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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oung (歪歪),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26-9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Dec 24 12:31:18 1997), 转信
第九章异地重逢
寇仲是第三次到九江来。
第一趟是刺杀任少名之行,使他和徐子陵一战成名,威震天下。
第二次是往解飞马牧场之围时途经此城,还误打误撞下救回骆方。
由於这是萧铣的势力范围,所以寇仲份外小心,不但戴上面具,化成络
腮满脸的钩鼻汉子,又把井中月用布缠刀鞘,这是很平常的做法,并不碍
眼。
虽说宋家和萧铣关系良好,但际此非常时期,寇仲不敢在码头登岸,吩
咐送他来的宋家子弟把他在九江下游里许处放下,再沿岸赶赴九江。
他的计划是在抵九江後,乘坐客船沿长江汉水的北土襄阳,既省力又快
捷口且在与船上其他客人混熟後,一起进城会不那麽碍眼。
千一会工夫他抵达九江城外,这长江水道的重领,繁荣热闹,沿岸泊有
近千艘大小船舶,舢胪相连,帆旗蔽天,岸上驴车马车,往来不绝。
萧铣的大梁王朝军队在险要和交通汇集点均设置哨站关卡,刁斗森严,
令人望之生畏。
九江城乃萧铣的梁军和林土宏的楚军斗争的焦点。谁能控制这高度战略
性的城市,等若扼紧鄱阳湖以西大江水道的咽喉。现在既落入梁军手上,林
士宏就算能控制鄱阳和南方水道,但既不能西往,亦不能北上,致动弹不
得。
东方则有杜伏威、李子通和沈法兴,更令林土宏难作寸进。
不过由於朱桨和萧铣交恶,多场火并後双方均元气大伤,一直给萧铣压
得透不过气来的楚军,又见蠢蠢欲动。
据宋家的情报,林士宏正在鄱阳湖集结水师,意图进犯九江。
寇仲身怀宋家发出的通行证,毫无困难的进入九江城,旧地重游,自不
觉一番感触。
经过七天的潜修,他不但把从宋缺处领悟回来的刀法融汇贯通,进一步
吸收,更趁这忙里偷得的罕有空闲,把这几年来从实战得回来的经验作全面
的思索和整理,当他离船登岸时,感觉焕然一新,好像在刀道上的修行,在
这一刻才算得上大有成就。
正要找家客栈落脚,一辆刚进城的马车从身旁驶过,隐约若传出女子说
话的声音,寇仲听得心中一懔,声音竟是这麽熟悉,一时却记不起是谁。
更奇怪为何在这挤满人车的暄闹大街,自己竟能清晰听到一辆快速驰过
的马车内的说话声音,在以前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心中一动,吊紧马车追去。
目标马车沿北门大街南行,接而转进另一条往东的大街去。
寇仲功聚双耳,就那麽偷听马车内两女的说话对答。
只听那颇为耳熟的女音道:“我们已查得弓辰春的身份来历,该是多年
前曾在云贵横行一时的高手,後来不知因何事犯众怒,自此消声慝迹,想不
到今次重出江湖,竟变得这麽厉害。他是困脸上那道刀疤而得‘刀疤客’之
名的。”
寇仲心中一震,难道她说的是徐子陵扮的刀疤大侠1.
另一把女声冷冷道:“他能在法难和常真的联手下一个照脸重创法难,
其武功已臻惊世骇俗的境界,江湖怎会平白无端的冒出这麽一个人来?会否
是徐小子假扮的,他和寇小子都有易容改装的本领。”
寇仲心中叫妙,他不但可肯定这个甚麽弓辰春就是徐子陵,还因法难、
常真而猜到两女一是白清儿,另一个别是阴癸派的元老高手,在洛阳曾有一
战之缘的闻采亭。
又会这麽巧的?
白清儿道:“起始时我也有同样的怀疑,因为时间地方均颇为吻合。可
是据传来的消息,这弓辰春是个不折不扣的赌鬼,船到那里就赌到那里,赌
得又狠又辣,你说徐子陵会是这种人麽?无论如何,今晚他的船抵岸後,我
们可摸清他的底子。”
听她这麽说,寇仲立即信心动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徐子陵,他既不好
赌,更不懂赌。
闻采亭显然被白清儿说服,道:“照你这麽说该不会是徐子陵。但不管
他是谁,能否把小裳擒回来已是次要,掌门师姊亲下严令,要不惜一切下手
把这人诛除。有没有你边师叔的消息,在成都失散後,我一直没见过他。”
白清儿叹道:“边师叔在安隆和尤鸟倦联手下受到严重内伤,幸好被师
姐及时救回送往秘处疗伤,闻师叔可以放心。”
车子此时驶入一所大宅,寇仲不敢冒失闯进去,悄自离开,同时心中暗
喜。
阴癸派当是在此集结人手,以对付一个叫弓辰春的赌徒,这家伙都算厉
害,竟能惊动祝玉妍派出元老级的高手到这里对付他,倒要看看他是否三头
六臂?
此时他也像闻采亭般,不相信“疤脸客”就是徐子陵的疤脸大侠,暗忖
就在九江混一晚,假如今晚那弓辰春没有来,自己就摸上阴癸派巢穴打她们
一个落花流水,最重要当然是试试给宋缺薰陶後的刀法。
想到这里不由心情大佳,刚步入北门大街,一队骑士策马入城,领头的
赫然是与他不断恩怨纠缠的巨鲳帮帮主云玉真。
寇仲早想过在这里碰见她的可能性,只没想过甫进城不久就见到她,新
仇旧恨涌上心头,悄俏追去。
徐子陵仍沉醉在对三峡的美丽风光回忆中,雷九指推门进来,坐到他身
旁追:“尚有一个时辰到九江,林朗会安排我们住在与他们有联系的客栈
去,今晚我们就去踢赌鬼查海的场子。”
徐子陵道:“你觉得公良寄的人品如何?”
公良寄就是被骗棍赖朝贵骗得倾家荡产的药材商人。
雷九指道:“我问过林朗,公良寄所说全是实话,公良家是清化出名的
大善人,对穷人赠医施药,所以药材生意虽做得很大,家底却不厚。乌江帮
的沙老大把他送来九江是分文不收的,还著林朗设法为他央九江帮会有头脸
的人帮手,但当然及干上我们弓爷的手粗拳硬。”
经过多日来的相处,两人混得稔熟,说话再不用客气。
徐子陵道:“我想先处理好公良寄的烂账後,才到赌场去。”
雷九指道:“所谓财到光棍手,一去没回头。杀了他也於事无补,不若
我们看看可否在赌桌上把公良寄的欠账一举嬴回来。”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这番话不嫌自相矛盾吗?若他早把骗来的钱花
掉,那时用刀子或用赌术又有甚麽分别,结果都是取不回那笔钱。”
雷九指好整以暇道:“我们喊扛喊杀的去迫他还钱,他肯按江湖规矩还
五成已相当不错,但在赌桌上,他却不能不守赌场规矩,输多少就须付多
少。赌场最重信誉,怎到他胡来。”
徐子陵眉头大皱道:“你有甚麽方法引赖朝贵来和我们狠赌一场。”
雷九指胸有成竹道:“从公良寄和林朗口中,我已知晓此人的行事作
风。若论赌骗,甚麽欲擒故纵,虚张声势,偷天换日,他连作我徒孙的资格
都欠奉。只要陵少你肯在九江多留两天,我保证教他上钓。”
徐子陵正容道:“就给你两天时间,否则就依我的辨法进行。”
雷九指沉吟道:“真奇怪,为何阴癸派全无动静?”
徐子陵分析道:“阴癸派以棺棺为主力的派内高手均到了巴蜀去。祝玉
妍又因自重身份而不会亲自出手,要调兵遣将自然费时间,不过九江是他们
的最後机会,以後要找我们就干那麽容易。”
雷九指笑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只要你这弓辰春突然消失人
间,就算祝玉妍亲来又如何?”
徐子陵摇头道:“避得一时避不开一世。我始终要和祝玉妍等人见过真
章,就借这机会和他们打场硬仗。你与公良寄和林朗千万不能与我走在一
起,却可通过秘密的联络手法遥相呼应,不是更有趣好玩吗?”
寇仲在客栈的澡堂痛痛快快梳洗乾净後,来到街上刚是华灯初上的时
刻,街上闹哄哄一片,往来者都是从各地来的商旅和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
先前跟踪云玉宴,宜至她进入代表九江政权,位於城市核心处的官署镇
江楼後,他才投店休息。
直到这刻,他仍未想到如何去处置她。
若采暗刺的手段,凭他现在的刀法、身手和经验、成事後仍可从容离
开,但他却心知肚明目己下不了手。
对女人他一向都是心软的。
他选了可监视北门入口的一间店子用膳,若那叫弓辰春的家伙是从巴蜀
坐船经三峡来九江,就该泊在城外的码头处。
九江本有水道直抵城内,但限於只供梁军的水师船只使用,其他船舶,
一律只准泊在城外。
靠门的两张桌子早结人占据,其馀的位置都看不到店外的情况。
寇仲施展他的绝技“财可通神”,取出三两银,来到其中一桌,把银两
“砰”的一声拍在桌上,微笑道:“若你们肯把这桌子让我,银子就让你们
分了。”
那三人显是朋友,想都不想取去银两,结账离开,惟恐走迟半步,这出
手阔绰,模样丑恶的傻大汉会反悔。
寇仲又重重打赏夥计,不理会全店侧目的眼光,道:“给我摆满碗箸,
我要招呼朋友。”
夥计如奉纶旨般遵命照办,待候得无微不至。
寇仲大马金刀般坐下,又把井中月从背後解下放在桌上,这样除非有人
吃了豹子胆,否则谁都不敢坐到他这一桌来。
点了酒菜後,寇仲凝望入城大道,仍不断有外来商旅入城,繁荣得有点
不合常理。
夥计奉上美酒,寇仲顺口问道:“想不到九江城这麽热闹。”
夥计陪笑道:“大爷有所不知,他们都是来趁因如阁每年一度赌会的热
闹。”再压低声音道:“有运度的不但可赢钱,尚有美女陪夜,大爷你说谁
肯错过这种机会?”
寇仲心中一动,暗忖这所赌场的风格颇像香玉山的赌场格局,九江现时
又是巴陵帮的地头,说不定这因如合就是由他香家主理。想到这里,心涌杀
机。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哈哈笑道:“原来有这麽好玩的去处,说到赌钱我一
向运道不错,到因如阁的路怎麽走?”
夥计不厌其详的说出来後,转头去招呼别的客人,寇仲正沉吟间,一把
声音在旁必恭必敬的响起道:“大爷请恕小人打扰之罪。”
寇仲抬头瞧去,说话者年龄在四十许间,身材瘦小,脸色带种酒色过度
的苍白,虽试图以一种坦率老实的神情示人,但细长的眼睛却泄露出他狡猾
的本质,长相还可以,但有经验的人都能看穿他是在江湖上靠偷呃拐骗来混
饭吃的人。
寇仲知道自己犯下*财不露眼*的江湖大忌,致惹起这混混的垂涎。不
过既合来无聊,这类人又是进一步探听有关因如合诸事的适当人选,遂道:
“坐下说吧!”
那人受宠若惊地坐在他左旁,谄媚道:“小人刘安,大爷高姓大名。”
寇仲心中生厌,强压下这恼人的情绪後,不耐烦的道:“有甚麽话即管
说出来,不要尽说废话。”
刘安诚惶诚恐的道:“大爷息怒。只因小人见大爷相貌出众,又满脸奇
光,一副鸿运当头的相格,所以有一个包保大爷满意的好提议。”
寇仲心中暗笑,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确是出众之极,只不过是丑陋不堪的
那一种出众。表面却装出照单全收的样子,瞪著他道:“若说出来後我感到
不满意,就一刀宰了你。”
刘安忙赔笑道:“大爷真爱说笑。”接著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大爷不
是有兴趣到因如阁去赌几手吗?小人不但可为大爷引路,还可令大爷技压全
场,人财两得。”
寇仲没好气道:“你当我是大傻瓜吗?若你有这麽好的路数,为何不自
己去技压全场,却把这便宜送给我。立即给我滚蛋,否则真宰了你。”
刘安忙道:“大爷请容小人解释,实情是这样的,赌会的重头戏是天九
大赛,就在明晚举行,谁能赢得最多的筹码,就是赢家。不过想参赛的人须
在三天前报名,临场再抽签决定赌桌和对手,看!”
右手摊开,向寇仲显示一个形制独特的铜牌,上面刻有编号和因如阁的
标志名字,纹理精细。
寇仲一呆道:“你是否想把这铜牌卖给我,哼!真懂得做生意。”
刘安收起铜牌,笑道:“我的问题是欠缺赌本,皆因赌会规定参赛者必
须以二十两黄金购买筹码,输光立即出场,所以才想找大爷合作。”
寇仲没兴趣和他说下去,摇头道:“对不起,本人身上东凑西凑只得十
二雨黄金,所以虽是赌术高明,却尚差八雨才够资格,你滚去找第二头肥羊
吧!”
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时,刘安鼠目一转,脸不改容的笑道:“没有关系,
只要大爷肯合作,要赢八两金子还不是易如反掌。今晚九江整条街都挤满肥
羊,只要手上赌本足够,小人可和大爷合作发大财。”
此时馅菜来了,寇仲敷衍道:“待我想想吧!”
刘安道:“当然!当然!大爷若对小人的提议有兴趣,待会可到因如合
来找小人。小人最擅相人气色,大爷现时是必赢的格局,否则小人绝不会多
费唇舌。”
寇仲沉吟道:“假若够本去换筹码,究竟是你落场还是我落场?”
刘安道:“&m
--
坐地日行八万里,片语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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