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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翻云覆雨3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15 13:35:51 1998), 转信
第三章 月夜奸情
八月十二日晚。
戌时。
凌战天走後第二日。
乾罗抵达怒蛟帮前一日。
浪翻云并没有喝酒。
这是他的家。
一所□在怒蛟岛南一个小山谷内的石屋。这是岛上最僻静的地方,一里内再无其他
人家。兼且石屋藏在山谷的尽头,屋前小桥流水,非常幽雅。
万里入无径,千峰掩一篱。
屋前的小窗,因为山势颇高,恰好看到一小截洞庭湖的湖水。
洞庭湖潮水涨退的声音,隐隐可闻。
浪翻云心中正在重覆凌战天说的「生於洞庭,死於洞庭」。
惜惜也是死於洞庭。
在一个月圆的晚上。
在惜惜的要求下,浪翻云抱著临危垂死的爱妻,踏上一艘系在湖边的小艇,直放往
湖心。
小艇随著水流漂动。
在明月的照射下,惜惜苍白的脸散发著一种超乎世俗的光芒。
直到她死去,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说话已是多馀的事。
死在洞庭。
自从第一天遇到这兰心蕙质的美女,浪翻云只觉得他不配。
在另一个早上,两人坐在小溪边,把双脚浸在冰凉澈骨的溪水里。
一切是那样美好。
浪翻云忍不住问道:「惜惜,你为什麽要对我这莽夫这样好?」
惜惜转过她的俏脸来,她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眼中带著笑意,温暖的纤手,
轻轻抚摸著浪翻云粗犷的脸庞,无尽的怜爱,轻轻地道:「其他的人那样蠢,怎知你
才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人。」
就是那一句话,令浪翻云觉得不负此生。
他决定全心全意,将自己献给惜惜。无论是她生前,或是死後。
所有的人都认为浪翻云因纪惜惜的死亡,以致消极颓唐。浪翻云却觉得自己是更积
极地去爱、去享受生命。
便像眼前的小屋、远方和他血肉相连的洞庭湖、天上夜空中的明月和孤独。
只有在孤独里,它才能感受到心怀内那无边际的世界,感受到一般人忽略的事物。
往日快剑江湖,长街奔马。
今日明月清风,高山流水。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不如往凌战天妻儿处一行。他这人极重信义,答应了的事,
一定要做妥。坐言起行,取过长剑,走出屋外。
树木清新的气味,传入鼻内,□鸣蝉唱,奏著自然的乐曲,杂著流水的淙淙响声,
浪翻云费很大的努力,才把取消此行的强烈欲望压制下来。
在这清幽隐蔽的环境里,他无法连想到外边人世间的争权夺利、阴谋诡计。
他缓缓从小路走出山谷,这是他的禁地,除有限几人外,其他人都不准进入。
一边走,一边欣赏从月夜的丛林内传来的每一个声响。
惜惜似乎是一生下来便懂得享受这些上天赐给的恩物,自己却要努力去学习。不过
这两年来大有进步,惜惜一定非常高兴。
浪翻云离开了山谷。
不到半个时辰,浪翻云走在沿湖的大街上。这已是上床睡觉时刻,大多数人都躲在
温暖的家内。
浪翻云孤单一人。
在他身边走过的人,都认得这大名鼎鼎的怒蛟帮第一高手。他们似乎表面上毫无异
样,心中都是惋惜浪翻云的自我消沉。
浪翻云习惯了他们的眼光。
帮众的房舍集中在怒蛟岛的南部和中部,凌战天的大宅在岛的东南处,这里的宅舍
较具规模,属於统领级以上人物的居室。
浪翻云不想遇到熟人,拣了条山路捷径,绕个圈子,越过一座小山前往凌战天的私
宅。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山下里许远处出现了一点点灯火,目的地在望。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风声自背後传来。
浪翻云心念一动,身体如鬼魅般飘往一旁,在丛林一闪而没。
背後的夜行人刚好掠过。
夜行人身形虽快,岂能逃过这名列黑道十大高手之一的浪翻云的眼睛。
这人是凌战天的手下,与庞过之同被他倚之为左右手之一的曾述予。
浪翻云本打算无论何人经过,避过就算,不再理会。这时却不得不改变主意。
首先这人是凌战天的亲密手下。但浪翻云一向对这人没有好感,觉得他有点过於聪
明,风流自赏,人也有点浮华。其次是他这时面上有点鬼祟的神情,双眼闪烁不定,
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曾述予在十年前原来是凌战天
的情敌,同时恋上凌战天现在的妻子楚素秋,结果当然是败在上司凌战天的手下。这
都属陈年旧事了。可是这时刚好凌战天不在,曾述予又是这样鬼鬼祟祟,防人之心不
可无,浪翻云决定全力追蹑,若他真是对楚素秋图谋不轨,浪翻云也可施以援手。
他如大鸟翔空,在月夜下闪电追去。
曾述予心情兴奋,想到又可和佳人相会,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活跃。
生命是如此的有意义。
兴奋归兴奋,他一边展开身形,仍是非常小心。他是老江湖,专拣些容易避开跟踪
的路线,速度忽快忽慢,他自信帮内能跟踪他而又不会被他发觉的,不会超过两个人
。一个便是凌战天,已离此不在。另一个便是那变成废物的浪翻云,也可以不理。只
要再过几天,他便可以大摇大摆的和佳人双宿双栖,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曾述予心想我怎会是屈居人下之人,凌战天何德何能,岂能永远骑在我头上。上官
鹰那小子寸功未立,却贵为一帮之主,见到他还要礼数十足,想起便要生气。
他身形电闪,很快离开了山路,忽地跃入一树林内,忽又从侧边闪出,扑入一个庄
院内,不一刻又从庄院跃出,从庄院旁一条窄巷,疾奔而去。任何人若以为他的目的
是那个庄院,必然失了目标。
最後来到一所四周围有丈许高石墙的小平房前,平房虽小,院落颇为宽敞。
他并不立即跃过高墙,躲在墙角暗影里,口中装作鸟叫,连鸣三下。
屋内灯光一闪即灭。
曾述予毫不犹豫,跃过高墙,一闪身,从窗户穿进屋内,动作极快,一副驾轻就熟
的模样。
他才扑入房里,一团火辣辣的温香软玉,小鸟投怀般撞进他怀内,响起一阵衣衫和
肉体摩擦的声音。
黑漆的房子里,春情如火。
女子抵死缠绵下的娇呼,男子的喘息,虽在蓄意压制下,仍然瞒不过窗外三丈处矮
树丛後浪翻云比一般人更灵敏的双耳。
他几乎想立即离去,若女方竟是凌战天的妻子楚素秋,他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他刚要离去的时候,室内传来轻微的语声。
浪翻云立时打消离开的念头。
发话的是女子。他知道这时他们仍未完事,女子分神说话,大不简单。
他把听觉的接收能力,发挥至尽,房内传来的声音虽细若柔丝,仍给他收在耳里,
听个丝毫不漏。
女子略带嘶哑的声音,杂在男子喘息声中道:「那件事有没有什麽临时改变?」又
一阵喘息和娇啼,女子催道:「说呀!」
曾述予带点无奈的语气道:「有什麽事是你料不到的,到起程的前一刻,凌战天忽
然通知我们,他要将往营田的路线改变……」忽地中断。
「呀!」一声,女子的娇呼传来,这是欲罢不能的时刻。
窗外的浪翻云冷汗直冒,他听出正有一个阴谋诡计,针对自己的生死之交凌战天在
进行著。
他并不在这时贸然出手,让他们自己说出来,才最是妥当。
室内最原始的动作在进行著,好一会,才回复风平浪静。
女子柔媚地道:「你有没有依他们的计划进行?」她对先前的问题,一直锲而不舍。
男子有气无力地说:「我怎敢不依,幸好我是负责不断将帮内消息汇报给他的人,
否则凌战天那奸鬼怕连我也会瞒过,所以一知道路线的改变,我便画下两份路线表,
一份依你之言,以飞鸽传书寄给了封寒,另一份在我这处。」
女子一阵娇笑,非常得意,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封寒和浪翻云、凌战天两人仇深
似海。一知凌战天落单上路,如此良机,岂会放过,凌战天呀凌战天,今番教你死无
葬身之地!」语气一转道:「你干得好,我有样东西送你。」
男子还来不及答话,忽地一声惨嘶,颤声道:「你干什麽?」
女子娇媚不减道:「爱你呀!所以送你归西。」
男子气若柔丝的声音道:「我明白了,你是利用我。」带著无限的後悔。
女子的声音转为冰冷道:「若非利用你,曾述予你何德何能,可以任意享用我的身
体?」
男子喉咙间一阵乱响,跟著声息全无,似乎断了气。
女子徐徐站起,赤裸的身子,刚好暴露在月色下,全身流动著闪闪的光采,非常诱
人。
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道:「你的身体有何价值?」
女子全身一震。她的反应也是极快。一闪身从窗中穿出,跃入院内,手中握著一长
一短两柄利剑。
剑尖蓝汪汪的光芒闪灭,淬了剧毒。
衬起她娇人的美好身段,高耸浑圆的双峰,不堪一掬又充满弹性的纤腰,修长的双
腿,一身赛胜冰雪的嫩白肌肤,确是迷人至极。
一个高大的身形立在树丛旁,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著她。
一见来者是谁,女子几乎失声惊呼。
浪翻云神情落寞,淡淡道:「你叫吧,让大家看看堂堂帮主夫人的赤裸形象。」
乾虹青一阵娇笑,妩媚之至,一点没有因为一丝不挂有分毫尴尬。媚声道:「能令
对这世界毫无兴趣的浪大侠产生兴趣,小女子不胜荣幸。」她的话语带双关,甚是诱
人。
可惜这一套用在浪翻云身上毫无作用,他沈声道:「也好,人赤裸裸来,赤裸裸去
,让我送你上路吧。」
乾虹青哎唷一声,装作惊恐的样子道:「浪大侠还请三思,曾述予这等小人物死不
足惜,若帮主夫人赤裸死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即使浪大侠也招架不住。」
浪翻云哂道:「那管得这麽……」
他话还未完,满天蓝芒,从乾虹青双手暴射过来。这女人既机智又狠辣,一看事无
善了,立即出其不意,骤施杀手,希望趁覆雨剑出手前,一击成功。
乾虹青柳腰摆动,两丈的距离瞬眼间掠过。
一长一短两把利刃,化做两道蓝芒,一左一右攻向浪翻云。她竭尽全力,务求一举
毙敌。
蓝芒闪电般向浪翻云推去,这一下杀著,纯粹利用对方不敢触摸淬有剧毒的剑尖,
故必须先避过锋锐,如此一来,便会落到她的计算中。她跟著的杀著正是完全针对敌
人退避而设,即使对方较自己高明,猝不及防下,往往阴沟里翻船。这些绝活是乾罗
亲授,利用种种因素,例如男性对美丽女人的轻视等等,为乾虹青制造最有利的条件
,厉害非常。
浪翻云卓立不动,名震天下的覆雨剑仍挂在腰上。一对修长细滑的手,像魔术般弹
上半空,掌指收聚成刀,刺削劈挡间,每一下都敲在乾虹青疯狂刺来大小双剑的剑背
上。
乾虹青赤裸的胴体,倏进倏退,刹那间刺出了七十多剑。
无论她的剑从任何角度,水银泻地式地攻去,浪翻云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她的攻势
。她开始绕著他疾转,一时跃高,一时伏低,双剑的攻势没有一刻停止,暴风雨般刺
向浪翻云。
这景象极为怪异,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被一个千娇百媚的赤裸美女从四面疯狂攻
击。
乾虹青刺出第一百一十二剑,浪翻云一声闷喝,覆雨剑终於出鞘。
乾虹青耳内尽是碎成千千万万的鸣声,她不知浪翻云如何拔剑,只看见浪翻云双眼
射出从未曾有的精电,手上寒芒大盛。
乾虹青怒叱一声,展开浑身解数,长短双剑回抱胸前,□出一片光影,护著要害。
身形暴退,却迟了一步。
浪翻云手上的光芒化做点点毫光,像一张网般迎头向乾虹青罩来。
浪翻云手上的光点一头撞上乾虹青的护身剑网,乾虹青纤手连震,在眨眼之间,她
手中双剑最少被刺中了近十下,沈厚的力量,从剑身传向乾虹青的手,有如触电,全
身麻木。
跟著双腕几乎同时一痛,那速度使乾虹青要怀疑覆雨剑是两柄而不是传说中的一柄。
乾虹青双剑一齐坠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她蓦然後退,刚好撞在平房的墙上
,旁边便是窗户。
长剑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剑气,直迫靠墙而立的赤裸美女。
乾虹青心中叹道:乾罗的话果然到极点,这人剑法之高,实在进入宗匠的境界,非
是一般凡俗的武功可比。
因能极於情。
故能极於剑。
乾虹青的头贴靠墙上,把酥胸高高挺起,诱人非常,这是她目下唯一的本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浪翻云一皱眉头,听出大批高手在接近。
不一会墙上露出一个个的身形,如临大敌,强弓硬箭,全部瞄向高墙下的浪翻云。
在重重包围下,高墙内一个是卓越不群的怒蛟帮第一高手,一个是千娇百媚一丝不
挂的帮主夫人,即使传将出去,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乾虹青心下大定,事情颇有转机,尽管解释困难,总好过当场身死。何况乾罗一到
,天塌下来也有他挡著。当下连忙使自己站的更是玲珑浮凸起来,给这麽多人浏览自
己骄人的胴体,总是难得的。
有些人试图跃下高墙。
浪翻云一声喝道:「停!」平地焦雷,登时镇慑著要跃入院中的各人。
另一个声音道:「各人保持原位。」
一时成为僵持的局面。
上官鹰在浪翻云左方的高墙出现,旁边是他的得力助手翟雨时。
四周围著的怒蛟帮精锐,全是新帮主的亲信。均在跃跃欲试,想把这个他们一向看
不起、空负盛名的覆雨剑毙於手下。他们的眼光亦不时巡弋在这美丽的帮主夫人身上
,她真是少见的妖媚尤物。
上官鹰道:「浪大叔,大家都是自己人,放下刀剑,一切也可商谈。」他的声音仍
能保持镇定平和,非常难得。
火把在四周燃起,把庭院照的明如白昼,乾虹青更是纤毫毕现。
浪翻云面无表情,在这迫不得已的情势下,昔日一代豪雄的情怀活跃起来。这时形
势复杂异常,一个应付不好,便是浴血苦战之局。尤其表面上看来,终是自己持剑迫
著赤裸的帮主夫人。
浪翻云沈著地道:「我可以立即说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上官鹰旁边的翟雨时道:「当然可以,但浪首座必须先放下手中利刃,让帮主夫人
回到帮主身边,否则夫人在你威迫下赤身露体,成何体统。」
浪翻云冷笑一声。翟雨时确是厉害。不理是非黑白,先趁这个机会扳倒浪翻云。浪
翻云一塌台,旧有势力自然烟消云散,他们这个系统的人,便可全面出掌大局。最好
浪翻云一剑刺翻乾虹青,再由他们乱箭射毙浪翻云,那就一了百了。至於如何应付乾
罗,那是後事。这些初生之犊,并不认为这世界有他们做不到的事。
浪翻云一边催迫剑气,使乾虹青不能开口说话,以免形势更为复杂,节外生枝,一
边喝道:「上官帮主,我只和你一个人对话,请你要其他人闭口。」
上官鹰迟疑了片刻,道:「浪大叔,我知你丧妻的心情,若果你放下利剑,我保证
不会重罚。」
浪翻云不怒反笑,到此他才对上官鹰真正死心。上官鹰现在认为他浪翻云是失心疯
,正是要保留自己帮主的颜面;亦是乘机把自己从怒蛟帮剔除,以免阻碍他的发展。
他现在绝对不会给自己解说的机会,这个冤屈,是要他硬吞下去了。
他要做到两件事,首先就是取得那张由曾述予绘下凌战天往营田的路线图,其次就
是要脱出重围,登上凌战天留下的快艇,前往救援将被封寒袭击的凌战天。
右边一声暴喝传来道:「浪翻云,我怒蛟帮为你羞耻,只懂威迫弱女,你再不弃械
投降,我教你死无全□。」浪翻云凭声音认得这是上官鹰手下勇将「快刀」戚长征,
这人号称怒蛟帮後起之辈中第一高手,手底下颇有两下子。
四周传来嘲笑怒骂的声音,这些人从没有见过浪翻云的厉害,对他鄙视之极。
上官鹰一言不发。
四周传来弓弦拉紧的声音。
气氛沈凝。
一触即发。
浪翻云心下一叹,自己剑势一展,不知要有多少人血染当场。
贴墙而立的乾虹青虽不能言语,却迫出两行泪水,留下面颊,真是使人我见犹怜。
众人更为此义愤填膺,连小小的怀疑也置於脑後。
翟雨时的声音响起道:「现在我从一数到十,若果浪翻云你再不弃剑受缚,莫怪我
们无情。」他的语气变得毫不客气,直呼浪翻云不讳。
浪翻云距离乾虹青只有丈许,在墙上虎视眈眈的敌人由两丈到四丈不等,但出於对
浪翻云的轻视,连上官鹰在内也认为可以在浪翻云伤害乾虹青前,以长箭把他阻截下
来,再加围剿。
「一!」
「二!」
翟雨时开始计数。
全场百多名好手,蓄势待发。
啸声由浪翻云口中响起。
初时细不可闻,刹那间便响彻全场,盖过计「数」的音,连翟雨时下令放箭的声音
,也遮盖了过去,一时间人人有点□徨失措。
浪翻云开始动作。
他手中的「覆雨剑」倏地不见,变作一团寒光,寒光再爆射开来,形成一点点闪烁
的芒点,似欲向四方八面标射开去。」
浪翻云的身形消失在庭院内的满空寒芒里。
怒喝声纷纷自四方传来,劲箭盲目射向光芒的中心。浪翻云藉著剑身反映火光,扰
乱了他们的视觉,非常高明。
只有寥寥数人,仍可察觉到浪翻云在剑光护体下,闪电般掠向赤裸的乾虹青。
翟雨时和上官鹰从浪翻云的左边墙头扑落。
被誉为後起之辈中第一高手的戚长征从右边墙头扑下。
一剑、一刀、一矛,以迅雷闪电的速度,疾向浪翻云攻去。
他们还未扑落院中,浪翻云的长剑已在乾虹青身上轻点了七下,封闭的她的穴道,
同时一连串叮当声响,射来的长箭跌满一地。
戚长征人还在半空中,忽感有异,一道长虹,从浪翻云脚下处射来,他的反应也是
一等一的快,立如闪电劈出,一触长虹便运力一绞,立时虎口一阵剧镇,大刀几乎脱
手。他也险被击中,一个倒翻,借势坠地。那道长虹适才给他绞上半空,这时才当的
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乾虹青长短剑中的长剑。
戚长征暗吸一口凉气,浪翻云确有惊人绝艺,尤其对环境的利用,诡变百出,智勇
兼备,自己这群初生之犊,实在难望其项背。
翟雨时便没有他这样幸运,刚才浪翻云身形一动时,顺势分以左右脚踢起地上早先
击落乾虹青的长短剑,长剑飞射向戚长征,短剑赠与翟雨时,他恨他们是非不分,只
图谋私利,所以含怒出手,毫不留情。
翟雨时身在半空,眼前寒光一现,一道飞芒破空而至,事出意外,他还未来得及挥
剑,短剑只离胸前尺许,他甚至感到短剑的锋锐,透体而来,大叫我命休矣。
也是他命不该绝,恰好上官鹰和他一齐扑落。
上官家传武功,非同小可,长矛一动,硬是将短剑挑开半尺,但也划过翟雨时的左
肩。他惨叫一声,向後倒跌开去。上官鹰长矛一碰上短剑,亦全身一震,倒翻坠地。
他全力一挑,竟不能挑飞短剑,浪翻云一脚之威,令他满额冒出冷汗。
後起一辈三大高手的攻势,刹那间全部冰消瓦解。
这时浪翻云挟起乾虹青,穿窗跃入屋里。
上官鹰和戚长征两人站在屋前,一矛一刀,如临大敌。
翟雨时肩被短剑划伤,坐倒地上。他也算英雄了得,右手翻出匕首,将已发麻的伤
口用力一剁,硬生生剜出一大块肉,又忍痛封穴,以免毒素攻入心脏。
一时天地无声。
只有火把烧得匹啪作响。
上官鹰临危不乱,一举手,阻止各人跃下墙头,保持合围的形势。现在唯一之计,
就是以众凌寡,以逸待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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