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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n (明灭生存),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双龙 27-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an 26 12:42:34 1998), 转信

发信人: sll (上帝一发笑,人类就思考),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双龙 27-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Jan 25 21:03:49 1998)

提交者 : 一面之交 于 北京时间 22:01:04 01/24/98:

第四章 表白心迹 

昨晚的一战对两人均有「催生」的作用。 

即使是宋缺和宁道奇之辈,在修练的过程中亦无法找到寇仲之於徐子陵

般的相持对手,可任对方尽情狂攻试招,同时告诉对方所有败笔误着,更相

互诚心接受忠告。 

昨夜一战,对他们实有无比重要和深远的意义。 

徐子陵来到厅堂,林朗和公良寄执拾好简单的行装,正围在圆桌前兴高

 烈的共进早膳。 

寇仲则精赤上身,让雷九指为他 痛的肌肉涂抹跌打酒,浓烈的气味和

饭香馔味 漫全厅,充满生活的气息。 

见他出来,寇仲怨道:「看你这小子平口温文尔雅,昨晚却像疯了般找

我来揍,真是惨过血战沙场。」 

徐子陵对他的 大言辞涌起熟悉亲切的温馨感觉,在他身旁坐下探手抓

起个馒头,送进嘴里边吃边道:「此事确非常奇怪,我也感到整个人像撕裂

开来般疼痛。以前无论多麽激烈的战斗,只要不是真的受伤,睡一觉醒来便

像个没事人似的,这刻却全不是那回事。」 

寇仲享受雷九指为他揉捏宽阔的肩膀,点头道:「我刚想过这问题,会

否是因为我们的「真气」质同性近,故难以发挥自疗的功效?」 

徐子陵沉默下来,待雷九指「侍候」完寇仲,忽然从怀内掏出用防水油

布包起的鲁妙子遗卷,迭到雷九指眼前,道:「若雷大哥今晚不去参加天九

大赛,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 

寇仲不由想起怀内的包裹和里面那吉 未卜,李秀宁托商秀询转给他而

尚未拆阅的密函,自从大海逃生後,他一宜不敢解开看个究竟,连他都不明

白自己怎会有这心态。 

雷九指愕然道:「里面是甚麽东西?」 

徐子陵淡淡道:「你是赌博的大师,这包裹便等若是把骰子掩盖的盅 

子,赌注清楚分明,你要不要和我赌这一 。」 

雷九指苦笑道:「这麽快便来挑战我这师傅,唉!
你不想我今晚去便  

去吧! 老哥当然相信你们是为我着想。」 

寇仲大力拍 ,吓了林朗和公良寄一跳,笑道:「 愧是赌精,你嬴 

啦!里面是师公的手卷,保 你看个爱不释手。」 

雷九指剧震下,露出不能书信的神色,以迅速的手法解开包裹,神情激

动的抚摸遗卷,说不出话来。 

徐子陵道: 分道扬镖的时间到哩!」 

徐子陵、寇仲和雷九指坐在码头附近一座菜寮内,目送林朗和公良寄的

船离去。徐、寇两人都经过雷九指继承自鲁妙子的易容术加以改装,变成两

个脚 模样的粗汉,这类人在码头混粗活的地方最是常见,不会起眼。

事实上以寇仲和徐子陵现时的功力,即使  之能,想在他们提高警觉

下暗蹑他们,亦难比登天。 

雷九指颇有点离情别绪,默默喝茶。 

寇仲却是情绪高涨,不住向徐子陵开玩笑。 

徐子陵在椅边撑起腿子,摆出粗野模样,目光扫过不远处白清儿的官 

船,看到一批十多人的大汉正不断把一箱箱的货物送往船上,道:「你猜他

们要运甚麽东西返襄阳?」- 

雷九指道:「该是海盐! 」 

寇仲讶道:「你怎能这麽肯定,若是海盐何须用木箱装载,用箩不就成

吗?」 

雷九指油然道 .这些木箱均为上等桃木,用作箱子是大材小用,可知

明虽是运盐,实兼运木,无论攻城守城,均需木材,但追麽一下手法,可掩

人耳目。」 

徐子陵点头道:「此话大有见地,但木箱仍可装其他东西而非海盐。」

雷九指微笑道:「我作出这判断是基於两个原因,首先就是箱子的重 

量,其次就是这批大汉是海沙帮的人,他们 卖盐卖些甚麽?」 

寇仲和徐子陵定神一看,果然发觉众汉领口处均绣上海沙帮的标 ,不

禁暗怪自己的疏忽,同时大感奇怪。 

李子通一向和萧铣勾结,照理萧铣该和沈法兴不和才对,怎会容许沈法

兴的爪牙海沙帮在自己的地头自由活动,大作买卖。 

雷九指见两人没有答话,压低声音道:「老哥要先走一步,关中再见 

巴!」 

哈哈一笑,迳自离去。 

直至雷九指的背影消没在茶寮外,寇仲才道:「连我都想不到你会那麽

随便的把鲁大师的秘卷送人。虽说姓雷这 伙与鲁先生有渊源,但到底是初

识嘛!」 

徐子陵思量片刻,有点感触的道:这些秘本我早瞧得滚瓜烂熟,所以 

不想留在身边。唉!
或者我根本除这孑然一身外,不想再有任何牵挂。不要 

那麽瞪我,我并非你想像般要去出家当和尚,否则四大圣僧来擒我将是我置

身沙门的良矶。」 

寇仲苦笑道:「你这小子总教我担心。是否受到甚麽感情上的挫折或打

击。.对生命你好像比以前更消极悲观。」 

徐子陵茫然望往舟船疏落的河道,缓缓道:「或者在很多事情上,我和

你是与其他人有异,但实质上我们并不能直走明白自己。对於生命,更绝不

知道是甚麽回事。生命究竟是甚麽,生命的结果会是如何。.每一个人终其一

生都要面对内外两种现实,无论仲少你多麽神通广大,也只能从外在的一些

蛛丝马鷉,去捕捉我内在的情况,得出来的只会是扭曲後的东西。尤有甚

者,你只能从自己的想像角度出发,去了解别人的生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

二的,所以我们是注定要误解别人。」 

寇仲怔怔的呆想片刻,点头道:「你这番话确有深刻的道理,我的确不

 解你,至少从未想过你会有这种想法。不过这种把事情看透看化的能力是

查高度的危险性,会把你推向孤独的深渊,对人与人的关 不感兴越。」

徐子陵微笑道:「放心吧,.我只是一时 有感而发,事实上你把握得我

很准,我在成都时曾因石青漩的箫曲勾起爱慕之意,然後她才告诉我要丫角

终老,那像一盘冶水照头淋下来,足可与那趟你被宋玉致拒绝相比拟。此事

我只会说给你一个人听,哈l.说出後舒服多啦!」 

寇仲心中一热,道:「女人口说的是一套,心内想的是另一套,只要陵

少肯积极点去争取,保 石青璇抵敌不住。九字真言里那一字是可引起人爱

念的。」 

徐子陵笑骂一句「去你的」後,始淡然道:「对男女之情我是个很懒散

的人,生命稍瞬即逝!
本身已是如此不足,何况其中的人和事。缘来缘去, 

不外如是。」 

寇仲忽然兴奋地拍他一记肩膊,欣然道:「无论如何,终有女子能令你

动心,那便有希望不用做遗世独立的高贤隐士,过那些淡出鸟儿来的日子。

我和你刚好相反,觉得生命悠长难渡,最沉闷是每天都是重霪昨天的历遇,

所以必须找些新鲜玩意来解闷。」 

徐子陵忽然问道:「昨晚你说井中八法中最後叁法未想好,是否真 

的?」 

寇仲道:「怎会是真的。.你该知我这人是说一不二的,只因一来有外人

在场,其次是这叁招讲求险中求胜,须抱有与敌偕亡的决心,才能发挥,试

问我怎能对你使得出来?」 

徐子陵叹道:「坦白说,昨晚你和我试招时,处处均有保留,但已比 

「天君」席应更厉害,宋缺这一餐确 得你很饱,真怕你遇上师妃暄和四僧

杀得红眼时不慎伤人,那就糟透。」 

寇仲笑道:「放心吧!
我岂是那没分寸的人,何况今趟是斗智不斗力, 

否则我们就不会坐在这里等开船。」 

又皱眉道:「你有否觉得事情不合常理。.师妃暄 要阻止我们北上,自

应一刻都不肯放过我们的行综去向,偏是你却一无所觉,我也没察觉甚麽异

样情况,究竟是甚麽一回事。.她究竟知否我们在这里?」 

徐子陵点头道:「我亦在心中嘀咕奇怪,昨晚她已露士一手,教杜伏威

到赌场找你,照我看她该是亲身追赶我们,而我们则肯定被她监视。她乃玄

门高人,心灵的触觉比我还要高明,再配土她超凡入圣的武功,所以我们才

会像傻子般 然不察。」 

寇仲苦恼道:「那就糟透,假若我们潜入水里,而不久後白清儿的官船

开出,只要有点脑筋的人都知我们是搭顺风船。」 

徐子陵从容笑道:「师妃暄虽是人间仙子,却非真神仙,只要是人,便

会中计,否则石之轩就中能横行天下无人能制。现在离开船尚有个把时辰,

中若我们也大摇大摆的买票坐客船离开,看看她有甚麽板斧如何?」 

寇仲大喜道:「正合吾意! 走吧!」 

寇仲颓然回到徐子陵旁,压低声音道:「他娘的!
根本没有人肯开船。 

听说朱粲那混蛋封锁所有北上的水道,南方林士宏又是谁的账都不买,东面

则是老爹的江淮军,往四川的就只林朗刚才那条船,看来要以重金买艘渔舟

才成。」 

徐子陵道:「不一定要坐船,我们有手有脚,走路也行,就和师妃暄比

比脚力。我们在半途上再潜上白妖女的船,当更可避人耳目,走吧!」

两人沿长江西行,一口气奔出叁十多 路,来到一座山的最高处,你眼

望我眼,心中均感无比的震骇,因为对师妃暄,他们完全的看不适摸不逶口

寇仲极目远眺四方和在右方滚流的大江,道:「我可目份百肯定师妃喧

没有跟蹑我们,她究竟会用甚麽手段来对付我们?」 

徐子陵心中浮起师妃暄灵气迫人的玉容,深吸一口气道:「当口在入蜀

前,师妃暄告诉我四大圣僧当年联手追杀石之轩,曾叁次围击他,仍是给他

负伤逃去。我一直没深思追几句话。坐下再说。」 

两人盘膝坐下,背贴背的,把远近山林草野全收在视野的角度内,若有

人接近,休想瞒过他们。 

寇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石之轩一向行踪隐秘,像现在便没人知他

藏在那里。但仍给四大秃头叁次截上围攻,可知四大秃头必有一套追踪的秘

法,即使以石之轩之能亦难以 免。」 

徐子陵叹道:「佛门虽一向低调,事实上却是白道武林的骨干,想天下

和尚寺尼姑庵之多,只要有万分一的和尚尼姑懂得武功,已非常可怕。再加

上与他们有关 的门派帮会和信众,可以做成一面无所不披的情报网,只要

我们在任何大城小邑出现,很难避过他们的耳目。目下表面上是我暗敌明,

实际上却是敌暗我明。」 

寇仲叹道:「真想狠狠和他们打场硬仗,不过你定不会同意。」 

徐子陵道:「此战看来避无可避,但无论我怎麽不在乎,亦绝不愿被人

活擒囚禁。 接近关中,我们 危险,皆因尚多出个李小子,对我来说,李

小子的雄材大略比佛道两门合起来的力量更难应付,我们如此硬闯关中,是

否明智之举?」 

寇仲默然片晌,断然道:「只要你一句说话,我可立即取消关中之 

行。」 

徐子陵微笑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一向以来,我们都惯於做别人眼中

瞧来愚蠢不堪的事,何碍多此一桩。」 

寇仲欣然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我最受不了把自己当作武林泰 , 

又或凭高门大族势力出来作威作福的人,当这两方面的势力结合成无上权威

後,我更看不顺眼,便让我两兄弟向这麽一个权威挑战。时势是由有志气和

能力的人创造出来的,只有来自民间的人才明白人民的疾苦,李小子好比秦

始皇或项羽,都是出身皇族责家 而小弟则有点似汉高祖刘邦,大家同是不

折不扣的流氓,没有贵 的习气。哈! 这比喻不错吧!」 

徐子陵怔了半刻,才苦笑道:「你真有兴趣当皇帝吗。.最怕你当上皇帝

後学杨广般不安於位,南征北讨,日日找新意思怪玩意,那百姓就要苦

透。」 

寇仲抓头道:「坦白说,做皇帝确是非常闷蛋,据鲁妙子说秦始皇於国

事无论大小,他都要亲自裁决,每日竟要用衡石秤出一定份量的文牍,非批

阅完不肯休息。在帝位的十二年中,有五年是在巡狩中渡过。」 

徐子陵道:「我很难想像你可以这麽勤力,而问题是即使你肯勤力,百

未必受惠,打天下是一回事,治天下则是另一回事。你或者是天下无双

的统帅,却未必是治国的阻君,你有考虑过这问题吗?」 

寇仲苦笑道:「你不时提醒我,我怎会忘记。若页能一统天下,我就把

帝位让出来给有德行才智的人。」 

徐子陵哂道:这种事说说可以,实际上却行不适。若是如此,你不如 

提早金盘洗手,回乡下开间食馆算啦!」 

寇仲叹道:「陵少总爱在这事上咄咄迫人,甚麽都是你说的。好吧!」

让我来当皇帝。别的不行,用人我总还有两道板斧,这种事要做过才知道。

幸好我对历史地理有些认识,可从历代兴衰中取长 短,看看可否开出另一

局面。唉!
虽说我们这刻 得无聊,要说些话儿解闷,但在入关一事仍成败 

未卜前,讨论如何做皇帝是否言之过早?」 

徐子陵道:「入关後就是一条没有回头的不归路,我实不愿看到你将来

後悔莫及的模样。所以你必须把事情的後果和责任想通想透,不要因一时意

气而被命运牵扯鼻子走,否则终有一天错恨难返。」 

寇仲收敛笑容,脸容露出深思的神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这世上真 

能令我寇仲动心的事物屈指可数,现时排在头位的就是能压倒其他所有竞争

者,成为天下之主,以我相信对百姓有利的方式,去让他们过幸福太平的日

子。我或者不是治国的长材,兼且懒散,可是此刻天下需要的并非一个有为

的君主,而是像我们练《长生诀》般睡觉才足练功的最佳法门。正如老跋所

言,隋朝已为新朝打下坚贯无比的基础,无为而治才是最好的治国良方,只

要能让人民休养生息,国家就可强大起来。」 

徐子陵点头道:这番话很有见地,我也把握到你的真正心意。好吧! 

看杨公卖藏可否助你完成梦想。」 

寇仲伸手搭上地肩头,低声道:「真 不得你,唉!」 

徐子陵淡淡道:「白清儿的官船来哩!」 

太阳刚好没入西山下。 

两人脱掉外衣,剩下里边的水靠,利用岸旁崖石的掩护,潜入水中,迎

上白清儿的座驾舟,依计划附在近船尾的位置,先来个贴耳细听,登时把船

上所有声音尽收耳鼓内。那是个丰富和充满空间层次纯由声音形成的世界,

有如目睹,清晰得连两人都吓得一跳,心知肚明昨夜的试招今他们获益良

多,功力火候更深进一层。 

此时船上守卫森严,不知为了甚麽原因,白清儿等都处在高度戒备状 

态,这可从没有人说半句 话推测出来。 

两人交换眼色,均感奇怪,暂时打消潜进船舱的意欲。 

凭他们的身手和超人的感觉,只要避开白清儿、  婷那级数的高手,

就可在船上来去自如,但这当然是指当船土的数十名大汉都没有提高警觉的

情况下方能做到。 

由於荣凤祥会参加今晚在九江的赌赛,而左 仙则要助辅公 应付杜伏

威,所以可推想这两人都不会在船上。  婷等阴癸派元老高手亦可能去了

寻「弓辰舂」的晦气,故此船士真称尘同手的,或只白妖女一人,那就非常

理想。 

徐子陵见寇仲向他打出浮上水面的手势,忙与他一起沿舱壁上攀,在水

面冒起头来,除非有人探头细察,否则休想发现他们,不过那时他们早躲回

水内去。 

寇仲凑到他耳边道:「为保留真氨,绝不宜长期藏在水内。」 

徐子陵低笑道:「那次大海的经验定一吓得你很厉害,现在仍犹有馀悸

的样子。」 

寇仲道:「确是见过鬼便怕黑,真古怪,白妖女为何这麽急赶回襄阳?

否则夜里那犯得着全速行驶,这太危险哩!」 

此时白清儿的声音在舱内响起,两人立即运功窃听。 

白清儿像慌怕被听到似的说了两句在他们听来 糊中清的话,似是「看

过」和「没有问题」。 

接而是  婷的声音道:「只要抵达安夏,有辟师叔接应我们,便甚麽

人都不用怕。」 

声音转细,该是用上束音成线一类的功犬,以後再听不到半句一字。 

两人均感愕然,只是白清儿和闻 婷等叁大元老高手,该足可应付任何

人,为何仍像诚惶诚恐的样子,而她们又作下甚麽亏心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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