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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oung (歪歪),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40-11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Feb  9 10:38:00 1999), 转信

第十一章龍泉上京  
龍泉上京是大草原東北最具規模的城市,南傍鏡泊  
湖,城環長自山余脈,三面臨水,建于一塊開闊的衝積平  
原上,土地肥沃,以農業為主,畜牧為副,所產響水稻,名  
聞大草原,被視為米中极品。  
另一特色是城內流的全是溫泉水,故遍布石砌水渠,  
水清量大,無論洗灌戲水,均溫熱情人,情趣盎然。  
龍泉只有長安四分之一大小,亦分外城、內城和宮城  
三重,四面開十門,南北各三、東西各二,中央大街把城市  
分作左右兩半,當然亦喚作朱雀大街,直通內外城的正南  
門。  
另外尚有四條主街,縱橫交錯,配上其他次要道路,  
像長安般把城內民房划分作大小坊里。  
內城位于北部正中處,周圍九里,宮城處內重。城東  
是禁苑所在,內設池塘、小橋、假山、亭榭,景致极美。  
龍泉城的城防雖遠及不上長安的規模,城高亦達五  
丈,以玄武岩筑成,非常堅固,配合宏偉的箭樓,對付以騎  
兵為主的各族敵人,已是有堅可守。  
宮城有五重殿閣,主宮亦稱太极,各殿間有游廊相  
通,為拜紫亭治事所在。  
在南門外有座石燈塔,以十二節經過雕鑿的玄武岩  
疊筑,古朴渾重。每到晚上,有專人點燃塔頂的火炬,光耀  
高丈,成為龍泉的標志和象征。  
龍泉城的平民從服裝、習俗、文字、文化、制度均与長  
安如出一輒,置身其中,几疑是回到中土關中的長安。  
由于七天后就是舉行立國大典的時刻,各方使節來  
賀,靺鞨族中支持拜紫亭的更是絡繹于途,所以盛況空  
前,朱雀大街比長安的更為熱鬧。  
城防大大加強,一隊隊披甲帶盔的渤海軍,四處巡  
邏,以防有人扰亂安宁。  
在別勒古納台一個叫術文的族人照應下,三人扮作  
室韋來的馬販子,繳稅入城,住入城西一座四合院內,院  
中有個溫泉池,三人當然不會客气,安頓好馬儿,又遣術  
文去為他們打探消息,就那么脫得赤條條的去浸溫泉水。  
熱气騰升,星光滿空下,寇仲嘆道:“塞外竟有如此好  
處所,待會定要一嘗響水稻的滋味。”  
接著好奇間道:“稻米就是稻米,為何會被稱為響水,  
難道掉進水里會發響?"  
跋鋒寒啞然失笑道:“所謂響水,是因為稻田下為玄  
武岩凝成的石板,板上是腐植質的肥沃泥土,石板間隙間  
泉水作響,水溫較高,自然灌溉,得盡地利,故米質特別,  
并以響水為名,少帥清楚了嗎?”  
、寇仲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笑道:“你們說拜紫亭  
會否穿得像李淵一模一樣呢?想想不是很有趣嗎?…  
跋鋒寒道:“拜紫亭要學的并非李淵而是曾統一中原  
的隋文帝楊堅,据說他在楊堅死前數年在長安逗留過一  
段頗長的日子,那時他年紀尚幼,故深受大隋全盛期气象  
的影響。要知大隋那年代乃你們中土罕有的盛世,上承漢  
魏以來优秀的文化傳統,又集魏晉南北朝民族大融合的  
成果,為中外經濟文化的中心。試想經過南北朝三百多年  
的分裂割据,然后重歸一統,但這統一后的國家再非以前  
秦漢般的國家,而是融和入侵各族后的新國度。除非像宋  
缺般僻處南方,又堅持漢統,否則誰不多少受到影響。”  
徐子陵道:“鋒寒兄對我們中土确非常了解,我心中  
有個問題,很想向你請教,希望不會冒犯你。”  
寇仲晒道:“不要說得那么客气嚴重好嗎?大家兄弟  
有什么不可說的/  
跋鋒寒嘆道:“我猜到子陵想問什么,是否要間我身  
為突厥人,卻不大把突厥放在心上,對嗎?”  
徐子陵點頭道:“鋒寒兄猜得真准。”  
跋鋒寒雙目閃閃生輝,道:“大草原的民族,自古以來  
即缺乏你們中土文化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即使出現霸主,  
以武力征服大片土地,旋又趨于分裂,這是地廣人稀和逐  
水草而居的大草原文化的必然結果。就算入侵中原,終沒  
有能力去統治那么廣大和地理形勢复雜的土地,最后只  
能被同化融和。我很多年前已看通此點,所以從沒有想過  
要成什么春秋大業,只想追求個人的自由,探求武道的极  
峰,國家的觀念根本不存在我腦海內。,,  
寇仲恍然道:“這么說拜紫亭正是大草原上最高瞻遠  
矚的人,龍泉的建立,是要制造一种凝聚力,先統一靺鞨,  
后統一草原,而學習中土文化是為將來人侵統治中土鋪  
路。這家伙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跋鋒寒道:“拜紫亭的路是走對了,不過時机仍未成  
熟,因突厥仍是极盛之時,臥榻之側怎容他人酣睡。,,  
徐子陵想起身處的這繁華熱鬧的奇异城市,即將受  
到戰火的洗禮,偏又曉得無法改變,心中不由涌起傷感的  
情緒。  
寇仲興奮的道:“我們趁這時間好好商量,待會當然  
是先到假朱雀大街趁熱鬧,明天則該干什么才好呢?是否  
該將五采石送給拜紫亭J頃道看那狂僧伏難陀是否長得  
三頭六臂,辯才無礙。”  
徐子陵道:“五采石一事不宜輕舉妄動,否則我們便  
不用扮作室韋馬販子,我認為應先打听越克蓬他們是否  
安全抵達,再配合他們進行刺殺狂僧的大計。"  
 
跋鋒寒道:“只要伏難陀橫死,拜紫亭的立國大計必  
然完蛋。”  
徐子陵暗忖這正是他能為小長安的無辜百姓稍盡棉  
力的地方,突利現在是分身不暇,只要拜紫亭立國不成,  
他哪還有空來管這邊的事。可是如果拜紫亭成功立國,加  
上畢玄的壓力,他說不定真會和頡利講和,那不但拜紫亭  
大禍臨頭,中土亦不會有好日子過。  
寇仲道:“那就留到明天才去想干什么事,希望術文  
回來后,集齊所有情報,我們看看如何大干一場,鬧他拜  
紫亭一個天翻地覆,取回他騙大小姐的八万張羊皮。”  
此時術文回來,到池旁向他們報告。這室韋漢是真正  
的馬販,四十來歲,沒有別勒古納台等蒙人的強悍,長得  
文文秀秀的,穿漢服,精通漢語,在東北滾打多年,對城內  
的事了如指掌。  
術文欣然道:“打听到車師國使節團的下落啦!他們  
比三位大爺早兩個時辰進城,落腳在朱雀大街近內城的  
外賓館。"  
三人知越克蓬安然無恙,立即放下心頭大石,無比輕  
松。  
術文續道:“沒有美艷夫人的任何消息,她一向行蹤  
隱秘,又神通廣大,即使身在城內,亦不會有人曉得。”  
跋鋒寒道:“深未桓又如何?”  
術文雙目閃起仇恨的火焰,狠狠道:“尚未有任何發  
現,只要他們真的敢來,我們必教他們難以活著离開。這  
對狗男女在頜利撐腰下,近年不住搶掠我們室韋各族的  
牲畜,奸淫擄劫無所不為,幸好有三位大爺出手義助,今  
次絕不能放過他們。”  
徐子陵道:“他們的相貌有沒有特征/  
術文頹然道:“我所認識的人中,從沒有人見過他…  
的真面目。”  
跋鋒寒嘆道:“這是另一批狼盜。”  
憑他們的實力,要殺深未桓不難,難就難在如何把他  
辨認出來。  
寇仲間道:“有沒有馬吉的消息?…  
術文道:“馬吉住在城外南邊鏡泊湖旁一組營帳內,  
有大批武士隨身,更得拜紫亭禮待。三位大爺若要對付  
他,須小心一點。”  
徐子陵道:“突利有什么動靜?”  
術文對答如流的道:“近日城內盛傳突利、阿保甲和  
鐵弗由結成聯盟,隨時兵臨城下。不過大多數人都不認為  
突利真敢來犯,因為頜利在奔狼原之敗后,力圖反扑,突  
利理該無暇分身。”  
接著又道:“至于中原來的商隊共有三支,內情不詳,  
他們均被安排住進外賓館去。”  
 
眼睛露出興奮神色,續道:“秀芳大家將會在這兩天  
抵達,因為今早拜紫亭派出禮儀司率隊往迎,顯是收到秀  
芳大家鳳駕的消息。”  
寇仲頹然滑進溫泉水里,心內翻起滔天巨浪,情關難  
過,尚秀芳是他最想見又最不想見的人,那种矛盾把他的  
心撕開成血淋淋的兩半。  
術文訝然望向沒頂池水內的寇仲。  
徐子陵道:“不用理他,這里什么地方可吃到最地道  
的響水稻?”  
術文道:“我在朱雀大街最著名的稻香館訂下一張台  
子,為三位大爺洗塵。”  
跋鋒寒道:“術文兄勿要和我們混在一起,因我們樹  
敵极眾,隨時會与人動手拼命。”  
術文為難的道:“這個……”  
徐子陵道:“大家兄弟,何用客气,正事要緊。”  
術文只好同意。  
寇仲從溫池水中冒出頭來,嚷道:“稻香館這么好的  
名字,听得我的肚子叭叭作響,嗅完稻香,才再想其他的  
事吧!"  
就那么爬上池邊去。  
稻香館坐無虛席,兩層近五十張桌子全是客人。喧鬧  
震天,聚滿各族豪士美女,充滿异國風情,擊桌高歌,猜拳  
對酒,大有中土之風,卻又截然有异。  
三人坐的是上層;臨街的桌子,透窗下望,朱雀大街人  
馬往來。要在這么一個城市找尋不知長相如何的深未桓  
和木玲,确是難若登天。  
點下菜色,最重要當然是一桶響水稻米飯。寇仲悠然  
道:“坐在這里,等若坐在長安,如若中土為外族所侵,真  
正的長安极可能就是現在這情況。"  
他們仍是室韋人的打扮,披散長發,弄得面容粗黑,  
滿臉須髯,身穿革服,袒臂露胸,腰配蒙兀族的馬刀。這种  
裝扮在中土必然惹人注目,在這里卻如水乳交融,配合無  
間。  
跋鋒寒道:“吃飽飯后,我們先去找越克蓬,我要親自  
向他道謝。”  
伙計送上響稻米酒,寇仲急不可待的斟滿三杯酒,舉  
杯笑道:“這里用的杯碗盤筷,肯定是從中土運來的,干  
杯!"  
三人情興盎然的碰杯對飲,果然入口清醇香雋,甜不  
膩口,教他們贊嘆不絕。  
寇仲哈哈笑道:“老跋說得對,大草原果然是個多姿  
多采的地方,要什么有什么:糟哩!忘記問術文龍泉城最  
著名的青樓是哪一所,怎能不好好見識一番。”  
 
跋鋒寒失笑道:“你要見識的不是塞外的青樓,而是  
各族的戰術,這是兵法的修行,回中原后,誰還可作你的  
對手?”  
寇仲苦笑道:“我現在才明白為何突厥狼軍能以一擋  
十,那种悍勇和馬術我們漢人再學一百世也學不來。我們  
仗的是人多,你們則是兵精,但若在平野之地開戰,就算  
我們有壓倒性的兵力,肯定必敗無疑。…  
跋鋒寒晒道:“大家兄弟仍要騙我,照我看你已充分  
掌握到我們的缺點,更重要是你寇少帥在大草原建立了  
聲威,中土一天有你座鎮,包保沒有外族敢進犯中原。,,  
寇仲抗議道:“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何況我能否  
統一中原,仍是茫不可測的事。哈!再來一杯!”  
徐子陵忽然低聲道:“看!是誰來哩!"  
寇仲朝登樓處瞧去,虎軀一震,愕然道:“我的娘!他  
們竟真的來到這里。”  
一老一少兩個漢人,正站在那里為沒有座位而煩惱,  
顯然是來自平遙日升行的二老板羅意和存義公老板之子  
歐良材,卻不見大道社的人。  
寇仲忘情地長身而起嚷道:“這邊來!有位子!”  
兩人愕然瞧來,認不出是寇仲,只見這室韋大漢“口  
吐人言”,又神態親熱友善,遂朝他們走過去。  
三人起身施禮,寇仲湊過去道:羅老板和歐公子,認  
得我們嗎?”  
羅意和歐良材用神一看,同時色變。  
徐子陵誠懇的道:“那只是一場誤會,我們絕無惡  
意。”  
羅意頹然坐下道:“有惡意沒有惡意還有什么分別,  
我們不但丟失貨物,更欠下一身錢債,有什么好怕的。"  
歐良材苦著臉隨他坐下,嘆一口气,一副窮途末路的  
樣子。  
三人當然猜到是什么一回事,坐好后,寇仲皺眉道:  
“你們沒有經過山海關嗎?我已著人在那里警告你們,千  
万不要中那騙子管平的好計。”  
羅意愕然道:“騙子管平?”  
歐良材沉聲道:“兩位究竟是什么人?"  
跋鋒寒代答道:“他們一個是寇仲,另一位則是徐子  
陵,兩位該曾耳聞吧!”  
羅意和歐良材立時劇震,在中土,一般平民百姓也知  
寇仲和徐子陵是誰,何況他們這些在江湖行走的商人。  
跋鋒寒續道:“本人是跋鋒寒,我這兩位兄弟确是對  
兩位一片好意,只要你們把事情經過說出來,我們定會為  
你們討回公道。"  
羅意長長吁出一口气,點頭道:“在路上我們斷斷續  
續收到三位在赫連堡和奔狼原大敗金狼軍的消息,令我  
 
們大有面子,各族對我們漢人的觀感更大為改善,只想不  
到竟是你們。”  
歐良材疑惑的打量三人,道:“你們!嘿!為什么…"  
徐子陵道:“我們敵人大多,所以要扮成室韋人。究竟  
你們有否經山海關出塞?”  
歐良材點頭道:“當然經過山海關,還由塞漠幫的大  
龍頭接待,只是沒有人來警告我們。”  
三人听得面面相覷。塞漠幫的大龍頭不就是荊抗嗎?  
難道他才是坏蛋。  
羅意嘆道:“我們在大道社的護送下,一路平安的來  
到龍泉南的小花河,正松一口气時,忽然營地被數百馬賊  
重重包圍,賊首更邀大道社二當家馮跋單打獨斗,不到二  
十招馮跋就受傷落敗,我們只好獻出財貨。"  
歐良材苦笑道:“禍不單行,我們向這里的外貿司說  
出經過,希望他們派兵追回貨物,豈知他們不單不理,還  
迫我們賠雙倍訂金,把我們几個主事人扣留在這里,太蠻  
不講理啦!”  
“砰!"  
寇仲一掌拍在桌上,惹得附近几桌的人駭然望來。大  
怒道:“根本是拜紫亭派人劫的,他怎會理會。”  
羅意和歐良材膛目以對。  
徐子陵道:“幸好他們還要苛索訂金,否則你們肯定  
性命難保。”  
跋鋒寒耐心的向兩人把事情解釋一遍,道:“管平現  
在哪里?"  
羅意道:“他仍和我們在一起,哼!我還以來他是受害  
者哩。”  
徐子陵間道:“他和蔚盛長李公是什么關系?"  
歐良材皺眉道:“他是蔚盛長新聘的伙計,專責塞外  
的生意,极得李家寵信,原來是個騙子。若非有他大力為  
此事奔走,我們絕不會如此輕易与拜紫亭作這么大宗的  
買賣。"  
此時飯菜上桌。  
寇仲著伙計多拿來兩副碗筷,笑道:“兩位不用心煩,  
此事包在我們三兄弟身上,吃飽后先去找管平算賬,再尋  
拜紫亭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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