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aguo (阵雨),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魔4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Jan 7 12:31:09 2000), 转信
发信人: wenyou (沙珈),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魔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Jan 16 19:21:55 1999)
天 魔
误中空城计 夜来遭火攻
荒野,山坡。
孤松如盖,山坡的一半在松影下,凤栖梧在月光下狂奔了
数里,看见了那座山坡,不由自主的奔了过去。
入夜的时候,他进入一个小镇。
他看见那些手掌花灯在长街上嬉笑的小孩子,就呆在那
儿
然后他看见了那一轮明月。
他退了好几步,退到一面墙壁,斜斜的侧着身子,好像看
什么的看着那一轮明月,突然由心寒出来,整个身子也好像因
为恐惧而弓起。
那些小孩子看着奇怪,不由都向他围拢过来,一盏盏灯笼
就像是无数枝尖针,一直刺入他的心深处。
他的样子一些也不难看,所以那些小孩子才会接近,可是
发觉这位害怕月亮的叔叔会飞的时候都不由吓了一大跳,四
散奔逃。
凤栖梧也不知道连那些花灯也无法忍受,他先是用手遮
住了灯光,然后一下拔起来,贴着墙壁掠上了瓦面。
飞越过好几重瓦面他才落回地上,然后闯进了一间酒馆,
就像是一年之前的中秋月夜,买了两罐酒,冲出了那座小镇,
向荒野奔去。
他原是以为事隔一年,即使不忘得一干二净,亦已很淡
薄,那知道仍然那么强烈。
他望西而去。
东方的明月,就像狂迫不舍,将他追出了数里之外。
一路上他都在找,找一个合意的地方坐下来,痛尽那两罐
酒,在醉乡中渡过这个中秋佳节。
那里才是合适的地方,
连风栖梧也不知道,一直到他看到了那座小山坡。
这不是一年前他醉倒的那种环境?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件
事已经在他心里长了根。
到现在他也才明白,的确是深爱着婷停。
——怎样才能够忘记?
风栖梧提着那两个酒罐,跌跌撞撞的走上了那个山坡,“心
神一片混乱。
上到了山坡上,他才发现,在那株孤松之下,早已经坐着
一个人。
一个很年轻的黑衣人,就像是一个幽灵也似的坐在松阴
之下,手中一枝漆黑的萧。
他冷冷的望着凤栖梧走来,一动也不一动,那张脸就像是
用冰石刻出来。
凤栖梧一眼瞥见,一呆,脱口道:“什么人?"
黑衣人萧一横,道:“连我你也不认识?"
凤栖梧笑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认识你?”
黑衣人目光一闪,道:“你不是我们的人?”
凤栖梧反问:“那你到底又是什么人?”
黑衣人没有回答,自顾道:“否则,你纵然未见过我的面,
也应该听说过这管萧。”
凤栖梧细看了那管萧一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黑
衣人目光转落在风栖梧双手抓着的酒罐上,接问道:“你来这
里干什么?"
“喝酒"风栖梧随即将酒罐往松阴下一放,跟着一屁
股坐下来。
“来这种地方喝酒?”黑衣人露出疑惑之色。
凤栖梧一面将罐塞子拔开,一面道:“没有比这里更好的
地方了。”
“一股芬芳的酒气随即飘开,凤栖梧用力的嗅了几下,赞叹
道:“这个酒真还不错."
黑衣人皱眉道:“这不是喝酒的地方,朋友最好离开,另觅
地方。”
凤栖梧反问:“谁说的/?"
黑衣人道:“这里除了我还有谁?”
凤栖梧苦笑一下:“这块地方原来给你买下了。"
黑衣人一怔,道:“没有这种事。”
“你却是说这种话?”凤栖梧本来已准备站起身,一欠又坐
回去。
黑衣人又是一怔,道:“好,你要喝,随便喝。’偏开脸。
凤栖梧双手捧起酒罐子,大大的倒了一口,吁了一口气,
道:“这个地方遇上,也是有缘,你朋友也来喝一口.",
黑衣人没有理会,凤栖梧轻“哦”一声,道:“原来是不懂得
喝酒的."一顿,摇了摇头:“男子汉不懂得喝酒,倒是奇怪。"
黑衣人忍不住道:“谁说我不懂得喝酒,只是这不是喝酒
的时候。”
风栖梧笑道:“十五中秋也不是喝酒的时候,那么什么时
候才是?”语声一落,仰首又倒了一大口。
黑衣人盯着他,冷冷道:“你这只是倒,不是喝。”
凤栖梧道:“这才痛快。”
黑衣人又闭上嘴巴,凤栖梧再倒一口,长吁一口气,以掌
击膝,狂歌起来。
才唱得一句,黑衣人突然又道:“这也叫做歌?”
风栖梧笑了笑,道:“不成你非独懂得喝酒,还懂得音律
那管萧不是拿来看的?”
黑衣人冷笑着问:“你能喝多少?”
凤栖梧双手往那两个酒罐子一摆:“最低限度,能喝掉这
两罐."
“我喝的绝不比你少."黑衣人做然仰首:“可惜这儿没有
多两罐酒。”
凤栖梧手指身前那一罐,道:“我已经替你喝掉了三口,如
果你能够喝掉这一罐,我就已经服了你。”
黑衣人冷笑:“看来我不喝掉一罐酒,你还是不相信的
凤栖梧嘟哺着道:“我相信事实,只相信事实。”
他这句话是有感而发,一年前他亲眼看见的事实又开始
涌上心头来。
黑衣人却完全当风栖梧是针对自己,萧一指那罐尚未
封的酒:“这罐酒你花了多少钱?”
凤栖梧一摇头,将回忆抛开,问道:“多少钱也一样。”
黑衣人道:“我要买这罐酒。”
风栖梧一笑道:“一罐酒,我还请得起。"
黑衣人道:“我却是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凤栖梧手落在那罐酒之上,道:“那有男人这样斤斤计较,
你有种,喝掉它!”手一挥,那罐酒向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左手一探接下,右手将萧往腰带上一插,道:“让你
三口,看谁能够先将手中的一罐酒喝掉。”
凤栖梧大笑起来,一顿一戟指,道:“你,输定了!”
黑衣人一面将塞子扳开,一面道:“要不要赌一赌?”
风栖梧道:“我赢了,你替我吹一曲,你赢了,无论你要我
怎样做,我也答应你。”
嘿衣人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凤栖梧接道:“准备好了,叫我!”
黑衣人徐徐的吸了一口气,道:“来——”双手捧起酒罐,
往嘴里倒去。
凤栖梧一些也不着急,捧起酒罐,到黑衣人连喝了三口,
才再往嘴里倒。
黑衣人看在眼内,知道他是要公平一较高下,也没有理
会,继续喝下去。
他的酒量显然真的很不错,…骨都骨都”的咽喉直响,有如
长鲸吸水,一口气将那罐酒喝尽,然后才将之放下来,一看凤
栖梧,不由傻了脸。
凤栖梧双手仍捧着那个酒罐子,罐口却是已向下,地上却
一点酒湿的痕迹也没有。
黑衣人呆了呆,大笑:“果然是我输了。"
他笑得竟然像很开心,显然他虽则面容冰冷,也是个爽快
的青年人。
凤栖梧亦大笑起来一你的酒量其实也不错,可惜遇着我
这个整天泡在酒缸里的酒鬼。,,
黑衣人反手将空酒罐掷掉,将萧拔出来,道:“你要我吹什
么曲子?"
风栖梧道:“中秋月."
“朱庭玉的中秋月?”
凤栖悟又大笑:“你这个人实在不错,没有令我失望。"
黑衣人一笑,萧往嘴唇一靠,一段引子然后就是仙吕点绛
膺。
风栖梧击罐相和,纵声高唱一
——可爱中秋,雨余天净,西风送,晚云归洞,凉露沾衣
重。
他的歌声说不出的苍凉,曲中虽有可爱中秋四字,听来只
令人觉得这中秋未免太凄凉。
一顿接又唱:
——庚楼高望,桂华初上海涯东,秋光宇宙,夜色帘拢.谁
使银赡吞暮霜,放教玉免步晴空。人多在,管弦声里,诗酒乡
中。
——烂银盘拥冰轮动,碾玻璃万顷,无辙无踪。今宵最见
来夜怎同,留恋媳娥相陪奉。天公莫教清影转梧桐。
调转后庭花,凤栖梧的歌渐变得凄苦,黑衣人的萧声仿佛
被影响,变得凄凉之极。
一一直须胜赏,想人生如转蓬,此夕休虚废,幽欢不易逢,
快吟胸,虹吞鲸吸,长川流不供。
——听江流,笛三弄,一·曲悠然未终,裂石凌空声溜亮,似
被心夜吼苍龙,喝道:醉哀诗成,谁为击金陵夜半钟。
——我今欲纵,嫦娥归去,盼青驾,飞上黄寒宫!
萧声陡拔,冲霄而起,歌声亦同时拔起来,跟着风栖梧拔
起的身子飞上半天。
凤栖梧双袖飞舞,狂歌着“飞上黄寒宫”,向中大那一轮明
月疾飞了上去。
可惜他虽有凤名,却没有长上一对凤翅,飞上了四丈,一
口真气已尽,坠回地上。
.他的身形轻捷如燕,着地无声,随即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斤
斗,狂笑起来。
黑衣人放下萧,奇怪的望着凤栖梧,摇头:“你这样到底是
开心还是难过?”
凤栖梧狂笑不绝,由高而低,好一会,才停下来,喘着气回
答道:“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颔首道:“不错,无论开心难过,经这一顿狂笑,相
言也会很舒畅。”
风栖梧道:“舒畅极了。”
黑衣人又一声激唱:“老实说,我很羡慕你能够这样。"
凤栖梧道:“你也可以这样的,难道还有人干预你不成?"
“现在没有,很快就会有的了."
语声未落,风栖梧倏地皱眉:“有好些人骑马向这边奔
来.
“也是时候了。”黑衣人目光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目光下,那边山路上尘土飞扬,一大群人策马向这边奔来
凤栖梧目光自一转,道:“你约了人在这里会面?”
黑衣人道:“我早来了一些,这是习惯,我不喜欢要别人
等."
“这是好习惯。”
黑衣人语声突然一沉:“你最好不要留在这里。”
风栖梧问:“因为来的那些人?"
“他们差不多都是疯子,我也许是惟一一能够保持冷静的,"
黑衣人一一声轻叹:“酒已经喝完,你也应该走了。”
风栖梧却问:“你跟他们有过节,约了他们在这里解决."
不待黑衣人回答,又说道:“这我更就不能走了,我们毕竟也是
一罐酒的朋友。”
黑衣人一皱眉:“现在你要走也来不及了,最好坐在一旁,
由我替你说话."
风栖梧方要说什么,一个响亮的声音已划空传来:“老三,
是你在吹萧?”
接一阵马蹄声急响,一骑飞也似从山坡下冲上来,鞍上的
是一个貌相剽悍,长着两撮胡子,半敝着胸膛,腰挂金背大环
刀的中年人。
黑衣人急步迎上,应道:“大哥,我在这里."
中年人冷笑道:“你还有这份吹萧的兴致。”
飞马从黑衣人身旁奔过再奔出两丈,才停下来。
黑衣人转身正要说什么,中年人已又一声冷笑:“好哇,还
有心情喝酒哪,”
“大师兄一一”黑衣人惶然正要解释,凤栖梧那边突然插
口道:“这本来就是喝酒的时候."
中年人应声霍地转首,瞪着风栖梧:“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个人."
中年人目光转向黑衣人:“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黑衣人还未回答,十七骑已经冲上山坡,男女都有,俱很
年轻,其中六人一见凤栖梧,面色顿变,呛啷啷兵器出鞘。
中年人一怔。
黑衣人更是奇怪,顾不得回答,转问那六人:“你们干什
么?”
一个青年叫起来:“这个人是凤栖梧啊!"
风栖梧亦觉得这个人好像在那里见过,却醒不起来。
语声一落,除了另外五个人,所有人齐都变色,兵器纷纷
出鞘,围了上去。
凤栖梧不是傻子,亦看出这些人并不是在开玩笑,却是怎
么想不起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因为什么事情开罪了这些人。
所以他仍然呆在那里。
中年人面色最难看,目光突然又回到黑衣人而上:“老三,
你交的好朋友/?"
黑衣人面色大变:“大师兄,这……”
中年人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本门一向是怎样处置叛徒
凤栖梧忽然大笑起来,中年人应声目光急转:“姓凤的
“人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简单,果然有些道理。”风栖梧
笑接道:“你这位三弟若是真的与我拉上关系,又怎会在这里
等你到来处置?”
在中年人旁边的一个青年接道:“大师兄,三师兄也不是
这种人."
中年人断喝道:“住口!”回身转对凤栖梧道:“姓风的,你
这是埋伏在这里,存心暗算我们的了?”
凤栖梧又大笑:“我若是要这样做,你们现在大概没有几
多个活下来的了."
“你若是以为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可就错了."中年人
“刷地”滚鞍下马,接喝道:“你带来了多少人,尽管叫他们滚出
来."
凤栖梧目光一扫,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附近根本不能
藏人?”
中年人目光一扫,又道:“不管你有多少人,我们今夜都要
与你拼个死活。”
凤栖梧道:“要群殴,上就是,何必多作废话?”
中年人喝道:“我们就是以众凌寡,也没你们乘人不备,惫
夜偷袭的卑鄙."
“我们?”凤栖梧有些诧异:“到现在我也只是一个人。”
黑衣人冷笑道:“你不是姓凤的,与凤生也不是兄弟?”
凤栖梧心头一凛:“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中年人亦自冷笑。“装得倒很像,你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
脱身,可就错了。”一顿振吭大呼:“大伙儿将他围着,莫让他走
了!”
那些人早已围上来,先后下马,兵器全都向着凤栖梧。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大哥怎会与他们结怨?
凤栖梧疑念重重,酒意全消。
中年人接道:“莫以为我们不知你是要赶去助阵的,遇上
我们,是你倒霉。”
凤栖梧一脚将地上的空酒罐挑起来,捧在双手中,道:“我
若是要赶路,又怎会与你那位老三在这里喝酒?”
中年人目光又回到黑衣人面上:"你是来这里喝酒的?"
黑衣人苦笑,凤栖梧却竟替他分辩:“这可不关他的事,是
我迫着他拼酒。”
中年人瞪了凤栖梧一眼,喝问黑衣人:“你怎么跟他拼酒,
不跟他拼命?"
“小弟根本不认识他就是风栖悟。”黑衣人叹了一口气。
凤栖梧接道“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们又是
什么人,只是有几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面."
中年人疑惑的盯着凤栖梧:“你不是要告诉我,连凤生做
过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
凤栖梧点头:“所以你们最好说清楚,要杀我也得让我死
得瞑目."
中年人沉默下去,黑衣人随即道:“我这位大师兄有一个
外号,叫‘单刀断五狱’!”
“单刀断五狱郭胜?”凤栖梧对于那个外号显然有些印象
“不错。”黑衣人接着一横萧:“而我——"
“侠萧燕南?”凤栖梧试探着问道。
“你也知道?"
风栖梧笑笑:“还有一位快剑马腾,在那儿?"
郭胜厉声问道:“你要见他?"
凤栖梧道:“三位合称三英,只见两位,难免有些遗憾。"
郭胜道:“要不遗憾,也容易。’;
“如何?”凤栖梧问。
“伸长脖子,吃我一刀!”郭胜一翻腕,刀上金环呛啷啷
响,语声动作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凤栖梧皱眉道:“莫非他就是给我大哥杀死的?"
郭胜咬牙切齿的:“还有我们五师叔一门长幼一百四十
口."
凤栖梧纵然动容:“凤家与中原五义可没有任何过节。”
郭胜厉声道:“你们姓凤的都是疯子,这边才宣战,那边
在黄夜愉袭,但你们若是以为成功了第一一次,第二次也一体
成功,那便大错了。”
风栖梧只是听,郭胜挥刀接道:“莫以为我们不知道伽
的计划,今夜只要你们一踏人我们四师叔居住的庄院。便死
葬身之地。”
凤栖梧接道:“你们已准备好了?”
郭胜方待回答,燕南已抢着道:“大师兄,这是秘密…"
郭胜挥刀道:“现在已接近子时,还有什么秘密,风生决定
在子时进袭,这个风栖梧就是背插双翅,也赶不及去通知他
是陷饼,不要踏进去,何况我们已将他包围起来."
燕南不能不同意,郭胜接对风栖梧道:“也不怕让你知道
我们就是要配合行动,赶到大峡谷去,风生败退,只有大峡
一条生路,我们就将他这条唯一的生路扼断!”
风栖梧怔怔的听着,嘟喃道:“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郭胜连声冷笑,还未接上话,燕南已然接道:“大师兄,看
来他真的是毫不知情。”
郭胜冷笑道:“我现在相信了,老三,你大概也还记得去年
在湖上的一个传说吧,”
燕南点点头,看了看风栖梧,其余的人有些显然想起来。
有些却以疑惑的目光望着郭胜。
“你们忘记了?江湖不是有此传说,凤生抢去了这个风
栖梧的老婆?”
语声一落,他光自大笑,其他人亦哄然大笑起来,只有燕
南例外。
凤栖梧只是冷冷的望着那些人,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动
作。
郭胜大笑着接道:“风生抢去了你的老婆,难怪你全不理
会他的事,现在知道了他有难,也若无其事,袖手旁观。”
风栖悟等他说完了,才道:“你错了,那个女人并不是我的
老婆."
郭胜道:“你不必否认,兄弟如手足,夫妻若衣服,有什么
关系。”
凤栖悟又默闭上了嘴巴,郭胜笑接道:“你们这些绿林魔
道,原就没有什么羞耻………”
燕南叫道:“大师兄……”
郭胜接问道:“怎么,你还要替他说话?"
燕南道:“小弟只是觉得大师兄那样说话………
郭胜道:“你这是教训我来了。”
“小弟不敢。”
“那就少说废话."郭胜回向凤栖梧:“不管你是否去支援
凤生,你既是风家的人,今夜便休想逃得性命。”
凤栖梧道:“我仍是想弄清楚这件事,你们告诉我……”
郭胜道:“去问阎王去!”身形陡长,拦腰一刀疾劈进去。
风声激荡,这一刀力足开山劈石,可惜风栖梧并不是石,
一闪避开,接道:“好不讲理!”
“我们现在只知道血债血偿,上——”郭胜又冲上,金背大
环刀发出一一阵阵令人魄动心惊的呛榔啷之声连斩风栖梧二十
八刀。
“刀刀落空,凤栖梧身形飞闪,倒退丈外,才闪开这二十八
刀,两枝长剑已从后面左右攻来,攻的都是要害。
凤栖梧左闪右避,大环刀又到,八件兵器同时后面袭至。
凤栖梧轻啸一声,风车大翻身,从兵器上翻过,郭胜居然
也不慢,人刀紧追在风栖梧身后。
十多枚暗器同时射来,风栖梧耳听风声,半身一转,酒罐
在双手滚动,射来的暗器除了一技透风膘之外,全都给收入酒
罐中,而酒罐竟然未破。
那枝透风镖也没有打在凤栖梧身上,但亦不可渭不险,凤
栖梧及时一个铁板桥,镣也就从他的胸膛裂衣射过。
风栖梧身形已被迫落下,郭胜一刀接砍来!这一刀一样是
开碑裂石之势,凤栖梧及时往地上一倒,环抱着酒罐一滚。
刀从他的头上削过,砍在那株孤松上,粗可环臂一抱的松
干立即迎着刀锋“刷”地裂断,疾倒了下去。
郭胜翻身再挥刀,一连十二刀,再斩风栖梧,刀落处,一蓬
蓬泥土被激得疾扬起来。凤栖梧贴地滚开,一长身,酒罐一翻,
道:“小心暗器!”收在罐内的暗器一齐向杀前来的其他人射
去。
他亦叫小心,可是那些人有些的武功并不是他想像的那
么好,三个闪避不及,就被暗器打在身上,两个受伤,还有一个
镖中咽喉,当场丧命!
郭胜一眼瞥见,面色又一变,厉声喝道:“姓凤的,下 好
毒手!”
群情更激动,凤栖梧看在眼内,冷笑道:“我已经叫小心,
学艺不精,怪得谁来。”
“说得好!”郭胜挥刀砍上,其他人一齐冲至,只有燕南,一
面苦恼之色,仍无反应。
凤栖梧贴地再一滚,身形一长,掠上那半截松干,道:“是
你们逼我。”
郭胜断喝道:“有本领便将我们杀光!”大环刀自下而上急
削。
凤栖梧闷哼一声,双手捧着酒罐往刀锋力砸而下。
“哗啦”的一一声,酒罐被刀上内力震碎,风栖梧双手无损,
郭胜那一刀即给他硬硬砸回去。
凤栖梧长刀随即出鞘,人也凌空一滚,鲜血箭矢般激射长
空,一个人被他刺杀刀下。
其他人眼都红了,吆喝着砍杀前来,凤栖梧那股狂野立时
被激发,不退反进,人刀迎向砍刺过来的兵器。
激烈的金铁交击声暴响,风栖梧手起刀落,一连砍倒两
人,再一肘将另一一个人撞飞。
郭胜立即欺上,一面大喝:“老三,你还在等什么?”
燕南应声:“来了!”凌空向凤栖梧扑落,黑萧“鸣”的一响
截向咽喉。
风栖梧刀一翻接下,道:“你不是这种不认理的人。"
燕南冷笑道:“我只知道三个同门已倒在你刀下。”
风栖悟道:“方才的情形你不是没有看到。”
“一刀一个,你杀的倒是爽快!”
风栖梧道:“凤家刀法是杀人的刀法,一刀砍出,连我也未
必能够控制."
“何必多说一”燕南黑萧飞旋,用的是剑招,攻的是要
害。
风栖梧刀接下,道:“你们都上来好了."
他就是不说,那些入都已一齐攻前,出手毫不留情,燕南飞
也没有例外。
风栖梧大笑:“名门正派的弟子,姓凤的今夜总算见认过
了.
郭胜断喝道:“对付你们这种邪魔外道,那用守什么江湖
规矩。”
“邪魔外道?骂得好。”凤栖梧一股酒气涌上来,杀机顿起
“就让你们今日尝试邪魔外道的手段。”
语声一落,他迎着郭胜的刀,燕南的萧,倒退三丈,迅速追
入了从后面扑来的那些人中。
惨叫声立起,他人退刀退,猛一转,有如虎入羊群,又将三
人砍倒。
郭胜燕南迫不上风栖梧的身形,既惊且怒,左右一分,包
抄而上。
凤栖梧左穿右插,看来似下在闪避刀萧合击,但身形过
处,那些人无一幸免,纷纷在他的刀下倒下。
燕南一看势色不对,急喝道:“各人退下!”
郭胜亦喝道:"退下."他的刀沉雄,在人多的场合。亦很难
施展得开。
那些人这时候已只剩下五个,应声一齐后退,风栖悟竟然
与他们一起后退,到他退出了五丈,那五个人已全部变成尸
体。郭胜燕南拼命抢救,可是连一个也救不来,眼看着同门一
个个倒下,不禁目毗迸裂。
凤栖梧人刀飞舞,又退出了一丈,然后就像突然从恶梦中
惊醒,怔住在那里。
郭胜燕南红着眼冲上前去,左萧右刀,接近疯狂的击下。
凤栖梧嘴唇吻动,好像要说什么,但话还未出口,萧刀已
击到。
一阵刺耳的金铁交击声,风栖梧大环刀下矮身掠过,燕南
黑萧追击,却为大环刀所阻,与之同时,凤栖梧人刀已然一股
旋风也似斩向郭胜,诡异而迅速!
郭胜嘶声暴喝,大环刀上下翻飞,突然脱手,飞入半空。
他右手以至右半边身子这片刻已多了三十六道刀口,凤
栖梧再一刀,抹过了他的咽喉。
刀凌空未落,人已仰倒了下去,燕南一声"大师兄”,方待
扶下,刀光一闪,他手中萧已被挑飞,风栖梧的刀已抵在他的
咽喉上。
这一招如何使来,燕南完全看不透,寒气迫近咽喉,不由
得双目一闭。
也就在那刹那,寒气突然一敛,燕南反而心头一沉,接一
阵难以言喻的空虚。
风栖梧的刀的确没有斩下去,反而收回,一抖抖飞了刀上
的鲜血,“叮”的入鞘。
燕甫应声立刻张开了眼睛,却见凤栖梧正要转身离开,他
一怔厉声道:“姓凤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栖梧淡然一笑:“他们讥笑我的时候你没有笑,所以我
杀他们不杀你。”
燕南道:“谁要你来假慈悲,有种的,连我也杀掉!”
凤栖梧道:“那就算我没种好了."转身举步。
燕南即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就像是一个疯子,风栖梧听
得笑声冷冷的回头一望,继续前行。
燕南狂笑着大吼:“姓凤的,你是个聋子."
凤栖梧竟然应道:“你喜欢将我当做聋子,那就是聋子好
了。”
燕南嘶声道:“你没有听到我的笑声,不知道我也在讥笑
你?”
凤栖梧道:“我只知道无论你干什么,都是你的事,与我一
些关系也没有。”
燕南道:“我就是在讥笑你没种,连要过门的妻子也保不
住."
风栖梧道:“是事实又怎样?”非常奇怪,他现在显得出奇
的冷静。
燕南也想不透,当对方既然这样,他实在再也笑不下去
凤栖梧随即一纵身,掠上了郭胜的坐骑,燕南一见,大声
叱喝:“姓凤的,不要走!”
风栖梧反问:“不走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燕南大叫:“杀我!”
凤栖梧冷然一笑,勒转马头,接一声叱喝,催骑疾奔了出
去。
燕南大叫着:“姓凤的——”抢前拾起插在地上的一枝长
剑,向凤栖梧后心疾掷了出去。
风栖梧脑后仿佛长着眼睛,半身陡然往鞍上一伏,正好将
来剑避开。
健马走势却没有受此影响,迅速将燕南抛在后面,燕南嚷
叫着奔前,探手将那柄剑拾回,滚鞍上了旁边的坐骑,疾往山
下追下去。
山坡虽然并不怎样陡峭,这样飞骑冲下去亦甚是危险,燕
南显然什么也已豁出来。
马蹄过处,砂石激飞,燕南一骑迅速将凤栖梧追近。
风栖梧的刀再次出鞘,一些声响却也没有发出来,上半身
猛一仰,反手一刀削出!
燕南已经在小心,萧立即迎前,那知道凤栖梧那一刀攻击
的对象,不是人,而是马!
刀光一闪,马头断飞,燕南的反应亦可谓敏捷的人,在马
倒下之前,身形已然倒翻了出去。
那匹无头马随即往山坡下滚落,马血溅出了一条血路。
燕南长身而起,再看风栖梧,已然飞骑远去。
那一一刀之快,义准又狠,实在是罕见,砍的若不是马而是
人,燕南实在怀疑自己能否闪得开那一刀。
他的面色变得更难看,呆望着凤栖悟那一骑去远,一时间
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山坡还有其他的马,燕南那会子却完全没有想到换过
另一匹马追下去,只是呆立在那里。
风栖梧也没有再理会燕南,刀入鞘,放马奔驰,只希望能
够及时赶到去。
在凤生探取行动之前赶到去.
郭胜燕南并没有提及他们的四师叔住在什么地方,但好
像胡子玉这种名人,在附近随便找一个江湖人一问,亦应该有
一个清楚明白。
风栖梧现在就是奔向大峡谷的方向。
郭胜燕南准备在大峡谷伏击,中原五义的老四胡子玉,也
应该就住在大峡谷附近。
由这里到大峡谷,非要一个时辰不可,风栖梧这是知道
一个时辰之后,应已天亮,胡子玉的庄院不可能在大峡谷
之前,否则郭胜燕南亦无须在大峡谷埋伏,风生若是在夜间采
取行动,在凤栖梧赶到大峡谷的时候,应已有一个结果。
而风生败退,若是不得不取道大峡谷逃走,经过大峡谷应
该是在天亮之后,这样郭胜燕南等人的埋伏才管用。
以此推断,风栖梧是绝没有·可能赶到去接应的了。
郭胜绝无疑问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话到口就说,不管 风生一怔,鸽子又道:“因为仰慕你是一个大英雄、大豪
杰,喜欢你那种除强扶弱,与恶徒绝不妥协。也绝不拖泥带水
溪的霹雳手段,我们才不惜瞒着师父,投到你座下。”
凤生道:“何不直接说清楚,这本来就是中原五义的险谋,
你们是准备作内应的."
鸽子道:“若是如此,这些年来我们又怎会出生入死,替你
要卖命?”
“若非如此,你们也不会出卖我."
“那因为你现在跟以前完全就是两个人,以前你是大英
雄、大豪杰,现在却是个卑鄙小人。”鸽子感慨的接道:“也许这
才是你的真面目,大局已定,才露出来。”
其余鸽子异口同声接道:“我们不值你现在的所为。"
凤生看了看他们,仰天大笑:“说得好!"
群鸽没有作声,风生笑语声一顿,接问:“你们大概也不会
忘记,我怎样处置叛徒?"
鸽子沉声道:“我们俱都已准备以血洗清我们因为投靠你
而种下的罪孽,我们为你卖命,也不知在杀了多少人."
。 凤生没有作声。左有金鹏铁雁与群鸟面上都露出了疑惑
的表情。
对于这一次的行动,他们多少都有些奇怪,以他们所知,
中原五义绝不是沽名钓誉的人。
他们也下明白中原五义与凤生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他
们已跟随风生多年,从未见过风生用这种手段攻击敌人,有时
他们甚至认为风生的举动太正派,以至吃上不少的亏。
而现在一变,风生简直就像是两个人,是变得那么卑鄙,
之前的袭击柴东升一家,出其不意,鸡犬不留,连他们也几乎
下不了手.
难道这才是凤生的真面目?
曹廷叹息接道:“你们也不能这样说,在这之前,姓凤的杀
的,大都是该死的人."
群鸽不能不承认,曹廷又说道:“尽管敌对,我们可不能昧着
良心说话。”
鸽首道:“可是这一次,还有五师叔那一次。”
胡于玉一挥折扇,截道:“这正是我们要弄清楚的。”
一顿,转问凤生:“我们师兄弟到底做过什么坏事?"
凤生的眼瞳闪过一阵迷惑之色,突然一声冷笑,目光一
扫,道:“你们做什么坏事自己应该最清楚。”
曹廷雀青竹叶南溪胡于玉四人相顾一眼,异口同声:“我们?"
凤生道:“姓凤的不是。一个疯子,所以做每一件事,都有充
分的理由。”
曹廷道:“不错,在杀我五弟之前,你不错是这样的一个
人。”
凤生道:“现在也是的。”
霍青竹冷笑:“你甚至不借暗算偷袭,鸡犬不留,可是这不
是小事,奇怪我们兄弟竟然一些也省不起来。"
胡于玉接道:“我们兄弟在江湖上名头虽然没有你的大,
所干的也是行侠仗义的事,自问俯仰无愧天地."
曹廷又道:“姓凤的人并不多,我们记忆所及,亦从来没有
与任何一个姓凤的结下梁子。”一顿接问:“难道你本来并不姓
凤?"
叶南溪厉声道:"今夜你若不还我们一个清楚明白,姓凤的,这条
长街就是你伏尸之地."
凤生仰天大笑,毫无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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