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翻云覆雨23-6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Aug 20 18:05:37 1998), 转信

第6章  禁宫谈心 

  庞斑安坐园心小亭内,看着亭外缕缕飘下,逐渐绵密的雪絮。 
  陪着他的是里赤媚、方夜羽、甄夫人和年怜丹。 
  外出的柳摇枝和鹰飞这时回来,见到庞斑,恭敬地行过大礼後,围桌坐下。 
  庞斑悠然自若地欣赏着亭外的雪景,淡淡道:「找不到吗?」柳摇枝颓然摇头。
  鹰飞冷哼道:「只要缀紧韩柏,那怕找不到花护法。」庞斑怎会听不出鹰飞语气中对韩
柏的深仇大恨,双目射出冷厉的神色,盯着鹰各人都大惑不解,鹰飞这两句话为何竟惹得庞
斑不高兴。 
  飞。以鹰飞如此高傲自负的人,给庞斑若有实质的眼神一瞥,立即心胆俱寒,吓得离椅
跪倒地上,惶然道:「小飞定是犯了错,请魔师训责。」庞斑冷喝道:「站起来!」鹰飞才
起立,庞斑右手扬起,五指作出奇异又好看的姿态,发时指风嗤嗤,激刺在鹰飞胸腹头各大
要穴。 
  鹰飞全无反抗之力,像扯线公仔般不住跳动颤抖,却不後跌,情景怪异无伦。 
  连点二十多指後,庞斑手掌隔空虚按,鹰飞断线风筝般抛飞往亭外,四平八稳仰身掉在
园外的旧雪和新雪里。 
  鹰飞背脊触地,便弹了起来,再次跪倒,高声道:「多谢魔师,小燕的伤势全好了!」
庞斑冷然道:「不要高兴得这麽早,我虽治好了你的内伤,却仍治不好你的心魔,若你仍是
充满了私欲、仇恨和贪婪,今晚你到鬼王府只有送死的份儿,下乘的心境,怎使得出上乘的
武功?无欲则刚,有容乃大!你明白吗?」纵使在这大寒时节,鹰飞仍冒出一身冷汗,羞惭
道:「魔师教训得是!」庞斑微笑道:「那你便给我在雪里坐到今晚,若大雪还不能洗净你
的身心,便不要到鬼王府去了!」鹰飞一言不发,就地盘膝静坐。 
  天下间,亦只有庞斑可使这桀骜难驯的年轻高手,俯首甘心受教。 
  庞斑接着再冷冷看了年怜丹一眼,才再欣赏亭外的雨雪。 
  年怜丹自己知自家事,忙告辞离去,避入静室打坐。 
  只剩下里赤媚、方夜羽、甄夫人和柳摇枝四人陪坐着,都不敢出言打扰庞斑的冥思。
  庞斑忽地哑然失笑,同里赤媚道:「为何你不去找解语呢?」里赤媚苦笑道:「找到她
又怎样,我根本拿她没法,更重要是觉得若她要与韩柏相好,也没有什麽不妥当处。」柳摇
枝一呆道:「里老大!这话我便不同意了,韩柏是我们暗杀名单内主要目标之一,解语和他
一起,自然不妥当之极。」里赤媚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摇枝既然深爱着解语,当
年为何又把她冷落闺房,弄至现在这错恨难返的局面。」柳摇枝低下头去,再没有说话。
  庞斑淡然笑道:「不要算旧账了,解语的事便交给我吧,横竖来到这繁华金粉的都会,
我也想四处溜溜,分享一下朱元璋冶下的太平盛世。」众皆愕然。 
  浪翻云微微一笑,神情欣悦。 
  傍着他走的左诗奇道:「大哥为何这麽开心。」浪翻云随口道:「接小雯雯嘛:自然是
非常开心?」左诗啧道:「大哥骗人家,不行!快说出来!」浪翻云咋舌道:「诗儿你管得
我愈来愈厉害了,好吧!我刚才是想起庞斑,他到京城已经一个时辰了。」接着皱眉道:「
他为何起了杀戮之心呢?谁惹他了?」左诗愕然道:「大哥怎会知道?你不是一直陪着诗儿
吗?」这时两人来到正对着聚宝山的聚宝城门。 
  当下自有跟踪着他们的厂卫,先一步到守城官处打点,任他们出入自如。 
  聚宝门乃金陵十叁个城门之一,与其他「叁山」和「通济」两门并称「天下叁门」,同
以奇特、雄伟、壮观名噪一时。 
  门呈长方形,城墙四重,夹叁道瓷城,四道拱门,成「目」字形,城楼高达八丈,以条
石为基,巨砖为墙,极为坚固。 
  浪翻云岔开话题道:「虚若无这人真是深不可测,连这样精采实用的规模也可给他创造
出来,使人叹为观止。」步出城外,还回首看了一眼。 
  左诗喜道:「月儿的爹若知你这麽赞他,定然非常高兴。」浪翻云忽然一手楼着她的纤
腰,在她耳旁低喝道:「我们跑快一点!」左诗吃了一惊时,耳际风生,倏忽间已被浪翻云
夹起飞上了树顶,疾往前掠。 
  天上在下着绵续不断的雨雪。 
  韩柏抢前探头到秦、庄两女之间,凑到前者耳旁道:「死老鬼说梦瑶比以前更美了,梦
瑶该怎样谢我?」秦梦瑶秀眉轻蹙,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道:「韩柏大什麽的好像忘记
了他的小命是谁救回来的呢!」庄青霜和虚夜月忍不住「咭咭」偷笑。 
  韩柏老脸微红,改变话题道:「梦瑶不若随我们返回鬼王府吧!」虚夜月雀跃央求道:
「秦姐姐快答应吧!月儿练功的静室是爹特别拣选的,  於风水受气的脉穴,练起功来可事
半功倍呢:」秦梦瑶芳心一软,微笑道:「好吧!」韩柏大喜道:「让我来和梦瑶合籍……
噢:」原来秦梦瑶一肘击在这小子小腹处,由於用劲巧妙,韩柏再说不出话来。 
  虚、庄两女当然不会可怜他,兴高采烈拥着秦梦瑶转往清凉山的路上。 
  范良极由後掩至,一把抓着韩柏的後衣领,扯回自己身旁,正要说话,前方蹄声骤响,
两名厂卫飞骑迎来,临近时勒马停定,跳下马来跪禀道:「奉皇上圣谕,忠勤伯立即进宫见
驾!」蓝玉回到住处,脸寒如水,一点表情都没有。 
  众人知道他心情大坏,都喋若寒蝉,怕无意中触怒於他。 
  进入厅内後,蓝玉向众手下道:「宋家兄妹既已入京,朱元璋随时会来对付我们,你们
做好准备功夫,若形势不妥当,立即逃走。」战甲犹豫片晌後道:「大将军的伤势……」蓝
玉不耐烦地道:「只是小事,我打坐上一两个时辰便没事的了。」转向兰翠贞道:「随我来
!」兰翠贞遵命随他转过後厅,穿过接通前後进的走廊,来到後院的大宅,刚步入房内,蓝
玉浑身一震,往地上倒去。 
  兰翠贞想不到他伤势如此严重,抢前一把抱着他,扶到床上去,骇然道:「大将军!」
蓝玉脸色惨白,苦笑道:「秦梦瑶真心狠手辣,竟差点破了我的大天罡气。」兰翠贞脸上血
色退尽,差点比蓝玉更难看,真气被破,等若废去了武功,在此等争霸天下的关键时刻,蓝
玉还怎能领军征战。 
  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何秦梦瑶故意气走水月大宗,因她的目标只是蓝玉。 
  蓝玉眼中射出坚决的神色,肃容道「我要立即入定疗伤,只要恢复一半功力,马上离京
。」左诗被浪翻云搂着穿林过山,就像回到昔日与浪翻云刚离开怒蛟鸟时的亲密光景,心神
皆醉,压下了的爱意狂涌而生,只望永远也不用再离开他的怀抱。 
  这时两人来到一座小丘之顶,浪翻云松开了手,让左诗立稳。 
  极目前方,茫茫大江自西南向东北绕廓而行,至左方虚与蜿蜒伸入长江的秦淮河交接,
除这入江口外,周围均是山岭,成为天然屏障,形势险要。 
  浪翻云指着正扬帆驶来的几艘帆船,笑道:「中间那艘没有旗号的就是我帮载着小雯雯
的风帆,其他叁艘都是护航的水师船,哈!有谁想得到世事的发展会如此离奇,官方竟会与
我们的贼船合作无间呢?」按着向左诗微微一笑道:「诗儿好应多谢你的柏弟,怕亦只有他
乱打乱撞的福气,才可弄出这微妙之极的形势来。」左诗这才记起韩柏,俏脸羞红,但又涌
起无尽的甜蜜,赦然道:「大哥啊!诗儿是否水性杨花,既心甘情愿从了柏弟,但又情不自
禁地爱着大哥,希望能永远靠在大哥怀里。」浪翻云哈哈一笑,探手过来搂着左诗的小蛮腰
,柔声道:「我们兄妹之情,可鉴天地,何水性杨花之有?来!让我们去见小雯雯。」左诗
扯着他道:「不!大哥!让我们先说一会话儿,太少这样的时刻了。」浪翻云爱怜地看着地
道:「从你的清溪流泉,浪翻云已感到诗儿无限的深情,还用说出来吗?」左诗娇躯轻颤,
移入他怀里,喜欢地道:「诗儿明白了,还感到非常幸福呢!」浪翻云仰天长啸,夹起左诗
,朝着大河奔去。左诗两手紧搂着浪翻云的粗腰,迷醉在他浓烈的男子气息里。她既热爱着
韩柏,亦深恋着浪翻云。 
  前者使她纵情地燃烧生命,後者却是纯洁无瑕的精神恋曲。 
  韩柏和范良极在众卫拱护下,昂然进入皇城。 
  这次他们由南面的洪武门进入皇城,沿着御道朝午门而去,两侧排列着一系列的中央机
构,宗人府、吏户礼兵刑工的六部、大都督府和太常寺等林立两旁,气象森严。 
  宫内守卫明显加派了人手,隐隐弥漫着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刚经过了吏部的官署,有人在後方高叫道:「大哥!四弟!」范、韩两人别头回望。
  只见几天不见的陈令方一身官服,在五、六名禁卫高手拥侍下神采飞扬急步往他们走来
,还按着头上的官帽,以免掉了下来,形状滑稽。 
  两人同时涌起患难下建立的深刻交情,勒马停定。 
  陈令方来到两人马旁,第一句就问道:「瑶妹的仙体痊愈了吗?」韩柏好奇地摸了摸他
的官帽,笑道:「有我这天下第一情医,当然好了!唉!不过她的仙气又加强了,我想一振
夫纲亦无能为力了。」陈令方知他们进宫是要去见驾,不敢阻迟,眉开眼笑道:「那就好了
,你们若有空,待会到吏部来找我,我忙得昏天昏地,想去看你们也办不到。」按着压低声
音道:「後天皇上会正式改组六部和都督府,届时必有连场好戏。」范良极欣然低声嘲道:
「你这利欲薰心的老小子。」催马先行。 
  韩柏俯凑下去问道;「燕王送的大礼精采吗?」陈令方色迷迷应道:「精采无伦!」韩
柏大笑赶上范良极,传音道:「你是否随找进去见老朱。」范良极传音回来道:「朱元璋又
不是惹火美人儿,有什麽好见的,我自会找地方打发时间。」韩柏大感不妥,偏又作声不得
,各人此时在午门外停下,全体下马。 
  午门城台雄伟壮观,下宽上窄,古  稳重,台基以红大理石砌成须弥座,城台上有五座
黄瓦金顶、重檐彩饰的高楼,楼与楼之间有阁道相联,气象万千,尤胜大明门。,经过中央
门洞时,更觉开扬宽畅,此时以巨大青石铺就的御道满盖白雪,百多名内侍正冒雪清理。
  刚入午门,聂庆童早恭候其内,一番客气後,领着两人直入乾清门,进入後廷,来到朱
元璋和妃槟日常起居的乾清宫前。 
  范良极眉目间隐隐透出兴奋神色,随便找个藉口,留在殿外,只馀下韩柏一人独自进殿
去见朱元璋。 
  偌大的殿堂,便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厅,只是空间广阔多了。 
  朱元璋悠闲地坐在一张太师椅里,後面是一张满是书法的大屏风,见到韩柏,隔远笑道
:「忠勤伯不用多礼了,来!坐到朕身旁来。」韩柏本以为朱元璋因他夺得了秦梦瑶,会含
恨在心。那知他的态度反比以前更亲切了,不理是否在做戏给他看,亦笃定多了,叩跪後坐
到他身旁的太师椅去,两人只隔了一张小几,名副其实的平起平坐。 
  朱元璋笑了笑,通:「小子你看看朕背後这张屏风上写的是什麽诗,读来给朕听。」韩
柏虽不知他弄什麽鬼,唯有往屏风瞧去,念道:「南朝天子爱风流,尽守江山不到头,总为
战争收拾得,却因歌舞破除休。尧将道德终无敌,秦把金汤可自由,试问繁华何处在,雨花
烟草石城秋。」朱元璋淡淡道:「这是唐人李山甫的(上元怀古)诗,朕特别教人写在起居
当眼处,便是以之律己,提醒自己必戒华奢,借用民力,以免万民受苦。朕的作为,目下虽
有人不同意,但证诸百世之後,当能体会朕的苦心。」韩柏对这首诗只是一知半解,亦无心

求解,更不明白朱元璋为何说起有关节俭爱民这方面的事,只好唯唯诺诺,虚应故事。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道:「昨夜与梦瑶一席话後,朕整晚都没有睡觉,不但想着她的话,
也想到静庵和若无兄,想得胡涂起来,真望时光能倒流,使我可以把一些往事纠正过来。」
忽地龙目寒光一闪道:「你可知朕为何会和若无兄弄到今日如此田地?」顿了顿语气森冷低
喝道:「不要像那些人般骗朕说不知道。」韩柏心中叫苦,硬着头皮道:「好像是皇上与鬼
王在建都上有分歧之见吧!」朱元璋点头道:「这只是第一桩朕不听他提议的事,岂知只此
一项,竟若长堤破开了缺口,连串的争执便由此而起。」嘴角牵出一抹苦笑道:「这也应怪
朕当时迷上了铁冠道人看风水的本领,不但选了金陵为都,还让这空负盛名的人为我卜定地
基,不顾若无兄的反对,调集了几十万民工,耗费了大量土石,照铁冠的指示把燕雀湖填平
,在其上建设这些宫殿楼台,忘记了这些工程是如何劳民伤财。」韩柏听着这天下至尊破天
荒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错误,好感大生,暗忖难道经梦瑶昨夜「教训」他後,这老小子竟转起
死性来吗?朱元璋喟言道:「当时在朕一力坚持下,特别在地基下打进了密集的木柱,墙基全
部铺上巨石,又构  了良好的下水道,以防止地基下沈,当时若无兄已指出所有这些工事最
後均徒劳无功,可是朕却一意孤行。唉……」韩柏一呆道:「皇宫现在是否有什麽不妥呢?
」朱元璋苦笑道:「是大大的不妥,宫殿建成後,地基就开始下沈,到现在情况日趋严重,
整个宫城前昂後洼,形势不称。唉!朕自见了你这小子後,看着你享尽人间艳福,愈发相信
兴废有定,尤其与梦瑶一见後,更感精力非比从前,只望改组军政後,天下会出现一段长治
久安的大一统局面,那便无负静庵之托了。」韩柏心中感动,热血上涌,不理这是否只是朱
元璋笼络和收买他作的虚假之言,拍胸道:「只要我韩柏有一口气在,定会助皇上完成心愿
。」朱元璋深深看了他一眼後,沈吟片晌,奇峰突出地道:「你说朕应否除掉燕王?」韩柏
一震道:「什麽?」朱元璋双目射出冷酷的光芒,缓缓道:「现在形势明显,就算我平走了
蓝玉和胡惟庸,燕王始终是另一个祸乱的根源,朕怎忍心看着万民再受战乱之苦?」韩柏给
他弄得胡涂起来,嗫嚅道:「皇上不是已要小子转告他,若他乖乖的在皇上有生之年不谋反
,便不会制他的权力。」朱元璋哑然失笑道:「争霸天下,只有两种人,就是成功者和失败
者,而争霸的目标,就是要成为那唯一的胜利者,什麽手段都可以用上,最重要是那手段能
否使你成功,此所谓兵不厌诈。数十年来,就是基於这信念,朕才得坐到了这位置上,明白
了吗?」韩柏道:「皇上不是说过燕王是你不忍心对他无情的九个人之一吗?」朱元璋不悦
道:「竟敢算起朕的账吗?」韩柏愈来愈弄不清楚朱元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更难猜他心
中想的是什麽,叹道:「小子不敢!只是有点胡涂吧!」朱元璋冷冷看了他一会後,吁出一
口气道:「若蓝玉伏诛,燕王便成为天下最有军权的人,尽管朝中百官全力支持允  ,最後
仍非他这精通兵法的敌手,在这种情况下,若你是燕王,在朕身故後,肯否坐看夭下落於别
人之手?」韩柏更是不解,问道:「既是如此,皇上为何不乾脆听鬼王之劝,不理其他人的
反对,立燕王为太子,那岂非天下太平了?」朱元璋龙目射出复杂无伦的神色,长叹一声,
岔开话题道:「人人都说我朱元璋毫不念旧,诛戮功臣,岂知朕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人人
都像小子你那样,不把功名富贵放在眼内,朕又何须出此下策?」按着双目一凝,寒光闪现
道:「历史早清楚告诉了我们,权力只可以有一个,权力愈集中在中央,政令便可容易推行
,大一统的太平愈可持久,故汉高祖建朝後,第一件事就是诛除不肯归还权力的大将;赵匡
胤陈桥兵变後,还不是靠杯酒释兵权:只有集中权力,才不致出现乱局。看看今天的蓝玉和
胡惟庸,当知朕所言非虚。」韩柏皱眉道:「蓝玉确是恃功骄横,可是胡惟庸之有今天,完
全是皇上一手捧出来的,却又有何道理呢?」朱元璋微一错愕,望向他道:「这几句话换了
是别人来问朕,必是诛连九族的收场,幸好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哼!单玉如确是高
明,竟可瞒了朕这麽久!」韩柏知道朱元璋不会直接答他,但亦隐约猜到了胡惟庸实在是朱
元璋用来对付功臣的挡箭牌和刽子手。 
  只要干掉胡惟庸,所有权力便全回到了朱元璋和他的继承者手里,这一着可说老谋深算
极矣。试探道:「皇上是否要小子对付燕王?」朱元璋的脸色阴沈起来,好一会才道:「待
会朕去见若无兄,先听听他还有什麽话说。」韩相见谈了这麽久,急於脱身,通:「皇上这
次召小子来,是否有什麽特别差遣呢?」朱元璋肃容道:「现在最使朕担心的有叁个人,第
一个是单玉如,若查不清她有什麽厉害手段,我们栽了筋斗都不知是什麽一回事。」韩柏拍
胸道:「这事包在小子身上,有范良极帮手,什麽阴谋都可以查个一清二楚。」朱元璋苦笑
道:「这老贼真是死性不改,你知否他究竟想偷朕的什麽东西呢?」韩相大吃一惊,色变道
:「皇上怎知他要偷东西?」朱元璋微微一笑道:「若他不是有所图谋,怎会无端端要睡上
一觉,那时我还不知他是范良极,所以没有疑心罢了:」韩柏尴尬地道:「让我劝劝他吧:
」朱元璋摇头道:「不!让他试试也好!朕亦想看看他的偷术高明至何种程度。」顿了顿道
:「另两个人就是陈贵妃和楞严,他们均为最接近朕的人,若有图谋,必是防不胜防。」韩
柏苦着脸道:「小子真不敢碰陈贵妃,据浪翻云说,我根木不是她的对手。」朱元璋一呆道
:「浪翻云这麽说过吗?」韩柏连忙拚命点头。 
  朱元璋失笑道:「朕看是浪翻云低估了你吧!唉!或者朕是年纪大了,每次想起陈贵妃
,心肠都软了起来,感到难以下辣手。你快想想办法吧!时间愈来愈少了,最好你能在这两
天为朕解决了单玉如和陈贵妃的问题,那朕便可全力对付其他人了。」韩相心中苦笑,自己
真能在两天之内,解决了厉害至不知何等程度,神  莫测的单玉如和狡猾狠毒,连父亲都忍
心谋杀的陈贵妃吗?这时记起了为韩家找屋的事,同朱元璋提出请求,获准後,才施礼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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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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