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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翻云覆雨24-8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Aug 6 09:47:32 1998), 转信
第八章二龙争珠
怜秀秀独坐台前,手指按在弦键上,却没有弹奏,眼神幽深秀美,若有所思。
俏婢花朵儿神色凝重走了进来,到她身旁一言不发,鼓着两个小腮儿。
怜秀秀讶道:「是谁开罪了你?」
花朵儿道:「小婢听到一个很可怕的消息,心中急死了!」怜秀秀愕然道:「什麽消息
?」
花朵儿两眼一红道:「刚才与小婢相热的宫女小珠偷偷告诉我,皇上准备大寿的最後一
天纳你为妃。」
怜秀秀呆了一呆,旋又释然道:「放心吧:这事我自有方法应付。」
花朵儿怎知她有浪翻云这个硬得无可再硬的护花使者撑腰,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般埋怨道
:「小姐 :皇命难违,你怎逃得过皇上的魔手。」
怜秀秀正容道:「千万不要在任何人前再提此事,否则不但你性命难保,还要累了那小
珠姐姐。」接着皱眉道:「这小珠为何酎地大胆,竟敢把这事泄漏给你知道。」
花朵儿道:「小珠和小婢很谈得来的:她也很仰慕小姐你,最爱听小婢说小姐的事。」
蓐秀秀色变道:「你说了我什麽事给她知道?」
花朵儿吃了一惊,支支吾吾道:「也没说什麽,只是普通的事罢了!」怜秀秀怀疑地看
着她时,耳边响起浪翻云的传音道:「问她小珠是服侍那位妃嫔的。」
怜秀秀心中狂喜,表面却丝毫不露出痕迹,依言问了花朵儿。
花朵儿答道:「好像是太子寝宫的人,小婢都弄不清楚,唉:皇宫这麽大!」怜秀秀见
浪翻云再无指示,遣走了花朵儿,欢天喜地的回到寝室去。
令她朝思暮想的浪翻云正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安坐椅裹。
怜秀秀抛开了所有矜持,不顾一切地坐入他怀裹,纤手揽上他的脖子喜不自胜道:「秀
秀担心死了,皇宫来了这麽多守卫,真怕连你也偷不进来。」
浪翻云单手环着她的小蛮腰,另一手掏出酒壶,先灌她喝了一囗清溪流泉,自己才咕嘟
咕嘟喝了几大囗,洒然笑道:「皇宫的确有些地方连我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去,却不是
怜小姐的闺房。」
怜秀秀欣然道:「秀秀的闺房,永远为浪翻云打开欢迎之门。唔:刚才你也听到了,告
诉我浪翻云准备何时救出秀秀。」
浪翻云另有深意地道:「过了今晚才告诉你。」
岔开话题道:「庞斑来了!」怜秀秀不能掩饰地娇躯微颤,垂下了俏脸,又惶然偷看了
眼浪翻云,怕他因自己的反应而不悦。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秀秀以为浪某是心胸狭窄的人吗?庞斑乃天下最有魅力的男人,
秀秀对他心动乃理所当然的事,不这样才奇怪呢。」
再微微一笑道:「我猜他会来看看你的。」
怜秀秀剧震道:「那怎麽办才好?」
浪翻云爱怜地道:「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应付吧:无论秀秀怎样做,浪某绝不会减轻对秀
秀爱怜之心,也不会舍弃你。」
蓐秀秀眼中射出感动的 芒,轻吻了他的嘴唇,坚决地道:「秀秀明白了!」浪翻云道
:「我要去跟踪花朵儿了,她正准备出去。」
秀秀吓了一跳,道:「花朵儿有问题吗?」
浪翻云道:「问题出在那小珠身上,她故意让花朵儿把朱元璋要纳你为妃的消息转告,
就是要测试秀秀的反应。」
怜秀秀不解道:「那有什麽作用?」
浪翻云若无其事道:「像刚才你那一点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给小珠知道後,便可推知有
人在背後撑你的腰,从而得知我们间继续有往来,甚至颇为紧密,至少你能在这三天之期内
把这事告知我。」
蓐秀秀色变道:「那就糟了,为何你不警告我,让人家演一场戏,那是秀秀最拿手的事
哩!」浪翻云微笑道:「这叫将计就计,但或者不须如此费周章,且看我今晚有何成绩。」
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吻了她的脸蛋後道:「做个好梦吧:待会再来探你,说不定钻入
你被窝去睡他一觉。」
怜秀秀渴 地道:「天 :知道你会回来,人家怎还睡得着哩!」浪翻云把一道真气输
入她体内,怜秀秀整个身体立时放松,睡意涌袭脑际,模糊间,感到浪翻云细心温柔地为她
脱掉外袍,到盖上被子时,早酣然进入甜蜜的梦乡了。
庞斑离开花园,朝前厅走去。
厅内只有方夜羽、甄夫人、孟青青和任璧四人,正商量撤离金陵的细节,见他进厅,慌
忙起身施礼。连任璧这等骄狂的人,亦不敢呼一囗大气。
庞斑微微一笑道:「时间到了,我要出去逛逛,诸位自便好了,不用多礼。」
任璧忍不住道:「魔师是否想找那水月大宗?」
庞斑点头道:「正是如此,浪翻云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杀意大盛,庞某若不赶快一步,
便没有了这难得的对手。」
孟青青感动地道:「曾闻魔门秘典裹有敌我间锁魂之术,初听时但感荒诞无稽,到此刻
才知世间真有此等骇人听闻的异术。」
甄夫人柔声问道:「魔师你老人家知道水月大宗的下落了吗?」
庞斑若无其事道:「只要我到外面走走,除非他目前不在金陵,否则便难逃过庞某手心
。」顿了顿欣然道:「我已隐隐感到他的所在了。」
除方夜羽见怪不怪外,其他人无不骇然,开罪了庞斑,想躲起来可、个亦有所不能呢。
方夜羽道:「请师尊最好顺道我找花护法,否则柳护法绝不肯离京,现在他正出外搜索花护
法的踪影,徒儿怕他有危险哩!」庞斑微微一笑,颔首答应後,飘然出门去了,只像出外散
心,那似是找人决战。
韩柏来到西宁道场时,心中充满与秦梦瑶热烈吻别那种销魂蚀骨,既伤感不舍,又缠绵
甜蜜的滋味,其中含蕴着这仙子对自己真挚深刻的爱恋和情意。
他虽有神伤魂断感觉,却绝不强烈。见到正苦候他前来的庄青霜时,心神早转到别的事
上,这乃魔种多变的特性,亦与他随遇而安,若得开放得下的性格大有关系。
庄青霜欢喜地埋怨了他两句後,把他带入了道场的密室,不一会庄节和沙天放两人先後
来到,两女乖乖的退了出去,他们关上铁门。
沙天放最是性急,两眼兜着韩柏道:「小柏你说有事相告,指的是否单玉如?」
韩柏知道他们由叶素冬处得到消息,但却不知朱元璋透露了多少给叶素冬知道,点头应
是後,问道:「不知沙公对此事知道多少?」
沙天放眉头一皱,犹豫起来。
庄节肃容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什麽话都不要藏在心裹,否则徒然误事。」
韩柏心中感动,想不到庄节这名狐狸,竟会对自己这便宜女婿,有这麽的一番话。
沙天放亦微感愕然,细看了师弟一会,肯定他不是随囗说说後,才道:「我们已知道单
玉如暗中在背後撑胡惟庸的腰,过了今晚後,我看她还凭什麽作恶。」
庄节接入道:「想不到武当派的田桐亦是天命教的人,真教人心寒。」
韩柏数了一囗气道:「这样听来,皇上仍把真相藏在心裹。」
沙、庄两人同时动容,瞪大两对眼睛看着他。
看到韩柏的表情,他们怎能不吃惊。
八派裹独西宁剑派最得恩宠,在京城真是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富贵,所以亦数他们最关
心大明皇权的安危。
单玉如乃中原魔门赤尊信外最重要的人物,与正统白道一向水火不相容,若让他得势,
白道将肯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浩劫。
沙天放焦急地道:「不要吞吞吐吐了,快点说出来吧!」韩柏於是一点不隐瞒地,把所
知事如盘托出,连发现的微妙过程,以及向朱元璋说了什麽,亦没有遗漏。正如庄节所言,
在这等关键时刻绝不容有含糊之处。那叫庄节是他岳父,不看僧面也要看好霜儿的面子呀。
两老不住色变,到後来,脸色有多麽难看就那麽难看。
尤其听到允 应是单玉如的人时,他们更是面如死灰。
一直以来,西宁剑派的立场都是坚决拥皇太孙而反燕王,旗帜鲜明,所以才对小燕王那
麽不留情面。
假若现在朱元璋因此废掉允 ,改立燕王,那时燕王只是冷落西宁派,叫他们的人卷铺
盖回乡,已是龙恩浩荡,海量汪涵了。
但如果单玉如成功害死朱元璋和燕王两人,那她第一个要开刀的心是一向忠於朱元璋的
西宁派,免得给他们拥立其他王子,与她单玉如对抗。
这次真是左右做人难了。
韩柏本想拍胸膛保证燕王怎也要给自己点面子,可是想起燕王就是另一个朱元璋,挺起
的胸膛立即缩了回去,张大囗说不出安慰之言来。
庄节终是一派宗主,微一沈吟後道:「现在无论如何,亦不能让单玉如控制了天下,那
时不但白道遭劫,天下亦不知会变成什麽样子了。」
沙天放深吸一囗气道:「我们最好先定下逃生计划,否则单玉如一旦得权,连走也走不
了。」
接着抱着一线希 道:「又或者允 并非真的和单玉如有关系哩?」
庄节叹了一囗气道:「假若连浪翻云、梦瑶小姐和鬼王都认为这样,皇上的反应又这麽
古怪,实情应是八、九不离十了,唉:否则单玉如怎会自己要除掉胡惟庸,此奸贼一去,她
就全不着痕迹了。」
沙天放道:「怎也要通知素冬一声。这事由我亲自去做。唉:事情怎会忽然变成这样子
呢?」
言下不胜唏嘘後悔,若他们不是一直盲目站在朱元璋的一方,与鬼王关系好一点,说不
定能及早发觉单玉如的阴谋,又或与燕王关系搅好一点,甚或把庄青霜嫁了给小燕王,这时
便是另一回事了。
庄节皱眉道:「鬼王真的说皇上过不了这一关吗?」
沙天放亦紧张地道:「他说皇上是过不了今年还是过不了这几天?」
到了这等时刻,最不相信命运的人,亦希 通过相学术数去把握茫不可测的将来。
韩柏苦笑道:「听他的囗气,似 是过不了这几天,否则也不会命燕王立即逃走。」
庄节道:「我怎也不相信皇上有了提防後,单玉如仍有办法对付他。」
韩柏道:「皇上自己都不相信。不过现在连水月大宗都是单玉如方面的帮凶,据梦瑶观
察,可能长白派都秘密和单玉如勾结起来,可知她准备得是如何充分周密了」两人全身剧震
道:「什麽?」
八派裹西宁派独沾龙恩,不用去说。野心最大的当然是长白派,不但眼红少林派隐为八
派之首的地位,亦对西宁派强烈嫉妒,表面联成一气,骨子裹则无时无刻不想用西宁派而代
之。
韩柏这一句话,立时使尚存一丝幻想的两老死了心。
庄节断然道:「假若燕王成为太子,事情便好办,最多我们荣归回西宁去,但若单玉如
得势,我们得立即退出京师,然後联结天下白道,与单玉如斗个生死。」
韩柏心中欣然,自己这个岳父,终还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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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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