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人物6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y 12 17:33:58 1998), 转信

                              粉红色的刀
 
                                   一
 
    这人简直不是人,是个猩猩──就是王大娘要找来强奸她的那个猩猩。
 
    他的脸虽还有人形,但满脸都长著毛。毛虽然不太长,但每根都有好几寸长,
不笑时还好些,一笑,满脸的毛都动了起来。
 
    那模样你就算在做恶婪的时候都不会看到。
 
    他现在正在笑,望看田思思笑。
 
    田思思连骨髓都冷透了,用尽全力跳起来,一拳打过去,打他的鼻子。
 
    她听说猩猩身上最软的部分就是鼻子。
 
    她打不著。
 
    这人只挥了挥手,就像是□蚊子似的,田思思已被打倒。
 
    她情愿被打死,都偏偏还是好好的活著。
 
    她活著,就得看著这人;虽然不想看,不敢看,却下能不看。
 
    这人还在笑,忽然道:「你不必怕我,我是来救你的。」
 
    他说的居然是人话,只不这声音并不太像人发出来的。
 
    田思思咬著牙,道:「你……你来救我?」
 
    这人又笑了笑,从杯中摸了样东西出来。
 
    他摸出的竟是圈绳子,竟然就是将田思思从窗户里吊出来的那根绳子。
 
    田思思吃了□,道:「那条绳子,就是你放下去的?」
 
    这人点点头,道:「除了我还有谁?」
 
    田思思更吃□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人道:「因为你很可爱,我很喜欢你。」
 
    田思思的身子立刻又缩了起来,缩成一团。
 
    她看到这人一只毛茸茸的手又伸了过来,像是想摸她的脸。
 
    她立刻用尽全力大叫,道:「滚!滚开些!只要你碰一碰我,我就死!」
 
    这人的手居然缩了回去,道:「你怕我?为什么怕我?」
 
    他那只藏在长毛中的眼睛里,居然露出了□痛苦之色。
 
    这使他看来忽然像是个人了。
 
    但田思思劫更怕,怕得想呕吐。
 
    这人越对她好,越令她作呕。她简直恨不得死了算了。
 
    这人又道:「我长得虽丑,却并不是坏人,而且真的对你没有恶意,只不过想
……」
 
    田思思嘶声道:「想怎么样?」
 
    这人垂下头,嗫嚅著道:「也不想怎么样,只要能看见你,我就很高兴了。」
 
    他本来若是只可怕的野兽,此刻却变成了只可伶的畜牲。
 
    田思思瞪著他。
 
    她已经不再觉得这人可怕,只觉得呕心,呕心得要命。
 
    她忽然眨眨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出这句话,显然已将他当做个人了。
 
    这人目中立刻露出狂喜之色,道:「奇奇,我叫奇奇。」
 
    「奇奇」,这算什么名字?
 
    任何人都不会取这么祥一个名字。
 
    田思思试探著,问道:「你究竟是不是人?」
 
    她问出这句话,自己也觉得很紧张,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会被激怒?
 
    奇奇目中果然立劾充满愤怒之意,但过了半晌,又垂下共,黯然道:「我当然
是人,和你一样的是个人,我变成今天这□样子,也是被王大娘害的。」
 
    一个人若肯乖乖的回答这□话,就绝不会是个很危险的人。
 
    田思思更有把握,又问道:「她怎么样害你的?」
 
    奇奇巨大的手掌紧握,骨节「格格」作响,过了很久,才嘎声道:「血,毒药,
血……她每天给我喝加了毒药的血,他一心要把我变成只野兽,好替她去吓人!」
 
    他抬头,望著田思思,目中又充满乞恰之意,道:「但我的确还是个人……她
可以改变我的外貌,劫变不了我的心。」
 
    田思思道:「你恨不恨她?」
 
    奇奇没有回答,也用不著回答。
 
    他的手握得更紧,就好像手里在捏王大娘的脖子。
 
    田思思道:「你既然恨她,为什么不想个法子杀了她?」
 
    奇奇身子忽然萎缩,连紧握的拳头都在发抖。
 
    田思思冷笑道:「原来你怕她。」
 
    奇奇咬著牙,道:「她不是人……她才真是个野兽。」
 
    田思思道:「你既然这么怕她,为什么敢救我?」
 
    奇奇道:「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田思思咬著嘴唇,道:「你若真的对我好,就该替我去杀了她。」
 
    奇奇摇头,拼命摇头。
 
    田思思道:「就算你不敢去杀她,至少,也该放我走。」
 
    奇奇又摇头,道:「不行,你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休想逃得了。」
 
    田思思冷笑,道:「你就算是个人,也是个没出息的人,这么样的人。谁都不
会喜欢的。」
 
    奇奇涨红了脸,忽然抬头,大声道道:「但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田思思道:「真的?」
 
    奇奇道:「我虽是个人,但不像别的人那样,会说假话。」
 
    田思思道:「可是我也不能一个人走。」
 
    奇奇道:「为什么?」
 
    田思思道:「我还有中妹妹,我不能够抛下她在这里。」
 
    她忽又眨眨眼,道:「你若能将她也救出来,她说不定也会对你很好的。」
 
    奇奇目中又露出狂喜之色,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田思思道:「她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嘴很小,时常都噘得很高,她的名字叫
田心。」
 
    奇奇道:「好,我去找她……我一定可以救她出来的。」
 
    这句活还没有说完,他巳走到门口,忽又回过头,望著田思思,吃吃道:「你
……你会不会走?」
 
    田思思道:「不会的,我等你。」
 
    奇奇忽然冲回来,跪在她面前,吻了吻她的脚,才带著满心狂喜冲了出去。
 
    他一冲出去,田思思整令人就都软了下来。望著自己被他吻过的那只脚,又恨
不得将这只脚割掉。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能说得出那些话来的。
 
    她自已现在想想都要吐。
 
    突听一人冷冷笑道:「想不到田大小姐千挑万选,竟选上了这么样一个人,倒
真是别具慧眼,眼光倒真不错。」
 
    田思思抬起头,才发现葛先生不知何时巳坐在窗台上。
 
    他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本身就像是也便成窗子的一部分。
 
    好像窗子还没有做好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
 
    田思思脸已涨红了,大声道:「你说什么?」
 
    葛先生淡淡道:「我说他很喜欢你,你好像也对他不错,你们倒真是天生的一
对。」
 
    桌上有个很大的茶壶。
 
    田思思忽然跳起来,拿起这只茶壶,用力向他摔了过去。
 
    葛先生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等茶壶飞到面前,才轻轻吹了口气。
 
    这茶壶就忽然掉转头,慢慢的飞了回来,平平稳稳的落在桌子上。恰巧落在刚
才同样的地方。
 
    田思思眼睛都看直了。
 
    「这人难道会魔法?」
 
    若说这也算武功,她非但没有看垃,连听都没有听过。
 
    葛先生面上还是毫无表情,道:「我这人一向喜欢成人之美,你们既是天生的
一对,我一定会去要王大娘将你许配给他。」
 
    他淡淡的接著道:「你总该知道:王大娘一向很听我的话。」
 
    田思思忍不住大叫,道:「你不能这么样做!」
 
    葛先生冷冷道:「我偏要这么做,你有什么法子阻止我?」
 
    田思思刚站起来,又「扑」地跌倒,全身又升始不停地发抖。
 
    她知道像葛先生这□人只要能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忽然一头往墙上撞了过去。墙是石头砌成的,若是撞在上面,非但会撞得头
破血流,一个头只怕要撞成两三个。
 
    她宁可撞死算丁!
 
                                   二
 
    她没有撞死。
 
    等她撞上去的时侯,这石块砌成的墙竟忽然变成软锦锦的。
 
    她仰面倒下,才发现速一头竟然撞在葛先生的肚子上。
 
    葛先生贴著墙站在那里,本身就好像又变成了这墙的一部分。
 
    这墙还没有砌好的时候,他好像就已站在那里。
 
    他动也不动的站著,脸上还是全无表情,道:「你就算不愿意,也用不著死呀。

 
    田思思咬著牙,泪已又将流下。葛先生道:「你若真的不愿嫁给他,那我倒有
个法子。」
 
    田思思忍不住问道:「什么法子?」
 
    葛先生道:「杀了他!」
 
    田思思怔了怔,道:「杀了他?」
 
    葛先生道:「谁也不能勉强你你嫁给个死人的,是不是?」
 
    田思思道:「我……我能杀他?」
 
    葛先生道:「你当然能,因力他喜欢你,所以你就能杀他。」
 
    他说的话确实很有意思。
 
    你只有在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才能仿害你。
 
    大多数女人都只能仿害真正爱她的男人。
 
    田思思垂下头,望著自已的手。
 
    她手旁突然多了柄刀。
 
    出了鞘的刀。
 
    刀的颜色很奇特,竟是粉红色的,就像是少女的面颊。
 
    葛先生道:「这是把很好的刀,不但可以吹毛断发,而且见血封喉。」
 
    他慢慢的接著道:「每把好刀都有个名字,这把刀的名字叫女人。」
 
    刀的名字叫「女人」,这的确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田思思忍不住问道:「它为什么叫女人?」
 
    葛先生道:「因为它快得像女人的嘴,毒得像女人的心,用这把刀去杀一个喜
欢你的男人,再好也没有的了。」
 
    田思思伸出手,想去拿这把刀,又缩了回来。
 
    葛先生道:「他现在已经快回来了,是嫁给他,还是杀了他,都随便你,我绝
不勉强……」
 
    说到後面一句话,他声音似己很遥远。
 
    田思思抬起头,才发现这魔鬼般的人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他的确像魔鬼。
 
    因为他只诱惑,不勉强。
 
    对女人说来,诱惑永远比勉强更不可抗拒。
 
    田思思再伸出手,又缩回。
 
    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才一把握起了这柄刀,藏在背後。
 
    奇奇已冲了进来。
 
    他一个人回来的,看到田思思,目中立刻又捅起狂喜之色,欢呼著走过来,道:
「你果然没有走,果然在等我。」
 
    田思思避开了他的目光,道:「田心呢?」
 
    奇奇道:「我找不到她,因为……」
 
    田思思没有让他说完这句话。
 
    她手里的刀已刺入了他的胸膛,剌入了他的心。
 
    奇奇怔住,突然狂怒,狂怒出手,扼住了田思思咽喉,大吼道:「你为什么要
杀我?……我做错了什么?」
 
    田思思不能回答,也不能动。
 
    只要奇奇的手稍微一用力,她脖子就会像稻草般折断。
 
    她已吓呆了。
 
    她知道奇奇这次绝不会放过她,无论谁都不会放过她!
 
    谁知奇奇的手却慢慢的松开了。
 
    他目中的偾怒之色也慢慢消失,只剩下悲哀和痛苦,绝望的痛苦。
 
    他凝视著田思思,喃喃道:「你的确应该杀我的,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我不怪你。」他反反复复的说著这四个宇,声音渐渐微弱,脸渐渐扭曲,一
双眼睛,也渐渐变成了死灰色。
 
    他慢慢地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的时候,眼睛还是在凝注著田思思,挣扎著,一字字道:「我没有找
到你的朋友,因为她已经逃走了……但我的确去找过,我绝没有骗你。」
 
    说完了这句话,他才死。
 
    他死得很平静。因为他并没有欺骗别人,也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
 
    他死得问心无愧。
 
    田思思呆呆的站在那里,忽然发现全身衣裳都已湿透。
 
    「我不怪你……我没有骗你……」
 
    他的确没有。
 
    但她却骗了他、利用了他,而且杀了他!
 
    他做错了什么呢?
 
    「当」的,刀落下,落在地上。
 
    泪呢?
 
    为什么还末落下?是不是因为己无泪可流?
 
    突听一人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他随时都能杀你的?」
 
    葛先生不知何时又来了。
 
    田思思没有去看他,茫然道:「我知道。」
 
    葛先生道:「他没有杀你,因为他真的爱你,你能杀他,也因为他真的爱你。」
 
    他的声音仿佛很遥远,慢慢的接著道:「他爱你,这就是他唯一做错了的事。」
 
    他真的错了吗?
 
    一个人若是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的确是件可怕的错误。
 
    这错误简直不可饶恕!
 
    但田思思的眼泪却忽然流下。
 
    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已会为这□人流泪,可是她的眼泪的确已流下。
 
    然後她忽然又听到梅姐那□温柔而休贴的声音,柔声道:「回去吧,客人都己
走了,王大娘正在等著你,快回去吧。」
 
    听到了「王大娘」这名宇,田思思就像是忽然被人抽了一鞭子。
 
    她身子立刻往後缩,颤声道:「我不回去。」
 
    梅姐的笑也还是那么温柔亲切,道:「不回去怎么行呢?你难道还要我抱著你
回去?」
 
    田思思道:「求求你,让我走吧……」
 
    梅姐道:「你走不了的,既已来到这里,无论谁都走不了的。」
 
    葛先生忽然道:「你若真的想走,那我倒也有个法子。」
 
    田思思狂喜,问道:「什么法子?」
 
    她知道葛先生的法子一定很有效。
 
    葛先生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让你走。」
 
    田思思道:「答应你什么?」
 
    葛先生道:「答应嫁给我。」
 
    梅姐吃吃的笑了起来,道:「葛先生一定是在开玩笑。」
 
    葛先生淡谈道:「你真的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梅姐笑得已有些勉强,道:「就算葛先生答应,我也不能答应的。」
 
    葛先生道:「那么我就只好杀了你。」
 
    梅姐还在笑,笑得更勉强,道:「可是王大娘……」
 
    再听到「王大娘」这名字,田恩恩忽然咬了咬牙,大声道:「我答应你!」
 
    这四个字刚说完,梅姐已倒了下去。
 
    她还在笑,
 
    她笑的时候眼角和颊上都起了皱纹。
 
    鲜血就沿著她的脸上的皱纹慢慢流下。
 
    她那温柔亲切的笑险,忽然变得比恶鬼还可怕。
 
    田思思牙齿打颤,慢慢地回过头。
 
    葛先生又不见了。
 
    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再也没去瞧第二眼,就夺门冲了出去。
 
    前面是个墙角,
 
    墙角处居然有道小门。
 
    门居然是开著的。
 
    田思思冲了出去。
 
    她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只是不停地向前奔跑著。
 
 
                                   三
 
    夜已很深。
 
    四面一片黑暗。
 
    她本来就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只要停下来,黑暗中仿佛立刻就出现了葛先生那阴淼森、冷冰冰、全无表
情的脸。
 
    所以她只有不停地奔跑,既不辨路途,也辨不出方向。
 
    她不停地奔跑,直到倒下去为止。
 
    她终于倒了下去。
 
    她倒下去的地方,仿佛有块石碑。
 
    她刚倒下去,就听到一个人冷冷淡淡的声音,道:「你来了吗?我正在等著你。

 
    这显然是葛先生的声音。
 
    葛先生不知何时已坐在石碑上,本身仿佛就是这石碑的一部分。
 
    这石碑还没有竖起的时侯,他好像己坐茬这里。
 
    他动也不动的坐著,面上还是全无表情。
 
    这不是幻影,这的的确确就是葛先生。
 
    田思思几乎吓疯了,失声道:「你等我?为什么等我?」
 
    葛先生道:「我有句话要问你。」
 
    田思思道:「什……什么话?」
 
    葛先生道:「你打算什么时侯嫁给我?」
 
    田思思大叫,道:「谁说我要嫁给你?」
 
    葛先生道:「你自己说的,你已经答应了我。」
 
    田思思道:「我没有说,我没有答应……」
 
    她大叫著,又狂奔了出去。
 
    恐俱又激发了她身子里最後一份潜力。
 
    她一口气奔出去,奔出去很远很远,才敢回头。
 
    身後一片黑暗,葛先生居然没有追来。
 
    田思思透了口气,忽然觉得再也支持不住,又倒了下去。
 
    这次她倒下去的地方,是个斜坡。
 
    她身不由己,从斜坡上滚下,滚入了一个不很深的洞穴。
 
    是兔窟?
 
    是狐穴?
 
    还是蛇窝?
 
    田思恩已完全不管了,无论是狐,还是蛇?都没有葛先生那么可怕 。
 
    他这个人简直比狐狸还狡猾,比毒蛇还可怕。
 
    田思思全心全意的祈祷上苍,只要葛先生不再出现,无论叫她做什么,她都心
甘情愿,绝无怨言。
 
    她的祈祷彷佛很有效。
 
    过了很久限久,葛先生都没有出现。
 
    星己渐疏。
 
    长夜已将尽,这一天总算已将过去。
 
    田思思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然间觉得全身都似已虚脱。
 
    她忍不住问自已道:「这一天,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一天,就仿佛比她以前活过的十八年加起来还要长。
 
    这一天她骗过人,也被人骗过。
 
    她甚至杀了个人。
 
    骗她的人,都是她信任的,她信任的人每个都在骗她。
 
    唯一没有骗过她的,唯一对她好的人,却被她杀死了!她这才懂得一个人内心
的善恶,是绝不能以外表去判断的。
 
    「我做的究竟是什么事?」
 
    「我究竟还能算是个怎么样的人?」
 
    田思思只觉心在绞痛,整个人都在绞痛,就仿佛有根看不见的鞭子,正在不停
地抽打著她。
 
    「难道这就是人生?难道这才是人生?」
 
    「堆道一个人非得这么样活著不可?」
 
    她□疑,她不懂。
 
    她不懂生命中本身就有许许多多不公平的事,不公平的苦难.
 
    你能接受,才能真正算是个人。
 
    人活著,就得忍受。
 
    忍受的另一□意思就足奋斗!
 
    继继不断的忍受,也就是继继不断的奋斗,否则你活得就全无意思。
 
    因为生命本就是在苦难中成长的!
 
    星更疏,东方似已有了曙色。
 
    田思思然觉得自己仿佛已成长了许多。
 
    无论她做过什么,无论她是对?是错?她总算已休验到生命的真谛。
 
    她就算做错了,也值得原谅,因为她做的事本不是自已愿意儆的。
 
    她这一天总算没有白活。
 
    她的确已成长了许多,已不再是个孩子。
 
    她己是个女人,的的确确是个女人,这世界上永远不能缺少的女人!
 
    她活了十八年,直到今天,才真真实实感觉到自身的存在。
 
    这世上的欢乐和痛苦,都有她自已的一份。
 
    无论是欢乐,还是痛苦,她都要去接受,非接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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