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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边城刀声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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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圣母峰上的传说
江湖中发生的事,千变万化,鱼龙曼衍,几乎在匆匆一瞬间,都可能
会发生一些充满了浪漫与激情,冒险与刺激的事。
江湖中每一代都会有一些人物产生,如楚留香时代,就有胡铁花、姬
冰雁、无花和尚、编幅公子原随云……李寻欢时代有上官金虹、阿飞、荆
无命、林仙儿、孙小红。
沈浪则是李寻欢上一代的人,可是有关他的故事,至今还是人们津津
乐道的事。
王怜花是沈浪那一时代的风云人物,在那个时代,他就已成了传奇人
物,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人注意的,他所参与的每一件事,都是江湖中
最热门的话题。
他之所以会如此引人注目,并不是因为他的“亦正亦邪”的个性,而
是他那多采多姿的武学。
他会的武功很多,其中最吸引人的是,凭着一双手,可以任意的将人
改变形象,他的易容术,至今仍是武林第一。
他成名的时候,虽然才只二十多岁,可是到了现在,江湖已过了两代
,他如果还活着,至少也有九十几岁了。
九十多岁对于一般人来讲,也许已经是个老态龙钟的人了,可是对武
功高深、易容第一的王怜花来讲,年岁在他身上不会留下太大的痕迹。
“王怜花?”
金鱼虽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而且笑得仿佛很奇怪,很神秘。
“你怎么会猜到他?”她银铃般的笑声仍在响着:“你怎么不猜是别
人呢?这个问题,傅红雪没有回答,但他却又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
来见我?”
“快了。”
这句话无疑已承认“猴园”的主人工老先生就是王怜花。
“既然已快了,现在又何必还要苦练拔剑?”傅红雪冷冷他说。
——那单调、短促、尖锐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响着,一声接着一声,难
道这就是拔剑的声音?“剑法千变万化,拔剑却只不过是其中最简单的动
作。”金鱼说:“刀法也一样,你拔刀练了多少年?”
“十八年。”
“就只这么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你就练了十八年?”金鱼说。“我只
恨未能多练些时候。”
金鱼凝视着他,忽然说:“这次你错了。”
“哦?”
“有两件事你错了。”金鱼笑着说:“第一,他并不是在拔剑。”“
不是?”
“他在拔刀。”
“拔刀?”傅红雪的瞳孔忽然一缩。
“第二,他不是王怜花。”
“他不是?”傅红雪又是一惊:“你说‘猴园’的主人公不是王怜花
?”
“她说的是在练拔刀的那个人不是王怜花。”
这个声音不是金鱼的,这是一个很慈祥很可亲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发
自傅红雪的身后。
慈祥可亲、优柔从容的声音,显示出这个人教养良好,彬彬有札。
多礼本就是冷淡的另一面。
这声音却又偏偏带着种奇异的热情。
一种几乎已接近残酷的热情。
如果天地间真的有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那么无疑就是从这种“残酷
的热情”中产生出来的。
也只有像王怜花这样的人,才会有这种可怕的热情。
现在他已到了傅红雪的身后,他的掌中若有兵刃,已随时都可以刺人
傅红雪的要害中。
傅红雪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他不能动。
就在声音刚响起时,他已感觉到一种无坚不摧、元孔不入的杀气袭背
而来,只要他一动,无论什么动作,都可能为对方造成一个出手的机会。
就连一根肌肉的抽紧,也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虽然他明知像王怜花
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在他背后出手的,可是他不能不防。
他的头发虽已发白,眼尾虽有老人的皱纹,但是他的眼中却有和蔼与
智慧、慈祥和童稚般的光芒。
他就满脸慈祥仪容地站在傅红雪身后,站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笑
声更优雅有礼。
“果然不愧为天下无双的高手。”王老先生说。
傅红雪保持沉默。
金鱼却开了口:“他连动都没有动,你就能看出他是高手?”
“就因为他没有动,所以才是天下无双的高手。”王老先生说。
“难道不动比动还难?”金鱼问。
“难多了。”王老先生笑着说。
“我不懂。”
“你应该懂。”王老先生说:“你若是傅红雪,若是知道像我这么样
的一个人忽然到了你身后,你会怎么样?”
“我一定会很吃惊。”
“吃惊难免要警戒提防,就难免要动。”王老先生说:“只要你一动
,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会从什么地方出手,所以无论你怎么移动,都
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王老先生说。
“我懂了。”金鱼说:“像你这么样的对手,若是忽然到了一个人的
身后,无论谁都难免会紧张的,就算人不动,背上的肌肉也难免会抽筋。
”
“可是他没有。”王老先生叹了口气:“我虽然已在他身后站了很久
,他全身上下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不动的确比动难得多。”金鱼也叹了口气。
——你若知道王怜花这么样一个人站在自己背后,全身肌肉还能保持
放松,那么你这人的神经一定还冰冷得多。
“他不动你难道就没有机会出手?”金鱼又问。
“不动就是动。”王老先生笑着说:“所有动作变化的终点,就是不
动。”
“空门大多,反而变得没有空门了。”金鱼说:“因为整个人都已变
成空的,空空荡荡,虚元飘渺,所以你反而不知道应该从何出手?”
“这道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懂的。”王老先生笑得很慈祥。
“可是连我都知道你根本不会在他背后出手,他又怎么不会知道呢?
”金鱼又问。
王老先生没有马上回答,他先叹了口气,然后从傅红雪身后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安祥而稳定,他走到傅红雪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转身,面对
着傅红雪。
“因为你是傅红雪,我是王怜花。”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工怜花,王怜花慈容满脸地注视着傅红雪。
“她刚刚说你第二件错了的事,是说外面练拔刀的这个人不是我。”
王怜花笑着说。
傅红雪仍然不动。
“近百年来,江湖中名刀如林,新创的刀法就有八十六种,千变万化
,各有奇招。”王怜花说:“有些刀法之招数怪异,简直已令人不可思议
,可是拔刀的动作,却还是只有一种而已。”
“不是只有一种。”傅红雪终于开口:“是只有一种最快。”
“哪一种?”
“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最快的一种。”傅红雪说。
“那也得经过千变万化之后,才能归真反璞。”王怜花说。
——武功中的所有变化,本就变不出这个“快”字。
“外面这个人苦练了五年,才找出这一种方法来。”王怜花说:“就
只这么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也已练了十八年,至今还在练,每天至少都
要练三个时辰。”
他凝视着傅红雪,慈祥的眼波忽然变得利如刀锋,一字字他说:“你
知不知道他如此苦练拔刀,为的是什么?”
“为了对付我?”
“你又错了。”王怜花又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一定要对付你,也并
不是只为了要对付你一个人。”
“哦?”
“他要对付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武林高手。”王怜花说:“因为他
决心要做天下第一人。”
傅红雪冷冷一笑:“难道他认为只要击败了我,就是天下第一人?”
“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是这么想的。”王怜花说。
“那么他就错了。”傅红雪说:“江湖中藏龙卧虎,风尘中尤多异人
,武功远胜于我的,还不知有多少。”
“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击败你。”王怜花笑着说:“我也看得
出要击败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到这里来的人,你的确是最特别的一个。
”
傅红雪不语。
“墙上挂的这些武器,不但收集齐全,而且都是精品,只要是练过武
的人,都难免会多看几眼的,只有你居然能全不动心。”王怜花忽然叹了
口气:“最奇怪的是,大厅的右边墙上的这幅画,你居然连看都没看一眼
。”
“右边?”傅红雪一怔:“右边墙上有画?”
傅红雪记得画是在大厅门口的正对面墙上,右边墙上明明是空的,怎
么会有画呢?“只要你去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画了。”王怜花笑着说。
傅红雪当然要看,他一转头,整个人就楞住了。
明明空无一物的墙上,现在却有了一幅画。
四画上的人物繁多,栩栩如生。
画的仿佛是一段故事,每一段故事中,都有一个相同的人,这个人就
是傅红雪。
傅红雪一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自己。
——阴暗的天气,边睡上的小镇,长街上有座酒楼,酒楼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叶开,一个是傅红雪。
“你应该记得,这是你十年前头一次到‘相聚楼,遇见叶开时的情景
。”王怜花说。
傅红雪当然记得,那时是他第一次带着那柄漆黑的刀,怀着满腔的仇
恨,到边城欲找万马堂的马空群报仇。
——在第二段画面上,是傅红雪在一个幽暗的房间内,和一个女人缠
绵在一起。
画中的女人就是翠浓,傅红雪当然忘不了那一夜的激情,在看到这一
段画时,傅红雪的眼中又露出了痛苦之色,可是他的心里想的却是风铃。
风铃你如今在何处?是不是已落人了王怜花的手里?抑或是如你信上
所说的,你那么做,只是为了要报仇?王怜花在注视着傅红雪,金鱼也在
看着他。
眼中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但那也只是一闪即过,傅红雪很快地就将
目光移向第三段画上。
——画中是万马堂的迎宾处,有一大堆人坐着,高居主人位的是马空
群,叶开就坐在傅红雪的旁边。
——第四段画面,一个小酒铺,翠浓和一个拉车的小伙子两人手勾着
手离去,而傅红雪独自在小酒铺里喝酒。
看到这里,傅红雪的心又在绞痛了。
——下一段是丁家大厅,该在场的都在场了,在这里将所有的秘密都
揭穿了,这时傅红雪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孤儿,根本不是白天羽的儿子,
叶开才是,怀了十八年的仇恨,到头来却是一场梦,甚至比梦还要可怕,
可恶!甚至可以说是可怜。
画到了这里总算结束了,傅红雪的目光也从画移向自己面前的地上,
他并不是在沉思,也不是因为看了画而在痛苦,他是在等王怜花的解释。
解释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些画,王怜花果然没有让他久等,很快地就解
释,只是他却是对着金鱼在说。
“这幅画是傅红雪十年前的际遇。”王怜花看着金鱼:“你知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他看这幅画?”
“我知道。”金鱼点点头。
“哦?”
“你的目的是在提醒他,十年前的事。”金鱼说。
“对的。”王怜花说:“那么你还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醒他十年前
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金鱼说。
“十年前的事已确实发生过了,而且也已结束了。”王怜花转身面对
着傅红雪:“万马堂的那些人也确实在十年前就死了。”
傅红雪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股冰寒的光芒来:“这一次的马
空群他们又是何许人?”
王怜花笑了笑:“是马空群本人。”
“本人?”傅红雪说:“那么十年前的马空群就是假的?”
“十年前的马空群也是马空群。”玉怜花说。
“十年前死的马空群,也是马空群本人?”傅红雪脸上已露出惊讶之
色。
“是的。”
“现在这一个也是马空群本人?”
“是的。”
傅红雪的脸上已完全充满了吃惊的表情:“怎么可能呢?难道他真的
是死而复活?”
“不是。”王怜花笑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人死了,就是死
,又怎么可能复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十年前死的是马空群,十年后出现的也是马空群,人既然死了就不
能复活,那么十年后的马空群又是怎么一回事?傅红雪这一次是真的傻住
了。
王怜花脸上那慈祥和蔼的笑容依然存在,他突然问了傅红雪一句仿佛
不相关的话。
“你知不知道在天之涯有座山,叫圣母峰?”
傅红雪当然知道,圣母峰上有千年不化的冰雪,更传说上面有本世之
奇宝在。
“在圣母峰的山巅下,有着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存在,这个部落就叫
‘搭莫族’。”王怜花说:“在某一个国度的语言中,‘搭莫’的意思就
是两个。”
王怜花虽然忽然说起圣母峰‘搭莫族’的事,傅红雪相信一定和马空
群的事件有关,所以他很仔细地在听。
“圣母峰下‘搭莫族’的人,生活习惯和一般人完全一样,但是因为
他们居住在圣母峰之小峰下,终年不见雨水,更别谈什么山泉之类的水源
了。”
王怜花的神情仿佛已飞到了圣母峰下。
——所以“搭莫族”的人通常饮的都不是水,而是冰洞里的石乳。
——水对于“搭莫族”的人来说,就跟生命本身一样重要,他们只有
在产妇生产后,才能喝两滴水,两滴纯净的冰雪溶化后的水。
——生产对于“搭莫族”来说,也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因为他们人口
本就很少,而且又与外界隔绝,所以生小孩在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重大的
事。
——不知在哪一个时候,某一个产妇喝了某一个冰洞的石乳后,就生
下了双胞胎,从此那个产妇就成了“搭莫族”的“产后”。
——于是“搭莫族”的产妇就开始喝那一个冰洞的石乳,只要喝了那
个冰洞的石乳的产妇,一定会生下双胞胎。
——她们所生下的双胞胎和一般双胞胎有点不同,“搭莫族”的双胞
胎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性别、高矮、胖瘦、个性、习惯完全一模一样,两个人就好像一
个人似的。
“就算将两个人分开很远,其中只要有一个人受伤了,另外一个也一
定会感到疼痛。”王怜花说。
这是故事?是事实?或是神话?傅红雪已完全被王怜花的话吸引住了
:“真的有这个地方存在吗?”
“有。”
王怜花忽然拍了拍手,掌声一响,外面那单调、尖锐、急促的拔刀声
就忽然停止,然后大厅门就开了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已出现在门口。
高大的人影如天神般,但是他脸上却充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仿佛都
刻划着他这一生所经历的危险和艰苦,也仿佛在告诉别人,无论什么事都
休想将他击倒。
这个人不是马空群是谁?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马空群,王怜花忽然又对
傅红雪说:“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在‘搭莫族’生下的双胞胎所取的
名字,都是一样的。”
他转回身,指着门口的马空群,又说:“就像这一对在‘搭莫族’生
下的双胞胎,他们的名字就叫马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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