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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14-10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May 3 09:16:00 1998), 转信
第十章 众强环伺
刘黑闼大步走进内,笔直来到面门而坐於最後一桌的两人跟前,毫不客气的拉椅
坐下,只向跋锋寒微一颔首,算是打个招呼,然後双目变得鹰隼般锐利凌厉,一
瞬不瞬的盯着徐子陵道:「是否你们干的?」
徐子陵感到完全没有办法向他撒谎,微笑道:「砸碎哩!」
刘黑闼的脸色先沉下来,然後出乎两人意料之外般由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像阳光
破开乌云普照大地,最後变成灿烂的笑容,竖起拇指赞赏地大笑道:「有种!我
刘黑闼服了!」
「砰!」
刘黑闼喝道:「兄弟还不给我斟酒送行。」
徐子陵尚未动作,跋锋寒提起酒壶,为他斟满一,欣然道:「刘黑闼果是好汉子
,我跋锋寒敬你一。」
叁人豪情盖天的碰对饮,气氛热烈。
徐子陵放下空,讶道:「刘大哥要到那去?」
刘黑闼轻松地挨坐椅背,举袖拭去嘴角的酒渍,低声道:「我有军命在身,和氏
璧之事既了,须立即赶回寿乐,向夏王报告形势,假若你们想离开洛阳,我会安
排一切。」
跋锋寒道:「子陵只向刘兄说实话,对外则是坚持不认的,还望刘兄包涵一二。
而现在仍未到我们离开洛阳的时刻,过了今晚才会想这问题。」
识英雄重英雄,心高气傲的跋锋寒表现得对刘黑闼特别客气。
刘黑闼表示了解,伸手阻止徐子陵替他斟酒,好一会後从怀内掏出一只造型古雅
的玉,递给徐子陵道:「我一直想在再见面时把此送给令姊,便当是我欠她的贺
礼吧!」
徐子陵心中一阵刺痛,默然接过。
刘黑闼长笑而起,转身去了。
***
寇仲来到酒门前,与刘黑闼撞个正着。
寇仲大喜把他扯到路旁,低声道:「正想找你。」
刘黑闼打量寇仲,奇道:「为何在眼前风云险恶的形势下,你仍能满脸春风,一
派洋洋自得的样子?」
寇仲抓头道:「天掉下来当被子盖,船到桥头自然直。忧心又有他娘的鸟用。嘿
!你想不想让李密吃场大败仗?」
刘黑闼动容道:「当然想得要命。我们给他截断了南下之路,只要能令他吃亏,
甚麽都在所不惜。」
寇仲环顾左右,待两个过路人走远,才凑到他耳旁道:「只要你们能虚张声势,
扮成似要南下与王世充联手的样子,迫得李密出兵偃师,李密肯定要完蛋。」
刘黑闼既清楚形势,更是精通兵法,一点便明,先连声叫绝,旋又皱眉道:「问
题在於王世充,最怕他把握不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误了大事。」
寇仲拍胸保证道:「刘大哥请放心,这个可包在我的身上。」
刘黑闼点头道:「此事对我们绝对有利无害,但你却要小心点,李密智计过人,
一个不好,说不定你反会落人他的陷阱去。」
寇仲胸有成竹道:「智者千卢,必有一失。李密总不会一世人都那麽走运吧!」
刘黑闼欲言又止,最後大力拍拍寇仲肩头,然去了。
***
寇仲正要进酒与两人会合,给人在後面叫唤他的名字。
他认得是宋玉致的声音,转过身来,宋玉致仍在十多丈外,当然是怕他溜走,故
聚音成线,送进他耳内去。
她出奇地并没有像往常般劲装疾服,穿的是南方贵家妇女轻便的罗衣绸裤,头发
在脑後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像梳子般的发簪固定,打扮淡雅,高贵迷人。
他忽然发觉以前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般留神她的神采和装扮。
她那种阳刚中隐透妩媚的风姿,使她拥有出众而与别不同的艳丽,事实上比之李
秀宁亦毫不逊色。
但为何夜深难寐时,自己总是想起李秀宁而非是宋玉致?
一时间寇仲糊涂起来。
香风扑鼻下,宋玉致来到他身前,美眸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微带嗔怒道:「寇
仲你真糊涂,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寇仲见街上行人无不朝他们望来,牵着她的衣袖走进附近一道横巷去,笑道:「
原来叁小姐是这麽关心我!」
宋玉致叹了一口气,轻轻甩开他的手,美目深注的道:「关心你的不是我,而是
二哥。」
寇仲笑嘻嘻道:「既是如此,理该是宋二公子来找我才对,为何却要劳动宋叁小
姐的大驾?」
宋玉致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低声道:「你们不知事情闹得有多大,鲁叔怕二哥卷
入你们这漩涡而祸及宋家,所以严令禁止他与你们见面。家规森严,二哥只好返
回南方,临行前嘱我来通知你们一声。」
寇仲面对玉人,听着她似有情若无情的话儿,嗅吸着她发颈间透出沁人心脾的幽
香,柔声道:「玉致放心!我自有手段去应付眼前的凶险,能成大业者,总不会
事事都风平浪静的。」
宋玉致露出矛盾的神色,迎速瞥了他一眼,垂下螓首道:「我也不知该赞赏你还
是狠狠痛骂你一顿,虽然没有人说出口来,但心底都在佩服你们竟能办到这几属
不可能的事。不过这亦是最不智的行为,你们是否打算怎麽样都不把宝璧交出来
呢?」
寇仲微笑道:「玉致怎能肯定和氏璧必是在我们手上?」
宋玉致抬头狠狠盯着他道:「寇仲、徐子陵,再加上个跋锋寒,有甚麽事是你们
不敢做的。不过你们今趟的敌手太强了!即管鲁叔对你们很有好感,仍不敢插手
其中。还有两件事要提醒你们。」
寇仲喜道:「玉致心中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吗?」
宋玉致黛眉轻蹙,不悦道:「人家是在说正经事,关乎你们的生死,不要总岔到
些无聊事上好吗。」
寇仲举手作投降状,道:「玉致教训得好,在下正洗耳恭听。」
宋玉致白了他一眼,玉掌按在他胸膛处,双目忽地射出锐利的神色,淡然道:「
只要我掌心使劲,保证你寇仲小命不保,你害怕吗?」
寇仲若无其事道:「死便死吧!有甚麽好害怕的。」
宋玉致讶然道:「你是否认为我不会杀你呢?我们宋家一向和李密关系密切,说
不定真会杀你。」
寇仲低头细看她按在他胸口要穴的玉掌,玉指修长青葱,心中涌起难言和像溶化
了的感觉,柔声道:「因为除了娘和素姐外,你便是我寇仲绝对信任的女子,这
句话够了吧!」
宋玉致眼神变化,旋又叹了一口氟,贴近少许,按在他胸口的手掌变成支持她斜
倾娇躯的凭藉,凑到他耳旁道:「曲傲已和突厥来的高手结盟,誓要把你们叁人
置於死地,只不知他们会在子时前还是子时後下手而已。」
寇仲瞧着她从衣领内透出哲白修长的玉颈,差点要狠狠咬上一口,但因怕触犯她
,只好强忍着不敢妄动,沉声道:「你是否指拓跋玉师兄妹?」
宋玉致道:「除他们外尚有刚抵洛阳的『龙卷风』突利和大批随行高手,他们虽
以跋锋寒为首要目标,但对你们都没有甚麽好感。唉!你们凭甚麽去应付呢?实
力太悬殊了。」
寇仲搜索枯肠,才记起跋锋寒曾提过此人,乃突厥王族内出类拔萃的高手,又曾
助李阀攻打开中,与李世民关系良好。
冷哼一声道:「他才不会单为跋锋寒千山万水到洛阳来,照我看他是想在中原搅
风搅雨才对。」
宋玉致道:「不管是甚麽都好,最怕他是要借你们来建立威势。现在突厥势大,
谁都不愿树立这种强敌。勿要以为王世充肯会保护你,他本身亦是突厥来的胡人
,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寇仲心中一寒,说不出话来。
宋玉致柔声道:「另一个要防的人是伏骞,此人智勇双全,有不可一世的气概,
今次到中原来绝不会是为做好事,他和王薄关系密切,说不定会因而出手对付你
们。」
寇仲这才记起昨晚决斗的事,奇道:「听你的语气,好像昨晚伏小子和曲傲老头
并没有动过手的样子,这是甚麽一回事?」
宋玉致道:「你昨晚大显威风时,伏骞早来了,待你们走後,便主动把战期更改
,定在明晚再在曼清院与曲傲一决雌决。唉!此人只是几句话,便在中原建立了
身份地位,先声夺人,手段非凡。」
寇仲苦笑道:「我的头现在开始痛了!玉致可否赠我一吻,以鼓励士气。」
宋玉致骇然移开,俏脸飞红,大嗔道:「你休要痴心妄想,我是看在二哥份上,
才来提醒你这恬不如耻的家伙。」
寇仲嘻嘻一笑道:「甚麽也好,叁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保证娶你为妻後会哄得
你终日开开心心的。」
宋玉致花容转冷,淡淡道:「你今晚留得性命再说!唉!我真弄不清楚你是聪明
人抑或是大蠢材,一下子开罪了这麽多强横的敌人。罢了!玉致言尽於此,你好
自为之吧!」
寇仲目送她远去後,一个斗翻上瓦面,朝酒的天井掠去。
他再不想被人截住了。
***
跋锋寒独据一桌,闭目静坐不动。
徐子陵则在另一角,把几张椅子排成一张临时的床,仰躺熟睡,呼吸深长匀称。
今晚恶战难免,两人都努力用功,以保持最佳的状态。
大门张开少许,一道人影闪进来,迅如鬼魅的来到跋锋寒桌前。
跋锋寒睁目一看,讶道:「淳于薇你一个人来干吗?」
娇俏野泼的淳于薇目光掠过在一旁睡觉的徐子陵,皱眉道:「寇仲呢?」
跋锋寒啼笑皆非的道:「你好像不知我们是大仇家似的。」
淳于薇起小蛮腰,露出一个迷人的甜美笑容,道:「你是英雄好汉嘛!难道会见
我落单便乘机下手?何况我根本不怕你。噢!竟然有酒喝,给我来一。」
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还随手抓起酒,递到跋锋寒前,示意他作斟酒的服务
。
跋锋寒拿她没法,为她倒满一。
淳于薇左顾右盼,漫不经意的道:「你的情敌来啦。」
跋锋寒冷静如亘,沉声道:「突利终於来了!」
淳于薇目光回到他有若古井不波的俊伟容颜处,天真地问道:「你在突厥时不是
总爱在额头扎上红巾吗?为何会改变这习惯,我欢喜你扎红巾的样子,非常迷人
。」
跋锋寒放下酒壶,哑然失笑道:「你在突厥时几曾见过我呢?怎知我是甚麽样子
,迷人又或骇人。」
淳于薇没有回答,迳自把酒送到唇边,轻呷一口,盯着徐子陵道:「他是否在诈
睡?还是在偷听我们的密语?」
跋锋寒对这位小妹妹大感头痛,索性不答。
淳于薇见他没有反应,把目光移回他脸上去,讶道:「你是否忽然哑了?」
跋锋寒耸肩苦笑。
淳于薇放下酒,倾前煞有介事般道:「你的旧情人也随突利南来,据闻她恨你入
骨,要亲眼看着突利斩下你的首级。」
跋锋寒眼中抹过一丝淡淡的伤感神色,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淳于薇气道:「你再不说话,我就要执行师命,和你动手!」
跋锋寒双目精芒一闪,冷然道:「你最好待会才来找寇仲。」
淳于薇忽又甜甜一笑道:「我一个人怎打得过你,只是吓唬你吧了!人家赔罪好
嘛!嘻!寇仲平时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我?」
跋锋寒没好气道:「寇仲从不和我谈女人的。」
淳于薇露出失望神色,站了起来,狠狠道:「你代我告诉寇仲那没心肝的家伙,
教他远远离开你,否则莫怪我反脸无情。」
猛跺小足,一阵风般走了。
跋锋寒一掌推去,敞开的门关起来。
就在此时,他听到寇仲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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