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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萧十一郎51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Jun 29 15:48:36 1998), 转信
第五十一章 迷 情
月下的西湖,总是温柔妖媚的,无论什么事,都永远不能
改变她。
就好像永远也没有人能真的改变风四娘一样。
风四娘的心还在跳,跳得很快。
她的心并不是因为刚才那一战而跳的,看到萧十一郎扶
着冰冰上楼,她的心才跳了起来。
她毕竟是个女人。
无论多伟大的女人,总是个女人。
她可以为别人牺牲自己,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这世上又有谁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沈壁君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风四娘勉强笑了笑,轻轻地道: “你若认得冰冰,你就会知
道她不但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而且很可怜。”
沈壁君遥视着远方,心也似在远方,过了很久才垂下头:
"我知道。”
“我们现在就上去找他好不好?”
沈壁君迟疑着,没有回答。
风四娘也没有再问,因为她忽然发现王猛已走出船舱,正
向她们走过来。
她希望他不是来找她们的,王猛却已走到她面前,眼睛还
在东张西望。
风四娘忍不住问:“你找什么?”
王猛道:“我们的老二。”
风四娘回过头,才发现史秋山早已不在她身后。
刚才被青衣人招回的渡船,现在又已荡入湖心,船头上的
人,至少已有一半走了。
剩下来的人,有的倚着栏杆假寐,有的正在喝着酒。
酒莱却不知是主人为他们准备的,还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史老二呢?”王猛又在问。
“我怎么知道。”风四娘板着脸,冷冷地道:“史秋山又不是
个要人照顾的孩子,你们又没有把他交给我。”
王猛怔了怔,喃喃道:“难道他会跟别人一起走了?”
风四娘道:“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王猛道:“你呢?”
风四娘道:“我有我的事,你管不着。”
她忽然拉起了沈壁君的手,冲人船舱。
现在她已很了解沈壁君,她知道沈壁君这个人自己总是
拿不定主意的。
但她却有很多事非得问个清楚不可,她早已憋不住了。
王猛吃惊地看着她们闯入船舱,忍不住大声问:“难道你
们也是来杀萧十一郎的?”
风四娘没有回答这句话,他身后却有个人道:“纵然天下
的人都要杀萧十一郎,她们两个人却是例外的例外。”
王猛霍然回头,就看见了侯一元的枯瘦干瘪的脸。
“为什么她们是例外?”王猛道,“你知道她们是谁?”
侯一元眼睛里带着狡猾的笑意,道:“若是我人不老眼不
花,刚寸跟你说话的那个女人,一定就是风四娘。”
王猛吓了一跳。
——有很多人听见风四娘这名字都会吓一跳的。
侯一元道:“你也听说过这个女人?”
王猛道:“你怎么认出她的?”
侯一元笑了笑,道:“她虽然是个有名难惹的女人,可是她
的武功并不高,易容术更差劲。”
王猛道:“还有个女人是谁?”
侯一元道:“我看不出,也想不出有什么女人肯跟那女妖
怪在一起。”
王猛道:“你看见史老二没有?”
侯一元点点头,道,“则才还看见的。”
王猛道:“现在他的人呢?”
侯一元又笑了笑,道:“若连风四娘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
怎么会知道。”
他笑得实在很像是条老狐狸。
王猛道:“他有没有在那条渡船上?”
侯一元摇摇头,道:“我没有看见他上去。”
王猛皱起了眉,道:“那么大一个人,难道还会忽然失踪了
不成?”
侯一元悠然道:“据我所知,跟风四娘有来往的人,有很多
都是忽然失踪了的。”
王猛瞪着他,厉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侯一元微笑道:“船在水上,人在船上,船上若没有人,会
到哪里去呢?”
王猛忽然冲过去,一个猛子扎入了湖水。
侯一元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这个人并不笨,这次总算
找时地方了。”
船楼上的地方比较小。
小而精致。
烛台是纯银的,烛光混合了窗外的月光,也像是纯银一
样。
萧十一郎木立在窗前,遥视着远方的夜色,夜鱼中的朦胧
山影,也不知在相些什么。
——他是不是又想起了那可怕的杀人崖。
冰冰看不见他的脸色,却似已猜出了他的心事。
她一直都没有惊动他。
他在思索的时候,她从来也没有惊扰过他。
现在她自己心里也有很多事要想,一些她想忘记,都忘不
了的事。
一些可怕的事。
她眼睛里的惊惧还没有消失,她的手还是冰冷的,只要一
闭起眼睛,那瞎于歪斜诡异的脸,就立刻又出现在她眼前。
天地间一片静寂,也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仿佛有人在大声
间活。
她没有听清楚是在间什么话,却看见两个人冲上了楼。
两个船娘打扮的女人。
她几乎立刻就认出了其中有一个是风四娘。
风四娘也在盯着她:“你身上真的有块青色的胎记?”
这就是风四娘问的第一句话。
每个人都听见了风四娘问的这旬话,又有谁知道沈壁君
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她心里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句话要说。
可是她一甸都没有说出来。
——她是不是想冲过去,冲到萧十一郎面前,投入他怀抱
里?
但她却只是垂着头,站在风四娘身后,连动都没有动,
冰冰并没有口答风四娘那句话。
风四娘也没有再问。
因为萧十一郎已转过身,正面对着她们——
她们三个人!
又有谁能了解萧十一郎现在心里的感觉。
他当然一眼就认出了沈壁君和风四娘,但是现在他的眼
睛却在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多看谁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面对着的正是他生命中三个最重要的女人。
这三个女人,一个是他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情人,他已
为她受尽了一切痛苦和折磨,甚至不惜随时为她去死。
另外两个呢?
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已将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全
部奉献给他。
这三个女人同样都已为他牺牲了一切,只有他才知道,她
们为他的牺牲是那么的大。
现在这三个女人忽然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了——你若是萧
十一郎,你能说什么?
窗外波平如镜,可是窗内的人,心里的浪潮却已澎湃汹
涌。
第一个开口的是风四娘。
当然是风四娘。
她忽然笑了。
她微笑着道:“看来我们改扮得还不错,居然连萧十一郎
都已认不出。”
萧十一郎也笑了:“幸好我总算还是听出了你的声音。”
风四娘手插住腰,道,“你既然已认出了我们,为什么还不
赶快替我们倒杯酒。”
萧十一郎立刻去倒酒。
他倒酒的时候,忍不住看了风四娘一眼。
——风四娘手插着腰,看来正像是传说中那个天不怕、地
下怕、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女人。
其实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萧十一郎当然不会不知
道。
杯中的酒满了。
他心里的感激,也正像是杯中的酒一样,已满得要滋出
来。
他知道风四娘是从来也不愿让他觉得难堪的,她宁可自
己受苦,也不愿看着他受折磨。
所以没有人笑的时候,她笑,没有入说话的时候,她说
话。
只要能将大家心里的结解开,让大家觉得舒服些,无论什
么事她都肯做。
风四娘已走过来,抢过则倒满的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好酒。”
这当然是好酒。
风四娘对酒的辨别,就好像伯乐对于马一样。
伯乐若说一匹马是好马,这匹马就一定是好马。
风四娘若说一杯酒是好酒,这杯酒当然也一定是好酒。
“这是三十年陈的女儿红。”
她笑着道:“喝这种酒应该配阳澄湖的大闸蟹。”
冰冰立刻站起来:“我去替你蒸螃蟹。”
“我也去。”风四娘道:“对螃蟹,我也比你内行。”
她们并没有给对方暗示,可是她们心里的想法却是一样。
——四个人若都留在这里,这地方就未免太挤了些。
她们情愿退出去。
她们知道萧十一郎和沈壁君一定有很多很多活要说。
但是沈壁君却站在楼梯口,而且居然抬起了头,一双美丽
的眼睛里,带着种谁都无法了解的表情,轻轻道:“这桌上就有
螃蟹。”
桌上的确有螃蟹。
冰冰知道,风四娘也看见了。
可是她们却不知道,沈壁君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不让
她们走?
难道她已不愿再单独面对萧十一郎?
——她是不感?还是不敢?
难道她已没有什么话要对萧十一郎诉说?
——是没有?还是太多?
萧十一郎眼睛里,已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却微笑着道:“这
螃蟹是刚蒸好的,还没有冷透,正好用来了酒。”
难道他们真的想喝酒?
——为什么酒与忧愁,总是分不开呢?
酒已人愁肠,却没有泪。
谁也不愿意在人前流泪,英雄儿女们的眼泪,本不是流给
别人看的。
酒在愁肠,泪在心里。
脸上只有笑容。
风四娘笑得最多,说得也最多,喝了儿杯酒后,她说的第
一句话还是:“你身上真的有那么一块青色的胎记?”
她本就是个打破沙锅也要问到底的人。
其实这句话本不该问,无论谁看见冰冰当时的表情,都能
看得出那瞎子没有说错。
风四娘却偏偏还是要听冰冰自己亲口说出来。
冰冰只有说。
——遇见了风四娘这种人,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她垂着头,说出了两个字:“真的。”
风四娘却还要间:“这块胎记真在……在他说的那地方?”
冰冰的脸却红了,红着脸低下头。
这本是女人的秘密,有时甚至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
那瞎子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他真的有一双魔服?
风四娘转过头,去看萧十一郎。
——你是不是也知道她身上有这么样一块胎记?
这句话她当然没有问出来,她毕竟还不是那种十三点。
冰冰的脸更红了,忽然道:“这秘密除了我母亲外,只有一
个人知道。”
风四娘立刻抢着问,“谁?”
“我大哥。”
“逍遥侯?天公子?哥舒天?”
“嗯。”
风四娘怔住。
冰冰道:“我母亲去世后,知道我这秘密的只有他,绝没有
第二个人。”
她说得很坚决。
她绝不是那种粗心大意、随随便便的女人。
风四娘相信她的话:“可是,你大哥岂非也已死了?”
冰冰的脸色更苍白,眼睛里又露出那种恐惧之色,却没有
开口。
风四娘道:“你大哥死了后,这秘密岂非已没有人知道?”
冰冰还是不开口,却不由自主,偷偷地瞟了萧十一郎一眼。
萧十一郎的脸色居然也发自,眼睛里居然也带着种说不
出的恐惧。
——这世上又有什么事能够让萧十一郎觉得恐惧?
他和冰冰恐惧的,是不是同样一件事?
风四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冰冰,试探着道:“你们心里究
竟在想什么?”
冰冰勉强笑了笑,道:“没有什么。”
风四娘笑道:“难道你们认为逍遥侯还没有死?”
冰冰闭上嘴,连笑都已笑不出。
萧十一郎也闭着嘴。
两个人居然像是默认了。
看首他们脸上的表情,风四娘心里忽然也开起股寒意。
她认得逍邂侯。
那个人的确有种奇异的魔力,他自己也常常说,天下绝没
有他做不到的事。
若说这世上真的有个人能死而复活,那么这个人一定就
是他。
何况,萧十一郎只不过看见他落入绝谷,井没有看见他的
尸体。
风四娘又喝了杯酒,才勉强笑道:“不管怎么样,那瞎子总
不会是他。”
萧十一郎忽然道:“为什么?”
风四娘道:“因为逍遥侯是个侏儒,那瞎子的身材却跟普
通人一样。”
萧十一郎道,“你没有想到过,也许他并不是天生的侏儒。”
风四娘从来也没有惧到过:“你为什么要这么样想?”
萧十一郎道:“因为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侏儒,绝不会练成
他那样的武功。”
风四娘道:“但他却明明是个侏儒。”
萧十一郎沉吟着,忽又问道,“你有没有听悦过道家的尤
婴?”
风四娘听说过。
修道的人,都有元神,元神若是炼成了形,就可以脱离躯
壳。
元神总是比真人小些,所以又叫做元婴。
——那其中的美妙,当然不是这么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
能解释的。
“但那也只不过是神话而已。”
“那的确只不过是神话。”
萧十一郎道:“但神话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传说中有种武功,若是练到炉火纯青时,身子就会缩小
如童子。”萧十一郎道:“这种武功据说叫做九转还童,脱胎换
骨,无相神功。”
风四娘笑了:“你看见过这种功夫?”
萧十一郎道:“没有:”
风四娘道:“所以这种功夫也只不过是传说而已。”
萧十一郎道:“传说更不会没有根据。”
风四娘道,“所以你认为逍遥侯已练成了这种功夫?”
萧十一郎道:“假如这世上真有个人能练成这种功大,这
个人一定就是他。”
风四娘渐渐笑不出了。
萧十一郎道:“一个人无论练成了多高深的功夫,若是受
了重伤,就会散功。”
风四娘在听着。
萧十一郎道:“练成这种九转无相神功的人,散功之后,就
会谈复原来的样子的。”他接着又道:“冰冰并不是侏儒,她懂
事时,逍遥侯已是天下第一高手。”
风四娘道:“所以你认为逍遥侯本来也不是侏儒,就因为
练成了这种功夫,才缩小了的。”
萧十一郎道:“嗯。”
风四娘道,“可是他跌人绝谷,受了重伤,功大就散了,所
以他的人又放大了。”
这种事听起来实在很荒谬,很可笑。
萧十一郎却没有笑,他看见过更荒谬的事,这世界本就是
无奇不有的。
风四娘本来是想笑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笑不出了。
“难道你真的认为那瞎予就是逍遥侯。”
“很可能。”
“你凭哪点认为很可能?”
萧十一郎道,“除了逍遥侯外,那瞎子可算是我生平仅见
的高手,他不但出手奇诡,而且手臂竟能随意扭曲。”
风四娘也看见了,那瞎子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软的,连关
节都没有。
萧十一郎道:“据说这种功大叫‘瑜咖”。”
风四娘道:“瑜咖!”
萧十一郎道:“这两个字是天竺语。”
风四娘道:“那瞎子练的是天竺武功?”
萧十一郎道:“至少瑜咖是天竺武功,那‘九转还童、无相
神功’据说也是从天竺传来,两种武功本就很接近。”
风四娘道,“还有呢?”
萧十一郎道:“那瞎子面目浮肿,眼珠眼白都变成黄色,很
可能就因为在杀人崖的沼泽中,饥不择食,误食了一种叫‘金
柯萝’的毒草。”
柯萝是一种生长在悬崖上的灌木,枯黄了的柯萝,是藏人
最普遍的黄色染料,黄教喇嘛的袈裟,就是用柯萝染黄的。
金柯萝却有剧毒,是种罕见的毒草。
风四娘道:“吃了金柯萝的入,就一定会变成那样子?”
萧十一郎道:“不死就会变成那样子。”
风四娘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事好像比以前多得多
了。”
萧十一郎勉强笑了笑,道:“这两年来我看了不少书。”
风四娘叹道:“江湖中的人,一定想不到这两年来你还有
功夫看书。”
萧十一郎道:“这两年来,我的武功也确实进步了些。”
风四娘道:“那瞎干好像也这么样说过。”
萧十一郎道:“两年前他若没有跟我交过手,又怎知我的
武功深浅?”他眼睛发着光,又道:“最重要一点是,这世上
绝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事,无论他是不是瞎子都
一样。”
风四娘道:“除了逍遥侯外,也绝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冰
冰的秘密。”
萧十一郎没有再说话,也不愿再说,这件事看来已像是
“一加一等于二”那么明显。
风四娘的手心已凉了,眼睛里也有了恐惧之色,喃喃道,
“莫非那个养狗的人就是他?”
“养狗的人?”萧十一郎当然听不懂这句话,能听得懂这句
话的人并个多。
风四娘也知道他不懂:“养狗的人,就是天宗的宗主。”
萧十一郎道:“你也知道天宗?”
风四娘笑了笑,道:“我看的书虽不多:知道的事却不少。”
她的笑又恢复了自然,眼睛又亮了,因为她刚喝了三大杯
酒。
现在本不是喝酒的时候,但是她假如想忘记一些事,就总
是会在最不该喝酒的时候喝酒,而且喝得又快又多。
“我不但知道天宗,还知道夭宗的宗主养了条小狗。”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
“杜吟。”
“杜吟是什么人?”
“杜吟就是带我到八仙船去的人。”
“八仙船?”
萧十一郎居然好像没有听见过这三个字。
风四娘看着他,道:“难道你不知道八仙船?”
萧十一郎道:“不知道。”
风四娘道:“你也没有到八仙船去过?”
莆十一郎道:“没有。”
风四娘怔住。
她知道萧十一郎若说不知道一件事,就一定是真的不知
道,可是她想不通萧十一郎怎么会不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他们要在一条船上请你喝酒?”
萧十一郎当然记得。
风四娘道:“那条船就是八仙船。”
萧十一郎总算明白了:“可是我并没有到他们那条船上
去。”
风四娘道:“为什么?”
萧十一郎道:“因为来带路的人,忽然又不肯带我去了。”
风四娘更不懂:“为什么?”
萧十一郎道:“出为他怕我被人暗算,他不想看着我死在
他面前。”
风四娘道:“他是谁?”
萧十一郎道:“就是那个送信去的少年。”
风四娘道:“萧十二郎?”
萧十一郎点点头。
风四娘又笑了:“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了,萧十二郎
若是看着萧十一郎死在自己面前,心里总是不会好受的。”她
微笑着又道:“何况,若连萧十二郎也不帮萧十一郎的忙,还有
谁肯帮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苦笑道:“但我却连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跟一
个叫萧十二郎的人交了朋友。”
风四娘道:“他不肯带你到八仙船去,却带你到哪里去
了?”
萧十一郎道:“带我去找到一个人。”
风四娘道:“冰冰?”
——当然是冰冰。
——若不是为了救冰冰,纵然明知一到了八仙船就必死
无疑,萧十一郎也要去闯一闯的。
——萧十二郎就算己决心不肯带他去,他也会自己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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