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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路转峰回 
 
寇仲、李靖、红拂女冒雪以快马抄山路捷径,弃马后 
展开提纵之术,在短短个许时辰内赶近百里路,来到黄 
河另一支流浸水的上游处,往北十多里就是长安以北另 
一大城经阳,这处则是经阳城外一个小渡头。 
错非天策府线眼广布长安内外,李靖又不放过与池 
生春有关的任何行动,池生春肯定可把雷九指运走。 
李靖作出判断,肯定池生春把雷九指运往涅阳,是 
基于三个原因。 
首先这艘来往经阳和长安的客货船,是由长安一个 
小帮派浸水帮经营,别人不晓得这小帮派跟池生春的关 
系,但天策府却查出池生春不时在金钱上支持径水帮, 
助它扩展势力。 
其次是监视池生春的哨眼见到可达志的两名得力 
手下,曾护送一辆马车到池生春在北里的华宅,马车离 
开时,留在雪地上的轨迹明显轻浅了。 
第三个原因,是这艘开往经阳的窖货船把启旋时间 
延迟近两刻钟,待池生春把一批报称是绢帛的货物送上 
船才开走,池生春的两名手下还随船押送。 
在一般的情况下,这种操作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 
意,但在开策府全力追查火器下落之际,当然不会放过 
任何出入池府的货物。 
寇仲凝望经水下游,担心的道:“会否刚巧错过呢?” 
红拂女对他出奇地亲切,柔声道:“不用担心,我们 
早飞鸽传书,通知径阳我方的人,只要船抵经阳,立即上 
船搜查。” 
李靖冷静的道:“我们虽在船开航半个时辰才追来, 
不过走的是捷径,船又是逆水而行,怎会追不上,伯就怕 
他们耍花样,才来到这经阳和长安间唯一的渡头守候, 
防止他们在抵径阳前把雷先生卸下船。” 
寇仲狠狠道:“赵德言真狡猾,懂得立即把人运走, 
幸好我心血来潮,没往齐王府,返去看见那宇条和外袍, 
否则到今晚才晓得,就糟糕透顶。” 
红拂女道:“假若今趟成功把人救回来,稍后赵德言 
来找你谈判讲条件才有趣哩!” 
寇仲愕然道:“我倒末想及这问题,嫂子真细心。” 
红拂女得他赞赏,以微笑回报,道:“你在关切你的 
好朋友嘛?红拂却是旁观者清。” 
李靖见两人关系首次有改善迹像,大感欣慰,乘机 
说道:“你嫂子不知多么关心你们,不时向我问起,只是 
我不敢说而已!” 
红拂女微嗔道:“还好说,什么都瞒着人家。” 
寇仲感受到红拂女温柔的一面,心生感叹,将来若 
要和这对兄嫂兵戎相见,会是什么一番滋味?以前他虽 
曾想过这问题,但却没有详加思虑。现在和李靖的关系 
和缓,兼且并肩作战,感觉自然深刻多了。 
寇仲忽然喜道:“来哩!” 
李靖和红拂女忙往下游瞧去,见到的仍只是一片漆 
黑和不断洒下的雪花。 
寇仲低呼道:“听!” 
蹄音从经阳的方向传来。 
寇仲道:“我们且躲进渡头旁的树林去,来的必是接 
货的车辆,这一招真绝,若非李大哥知道这处有个渡头, 
只是派人在经阳守候,就会中敌人的狡计。” 
变回雍秦的徐子陵,回到秘巢,等候他的是高占道。 
寇仲在离城前,联络上他,再由他通知徐子陵。 
徐子陵听得心儿直往下沉,像寇仲般立刻想到是香 
玉山在弄鬼。 
高占道解释道:“寇爷说,若非香玉山与突顾鬼合 
作,赵德言怎能从他的宝刀推测出他的身份,所以他循 
这线索去追截雷爷,希望雷爷吉人天相,能与寇爷一起 
安全回来。” 
徐子陵心中苦笑。 
魔门三大巨头,可谓各有奇谋法宝,如非三方面都 
抱以静制动,希望他们能起出宝藏,他们早吃不完兜着 
走。 
祝玉研是通过涫涫控制他们;石之轩则学晓秘法, 
能在邪帝舍利出土时测知其所在,虽是玄之又玄,但魔 
门诡功异术层出不穷,谁都不敢否定有此奇法;赵德言 
最直接,索性掳人勒索,不愁他们不屈服。赵德言的手段 
肯定是香玉山设计的,只有他才清楚他们这方面的弱 
点。 
目下他们可说是处于绝对的下风,无论如何计算, 
即使真的寻到宝藏,想携宝安全离去,实属妄想。 
转向高占道问道:“你们的情况如何?” 
高占道答:“大部分人撤离长安,现在除我、奉义、小 
杰和十多名最得力的兄弟外,城内再没其他人。徐爷放 
心,发生雷爷此事后,我们再重新部署,包保敌人寻不到 
我们。” 
徐子陵苦笑道:“你到这里来等我,早暴露形迹。” 
高占道道:“我曾想过这问题,所以奉义和小杰此时 
都伏在外面,监视任何可疑的人,若有发现,待徐爷回来 
便抓起几个还以颜色。” 
徐子陵点头道:“除非他们晓得我们能把雷大哥抢 
回来,否则应不会有其他行动,唉!’, 
高占道安慰道:“徐爷不用忧心,寇爷有天策府的人 
帮手,应可救回雷爷。”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在这里呆等不是办法,我要去 
见一个人,你们千万要小心,一错不能再错。我会暗中送 
你们一程,以肯定没人跟蹑你们。” 
 
客货船终于开到,船速渐缓,最后泊在渡头处。 
在寇仲三人虎视耽耽下,两名大汉把一个长木箱找 
下船,送到马车厢内。 
接应的四名壮汉,不待客货船开走,便和随船来的 
两人,一行六众,护着马车离开。 
寇仲低声道:“全部要活口,绝不可让任何人脱身。” 
李靖和红拂女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退后出林,来到一道斜坡处,才往马车驶上的 
泥道扑去。 
四野无人下,他们不用掩蔽行藏,务以雷霆万钧之 
势,一举把敌人收拾。 
瞬那间他们在铺满白雪的泥道飞驰,马车则在百步 
许外急奔。 
随后的两骑听到破风之声,回头瞧来,其中一人竟 
大叫道:“扯呼!” 
五骑立即四散落荒而逃,驾车的跃上一匹空马,还 
踹了拉车的马儿一脚重的,这才逸去。 
寇仲等心叫不妙,此时虽明知马车上装的是假货, 
仍不得不先追上被马儿扯得东歪西斜,沿路疾走的马 
车,一任六人策马作鸟兽散。 
寇仲首次怨恨自己没有杀死香玉山,只有他才可想 
出如此阴损的毒计。 
今次他是一败举行地,再难平反。 
 
徐子陵抵达玉鹤庵,道出来意,片刻后在上趟的待 
客室见到仍是一身男装的师纪瞳,看样子她该是刚从外 
回来。 
徐子陵开门见山道:“小弟想请小姐把不死印法念 
一趟给我听。” 
师妃暄用神注视他半响,柔声道:“子陵是否受了内 
伤?” 
徐子陵苦笑道:“我这岳山又和石之轩交手,小姐法 
眼无差,看得很准。” 
师妃暄坦然道:“我是听出来的,不过瞧你的眼神, 
子陵显得心事重重,没有平日的澄明清澈,了无桂碍。” 
徐子陵叹道:“雷大哥给赵德言和香玉山合谋掳走, 
寇仲刻下正全力进行拯救,我的心情会好到哪里去?” 
师妃暄淡谈道:“此事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徐子陵答道:“是在午后到黄昏的一段时间内。” 
师妃暄盈盈起立,仍是那种谈雅如仙悠闲冷静的神 
态,轻轻道:“子陵请随妃暄一行,说不定妃暄可助你把 
雷先生救回来。” 
 
开箱。 
果然是一箱锦锻,货真价实,童受无欺。 
除寇仲因戴着面具看不到神色,李靖和红拂女的脸 
色变得有多么难看就多么难看。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希望忽然变成绝望,那心理的 
转变过程,最是使人难受。 
寇仲两手紧握箱边,沉声道:“池生春怎懂得耍这一 
招?” 
红拂女惊讶的看寇仲一眼,想不到他被人摆弄得团 
团转后,仍这么冷静沉着地问出这大有深意的问题。 
池生春这样大玩手段,太出入意外,除非他肯定寇 
仲会追寻到这条线索上,才能早作预谋。 
李靖沉吟道:“他是想测试你和天策府的关系。” 
寇仲点头道:“这或者是唯一的解释。因为赵德言和 
香玉山一直弄不清楚天策府和我们的关系,究竟是被我 
们骗倒还是秘密合作,他们必须找得答案。而忽然间天 
策府派人密切监视池生春,更惹起香玉山的警觉,所以 
使出这一招来,既可向我示威,亦摸清楚我们的关系,一 
石二鸟,真亏香玉山那臭小子想出来。” 
若非红拂女在场,他早大骂粗话。 
李靖叹道:“看来只好先回长安,—方面待赵德言来 
找你讲条件再随机应变,另一方面则尽人事瞧可否找到 
别的线索。” 
红拂女插入道:“雷先生会否仍在船上。” 
李靖道:“若在的话,我方恭候在经阳的人会有好消 
息传给我们,小仲认为如何?” 
寇仲断然道:“我不宜离长安太久,我们立即赶回 
去,小陵可能会有他的想法。” 
 
师妃暄领着徐于陵离城,在雪地全速茂驰。 
由于今天是元旦正日,城门会延至亥时末才关闭, 
方便附近城乡的人出入。 
徐子陵尚是首次和师妃暄并肩作战的去干一件事, 
有这玉人在旁衣挟飘飞的疾驰,天地是无尽的黑夜和茫 
茫大雪,别行一番滋味。 
直到此刻,他仍末弄清楚师妃暄带他到那里去及她 
怎会认为可有把握救回雷九指,只隐隐想到该是师妃暄 
受他所托在追查火器的过程中,说不定误中副车,发觉 
怀疑与掳劫雷九指有关的事。 
此亦颇合情理。 
换过他是赵德言,拿到雷九指这种重要人物,首要 
之务就是设法从他口中,迫问出杨公宝库秘密。若把他 
运往外地.一来一回实费时失事。 
要雷九指出卖寇仲和徐子陵,当然非是易事,主事 
的必须是用刑的高手,懂得从心理肉体两方面人手,摧 
毁雷九指的意志,才能成事。 
两人攀山越林,赶了近大半个时辰路,来长安东南 
滋水西岸一个颇具规模的渔镇,犬吠声时有传来,还间 
有一阵阵爆竹声。 
师妃暄在一座可俯视全镇的小丘顶止步,道:“媳瞳 
今天依子陵之言,分别查探阴癸派和突撅力‘面的有关人 
等,于黄昏前看到天策府的杜淹,竟在市内登上可达志 
的马车,最奇怪的是稍后—下车的竟是可达志而非杜淹, 
于是妃暄决定跟踪马车去向,看杜淹会到哪里去。” 
徐子陵道:“驾车的是什么人?” 
师妃暄道:“妃暄先不谈这个。可达志之所以引起我 
的注意,是因他离开外宾馆后,显得小心翼翼,像伯给人 
跟踪的样子。到他抵达城南青龙里的一所普通民房,离 
开时弃马乘车,到近城门才把车转交给杜淹和他两名手 
下。我一直跟到这里来,目睹他们在途中改乘渔舟,鬼鬼 
祟祟的把一箱东西借夜色掩护,送到村南那所房子去。 
我虽感事有蹊跷,为了不打草惊蛇,故先返长安,正想去 
找你们商量,你便来了。” 
徐子陵道:“希望他们仍未把雷先生运走。” 
师妃暄微笑道:“我感到雷先生仍在屋内,不若进去 
看看,好证实妃暄的感觉是否灵光。” 
徐子陵压下患得患失的紧张心情,笑道:“小姐请!” 
 
三人原路返长安,途中寻得早先弃下的健马,冒雪 
飞驰。 
像来时般他们仍是默默赶路,心情却有天渊之别。 
寇仲此刻想的再非杨公宝库,而是香玉山这奸徒。 
从在街上认识他那刻开始,他和徐子陵注定交上噩 
运。 
此子城府至深,工于心计,骗人的本领更是到家,一 
个不防备,就为他所乘。 
寇仲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定要把他一刀杀掉,再 
不会因素姐或小陵仲而心软。 
以杨虚彦和白清儿的作风,肯定不会告诉香玉山他 
们曾暗地上船的事。所以香玉山该仍不知他们晓得他香 
公子身在长安,且参与倾覆大唐的阴谋。 
他和徐子陵仍有抗争的本钱。 
徐子陵和师妃暄分别由宅院东南方和西北方潜入, 
当他们在主宅积雪的瓦面会合时,已摸清对方的虚实。 
这所宅院规模不大,前中后三进建筑物以两个天井 
连起,屋内只有四名大汉把守,看模样应是帮会人物,肯 
定没有杜淹和他的手下在其中。 
师妃暄凑到徐子陵耳旁道:“雷先生应给收藏在地 
下秘室那种地方,所以听不到任何声息。妃暄去救人,子 
陵去揍人,如何?” 
徐子陵心情转佳,听她说得趣怪,点头微笑道:“小 
姐想救人就得揍人。不若小姐给小弟在这还把风,粗重 
的事由我一手包办好了。” 
师妃暄白他一眼,微嗔道:“去吧!” 
徐子陵把差点被她勾去的魂魄收回来,猛提一口真 
气,翻身跃落天井,想也不想的推门窜入前一进的大厅。 
厅内两汉正在推牌九,赌得兴高采烈,以为来的是 
自己人,其中一汉头也不回的叫道:“老李你来看看,我 
这手牌多么棒。” 
徐子陵笑道:“那定要让我开开眼界。” 
两汉听出声音不妥,愕然瞧来,眼前一花,徐子陵迫 
至桌前,两人毫无招架之力的应指倒下。 
在堕地前徐子陵把他们扶着,免得发出声音。 
徐子陵大摇大摆的穿房越舍,刚要进入中进,一汉 
推门往前厅走来,与他照脸相迎。 
那人算是反应敏捷,大骇下连忙拔刀,徐子陵右手 
探出,看似缓慢,但那人却像陷身到噩梦中,怎都没法避 
开,眼睁睁的给他一指点在眉心,昏死过去。 
徐子陵把他安顿在门旁,跨过门槛,师妃暄悄然卓 
立小厅内,微笑道:“妃暄也可分担小部分粗重的工作, 
至于找寻秘室这类工巧精细的事,当然由你这鲁大师的 
高徒全权负责。” 
徐子陵忽然感到与师妃暄的距离拉近了。不过只要 
想起她穿上尼服的样子,哪敢妄想。欣然道:“学机关土 
木的是寇仲,我只是个建筑欣赏者,既然小姐摆明要考 
较小弟,我这廖化只好充作先锋。” 
负手往后进而去。 
心情不由拉紧。 
假若踏过全屋也找不到秘室,他该怎办才好? 
唉! 
只好请师妃暄暂避往远处,再由他下辣手迫出口 
供。 
他怎也没法将这类人世间的丑恶事和这仙子般的 
美女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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