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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oung (歪歪),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40-3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Feb 9 10:10:32 1999), 转信
第三章草原之盟
定神看清,始知虚惊一场。
这该是一队从西方来出使的某国队伍,由百多个披
挂着垂至齐膝锁子甲,裤子塞在高筒靴子中,圆领上衣只
遮着一截手臂的骑土负责护送。令人注目的是战’士都戴
着顶部呈鸡冠状的头盔,有护檐垂至耳际,护着颈背,既
是头盔,更是沙漠区民族流行防风沙的风帽。队中有十多
头骆驼,货物就绑扎在双峰所装设的木架上,除此外还有
五辆骡车,每辆车由四头骡子拖拉,不缓不急地在他们之
前经过,朝东北方推进。
他们观察马队,对方亦打量他们。
寇仲低声道:“不知是西方那一国的人?穿得这么古
怪。”
暂失跋锋寒这最佳向导的指点,他们是无从清估。
徐了陵道:“骆驼是沙漠的畜牲,他们的帽子又有防
晒防沙的作用,应是来自沙漠区的人。”
一声叱喝,整队停下来,横亘前方达半里之长。
领头的一个年轻骑士笔直朝他们策骑驰至。那匹马
儿头细颈粗,非常精壮。
骑士身型强悍壮实,肤色幼黑,面容忠厚朴实
对眼非常精灵,该是智勇兼备之辈,腰挂马刀,背负长弓
威风凛凛。
两人直觉感到对方没有恶意,‘来因对方只是孤身
来会,更因对方举起右掌,似是向他们打招呼问好,忙学
对方般举掌回礼。
待驰至三人前方,骑士竞以汉语道:“汉人兄弟,你们
要到哪里去,是否有人受伤?”目光落在乎躺草地上的跋
锋寒处。
两人哪想得到对方懂得汉语,大感愕然。且是首次在
塞外被人唤作兄弟,更有受宠若惊之感。
寇仲答道:“他确是身受重伤,须卧地休息。老兄你们
是哪里来的?”
年轻骑士飞身上马,走到两人身前,俯首审视跋锋
寒,沉声道:“是否被突厥人打伤的呢?他该是突厥人
吗?他应是内脏受伤。”
徐子陵讶道:“他是我们的突厥兄弟,老兄你怎晓得
他是被突厥人打伤的?”
年轻骑士道:“我叫越克蓬,是吐鲁番车师国王座下
护驾将军,昨晚有一群突厥人到我们营地查询两个汉人
的行踪,该是你们吧?”
两人你眼望我眼,始知昨晚赵德言等追兵误追的对
象是这来自车师国的使节团。
越克蓬露出——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道:“我回答他们
好像听到有蹄声朝西占了,他们便朝那方追去,哈!,,
寇仲喜道:“多谢帮忙。”
越克蓬冷哼道:“突厥人满手血腥,横行霸道,不骗他
们骗谁。”
徐子陵忍不住问道:“将军为何能说一口这么漂亮的
汉语?”
越克蓬欣然道:“在你们汉明帝统治中原的时期,贵
朝大将班超领兵前来,驱走欺压我们的匈奴,成立西域都
护府;后来汉朝覆亡,屯驻的汉军归化我国,娶妻生子,我
本身也有汉人血统,故对中土文化非常倾慕,自少学习汉语。”
两人心忖难怪他会称他们为汉人兄弟,际此跋锋寒
受伤,前路茫茫的当儿,遇上有汉人血统的人,份外有他
乡遇故知的惊喜。
越克蓬友善的道:“小弟今趟是奉王命送贺礼到东北
的龙泉去,你们若走那方向,大可和我们一道上路,你们
的突厥兄弟可在骡车内养伤。”
寇仲大喜,旋又摇头道:“我们开罪突厥人,若跟你们
走在一道,会连累你们。将军的好意心领啦!,,
越克蓬竖起拇指赞道:“很多人都说汉人无义狡猾,
我看你们却是好汉子。不用担心,突厥人早认定你们不在
我们队中,只要三位肯屈就躲在蓬车之内,包保他们不会
生疑。来吧!若给他们的猎鹰发现你们,将是大祸临头的
口时刻。”
在密封的骡车内,两人舒适的挨在布帛一类的货物
上,护着平躺中间的跋锋寒,三匹马儿紧随骡车之后。
寇仲叹道:“过去的一天一夜,肯定是我们一生中最
惶惑失落的时间,现在终于过去了。”
徐子陵淡淡道:“不要说得这么早,老跋一天未复原,
我们仍不会有好日子过。唉!我首次后悔接过美艳夫人
的五采石。更怕牵累见义勇为的越克蓬兄弟。”
寇仲苦笑道:“现在只有见一步行一步,总好过被毕
玄干掉我们。”—
另一名懂汉语的车师战上,越克蓬的副将客专在车
旁说道:“小心点!突厥人来哩!”
寇仲的于摸上放在身旁的井中月,两颗心提至咽喉。
’若给发现,他们只好尽力反击,既不能舍下跋锋寒,
更不能任对方杀戳义助他们的车师战士。
蹄声轰鸣,迅速迫近。
墩欲谷的声音以突质话喝道:“有否碰上那两个汉
人?”
越克蓬答道:“我们再没有遇上任何人。”
蹄声远去。
两人松弛下来,暗叫侥幸。
到黄昏扎营休息,追兵没再出现。
安顿好仍酣睡不醒的跋锋寒,两人加入越克蓬一众
的野外晚宴,团团围着篝火,在大草原清寒的晚风中,喝
着互相传递的葡萄美酒,寇仲大喝两口后动容道:“这是
我喝过最清醇美味的酒。”
架在篝火上铁窝内的羊肉汤,香气传遍营地。
众战士好客热情,把食物以大陶碗盛着送到两人手
上。
越克蓬道:“尚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寇仲不愿骗他,坦然道:“我叫寇仲,他是徐子陵。”
越克蓬显是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字,欣然道:“原来是
寇兄和徐兄,两个都是好名字。”
寇仲好奇问道:“若我想称将军为兄,越克蓬三字该
以何字为姓?”
越克蓬答道:“我的全名是越克蓬他古鲁那,鲁那是
族名,他古是祖姓,越克蓬是小弟的名字。”
寇仲哈哈笑道:“那我称将军为蓬兄如何?是否会冒
犯呢?”
越克蓬笑道:“蓬兄叫来很好听啊!’’
徐子陵道:“今趟全仗蓬兄仗义帮忙,让我们避过劫
难,我两兄弟永志不忘。明早我们会自行上路,希望将来
仍有见面的日子。”
越克蓬愕然道:“你们的突厥兄弟仍昏迷不醒,为何
不待他醒后再作打算?”
寇仲明白徐子陵不想牵累越克蓬,道:“蓬兄放主,我
们自己会想办法。”
越克蓬面色——沉,不悦道:“两位是否不把我当作朋
友?”
徐于陵忙道:“蓬兄勿要误会,你永远是我们的兄
弟。”
越克蓬断然道:“那就待进入契丹人的牧野,大家才
分手吧!p,黑实的面容忽露忧色。
寇仲苦笑道:“契丹人对我们不会比颌利的手下客
越克蓬皱眉道:“你们究竟做过什么事?”
寇仲道:“蓬兄可知我们这位受伤的突厥兄弟,就是
跋锋寒?”
越克蓬和懂汉语的客专同时动容,前者剧震道:“竟
是马贼克星跋锋寒,我真的看走眼,大草原谁能伤他?”
寇仲叹道:“还不是毕玄那老家伙。”
越克蓬和客专立即色变。
越克蓬倒抽一口凉气,面上却现出坚决的神情,道:
“那此事我更不能不管,跋锋寒曾为我们除去横行吐鲁番
绿州的两股马贼,是我们的恩人。”
客专插入问道:“毕玄一向手段凶残,杀人不眨眼,跋
锋寒又是吉利恨之入骨的人,毕玄为何会留他一命?”
寇仲坦然道:“不是毕玄手下留情,而是我们从毕玄
手上把跋锋寒的性命抢了回来。”
越克蓬和客专膛目以对;似是不能相信。
寇仲洒笑道:“幸好只是毕玄孤身追来,否则我两兄
弟肯定没命坐在这里和各位喝葡萄酒。”
越克蓬难以置信的道:“你们曾和毕玄交手?”
寇仲道:“真正和他交手的是跋锋寒,所以差点掉命
我们只和他过了两招。毕玄走后,墩欲谷等人就赶来寻我
们晦气,我们为照顾老跋,只好跑跑逃逃。”
越克蓬剧震道:“刚才那批突厥人,竞有墩欲在
内?”
寇仲解释一番后,诚恳的道:“向你们问话的那个便
是他,蓬兄有任务在身.不宜淌这浑水,蓬兄对我们的恩
惠,我们非常感激。”
越克蓬忽然打个哈哈,欣然道:“两位在中土必是大
大有名的人,所以能成跋锋寒的朋友,且能迫退毕玄。实
不相瞒,小弟今次到龙泉去参加粟末部的开国大典,是另
怀目的,早存舍命之心,不若我们同舟共济,衷诚合作,互
惠互利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亦被勾起好奇心,暗忖朋友
有事,当然该出手帮忙,何况是恩人,更是义不容辞。
寇仲肯定的道:“蓬兄请直说无碍,只要老跋醒过来‘
天大的事我们也可想办法。”
越克蓬沉吟片晌,道:“你们听说过伏难陀此人否?’
徐子陵道:“是否煽动拜紫亭立国的‘天竺狂僧’伏难
陀?”
越克蓬双目杀机大盛,狠狠道:“正是此人,七年前此
人到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辩才无
碍,法理精深,深得各国君主赞许,并成立天竺教。那时他
并不叫伏难陀,整个脸面给毛蓬蓬的胡子掩盖,自称苦
僧。那时谁都以为他是法行高深的圣僧,被他骗得贴贴服
服,岂知……唉!”
寇仲道:“蓬兄是否被骗者之一?”
越克蓬道:“那时我年纪尚少,父母是景教徒,所以没
有被骗。可是各国王族无不奉他如神明,在他巧立名目下
献金献宝,又着子女随他修法,直到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
主忽然暴毙,才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毒手,但已迟了一步,
被他挟带大批财宝逃个无影无踪,更发觉大批有姿色女
信徒被他借修法奸淫杀害。此事惹起轩然大波,先王更因
曾把他竭诚推介而被众人责难,忧愤而死,此仇此恨,我
们车师国的人绝不会忘记。”
徐子陵道:“吐鲁番有多少国?”
越克蓬答道:“共有八国,最强大的是我们车师前国
其他就是车师后国和山北六国。两年前,我们有人到龙泉
作买卖,凑巧碰上伏难陀,他虽剃掉胡须,仍给…眼辨认
了出来。”
寇仲恍然道:“你们今趟是借送礼为名,其实却是去
找伏难陀算帐。照我看拜紫亭亦不会是什么好人,十有八,
九与伏难陀狼狈为奸,骗你们的财富作开国之用。”
徐子陵道:“这种淫僧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是蓬兄的
事,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越克蓬苦笑道:“问题是我们能否过得第一关,就是
把贺礼送抵龙泉。因为契丹恶名最著的马贼头子呼延金
得到契丹势力最强的阿保甲全力支持,誓要截劫我们送
往龙泉的贺礼。”
寇仲道:“蓬兄绕道不经契丹,不是可把问题解决
吗
越克蓬叹道:“不经契丹,就要经室韦,听说室韦人因
反对拜紫亭而和契丹人结盟。南室韦的深未桓,据传比乎
延金更难应付。”
寇仲喜道:66那就不如绕室韦寸巴深末桓引出贼巢,区
为我们正要找他。”
客专皱眉道:“我们不识那边的路。”
徐于陵不愿因一已之私,影响别人的计划,忙道:“仪
问题,你们依照既定的路线走吧!”
越克蓬不好意思的道:“小弟尚未请教两位因何事引
草原来?”
寇仲头痛的道:‘‘本来只是要取回八万张被某方动力
的羊皮,可是事情的发展却错综复杂,蓬兄忽然问来,才
真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困难。”
越克蓬咋舌道:“八万张羊皮,可非一个小数目,叉5
是谁?”
寇仲道:“正是由拜紫亭作中间人,向回统入买的。’
客专一震朝越克蓬瞧去,欲语还休。后者微一点乡 r
道:“同样的事曾在我们身上发生过,约三年许前,我们5
向拜紫亭买过百车著名的响水稻,途中被人夜里劫走,!
有几个人侥幸逃生,其他惨遭杀害。一直以来我们只以:
遇上马贼,没有怀疑到拜紫亭,看来并非如想像般简单‘
两人听得面面相舰,
寇仲咬牙切齿道:“我们也没怀疑过他,哼2若给我:
到证据,我要他的立国大典变成亡国丧礼。”
越克蓬和客专只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怎猜得到丙
与突利关系密切,确有倾覆栗末铣路的力量。
越克蓬探出尹来,露出誓达目标的坚定神情,
道:“由今晚开始,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同生乡‘
绝不离弃。”
寇仲伸手利他紧握,道,“无论如何困难,我们定:
贵国内伏难陀讨回公道。”
徐子陵紧随寇仲格在两人握扣的手上,道:“大j
上,是绝不容骗人的涅僧横行的。”
客专也加入这握手为誓的行列,四人均感壮怀激
远方狼哗声传来,提醒他们表面看似宁静和平g41
丽大草原,实是危机暗伏,前路艰难。
两人回到帐幕、跋锋寒仍处于深眠的卧掸状态。
寇仲为他把脉后喜道:“我操他奶奶的熊,天生虽
产说法的淫僧、亦出产货真价实的换日大法。者跋只余
道主脉未接上,真令人难以相信。”
徐子陵欣悦道:“这两天将是关键时刻,我们绝不
老跋受到任何外来的伤害,”
寇仲道:“明天我们进入契舟的势力范围,更是不
有失。所以现在必须好好睡一觉。唉!我们多少晚没
啦?”
徐子陵吹熄羊角风灯,道:“照你看,狼盗会否是拜
r
亭的人,甚至那个段绪或叫什么管平的,亦是为他敛财的
E狗?”
寇仲呼出一口气道:“若你料个正着.那大明等教该
与拜紫亭一个鼻fL出气。他娘的!我们就到龙泉闹他‘
卜天翻地覆,教拜紫亭和那浮憎以后没好LI子过。”
徐子陵苦笑道:“你好像志掉另一个头痛的问题,娘
内国家高丽正全力为拜紫亭撑腰,我们这么插手破坏,跟
浪的师姨博的仇怨会愈结愈深。”
寇仲想起在山海关芳踪乍现、旋又敛迹的美人儿小
而姨傅君馈,掉头叹道:“我们只能见步行步,唉!睡醒再
版吧!u
躺往苇席去。
徐子陵卧于跋锋寒另——边,在帐内的黑暗里瞪大眼
睛,JL、湖浮现师兄喧的绝世玉容,JL、讨她刻下会否在大草
原的另一角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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