笑道:【我看也只有你像个武林盟主的样子,你帮我个忙好么?】
这次终于轮到俞放鹤了。
俞佩玉紧紧握起朱泪儿的手,也不知是欢喜,还是紧张,他虽然一心想看这恶魔被人杀
死,但却不愿他这时候死,更不愿他被别人杀死,俞佩玉一心只想手刃此人,洗清俞家的污
名和冤枉。
可是他就算不愿意,也是没法子的,以他的力量来和这胖子相比,实在有如蜻蜓撼石柱
一般。
只听俞放鹤沉声道:【天吃星座】若有吩咐,在不敢不从命。】
那胖子面上竟露出惊讶之色,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俞放鹤微微一笑,道:【天吃星,亮晶晶,吃尽天下无敌手,腹中能容十万兵……在下
早听人说过前辈的风采,一直未敢忘记。】
天吃星脸色又沉了下来,道:【你听谁说的?】
俞放鹤没有说话,却似比了个手势,只可惜在俞佩玉那方向瞧过来,也瞧不见他比的什
么手势。
俞佩玉只瞧见这胖子脸色又变了变,道:【你认得他?】
俞放鹤微笑道:【承他老人家不弃,并未将在下当外人。】
天吃星不再说话,一只手却不停地在抓东西,他抓起样东西,瞧也下瞧,也下管是甜是
咸,就往嘴里塞。
俞佩玉这才发现,满床的东西,不知何时已被他吃下一半了,这【吃尽天下无敌手】七
个字,看来的确是名不虚传。
过了许久,才瞧见天吃星脸上又露出微笑,道:【你既然和那老怪物有关系,我也不想
再找你帮什么忙了,但有几句话,却是非问下可的。】
俞放鹤道:【在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吃星道:【听说凤三为了帮朱媚一个忙,已在这地方眈了好几年,这话是真是假?】
俞放鹤道:【不错。】
天吃星道:【现在他的人呢?难道已被烧死了么?】
俞放鹤道:【火起之时,他还在这里,但火熄之后,却没有他的尸骨。】
天吃星道:【你怎知道没有他的尸骨?】
俞放鹤叹了口气,道:【只因这里连一个人的尸骨都没有。】
天吃星皱了皱眉,忽又笑道:【听说朱媚也不知从什么人手上,弄到了一样东西,无论
是谁得到这样东西,都可横行天下,这话又是真是假?】
俞放鹤笑了笑,道:【前辈的消息果然灵通,这话是真的。】
天吃星笑道.【那么你们方才在这里挖地洞,想必就是要找这东西了?】
俞放鹤道:【正是。】
天吃星道:【你找著没有?】
俞放鹤苦笑道:【在下等已将朱媚所居小楼的地下挖了两三丈深,泥土已越来越潮湿,
显然已快挖到地下的水源,但却连一片纸也没有找到。】
天吃星笑嘻嘻道:【山高九仞,功亏一篑,你为何不再挖下去?】
俞放鹤不再说话,向林瘦鹃打了个眼色,两人就提起铁锹,跃入坑里,过了半晌,只见
一股泉水自坑里激射而起。
林瘦鹃、俞放鹤两人湿淋淋地掠了上来,苦笑道:【还是什么也没有。】
天吃星沉吟著道:【这样看来,朱媚并没有将那东西藏在这地方了。】
俞放鹤叹道:【看来正是如此。】
天吃星大笑道:【这种东西,找不著也好,也免得害人。】
他像是越笑越开心,简直笑得喘不过气来。
俞放鹤乾咳一声,道:【前辈若没有别的吩咐,在下等就想告辞了。】
天吃星大笑著挥手道:【走吧,走吧,走得越快越好,以后最好永远也不要让我瞧见
你,只要一瞧见你我就会想起那怪物,一想起那怪物我就头疼。】
俞放鹤和林瘦鹃果然走得很快,俞佩玉见到这两人又安然脱身,只有在暗中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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