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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ugang (◇◇k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dt54-5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pr 21 07:51:00 2000), 转信

        第五章禅门圣者
    邴元真和跋野刚送寇仲和无名到天城峡南端出口,
跋野刚叹道:“少帅和王世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
战场上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邴元真道:“少帅和任何人都不同,即使在密公崛
起,札贤下士的时期,也无法与少帅的毫无架子,对我
们则推心置腹相比。”
    寇仲探手左右搭上两人肩头,笑道:“一日是兄弟,
终生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互相为对方
卖命,这才是肝胆相照的真兄弟。”
    邴元真和跋野刚均露出感动神色,寇仲可非空口说
白话的人,最危险的任务全由他一手承包,让下面的人
可坐享其成。
    跋野刚有感而发的道:“当日在伊阙西北山区外被
唐军堵截,少帅不顾生死的回过头来为野刚挡着追兵,
野刚那时即立下决心,纵是肝脑涂地,誓要追随少帅到
底。能遇上少帅这种大仁大义的明主,是野刚的福气。”
    邴元真深有同感的道:“最后的胜利必属于我们。”
    此时三人来到南峡出口的木栅闸门前,把守的十
名少帅军,闻邴无真之言,亦齐声叫道:“最后胜利
属于我们。”
    寇仲仰天长笑,放开搭在两人肩膀的手,道:愈
艰苦困难的情况,愈能显我少帅军的威风,胜利的果实
愈是甜美,生命的真采方能发挥,愿共勉之。”
    众将士轰然呼应,声动峡道。
    寇仲又对把守出口的手下嘘寒问暖,他每句话都出
自真心,令人感动。
    问起出口外的情况,小队长恭敬答道:“属下依谋
公指示,派出探子在外面高处放哨,不见有任何动静。”
    寇仲道:“形势有变,谋公会加强这边的防御工程,你
立即把外面的兄弟唤回来,只要守好出口便成。”
    小队长发出命令,手下领命吹响号角,召哨探回
峡。
    寇仲放出无名,在高空观察远近,点头道:“屈突
通没有派人先来探路,是不想打草惊蛇,惹起我们的察
觉,但肯定在我们看不到的远处,定有他的人在严密监
察,只要我们有任何从这边开溜的迹象,将会受到他们
伏击突袭。‘
    邴元真和跋野刚颔首同意,屈突通乃隋朝名将,自
投唐室后更战绩彪炳,屡立大功,今次身负重任,不
敢疏忽大意。
    寇仲凝望夜空上变成一个黑点的无名,道:“西方
五十里外有敌人,人数不少,该是屈突通的先头部队,
照路程他们可于明天午后任何时刻抵达,你们勿要轻
敌。”
    邴元真正容道。“少帅放心。”
    寇仲环顾峡道形势,出口这段山径最阔处只三丈
许,窄处则不到两丈,沉声道:“峡道虽不利进攻,但
要攻击外面的敌人同样非易事。时间再不容许我们在外
面设置有足够防御工事的垒寨,只可退而求其次,在峡
道内用工夫。”
    邴元真道:“我们有大量的木材,可在这里加设障
碍,问题是障碍物会令我们不能配合少帅对敌人前后夹
击。”
    跋野刚道:“此法不可行,敌人可轻易接近出口两
旁近处,只要投人火种,烧着木材我们将非常狼狈,若
吹的是南风,整条峡道会被浓烟淹没。幸好现在不是吹
西北风就是东北风,否则剩是浓烟足可把我们赶离峡
道。”
    寇仲一震道:“幸好得野刚提醒,敌人的火攻确是
非常毒辣而难以应付的杀着。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屈突通
到达襄阳后,耽延两天才起程,初时还以为是调动部队
须时,想清楚却没有道理,因为襄阳守军为防我们突围
南下.该早枕戈待旦的作好准备,随时可行军作战。现
在始想到屈突通是要赶制鼓风机,制造人为的南风,把
浓烟吹进峡内,这是最佳攻破峡道防御的妙着。”
    邴元真和跋野刚同时色变。
    寇仲回复冷静,从容笑道:“既想到敌人的策略,
自有破敌之策。我们就请谋公在出口处筑起数重密封的
土石大闸,有那么高就建那么高。再在墙头设置箭手、
投石机和鼓风机,前两者对付敌人,后者应付浓烟,放
弃出口外那一段路又有何不可?”
    邴元真欣然道:“天下间恐怕再没有少帅不能解决
的难题,我们就在离峡口六百步处筑起第一道烟火墙,
那么进人峡道的敌人将全暴露在我们的射程里。”
    跋野刚信心尽复,笑道:“必要时还可以火攻对火
攻,把他们活活呛死。”
    寇仲哈哈笑道:“最紧要是灵活应变,这边也要加
设一个像山寨中的水池,必要时以温布掩着口鼻,以防
为浓烟所呛,敌人可没有这种方便,哈!”
    此时闸门开启,哨兵陆续回峡。
    寇仲道:“这处交给各位,小弟去也。”
    一声长笑,出闸掠往深黑的荒原。
    “子陵!子陵!”
    徐子陵从最深沉的静修中醒转过来.事实上他正处
“一种异常神妙的状态,心神像与天地同游,浑融为
一,脚底涌泉穴虽仍未能吸取天地精气,却开始左脚心
微热,右脚心微冷,这是受伤后从未曾发生过的事,但
他不惊反喜,因总算是已有起色。
    他像退往心灵之海的无限深处,侯希白的呼唤声将
他召回来,再次感觉到自己受重创的身体,返回人世。
    他张开眼睛。
    发觉风帆驶进一道小支流靠岸密林隐蔽处,淮水在
后方缓缓淌流,讶道:”什么事?”
    侯希白低声道:“前方上游有一队五艘船组成的船
队,挂着海沙帮的旗帜,正忙碌着把一批批的货物送上
两岸,另有一帮人似在收货。我不想节外生枝,想待他
们离开后始继续行程。”
    徐子陵道:“我们上岸潜过去看看。”
    侯希白皱眉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
一事,唉!我仍是这句话,子陵会否觉得我罗嗦?’,
    徐子陵微笑道:“你是为我着想嘛!但我却有些不
祥预感,怕这可能是针对杜伏威的行动,海沙帮现帮主
秋雁与魔门关系密切,辅公佑则是出身魔门的人,我
们既然碰巧遇上,当然要看个究竟,说不定搬运的是另
外杀伤力庞大的歹毒火器。”
  侯希白从善如流,欣然道:“既然有这么好的理由,
咱们就去看个究竟。”
“当”!
    寇仲闻声,头皮发麻的在荒原止步,不敢相信自己
的耳朵,这一下对别人来说仿如暮鼓晨钟充盈祥和之气
的敲钟.于他则不啻摧魂摄魄的符咒。
    他并非第一趟听到同一样钟音,在洛阳天津桥头,
就听过一次,可是此刻在离天城峡二十里处重贯耳鼓,
可能代表他彻底的失败,妙计成空。
    果然了空的声音在后方响起道:“了空参见少帅。”
寇种发出指令,命无名飞离肩头,往高空侦察,然
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此位净念禅宗的主持圣增.在星
空辉映下,了空大师法相庄严,右手托着金光灿灿的小
钟,双目射出神圣的光采,牢牢瞧着自己。
寇仲叹道:“大师因何要卷人小子和李世民的争斗
中?”
    了空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柔声道:“出家人岂欲
涉尘世事,秦王使人来向老衲说少帅已到山穷水尽的处
境,希望老衲能亲身来向少帅作说客,若少帅肯答应解
散少帅军,秦王可任由少帅安返陈留。”
    寇仲苦笑道:“李世民真懂找人,可是大师怎晓得
我会从南路出口溜出来散心的?”
  了空道:“全赖秦王指点,他说当少帅发觉襄阳部
队迫近,当会亲赴钟离,领军来解天城峡南路之困,所
以老衲在此恭候,此刻证实秦王言非虚发,可知少帅动
作全在秦王算中。”
  寇仲反松一口气,李世民终是凡人而非神仙,既想
不到他没有向钟离求援,更猜不到他有一批火器在手。
了空续道:“秦王更着老衲忠告少帅,钟离的少帅
军被另一支唐军的水师船队置于严密监视下,动弹不
得,少帅此行,只会是白走一趟。”
  寇仲听得心中佩服,李世民不愧当世出色的兵法战
斗军事大家,在部署上处处抢先一着,占尽上风,如非
还有火器这秘密袭营狠着,此时就该俯首认输。
  忙收摄心神,回复冷静,深吸一口气道:“大师此
行是否只是善意劝告,假若小子执迷不悟,大师便会
念声阿弥陀佛然后头也不回的返禅院继续参禅,小子则
继续上路。”
  了空大师单掌在胸前摆出问讯佛号,垂眼平静的
道:“罪过罪过,出家人本不应理尘世事,但事关天下
苍生,老衲又受秦王所托,务要劝少帅退出这场纷争,
所以决定由此刻不离少帅左右,直至少帅肯为彭梁子民
着想,考虑老衲的提议。”
    寇仲想不到他有此一着.听得目瞪口呆。若给了空
这样跟在身后,整个反攻大计会变成一个笑话。
    仰望上空,无名的飞行姿态令他晓得附近没有其他
敌人,心中稍安,苦笑道:“大师是否看准小子不愿向
你动武?”
    了空微笑道:“少帅言重!老衲只是想以行动说明,
秦王对少帅是网开一面。假若在这里等待的非是老衲而
是秦王的旗下大将和以千计的玄甲战士,会是怎样的一
番局面?”
    寇仲哑然失笑道:“那小子会非常高兴,因为我的
灵禽会先一步发现他们的影踪,而小子则可随机应变,
说不定还可令秦王损兵折将。”
    了空叹道:“如此看来,少帅仍是不肯罢休。”
    寇仲皱眉道:“小子有一事大惑不解,想请教大
师。”
    了空肃容道:“少帅请指点。”
    寇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佛道两门,不是正与魔
门的两派六道为敌吗?大师可知李阀内部早给魔门侵蚀
腐化,其中还牵连到对我中土有狼子野心的突厥人。在
很大的程度中,李世民的生死与我寇仲的存亡是连系挂
勾。李世民凯旋回朝之日,就是兔死狗烹之时。我寇仲
接受大师解散少帅军之议,等若帮魔门一个天大的
忙,而最后得益者将不会是中土的任何人,而是正联结
塞外大草原诸族的颉利。”
  了空一声佛号,道:“天下的统一与和平,岂是一
蹴可就的容易事,秦王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少帅之言不
无道理,却没有考虑后果,少帅如能成功立国,天下势
成南北对峙之局,战火延绵,生灵涂炭,外族乘势人
侵,中土将重陷四分五裂的乱局。少帅既有救世荡魔之
心,何不全力匡助秦王,拨乱反正,让万民能过幸福安
祥的好日子?”
  寇仲讶道:“大师的话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
要我寇仲向李世民投诚,而非李世民向我称臣?说到底
大师就是彻头彻尾地偏袒袒更不公平。大师可知我有多
少战友惨死在唐军兵刀之下,我和李世民已是势不两
力,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了空淡然自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是对战
争的最佳写照,少帅选择争霸之路,早该想到这是必然
发生的情况,血仇只会愈积愈深。老衲肯为秦王来向少
帅说项,并没有偏袒秦王的意图,只是就眼前的形势.
对少帅作出最佳的建议,希望两方能息止于戈,免祸及
百姓。阿弥陀佛!”
  寇仲仰望夜空,沉声道:“一天我寇仲仍在,鹿死
谁手,尚不可知,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大师可肯垂听。”
了空眼观鼻,鼻观心,法眼正藏,宝相庄严的道:
  “老衲恭聆少帅提议。”
      寇仲长笑道:“好!大师猜到我的心意哩!正如毕
  玄所说的战争最终仍是凭武功解决,而非在谈判桌上。
  我就和大师豪赌一铺,假设大师能把我击败,我立即解
  散少帅军,俯首认输。大师当然可把我杀死,少帅军自
  然烟消瓦解。可是如大师奈何不了我,请立即回归禅
  院,以后不要再理我和李世民间的事。”
      了空似是对寇仲的话听而不闻,没有任何反应,忽
  然“当”的一声,禅钟鸣响,了空一声佛号,容包平静
  的道:“老衲已近三十年没有和人动手,实不愿妄动干
  戈,老衲可否以十招为限,只要谁被迫处下风,那一方
  便作输论。”
    寇仲微笑道:“和又如何呢?”
      了空睁目往他瞧来,眼神变得深邃莫测,圣光灿
  然,以微笑回报道:“当然算是老衲输了,依议回禅室
  面壁,以忏易动妄念之过。”
      “锵”!
      寇仲井中月出鞘,遥指了空。
      就在那一刻,了空像忽然融人天上的夜空去,广阔
  无边,法力无穷,无处不是可乘的破绽,却无一是可乘
之破绽。
  他充盈超越世情智慧深广的眼神,似是能瞧透寇仲
心内每一个意图,无有疏忽,无有遗漏。
  寇仲打从深心中涌起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恐惧与
崇敬,这是从未试过在与敌手交锋前生出的情绪,就像
登山者突然面对拔起千刃的险峰,驾舟者在浪高风急远
离岸陆的黑夜怒海中挣扎,生出不能克服的无力感觉。
  了空右手托着的铜钟似变得重逾万斤,又若轻如羽
毛;既庞大如山,又虚渺如无物。
  寇仲胸口闷翳,差点吐血。
  了空低吟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不着他求,
全由心造;心外无法,满目玄黄,一切具足。”
  寇钟后撤一步,心神晋人并中月的至境.脚踏的大
地立往四周延伸,直接至天之涯海之角,天地融浑为
一,而他本身则变成宇宙的核心。
  天、地、人无分彼我。
  眼中的了空立即变回“实物”,虽仍是无隙可寻,
但再非不能把握和捉摸。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体内真气阳动极而静,阴静极
而动,随其自然变化,非守非忘,不收不纵,无增无
减,自自然然神通变化,真气凝于刀锋,形成圆中带
方,方中带圆的气劲,往了空攻去。
他一出手就是“井中八法”中最玄妙的“方圆”,
可见了空的厉害。而了空能以静攻动,展现佛门式的不
攻奇招.使寇仲沦为被动,已是稳占上风。
以了空的修持,仍禁不住露出讶色,铜钟移往胸
前.似缓实快.其时间拿担自具一种与天地同其寿量,
与圣真齐其神通灵应的玄妙感觉,吟唱道:“少帅单刀
直人,直了见性。若能一念顿悟,众生皆佛。”
寇仲目所见再无他物,惟只铜钟在眼前无限地扩
大.更晓得别无选择,这一刀不得不攻,不能不攻,可
是他若这么付诸行动,不到三招他定要弃刀认输,因他
的心神二度被了空的禅力所制。
寇仲闷哼一声,并中月化作黄芒,直击了空佛法无
  边的禅钟。
      了空的禅法武功,绝对在四大圣憎任何一人之上,
  这是寇仲动手前无法想像和猜测到的.可恨他再没回头
  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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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楚、看明白、瞧准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这个人不出类‖
        ‖拔萃但也不庸庸碌碌,不太玉树临风但也非歪瓜劣枣,不家财‖
        ‖万贯但也不一无所有。有点懒有点馋有点笨,也有点耐心有点‖
        ‖恒心有点信心,也就是说缺点不是没有但优点也有时会闪闪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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