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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偷天换日
项少龙回到信陵君府时,耳朵似还听到纪嫣然的呼唤声。
当每一个往访她的客人都用尽一切方法希望能留下不走时,他却刚好相反,
彷佛怕给她缠著般溜之大吉。
不过此女确是风格独特,初闻她的才艳之名时,还以为她是那种多愁善感的
林黛玉型,或拒人於千里之外崖岸自高的绝世美人。见面後才知道她其实充满著
对生命的热情,不断在寻求真理,渴望著有识见的人能找出治国的良方,甚或真
的还在找寻著心目中完美的夫婿。
但那却绝不可以是他项少龙。
现在的他既无时间亦不适合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他要把所有精力去保护拯
救雅夫人和赵倩主婢等人,那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若因别的美女分了心神,铸
成恨事,他定会抱憾终身。
他虽然风流成性,但却有强烈的责任感,何况他深爱著这些娇娆们。
借著府内透出的灯火,他绕了个大圈,借工具爬上了信陵君府背靠著的险峻
後山,然後轻松的潜入府内,迅若□猫地来到一座楼房旁的树顶处。
这是属於信陵君府内宅的范围,守卫森严,不时可见著恶犬的巡卫,一组一
组巡逻著,幸好他身上洒了雅夫人带来的药粉,否则早躲不过这些畜牲灵敏的鼻
子了。
时近亥时之末,即晚上十一时许,小楼仍有灯光透出来,不知是甚麽人仍未
入睡。
据雅夫人说这应是信陵君家眷居住的地方,假若楼下有人,他便很难不动声
息的进入秘道里了。
满心焦虑地等了大半个小时後,他终於耐不住性子,决定冒险一试,因为临
摹需时,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他举起手上的宝贝,发动机括,索钩破空飞去,横过三丈的空间,轻巧地落
在屋脊处,紧扣在那里。
接著飞鸟般滑去,悄无声息来到屋檐之上。看准了落脚处,他翻到了屋瓦下
二楼被栏干围著的露台上,掩到窗外,往楼内望去。
那是个陈设华丽的房间,除了帘幔低垂的矮榻外,还有梳□铜镜等女儿家闺
房的东西,灯火明亮,床内传来男女欢好的呻吟和喘息的声音。
项少龙心道:这处既是秘道的进口,住的自是信陵君信任的人,说不定就是
他的娇妻爱妾,信陵君若要人侍寝,大可把这里的女人召去,不用「远道」来此
,难道是他的妻妾在偷男人吗?
不过这时无暇多想,待要翻往下层,下方人声传来,一组巡卫来到楼下,竟
停了下来,低声说话。
项少龙心中叫苦,等了一会,下面的人仍未有离去的意思,猛一咬牙,拔出
一枝飞针,由窗缝中伸进去,轻轻挑开窗闩,把窗拉开,翻进房内。
一阵风随著卷入房内。
项少龙暗叫不妙,尚未关上窗子时,一把男人的声音在帐内道:「枝春你定
是没有把窗子关好,看!那窗打了开来哩!」
声音熟悉,竟然是少原君。
叫枝春的女子讶道:「没有理由的,让我去把它关了,天气真冷!」
项少龙大吃一惊,这个房间虽大,却没有藏身之地,那矮榻离地不足一尺,
想钻进去也办不到,人急智生下,滚到蜡烛之旁,伸手把烛蕊捏熄。
那枝春刚坐了起来,「啊!」一声叫道:u 吹熄了蜡烛哩!」
项少龙那敢迟疑,蹑足来到门处,试推一下,应手而开,心中大喜,在枝春
移动的声音掩蔽下,闪了出去,顺手掩门。
外面是个无人的小厅,一道楼梯,通往楼下,另外还有两个房间。
蓦地身後传来开门的声音,项少龙魂飞魄散,箭步前冲,及时躲到厅内一幅
屏风之後。
这时一位全身赤裸的艳女,由房内走出来,年纪绝不超过二十,长相清秀,
肌肤嫩白,胴体丰满,非常迷人,走动时双峰摇颤跌□,生出强烈的诱惑力。
枝春风情万种地朝屏风走来。
项少龙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脚下放著的正是尿盂夜□等方便之物,忙由屏风
另一边闪了出去,伏在地上,以免被烛光照出了影子,此时枝春刚步入屏风里,
一出一入,刚好看他不著。
项少龙暗叫好险,匍匐著爬到楼梯处,在屏风内咚咚声响时,往下面走去。
刚到楼梯转角处,下方人声传来,最少有四个男人的声音。
项少龙呆在转角处,心中叫苦,假若今晚偷不到《秘录》,那便惨了。
他转过弯角,由楼梯处探头往下面的大厅望去,只见四名武士围坐席上低声
闲聊,自己若走下去,无论如何小心,亦休想瞒过他们,急得他差点要□胸顿足
。
无限焦急中,楼上枝春清脆的声音传下来道:「还有人在吗?」
有人应了一声,往楼梯走来。
项少龙暗叫不好,今趟是前後均无去路,给夹在中间,把心一横,拔出一枝
飞针,全神贯注著向楼梯走来的武士,同时贴入墙角里,不教对方隔远便看到自
己。
那人边走边应道:「夫人有甚麽吩咐?」
项少龙恍然,那枝春是少原君由赵国带来的两名姬妾之一。
那武士来到楼梯口,猛地和项少龙打了个照面,「啊!」一声叫了起来,竟
是与蒲布齐名的另一家将高手刘巢。
项少龙本要掷出飞针,见到是他,连忙收手。
枝春的声音传下来道:「刘巢!甚麽事。」
刘巢惊魂甫定,和项少龙交换了个眼色,应道:「没甚麽!刚见到有只耗子
走过,吓了一跳。」
女人最怕是这些小动物,枝春亦不例外,颤声道:「少君肚子饿了,小盈她
们又睡了觉,麻烦你们到膳房使人弄些酒菜来。」说完逃命般回房去了。
刘巢凑了上来,低声道:「我们正在谈起兵卫,兵卫到这里有甚麽事,我们
怎样才可帮上忙。」
项少龙把心一横,告诉了他盗取《秘录》的事。
刘巢见项少龙如此信任他,大喜道:「兵卫请稍等一下!」
回去向其他三人打了个招呼後,才请项少龙出来。
项少龙先吩咐其中一人往膳房打点酒菜,然後在厅内仔细搜索,最後由厅搜
到房内,才在一张榻下找到了地道入口的暗门。
刘巢道:「兵卫放心下去吧!我们给你把风!」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最好你和我一起下去,必要时可由你把那东西放回原
处。」
刘巢欣然答应,合力抓著铜环,掀起石板,走下了十多级石阶,来到秘道里
,只见一方通往信陵君内堂的方向,另一端却通往後山处,显是可安全逃离信陵
君府的秘道,因为谁也不会想到那险峻的石山竟有逃路。
刘巢取来一个灯笼,照亮了地道後,两人朝信陵君寝宫的方向推进。
来到另一道往上通去的石阶时,项少龙停了下来,仔细观察敲打地道的墙壁
,发现了其中一面墙壁内另有玄虚。
两人试著推推,墙壁纹风不动。
项少龙灵机一触,逐块石砖检查,终发现其中之一特别突出了少许来,试著
用力一拉,石砖应手而出,露出里面的锁孔。
两人大喜,项少龙取出开锁工具,依雅夫人传授的方法,不一会把锁打了开
来。
当门推开时,在灯笼照耀下,两人看到眼都呆了,原来竟是座藏宝库。
广大的地下石库里放了十多箱珠宝珍玩,其中两箱打了开来,在灯火下玉器
金银闪闪生辉,眩人眼目。
项少龙沉声道:「切不要把这事告诉其他三个人,到我们有方法离开大梁後
,才顺手偷走几件作盘川,记著万勿妄起贪念,否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时
连命也要丢掉了。」
刘巢亦是英雄人物,给他提醒,心中凛然道:「兵卫教训得好!刘巢知道了
。」同时涌起对项少龙不为宝物所动的尊敬。
项少龙迅速搜索,好一会才在墙角的暗格发现了一个更隐密的暗格,取出一
个长方形的铁盒,打开一看,正是用重重防腐防湿药布包裹著的《鲁公秘录》。
翻卷一看,项少龙放下心来,因为这图卷的丝帛已旧得发黄,兼且长达十多
丈,又厚又重,换了他是信陵君,也不会每次检查均要由头看至尾,所以他的计
划是绝对可行的。
略略一看,只见其上画满各类攻防工具的图样,又详细注明材料的成分和制
法的程序,令人叹为观止。
时间无多,两人匆匆离去。
项少龙一觉醒来,雅夫人和八婢仍在辛勤临摹,是时天仍未亮。
雅夫人早把假卷和一截真卷驳好,又以矿物颜料把卷边染黄,弄得维肖维妙
,不愧仿摹的专家。
项少龙要趁夜色行事,取过只有开头一截是真货的《秘录》,轻轻松松送回
了地下密室内,这本来绝难办到的事,因有刘巢等的帮助,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回到雅夫人处时,天已微明,雅夫人等累得筋疲力尽,上榻休息。
项少龙搂著她睡了一觉,直到信陵君派人来找他,才匆匆梳洗往见。
信陵君看来亦是一夜没睡,不知是否故示亲切,在内进的偏厅接见他,坐下
後笑道:u 为了你的事,昨晚我一夜没睡,终於想出了妥善的安排。」
这时有美婢来奉上香茗,信陵君吩咐道:u 我有事要和兵卫商量,所有人都
不得踏进这里来!」
美婢领命去了。
信陵君顺口问道:「昨晚有没有打动嫣然的芳心,听说龙阳君和嚣魏牟都应
邀去了。」
项少龙叹道:「不要说了!那种聚会那有我插口的馀地!」
信陵君不同意道:「才不是这样,你的想法很有创造性,谭邦便很欣赏你呢
!」
项少龙暗忖欣赏我有啥用,还不是给你做成功的踏脚石和牺牲品。
信陵君见他默然不语,顺口道:「少龙吃过早点吗?」
项少龙一摸肚皮,摇了摇头。
信陵君叫道:「人来!」旋又拍额叹道:u 我真糊涂,刚把人赶走了,你坐
一会,让我吩咐人把早点弄来。」起身出外去了。
项少龙大喜,跳了起来,第一个目标便是潜入内进,那像个办公的地方,放
满了卷宗一类的东西,旁边有道侧门,外边是个大天井,天井後看来是浴堂一类
的地方。
时间无多,他推开侧门,果然是信陵君的寝室,匆匆看了一眼,自然发现不
了地道的入口。
他急步抢前,揭开榻底一看,地道进口赫然入目,奇怪的是有支铜管由地下
伸出来,延往榻上,伸了出来,变成一个铜制的龙头,有若床头的别致装饰。
项少龙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匆匆回到内厅,这时信陵君刚好回来,笑道:「
早点立即奉上,来!让我告诉你我的计划吧!」
项少龙心中想的却是那枝铜管,分明是通往地道和密室的监听器,里面的声
会由铜管传到信陵君床端的龙头去,设计巧妙。幸好昨晚他没有上床睡觉,自己
的行动才未曾被他发觉。
信陵君道:「我会使人假造文书,今天送到大王处,让赵雅和贵属全体返回
赵国,只留下你和赵倩两人。赵雅是我邀来的客人,龙阳君也无权反对。」
项少龙心道:你这只是自说自话,以你的权力,要放走他们只是举手之劳。
同时亦由此知道他实际上是半个人都不会放行,只是做戏给自己看。当下诈作大
喜道:「那真好极了,不过可否让他们早点走呢?」
信陵君先脸现难色,才道:「假若这麽小的事亦做不到,会教少龙小看我了
,好吧!我会安排雅夫人等今午出城,与贵属会合後立即起程,少龙放心好了。
」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那赵倩的问题又怎样解决?」
信陵君道:「我会派人假扮她让你送入宫去,再找隐秘地方把她藏起来,我
信陵君向天立誓,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我也会把她不损毫发地送回赵国去。」
项少龙暗叫厉害,那等若他有人质在手,不虞他项少龙不依照吩咐行事,就
算失败遭擒,也不敢把他供出来,确是老谋深算之极。
这时早点送到。
信陵君看著他吃东西,笑道:「少龙满意这些安排吗?」
项少龙扮作十分感激道:「非常满意,到时我一定不会有负所托!」
信陵君像已成功了的开怀大笑,他见项少龙不反对他扣留起赵倩,还以为他
完全信任自己,对项少龙亦疑心尽去。
两人各怀鬼胎时,下人来报,纪嫣然来找项少龙。
两人同时发怔,纪嫣然竟会上门来找男人,这真是天大奇事。
信陵君双目射出强烈的嫉忌之色,以乾咳掩饰道:「少龙你去见她吧!说不
定她看上了你呢!」
项少龙却是眉头大皱,他今天有无数事等著去做,全是与生死有关的重要大
事,无论纪嫣然的吸引力多麽大,他亦不可把时间耗在她身上。
思索间,随著下人来到外宅的客厅里。
纪嫣然外披一件白毛裘,娴雅恬静站在一个大窗旁,看著外面的园林美景,
连一个随从都没有。
厅内阒无一人,但所有後进的出入口和侧门处都挤满争著来偷看她风采的府
卫和婢女下人。可见她的吸引力,便像二十一世纪娱乐圈的超级巨星,幸好这时
还未有签名这回事,否则她的玉手必定忙个不了。
项少龙来到她身後,低声道:「纪小姐!」
纪嫣然优美地转过身来,朝他甜甜一笑道:「可以腾点空闲时间吗?」
看到她笑脸如花,项少龙硬不下心肠断然拒绝她,点头道:「若只是一会儿
,便没有问题。」
纪嫣然听到只是一会儿,幽怨地横了他一眼,轻轻道:「那随嫣然来吧!」
领先往大门走去。
项少龙心中奇怪,这美女究竟要带自己到那里去呢?
马车由信陵君府的大门开出,朝东驰去。项少龙偷看了她美丽的侧面,不施
半点脂粉,美靥洋溢著青春的光辉,娇躯香喷喷的,诱人至极。
纪嫣然忽地念道:「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嫣然还是首次听到这麽
一针见血和富有智慧的话,先生真有勇气。昨夜你走後,所有人包括嫣然在内,
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嫣然一夜没睡,反覆思量先生说过的每一个字,并想著先
生说这话时那深信不疑的神采。」
项少龙心中叫苦,这真叫无心插柳。可是自己那有时间和她谈情说爱。
纪嫣然脸容冷了下来,淡淡道:「项先生为何会和信陵君来见嫣然呢?」
项少龙很想说这只是信陵君的安排,不关他的事。但怎忍心如此伤害这绝世
美人儿,叹道:「纪小姐会如此逐个询问慕名来访的客人吗?」
纪嫣然亦轻轻一叹,柔声道:「项先生是第一个令嫣然想问这问题的人,坦
白告诉嫣然:她是否令你生厌,所以每次都急著要走,现在又想著怎样离开这辆
马车呢?」
白了他一眼後续道:「我从未见过像你那麽测不透的人,说话都藏在心底里
,迫得没有法子才露上半手。嫣然多麽希望能和你秉烛夜谈,畅所欲言呢!」
项少龙放下心来,看来她仍未爱上自己,只是生出好奇之心,希望多知道点
他的想法。当然,若此刻他发动攻势,把二十一世纪的精采理论拣几个出来取悦
她,说不定便可占得花魁,夺取芳心。只叹刻下真是有心无暇,还要快点联络上
乌卓和蒲布,安排逃出大梁这迫在眼前的急事。
马车停了下来。
项少龙愕然往车窗外望去,原来到了一块林中空地处,四周静悄无人。
纪嫣然伸出纤美的玉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头,眼中异采连闪道:「若还觉
得嫣然并不讨厌,便下车吧!」
项少龙更是糊涂,讨厌她与否和下车有甚麽关系呢?
禁不住她连番催促,茫然步下马车去。
纪嫣然向驾车的大汉道:「你躲到远处去,半个时辰後才可回来。」
大汉领命去後,纪嫣然脱下白毛裘,露出内里的武士劲服,项少龙登时眼前
一亮,目定口呆地看著她身上无限美好的曲线和威风凛凛的英姿。
纪嫣然拔出腰间佩剑,娇笑道:「项少龙!我是奉大王之命来把你杀死的,
应战吧!」
项少龙愕然道:「小姐说笑了!」
纪嫣然脸寒如冰,秀眸射出锐利深刻的光芒,娇哼道:「谁和你说笑?看剑
!」
项少龙但见眼前尽是剑光,不敢怠慢,拔剑出鞘,「当!」的一声架著这美
女凌厉无比的一剑,只觉对方力道沉雄,毫不逊色於男儿的臂力,更使他震惊是
对方的剑似带著一种黏力,使自己无法展开剑势。
纪嫣然像变了头雌豹般,又似鬼魅地倏退忽进,腰肢像装了弹簧般有力地扭
动著,把腰腕之力发挥尽致,剑势则若长江大河,无孔不入地攻来。
项少龙又气又怒,施出墨子剑法,苦苦守著,挡了十多剑後,才找到一个反
攻的机会,一剑劈在对方剑锋处。
纪嫣然的臂力自然及不上项少龙,仗的只是剑法精微,教项少龙有力难施,
这下给对方劈个正著,忙往後退去。
纪嫣然娇笑道:「终於肯露出真功夫了吗?」
项少龙被她先前一轮急攻,杀得招架乏力,虽说自己输亏在失了先手,主因
仍是对方剑法高明,更胜连晋半筹,这刻那还敢让她,一剑当胸搠入,角度力道
与时间均拿得无懈可击。
纪嫣然秀眸闪亮,在电光石火间侧身让开胸口要害,长剑由下而上,绞击在
飞虹剑上。
项少龙差点宝刃脱手,大骇下横移开去。
纪嫣然剑光大盛,轻易地抢回主动,剑势开展,飕飕声中,奔雷掣电般连环
疾攻,不教对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项少龙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她为何可在魏国以剑术排名第二,实在胜过自己一
筹,不过这只是纯以剑法论,自己的长处却是身体没有任何部份不是厉害武器,
今次若要活命,便不得不以奇招取胜。一边运剑封架,极尽墨子剑法擅守的本领
,另一方面暗察地形,看看有甚麽反败为胜的妙法。
纪嫣然愈打愈勇,每一个姿势都是那麽活力十足,既可怕又好看又诱人。
这时项少龙不住後退,背脊撞到一棵大树处。
纪嫣然哈哈一笑,长剑吞吐不定间,忽然一剑抹来。
项少龙横剑扫挡。
「当!」的一声脆响,项少龙的飞虹应声脱手飞出。
纪嫣然呆了一呆,因为明显地是项少龙故意甩手,让她把剑劈飞,而她用猛
了力道,身子不由往同方向扑倾过去。
「砰!」的一声,纪嫣然的粉臀已被项少龙飞起的一脚扫个正著,剧痛中不
由自主往前仆跌,倒入厚软的草地里。
纪嫣然大骇翻身,正要借腰力弹起,项少龙已整个飞扑过来,压在她动人的
身体上,两只大手铁箍般抓著她手腕,立时使她动弹不得。
项少龙笑嘻嘻凑下头来,在离开三寸许处的距离看著她的秀眸,道:「不服
气吗?」
纪嫣然全身放软,松开了握剑的手,俏脸转红,愈发娇艳明媚得不可方物,
柔声道:u 嫣然怎会不服气呢?」
项少龙脸色一沉道:「那你怎样向你的大王交差呢?」
两人肢体交缠,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激□来回,偏又要说著这类敌对的话,
项少龙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纪嫣然完全放弃了反抗的软躺地上,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道:「甚麽交差,
嫣然不明白项先生你在说甚麽?」
项少龙看著她打心底透出来的喜色,逐渐明白过来,愤然立起道:「原来你
在骗我。」
纪嫣然嗔道:「还不拖人家起来吗?」
项少龙气得差点不想理她。但终很难狠心对待这美女,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纪嫣然施礼道:「不要怪嫣然好吗?若非如此,怎能试出你的盖世..嘻.
.盖世脚法,人家那处仍很疼呢!」
项少龙苦笑摇头,走去拾起飞虹剑,还入鞘内,掉头便走。
马车回府途中,纪嫣然一副喜不自胜,得意洋洋的娇憨神态,不住偷看著气
鼓鼓的项少龙,温柔地道:「项少龙你发怒的神态真好看!」
项少龙为之气结,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想不到才艺双全的纪才女也会骗人
,还扮得这麽像。」
纪嫣然白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道:「你不奇怪为何人家想试你的剑法吗?」
项少龙挨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失笑道:「你想
看看项某人是否有资格做你的未来夫婿,是吗?」
纪嫣然抿嘴赧然道:「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尚未到那种地步,而你亦只是勉
强合格吧了!」接著「噗哧」一笑道:「直到今天,你还是第一个入围者,若你
真想追求人家,嫣然可以尽量予你方便和机会。」
项少龙暗忖此女真是妙不可言,皱眉道:u 爱情是男女间一种微妙的感觉,
发乎自然,那有像你这般诸多考较的。」
纪嫣然秀眸闪著难以形容的采光,微笑道:「说得非常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所以嫣然知道你只是因某种原因扮作不喜欢人家,但你看人家的眼神却透露出
你内心的秘密。尤其刚才你把人家压在草地上时,嫣然更清楚你对我的心意。」
项少龙暗叫惭愧,又是哑口无言,只懂呆瞪著她。
纪嫣然喜孜孜道:「究竟要回信陵君府,还是回嫣然的雅湖小筑?」
项少龙一震醒了过来,暗骂自己给她迷得失魂落魄,嚷道:「快转左!」
纪嫣然再发出命令,在抵达信陵君府正门前,转入了另一条街去。
项少龙道:「请在前面街口停下,我要落车。」
纪嫣然发出命令後,幽怨地道:「项先生,纪嫣然真是令你那麽毫不留恋吗
?」
项少龙感到一阵神伤魂断,叹了一口气後,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小姐是
项某人一生所遇到的女子中最动人的尤物。但时地上都太不适当了,很快小姐就
会明白我的苦衷,忘了我吧!好吗?」猛下决心,走下车去。
刚站在街头,纪嫣然掀帘唤道:「项先生!」
项少龙暗叹一声,移到窗旁。
纪嫣然深深看著他,俏目闪动著智慧的采芒,容色平静地柔声道:「嫣然明
白了,若有甚麽困难,记著纪嫣然会不顾一切来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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