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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剑霸天下4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pr 10 12:07:10 1998), 转信
第四章 神巨舫
湖上大雾漫漫,将远近的山林小村都净化成梦幻般的天地。
老渔失在艇尾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水响。
浪翻云卓立船头,一对似醉若醒的眼与浓雾融化在一起。
自惜惜死後上逗世上唯一能令他动心的只有朝霞晚雾,夕阳夜月,它们是如
此地能使凡心提升到与天地共游的境界。
雾愈来愈浓了。
船奖有节奏地打进水,牵起一个个漩涡,飞快地转开去,遂渐消失。
浪翻云指着东南方远处的一片与水雾融化了、若现若隐的绿岸道:「老丈!
那是什麽地方?」
老渔夫脸上掠过一丝惊惧道:「那是着名的『迷离水谷』,只有一个狭窄的
进口,但内裹非常广阔,满布浅滩浮岛……」
浪翻云奇道:「既然有这麽一个好去处,为何不划进去看看。」
老渔失叹了一口气道:「客官你有所不知了,十天前『邪异门』发出了封闭
令,禁止任何船只驶入『迷离水谷』,违老杀无赦,所以连一向往那捕渔的人,
也不敢进去了,唉!」
一片浓雾吹来,将迷离水谷变成一片迷茫的白色。
浪翻云眼睛精芒一闪,像看穿了浓雾似的,就像他看透了世情的心眼,冷哼
一声道:「邪异门!」
老渔失道:「客官身佩长剑,想亦是江湖中人。当知道邪异门是绝不好招惹
的。」
浪翻云淡淡道:「我也没有那个情,老丈,附近有没有卖酒的地方。」
老渔夫哈哈一笑道:「管他世间混账事,我自一醉解千愁,想不到客官是同
道中人,我这船中便藏有一大壶自制米酒,客官要不要尝尝。」
浪翻云微笑道:「我早已嗅到,还在奇怪老丈既为醉乡常客,为何还如此吝
啬,不琛酒待友。」
老渔夫笑得脸上的皱纹堆挤起来,连眼也给适藏起来了,伸手在船尾的竹席
下掏出一个大酒壶,重甸甸的,最少有十来斤重,打开壶盖,自己先灌两口才递
给浪翻云。
浪翻云一手接过,毫不客气连饮叁大日。
米酒的香气弥漫船上。
浪翻云叹道:「好酒!」
老渔失大为高兴,正要说话,忽地发觉浪翻云露出倾听的神态。
老渔失大奇,往四周望去。
浓雾像高墙般,将他们封闭在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看不见任何东西。
也听不到任何特别的声音。
浪翻云道:「有船来了,速度还很快,噢!不好!」
老渔夫一呆二逼时才听到「霍霍」震响,那是满帆颤动的响声。
老渔夫一生活在湖上,撑舟经验丰富,长橹立时快速摇动,往一旁避去。
小舟平顺地滑行了二十多尺。
蓦地左方一艘巨舟怪兽般破雾而出。
这艘船船身比一般的船高上至少一倍,所以由小舟往上望去,便像望上高起
的崖岸般可望不可即。
巨舟上十六幅帆张得满满地,瞬息间迫至小舟右侧叁十多尺的近距离,眼看
要搀上。
老渔失待要将艇摇走,已来不及。
舟未至,浪涌到。
小舟像暴风中的小叶,被浪锋抛起。
浪翻云冷哼一声,待小舟升至最高点时,脚下运劲,小舟顺着浪往一旁滑去
,霎时间移离了巨舟的航道足有四丈多远,这一下并非纯靠脚劲,更重要是对水
性的熟悉,顺其势而行,他出身於洞庭棚怒蛟岛,对水性的熟悉,天下难有过其
右老上右连小舟也给人撞翻,传将出去会成天下笑柄。
同一时间巨舟剧震二竟奇迹似地往小舟滑丢的相反方向偏去。
浪翻云心中大奇,究竟是谁家好手在操纵这巨舟。
要知操舟之道,是一门高深学问,各有流派,此巨舟能在满帆全速的急航,
突然改变航道,已超出了一般好手的境界,所以连浪翻云这堪称水道大师的人,
也不由心中大讶。
浪翻云一边力聚下盘,忽轻忽紧地顺应着舟底翻腾,的涌流,另一方面眼光
往巨舟舟身扫去,看看有没有特别的标志。
恰在此时。
舱身的一扇窗打了开来,窗拉开。
一张如花俏睑现在窗,美目往外望向翻云。
两人目光交迎在一起。
那对美目见浪翻云脸目陋丑,先露出冷漠的神色,但旋即美目一亮,爆闪出
奇异的神采。
浪翻云却是神色一震,啊一声呼了起来。
巨舟一弯再弯,回到原来的航道,往迷离水谷直驶而去。
老渔夫以长橹摇动小舟,使船头迎滇而飘,叫道:「海神爷有眼,海神爷有
眼!」
浪翻云望着遥去的巨舟,心翻起的滔天巨浪尚未平息。
纵使他见到天下绝色,西施再世,褒姒复生,也不会使他感到心动。
可是偏偏窗内玉人的容颜,无论神态气质,均和他亡妻惜惜有八、九分相像
,教他怎能自已。
老渔夫见他不作聋,以为他仍是惊魂未定,安慰道:「客官!没事了。」
这老渔夫出言清雅,令浪翻云好惑大生,自离开怒蛟帮後,他和其他人的说
话,加起来也不够百句,但有十来句倒是和这老渔夫说的。闻言叹了一口气道:
「老丈!你这艘小舟卖也不卖。我给你叁两金子,你会接受吗?」
老渔夫一呆道:「我这小舟最多只值半两银子,叁两金子足够我数年生活了
,客官你有否想清楚?何况这小舟叉旧叉烂,你买来也没有用吧!」
浪翻云长笑道:「成交了!纵管小舟又旧叉烂,只要它能载我往迷离水谷去
,便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了。」
韩柏脚步轻快,由内院经过叁重院落庭林,走到前院上逗是午饭後的休息时
刻,并不需要工作,着的他最爱到处走。
韩家大宅的正门外是被高墙围起的广阔空地,此时停了几匹骏马,一辅装饰
华美的马车,饰物马鞍,均属上品,而且都刻上不同标记,显示他们的主人非比
寻常。
可是其中一匹灰黑的马,装配却非常普通,就像一般农家养的马,和其他骏
马比起上来,像有钱人和穷家子弟的分别。
韩柏一看便知众马中,却要以此马最为优长。
韩家兄妹口中的贵客终於驾临韩宅,只不知是何等人物?
一把沙哑的声音在韩柏身後响起道:「阿柏,你呆在这干什麽?」
韩柏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二管家杨四,他最怕看此君嵌在瘦脸上的
细眼,心底一阵厌恶。
杨四是韩失人的远房亲戚,一向看韩柏不顺眼,尤其韩柏颇得韩天德信任,
能自由出入内院,更招他妒忌。
韩柏知他心胸狭窄,在他面前总是毕恭毕敬,使他难找把柄借题发挥。
杨四喝道:「你滚到那去了,大少爷吩咐下来,马峻声少爷、马二小姐和他
们的朋友,梳洗过後便要参观武库,你还不快去准备?」
韩柏恍然。
原来是马峻声。
此人的来头非同小可,今年虽只有二十四岁,在江湖上的辈份却非常高,撇
开他是载誉洛阳的武学世家「马家堡」少主的身分不论,只是他身为少林派硕果
仅存的几个长老之一「无想僧」的关门弟子,已足使他受人看重。
况且他踏入江湖虽短短叁年,但处事得体,又曾参舆过几起汪湖大事,表现
出色,使他脱颖而出,成为白道新一代的领袖之一。
韩柏不知怎地感到心头像给石头压着般不自在。
他曾无数次由韩家的少爷小姐口中,听到对这彗星般崛起武林的人物的赞誉
,四小姐兰芷和五小姐宁芷对马峻声悠然向慕的神情不用说,连韩柏敬慕的二小
姐慧芷,显然亦对马峻聋芳、七暗许,就使他大不是效味。
假设自己能像马峻声般赢得她们的欣赏,那有多好,现实却是冷酷的。
杨四见他呆头鸟般站在那,怒喝道:「你聋了吗?」
韩柏吓得跳了起来,急忙走回内院。
武库在适才韩清风和韩希武两人比试的武场东侧,收藏甚丰,在江湖上相当
有名,难怪马峻声等一来便要开眼界。
韩柏从怀掏出锁匙,打开武库大铁门的巨锁。
铁门应手而开。
他平日清得很,一有空便於门轴加上滑油,所以铁门虽重,推开却不难。
武库广阔深邃的空间在眼前晨开。
十多列井然有序的兵器架,气势慑人。
刀、枪、剑、戟、矛、斧,林林种种,令人目不暇给。
武库的尽端放了两辆战车,更是杀气森森,叹为观止。
韩柏将四边十六盏灯点燃,照亮了这密封的空间,火光下数千件锋利兵器烁
芒闪动,使人生畏。
武库中间空出叁丈见方,放了十多张太师椅和茶几,试茶论剑,另有情调。
韩柏忙了一轮,准备好土产名茶待客後,客人仍未至。
他的目光爱惜地游目四顾。
他在韩府的主要工作是打理武库,遇上浪翻云那天,他便是到邻村找该处着
名的铁匠,打造新的兵器架。
对每一种兵器,他也有非常深刻的感情。
尤其是最近武库增添的一把「厚背刀」,不知为何,每次他的手沾上它时,
就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这刀绝非凡器,虽然它看来毫不起眼。
韩家众人都对它没留上心。
他很想问这刃的来历,又不敢说出口。
胡思乱想间,人声自外传入。
韩柏想起韩希武的嘴脸,那敢怠慢,忙走出门外,肃立一旁。
一巩男女由环绕着练武场而的行廊悠悠步至。
带头的是韩家大少爷韩希文。
和他并肩而行的是位和他年纪相若的男子,衣着华美,脸容莱伟,顾盼举步
间自见龙虎之姿,一比就将韩希文比下去。
韩柏心想这不就是马峻声吗?
自己比起他更是不堪,难怪韩家叁位小姐一说起他便眼目含春。
跟在两人身後除了韩家兄妹外,还有一男两女。
女子中当然有位是马峻声的二妹马心莹,只不知其他两人是谁?
众人来至门前。
韩希文见到韩柏,向身旁男子道:「马兄,这是小柏,自幼住在找家、专责
武库。」
马峻声炯炯有神的目光,掠过韩柏,微微一笑,作了个礼貌的招呼。
紧跟在後是二小姐慧芷、四小姐兰芷和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容颜颇美,和
马峻声有几分尚似,不用说便是马家二小姐马心莹。
她明亮的眼睛不时回转身後,和背後的男子言笑甚欢,韩柏在她来说只像一
条没有生命的木柱。
那男子的人品风度一点不逊色於马峻声,难怪将马心莹的心神完全吸引了去
。
众人鱼贯进入武库内。
当那男子经过韩柏身旁时,礼貌地一笑,吓得韩柏慌忙回礼。
反之因年纪和他相近,一向相得的宁芷,却一反平时的亲切态度,连眼色也
没有和他交换,像是他已不存在那样。
一种自悲自怜,由心中升起。
走在最後是韩希武和另一位女子。韩柏忍不住好奇心,向她望去,刚好她也
微笑望向他,吓得他连忙垂下目光,心脏不争气地卜卜狂跳。
他知道这一世也休想忘掉那对美眸。
从未见过像那样的一对眼睛,连对方生就什麽模样,已不太重要了。
那对望入他眼的眸子,清澈无尽,尤使人心动的是内中蕴藏着一种难以形容
的平静深远。
过了好一会,才省起自己的责任,跟在众人背後,进入武库。
那女子的背影映入眼帘。
她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地步,尤使
人印象深刻是她一身粗布白衣,但却有一种华服无法比拟健康洁美的感觉。
一个念头涌上脑际,那匹唯一没有华美配饰的灰黑骏马,定是她的坐骑。
她背上背着长剑。
像她的人一样,古高雅。
那必是把好剑,就像她的人。
这时韩柏最想的事,是看看她的容颜。
韩希文和韩希武随意介绍着兵器架上的珍藏,边行边说,来到武库中心的太
师椅分宾主坐下。
韩柏连忙侍候众人喝茶。
当他斟茶与那布衣女子时,手抖了起来,眼睛却没有勇气往对方望去。
当他站在韩希文身後五尺许处时,那女子又恰好背着他坐,使他心中暗恨自
己连看人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女子的秀发乌黑闪亮,束在头上,只以一枝普通的木簪穿过,但韩柏却觉得
那比马家小姐等人一头发饰,要好看上千百倍。
众人一轮寒暄後,韩希文道:「家父近日重金购得一把东洋刀,据说来自福
建沿岸抢掠的倭寇,造形简洁实用,大异於中土风格。」
韩柏非常乖巧,连忙转身往兵器架上,垠来东洋刀,正要递给韩希文,韩希
文打个手势,要他捧去给马峻声。
马峻声接过东洋刀。
一振刃鞘。
「锵!」
东洋刀像有生命般从鞘内弹出。
刀锋闪闪,在火光下,刀身隐现旋涡纹。
另外那男子叫道:「果是好刀!」
马峻声伸手轻抹刀锋,赞叹道:「刀身薄而坚挺,锋口收入角度微妙,若能
配合运刀的角度和力度,将能逵到最高的破空速度。」接着望向那青年男子道:
二同联兄乃长白剑派嫡系高手,未知对着此等专走猥辣路子的刀法,有何应付之
方?」
韩柏心道上逗两人的关系,似乎并非朋友那麽简单,只不知为何会走在一起
。
那叫青联的年轻男子点头道:「我曾听师尊说过东洋刀法,最重速度气势,
生死立判於数击之内,若是心志不坚之辈,确会在几个照面下心胆俱丧,落败身
亡。」
马心莹插入道:「既是不老神仙说的,一定错不了。」
马峻声眉头一皱,显是不满乃妹如此讨好对方。
韩柏自幼耳濡目染,对江湖事非常熟悉,一听那青联是长由不老神仙的徒弟
,登时知道这青联姓谢,是长白另一高手谢的儿子,身分显赫,足可与马峻声相
比较。
难怪二人间充满竞争的味道。
马峻声望向那一直没有作声的女子道:「梦瑶小姐来自「慈航静斋」,必有
高论,可否让我们得聆教益。当他望向那女子时,眼神不自觉流露出顷慕的神色
,毫不掩藏,显示他对对方正展开正面的追求攻势。
谢青联眼中妒忌的神色一闪即逝。
梦瑶小姐缓缓侧过头来,不是望向马峻声,而是把俏目投注在刀身上。
韩柏终於看到她的侧脸。
脑际轰然一震。
世间竟有如此美女。
最吸引人并不是空山灵雨般秀丽的轮廓,而是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
气质,那是韩家姊妹和马心莹等完全无法比拟的。
梦瑶小姐淡淡道:「这把刀有杀气!」
众人斋斋一呆。
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刃的形式和运用,但梦瑶小姐着眼却是刀的惑觉。
韩慧芷娇呼道:「秦姊姊真是高明,因为每当此刀出鞘时,我都有一种不舒
服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杀气,给姊姊一语揭破了。」
马心莹冷哼道:「刀杀得人多,自然有杀气了。」眼光飘向谢青联,表示自
己一点也不比奏梦瑶为差。
秦梦瑶淡淡一笑,丝毫不作计较,没有作进一步解释。
她的声音甜美雅正,韩柏只愿她不断说下去,原来她竟是与净念禅宗同被誉
为武林圣地慈航静斋的传人,难怪有如此超脱的气质。想不到自己两日内先後遇
上这罕有在汪湖走动的门派的传人,是否即将有大事发生?
谢青联微笑道:「马小姐不惯用刀,才有此误解,要知刀的杀气,乃由使刀
者而来,否则刽子手的刀,岂非最有杀气。」
马心莹一愕,脸上神色不自然起来。
韩慧芷人极慧黠,不想马心莹难堪,岔开道:「马兄和谢兄都是在江湖上走
动的人,只不知有否遇到刀有杀气的好手。」
韩希武抢着道:「江湖上以使刀着名者,莫过於名列『黑榜』的左手刀封寒
;可惜我无缘遇上,否则必定向他讨教。」
众人愕然。
以韩希武的功夫,对着封寒这类超级高手,可能人家刀未出鞘,他便已败北
,亏他还在大言不惭。
马峻声道:「封寒乃黑道强徒,幸无大恶行,所以我们仍没有打算对他加以
剿杀,我们八派联盟,刀法胜过他的大有人在,只因从未交锋,所以难定短长,
但被誉为黑道年轻一辈使刀第一高手怒蛟帮的戚长征,叁年前我却有幸遇上,并
交上了手。」
他的口气极大,而且明显地表示看不起黑道中人。
韩柏心想:假设你遇上的是浪翻云,只怕你连他的剑是一把还是两把也看不
清楚呢。
韩家叁姊妹兴致勃勃地斋馨问道:「结果怎样了。」
马峻馨傲然道:「不才在第四百回合上幸胜半招,但若以使刀好手来说,戚
长征实是上上之选。」
这几句话明捧别人,却是在托高自己。
奏梦瑶秀眉轻皱,淡淡道:「戚长征叁年前与「盗霸」赤尊信交手,叁招落
败,所以这年来痛下苦功,必然刀法大进,马兄精进励行,武功亦当更进一步,
若再遇上,必更大有看头。」
马峻声朗朗一笑,甚为得意,却不知奏梦瑶在暗示他不要自满,叁年前和叁
年後的戚长征巳大不一样。而马峻声比起「盗霸」赤尊信,更是太阳与萤光之比
,可是马峻声听不出弦外之意。
谢青联见他志得意满,大为不快,截入道:「马兄师尊无想僧前辈,据说四
十年前曾两汰和魔师庞斑交手,未知尊师对这被誉为邪派第一高手有何评语?」
马峻声脸容微变。
原来无想僧虽称雄白道,但四十年前对着庞斑却两战两败,据闻庞斑气魄极
大,认为无想僧可堪一战,故两次都留他一命,希望他能再作突破,目下谢青联
旧事重提,分明要压他的气。
原本不太融洽的气氛,更是僵硬。 ,
韩希文见势不对,岔开道:「庞魔是邪道近百年来最杰出的人才,幸好近二
十年来龟缩不出,否则也不知会惹起什麽风浪呢?」
韩宁芷天真地道:「一个人不够他打,为何不一斋上?」她平常与兄姊练武
,总是落败,但若与人联手攻另一人,即可支持较久,故有此说。
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亦轻松下来。
奏梦瑶见她天真可人,首次露出微笑,轻轻道:「魔师庞斑是魔道最受尊崇
的人物,围攻他谈何容易,何况武功到了他那层次,有鬼神莫侧之机,就算聚众
围剿,亦未必奏效。」她的话语总是温柔娇婉,使人很难想像她含怒骂人的神气
。一
谢青联道:「奏小姐来自慈航静斋,令师言静庵前辈是罕有被庞斑推崇的人
物之一,只不知可有降魔妙法?」这一比又立时把曾两败於庞斑之手的无想僧比
下去,这人确是辞锋凌厉,马峻声心中恨不得把他杀了,但仍要装着笑脸,因他
势不能作出抗议,致辱及心中玉人的师门。
韩柏大感有趣,原来庞斑如此有名,叉有些担心,浪翻云得罪了庞斑,只不
知他的覆雨剑能否对抗这可怕的人物。
奏梦瑶轻拨秀发二这女性化的动作,不但使众男被她吸引,连韩家姊妹和马
心莹也彼她动人心弦的风姿吸引,大生妒意。
她露出回亿的神情,轻叹道:「庞斑息隐前叁年,亲自摸上慈航静斋,和家
师论武谈文,至於谁胜谁败,家师从不提起,只说那是一场赌赛,若庞斑败北,
便永不出世,至若家师输了又如何,家师却没有说出来。」
韩慧芷愕然道:「不知庞斑这二十年归隐不出,是否和此有关?」
奏梦瑶摇头道:「家师曾说庞斑此人天性邪恶,是妖魔的化身,成就超越了
盲年前的邪派第一高手「血手」厉工,除非当年的传鹰大宗师复回尘世,否则天
下无人可制。」
众人听到传鹰的名字,肃然起敬,同时心下懔然,庞斑难道真的如此厉害?
他们这一代的人,自没有活在庞斑归隐前淫威下那一代人的深刻痛苦。
众人又再看了几件韩希文介绍的精品後,都有些兴趣索然,起身离去。
韩家兄妹和马心莹走在最前头,秦梦瑶和马峻声并肩走在後一排,谢青联较
後,最後面跟着的当然是韩柏。
谢青联仍很有兴越地浏目四顾。
忽地全身一震,停了下来,还「咦」了一声。
韩柏几乎握在他身上,连忙止步。
谢青联目射奇光,望着新添放在近门处那兵器架上韩柏特别喜爱的厚背刀。
马峻声耳目极灵,闻声往後望来,目光亦落在那柄厚背刀上。
韩柏惑到他脸容一动,神色微变。
韩慧芷发觉了他们的异样,可是目光被阻,并不知道两人都因见到厚背刀而
动容,娇笑道:「谢兄是否意犹未尽?」
谢青联强笑一声,否认两句後,随着众人往外走去。
马峻声略为犹豫,终移步跟上。
只剩下韩柏一人在武库内。
他来到厚背刀前二暗忖这两位白道的俊彦,明明对这把刀大惑兴趣,为何仍
装炸若无其事。
他不由自主伸手摸在刀背上。
一股奇怪的感觉由冰冷的刃身流进他的手内,再流进他的心。
浪翻云坐在对着迷离水谷的窗前一张桌子旁,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愈积愈浓的
水雾,在这水谷楼的二楼望下去,可见到泊在岸边那艘刚向老渔失买回来的破旧
小艇,正随着微波荡漾着。
水谷楼是迷离水谷西岸的这个小镇最有规模的酒楼,迷离水谷盛产鲈鱼,连
带这小镇也兴旺起来。
浪翻云绝没想到迷离水谷如此宽广,他在浓雾摇了两个时辰艇子,不单找不
到那艘巨舟,连邪异门的人也没有碰上一个,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
那酷似亡妻纪惜惜的女子脸容,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惜惜早便死了。
在一个明月朗照的晚上。
他亲手将她的身放在一条小船上,点燃柴火,在洞庭潮上烧成了灰烬。
人死灯灭。
想到这,一杯酒灌入喉,火辣直滚入腹内。
浪翻云叹道:「好酒!」
窗外的雾毫无散去的意向。
这时还未到晚饭时间,二十多张桌子只有六七张坐了人。
就是喜欢那种清静。
脚步声从楼梯传上来,一重一轻。
重的脚步像擂豉般敲在木梯上,轻的似有若无,但总能令你听到,轻轻重重
,形成一种非常奇异的节奏。
楼上的几台客人和店小二,都露出注意的神色,眼光移往楼梯上来处。
只有浪翻云无动於衷,连尽两杯烈酒。
先上来的是一名铁塔般壮健的年轻漠子。
众人见他足有六尺多高,肩厚颈粗,心下释然,这百多斤重的人脚步不重才
怪。
但转眼间都惊得张大了口。
原来这「重」庾脚步踏在楼板上,步音苋轻若掌上可舞的飞燕。
「咚咚咚!」
重步声紧随而至。
一位娇滴滴的美女,从楼梯顶冒出头来。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秀色可餐的俏脸上,忘了重足音应否由她负责。
美女终走上楼面,一身紧身劲衣,身材玲珑浮凸,非常诱人。可是每一步踏
下都发出擂豉般的响音,使人感到一种极度不调和的难受。
大漠神情有点忸怩,见众人望着他,似怅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反而女子大大方方越过他身前,目光在众人脸上扫去。
那时的女人谁敢和男人公然对望,但这美女的目光却比登徒浪子还大胆,众
人纷纷不敌,藉故避开与她蹬视。
店小二见这二人行藏奇怪,一时忘了上前招呼。
女子最後将目光落在浪翻云背上。
女子踏前两步,望着背她而坐的浪翻云道:「下面那只小艇是否阁下之物?
」
浪翻云再尽一杯,否吾不语。
女子冷硬的声音放柔道:「刚才我在下面问人谁是艇主,他们说驾舟的高大
漠子上了来二楼,究竟是否指阁下。」
浪翻云头也不回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女子声音转冷道:二右你是艇主二逗艇我买了。」手一扬,一锭金元宝从纤
手飞出,越过浪翻云头顶,再重重落在浪翻云杯旁处,嵌了一半进坚实的桌面。
桌上的杯碟却没有半点震勋。
楼上其他客人不由咋舌。
也有人想到这仑男怪女的功夫如此强横,乾脆将船抢去了便算,何须费舌。
滇翻云斩钉截铁地道:「不卖!」
女子脸色一变。
一直没有作声铁塔般的壮汉踏前两步,来到女子身後,急道:「姊姊!」
女子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头怒火,道::右非整个迷离水谷也找不到一
条船,谯有兴趣来买你的破船。」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虽是破船,却可姒载往要去的地方,如此破船好船,
叉有何分别?」
女子一愕道:「你肯载我们去吗?」
浪翻云缓缓点头。
举起了另一杯酒。
午後的日光下。
一只白鸽在山林上急掠而过。
银白的羽毛在日照下闪闪生光。
眼看飞远,一道黑影由上破云而下,朝白鸽疾扑过去,原来是只悍鹰。
鸽儿木能地闪往一旁,岂知悍鹰一个飞旋,利爪一伸,将鸽儿攫个正着。
鸽儿发出一声短促的悲呜後,登时了账。
悍鹰抓着鸽儿,在空中耀武扬威地一个急旋,望东飞去,飞到一个小岗上,
往下冲去,岗上站了一个高瘦之极的人,伸出装上了护腕的左手,悍鹰双翼一阵
拍动,以近乎凝止半空的姿态,缓缓降下,直至双爪紧抓着护腕,才垂下双翼,
停在那人腕托上。
那大鹰怕有叁、四十斤重,加上坠下之力,足有百斤两上,可是那人的手腕
却不见一丝晃动,显示出过人的臂力。
那高瘦之极的人,伸出右手在鹰背轻抚数下,哈哈怪笑道:「干得好,血啄
!干得好,不枉我多年的训练。」
他的目光落在绑在鸽脚上的一支竹筒上,哈哈怪笑道:「果然是怒蛟帮的「
千里灵」,可惜遇上了我的血啄。」
彼称为血啄的大鹰轻振长翼,惑染到了主人的兴奋。
那人勾鼻深目,皮包骨的脸像鬼而不似人,配合着似若从地狱珊出来的魔鹰
,教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伸指一捏,硬生生将缚着竹筒的铜丝捏断,取下竹筒,一扬手,血啄一声
长啸,直仲天上,再一个盘旋後,望北飞去,找地方享用爪下的美食。
那人拔开竹筒的活塞,将竹筒内的纸卷琛出,张开看完後,仰天再一阵长笑
,奔下山岗,在林木间展开鬼魅般的迅速身法,不一会来到一座山神庙前。
垂下双臂,恭敬地道:「上天下地,自在逍遥!」
一阵柔若女子的男声从庙内传出道:「听你的语气隐含兴奋,孤竹你定是有
消息带来给找了,还不快进来?」
这才步入庙内。
孤竹朗声道:「多谢门主赐见!」
不知情者步入门内,必会大吃一惊,原来破落的山神庙竟放了个豪华之极的
大帐幕,雪白困金边的帐布有着说不出的奢华气派,与剥落的墙、失修的神像产
生出非常强烈的不协调对比。 ,
帐内隐隐传出女子的娇笑。
孤竹脸容一整,向着帐幕跪下,恭恭谨谨地连叩竺个响弭,才站起身道:「
门主,抓到了怒蛟帮的「千里灵」,发信人是上官鹰,收信人是怒蛟帮武技仅次
於浪翻云的凌战天。」
帐内叉再一阵女子的娇笑声,那柔嫩懒慢的男音传出道:「你读来给我听听
。」
孤竹对女子嘻笑声听若不闻,从怀中掏出纸卷,张开读道:「抱天览月楼遇
谈应手之袭,随身兄弟当场阵亡,仅吾与雨时身兔,现已与长征等会合,中秋前
将可返抵洞庭湘水之界,务必使人接应。」顿了一顿道:「信尾有上官鹰亲手画
押,看来不假。」
那懒洋洋的声音传出道:「这信你怎麽看?」
孤竹冷笑道:「信虽没点明返回的路线,但今天是八月十二,上官鹰等若想
在十五前到逵湘水入洞庭处,则必须以快马抄捷径赶路,如此一来,我们只要守
在一两一个要点,便可将他们截个正着。」
帐内那人长笑道:「好!翟雨时不愧怒蛟帮年轻辈第一谋士,只耍了个小花
样,便将你这老江湖瞒过,可是却过不了我逍遥门主莫意这一关。」
孤竹愕然道:「难道这也有诈,可是他们既知有谈应手这类高手追在後头,
难道还敢在外荡?」
莫意阴声细气地在帐内道:「以翟雨时之谋略,知道谈应手巳出手对付他,
我逍遥门又怎会着?又岂敢大摇大摆,滚回老巢去?」
孤竹恍然道:「我明白了,为避过我逍遥门天下无双的追踪之术,他们定须
以奇谋求逞,所以一定选堠出人意外的路线,如此一来确使人头痛。」
莫意悠悠道:「我原木也不敢肯定翟雨时有如此谋略,但这「千里传书」却
证实了我的猜想。」
孤竹也是老谋深算的人,一点便明道:「属下大意了,翟雨时若能猜到有我
们牵涉在其中,自然会估到我们有截杀他们「千里灵」的能力,所以这必是假讯
息无疑,可是他们到了那去?」
莫蕙阴阴道:「鸟儿在空中飞,鱼儿在水中游,孤竹你明白吗?」
孤竹仰天长笑道:「如此还不明白,还那配仿逍遥门的副门主,既然他们离
不开长江,顺流而去,唯一的路线就是往武昌去,武昌为天下交通总汇,四通八
逵,一到那,逃起来方便多了。」
莫意语调转冷道:「你立即集斋人手,务必在他们逃出武昌前,将上官鹰搏
杀当场,此事不能有丝毫延误,否则若惹得浪翻云闻风赶来,事情便棘手非常了
。」
孤竹冷冷道:「门主放心,他们岂能逃过我的指爪,上官鹰休想再见明年八
月十五的明月。」
收拾好武库,韩柏在内院花园间的小径缓步,心想着秦梦瑶,想起自己卑下
的身分,假设自己变成浪翻云,一定会对这气质清雅绝伦的美女展开追求攻势。
是的!
只有浪翻云那种真英雄,那种胸襟气度,才配得起这来自慈航静斋的美丽侠
女。
韩柏今年十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是想像力旺盛和情窦初开的青春期
,每一位用眼望他,对他微笑的女孩都是可爱的。
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好胆!竟敢唉罄叹气?」
韩柏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原来是五小姐韩宁芷,只见她眉开眼笑,显为吓
了韩柏一跳大感得意,双手收在背後,不知拿着什麽?
韩柏舒了口气,道:「五小姐!」
韩宁芷将脸凑近了点,奇怪地道:「为什麽你的脸色这麽难看,是否着凉了
,四叔说你昨夜没有回来,究竟滚到那玩耍去了?」
韩柏道:「病倒没有,倒是有点累,我也不是贪玩不回二啊是错过了渡头,
我……」
韩宁芷截断他道:「不是病就好了,我有个差事给你。」
韩柏一呆道:「什麽差事?」
韩宁芷俏脸一红,犹豫片晌,将背後的东西拿到身前,原来是个小包裹。
韩柏眼光落到包裹上。
韩宁芷将包裹飞快塞进他手,忸怩地道:「给找将这送与马少爷,不要让其
他人看到,也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差你去的。」
说罢旋风般转身奔离。
韩柏看到她连耳根也红透,真不知是何种味。
韩宁芷在消失於转角处前,扭转身来道:「还不快去!亡洹才转入内院去。
韩柏怅然若失,大惑没趣。
叉叹了一口气後,往外院走去。
中厅内空无一人,刚想由侧门走往侧院,马峻声的磬音由背後传来道:「小
兄弟慢走!」
韩柏刚停步,马峻声旱移到身前,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使他受宠若惊,连
五小姐宁芷交给他的重任亦一时忘了。
马峻声玉树临风,比韩柏高了至少半个头,更使韩柏自惭形秽。
韩柏道:「马少爷何事呼唤小子?」一
马峻声彬彬有礼地道:「我有一事相求……」说到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递给韩柏道:「小兄弟将这信送给梦瑶小姐便成。」
韩柏伸手接信记起了帘五小姐的重托,暗忖韩宁芷要我送东酉给你,你要我
送东西给奏梦瑶,只不知秦梦瑶叉会否差我送东西给另一个人?
韩柏待要说话。
「马少爷!」
韩柏侧头望去,见到二管家杨四恭立一旁,一对鼠目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射。
马峻声对他也没有什麽好感,冷冷道:「什麽事?」
杨四躬身道:「木府总捕头何旗扬求苋马少爷。」
马峻声释然道:「原来是自己人,算起来何雄扬还是我的帅侄辈。」声音中
透出自重身分的味道。
韩柏探入怀裹的手按着宁芷的小包裹,可是当记起了她不准被其他人看见的
吩咐,那敢抽出来,呆在当场。
马峻声向他使个眼色,随杨四往正厅走去。f
韩柏耸耸肩膀,转身走回内院,秦梦瑶任的是韩家姊妹居处旁的小楼,确是
不方便马峻馨往访,只不知信内说的是什麽?可能是个约会的便条。
想到这,韩柏真想把信扔掉算了。
胡思乱想间,来到秦梦瑶客居的小楼前。
韩柏想到即将见到秦梦瑶,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剧烈跃动起来,两条腿失去行
走的力气。
「秦小姐!」
小楼内没有半点反应。
韩柏呆了一呆,以秦梦瑶的听觉,没理由听不到自己的呼唤?
「秦小姐!我是韩柏!」
韩柏走前两步,待要拍门,手举起便停了下来。
原来门上用发簪钉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师门急讯,不告而别,事非得已
,见谅!秦梦瑶。」字如其人,清丽雅秀。
韩柏心中空空荡荡,有若失去了一样珍贵的物事,此後人海茫茫,不知是否
仍有再见伊人的机会。
浑浑噩噩间走向外院,在花园的长廊几乎撞入一个人怀,举头一看,原来是
那语气刻薄,处处和马峻声作对,不老神仙的高足谢青联。
韩柏说声对不起,想从一旁走过。
谢青联作了个拦路的姿态,把韩柏截停下来,道:「柏小弟,谢某有一车相
询。」
韩柏愕然道:「谢少爷有什麽事要问小子?」
谢青联沈吟片刻,平和地道:「在武库近门处那把厚背刀,你知否是从何处
得来?」
韩柏暗忖你果然对那把刀有兴趣,当时又为何要掩饰?
谢青联眼中射出热切的神色。
韩柏道:「小子也不清楚,据说那是大老爷老朋友的遗物,送到武库最多只
有十来天,谢少爷……」
谢青联伸手打断了他的说话,喃喃地道:「这就对了,韩清风和风行烈……
噢!小兄弟没有什尘事了,多谢你。」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转身去了。
韩柏心下嘀咕,暗忖多想无益,忙移步往找马峻声,一来把信完璧归赵,二
来也要完成五小姐宁芷交付的任务。
转出转入,却见不着马峻声。
横竖无事,不如回到武库,好好研究一下那把厚背刀,看看为何竟能使谢青
联如此重视?事实上也到了打扫武库的时刻。
武库外静悄悄地。
韩家上下都有午睡的习惯,所以这个时分,最是宁静。
来到武库门外。
韩柏全身一震。
只见大铁门的锁被打了开来,铁门只是虚掩着。
韩柏责任心重,「呀」地叫了一声後,推门便入,这也是经验浅薄之累,换
了有点经验的人,定不会如此贸然闯入。
刚踏入武库,还未曾习惯内的黑暗,腰处一麻,知觉尽失。
雾终於开始消散。
和风吹过,将湖面的雾赶得厚薄不均。
浪翻云高大的身形矗立艇尾,有力地摇着船橹,当起船夫来。
那奇怪的姊弟,姊姊立在船头,弟弟却懒洋洋地坐在船中。
天色遂渐暗黑。
姊姊极目远望,口中叫道:「快一点,我们必须在酉时内抵逵迷离岛,否则
将错过了机会。」
浪翻云默默摇橹,没有回应。
姊姊回过头来,怒道:「你听到我的话吗?」
弟弟正在打瞌睡,闻言吓了一跳,醒了遇来,嗫嚅道:「我……我听到!」
姊姊气道:「我不是和你说。」
浪翻云淡淡道:「看!」
姊姊扭头回去,喜叫道:「到了到了。」
船首向着的遗处,灯火通明,隐见早先那只几乎将浪翻云小艇撞沈的巨舟,
安静地泊在湖心一个小岛上。
姊姊兴奋地叫道:「记着我教你的东西!」
没有人回应她。
姊姊大怒喝道:「成抗,你哑了吗?听不到我说话吗?」
那被叫作成抗的大个子吓得一阵哆嗦,战战兢兢地道:「成抗不知姐姐在和
我说话。」
姊姊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成家正统只剩下你了,你再不争气便会给贱人生
的叁个败家子将阿爹抢了过去。」
成抗垂头嗫嚅道:「爹既不关心我们,我争气叉有何用?」
姊姊杏目圆睁,怒道:「找们怎能就此认蝓,你难道忘了娘亲死前对我们说
的话,不!我成丽永远也不会忘记。」
说到这才记起了还有浪翻云这外人在场,向他望去,恰好见到浪翻云从怀掏
出一瓶酒,咕嘟咕嘟连喝了几口,心想幸好这是只醉猫,听去了找们的家事谅亦
不会有大碍。
随着,接近的巨舟在眼前不住扩大。
成丽叫道:「快点快点!唉!最迟的怕又是我们了。」
浪翻云往湖心小岛望去。
只见岸旁泊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岛上灯火通明,人影瞳幢。
这究竟是什麽奇怪的聚会。
这姊弟两人到这来叉是干什麽?
邪异门下令封锁这一带水域,看来只是防止一般的渔民,而不是针对武林中
人。
巨舟像只怪兽般蛰伏岸旁。
只不知舟上玉人是否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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