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ingwei (剑行天下*我是欢乐英雄),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异灵(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17日19:20:22 星期一), 转信


  音乐讽刺地从计程车内的传声器传出,使人感到忸怩而不自然。
  大厅辉煌的灯光暗黑下来,直至伸手不见五指。
  漆黑里亮起熊熊的火焰。
  四名身穿印度华服的美女,捧着四个各燃烧着十二枝洋烛的大烛
台。由远方缓缓走近。
  她们身後踉着另一美女,捧着一个香炉,烟雾袅袅而起,在大厅
的上空升出一团轻柔的烟霞。
  她们之後是一队五男一女组成的乐队,持着悉他、长笛、鼓,边
行边奏,传声器的音乐,从他们而来。
  可惜隔了玻璃罩,闻不到外边腾升的香气。
  仪仗队走至玻璃罩前,分两边站立。
  音乐停下。
  一名全身银光闪闪的男子,龙行虎步地现身走来。
  他一直走到玻璃罩前,面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同两人躬身见礼。
  他年纪约在四十上下,面目非常英俊,身形修长,头巾正中,嵌
了粒最少有十卡的金钢火钻,在烛光下闪跳九土,配着他身上的印度
华服,配合着仪仗队的声势和排场,确有尊贵迫人的气势。
  沈翎面色微变。
  凌渡宇深悉沈翎约为人行事,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冷静,知
道来者大有来头,偏是冷冷哂道:「好!戏看完了,有屁快放!」
  那人毫不动怒,微笑道:「不愧是沈翎的朋友,有胆识。」他的
声音在车内的传声器响起,正是刚才的声音。传声器成为对答的桥梁。
  这种方式的会面,亦属别创一格了。
  那人续道:「沈博士!只不知你的朋友能否代表你说话?」
  沈翎冷笑一声,道:「当然可以!王子!」言罢推门下车。
  凌渡宇心中一震,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印度可说是世界上阶级尊卑区分最严格的国家。
  古印度有四个种姓。
  印度虽是宗教繁多,却以印度教为主。印度教奉为圣书的《摩奴
法典》。把四个等级的种性起源,归於梵天(造物者)身体的四个部
份,即婆罗门是「梵天」的嘴,利帝利是双臂,吠舍为大腿,首陀罗
生於两脚,是故各有地位尊卑,无论生後有何作为,都不能变更这天
生的身分。
  随着社会分工日益精细,原来由婆罗门以下至首陀罗的四个等级
,复被细分为许多等级的亚种性,日趋复杂。
  种性之外,又出现了大批「不可接触者」,乃最受歧视的贱民,
干最低下的工作,不能同其他种姓的人接触,不许进入寺庙或公共场
所半步。
  印度独立後,订立法律禁止种姓歧视,但在农村里,种性制度仍
然被保存下来,对贱民的迫害无日无之,以致在一九七八年,印度北
部的广大「贱民」,举行大规模的示威,种姓制度的倡行者才稍为收
敛。
  可是种性制度早渗透到社会生活各方面,蒂固根深。
  而王子正是支持种姓制度的最代表性人物。
  他自称是十四世纪时印度教徒统治的维查耶那加尔王国(一三二
六──一六四六)的后代,以种性最高阶层婆罗门自居,认为整个印
度文明的衰落,原因在於种姓制度的崩溃,违反了梵天的旨意,所以
力图恢复这「神圣的制度」,复兴印度。
  他积极从事政冶活动,希冀在获得足够的政冶力量时,重建昔日
种姓社会的「光辉」。通过贿赂、威凌、暗杀种种卑鄙手段,王子在
政坛逐渐冒升,想维护特权的社会上层都起而支持他,以至王子的影
响刀日益坐大,幸好一九七八年的大示威,民主力量抬头,王子从政
坛上垮了下来。可是他并没有放弃他的疯狂念头,凭着庞大的支持力
量,王子开始从事印度境内各类的罪恶活动,成为印度黑社会最有实
力的大亨,连政府也不轻易惹他。
  他的野心极大,想凭恃他罪恶的力量,卷土重来,重建昔日印度
教大帝国的光辉。
  凌渡宇所属组织抗暴联盟,会刊下了一张世界各地危险人物的黑
名单,王子排名十九,由此可见此人的可怕。
  凌渡宇闷哼一声,推门下车。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王子的眼光极之锐利。凌渡宇的神态立时引起他的注意,向沈翎
道:「无论你的朋友能否三与你我问的谈判,亦请你先介绍他的名字
和身分。」
  沈翎断然道:「不用多此一举,一切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两小
时後他飞往纽约,你最好不要延误他的班期。」
  王子道:「只要告诉我飞机的公司和编号,我可以保证飞机在机
场恭候贵友的大驾。」
  凌渡宇笑道:「很对不起,现在我决定不走了。」
  沈翎霍然望向凌渡宇。
  凌渡宇回望对方,眼中射出坚决的神情,沈翎无疑陷在极大的危
险里,教他怎能离去,心中叹道:「楚媛!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沈翎沉声道:「凌!你一定要走一。」
  凌渡宇耸起肩胛,道:「既然每条头发都被编了号,走与不走,
能改变得了甚麽?」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沈翎为之气结。
  凌渡宇转向面带微笑的王子道:「殿下!可以转入正题了吗?」
当他说殿下时,语带呼喝,只有讽刺的意味,毫无尊重的意思。
  王子闪过一丝怒色,他自比为梵天的使者,认为自己天生高於众
生,最忌别人的不尊重,不过随即泛起笑容,道:「好!好!」
  沈翎知道他对凌渡宇动了真怒,日下只是强压怒火,可是这等事
避也避不来,插入道:「说吧!」
  王子沉默片晌,道:「无论你掘了甚麽出来,我也要占四分之三。」
  沈翎呆了一某,道:「你说甚麽?我一点也不明白。」
  凌渡宇更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王子眼中爆出凌厉的光寒,罩定沈翎,忽地仰天在笑起来,好一
会才停下,眼中寒芒有增无减,阴阴地道:「你可以瞒过别人,又怎
能瞒得过我,在我的土地上,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我,我是梵天派来
的使者,天注定我来重建帝国的光辉。」语气中充满疯狂的味道。
  四周的持枪大汉一齐以印地语狂叫起来,道:「重建帝国,还我
光荣!」
  沈、凌交换眼色,这是个可怕的狂人和疯狂的组织。
  大厅内一时间静至针堕可闻。
  王子负手背後,踱起步来,道:「你可否解释给我听,你和白理
士石油开采公司是甚麽关系?」
  沈翎淡然道:「我是他们的顾问。」
  「顾问?」王子不屑地道:「自理土石油开采公司,三年前才在
英国注册,而注册的人,就是你:大名鼎鼎的探险家、收藏家沈翎博
士。」
  沈翎若无其事地道:「那又怎样?」
  王子轻笑起来,道:「并没有怎样,不过你可否解释给我听,为
何贵公司注册以来,一滴油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开采过,而千里迢迢,
来到这地方,你看上了印度甚麽?石油?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印度
的石油无论品质和储量,都远比不上其他的产油国。印度的总储油量
,估计在四亿六千吨之间,而产油国加沙乌地阿拉伯,是二百三十一
亿吨,那是小巫大巫之别,要采油,为甚麽来到印度?」
  沈翎以微笑回报,道:「那些产油国的开采权,早给了其他的大
公司,那轮得到我!」
  王子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敝国的石油,绝大部份分布在西部
马哈拉施特邦的近海区域和东部的阿萨姆邦,为何你向敝国租借来开
采石油的地方,却是我国北部圣河和圣城问的一块一滴石油也没有的
荒地?而且不可不知,那是一个经常的地震区。」
  这时连凌渡宇也奇怪起来,王子所说的圣河,指的是恒河,被印
度人奉之为女神、母亲。
  印度教徒甚至称恒河为「恒妈」,在印度有至尊崇的地位。
  圣城指的是印度教徒朝拜的中心地:瓦拉纳西,位於恒河的西北
岸。相传是婆罗门教和印度教的主神湿婆神在六千年前建立的,好比
伊斯兰教的麦加、基督教的耶路撒冷。
  沈翎面色不变地答道:「这是敝公司的商业秘密,不过,贵国已
批准了我开采的申请,这或可以说明我提供的资料,是有一定的说服
力,否则如何获得开采权。」
  王子微一错愕,又大笑起来。笑声极尽嘲讽的能事,好一会才强
止笑声,道:「唉!堂堂的大博士,居然天真若斯,以为你那区区数
十万美元,可打通政府上下所有关节,告诉你,若非我在背後大力促
成此事,你再费多一百万元,亦只是石沉大海,那时拖得你十年八年
,看你能怎样。」
  凌渡宇心下对王子重新估计起来,王子的影响力,固然不可轻视
,但他更可怕的地方,是在背後暗暗出手,直至沈翎不能收手,才出
面来谈判,那种阴险深沉,才是怕人。直到这一刻,他还不知沈翎的
葫芦里卖些甚麽药。看来王子也不知道。
  沈翎躬身施礼,道:「那就真是要多谢阁下的鼎力支持了。」
  王子面色一沉,道:「半年前,你从世界各地订了一批钻探的器
材,全部是最先进的第一流设备。例如钻探用的」聚晶钻头」,比一
般的炭化钨钻头速度至少快了六倍。只是这笔投资,便是天文数字,
难道只是为了在地上弄个深井便了事?」
  沈翎叹道:「好!果然名不虚传。」
  王子傲然道:「为何你不说要采煤、铁等等,那应是更有说服力
的,於是我想到:你要采的是地下某处深埋的事物,只有石油的开采
法最适合。但那是甚麽?」
  沈翎道:「那是一个宝藏!」
  王子精神一振,道:「谁的宝藏?」
  沈翎沉声道:「为甚麽我要告诉你。」
  王子暴跳起来,豹子般弹前,两子扑上玻璃罩上,他戴在手指上
的三只大钻石戒指,和穿在惋上的碧玉手钜,撞上玻璃罩面,发出连
串清脆的响声,像只笼中的猛兽,同观看它的人张牙舞爪。
  王子狞笑一声,狠狠道:「没有我的同意,休想从印度捡走一块
石头,你会发觉没有人来和你工作,所有器材都会无故被毁,甚至你
们的身体,也没有一寸地方是完整的。」他的神色忽转温和,微笑後
退,躬身道:「你说!我有否资格听你道出原委?」
  凌渡字面含冷笑,亦是心不暗惊,以王子在印度的势力,沈翎的
开采大业确是寸步难行。
  即管和他合作,此人暴虐凶残、喜怒无常,如伴虎眼,想想也教
人头痛。
  对於王子的威胁,沈翎毫不动怒,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子好一会,
好整以瑕地道:「看来你的资格也可勉强凑合。」
  王子道:「如此我洗耳恭听了。」
  沈翎道:「说之前,让我们先谈妥条件。」顿了一顿,才加重语
气道:「无论有甚麽收获,是一人一半,你并须以你的神来立誓,保
证你不从中弄鬼,否则一切拉倒,就当所有的事均是白做。」
  王子目光灼灼,深深的紧盯着沈翎,後者面带微笑,毫不畏怯地
回望,甚至带点挑战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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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行天下天下寒,手持太阿三尺三。
锋芒斜划长江水,利刃横刺昆仑岩。
醉卧青云高呼酒,遍踏江湖也笑仙。
沙场枫叶红胜火,野笛一声响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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