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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ityhunter (阿良),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翻云覆雨16-13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Jul 29 13:34:36 1998), 转信
第十叁章 一触即发
韩柏诈作眼倦,双手搓着睑颊,打着呵欠,希望能把新的掌痕蒙混过去,步进内厅。
叁女正和范良极说话,见到他进来。忘记了一夜未睡的心焦和劳累,迎了上来。
左诗拉开他的手,道:「给我看看!」朝霞咬牙切齿道:「这贱女人真不知羞耻,夫君
只说不想见她吧了怎麽可动手打人呢?」
柔柔嗔道:「你这傻瓜:为何不躲避呢!」韩柏先是愕然,继而往范良极望去。
范良极扮个鬼脸,嬉皮笑脸。
韩柏心知定是范良极代他说谎解围,不过现在虽过了关,却使叁女对白华芳恨之入骨。
而范良极这头老奸巨猾的死猴头,摆明仍坚信白芳华是虚若无的情妇,故意制造这形势,使
自己不敢对白芳华存有妄念,因为叁女必然携手反对,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
接着回心一想,梦 不是说过厅种的特性是无情吗?
虚夜月的美丽还可以说是难以抗拒的,但白芳华的姿色却只在叁女伯仲之间,嘿!虽然
她对付男人都欲擒先纵手法极之高明,但自己身具魔种,怎会如此不济?
想到这里,立时出了一身冷汗,首次猜到秦梦瑶暂别的原因。和他有失去秦梦瑶的可能
。
从自己抵受不了白芳华诱惑这一点,便知魔种仍未成气候。
他的魔力就像潮水般涨退着,在离船往找盈散花前,达到了最高峰,此後便不住波动,
有起有落。
在见过朱元璋後,受他气势所慑,魔功更是大幅减退,所以才比往日更不济事。
怎办才好呢?
是因自己的意志太薄弱,还是因为太好色呢?
但浪大侠说过他好色不是坏事,问题应在於是自己令人降服,而不是别人令他降伏罢了
。
左诗爱怜地道:「柏弟的脸色为何变得如此难看?」
正翘起二郎腿,摇着脚吞云吐雾的范良极还以为他内伤未愈,不屑地嗤一声道:「休息
一会便没事的了:道行未够的小儿。」
这时范豹进来通传道:「陈公来了!」韩柏愕然道:「这麽晚来干甚麽?范豹失笑道:
「这麽早才对,早点已准备好了,专使和侍卫长两位大人要不要和陈公边吃边谈。」
范良极笑道:「你这小子愈来愈风趣了,有没有练我教给你的绝技?」
范豹恭敬地道:「一有空便练习,小豹怎敢疏懒。」
韩柏先和叁女进房,为她们盖好被子,略略盥洗後,换上官服,才出厅去。
范良极早换过衣服,和陈令方在餐桌上密谈。
韩柏坐入席内,向陈令方笑道:「我还担心有刺客找你,范老头坚持你不会出事,现在
看见你生蹦活跳,才放下心来。」
陈令方道:「京城乃朱元璋的地盘,楞严怎敢动我,若出了事,他亦难以脱身,放心吧
!」范良极道:「这小子担心你先前见朱元璋时说错了话……」
陈令方纠正道:「不要让他这大哥离间我们兄弟间的感情,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发生了甚
麽事:好有心理准备。唉:昨晚给人缠着。喝多了两杯,一睡下到四更才醒过来,所以忙赶
来见你们。」
韩柏取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吃相之劣,和范良极不遑多让。
范良极却不肯放过陈令方,哂道:「你那是好奇,只是担心当不成大官,嘿:……嘿:
我有说错吗?」
韩柏想起朱元璋准备重用陈令方.忍不住卖弄道:「现在我的相术得老师傅指点,大有
进步,看看你的气色,即知你官星高照,你放万二个心吧!」范良极双目一瞪道:「若你不
想我向诗 她们揭穿你和白芳华的丑事,最好乖乖叫声师傅,而不是「老」师傅」陈令方早
喜动颜色,拉着范良极的衣袖进逼道:「师傅:你的徒儿有没有看错?」
范良极不耐烦地道:「我教的徒弟怎会看错相?」
陈令方欣然道:「待会儿见到鬼王时,大哥便可给他一点颜色,救他知道相术之道,瀚
如渊海,他仍未算天下第一相学家哩!」范良极色变道:「甚麽?」
陈令方愕然道:「你怕比不过他吗?」
范良极胡诌道:「我只是怕他见我相法高明,死缠着求我收他作徒弟,你要晓得,他并
不像你那麽不济事,若用武力迫我,给我打伤了,大家颜面上都不好过,所以你千万不要提
起我的相术.否则我生宰了你。」说到最後,一副恶形恶状的的霸模样。
韩柏忍着笑向陈令方问道:「鬼王也邀请你去吗?」
陈令方点头道:「昨天鬼王派人来通知我,不知是你们叨我的光 ,还是我沾你们的光
.鬼王很少对人这般客气的。」
范良极看看天色,知道时间无多,迅快道:「老小子刚才告诉了我叁件事。第一件就是
采花大盗薛明玉来了京师,弄得人心惶惶。」
陈令方接道:「我并非老小子,而是大哥你肝胆相照的二弟,大哥千万勿忘记那盘棋谁
胜谁负。」
范良极颓然道:「第二件事就是我们的浪大侠大显神威,负起保护怜秀秀这朵鲜花之责
,当着数千对眼睛在花舫上斩杀了一个倭鬼。」
韩柏失声道:「甚麽?当时他有没有穿衣服?」
范良极倒非常维护浪翻云,怒道:「现在我才明白为何以瑶妹的修养都捺不住要你闭嘴
。」指了指陈令方道:「第叁件事由你来说,对于官场的事,都是你这显利欲薰心的人知道
得清楚点。」
陈令方不忿地咕哝一声。可是知道起程在即,没时间分辨,叹口气道:「蓝玉藉为皇上
贺寿,昨天黄昏到达京师。」
韩柏皱眉道:「蓝玉是甚麽家伙?」
陈令方解释道:「他是朱元璋下除鬼王外最有权势的大将,和朱元璋的关系一向都不大
好。」
范良极奇道:「得罪了朱元璋,能保得头颅已是奇迹,为何他仍能大摇大摆当大官呢?
」
陈令方道:「此人武功盖世:嘿:不是盖世,而是盖朝庭,只差了鬼王少许,只不过因
从不在江湖行走,所以江湖间知者不多:兼之他手下高手如云,军功极大,起始时很得皇上
宠爱。」
范良极斜眼看着韩柏道:「很多人都是宠纵不得的。」
陈令方续道:「可是这人不学无术,赋性刚愎,恃功专横,先後被封为凉国公和太子太
传,仍觉朝廷待之大轻。恃着驻守在外,山高皇帝远,扰自罢黜将校,黥刺军士,又私占民
田,今次来京,绝不会是好事。」
韩柏心想他来不来京与自己有何关系,并不放在心上,站了起来,道:「起程了。迟到
不大好呢!」范良极愕然看着他道:「你似乎不怕朱元璋的样子。」
陈令方看着他左右脸颊的印痕,惶恐道:「朱元璋自己最好色,但却不喜下面的人好色
,四弟小心点了。」
范良极道:「是叁弟。谢廷石的假的,小柏儿理应升上一级。」
这时有太监来传报道:「叶素冬大人到!」叁人对望一眼,都涌起奇异的感觉。
朱元璋似乎挺看重韩柏哩!
天色微明。
韩夫人推着韩慧芷躺回状上,自己坐在床沿,叹了一气。
斡慧芷作贼心虚,不敢望向乃母。
好一会,韩夫人再叹一口气道:「好好一个家庭,忽然间变到不成样子,大伯仍生死未
卜。你爹又要赴京当官,将来不知还会发生甚麽可怕的事哩!」顿了顿续道:「慧儿:江湖
上的事真是碰也不可以碰;宁儿便是榜样,去了个马小贼,现在整天叹着找韩柏.也不理自
己千金小姐的身分。到了京後,爹会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有个着落.我也放心了。以後再
不准舞刀弄剑,关心江湖的事。」
韩慧芷暗暗叫苦,让戚长征听到这番说话,说不定也会打退堂鼓的,急之下哭了起来,
悲声道:「不:女儿不嫁。」
韩夫人慌了手脚,连忙劝慰开解。
床底下的戚长征心想,你并非不想嫁,而是只愿嫁我老戚。既知她心事,传音上去道:
「宝贝儿莫哭,我老戚必排除万难,赴汤蹈火,誓要把你娶到手上。」
韩慧芷经验终是嫩了点,喜道:「真的!」韩夫人却会错了意,加重语气道:「当然是
真的,我和你阿爹商量过,都是宋翔的四公子和你最登对。不说你不知道,他祖父乃大词人
宋濂,书香世代,亲叔宋鲲乃京城总捕头,唉:未家真是有头有面,无人不识。」
韩慧芷娇嗔道:「娘啊:你在说甚麽呢?你若向襟家提亲,女儿就死给你看:天啊:怎
麽办才好呢?」
下两句却是在询问床底下的戚长征。
韩夫人愕然怒道:「娘只是为你好,要生要死成何道理,一向以来,除希文外就数你最
孝顺听话,想激死娘亲吗?」咳嗽起来。
韩慧芷明知她有一半是假装出来的,仍吓得慌忙按慰乃母。
韩夫人再唠叨了几句後,看了看天色道:「唉:天明了,你爹这几晚都坐立不安,累得
我也没半觉好睡的。」
言罢出房而去。
戚长征爬出床底。
韩慧芷不理他一身尘土,扑入他怀里哭道:「怎麽办才好呢?你定要救我。」
戚长征紧搂着她,心痛达至极点,暗忖转瞬便要进入洞庭,自己尚不知是否有命回来,
怎样「救她」呢?
船速忽地明显减慢下来。
戚长征大讶。搂着韩慧芷到了窗旁,偷偷往外望。
阳光里,下游处排了一列七艘战船,封锁了进入洞庭之路,心中一震.知道怒蛟帮已展
开全面的反攻了。
朝阳在水平升上洞庭湖面。
霞光万道,衬托着杀气腾腾的湖上战场。
胡节的水师分成十组,布在怒蛟岛外二十里的湖面,迎击怒蛟帮 横洞庭长江的无敌雄
师。
大小舰双队形整齐,旗帜飞扬。
胡节的旗舰乃是巨型的楼船「奉天号」,甲板高达叁层,装设铁甲护墙,有若一座永不
能攻破的海上城堡。
怒蛟帮的先锋船队刚在水平出现,胡节的水师便分出两队各达百艘以「蒙冲」和「斗舰
」级为主的战船,由两翼抄去,隐成钳形之阵。
凌皲天卓立望台之上,哈哈一笑道:「胡节不愧水上名将,一开始便想占在上风之处,
是欺我怒蛟帮无人,让我教你见识一下。」
本立在凌战天和翟雨时之间的上官鹰退在凌战天另一侧,道:「指挥之权就交在二叔手
中。」
翟雨时向他点头称善,说到打水仗,怒姣帮里无论经验智慧,除浪翻云外,凌戟天可说
不作第二人想。
凌战天微微一笑,亦不推辞谦让,目光缓缠扫过广阔无际的湖面。
朝阳的光线把一切都净化了。
风由敌舰的方向拂至。
他们现在处的正是水战最不利的下风位置,对火攻、箭射和船速,均有致命的影响。
凌战天轻松地道:「胡节想必对我帮历次水战,均会下过工夫研究,故一上来便争取主
动之势,我偏要教他大吃一惊。」
上官鹰翟雨时两人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数麽实力惊人的水师,见凌战天仍如此镇定从容,
心中折服。
这时怒蛟帮的所有战船,亦进入预定的位置,以「怒蛟」押中阵,左右两翼为「水蛟」
和「飞蛟」,各领约叁十艘战船,布成阵势。
凌战天看着敌船由两侧大外档包抄而来,隐成合围之势,仰天一阵长笑,发出号令。
中阵处立时放下近百艘小艇,每艇八人,均穿上水靠,连浆如飞,朝敌方横排水面的舰
队冲去。
艇上堆满一桶桶的燃油,教人一看便知是想用火烧之计。
叁里外的敌舰一阵战鼓,火炮投石机弩弓箭全都严阵以待,准备在敌艇进入射程前,加
以摧毁。
这时胡节挺立旗舰之上,身旁站满谋臣战将。
胡节两眼一瞪,皱眉道:「这岂非灯蛾扑火.自取灭亡,唔:敌人必有阴谋。传令派出
斗舰百艘,推前一里,布成前防,以制止敌艇接近。」
当下擂鼓喧天声中,百艘中型战船,开往前方,把战舰移前了一里.与正冲浪而来的怒
蛟帮快艇更接近了。
这时胡节抄往怒蛟帮离队大後方的战船,亦来至左右两翼之侧,快要形成合围之势。
凌战天微笑道:「胡节这一招叫作守中带攻,务要迫我们逆风发动攻击,那他便可以藉
着以多胜少之势,把我们一举声溃,我凌战天若如你之愿,怎对得住老帮主培育之恩。」
向翟雨时道:「雨时,你怎麽看!」翟雨时镇定自若道:「雨时完全同意二叔的战略,
两翼抄来的敌舰看似驶往後方,其实只是虚张声势,若所料不差,他们即要由两翼发动攻势
,那等若缠紧了我们左右两臂,教我们动弹不得。」
凌战天眼中闪过赞赏之色,点头道:「那我们应采取何种对策。」
翟雨时双眉一提,高声应道:「自是正反战法,正逆侧顺。」
凌战天仰天长笑道:「怒蛟帮後继有人,凌某放心了,帮主下令吧!」上官鹰热血沸腾
,传令道:「全军推前一里,两翼顺风反扑敌人。」
号角声起,以怒蛟帮的独门通讯法传达命令。
近百艘战船船舷两侧的掣棹孔一齐探出长桨,划入水里,不受风势影响。迅速往远在两
里外的敌人船阵冲去。
站在对面「奉天号」上的胡节和众将一齐色变。
要知他们确如凌翟两人所料,要在侧翼顺着风势,斜斜侧击,可是若敌船移前,自己两
队战船便反落到了下风处,这时若怒蛟帮两翼的战船回师反击,变成顺风,则优劣之势,与
早先拟定的真是相去千里。
而更可虑者是前方敌艇.载满火油,这种火油乃怒蛟帮特制,泼在水上会浮在水面,这
种事已有先例。胡节怎敢冒险。
若他们不能往前直冲,便须绕个大圈,改往两翼驶去,可要多费时间,战场上岂容这等
延误。
有人道:「可否下令船队撤退呢?」
另一人道:「万万不可,兵败如山倒,若军心涣散,可能连一战之力都失去了。」
胡节临危不乱,道:「迟总好过没有。第叁及第四船队立即分由两侧赶往增援。」
命令传下去。
这时怒蛟帮的百艘快船,开始进入射里。
守在最前方的斗舰,人人磨拳擦掌,等待命令。又有战士手执长钩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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