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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6-6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Apr 18 10:44:10 1998), 转信
第六章 杀出皇城
寇仲和徐子陵脚未沾地,漫空箭雨已朝他们射来,显然除了寝宫外,整座皇城都
在悄无声息中落进宇文化及和他率领的叛党控制中。
这百来枝射来的劲箭,都是蓄势以待下发出来的,又狠又准,恐怕宁道奇亲来,
亦要格挡得很吃力。
寇仲和徐子陵大骇下,就在落下的势子将尽时,猛提真气,四掌虚按地面,竟在
触地前再腾空而起,不但躲过了箭雨,还成功投往殿旁御园的林木中。
一阵喊叫,无数头扎白带的叛兵由林杀出,截击两人。
刹那间两人已陷身敌阵,给冲得分了开来。
林外全是火把,喊杀连天。
徐子陵挥拳击倒两人後,抢了一把长刀到手,健腕一沉,长刀到处,一股强大刀
气透锋而去,登时有叁人往後栽跌,倒毙当场。
趁此良机,徐子陵窜上一棵树上。
只见林外四处都是互相追逐杀的人,有几处殿宇冒出火头浓烟,遮得日月无光。
在火光的照耀下,皇城变成人间的杀戮地狱。
两个叛兵中的好手追上树来,给徐子陵连环刀发,溅血掉下。
劲箭声响,徐子陵无暇找寻寇仲的所在,腾空而起,竟一下子破纪录的横过七、
八丈的距离,落到榆林的边缘处。
十多名叛兵扑了过来,徐子陵闪电掠前,避免陷身苦战,手中长刀精芒电闪,迅
疾无伦的劈出叁刀,登时又有叁敌仰跌毙命。连他自己亦想不到手底下如此厉害
。
两支长矛从後攻至,徐子陵不用回头观看,只凭感觉向左右摇晃,便间不容发的
避过敌矛。
接着一个闪身,突围而出。
一声厉叫,从左方叁十丈许远处传来。
徐子陵认得是寇仲的叫声,知他遇险,心中剧震时,再不能保持井中水月的境界
,登时给一个从暗窜出的叛兵长矛刺在协下要害。
就在矛尖触衣的刹那,徐子陵回过神来,虎躯猛扭,运功发劲,原本致命的一矛
滑了开去,只能挑破衣衫,画出一道至背而止的血痕。
徐子陵一抖长刀,劈中叛兵脸门,一声暴喝,再越过了十多名敌人,点地即起,
望寇仲叫声来处扑去。
火光掩映下,一群叁十多人的叛兵正围着寇仲杀,其中一人赫然是宇文智及,只
见他每出一剑,都使得寇仲运矛吃力应付,予其他人可乘之机。
徐子陵见寇仲浑身鲜血,脚步不稳,知他再撑不住多久,一声狂喝,人刀合一,
刀法决,舞出一片刀光,如怒涛骇浪般往宇文智及射去。
宇文智及本要在两叁剑内取寇仲之命,再去找徐子陵,见到他自己送上门来,大
喜下放了寇仲,腾身而起,迎向徐子陵。
徐子陵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心中无惊无惧。
「当当当!」
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交换了叁招。
宇文智及宝剑点上徐子陵长刀时,已知不妥,只觉对方灼热无比的真气透刀而来
,刹那间往他经脉攻去,自己的冰玄劲气竟似给对方奥妙无比的真气天性相克,
抵挡他不住。
他的功力虽远及不上宇文化及,但比徐子陵深厚,提一口真气,化去了对方最少
一半入侵的劲气,右手宝剑施出精妙绝伦的手法,开长刀,侧砍徐子陵颈项,但
气势再不若先前凌厉。
徐子陵夷然不惧,左掌平伸,准确无比的由下而上,竟分毫不爽地将他的宝剑托
开。
宇文智及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方明白为何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都在两人手下吃了
大亏,而兄长宇文化及则叁令五申,要他绝不能容两人生离此地。
风声骤响於背後。
由於两人是凌空交战,此时徐子陵已来到他背後。
宇文智及那想得到徐子陵的刀快得这麽厉害,竟能及时反手回刀,疾劈後背。
宇文智及不理体内仍在激不休的气劲,猛咬牙扭身,及时架挡徐子陵这一刀。
「锵!」
宇文智及一声惨哼,口喷鲜血,连人带剑给徐子陵劈得倒飞开去,背脊撞在一棵
大树的树干处,伤上加伤,这才滑落地上。
徐子陵也不好受,被宇文智及反震之力冲激得差点经脉爆裂,五脏出血,幸好他
多次受伤,早有经验,在落地前的刹那,勉力催动能把人起死回生,来自长生诀
奇妙无比的先天真气,化去了宇文智及那霸道的冰玄劲气。
「蓬!」
徐子陵重重掉在寇仲脚下。
这般交锋双方都是全力出手,胜负立分。
寇仲领教过宇文智及的厉害,还以为徐子陵死了,急怒之下不知哪来的神力,长
矛左挑右拨,杀得敌人东歪西倒。
一人想从後偷袭,给寇仲旋身疾挑,登时带着一蓬血雨,飞跌丈外,其他人都为
他威势所慑,又少了宇文智及押阵,骇然退开。
寇仲一阵天旋地转,知自己失血和耗力过多,已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一声长叹
,以为兄弟俩要命丧於此时,徐子陵弹了起来,大喝道:「上背!」
寇仲大喜叫了声「好小子!」抛掉长矛,扑在徐子陵背上,手足缠个结实。
徐子陵运气喷出一蓬鲜血,胸口回复畅顺,斜冲而起,先点在一枝横伸出来的树
枝处,借方弹起,投往十多丈外一所楼房的瓦背上。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叛军要追时,他早背负寇仲没於屋脊之後。
长笑由远而近。
宇文化及凌空掠至,喝道:「哪逃!」
徐子陵听到宇文化及的呼叫声,知道若给追上,必无幸免。忙往下跃,到了躺满
宫娥太监的天井处,窜向房子。
宇文化及哪想得到徐子陵够胆躲进屋内去,仍奋力在上方掠过,到别处搜寻两人
影。
屋内哭声震天,十多个叛兵正把几名宫女按在地上干那禽兽恶行。
徐子陵忘了自身安危,使劲挥刀砍杀,赶散了叛兵,但那几名宫女亦已奄奄一息
。
另一群叛兵拥了进来。
徐子陵暗提一口气,背着寇仲破窗而出。
寇仲在他耳边呻吟道:「佛塔!」
徐子陵会意,只朝阴暗处疾走。
这时皇宫大部分建物都陷进火海,碰上的都是来回搜索的叛兵。
徐子陵施出逃生本领,窜高伏低,往东南角的佛塔驰去,遇上他们的叛兵霎眼已
不知他们到了哪,欲追无从。
寇仲此时气息渐趋微弱,手足乏力,徐子陵人急智生,忙借双方胸背交贴之便,
把真气源源输进寇仲体内。
佛塔在望。
蓦地一声冷哼,自後传来。
两人认得是宇文化及的声音,都魂飞魄散。
寇仲想松开手脚,好让徐子陵独自逃生,却给徐子陵反手搂着,倏地横移,避过
了宇文化及一记隔空掌,然後窜进了一座正在起火的宫殿内。
宇文化及已大获全胜,刚手毙了死敌独孤盛,那肯陪他们冒险,跃上殿顶,心中
正想看你们何时走出来,就是你两个小子丧命的时刻,不料一团烈火却由殿後冲
了上来。
宇文化及定睛一看,原来是寇仲拿着一截火的木条,用力挥舞,乍看还以为是一
团烈火,长啸一声,全力下扑。
寇仲得徐子陵输入能与他内功相辅相成的真气,回复了部分气力,回头见状大笑
道:「宇文化骨你来得好!」
右手一扬,运劲迫出火屑,登时万点火热屑,像一蓬雨般朝宇文化及迎上去。
若只是火屑,宇文化及自问可受得起,但其中还含着寇仲发出的真劲,则是另一
回事,若为此损毁了容貌,纵杀了他们都得不偿失,暗叹一声,横移开去。
就藉这一耽搁,两人窜入佛塔下的竹林。
两人过处,火头四起。
宇文化及气得七窍生烟,知是寇仲随手放火,阻他追截。忙运起玄功,趁火势未
盛前,冲入林内。岂知这几天风高物燥,兼之寇仲又故意挥动火棒,出火屑,火
随风势,风助火威,瞬那间大片竹林烧得「僻啪」作响,使宇文化及要改采迂回
路线,绕道入林。
最令他头痛是火的竹林送出大量浓烟,使他一时完全把握不到两人的位置。
蓦地大笑声由上方传下来,寇仲呱呱大叫道:「宇文化骨,你那臭头暂且交由你
保管,小心点啊!不要未得我们动手就给别人拿了。」
破空之声随即响起,宇文化及心中叫糟时,皇城墙外的护城河「扑通」水响。
宇文化及掠往墙头时,火光映照下的护城河平滑如镜,两人已消失无。
回首後望,整个皇城都陷在火海,浓烟把星夜全遮盖了。
***
「昏君死了!」
整个江都沸腾起来。
皇城的大火,将这座大城的半边天空染个血红。
街上不时有叛兵策马驰过,高叫「昏君死了!」
有人怕得找地方躲起来,有人却鸣放鞭炮大事庆祝,年青力壮者则拥往皇城去寻
杨广的体,要把他烧戮愤,又或希望能在叛党的手上分得一点昏君遗下的财宝残
馀。
官家的粮仓都给撞破,抢掠一空。
更有叛军趁机进入民居奸淫掳掠,与居民发主冲突,整个扬州城乱成一团,宇文
化及等都控制不了。
寇仲和徐子陵湿淋淋的竭尽全力,才从护城河爬上岸来,朝外城去水道的方向摸
去。
街上一群群暴民正联群结队的拿着棍棒刀枪,一见落单的隋兵便冲上去动手,完
全不理他们是否属杀了昏君的英雄,显示出他们对隋兵和官府的深恶痛绝。
徐子陵扶着寇仲勉力在街上走,挤过一堆堆赶热闹的旁观者。
一阵掌声和喝采声震天响起,原来是一队二十多人的隋兵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
打个半死。
寇仲呻吟道:「这段河道真难捱,甚麽真气都没有了,全身飘飘荡荡,虚不受力
似的。咦!你这小子没甚麽伤,为何都是脚步浮浮的。」
徐子陵苦笑道:「还好意思说,你这小子这麽重,背得我不知多麽辛苦。」
寇仲知他是透支得太厉害,辛苦地咳笑离分的道:「你这小子真懂说笑,唉!今
趟害不成宇文化骨,反差点赔上小命,确是倒霉透顶。」
徐子陵看了一眼周围的混乱情况,发现城郊西面某处民宅刚冒起火头,沉声道:
「宇文化骨都沾不了多少便宜,要收冶这烂摊子,岂是容易,别忘了老爹和李子
通都对这虎视眈眈哩!」
寇仲双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全赖亦是身疲力竭的徐子陵死命扶着。
两人跄踉走了几步,终支持不住,移到一条横巷贴墙坐倒。
两人喘了一会气,寇仲道:「那去水道可能不大靠得住,说不定宇文化骨在那正
等我们自投罗网。」
这时一队过百人的叛兵杀至,一见到拿武器的人便动手,杀得哭喊震天,人人争
相闪躲走避。不过看来并非是有组织的行动,而是叛兵自发性的报复行为。
看着人们狼狈地在跟前奔跑,逃往巷子另一端,寇仲精神一振道:「我敢保证所
有城门都给打开了,我才不信没有隋兵不乘机逃走。」
徐子陵勉力提聚真气,却没法成功,暗忖就算遇上普通的隋兵,都要遭殃,叹道
:「开了门又怎样,我们有力走路吗?你的伤势怎样了。」
寇仲笑道:「出城後让我仲少脱光衣服给你数数看身上有多少伤口,保管可以把
你吓坏。幸好老子功力深厚,伤口能自动愈合止血,否则只是倘血都淌死了。最
厉害是宇文智及那狗杂种的一剑,把我的护体真气都刺破了,不过本少亦回敬了
他一脚,否则你那能击倒他,快多谢我。」
徐子陵捧腹笑道:「你这家伙死都不肯认输,若非是我,你这小子早变成肉酱。
」
寇仲陪他狂笑一会,拭着眼角呛出的泪水道:「为何我们一败涂地,现在又生死
难卜,仍可以这麽开心呢?」
徐子陵偷望往乌灯黑火的街上,刚才乱成一片的大街变得静如鬼域,只远处仍不
断传来叫声啼声,吁了一口气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仍然年青,大把好日
子,只要死不去,迟些就可找宇文化骨算清楚所有旧账。」
寇仲露出深思的神色,接着按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断然道:「就算要爬,现在
都要爬到郊外去,现在不走,可能永远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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