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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ugang (大地、海洋、天空),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六章─严查内奸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Feb 26 08:19:37 2000), 转信
第六章─严查内奸
寇仲和跋锋寒进入陈留城,宣永命人在内堂摆开一席酒菜,作陪者尚有虚行之
、卜天志和陈老谋。
虚行之顺带向寇仲报告少帅军的情况,说到一半,见寇仲和跋锋寒两人只喝酒
而没动箸,讶道:「少帅肚子不饿吗?」
跋锋寒微笑道:「我们黄昏时饱餐一顿,怎会这么快肚子饿,至于少帅刚才为
何忽然嚷饿,怕只有他和老天爷才晓得。」
虚行之和宣永等你看我、我看你,均感事情有异。
寇仲好整以暇的再敬各人一杯,微笑道:「我想先问宣大将军一个问题,就是
宣大将军因何会有攻打开封之意?」
跋锋寒首先明白过来,更感寇仲谈笑用兵,不动声色至连他也被瞒过的能耐。
事实上当晓得宣永主战时寇仲即心中起疑,因为他曾目睹李世积开往开封的船队,
深悉敌人实力在陈留少帅军之上而不在其下,且对手是李世积,无论宣永如何自负
,对上李世民手下的头号猛将,亦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以防失足之危,而他竟
有强攻开封的提议,唯一解释是情报有误。
开封离陈留不过半天马程,这情报上的错误是不该发生的。
宣永露出疑惑神色,道:「开封的守将是史大奈,兵力在三、四千人间,加上
从洛阳战区开来增援的水师,总兵力不过万人,若我们能趁其阵脚未稳之时,以飞
轮船乘夜突袭破其水师,然后封锁开封上游,断其与虎牢诸城的联系,在准备充足
下,我们有很大机会往短短十多天内攻克城防薄弱的开封城。」
寇仲淡淡道:「消息来自何方?」
虚行之露出注意的神色,卜天志和陈老谋仍是茫然不觉。
宣永开始有点明白,犹豫地道:「当然是从其飞处得来的消息,其飞不会有问
题吧?」
跋锋寒微笑道:「少帅是否要我代你出手?」
虚行之等无不变色,若洛其飞是叛徒,由于他掌握整个少帅军的情报机关,势
将牵连广泛,不但尽泄少帅军的部署虚实,更会对少帅军造成非常严重的挫折,单
是要我能胜任的人取代他已是顶头痛的难题。
寇仲哈哈笑道:「我敢担保其飞没有问题,但问题必是出于他所属某一环节的
手下。」
转向宣永道:「给我召其飞来。」
陈老谋跳起来道:「我去唤他。」
寇仲再不谈这方面的事,与众人风花雪月的谈笑,到洛其飞应召来到坐好,寇
仲先把运粮往洛阳被唐军锲尾追袭,敌人更准备有对付猎鹰的恶鹫一事说出来,让
众人晓得他们因何会怀疑少帅军中有内奸。
寇仲笑道:「该是老天爷仍不想亡我少帅军,我和老跋来此途上,碰巧遇上李
世勋的水师大军,大小战船近二百艘之多,兵力在三万之间,与其飞的情报相差甚
远,且率师的是李世积,可见李世民对我们的重视。」
洛其飞脸色转白,离座下跪颤声道:「少帅是否怀疑其飞是内奸,皇天在上,
若我洛其飞是这种卑鄙小人,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寇仲移离座位一把将他扶起,哈哈笑道:「我若怀疑你,又怎会召你来同桌吃
饭?」
把他搀回座位后,寇仲绕桌负手而行,其他人除处行之外,人人脸色阴沉,显
是对洛其飞未能释疑,只因寇仲力言信任他,故没有作何表示。
寇仲来到虚行之椅后,两手按其肩头道:「行之因何不同意小永攻打开封之议
?
」
虚行之欣然道:「正是感到事有可疑,以李世民的英明和经验,又知我们屯军
陈留,没可能不防我们一手,如我们攻打开封,一旦被他截断归路,我们将遭全军
覆没的厄运。」
跋锋寒拍桌喝道:「好!虚先生不负智者之名,跋锋寒佩服。现在少帅好应揭
盅,凭甚么你敢担保洛其飞没有背叛你?」
他说出宣永等人不敢说出的心底话。
寇仲移到洛其飞后方,抚著他双肩微笑道:「这可请行之代我剖析。」
虚行之从容道:「关键处在于梁都水峡一役,显示李子通方对杨公的五千奇兵
一无所知,故误以为梁都变成一座空城,鲁莽轻敌的仓卒来袭,差点全军尽没,如
其飞是叛徒,李子通怎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众人恍然,无不佩服虚行之的才智。
寇仲拍拍洛其飞肩头,回到座位举杯道:「我们为查到内奸喝一杯!」
陈老谋举杯茫然道:「谁是内奸呢?」
寇仲微笑道:「喝过这一杯,其飞会说出答案!」
洛其飞瘦躯猛颤,喝之无味的勉强咕嘟一声的吞掉半杯酒,放下杯子颓然道:
「最有可能是我辖下游弋所的巡官刘志成,所有收集回来的情报,均由他筛选集中
,呈报给我,由我知会虚军师。唉!真想不到,从彭梁帮到现在我们的少帅军,他
一直是我最信得过的心腹手下。」
卜天志沉声道:「志成似非这种人,会否是另有其人?例如在前线收集情报者
,可以故意将假消息发放回来。」
洛其飞道:「我在这方面非常小心,负责前线侦察的分成数组人,对任何消息
会反覆核证。问题只会出在掌管情报的游弋所处,若志成有心弄鬼,篡改伪造该非
难事。帮他办事的都是由他挑选的人,唉!这是我的过失,请少帅处罚。」
寇仲微笑道:「其飞肯定有过,幸好你立下的功劳足补过失有余,所以就当作
一个教训。」按著正容道:「我常说能骗你的人,必是能令你信任的人,你不信任
的人如何能骗你。」
宣永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少帅请把此事交由属下处理,我会把内奸连根
拔起,一个不留。」
寇仲向跋锋寒轻松地道:「老跋怎看此事?」
跋锋寒淡淡道:「内奸可以是很有用的,既可向我们发放假消息,当然可掉转
头向敌人提供错误情报,所以宣大将军万勿意气用事,错失良机。」
宣永赧然道:「跋爷说得对。」
寇仲道:「现在我们是有心算无心。其飞该最清楚刘志成的活动情况,以及可
能被他暗中收买的同党。」转向宣永道:「此事必须不动声息的进行,由宣永你亲
自挑选既忠诚可靠,办事机伶,更精于潜藏侦察的好手,暂时拨归其飞指挥,对刘
志成展开日夜不停的监视,看他以何种手法放出消息,只要弄清楚他的手段,证据
确凿没有冤枉好人,我们反过来由他送出错误情报,说不定可教李世积吃个大败仗
,减轻他对我们少帅国的威胁,否则我们就要应付敌暗我明、腹背受敌的艰苦日子
了。」
虚行之道:「那少帅是否仍依原定计划与跋爷赶返洛阳?」
寇仲双目神光闪闪的道:「洛阳至少尚有个把月的寿命,在此期间我们不用为
她操心,由跋爷孤身回去,与陵少会合,再来助我们攻打开封。」
宣永等为之愕然,若开封的情况正如寇仲所言,凭他们的实力,根本没资格进
攻开封。
寇仲进一步解释道:「这叫制造假象,刘志成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只有
事关重大的情报,他才会发放出去,现在我们就提供一则他不能不发的消息,使我
们有机会当场人赃并获,然后再从容定计。」
跋锋寒冷笑道:「这种叛主求荣的人必是贪生怕死之辈,大刑侍候下不怕他不
乖乖听话。」
他的语调透露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使人不寒而栗,更庆幸自己是他的朋友
而非敌人。
洛其飞狠狠道:「若我所料不差,他该是以飞鸽传书的方法向敌人暗通消息。
」
陈老谋笑道:「那监视他的人选中就不能缺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寇仲道:「一切就这么决定,今趟我们极有运道,可在这么短时间寻出内奸,
这样一个掌管情报的大头目,就如同正对我们少帅军心的一把刀,使我们被捅死仍
不晓得在甚么地方出错。」
按著举杯笑道:「这席酒宴当是为跋爷送行,当李世积以为我们中他奸计,竟
蠢得逆河北攻,奢望与窦军会师虎牢,就是我们狠挫他一顿的时刻。」
众人轰然举杯,士气大振。
无论处于多么恶劣的形势,寇仲总能为他们带来生机和希望。
不过几天工天,洛阳围城的情况更趋严峻,所有制高点均被占据,设立有强大
防御力的木寨,以陷马坑环绕,只余出入通道。
城外四周遍挖深壕,宽度由数丈至数十丈不等,大幅限制守城军反击或突围的
机会。
这些布置当然难不倒徐子陵,凭藉超人的灵觉,他无惊无险的避开巡逻的唐军
和哨站,叫门入城,在「老朋友」郎奉的陪同下先入宫晋见王世充,向他报告「喜
信」
,然后到东北城头见杨公卿。
杨公卿正在休息,负责守城的是麻常,后者一脸忧色,显是情况不妙。城外唐
军营垒灯火连天,不住传来马嘶声,却是一片宁和,没有任何攻城的迹象。
徐子陵还以为杨家军在洛阳攻防战有重大伤亡,问道:「情况如何?」
麻常叹道:「闷局!自少帅和两位爷儿突围往见窦建德,唐军由那晚开始停止
攻城,只在城墙外四周筑垒挖沟。最要命是那些陷马坑,他们若人手足够,两天便
可挖出半里长的坑沟,令人望之心寒。」
徐子陵讶道:「你原来是为这些陷马坑忧心。」
麻常愤然道:「我曾主张出击,以快打慢,使唐军无法处处掘坑。敌分而我集
中,李世民更无从猜估我们从那一道城门出击,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可惜王世充胆
小如鼠,杨公又念在故主之情,不愿迫他,令我们坐失良机。李世民看得真准,若
少帅在此,肯定李世民不敢这么放肆。」
徐子陵再次认识到麻常的识见和胆色,绝不在宣永和杨公卿之下,直是有过之
而无不及。安慰他道:「窦建德答允出兵来援,我们只须守稳洛阳,牵制唐军在此
的大军。」
麻常目光投往城外从洛阳流出往东去的洛水,隐见两里许一处河湾帆影幢幢,
沉声道:「这两天在水道上的唐室水师往来频繁,显示李世民正调兵遣将,应付夏
军渡河来攻,更要阻截我们少帅军北上。由此我们晓得少帅说动窦建德。现在夏军
成为我们唯一希望,有少帅助他筹谋用计,至乎冲锋陷阵,洛阳之围有望可解。」
徐子陵苦笑道:「少师不会参与夏军的行动。」
麻常变色失声道:「少帅怎会如此失策?」
徐子陵解释寇仲的处境,非是寇仲失策,而是无可奈何。
麻常坦然道:「我麻常自十六岁追随杨公起义,大小战役数以百计,却从未见
过有人用兵比李世民更稳更狠,天下间恐怕只少帅能与之抗衡。换成是窦建德,才
智既逊,李世民又百险固的虎牢可守,我对窦军再不存任何幻想。」
徐子陵问道:「麻将军可有甚么提议?」
麻常苦笑道:「我现在最担心是士气的问题,我们现在如同给困在一座叫洛阳
城的大囚牢内,粮道被彻底截断,走投无路,只能被动的等人来救援,可是援军迟
迟不来,而我们却不敢有半刻的松懈,这可是最恼煞人的,我情愿敌人昼夜来攻,
那会有趣些。」
徐子陵道:「我们的粮草尚可支持个把月,为何仍有士气方面的问题?」
麻常压低声音道:「问题出在我们少帅军身上,王世充的郑军人人家小都在洛
阳,为保卫家园,他们可为此作任何牺牲,坚持到底。我们少帅军是另一种情况,
纯粹是作客的心态,打不赢便突围逃回梁都。可是现在李世民截断所有逃走之路,
我们被迫要与洛阳共存亡,意志最坚强的人也吃不消。若非少帅在我军心中有近乎
天神的地位,恐怕每晚都有人攀墙逃掉。更要命的是李世民一向对投降的人仁慈,
只要到城外弃械投降,保证能够活命。徐爷现在该明白我担心的原因。」
徐子陵终于明自过来,沉吟片晌,断然道:「若我们能夺取城外一、两个垒寨
,是否对军心士气有帮助呢?」
麻常动容道:「那肯定大振士气,显示我们既有突围的力量,并且还有进可攻
退可守的余力。」
徐子陵道:「刚才我由南面入城,对那里的岗哨营垒布署了如指掌,我们就由
那一方入手如何?」
麻常犹豫道:「应否明早与杨公商量,又或待少帅回来后决定呢?」
徐子陵分析道:「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会很容易受到影响,就像原野上的羊
群,当狼出现时,恐惧会蔓延开去,一旦开始出现逃亡的情况,谁都阻遏不祝王世
充和杨公方面由我负责应付,整个行事细节,则要靠你动脑筋。」
麻常双目射出坚决的神色,点头道:「徐爷这么看得起我麻常,我麻常必不会
教徐爷失望。」
天下无人不知徐子陵的才智不在寇仲之下,更是寇仲最亲近的难兄难弟,他说
的话等同是寇仲亲口说的。麻常得他支持,自可放手而为,尽展胸怀内的鸿图大计
。
徐子陵道:「现在该怎么办?」
麻常深吸一口气,道:「徐爷勿怪我潜越,我想请徐爷到城外当探子,趁离天
明尚有三个时辰,先摸清唐军的虚实布置,军力的分布,绘成简单却精确的详图,
而我立即命人赶制填坑的车贲车,车贲是四轮大车,顶部以巨木制成,蒙上生牛皮
,下面可藏兵士七十人,推著大车前进,可掩护运土填壕的士兵。城内有大批木材
,故材料方面全无问题。哼!针岂有两头利的,唐人的陷马坑正好是我们最佳的掩
护。」
徐子陵见他振作起来,一洗早先颓气,欣然道:「麻将军不用客气,我立即去
为将军当一个小探子。」
麻常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迫不得已。洛阳城内只有徐爷有这本事和身手,即
使被发觉也能轻易脱身。」
徐子陵道:「麻将军心中可有全盘计划,若可大概说出来,对我侦察时须特别
著眼留神的地方会大有帮助。」
麻常目光投往城外,脸上露出自信神色,沉声道:「守城不劫寨,是为守死待
亡,凡守城都必须不断组织兵力,杀出城去对围城敌军进行突然而快速的攻击,在
防守中进行局部的进攻,以战代守。兵法有云:『凡城内器械备,守御已得,当出
奇用诈,以战代守,以击解围。』现在李世民率军往东守虎牢迎窦军,留守者当然
是李元吉,我们就来个以战代守,以击解围;先乱其阵脚,令其疲于奔命,不知该
守何方之际,迅速劫营夺寨。当年三国时期,魏将张辽以七千人守合淝,被孙权以
十万人围攻,张辽遵曹操『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以守也』的指示,以八百
多人组成的敢死队突然开城向孙权冲杀,夺吴人之气,魏兵则士气大振。孙权围城
十多天后,知城不可拔,终于退兵。这就是我的全盘计划,请徐爷赐示。」
至此徐子陵对麻常独当一面的资格再无半丝怀疑,拍拍他肩头笑道:「请麻将
军依计行事,明早我们吃早点时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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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看明白、瞧准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这个人不出类‖
‖拔萃但也不庸庸碌碌,不太玉树临风但也非歪瓜劣枣,不家财‖
‖万贯但也不一无所有。有点懒有点馋有点笨,也有点耐心有点‖
‖恒心有点信心,也就是说缺点不是没有但优点也有时会闪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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