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yebye (一天到晚学习的苯鸟),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双龙传--33-8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Jul 22 08:52:29 1998), 转信

                第八章 幸中副车

      外宾馆位於皇城西的市政里内,与皇城只隔开一道安化大街,共有十所,每所均有独立院落
    ,大小建筑物十多座,占地广阔。

      由於最近下过几场大雪,屋顶 上厚达数寸的积雪,树木更结满冰串,对高来高去的夜行踩
    盘者已是非常不利,今晚更另外多出一道难题。就是整个里坊内的官邸华宅,无不张灯结彩,热
    闹喧天,映得处处明如白昼,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只是痴心妄想。

      经雷九指的妙手易容成为三个粗鄙江湖汉的徐子陵 寇仲、侯希白绕著东突厥人居住的外宾
    馆走足两个圈,仍找不到偷进宾馆的方法。幸好街上全是趁热闹的人,他们亦不虞意人怀疑。

      最後三人在宾馆两旁其中一座瑞兽石雕的底座处挨坐下来,相视苦笑。

      大傩戏的鼓乐声阵阵从皇宫方面传来,此时是亥时中,离元旦只有半个时辰,街上放烟花、
    燃爆竹、趁热闹的人人情绪高张,迎接新一年的来部份人开始往大傩舞驱鬼下河的必经之路涌去
    ,好沾染些吉祥气,以求得来年的平安。

      寇仲把宾馆图则取出,傩开道:「若我们从後院跨墙而入,可惜东北角的园林作掩护,但出
    园後将寸步难行,除非我们想大干一场。」

      徐子陵摇头道:「这是下下之策,大干一场,对我们有害无益。」

      侯希白道:「但若要杀死赵德言 这确是个难得的机会 至少我们知道可达志、康鞘利和其
    他有身份地位的突厥人,都去了皇宫参宴。」

      寇仲苦笑道:「这叫聪明人出口笨人出手  妖女现在是牵著我们的身子走。」

      侯希白提议道:「不若我们再到後院门去,若找不到机会,就各自回家睡觉。」

      寇仲和徐子陵只好同意,於是又绕回後院,这条里巷只有大街的二成的宽度,远及不上大街
    的热闹,有的只是疏落路经的人。

      忽然後院门张开少许,一个把帽子压盖至眉眼处的人鬼鬼祟祟的闪身而出,挤进人流去。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剧震。

      侯希白盯著那人的背影,问道:「是谁?」

      寇仲双目涌起浓烈的杀机,沉声道:「香玉山!」三人在永安渠的东岸,瞧著小艇把香玉山
    送往停在河心的一艘大型风帆,此时河渠泊满大小船只过千艘,全都是张灯结彩,映得河水闪闪
    生辉,大增潜上敌船的困难。

      寇仲皱眉道:「究竟这是谁的船?香玉山到长安来干甚麽?」

      两人当然没有答案,徐子陵目光扫过岸旁趁热闹的人,道:「无论如何冒险。我也要刺探香
    玉山去见的是甚麽人。只要给我接近船底,我有办法听到香玉山说的每一句话。」

      侯希白咋舌道:「子陵这探子真厉害,不过只要你浮上水面换气,很容易会被岸旁的人瞧见
    。」

      寇仲的目光在河渠上下游巡逡,最後落在泊於岸旁的一排小艇上,道:「只要我们偷一艘小
    艇,可解决往返上落的问题。」

      又伸手搭上侯希白肩头,微笑道:「若香小贼不是和人说足三天二夜,我和陵少都不用到水
    面换气的。去吧!」徐子凌从小艇滑入水中,迅速贴著渠底潜游过近七丈的距离,来到目标大船
    的底部,水蛭般贴附上去。

      为怕弄湿衣衫,他身上仅穿内褂。河水虽是冰寒澈骨,但他内功深厚,不畏寒冷。

      当他把耳朵贴在船身,运功收听,整座大船的空间和不同部份的音源,立时活现在他脑海之
    内。

      在眨眼的高速中 他追踪到从船舱部份传来香玉山可恨的声音 只听他道:「此事尚须从长
    计议,若给李世民有任何反扑的机会,会前功尽废。」

      徐子陵听得心中愕然,香玉山为何会卷进对付李世民的阴谋中?

      一个女声轻柔的道:「香公子啊:现在那还有时间从长计议呢?一切均准备就绪,只要我们
    照计划行事,保证李世民难逃大限。」

      徐子陵依稀感到这把声音是认识的人。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心中苦恼时。另一把陌生低沉的
    男音道:「香兄在担心甚麽?」

      香玉山微作沉吟,叹道:「不知如何我总有点心绪不宁,但真正因的是何事,我却说不出来
    。」

      女子笑道:「香公子是否因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小子而不安哩!」男子冷哼道:「香兄这担
    心是否过份了点?」

      女子柔声道:「这两个小子确最擅长捣蛋。不过长安可不同洛阳,他们为寻找宝藏自顾不暇
    ,都还有能力去管闲事。」

      徐子陵心中一震,终猜到说话者正是身份暧昧的荣姣姣,而那男子自然就是像石之轩般神秘
    鬼祟的「影子剑客」杨虚彦。

        为何要撒谎?杨虚彦和荣姣姣根本是在城内而非城外。若非误打误撞的跟上香玉山,便
    会给她骗倒。

      到此刻他仍弄不清楚三人间是甚麽关系。当年在巴陵杨虚彦曾行刺香玉山,还全赖自己和寇
    仲为他消灾解难,该是敌而非友。

      香玉山叹道:「问题在我比你们更明白他们,我敢肯定他们刻下正在长安。可是他们究竟躲
    在那里?正在干甚麽?我们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摸不著。」

      荣姣姣恨恨道:「若摸到他们的影子,他们早被碎尸万段。长安定有里助他们的人,否则不
    能躲得那麽隐密。」

      徐子陵心中大讶,若荣姣姣是祝玉妍的徒弟之一,怎会不晓得他们的事。但听她的语气,确
    是发自肺腑。难道  蓄意瞒她 又或她和阴癸派的关系另有微炒。

      杨虚彦沉声道:「对这两个小子,我们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但亦不必过份忧虑。李元吉正全
    力搜索他们,只要他们稍露行藏,保赞不能生离长安 香兄便可去掉这两个心腹之患。」

      徐子陵暗忖假若杨虚产这番话发自真心,那他可能并不知宝库内存在著魔门巽宝邪帝舍利。
    此亦合情合理,以石之轩的作风,当不会让徒弟晓得此事。

      香玉山忽然道:「那批火器到了没有?」

      徐子陵心中一震,隐约中像把握到某些事,一时却不能具体的说出来。

      荣姣姣道:「最迟初四我们可把火器交到你手上,有问题吗?」

      香玉山断然道:「初四收到当然没有问题,却不能迟过这一天,否则我们会退出整个计划。
    」

      杨虚彦道:「这个我们明白,大家以後保持紧密联络。」

      徐子陵离开船底,朝寇仲和侯希白的小艇潜游过去。

      徐子陵爬上停在两艘大船间阴暗处的小艇,笑道:「侯兄的运道相当不错,那半截不死印卷
    至少有半截到了你的口袋里。」

      寇仲愕然道:「杨虚彦竟在船上。」

      徐子 一边运功挥发水气,点头道:「荣妖女也在船上,最妙是船上除他们外只有十来人,
    听呼吸只是武功一般的好手或不懂武功的,不足为处。」

      寇仲把小艇撑到可远眺荣姣姣那艘大船的位置,看到香玉山正乘艇回岸。

      此时两岸游人大减,很多人都赶著去看大傩舞赶鬼落河的表演。

      侯希白兴奋的道:「杨虚彦仍在船上。」

      寇仲瞧著徐子陵穿上衣服,微笑道:「孤男寡女在船上,又是久别相逢。杨虚彦更性好渔色
    ,际此佳节良宵,两人会干甚麽?」

      徐子陵欣然道:「去听听不是最清楚吗?」

      侯希白道:「且慢!这可能是我唯一抢回印卷的千载良机,是否须周详计划呢?」

      寇仲道:「子陵怎麽说?」

      徐子陵道:「我只有四字直言,就是「攻其无备」。杨虚彦做梦都没想到会给我们把握到他
    的行踪,船上亦没有甚麽防守。只要我们能成功潜到船上,进可攻追可守,随机应变,根本不用
    计划。」

      寇仲笑道:「大概是这样子,但我却有个更精采的提议。」

      侯希白兴致盎然的问道:「甚麽提议?」

      寇仲忍著笑得意洋洋的道:「杨虚彦一向自命来无踪、去无迹,今趟我们来个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以无影无迹之法把半截印卷盗走,两位意下如何?」

      徐子陵笑道:「上船再说吧!」寇仲催舟而行,借著附近船只的掩护,往目标大船潜去。

      徐子陵和侯希白提高警觉。监视敌船,只要有人在船上向他们瞧来,绝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侯希白压低声有道:「船上灯火通明,若我们爬上船去,会很易被发觉的。」

      寇仲笑道:「侯公子太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我和陵少却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你看到那些舱窗
    吗?每个窗都是一个入口,明白吗?」

      说话间,小艇绕了个大弯,船头对正敌船的船尾,从这方向驶过去,除非对方有人站在船尾
    处,否则休想能发现他们。

      徐子陵忽然自言自语的叹道:「为何我们竟像没想过要杀死香玉山 甚或没起过跟踪他好看
    他在甚麽他方落脚的念头。」

      寇仲一震道:「给你提醒,此事果然古怪。唉:我虽恨不得把他剁为肉酱,但坦白说事实上
    很怕面对这问题,始终他是小陵仲的爹。怎办才好呢?」

      侯希白插口道:「只要捣破他香家伤天害理贩卖人口的勾当,令香玉山身败名裂,不是比杀
    了他更令他痛苦难过吗?」

      寇仲收起双浆,纯以内功催般滑行 无声无息的横过十多丈的河面,来到敌船背岸的一边,
    另一边则泊有另一艘大船,故不虞岸上的人看见他们的举动。

      侯希白取出三个黑布头罩,低声道:「这是雷老哥早前为我们准备的,想不到又可派上用场
    。」

      徐子陵伸掌贴在大船船身,运功吸附,把小艇稳定下来。

      橡杨虚彦那种高手,只要小艇轻撞船体一下,会立生警觉。

      寇仲接过头罩,把耳朵贴往船身,听了片晌,眉头大皱道:「怎麽竟没有那小子和荣妖女的
    声音?」

      徐子陵亦施出偷听之术,虽偶有人声走音,不过都与杨虚彦和荣姣姣无关。奇道:「这事不
    合情理,他们就算不谈情说爱,至少会就香玉山的事情商量讨论。」

      侯希白低声道:「我想到一个可能性。」

      两人牢盯著他,让他续下去。

      侯希白道:「老君庙自立派以来,一直为男女分流,无论那种流派, 精擅阴阳相调采补之
    道,谓之「阳流」和「阴流」。阴流中有种叫「玄牝 女术」,来自老子《道旁绝》的「谷神不
    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调天地根」之语。此功法必须男女合修,练时呼吸断绝,只以内气
    往来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寇仲喜道:「这邪功是否脱清光来练的?」

      侯希白苦笑道:「我只是听石师说过,个中细节却不甚了然。」

      徐子陵道:「这麽说荣妖女本身应是老君庙的人,她之所以成为祝玉妍的徒弟,只是两派问
    的一种交易,等如两国互以姻亲修好的情况。」

      寇仲道:「老石还有没有说过别的呢?」

      侯希白道:「石师只从理论去解释「玄牝 女法」的特质,他说「玄者妙也,牝者是有所受
    而能生物者也,是神气之根,虚无之谷,须在身中求之,不可於他」。」

      寇仲凝神想了半晌,道:「既同男女「受」和「生」有关,指的可能是男女交合。唉:多想
    无益,摸上船看看。」

      徐子陵道:「这艘小艇怎办?」

      寇仲道:「对不起它的主人也要做一次 把它沉掉了事。徐子陵双脚运力 送出阴劲,踏足
    处立时陷下去。侯希白愕然道:「子陵的功力大有精进,难怪连晃公错都要在你手上吃亏。」

      寇仲再把耳朵贴往船体,忽然往上腾升,当侯希白往他望去时,他使出手法打开一扇舱窗,
    钻了进去,动作敏捷灵活得似如鬼魅。

      水开始从船板破裂处涌入来。

      寇仲从舱窗探头出来,打出「安全」的手势。

      徐子陵道:「侯兄先行。」

      侯希白贴壁游上,钻进房内与寇仲会合。

      寇仲把探往门外的头缩回来,把门关上,向来到身边的侯希白低声道:「此船主舱分三层,
    底舱是放货物和离物,上两层是宿房,舱厅在中间那层,我们这最高的一层布置华丽 杨小子和
    荣妖女定在这一层某一间房里。看结构应以舱廊尽头的舱房最大,你的不死印卷该在那里。」

      侯希白讶道:「你不过比我快了少许上来,为何这麽快可查得这许多事。」

      寇仲道:「这就是坐船多的好处,来来去去都不外几种格局。」

      此时有人在门外走过,听来该是小婢丫环那类人物,其中一人叹道:「良宵佳节,只能困在船
    上看别人热闹,若在洛阳,今晚才好玩哩!」另一婢答道:「给人听到会有你的好看。还是去看
    看谢叔有否弄好参汤吧?然後再到船面去看烟花。」

      足音远去。

      徐子陵来到他两人身後,皱眉道:「若他们在练甚麽「 女大法」没理由著人弄参汤的。」
    寇仲默默计算,忽然拉开房门,闪身而出。

      侯希白吓了一跳时,徐子陵拍他一下,随寇仲掠出房门。

      侯希白别无选择,只好随他们闯出房门,忽然间,他感到今晚能否成事,全要看他们的偷鸡
    摸狗之术,是否确如寇仲所吹嘘的那麽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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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202.97.236.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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