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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荆楚争雄记(上)-6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Jun 12 13:18:16 1998), 转信

标  题: <<荆楚争雄记>>(上)第六章 逃出险境 
 
却桓度离开了夏姬,在树林内迅速飞跃,忽感有异,他像一只充满活力的斑豹般,一弓 
身窜上一棵树上,紧伏树干,与月夜浑融为一。 
片刻後一道人影由树下掠过,轨在刚过了却桓度藏身的树下时,却桓度凌空下扑,铜龙 
化作一道长虹,电闪般向敌人刺去。 
那人也是了得,身形一转,一对短战回身一架,恰好挡开铜龙凌厉的一击,但却桓度这 
样突如其来的全力扑击,虽然给他架住,仍然把他撞得倒飞向後,鲜血狂喷。 
却桓度岂容他有喘息的机会,手上铜龙若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剑亟过一剑,一剑 
比一剑狠辣,把他迫得连连後退,狼狙万分。 
当的一剑,那人左手短战先被挑飞,跟着右手在却桓度无孔不入的急刺下,连中叁剑, 
却桓度长剑再闪,那人胸前鲜血狂喷,来不及惨呼,倒地毙命。 
却桓度一阵力竭,刚才全力出千,一举毙敌,心头大快。他之所以要不择于段地袭杀此 
人,因为从他提着的双战认出,这人正是襄老座下叁大高千之一的飞战龙客。此人花这 
里出 
现,可能是襄老来此的先兆,搏杀了他,一方面可以防止他回报襄老,另一方面,更可 
削弱 
襄老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这龙客的双战名震楚地,虽说自己攻其不备,占了先机。但居然能在毫无损伤的情况下 
,使他命丧剑底,不由信心大增。 
却桓度不再迟疑,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往东南方疾驰而去。 
这龙客武功高强,横行无忌,想不到猝不及防下,不明不白的命赴黄泉,不得好死。 
现在几股势力的关系纠缠不清,却桓度在其中穿插,使用由的发展更为复杂。 
再没有人可以预料事情的变化。 
 *** 
却桓度展开身形,将速度发挥到极限,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小如那次在大别山的 
逃生,逃避隐藏并不是办法,一定要把主动操於手中,上能着着制胜。 
干掉龙客对他有极大的鼓舞,这是他首次面对真正的高手。虽说此次自己是以战略取胜 
,但这正反映了他却桓度现下应采用的战术。这是在敌人恶势力下挣扎求存的唯一方法。 
两边的树木在他眼前飞快的倒退,在月色照射下,变成银光闪动的世界,使人怀疑一时 
错失下,闯进鬼神的领域。 
四周隐隐传来人声和衣衫在密林行动时弄出来的声音,敌人的包围网,在四周展开着。 
却桓度希望能在包围网完成前,在缺口处逃出,他还要在巫臣大船开离前,潜匿其上。 
左方四里处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一股浓烟在天空化开;却桓度心下稍安,知道夏姬发 
射出求救的烟火,召唤巫臣方面的援手。现在唯一难测的因素,就是襄老的去向,他们 
方面到现在为止,只出现过一个飞战龙客。 
却桓度忽地大感不妙,原来敌人非常高明,特别在叁处地刀弄出声音,使自己避开那些 
方向,其实全无动静的一方面,才是敌人实力的真正所在,在他知道这真相时,他已陷 
身在 
敌人的罗网内。 
 *** 
巫臣卓立岸上,背後是他出使齐国的巨舟「腾蛟」,在月夜下有如一只俯伏在江流上的 
巨兽;江水在月色的照耀下,反映出一丝丝颤动的银光。 
巫臣身前一排站了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这都是他辖下最精锐的死士。只要他一声 
令下,每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为他付出性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此刻他脸上冷静如常,不露半点感情,其实内心的烦躁焦虑,非笔墨所能形容万一。 
尤其是在半个时辰时,他接到襄老赶来此地的讯号,若襄老在夏姬上船前抵达,不用说 
他要把夏姬拱手予人,就连本身的安全,也非常可虑。襄老一向以凶残恶暴着名,盛怒 
下这 
狂人什麽也干得出来,他属下中还没有可与抗手之人,那情况就更恶劣了。 
就任这时,右方的树林冒出一股浓烟,枭枭地升上半空,巫臣大喜,知道这是夏姬发出 
的讯号,因为这烟花经特别设计,定要知得独门手法,否则难以点燃。 
巫臣身形展开,飞掠而去,众手下慌忙跟随。 
却桓度条然停下,站立在树林当中,一点也不似撞进敌人的重围里,其实他停下的地点 
大有讲究,因为再向前行将会穿过树林,抵达沿江两岸的空地,若要以寡胜众,当然是 
充满 
障碍物的树林来得有利。 
却桓度一停下,便从怀中取出汗巾,把下半边脸蒙上,只露出闪闪生光的双目,一副莫 
测高深的模样。 
不一刻,黑衣的战士在四周出现,估计最少有二百多人,把孤单的却桓度重重围困起来 
,正和先前拦路要强抢夏姬的武士同一装束。 
一个身穿白衣、身材高瘦的男子,缓缓排众而前,他的白衣在武士们黑衣的衬托下,分 
外突出,显示他与众不同的身分。 
这白衣男子年近四十,面色稍嫌苍白,但眉目极为俊朗,只是眼肚泛青,是酒色过度的 
现象;一对眼似开非开,给人阴狠毒辣的感觉。手上提着一支钢制的洞箫,也不知是否 
他的 
武器,还是把玩的东西。却桓度心想答案只好以生命去探求了。 
白衣男子傲然一笑道:「这位藏头露尾的朋友,若能放弃抵抗,提供我所要的资料,我 
不但饶你一命,还给你赏赐。」他语气强横,是那种惯於高居人上的权势人物的典型语 
气。 
却桓度沈声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能信你?」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道:「你连我公子反也不知道,怪不得竟敢跟我作对了。」 
却桓度心中一凛,果然是公子反。这人在仕族中出名难缠,武功虽然还未能跻身高手之 
列,但手下却的确拥有无数能人异士,跟他缠了起来,也极头痛;另一方面巫臣的大船 
接到 
夏姬会立即开出,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脱身,全盘妙计将付诸流水,可能还弄出杀身之祸。 
一边想着一边应道:「我何时和公子作对?」一副理所当然的真诚模样。 
公子反为之愕然,他早先得到手下报告,知道一个衣衫褴褛、满脸于思的灰衣男子,横 
里将夏姬带走,直向这边奔来,现今这蒙面男子确是身穿灰衣,却不知是否满脸于思, 
於是 
喝道:「那你给我除下面巾。」 
却桓度毫不迟疑,一手拉下遮脸的汗巾,颊下光净平滑,那有半点胡须。 
公于反和众战士齐齐一愕,却桓度已贴着身旁的大树跃起,直往树顶窜去。 
数十声暴喝在四周响起,立时有十多人同时跃上树顶,在附近的大树上阻止却桓度突围。 
却桓度升上树顶,四乃八面人影幢幢,他不退反进,手中索钩闪电回射,就在挂钩射公 
子反身旁的大树时,他的身形迅如鬼魅地,利用索钩的拉力,闪电般翻身射向在树下的 
公子反。 
这时公子反身旁的高手都跃上树顶,还未弄清楚究竟有何事发生时,却桓度的铜龙已向 
公子反击去。 
公子反身旁还留有两个护卫,见却桓度凌空击来,两支长剑死命阻挡。 
当当当!一连串金属交鸣的声音,两个护卫打着憾横跌开去,浑身浴血。这凌空下击的 
凌厉,连襄老座下叁大高手之一的飞战龙客亦要命丧剑下,这等一般好手,焉能幸免。 
四周战士一齐扑近,刀光剑影,忽地全部静止,凝固住原地,树上树下,二百多个凶神 
恶煞的武士,没有人再敢动一个指头。 
却桓度的铜龙,剑尖正紧贴公子反的咽喉。洞箫仍代公子反手中。 
却桓度露齿一笑道:「你的萧是用来把玩的吧!」 
公子反不知却桓度的含意,模糊的应了一声,阵阵寒气,从剑尖透入,他尚是第一次这 
样接近死亡。 
却桓度露出神经质的笑容,跟着双目变得全无表情,看着公子反,像看着一件没有价值 
、没有生命的物件。公子反一阵心悸,自制力终於崩溃,全身抖震起来。 
却桓度是蓄意这样做,用以给这狂妄自大的公子反一个压力,见果然奏效,遂淡淡道: 
「我要你立下毒誓,由这一刻开始,你或你的手下都绝不许干涉我的行动, 
我就可饶你一死。」势易时异,刚才是公子反饶却桓度,现在却是他饶公子反了。 
公子反那敢迟疑,连忙低声立下毒誓。 
却桓度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道:「我要你当众大声立誓。」这一招极绝,当时的人很亚 
信义,若立誓而不行,会成为别人鄙视的对象。公于反没有法子,当众大声立下誓。 
却桓度大笑收剑,施施然从黑人战士中穿越而去,公子反始终没有发出攻击的命令,面 
色当然难看之至。 
出林後却桓度连忙展开身形,一到江边连忙暗叫侥幸,原来这时巫臣的巨舟才缓缓开出。 
 *** 
一队四十多骑的武士,旋风般电驰而来,这时巫臣的巨舟早已去远,在江水下游处剩下 
一个小黑点。 
天色发白,黑夜终於过去。 
骑士们奔至沿江的直路,又旺驰了一回,前面竟是另一条滚滚江流拦断去路,知道冉不 
能赶上,这才勒住马头。战马口边都沾满了白沫,显然是赶了很远的路。 
当先一骑坐了一个铁塔般的大汉,鹰唆似的鼻梁,两眼凶光暴闪,喉咙间不断作向,狂 
怒非常。正是凶名远播的襄老。 
襄老一声暴喝,膀下的骏马连忙人立而起,他咛声道:「巫臣!我要你家破人亡。」 
四十多骑在他身後扇形散开,每人都面现惊容,他们都深悉暴怒的襄老是可以干出仟何 
事来的。 
襄老道:「给我看龙客滚到什麽地方去。」他在盛怒下,仍然发出极为理性的命令,可 
见他虽然性格凶暴,却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物,否则有勇无谋,早命丧他人手上了。 
立时有手下去四周搜索。 
他早先搜查却桓度的行动,还差一点才完成。所以在接到长街有人打斗的悄息时,心中 
轻视,只派龙客回来调查。直到接得夏姬失踪的消息,这才知道事态严重, 
连忙赶回,领悟到所谓却桓度的出现实在是调虎离山之计。 
这才知道既丢了美人,叉中了敌人狡计,心中的窝囊是不用说了。尤其夏姬似乎是山愿 
随人而去,对他男性自尊的打击,沈重处真的是有苦自家知。 
襄老喝道:「程越!」 
一名汉子走了出来,垂手道:「程越听命!」 
襄老道:「你立即快马赶往糊城,傅我之令不惜任何手法,务要阻延巫臣巨舟的行程, 
一切後果,由我担当,我等随後赶来。」 
程越接令之後,急率数人上路,转瞬去远。 
身後位列襄老座下叁大高手之一的郑棍道:「主公,巫臣此次奉有王命,出使齐国,我 
们若要和他正面冲突,必须小心从事,若给人找着把柄,就算令尹也难保得住我们。」 
襄老嘿嘿冷笑道:「刚才的线报中,街头抢夺我小妾的搏斗里,其中那剑法超绝的男子 
,无论衣着气度,尤其是手中的特长铜剑,十有九成是却宛之子无疑。此次巫臣扯上钦 
犯,看我定将他弄个身败名裂。」忽地一阵长笑:「公子反这废物也来争逐夏姬,幸好 
他拦路抢人,引发打斗,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否则我现在还给蒙在鼓里呢。」 
郑棍奇道:「不知怎地会把却桓度牵涉在内?」 
襄老晒道:「世事曲折离奇,往往出人意表,这事日後或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用这时 
来费神。现时当务之急,是要发动沿江的侦察网,一方面追查却桓度的行踪,又可避免 
巫臣半路偕夏姬上岸私逃。只要捉奸在船,任他叁头六臂,也要吃不消。」襄老愈说愈 
激动,面上神色睁咛可怖。 
这时龙客的  体给人台了回来,众人心神一震,以龙客的双战,居然不能自保。 
襄老细细观察龙客的  体,面容冷酷,和刚才的暴跳如雷,判若两人,使人感到城府深 
沈,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襄老台头道:「我曾在被却宛所杀的人  体上,研究却家剑法,故可以肯定龙客是死於 
铜龙之下,更由於再无其他类型的伤口,所以龙客是在一对一的决斗下,被却桓度击毙 
的。 
而双战乾净无血,所以却桓度应该是一无损伤。」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众人都露出掩不住的惊容!襄老的分析和观察,竟把当时的情形掌握了个大概。 
襄老沈吟不语,他知道他正在追捕的目标,已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变成一个狡猾多 
智的可怕剑手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照遍了大地。 
长江滚滚向东流去,带走襄老生命上最有意义的美好事物。 
襄老把拳握紧,这个在楚国有绝大权势的凶人,决心把美人夺回。 
襄老扬起长鞭,重重打在马臀上,骏马狂痛下沿江放开四蹄狂奔,襄老一声长啸,令人 
耳鼓剧震,似乎要藉此发  心中怨愤。他陷在极度屈辱的情绪里,决定不惜一切去报复。 
身後四十多名剑手,齐齐扬鞭,在众马嘶叫声中,踢起满天尘土,尾随襄老疾驰而去。 
此次若能扳倒巫臣,他们都可以从巫臣庞大的家族土地里,分取利润。 
长江上一时战云密布。 
 *** 
却桓度一纵身,四十五度斜斜插入江水里。冰冷的江水令他精神一振,他在水底行了一 
会儿,换了两次气,来到大江的中心,巫臣的便船「腾蛟」,正以高速向他正面驶来。 
船上的巨帆全部迎风而张,在日出前的昏黑里,破浪滑向下游。 
却桓度扬腕一振,索钩箭般往船边的栏杆上,没有弄出半点声音,原来铜钩上包了布帛 
。这索钩是却桓度一项绝技。原来他自便羡慕飞鸟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他既不能振 
翼高飞,唯有利用索钩攀高跃远,後来更把索钓融会於武技,想不到这些日子来大派用 
场,屡屡助他化险为夷。 
再有一刻就天亮了,那时要上船,会很难避开船上巫臣方面的耳目,却桓度不敢迟疑, 
猛一用力,飞鱼般带起一阵水花,跃上船面。 
却桓度伸出双手,刚好抓紧船栏,探头一望,前面堆放了一堆杂物,杂物後正有两个人 
背对着他谈话。 
却桓度心中叫苦,不敢妄动,这两人只要有一人转头,他的全盘大计都要告吹了。 
其中一人道:「主公这次出使前,早把我们的家小移往国外,所以此次我们是不会再回 
来的了。」 
另一人说:「我始终不相信以主公的精明厉害,会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在此地的偌大基业 
。」 
早先那人说:「左指挥,你还未瞥见过那尤物,见过之後,你就不会那样说了。」两人 
跟着一阵低笑。 
那左指挥道:「诚佑!我跟随主公多年了,他那一步行动不是可以同时带来几方面的利 
益。近年囊瓦他们势力迅速膨胀,排除异己,连却宛也给他扳倒,我们主公朋友遍及 
国外权贵,地位尊崇,为什麽要留在楚国受气。我看这才是他出走的真正原因。」 
这一番话头头是道,那诚佑不停点头。 
却桓度心中正在咒骂他们,天已开始微亮,他们再不走开,他的处境更加危险就在这时 
,船身撞上急浪,向两边一阵摇摆,船上的货物发出吱吱的声音。却桓度猛一咬牙, 
翻身便跃上甲板,伏在两人身後的杂物堆後。 
那两人毫不察觉,再谈了一会,便在往他处。 
却桓度暗叫侥幸,把挂在船栏的索钩收起,趁着天还未全亮,向船舱处鼠伏而去,希望 
避入舱底,找个隐匿的好地方。 
巨舟「腾蛟」足有十二丈长,叁丈阔,这样匹大的船,在当时是史无前例的。 
暂时总算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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