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antao (涛涛),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36-2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Oct 23 13:43:37 1998), 转信

第二章 邪凶内哄

      寇仲狠狠盯着香玉山,道:“香公子是否早猜到我们晓得你藏在屋内?”

      香玉山惨然道:“你害得我这样子,还要说风凉话。”

      当香玉山碰上除子陵的眼神,立时打个寒噤,垂下头去,他从未见过徐子陵这种
    眼神,没有半丝喜怒哀乐,冰冷深遂得令人心悸胆寒。

      大雪愈下愈密,人人身上披上厚厚雪花。

      赵德言不耐烦的道:“闲话少说,少帅请把圣舍利取出来,我们立即把人送过来
    给你。”

      寇仲仍看不穿这大邪人的後着,求助的朝徐子陵瞧去。

      徐子陵随手一抛,铜罐落到两人脚前,没溅出半滴水银,淡然道:“用刀招舍利
    挑出来。”

      寇仲暗忖这是没办法中较安全的做法,邪帝舍利诡异难测,谁都不知深埋地下多
    年後,它会有甚么变化?把并中月下探,伸进水银液内。

      院内鸦雀无声,包括香玉山枉内,人人屏息以待。

      徐子陵不妥当的感觉更趋强烈。

      香玉山既是自身难保,为何竟仍对舍利的“出土”如斯期待和重视,他应没有这
    「闲心」才合理。

      赵德言深沉如故,不透露出丝亳内心的情绪。

      这大邪人对舍利的认识,该是从尤鸟倦处听回来的,但可肯定不晓得尤鸟倦那套
    能感应邪帝舍利的秘法,否则必会要求把舍利连铜罐一并接收。

      黄芒倏现,把寇仲和徐子陵笼罩往诡异的暗黄色光内。

      在井中月刀锋尖处,一个拳头般大的黄晶体,刚离开罐内的水银液。

      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散发善淡淡
    的黄光。

      邪帝舍利随井中月慢慢升离罐口。

      赵德言眼中射出狂热的厉芒,一瞬不瞬的盯着舍利。

      寇仲忽然虎躯剧震,像给人点中穴道般动作凝止。

      香玉山猛梃身躯,大笑道:“你们中计哩!”

      赵德言首先发难,百变链子萎枪再从袖内射出,一下一下,分取寇仲脸门和小腹
    下要害,说到就到,事前无半分徵兆,阴损厉害至极点。

      寇仲却像一无所知,如中邪术般目蹬口呆的直勾勾盯着连在刀尖处的魔门异宝邪
    帝舍利。

      徐子陵当机立断,在卷入混战前身子一晃,挡在寇种前方,左脚把铜罐桃起,罐
    内水银像一道银柱般往攻来的赵德言迎头冲去,右手反手后拍,重重击向舍利,务要
    把舍利这魔门凶物拍成碎粉,了此祸患,在此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把寇仲解救出来
    。

      赵德言二度收回菱枪,往横退开,避过袭来的水银柱箭,大喝道:“动手!”

      寇仲则是另一番光景。

      刀锋刚碰到水银内的舍利时,他仍没有甚麽异样的感觉,可是当他把舍利以黏诀
    挑离银液,一股沉重如山,奇寒无比,邪异极点的至阴气流,立即沿井中月如决堤巨
    浪般狂涌而来,若被侵入经脉,他肯定要全身经脉错乱爆裂,不死亦落得残废。

      到此才知赵德言的诡计,难怪这麽大方的装作肯把香玉山交出来,就是要他猝不
    及防下,失去还手之力。

      寇仲全身玄功,全用在对抗邪帝舍利的异力上,失去保护自己的能力。

      “砰!”

      聚集徐子陵所有功力的一掌,疾拍在刀锋处的邪帝舍利上。

      邪帝舍利黄光陡地以倍数剧增,竟是夷然无损。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剧震,触电般分往前后仆跌倒地。

      邪帝舍利终离开刀锋,掉往雪地。

      当徐子陵击中舍利的一刻,舍利内出现奇妙难言的变化,就像往核心凹陷下去,
    变成一个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的奇异空间。无间亦有间,有限又无限。

      寇仲的真气狂涌入舍利时,徐子陵的真气亦一丝不留的被舍利吸个干尽。

      两人大叫不妙时,他们的真气狠狠在舍利的奇异空间内碰头,若换过是另两个人
    ,等若被舍利牵着鼻子硬拚一招。可是他们的真气都是来自《长生决》同一源头,兼
    且一猜阳热,一偏阴寒,相互不但不互相排斥,反变成一团螺旋劲气,像太极内阴阳
    二气生生不息,弹指间以惊人的高速连转十多匝。

      接着就是赵德言目睹的舍利陡放光明,寇仲和徐子陵则感到舍利的核心像爆炸开
    来般,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把两人抡得朝反方向抛开,隐隐感到舍利不但把两人同流
    合运后的气劲分别送回体内,还远多加了两人不明折的惊人力量。

      两人掉往地上时,浑体疲麻乏力,只要敌人的兵器此时招呼到身上,肯定必死无
    疑。

      破风声在上空响起,一道人影以任何人难以相信的高速,横空而至,刹那间来到
    晶球堕地处,手中弯月刀旋飞一匝,芒气大盛,把涌过来突厥方面的人马尽数近开,
    暂解分别仰卧和仆倒雪地上的寇仲和徐子陵杀身之厄,右脚把舍利挑起,变戏法般把
    舍利收进另一手提着的羊皮袋去,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浪费半分时间。

      赵德言首先轻那人攻去。百变菱枪缠往来人弯刀,另一挥打其拿着羊度袋的左手
    ,并大喝疽:“云帅大驾光临,赵某人怎敢不竭诚款待。”

      康鞘利是另一个没有被云帅刀气迫开的人,知云帅轻功冠绝天下,腾身而起,就
    在云帅把舍利收进羊皮袋之际,飞临云帅斜後方两丈许处,马刀化作十多道芒影,罩
    头往云帅直压下来。

      赵德言和康鞘利配合得天衣无缝,云帅唯一方法就是往横避开,不过无论闪往任
    何一个方向,势将陷身其他突厥高手阵内,那时不要说逃走,保命亦大成问题。

      这批突厥高手人数不过三十,但无一非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加上悍勇凶狠,
    善于群战,实力不容轻侮。

      香王山刚才佯装束手就缚没有出了,此际见状刺战圈串来,从怀内掏出见血封喉
    的锋利匕首,目标却非云帅,而是伏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寇仲和徐子陵。

      事实上赵德言早打定主意,只要抢到近处,会先行一脚把最接近他的徐子陵踢毙
    ,去此大患。

      云帅不槐为名震西域的宗匠级人马,更表现出对寇仲和徐子陵的义气。

      大唱道:“起来!”

      左手羊皮袋往后上方疾挥,右手弯月刀划出芒虹,迎向练子菱枪。

      寇仲和徐子陵似给云帅的喝声惊醒,同时一颤。

      香玉山此时离开徐子陵只有半丈的距离,以为徐子陵会立即醒过来,竟不敢继续
    扑过去,抖手射出匕首,直取徐子陵颈侧要害,人却往后急撤,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

      「蓬」!

      康鞘利的马刀劈上云帅贯满真劲的羊皮袋,给震得向后一个倒翻,落往远处。

      「叮」!“叮!”

      云帅脚踏奇步。在窄小的空间以绝世身法迅速晃动,迫得赵德言不信变招,仍给
    他的弯月刀连续命中他的菱枪尖锋。

      不过赵德言亦知云帅挡格他和康鞘利的联攻,已出尽浑身解数,竟收起菱枪,一
    掌拍出,迫云帅硬拚内功。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乃赵德言毕生魔功精华所在。把敌手完全紧锁笼罩,
    五措箕张,似缓似快,拙中见巧,变化无穷,乃赵德言压箱底的本领「归魂十八爪」
    的起手式「朱雀拒尸」。所谓「朱雀不垂者拒尸,如山高昂,头不垂伏,如不肯受人
    之禅而拒之也」。

      云帅本待尽了对徐子陵和寇仲的道义后,立刻冲天而起,再以回飞术脱身逃走,
    岂知赵德言爪势一出,竟把他牵制得动弹不得,只恨此时再无暇去惊叹这宿敌的超卓
    魔功,明知此招绝不该去硬拚,怛已别无选择,猛咬牙龈,弯月刀破空而去,迎击「
    魔帅」赵德言凌厉无匹的一击。

      蓦地徐子陵一个翻身,险险避过香玉山射来的淬毒匕首。

      大吃一惊的是赵德言,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云帅的弯月刀去,根本无暇去研究徐
    子陵真正的状况。只知他倒仆之势忽变成仰卧,如若配合云帅攻他下盘,那就大为不
    妙,为了不吃眼前亏,无奈下只好往後移回。

      云帅终争取得一线空隙,喝道:「兄弟扯呼!」冲天便起。

      康鞘利和赵德言同声怒叱,斜冲而上,希望能在云帅全力展开身法前把他硬截下
    来。

      香玉山见徐子陵转身后冉无动静,对围在四周的突厥高手喝道:「先干掉这两个
    小子。」

      岂知这群突厥高手只是新近方随赵德言或康鞘利入关,没人懂得汉语,且人人均
    知云帅是西突厥的国师,乃最重要的死敌,竟没有人理会香玉山,纷纷散开扩大包围
    网,以阻止这以轻功名著西域的大敌逃出重围。

      香玉山气得差点把肺炸掉,恶向胆边生,箭步抢前,提脚往徐子陵顶门天灵穴踹
    去。

      升至十丈高处的云帅发出一阵长笑,潇洒从容的还刀鞘内,再以牙咬住羊皮袋口
    ,两手像鸟翼般振动,一个迥旋,这过两大劲敌的追击,就那么从高空泻丁,朝最接
    近的北院围墙滑翔过去,姿态优美至极。

      “砰!”

      香玉山重重一脚踢实在徐子陵头顶,除子陵没有应脚头骨碎裂,亦没有头破血流
    ,原来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形成一个保护罩,不但化去香玉山贯满内功的一脚,还送
    出丝丝阴寒之气,狠银破开香玉山的护体真气,攻进他体内去。

      虽说气功高明者能气贯毛发,甚至以长发攻敌,但是像徐子陵这么以头发反攻破
    敌,香玉山虽见多识广,仍未听过和见过。

      魂飞魄散,自作自受下,香玉山整条踢人的腿疲麻刺痛,顿时跄踉跌退,到十多
    步外才“咕咚”一声一屁股坐倒雪地,阴寒劲气蔓延至大半边身子。

      最接近他的是那两名装模作样押他出来的突厥高手,他们本是奉赵德言之命负责
    保护他,见状忙奔过来,一左一右把他扶起。

      除子陵忽然跳将起来,不屑的往两丈外的香玉山瞥过一眼後,移到寇仲身旁,一
    掌拍在仰躺地上寇仲的胸口。

      此时云帅快要落在墙头处,只要足点墙头,可生出新力,落荒逃去!心中暗喜时
    ,忽见衣袂飘飞,重纱掩脸,位列「邪道八大高手」之首的「阴后」祝玉妍蓦然现身
    墙上,纤手盘抱相迎,似要把云帅抱个结实。

      云帅能逃到这里,已是出尽浑身解数,再无余力凌空变招,晓得唯一保命之法,
    就是乖乖献上叼在口上的羊皮袋,暗叹一口气,张口,吐,猛摇下颌,羊皮袋往祝玉
    妍投去。

      祝玉妍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得意娇笑,一手把羊皮袋接过,另一袖拂出,道:“难
    得你这么乖,日去吧!”

      她确是手下留情,更是不安好心。以她的天魔大法,虽未必能置云帅于死地,但
    要重创他却是绰有馀裕,可是她此一拂旨在把云帅送给从後赶来的赵德言和康鞘利等
    一众突厥高手,好以云帅牵制敌人。

      另一边的香玉山则大叫侥幸,当两名突厥人好心把他扶起,寒气已侵遍全身,可
    是他虽恶贯满盈,尚命未该绝,忙把体内寒气分别送入两突厥人体内,以他们作替死
    鬼。在一般情况下香玉山的功力肯定办不到此一着,可是徐子陵送人他体内的乃来自
    舍利奇阴奇寒的邪异真气,像寄生虫般专我更理想的居所入侵,遂顺势朝那两个不幸
    的突厥人沿其手臂经脉钻进去,虽然两人功力高於香玉山,仍为他所乘。

      两突撅高手触电般左右倒跌,脸无人色。

      寇仲刚好从地上跳起来,香玉山哪敢久留,忙朝已方人马所在逃过去。

      “蓬!”

      云帅於忍痛割爱献宝後一掌拍在祝玉妍挥来的的罗袖处,被送得倒飞而回,向赵
    德言、康鞘利投去。

      假若赵德言此刻全力出手,加上康鞘利一众突匮高手相助,肯定明年今夜是云帅
    的忌辰,幸好赵德言志在舍利无心於此,竟从半空硬是改向下堕,直趋北墙,急喝道
    :“祝尊者请听赵某人几句说话。”

      祝玉妍本要立即离开,但总不能连这几分面子都不给赵德言,没好气的道:“有
    会么好说的,舍利给我,人给你,言帅总不能占尽天下所有便宜吧!没我祝玉妍,你
    只怕是物人雨欠。”

      兵器交击声从赵德言后方传来,显是云帅陷身重围,正在浴血苦战。赵德言却没
    有回头看一眼的兴趣,停在离墙头十步许处,沉声道:“圣舍利乃敝上准备献给武尊
    作他老人家九十大寿的贺礼,祝尊者若这么携宝离开,德言只好回去如实报上,尊背
    请三。”

      以祝玉妍的纵横天下,亦不由心底一阵犹豫:赵德言虽说得平淡客气,但不啻告
    诉她若这么夺走舍利,等若一举开罪了整个东突厥,还与东突厥最顶尖的三个人赵德
    言、大汗颉利和“武尊”毕玄结下梁子,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后方的打斗蓦地趋剧,惨叫悲呼接连响起。

      祝玉妍淡淡道:“言帅再不过去帮忙,你的人恐怕以多少个能剩下来,那两个小
    子复原啦!”

      她终於下了决定。

      赵德言怒叱一声,斜冲而起,两爪齐攻,施出“归魂十八爪”的第一式「玄武悲
    泣」,其诀云:「玄武为水,衰旺系乎形态,以屈曲之玄为有情,有是形则有是应。
    」忽然间他双手左爪变为直急冲射,湍怒有声!另一手变得屈折弯曲,悠扬深缓。如
    此爪法,不是亲眼目睹,谁都难以相信。

      祝玉妍娇笑道:「言帅功力大有精进,可喜可贺。恕玉妍不再奉陪!」

      飘身退离墙头,往对街宅舍的瓦面投去。以她的「天魔大法」,竟不敢硬挡此招
    ,只谋急退,好令赵德言难以穷追,可见赵德言此招如何厉害。

      四大魇门巨头,终因邪帝舍利正式决裂。

      赵德言一点墙头,增速往仍在凌空倒退的祝玉妍射去,长笑道:“能与祝尊者决
    一死战,确是人生快事。圣门八大高手的排名已属陈年旧事,好应依最新情况重排名
    次,尊者以为然否。”

      从第一式“玄武悲泣”变化为最厉害的第十八式「青龙嫉主」,双手先收回胸口
    ,再横缠而出。

      祝玉妍知道自己是倒退飞掠,在速度上吃了大亏,肯定会给赵德言后发先至的一
    击在半途中赶上,当机立断下把提着的羊皮袋横挥抛离,娇呼道:“倌儿接着!”

      赵德言双目凶光尽露,知这休想能把羊皮袋抢回来,原式不变的全力往祝玉妍攻
    去,将怨恨全发泄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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