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ingwei (剑行天下*我是欢乐英雄),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异灵(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17日19:31:30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凌渡宇紧紧压着对方,眼睛离开一时玻璃罩内外,静至极点。
王子打破僵持,道:「好!我答应你,你们不要弄鬼,否则莫怪
我反面无情。」说罢缓缓转向北方,立下了誓言。
沈翎正容道:「在公元前一百五十年,大一统的孔雀王朝灭亡,
整个印度次大陆陷进前所末有的混乱里……」他面上现出回忆的神情
,好像曾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事实上当然不是,却显示了他对印度历
史的认识和深厚的感情。这是一个伟大的探险家成功的基本情怀和条
件。
沈翎眼望向上,如梦如幻,续道:「南印度,分裂为潘地亚、哲
罗、朱罗三个势均力敌、鼎足而立的王国。北印度,是着名的笈多王
朝,虽乃偏安之局,经济和文化却是空前繁荣。可是,月氏人、贵霜
人等外族相继入侵,到了王朝後期,匈奴人成为了最大威胁,国家灭
亡在即……」
王子眼中射出疯狂向往的火焰,无论他是怎样卑鄙可恶,对印度
文明的热爱,是无可置疑的。
沈翎续道:「当时的君主,对国家文化的狂热,超出了对生命财
富的留恋,他不想珍贵的文物被战火无情地摧毁,於是建造了庞大的
地下库房,把最宝贵的文物密藏其中,希望后人重新发掘。」
王子道:「你怎能知道?」
沈翎肃容道:「不要问,我曾立下血誓,不可以将这秘密的来源
泄露开来。」
王子眼睛光芒闪烁,好一会才平复下来,道:「好!继续说罢。」
地想到沈翎若非确实得到消息,怎会投下天文数字的资金,进行
这庞大的开采计画,而更重要的是:他只是坐享其成,那管有没有宝
藏,他亦是一无所失。
沈翎道:「笈多王朝灭亡後,匈奴人入统北印,这秘密埋藏在佛
教的僧侣中,直至戒日王朝的兴起,可是,北印度发生了一次空前的
大地震,戒日王虽知道这秘密,再没有方法掌握宝藏的正确位置,经
过无数次发掘失败後,终於放弃……」
凌渡宇暗忖:这样的开采,确非当时的技术可以支持,想当时的
人一定是心灰意冷下,无可奈何才会放弃。
沈翎道:「我知道的,就是这麽多,如果你不反对,我们要离开
了,还有很多迫切的事等待着我。」
王子沉吟了一会,点头道:「好吧!不过请你紧记,阁下一举一
动,均在严密监视下,假若发觉你瞒骗了我任何一件事,莫怪我毁去
诺言。」言罢大步转身离去。
他和仪仗队隐没在厅门後。
罩外的人以手势示意两人回到车内。
钢板弹起,车厢再次变成密封的世界。
计程车徐徐开出,速度逐渐增加。
两人沉默不语,不欲敌人听到他们的说话。
车行两个小时後,停了下来。
钢板降下。
两人分左右推门外出。
车子立即开出,像是怕他们找他算账。
立身处是座两层的红砖房子,被高墙团团围绕,墙屋间是个小花
园,相当别致。
沈翎道:「进来吧!」用锁匙开了铁闸大门,当先进内。
凌渡宇知道这是沈翎在此的临时住所,叹一口气後,跟了进去,
这场飞来之祸,眼看是逃不了,原定与女友卓楚媛共度一段愉快时光
的大计,难道又要胎死腹中?
屋内的凌乱,把凌渡宇吓了一跳。
文件、书信、书籍、脏衣,四处乱放乱掷,活像垃圾收集站。
沈翎取出电子仪器,四处检视起来。
足有大半小时,沈翎舒了一口气,同坐在沙发上的凌渡宇道:「
可以说话了!」
凌渡宇知道没有偷听器,又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这冷面
人,说起故事来居然表情丰富,感情投入。」
沈翎哂道:「不是这样,怎能入信於人,相信这个荒谬『故事』
。」
凌渡宇跳了起来,失声道:「甚麽?」
沈翎淡淡道:「难道你要我向那天杀的凶徒从实招来吗?」
凌渡宇一把抓着沈翎宽阔的肩头,沉声道:「你究竟要掘些甚麽
?」
沈翎笑道:「当然是石油!」当他看到凌渡宇眼中充满怒火时,
连忙软化下来,叹道:「小凌!不是我想瞒你,而是事情最凶险的地
方,就是我对要发掘的物事,真真正正地一无所知,所以不希望你淌
这滩浑水,听我说,或者算是恳求你,立即飞往纽约,这处由老哥我
亲自主理,你不会怀疑大探险家沈翎自保的能力吧?」
凌渡宇颇为意动,沈翎和他一样,是非比寻常的人物,足可应付
任何凶险,况且眼下并没有迫切的危险,那「事物」一旦末被掘起,
一旦未到摊牌的时刻,他现下走了,异日可以再来,他确是想去见女
友卓楚媛,和地分开有一段很长的日子了。
凌渡宇待要答应,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灵。
那是被监视的感觉。
这是凌渡宇的特异能力,每逢破人窥视,他的心灵都能生出感应。
凌渡宇条件反射般望向左方的窗户。
沈翎和他合作多年,早有默契,几乎是凌渡宇转头的同一时间,
像只久待伏击的猛虎,运动家的身体,矫健有力地反身扑往窗户,人
还在半空时,手枪握在手里。
凌渡宇欲由前门包抄,後方转来奇怪的声响,来自厨房的方向。
凌渡宇闷哼一声,弹起身来,旋风般往厨房扑去。
假设对方是王子派来的人,把刚才的话传到王子耳里,那他们在
印度度过的每一天,都会变成亡命窜逃的时光。
凌渡宇疾如飞矢,刹那间扑进厨房里。
厨房空无一人,同屋後的大窗打了开来,封着窗门的防盗铁枝,
给割断了三条,恰好容一人通过。
凌渡宇毫不停滞,飞身穿窗而出,一个筋斗,美妙地站在屋後花
园的泥地上,眼光一扫下,恰好见到一团黑影,跨越高墙,消失在墙
的另一面。
凌渡宇一声不响,紧蹑而去,一个弓弹跳跃,借手攀之力,翻到
墙的另一边。
那是一条长长的窄巷,两边均投在无尽的黑暗里。
换了是一般的人,一定会生起歧路亡羊之叹,可是凌渡宇拥有超
乎常人的灵觉,强烈地感到敌人往左边去了。
凌渡宇迅如鬼魅般往左方追去,刚走出窄巷,刚好捕捉到那团黑
影,在微弱的路灯照射下,向巷外长街的右方疾奔。
凌渡宇如何肯放过,全力狂追。
他的脚步迅捷有力,瞬眼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黑影惊觉回头。
凌渡宇迫近至十码之内。
那人非常机警,一看凌渡宇的来势,自知无法逃遁,索性转过身
来,手上拿着黑黝黝的手枪。
凌渡宇迫近至四码之内。
那人提起手枪,待要发射。
凌渡宇滚倒地上,以肉眼难以分辨其动作的速度,抢到那人脚
下。
那人正要发射,凌渡宇猛拉他的双脚,立时使他站立不稳,变成
滚地葫芦。
一声娇叱和凌渡字的呼声同时响起。
踉着是奇怪的沉默。
雪般幼滑的俏面,只有三寸许的距离。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凌渡宇首先道:「你要来探访我们,我们欢喜还来不及,为何要
这样鬼鬼祟祟?海蓝娜大小姐。」
海蓝娜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大眼睛一闪一闪,棱角分明的小
嘴却紧闭成一道温润的横线,面上泛起骄傲不可侵犯的神色。
换了是别人,凌渡宇一定紧挤一下她动人的胴体,不规矩一番,
报复她的傲态,但想起老朋友沈翎对她的微妙感情,又似乎不太适合
,正容道:「假若你答应乖乖的随我回去,我让你起来,怎麽样?否
则!嘿……」
海蓝娜难以觉察地点头,表示应允。
她答应得这麽爽快,反而使凌渡宇怀疑起来,当机立断,右手把
她的手枪缴了过来,另一只手迅速在她美丽的胴体上摸索。
海蓝娜扭动身体,抗议道:「噢!你干甚麽?」娇声软语,在这
样的情况下,份外令人心动。
凌渡宇跳起身来,道:「搜身完毕,没有武器,你可以起来了!
」
海蓝娜敏捷地跳起身来,一巴掌向凌渡宇掴去。
凌渡宇闪身来到她身侧,左手一把抓着她打人的玉手,反扭背後
,另一手搂紧她的蛮腰,贴在她耳边道:「对不起!你应该明白自己
作贼的处境,现在请先回屋里,若我有不对的地方,愿给你也搜身一
次。」
海蓝娜贴在凌渡字的怀抱里,胸口强烈地起伏,沉浸在盛怒之中。
僵持不下间,沈翎的声音传来道:「凌!都是你使得……噢!甚
麽?原来是你……
」
海蓝娜怒道:「是我又怎样?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还
不放了我!我是为你们好,才找你们。」
凌渡宇向是来的沈翎苦笑道:「老沈!你看怎麽办?」
沈翎笑道:「我们可以怎麽办,放了她吧!」他眼中满是笑意,
罩定海蓝娜的俏面,後者不屈地把俏脸偏向一旁,彷佛不愿给对方饱
餐秀色。
凌渡宇耸耸肩胛,松开海蓝娜。
海篮娜伸手整理秀发,大模斯样地越过沈翎,同长街另一端走去。
凌渡宇向沈翎施个眼色。
沈翎摇摇头,示意让她离去。
海蓝娜没入黑暗前,转身道:「记着!这笔账,一定会和你们算
个清楚。」转身走了。
凌渡宇摇头苦笑道:「这样恶人先告状,你遇过没有?」
片刻後,两人返回屋内。
厨房的後窗,锯开来的铁枝,首尾端都黏着胶状的物体,看来他
们末回来时,已给海蓝娜割了开来,又用胶黏回上去,他们返来时,
海蓝娜躲在厨房里,见势色不对,急忙逃走,可是终逃不过凌渡字的
追捕。
沈翎把凌渡宇带出屋外,来到凌渡宇感到有人窥视的位置,指着
窗玻璃上一个三寸许直径的圆形物体道:「我扑出来时,人早走了,
却留下这扩音窃听器,所以那人虽末入屋,我们的说话,休想有一字
瞒过对方。」
凌渡宇呆了片晌,道:「老沈!形势愈来愈复杂了,你一个人怎
应付得了,无论你怎样说,我也要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沈翎默然不语,深心中确不愿凌渡宇卷入这个漩涡。
凌渡宇道:「你信得过海蓝娜吗?」
沈翎反问道:「你呢?」
凌渡宇略作沉思道:「不知怎地,我直觉她没有恶意,虽然她的
动机不明,但放了她,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跟着望进沈翎眼内,
正容道:「好了!你也应告知我事情的真相,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钻
个几千米的地洞来玩耍!」
沈翎道:「明天一早,我往瓦拉纳西,实地处理开采的事情,你
留在这里……」顿了一顿,续道:「我在这里有间公司和十多个职员
,你负责所有器材付运的事宜和支付费用,事了之後,再往瓦拉纳西
和我会合,届时我一定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如何?」
凌渡宇微笑道:「一言为定。」
他像是知道了很多,却又是一无所知。那就像生命,你以为知道
了很多,其实永远是个提灯的盲人,不知手中的灯笼是否熄灭了。
凌渡宇驾着吉普车,沿着依恒河主要源流朱木拿河的公路,同瓦
拉纳西的方向进发。清晨时分,空气份外清新,今天是他第二日的车
程了,估计下午四时许,将可抵达这印度教徒心目中最神圣的城市。
恒河的源头起於喜马拉雅山脉南坡加姆尔的廿戈特力冰川,冰川
溶解的水,和印度的季候雨,造成恒河大小河道源源不绝的水流,所
以在西南季风盛行约五月至九月的雨季,水位猛涨,时常发生泛滥,
一月至五月旱季时,流量剧减,恒河这种不稳定的性格,也决定了印
度人笃信天命的性格,在其一程度上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安於命运的
安排
。
这时是八月中旬,印度季候雨肆虐的期间。昨夜才下了场大雨,
道路泥泞满地,幸好凌渡字的吉普车性能极好,当然免不了颠簸之苦
了,不过他的情绪却颇佳。
并不喜欢新德里,人太多了,农村经济长年不景,引致大量印度
人涌往城市,工作僧多粥少,街上满是流浪者和讨钱的贫民,使他感
到非常不舒服。
兼且最怕烦琐碎事,这两星期来为沈翎的开采大计忙得透不过气
来,日下所有必需的器材付运,均已办妥,人也轻松过来。
--
剑行天下天下寒,手持太阿三尺三。
锋芒斜划长江水,利刃横刺昆仑岩。
醉卧青云高呼酒,遍踏江湖也笑仙。
沙场枫叶红胜火,野笛一声响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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