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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9-10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Apr 28 07:11:35 1998), 转信
第十章 两代恩怨
徐子陵离开鲁妙子的小楼时,差点要狂歌一曲,以宣心中激动之情。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指的大概就是刚才的情况。
很多平时苦思不得的东西,本来模模糊糊的意念,忽地豁然而通。
就像阳驱走了乌云,现出万里睛空。
这「遁走了的一」将会使他终生受用不尽,比学晓甚麽绝技招式更厉害。
踏入後院门时,心中忽现惊兆。
那是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
徐子陵立时从玄妙的奥理返回现实来,收摄心神,同时敛起真气,以平常人步伐
的轻重朝卧房走去。
初更已过,月儿临空。
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装作毫不戒备的步上环绕宅院内空间的半廊,来到房门处
。
他可肯定暗中窥伺他的人已伏在房内某处,而寇仲则滚了去找李秀宁。
牧场内任何人若在此时来找他们,发觉人去房空,不怀疑他们才怪。想到这,心
中释然,推门入房。
剑气迫体而来。
徐子陵在刹那的光景,已看到偷袭者竟是国色天香的商秀,而此一剑虽声势汹汹
,却仍留有馀地,非是要取他小命。
「啊!」的一声,剑锋抵在徐子陵咽喉处。
商秀脸若寒霜的立在他前方,冷冷道:「你刚才到那去了?」
徐子陵运功收去脸上的血色,装作魂飞魄散的颤声道;「我只是到後崖的小亭纳
凉吧!」
商秀剑尖催发劲气,钻入他经脉去,幸好他把从处偷师得来的功夫活学活用,把
螺旋劲气早一步收藏在右脚涌泉穴处,脉气变得只比一般人强大了少许,但这绝
不能持久,但他再没有另外的选择。
果然商秀的真气抵达他丹田处转了两转打便收回去,还剑入鞘低喝道:「你那个
好兄弟呢?」
徐子陵真心的松了一口气道:「他的肚子不舒服,去了::嘿::场主明白啦!
」
商秀半信半疑的瞧他两眼,道:「你先把灯剔亮再说。」
徐子陵心中叫苦,若寇仲不能及时赶回来,任他舌粲莲花,也说服不了这智慧过
人的美女。
***
灯火渐明,把室内的空间沐浴在温柔光色。
商秀命令道:「坐下!」
徐子陵在靠窗旁的椅子坐好後,商秀才在房心桌旁椅子坐下,秀眸射出锐利的光
芒,盯着他道:「你们与李秀宁是否旧相识?」
徐子陵这才明白她来找他们的原因,故作愕然道:「谁是李秀宁?」
商秀微笑道:「你倒装得似模似样,以李秀宁的修养和镇定功夫,绝不会突然大
惊小怪的。你还想瞒我,是否要家法侍候,始肯招供?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
徐子陵暗忖寇仲可能今晚都不会回来,自己若还左遮右瞒,只是个至愚至蠢的做
法。不过若和商秀闹翻了,明晚便再不能到鲁妙子处去。脸上涌起一个发自真心
的苦笑,道:「若场主不信任我们,我们明天便离开好了。纵使我们真的认识甚
麽李秀宁,亦没有触犯牧场的规矩。唉!我真不知怎麽说才好呢。」
商秀眼中现出复杂难明的神色,正要说话,足音由远而近。
两人目光同时落在敞开的室门处。
寇仲茫茫然的走进房内,然後大吃一惊失声道:「场主!」
商秀冷冷的打量他。
寇仲确是弄虚作假的天才,装作恍然道:「场主定是想早点来欣赏我的宝刀哩!
」
商秀目光落在他背後挂着的井中月,淡然道:「你刚才到那去呢?为何要拿刀子
?」
寇仲和徐子陵合作惯了,目光自然地往他扫去,口中却掩饰道:「刚才我和小晶
::」见到徐子陵用脚尖指指後山的方向,又摸摸肚子,自作聪明的接下去道;
「嘿!我和小晶到後山找那老先生学功夫,还吃了些东西,哈!」
商秀失声道:「甚麽?」
寇仲心知不妥,却不知甚麽地方露出马脚。
徐子陵急忙补救,怒道:「你说甚麽?忘了老先生吩咐吗?」
寇仲醒悟过来,陪笑道:「老先生虽吩咐我们不可以告诉别人,可是场主是我们
的老板,瞒甚麽人都可以,却不该瞒她,小晶你真糊涂,还不向场主请罪。」
徐子陵顺着圆谎道:「我只知大丈夫一言九鼎,抵你吃了老先生的东西後拉肚子
。」
商秀低喝道:「全都给我闭嘴。」
两人呆瞪她。
商秀站起来道:「你两个随我来。」
***
寇仲和徐子陵跟在商秀动人的粉背後,直抵鲁妙子小楼外。
小楼上层仍有灯火,却听不到任何声息。
商秀仰望楼上,俏脸拉长,沉声喝道:「老头儿!你违背诺言了。」
两人吓了一大跳。想不到商秀对这内堡的园林建设者,天下第一巧匠如此不尊敬
。
鲁妙子的声音传下来道:「场主已叁年没有踏入我安乐窝的围来,何不上来和老
头儿喝一六果浆?」
商秀脸若寒霜,冷冷道:「本场主没有兴趣,只知你违背承诺,究竟是你自己离
开,还是要由我亲自赶走你。」
两人都听得大惑不解,不明白商秀为何会对鲁妙子一派水火不容的态度。
鲁妙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处违背诺言呢?」
商秀沉声道:「叁年前娘亲过世时,你在娘前亲口答应绝不管我牧场之事,又不
会离开後山半步,所以我才肯让你留下来。现在你竟敢把所学传授予我牧场的人
,不是违诺是甚麽呢?」
鲁妙子倏地出现窗前,往下瞧来,呆盯着商秀。
商秀大怒道:「不准看我!」
鲁妙子叹了一口气,目光射上夜空,喟然道:「你长得真像你娘。」
商秀语气回复平静,冷然道:「不准你再提娘亲,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谈她。到现
在我仍不明白娘为何要至死都要维护你。好了!你究竟肯否和和气气的自己滚蛋
。」
鲁妙子轻轻道:「他们两个是你牧场的人吗?」
商秀愕然道:「他们是由我亲自聘用的,若不是牧场的人算甚麽人。」
鲁妙子目光又落在她脸上,叹道:「叁年之期未过,他们仍只是外人,唉!」
他显然不愿和商秀争辩,但在这情况下却是迫於无奈,否则就要滚蛋大吉。
商秀立时语塞,跺足气道:「鲁妙子,娘已死了,为何你仍恋栈不去呢?」
鲁妙子叹了一口气道:「可否再给我十天时间,以後场主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商秀深吸一口气道:「本场主就看在娘的份上,再予你十天宽容的时间。」
回头狠狠扫了两人一眼,喝道:「你两个还不给我滚回去睡觉!」
***
两人躺在床上,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寇仲终按捺不住道:「我发现了内奸。」
徐子陵淡淡道:「你不是去找你的秀宁公主吗?」
寇仲坐了起来,苦笑道:「本来真的想去找她,可是却碰上内奸。」
遂把事情经遇说出来。
徐子陵皱眉道:「你既去追那家伙,为何这麽快便回来了。」
寇仲颓然道:「那家伙有种介乎索和飞【木】间的攀山工具,能上落陡峭的崖壁
,我又不敢追得太近,几个照面就失了他影,差点把我活活气死。」
又欣然道:「所谓祸兮福所寄,若不是我及时赶回来,就要给美人儿场主拆穿了
我们底细。」
徐子陵挨坐起来,盯了他一眼道:「你还好说,摸肚子该代表拉肚子,却说甚麽
吃东西。」
寇仲失笑道:「你又没装出拉肚子的表情,教我怎样分辨?」
徐子陵也觉好笑,思索道:「今趟你显然选择错误,你若跟的是那个荡妇,现在
就可知道谁是与外敌勾结的内奸!」
寇仲哂道:「有这麽多线索,还怕她可飞出我们的掌心吗?」
顿了顿胸有成竹道:「首先,这荡妇必是人家小妾一类的身份,且作了人家的小
妾该没有多少天。其次给她骗的冤大头必是昨晚宴会上牧场方面的其中一个人,
而有资格被称为老家伙的,便只有商震老头,梁治也可勉强凑上半脚。这麽易查
,有甚麽麽可怕的。」
徐子陵记起初见商震时为他推拿的两个艳女,点头道:「该以商震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这种事怎可随便查问。而且就算知道是谁,除非我们自揭身份,否则仍是
奈何她不得。」
寇仲道:「我们就由那奸夫入手,他总要回来的。」
徐子陵道:「明天我们设法到那宅子看看,总该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寇仲笑嘻嘻道:「徐少爷似乎很关心美人儿场主,哈!我看她只是借头借路来亲
近你吧。」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像是已浑忘了李秀宁,否则怎笑得出来呢?」
寇仲愕然道:「给那奸夫淫妇,加上美人儿场主先後一搞,我确把她暂时忘了。
可见我这人确能提得起,放得下。是哩!我忘了问你鲁妙子传了你甚麽手艺,是
不是很好玩呢?」
徐子陵把鲁妙子的玄奥理论和盘托出,寇仲动容道:「这确比弈剑术更玄妙,我
们须好好研玩。还有甚麽东西?」
徐子陵遂把鲁妙子的园林九要说出来,岂知说到第叁要,寇仲已大打呵欠,截断
他道:「有一事非常奇怪,商秀不是说过鲁妙子答应过叁年内不得离开後山半步
吗?但他明明不时溜了出去,定是有秘密通道,否则怎都会给发觉的。」
徐子陵知他对园林学毫无兴趣,躺下道:「睡觉吧!」
***
「砰!砰!砰!」
两人绝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兰姑难听的声音在门外嚷道:「你们昨夜去了做贼吗?知否现在是甚麽时候了?
整个牧场就只有你两个仍在睡觉。信否我进来把你们的床子拆掉呢?」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苦笑,前者跳下床去把门打开,道:「我们两人昨晚陪场主到
後山赏月,谈了整晚,多睡一会都不行吗?」
兰姑登时给他吓窒,失声道:「场主::」
寇仲昂然道:「你如不信就去问场主,看看我们有否陪她到後山去。」
徐子陵见窗外阳光普照,确已是日上叁竿时分,只因两人惯了睡觉时练功,且过
去两晚睡得太少时间,才感不足,叫道:「不要吵了,起床吧!」
兰姑的马脸阵红阵白,但语调却客气少许,道:「场主现在陪宁公主去了参观牧
场,回来後宁公主就会到楼来看你们怎样弄熏鱼。这个是场主的吩咐,你们还不
去准备一切了,」
兰姑待要离开,寇仲唤着她道:「有些事我两兄弟真不明白,每趟兰姑来找我们
,都要我们去做牛做马。但却从没有人告诉我们那处是澡堂,何处是茅厕。更不
知一日叁餐如何解决。场主昨晚便奇怪为何我们两名壮丁要挤在一张床上,这究
竟谁该负上责任?」
徐子陵出现在寇仲身後,笑道:「所以今天我们决定怠工,除非生活得到大幅改
善。」
兰姑先是起水蛇幼腰,旋又颓然垂手,软弱地道:「只是这两天特别忙,没时间
理会你们罢了!你们先去梳洗更衣再说。」两人露出胜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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