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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10-9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Apr 28 07:21:11 1998), 转信
第九章 冤家路窄
襄阳位於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规模较小的城汉南,
再两天使抵竟陵。
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後,激化了各地的形势。
本已霸地称王称帝的,故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
纷揭竿而起,成为一股股地方性的势力,保障自己的城乡家园。
像襄阳的钱独关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双刀」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
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
炀帝死讯传来,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
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治权拿到手上。
钱独关虽自知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际此风起云卷,天下纷乱的时刻,亦可守
着襄阳自把自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
相对峙的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黄昏时分,商秀一众人等在城门关上前赶至襄阳,以黄澄澄的金子纳了城门税,
进入城内。
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颇具气势,未进城已予人深刻的
印象。
入城後,众人踏足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跨街矗立的
牌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林立,长街古,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
片太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街上不时有身穿蓝衣的武装大汉叁、五成群的走过,只看他们摆出一副谁都不卖
账的凶霸神态,便知是钱独关的手下。
街上几乎看不到有年经妇女的迹,偶有从外乡来的,亦是匆匆低头疾走。
许扬、骆方和其他人早已入城恭候多时,由骆方把他们接到一间颇有规模的旅馆
,安顿好後,寇徐两人留在房等候商秀的指示。
寇仲低笑道:「刚才幸好是坐着,又穿上马夫的衣服,否则以我们的丰度,说不
定会给凌风和金波那两个混蛋认出来。」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是否自恋成狂呢?一天不赞赞自己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寇仲笑嘻嘻道:「甚麽都好吧!我只是想把气氛搞活点。唉!今趟到竟陵去,只
是想起我已心如铅坠,心烦得想大哭一场,何况尚有老爹要应付呢!」
徐子陵呆坐床沿,好一会才道:「你终於要与老爹对着干了,有甚麽感受?」
寇仲颓然坐到门旁的椅子,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我知他今趟再不肯
放过我们,但若有机会,我仍会放过他一次,好两下扯平,谁都不欠谁的。」
徐子陵点头道:「这才是好汉子,了得!」
寇仲叹道:「不过今次休想有做好汉子的机会。无论单打独斗,又或战场争雄,
我们仍差他一截。江淮军是无敌雄师,岂是四大寇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拟。」
徐子陵沉吟道:「美人儿场主把柳宗道遣回牧场,究竟有甚麽作用呢?」
寇仲笑道:「徐妖道掐指一算不是甚麽都知道了吗?」
徐子陵莞尔道:「真是去你奶奶的,有机会便坑害我。」
寇仲捧腹大笑时,骆方拍门而入道;「我们已在这最大的馆子家香楼二楼订了两
桌酒席,随我去吧!」
两人大感愕然,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商秀仍不忘讲究排场。
***
家香楼分上、中、下叁层。
叁楼全是贵宾厢房,若非熟客或当地的有头脸人物,根本不接受预订。
飞马牧场这些外来人,只能订二楼和楼下的台子,还须许扬买通客栈的掌柜,由
他出脸安排才办得到。
商秀不但穿上男装,还把脸蛋涂黑少许,又黏上二撇须子,一副道学先生的样儿
,模样虽引人发噱,但总好过显露出她倾国倾城的艳色。
寇仲和徐子陵见到她的怪模怪样,差点为之绝倒,忍得都不知多麽辛苦。
商秀出奇地不以为忤,只微微一笑,便和梁治领头先行。
一众人等分成数组,沿街漫步。
商鹏、商鹤两个老头儿负责押後。
寇仲和徐子陵心明白已愈来愈多人认识他们,只好把小帽子拉低盖眼眉,又弯腰
弓背,走得都不知多麽辛苦。
旁边的骆方奇道:「你们为何变得这麽鬼鬼祟祟的?」
寇仲避开了一群迎面走来、满脸横肉的江湖恶汉,煞有介事道:「场主也要装模
作样,我们作下人的更要掩蔽行藏了,对吗?」
蓦地左方一阵混乱,行人四散避开,竟有两帮各十多人打将起来,沿街追逐,刀
来剑往。
骆方分了心神,扯着两人躲往一旁。
商秀负手而立,似是兴致盎然的旁观血肉飞溅的恶斗。
寇仲大惑不解地对骆方和徐子陵道:「你们看,那些不是钱独关麾下的襄汉派的
人吗?为何竟袖手旁观,不加干涉?」
徐子陵瞧过去,果然见到一群七、八个的蓝色劲装大汉,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不但作壁上观,还不住指指点点,看得口沫横飞,兴高采烈。
骆方却不以为奇,道:「这是钱独关的规矩,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对江湖一切
斗争仇杀都采取中立态度,何况即使要管,也管不得这麽多呢?」
寇仲咋舌道:「这还有王法吗?」
徐子陵苦笑道:「早就没有王法了。」
寇仲双目厉芒一闪,没再说话。
此时胜负已分,败的一方留下几具体,逃进横巷。
襄汉派的蓝衣大汉一拥而上,拖走遗,瞬眼间街道又回复刚才热闹的情况,使人
几疑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寇仲和徐子陵均感骇然,骆方却是一副见怪不怪、若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一个街口,家香楼的大招牌遥遥在望,对街传来丝竹管弦、猜拳赌酒的声音
。
寇仲别头瞧去,原来是一座青楼,只见入口处堆满了人,非常热闹。
四、五个流氓型的保镖,正截查想进去的客人,不知是否要先看过来人的囊内有
没有足够的银两。
寇仲不由驻足观看,想起自己和徐子陵每趟闯入青楼,都没甚麽好结果,禁不住
心中好笑时,叁个人成品宇形的朝他撞来。
他不敢显露武功,只以平常步伐移往一旁,就在此刻,其中一人探手往他怀摸来
。
寇仲心中大乐,暗忖你对我这专扒人银袋的老祖宗施展空空妙手,便如在鲁班门
前舞大斧,於是施展出翟让麾下首席家将屠叔方真传的截脉手法,一把扣住对方
脉门。
那人想要挣脱,给他送进一注真气,立时浑身麻木。
另两人见事败,慌忙窜逃。
「你弄痛我呢!」
寇仲定睛一看,原来扣着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长得眉清目秀,不似匪类
。
寇仲想起扬州当年的自己,心中一软,左手取出一绽金子,塞进他手,低声道:
「你的扒手功夫这麽低劣,以後都不要干哩!」
少年呆若木鸡的瞧瞧他,又看看手上的金子,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
前面的骆方回头叫道:「小宁快来!」
寇仲拍拍他肩头,急步赶上了骆方和徐子陵。
***
叁人登上二楼,商秀等早坐下来,占了靠街那边窗子旁五张大台的其中之二。
整个二楼大堂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人等,惟只靠街窗正中的那张大桌由一人独据
。
此君身型雄伟,只瞧背影已可教人感到他迫人而来的慑人气势。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心中叫苦,这人化了灰他们都认得是跋锋寒的背影。
无论夥计或其他客人,似乎对这年轻高手一人霸占此桌一事习以为常,连异样的
眼色神态都欠奉。
两人正不知应否立即掉头溜走,以免被他揭破身分时,跋锋寒已回头过来,对他
们展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暧笑容。
接着他的目光往商秀投去,脸露讶色。
骆方亦在瞪着跋锋寒,这时猛扯两人,低喝道:「不要在这阻塞通道,除非想闹
事,来吧!」
两人无奈随他到跋锋寒隔邻的一桌坐下,也学他般背对着後方正中的楼梯口,寇
仲和跋锋寒只隔了半丈许远,也隔断了跋锋寒望往坐在靠角那桌的商秀的视线。
跋锋寒桌面放了一壶酒,几碟小菜,但看去那些菜显是全未碰过,只在自斟自饮
,一派悠自得的高手风。
剑子放在桌边,却不见他的佩刀。
商秀俯前少许,朝跋锋寒回瞧过来,秀眸射出动容之色,显是被跋锋寒完美野逸
和极具男子气概的容颜体型震撼了。
与商秀同桌的梁治、许扬、吴言、商鹤、商震等人当被跋锋寒锐利得如有实质的
目光扫过时,无不心生寒气,暗呼厉害,想不到会遇上这种罕有的高手,还是这
麽年轻,却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蓦地街上有人大声喝上来道:「跋锋寒下来受死!」
整个酒楼立时逐渐静了下来,却仍有「又来了呢!」「有热闹看了」诸如此类的
大呼小叫此起彼落,到最後静至落针可闻。
寇仲和徐子陵讶然瞧去,只见楼下对街处高高矮矮的站了四个人,个个目露凶光
,兵器在手,向坐在楼上的跋锋寒叫阵。
商秀等无不动容。
跋锋寒这来自西域的高手,这两年来不断挑战各地名家高手,土豪恶霸,未尝一
败。甚至仇家聚众围攻,仍可从容脱身,早已轰传江湖,与寇仲、徐子陵、侯希
白、杨虚彦等同被誉为当今年青一辈最出类拔萃的高手,获得最高的评价。
在武林人士的眼中,寇仲和徐子陵自成功刺杀任少名後,声望才勉强追上其他叁
人,但却要加起来作数,不像其他叁人般被许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那叫阵的四个人都是一式黑衣劲装,年纪介乎叁十至四十间,高个子手提双,另
叁人均是用刀,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类。
骆方低声道:「看到他们襟头绣的梅花标志吗?这四个是梅花门的头领,与老大
古乐并称梅花五恶,手下有百多儿郎,专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不知是否老大
给宰了,现在前来寻仇。」
这时高个子大喝道:「跋小贼你给我滚下来,大哥的血债,须你的鲜血来偿还。
」
寇仲向骆方竖起拇指,赞他一猜便中,令骆方大感飘飘然的受用。
跋锋寒好整以暇的提壶注酒,眼都不望向梅花五恶剩下来的那四恶,微笑道:「
你们凭甚麽资格要我滚下来,你们的老大不用叁招就给我收拾了,你们能捱一招
已会令我很感意外。」
像是知道商秀正凝神瞧着他般,别过头来,举杯微笑向她致敬。
商秀有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
一声暴喝,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其中一恶斜冲而起,便要扑上楼上来。
跋锋寒冷哼一声,目光仍凝注在商秀侧脸的轮廓,持的左手迅快无伦的动了一动
,内的酒化成酒箭,快如闪电的朝欲跃上楼来的敌人疾射而去。
那人脚刚离地,喝声未止时,酒箭准确无误地刺入他口内。
那人全身剧震,眼耳口鼻全喷出鲜血,张大着口往後抛跌,当场毙命。
整个二楼的人都站了起来,哄动如雷。
以酒化箭杀人,杀的还是横行一方的恶霸,众人尚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飞马牧场诸人亦无不震动。
只有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仍若无其事的举喝茶。
其他叁恶大惊失色,凶全消,抬起死者的身,立即抱头鼠窜,万分狼狈,惹来楼
上街外观者发出嘲弄的哄笑声。
跋锋寒像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般,继续喝酒,不一会酒楼又回复前状,像刚才街
上两帮人马恶斗後般,就若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寇仲和徐子陵此时听到後面一桌的食客低声道:「这是第七批嫌命长的傻瓜了,
算他们走运,今早那几个来时比他们更有威势,却半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酒菜来了。
寇仲和徐子陵那还有兴趣理跋锋寒,又见他不来惹他们,遂放怀大嚼。反倒是一
向嗜吃的商秀不知是否受了跋锋寒影响,显得心事重重,吃了两片黄鱼便停了筷
箸。
商鹏和商鹤两个老家伙则不时朝跋锋寒打量。
忽地一把声音在登楼处响起道:「我要那两张台子!」
夥计的声音愕然道:「但客人还未走呢!」
寇仲和徐子陵骇然互望,心知不妥。皆因认得这正是曲傲大弟子长叔谋可恶的声
音。
今趟他肯定是冲着商秀等人而来的。
飞马牧场一众人等显然亦知道长叔谋是谁,除商秀和鹏鹤两个老家伙外,都露出
紧张戒备的神色。
两人当然不敢回头张望,心想对方是有备而来,能全师而退已属万幸。
跋锋寒似是想得入神,全不埋身後正发生的事。
十多人的足音迫至寇仲和徐子陵身後,一把女声叱道:「这两张台子我们徵用了
,快走!」
正是曾与徐子陵交过手的铁勒美女花翎子的声音。
由於寇徐二人背向他们,故尚未知道有这两个大仇家在场。
跋锋寒像醒了过来般,哈哈笑道:「曲傲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这麽横行霸道的吗
?」
後面那两台客人,听到徵用他们台子的竟是曲傲的徒弟,登时驯如羔羊的仓皇逃
命。
长叔谋来到寇仲和徐子陵身後的一桌,故意背窗坐下,他後面不足半丈处就是寇
徐两人,左边的跋锋寒和右边的商秀,离他亦不过丈许距离,形势怪异。
其他长叔谋方面的高手纷纷入座,刚好也是二十人,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分坐长叔
谋左右两张椅子。
长叔谋瞧着夥计手震脚颤的为他们清理执拾台上留下来的残羹饭菜,平静地道:
「我长叔谋在敝国时早听过跋兄大名,心生向慕,恨不得能有机会请教高明,未
知跋兄这两天可有空,那大家就拣个时间地点亲热一下好吗?」
跋锋寒将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掷在他和长叔谋间的地上。
「当!」
瓷破碎,撒满地上。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心中大奇,跋小子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在这当
口这麽的帮他们手!
跋锋寒淡然自若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明天便要离城,就让我跋锋寒瞧瞧长叔
兄得了曲傲多少成真传。」
全场人人停筷,数百道目光全投在长叔谋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勃然色变,正要发难,长叔谋挥手阻止,发出一阵声震屋瓦的
长笑声。
楼内识货者无不动容,听出他的笑声高而不亢,却能令人耳鼓生痛,显示出内外
功均到了化境。
笑声倏止。
长叔谋身上白衣无风自动,登时生出一股凛例杀气,漂亮的脸容泛起温柔的笑意
,摇头叹道:「真是痛快,不过我现在身有要事,跋兄可否稍待一时。」
接着对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夥计喝道:「给我依後面那两台飞马牧场朋友吃的菜再
来两桌,去!、」
夥计慌忙走了。
商秀知道敌人随时出手,向众人打了个且战且走的手号。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长叔谋一派吃定了他们的态度,必有所恃,说不定楼下楼外尚有伏兵。
不过只是长叔谋叁师兄妹,本身已拥有强大的实力。
其他十七个铁勒高手,人人神气内敛,冷静如恒,明眼人都看出绝不好惹。
楼内鸦雀无声,更没有人肯舍热闹不看而离开,都在静候跋锋寒的回答。
寇仲和徐子陵瞧往街下,发觉本是人来人往的大道,这时变得静如鬼域,店都关
上了门,漫无人迹。登时醒悟到长叔谋对付飞马牧场的行动,是得到了钱独关的
默许,不禁大为懔然。
跋锋寒的声音响起道:「这真是巧极了,我也想先与来自飞马牧场的两位朋友处
理一些私人恩怨,长叔兄亦可否稍候片刻。」
商秀、长叔谋两路人马同感愕然。
寇仲和徐子陵知道是丑妇须见家翁的时候了,对视苦笑时,跋锋寒忽地自言自语
道:「君瑜为何会迟来了呢?」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惊,心想若碰上傅君瑜,岂非糟糕之极。
商秀的目光来到他们身上,寒芒烁闪。
寇仲终於开腔,叹了一口气道:「长叔兄既失了金盾,目下用的究竟是铁盾、铜
盾、木盾、革盾,还是烂盾呢?」
此话如奇峰突出,长叔谋首先骇然大震,回头瞧往寇仲,难以置信地瞪着两人。
骆方更是吓了一跳,与其他人金睛火眼的狠盯着他们。
寇仲别转头向长叔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扬手招呼,「喂」了一声才道:「
你中计啦!和我们是私下勾结好的,否则你这傻瓜今天怎会送上门来受刑。哈!
真是好笑。」
接着指着他挂在背後的两个新盾捧腹道:「原来是铁盾,哈!竟忽然变穷了!」
又朝狠狠瞧着他的商秀眨眨眼睛道:「场主大人有大量,我两兄弟会将功赎罪的
!」
除有关者外,其他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寇仲与徐子陵是何方神圣?不过
只看长叔谋等仍不翻脸动手,便知此两人大有来头。
花翎子娇笑道:「该我们说有趣才对,便让本小姐看看你两个小子如何立功。」
话毕两把短刃,同时由袖内滑到手上去。
跋锋寒喝道:「且慢!」
一句话,又把剑拔弩张的气氛暂且压住。
庚哥呼儿早对跋锋寒看不顺眼,冷笑道:「跋兄不是要来管事吧?」
跋锋寒哂道:「管或不管,要看看本人当时的心情,但若连稍候片刻的薄脸都不
予在下,便莫怪在下要插上一脚了。」
以长叔谋一向的骄横自负,亦不愿在对付飞马牧场的高手和寇徐两人的同一时间
,再树立跋锋寒这劲敌。
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枭雄人物,背着寇仲舒服地挨坐回椅内,拍台喝道:「还不
把酒菜端上来!」
商秀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接着从容道:「素闻跋兄刀
剑相辉,能否让秀一开眼界呢?」
包括跋锋寒在内,各人均感愕然,不明白她为何节外生枝,忽然主动挑战跋锋寒
。
徐子陵却有点明白她的心情,既气恼给他两人骗倒,更恨跋锋寒在这等时刻插入
来和他两人算旧账,使长叔谋能得渔人之利。
他这时别过头朝跋锋寒瞧去。
跋锋寒亦刚向他望来,两人目光一触,像同时亮起四道电光般在空中凌厉交击。
徐子陵脊挺肩张,气势陡增,露出一股包括寇仲在内,从未有人见过的慑人风采
,好整以暇的斜兜了跋锋寒一眼,微笑道:「跋兄的刀子是否断了?」
跋锋寒大讶道:「徐兄真的猜中了,十天前在下遇上前所未有的高手,致佩刀断
折,徐兄是如何猜得的?」
「徐兄」两字一出,登时引起嗡嗡议论之声,这时谁都猜到这两「兄弟」是手刃
任少名的徐子陵和寇仲了。
商秀露出极气恼的神色,狠狠地在台底下跺足生嗔。但芳心又隐泛惊喜,矛盾之
极。
梁治、骆方等,仍是呆瞧看两人,心中惊喜参半。
寇仲见跋锋寒说起遇上前所未见的强手时,眼内射出复杂无比的神色,又似是回
味无穷,心中一动道:「这有甚麽难猜的,我们还知道跋兄所遇的那对手是美丽
得有似来自天上的精灵,芳名,哈!对吗?」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对!哈!不过寇兄只猜对了一半,她确长得出奇的的美丽
,但却非甚麽,而是独孤阀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道:「独孤凤?」
今次跋锋寒亦愕然以对,讶然道:「你们也和她交过手吗?」
长叔谋插入奇道:「那跋兄是否算输了一仗呢?为何我从未听过此女?」
寇仲哂道:「你未听过有何稀奇,跋兄不也是茫不知妖女是谁吗?」
长叔谋不悦道:「我在和跋兄说话,那到你来插口。」
寇仲正要说话,商秀娇喝道:「何来这麽多废话,都给我闭嘴。跋锋寒,让我看
你的剑会否比你的刀更硬。」
全场再次肃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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