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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arrior (金刚), 信区: Emprise
标 题: DT36-7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Oct 23 18:30:22 1998), 转信
发信人: eggs (铁蛋), 信区: Emprise
标 题: DT36-7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Oct 23 16:26:04 1998)
第七章 水能覆舟
两人骇然伏往雪地,在夕阳的馀晖衬托下,一头猎鹰姿态优美的在他们上方绕
圈,下降至离他们四十丈许的高处,又振翅高起,望大河方向疾飞过去。
寇仲和徐子陵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甚至失去爬起来的意志。在以极度损耗真
元的【踏雪无痕】赶近七里路,再不停脚的全速走了三个多时辰,眼看大河就在
前方五十来里的脚程内,却惨被康鞘利的扁毛畜性发现,这打击沉重得令人沮
丧!除此外,两人心头均感到阵阵从未试过的烦闷躁热,只是谁都没说出来。
好半晌,寇仲苦笑道:[康鞘利等人该仍在船上。]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全赖冰
寒的雪镇著神志。
徐子陵明白他的意思,这一路追兵该是悠闲的乘船出渭水入黄河的追来,放出猎
鹰沿南岸搜索他们的踪影,在现时这一片雪白的天地间,一头鹰儿比之千军万马
的搜弋更称职。
敌人是以逸待劳,他们却是筋疲力尽,且对这高空的锐目无从隐蔽没计可施,优
劣之势,清楚明明。
徐子陵把脸伏在雪地上,冰寒的感觉使他冷静些儿,又抬头望往远方,道:[康鞘
利该助赵德言去穷石之轩,那有空管其他闲事,照我看这头猎鹰的主人该是可达
志,追兵应是长林军才对。]
寇仲点头道:[对!毛色确有点分别。]
徐子陵道:[你不是精通山川地理吗?告诉我最接近的城市在那□?]
寇仲骇然道:[我们刚从一个城逃出来,难道又自投罗网的进另一个城去。唉!若
继续往前走,渡河後有万年和高陵两座城池,掉头就是渭南,但那处肯定有追兵
在恭候我们。]
他们刻下处身的雪原,夹在黄河和渭水两河之间,敌人若兵分两路,坐船追来,
刚好把前後去路封死。若没有猎鹰这威胁,他们尚可玩些惑敌的把戏,现在却是
一筹莫展,处於绝对的劣势下。
寇仲道:[若我们自埋雪地之下,你认为可捱多久?]
徐子陵沉声道:[假若敌人大驾即临,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能捱一刻钟已非常了不
起,但之後将完全失去战斗的能力。]
寇仲苦恼道:[我们现在的战斗力又剩下多少,只要想想可达志那小子饱经沙漠磨
练的身手,可知他必像老跋般是追踪寻迹的大行家,走也是白走,不如博他娘的
一□。我们尽量争取复元的时间,当鹰儿在天边出现,我们立即溶进雪内藏身,
只要收缩毛孔,对方就算出动猎犬亦嗅不到我们。]
徐子陵往後瞧去,雪地的足印直延至身後。
寇仲陪他回首观察痕,勉强压下体内的躁热,笑道:[这叫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对聪明人特别有用。]
徐子陵弹起身来,笑骂道:[去你的实者虚之,无痕无迹才是最高明的招数。]
寇仲吃惊道:[再施展踏雪无痕,不到半里我们便要完蛋大吉。]
徐子陵没好气道:[这世界有高手的踏雪无痕,也有低手的踏雪无痕,来吧!]
就那麽大踏步的朝东行,每走十步,发出掌风,刮起积雪,把脚印掩盖。不过催
动真气,心中的烦躁更炽盛。
寇仲大喜,与他并肩而走,如法轮番施为,不片刻,两人进人一片雪林□。
徐子陵找到一处积雪特厚的林间空地,坐下道:[让我两兄弟施展天下独一无二的
和氏璧加邪帝舍利加长生诀的绝顶回气大法,不成功便成仁。]
寇仲在他对面盘膝坐下,伸手抓著徐子陵不举的双手,欣然道:[盗得舍利内不知
是□麽的甚麽後,我们尚未有空钻研,就趁这机会揣摸一下吧!唉!]
徐子陵自身难保,没暇深究他为何叹气,道:[你把真气从左手送进来,我把真气
从右手送给你,走遍全身经脉一百周天後,再左右掉转,看看会发生其麽後果。]
四掌相触,接著两人同时刻震,寇仲顶门和徐子陵足心的两大先天窍穴同时中门
大开,充盈宇宙的先天之气直贯而,再一点一滴的转化为元气,随著真气的周游
流转,愈趋澎湃,也把他们带进险境。
武林史上从未发生过的异事正在进行中。
两人多年来的练功过程,可说是曲折离奇。
他们由於练功过迟,本难窥上乘之道。不过对长生诀来说,却正是两块未经雕琢
的美玉。历代从没有人能成功从长生诀得益,原因之一当然是因诀义深奥难解,
使人误入歧途,更重要是练功者由於本身的功底以致积习难返,像【推山手】石
龙般得到长生诀时早练了数十年外功,就像一张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那还有可
书写之处。
两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傅君□的九玄大法适足为他们打下基础和作出上乘
气功正确指引,令两人误打误撞下分别学诀内最後两幅总括长生诀精华的秘图,
成为历史上练成长生诀气功的首两人。
他们虽资质过人,但始终起步太迟,本终生无望进窥宁道奇那种境界,却来了块
和氐璧,天然转化的扩阔他们体内的经脉,使们在练功上进步神速。
可是这种进步到某一时间就会缓慢下来,那是源头和水流的关系,也是元精和元
气的关系。无论川流多麽遥长敝阔,若久水源,仍是乾涸的川流,永远不会变成
黄河和长江。所以他们的内功,不能与石之轩、祝玉妍等相比,较之莪莪亦要逊
上一两筹,全赖长生气劲的奇异功法和自创的招式与敌抗衡。
邪帝舍利正好天衣无缝的弥补此缺陷,由两人直接碰触邪帝舍利的一刻,舍利内
近七成储藏十多代邪帝的元精,竟给两人分享。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把元精据为己有,只是事情的开始,要到将元精尽化作可以应用的元气,变成自
己的功力,才是大功告成。那是个艰险悠长的过程,以石之轩的才智功力,深悉
向雨田的练精化气大法,仍要为自己定一年的时间。
乘先天气功,最重心法,有为而作,均易沦於下乘至乎走火入魔。犹幸两人根本
不晓得从舍利汲取过来的是甚麽,一切顺乎天然,反合乎无为之道。
但危机仍在,两人体内就像分别藏著个火孳库,一旦引发,後果实不堪想像,随
时会断经爆脉而亡。尚幸曾被和氏璧改造过经脉,否则元精甫进体内,足可令他
一命呜呼。
寇仲和徐子陵在雪原一口气赶了几个时的路,真气不停运转,元气损耗,神妙的
长生气再压不下□伏的元精,开始蠢蠢欲动,令两人生出诸般难受的感觉,如非
遇上猎鹰,使他们坐下来设法回复功力,说不定未抵黄河,已遭元精冲击倒毙途
上。
[轰]!
真气运转不到十周天,两人脑际如受雷□,庞大无匹的元精像山洪暴发般奔腾释
放,破堤缺川的充塞他们每一道经脉,更如脱□的野马般在他们体内横冲直撞,
使他们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像给撕裂开来般难受。但最令他们痛不欲生的是他们
的脑神经,整个脑袋像要爆炸似的,那种难忍受的狂猛暴烈的感觉,实非任何言
语笔墨能形容其万一。
脑内位於眉心内的泥丸宫,正是元精藏处。
真气再不受控制,在贯顶穿足而入的先天能量引发结合下,元精以惊人的速度化
作元气,在他们愈来愈难负荷如此折腾的经脉内闯荡,却无法渲□。
犹幸两人经过和氏璧的宝珍贵经验,在全无化解方法下,只好谨守灵台一点澄
明,咬紧牙龈抵受一次比一次更狂猛的冲击,看看能撑到甚麽时刻。
紧握著的四手变成两条真气往来的通道,令徐子陵偏於阳热的真气和寇仲偏向阴
寒的真气,在两人体内如轮运转,一阴一阳的真气渐相融汇,若非如此,元精难
以化作元气,而两人亦早走火入魔惨死当场。
纵在冰天雪地中,两人仍浑体冒汗,全身湿透,茫不知时间的飞逝,更不晓得夕
阳被明月替代,月色洒遍雪林。
他们就像在怒海中两叶孤舟,随著风浪不住转强,仍在浪峰上挣扎救生,力图避
免舟覆人亡的大祸。
对外界他们不闻不问,更没能力去顾,只晓得力保灵台间仅有的一点清明,苦抵
经脉即将爆裂前锥骨噬心的痛楚。
若他们的耳朵能听到声音,当听得狗吠声不住接近;若眼能视物,更可见火把的
光芒把天边地平染红。
两人逐渐接近崩溃的边沿,鲜血渐由眼耳口鼻甚至皮肤渗出来,若非他们经过改
造的经脉的容忍度远超乎任何练气之士,那捱得到这一刻。
先天真气早停止进入体内,元精这祸源却被完全发动,化气的速度则逐渐迟缓下
来,当化气完全停顿时,元精将像泛滥的洪水般冲破不能再承受半点压力的场
防,侵进五脏六腑去,致两於死地。
两人直觉感到这无可避免的悲惨结局,偏是回天乏术,全无解救办法。
际此生死关头,虽隐隐知道与邪帝舍利有关,事实上两人仍未把握到体内发生了
甚麽事,就算完蛋亦是死得不明不白。
真气的运转愈趋缓慢,忽然完全停止下来,静得就像大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轰]!
浑身经脉一齐颤动,接著膨胀开去,正心叫吾命休矣时,地两头背手多处地方传
来剜心剧痛。
[蓬]!
元精元气像洪水找到缺口般立即往外□出,两人全身一松,压力尽减,神智回复
清明。
同时睁目,才发觉正身陷敌人重围之内,火把光将他们照得纤毫毕露。
呻吟声在四周响起。
八名敌人兵折人伤的倒在四方,口鼻全渗出鲜血,两人定神一想,再看看自己身
上的多处伤口,始晓得这些偷袭的敌人成为救回他们小命的牺牲品。
他们从地上弹起,迎上李元吉、可达志等一众人等惊疑不定的眼神,暗叫好险,
身上的伤口只是皮肉之伤,可见在敌人兵器甫砍入肉,真气立即把兵器反震开
去,将敌人重创。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夫,恐怕宁道奇都办不到,难怪一举把敌人
全镇慑著。
齐王李元吉一振手上裂马枪,喝道:[令趟你们将插翼难飞,识相的就自作了断,
本王敬你们是两条汉子,定会给你们保留全□。]
徐子陵傲然卓立,环目一扫,林内人影幢幢,除李元吉、可达志、梅□、宇文宝
、邱文盛这几个特级高手外,尚有其他好手逾二百之众,任他们功力如何突飞猛
进,力拚下去将全无幸理。
幸好这是不利群战的雪林,不像雪原平地般全无逃走突围的机会。
可达志这时油然拔出背上狂沙刀,从容笑道:[小弟愈来愈佩服两位,竟敢在此亡
命时刻,仍有胆色心无旁□的练功修法,令小弟眼界大开。不知少帅可肯赐教指
点,更请齐王破格赐准此战,在分出生死前,不容第三者插手。]
李元吉一听知其意,他们一方虽占尽人多劫众的上风,但寇徐两人则有雪林地利
的优劫,参照对方屡次成功突围的辉煌纪录,谁敢写包单今晚他们不能杀出重
围。兼且在两人四周尚有八名重伤倒地的手下,一旦混战首先遭殃的肯定是此八
人,在情在理他好该为他设想。若可达志能一举击毙寇中,当然是最理想,就算
可达志不幸阵亡,亦必损耗寇仲大量真元,又或使其受伤,他将更有把握围歼两
人。遂即应道:[就如达志所请,只不知寇少帅敢否接受挑战,本王绝不会食言,
你们听到吗?]
众手下齐声应□,喝声整齐划一,如雪林人无端响起一个焦雷,震得树芤的积雪
涔涔洒下,冰挂断折,恰恰抵销徐子陵和寇仲以真气震伤八名偷袭者营造出来的
压人气势。
梅□和宇文宝则心中叫好,他们一向对可达志的强横霸道看不顺眼,最好他和寇
仲来个两败俱伤,将是一举两得。不过心中亦佩服可达志对自己的信心和豪气。
寇仲先和徐子陵交换个眼神,两人心意相通,立时对另一方心内的想法看个清楚
无遗。
这实在是寇仲渴求的一战,可惜时间地点无一适合。
寇仲迎上可达志充满挑战意味的眼神,淡淡一笑道:[假设可兄肯单独随小弟到林
外,小弟不但乐意奉陪,更是求之不得。]
徐子陵接著道:[在分出胜负前,在下保证留在林内绝不突围]。
可达志朝李元吉瞧去,徵询他的意见,只看他神情,敌我双方都感到他渴求一战
的意向。
李元吉听得头大皱,暗忖假设在这个己方占不到半点便宜的情况下可达志不幸战
死,自己如何向李建成或突厥人交待。虽说可达志刀法盖世,可是对手乃名震天
下的少帅寇仲,更兼刚目睹他以[护体真气]不惧兵刀的震伤八名手下的骇人异
像,那到他不为之犹豫。
林内寂然无声,人人屏息以待李元吉的决定。
月色从天际洒下微弱色光,轻照雪林。
李元吉缓缓举起裂马枪,遥指寇仲,大喝道:[原来寇仲只是胆小如鼠之徒,杀
!]
[杀]字才起,手中长枪化作芒虹,人枪合一的朝刀尚未出鞘的寇仲疾射过去,其
他人立即蜂拥而上。
大战展开。
--
金刚怒目 宝相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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