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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寻秦记22-8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Jun 15 09:44:33 1998), 转信

              第八章 地头恶龙 
 
项少龙沿街疾走,愈接近廓城中心区的小临淄,行人愈多,灯火辉煌中,落下的雪粉像 
天上精灵洒往人间的仙粉,疑幻似真。 
 
行人大多三五成群,各操不同口音,看来都是仰慕三大名姬而来的各国或外乡人士,本 
城居民反而只占少数。 
 
据肖月潭说临淄人口达七万户三十多万人,比之咸阳的人口,少了一大截。 
 
正焦急追不着雷允儿等人时,有人在对街向他招手,原来是另一家将费淳和五个御手。 
 
项少龙待两辆马车驰过後,才横过车道,到了六人身前,道:「其他人呢?」 
 
费淳道:「逛窑子去了!我们正要找地方喝酒,沈执事一起来吧!」 
 
项少龙道:「知否他们到了哪间窑子?」 
 
另一人笑道:「昂贵的当然没他们分儿,沈执事只要看哪一间门面最简陋的,包保可找 
到他们,」费淳等均哄然发笑。 
 
项少龙见他们正在兴头上,又见四周没有可疑的人,不忍扫他们兴,着他们移到一角, 
以免阻塞交通,才道:「事情有变,张副执事告 
诉我大小姐开罪了这处一个有势力的人,怕 
他虽不敢碰大小姐,却拿我们这些下人开刀,所以你们略为遣兴之後,得立即回去。」 
 
费淳等为之色变,点头答应。 
 
项少龙匆匆继续寻找雷允儿等人,走了一段路,只见无论青楼 馆,都是门面讲宄,暗 
忖这等若二十一世纪北京的王府井,没有点斤两都难以 
在这种地王区设肆营生,除非改到横 
街窄巷去,否则休想找到廉价的窑子。 
 
不由心中後悔。 
 
他终是欠缺管理下人的经验,因为他从没有把任何人看作是可呼来喝去的下人,所以只 
希望能尽量让他们自由高兴。 
 
在眼前这不明朗的形势下,实不宜放人出来乱闯。 
 
他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 
 
恼羞成怒的仲孙龙必不会放过令凤菲难过的机会。 
 
假设刚 临淄便闹出事来,谁还对他这新任执事有信心?而他身上除了一把匕首外,更 
无任何兵器,万一要动起手来将大人吃亏。 
 
正心急如焚时,只见一所青楼外聚了一群人,正交头接耳的对青楼指点说话。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举步走前,凑到其中一堆人中,问道:「发生了甚麽事?」 
 
其中一人语带嘲讽道:「欠了仲孙爷银子还胆敢来逛窑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样 
写了。唉!像一群狗儿般破人拖走,真是羞人。」 
 
项少龙暗叫完了,问了被押走的人的衣着外貌,肯定是雷允儿等人後,道:「那些人是 
我的朋友,现在只好拿钱为他们赎身,请问仲孙爷的府第在哪裹?」 
 
岂知众人齐齐变色,不但没有回答他,还一哄而散,累得他呆立当场。 
 
刚好有一人闪闪缩缩由窑子走出来,项少龙一把扯住他。道:「兄台……」 
 
那人大吃一惊道:「千万不要告诉我夫人……」 
 
项少龙那有心情发笑,道:「兄台误会了,我只是要问路。」 
 
那人定神一看,才知不是熟人,抚着胸口道:「差点给你吓死了,问路也不用拉着人的 
衣衫嘛!」 
 
项少龙见他年在二十五、六间,衣饰华丽,相貌不俗,显是官宦子弟,偏是这麽惧内, 
没好气道:「我只是心切找忡孙龙大爷的府笫,小弟是他的远房亲戚,特来向他问好。」 
 
那人吁出一口气道:「仲孙府在南大街,刚好是我家的斜对面,便让我送你一程吧!唉 
!我也要快点回家了。」 
 
项少龙暗喜又会遇上这麽友善的人,对他好感大增,随他走过对街。 
 
在一座酒馆外,停了一辆马车,两人举步走去时,一名御者由车厢钻了出来,坐到前面 
御手的位置去。 
 
那人得意道:「我特意要马车停在这里,便没有人知道我到了青楼去。嘿!还未请教兄 
台高姓大名。」 
 
项少龙道:「我叫沈良,兄台呢?」 
 
那人道:「我叫解子元,来!上车吧!」 
 
马车开出,解子元舒适的挨在坐位内,赞叹道:「兰兰的皮肤娇嫩得像绵缎,又顺得人 
意。只恨不能留在那里度宿。」 
 
项少龙这时冷静下来,一边盘算如何向仲孙龙讨人,随口应道:「贵夫人长得很丑吗?」 
 
解子元像受了兔屈般抗辩道:「当然不是!兰兰虽有点姿色,但比起她来仍差远了。」 
 
项少龙好奇心大起,道:「那解兄为何还要到外边拈花惹草?」 
 
解子元颓然道:「不耍以为我对她日久生厌,事实上我对她是愈看愈爱,也愈是怕她。 
而有起口角争执,娘总是帮她不帮我,就因为她替娘生下两个白白胖胖的孙儿呢。」 
 
项少龙同情地道:「解兄之所以要到外边偷偷胡混,怕是要尝尝贵夫人所欠奉的柔顺滋 
味吧。」 
 
解子元拍腿道:「还是沈兄明白我,哈!沈兄可否帮我一个大忙。」 
 
项少龙奇道:「我可怎样助你?」 
 
解子元揍到他耳边,惟恐给人知道般低声道:「你能否诈作是我不见多时的朋友,远道 
前来探我,那我自然要竭诚招待。如此我就可溜 
出来久一点了。嘿!我自然不会簿待你,沈 
兄的花费全包在小弟身上。」 
 
项少龙不知好气还是好笑,道:「这两天我会很忙,怕不能到贵府拜访。」 
 
解子元哀求道:「只要花一点时间就成,明晚好吗?申时後我就在舍下等待沈兄的大驾 
。」 
 
项少龙无奈道:「我尽量抽时间来吧!」 
 
解子元大喜道:「沈兄真够朋友。唉!说出来恐怕你不肯相信, 
我解子元怎麽说都是位 
居司库大夫,可是却无人敢陪我到青楼去,纵然有美相伴,但 
独酌无友,总令人扫兴,现在 
有沈兄相陪就好哩。」 
 
项少龙心叫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此子竟是齐国的重臣, 
难得全无架子,又语气坦诚。教 
人打心底欢喜他。 
 
笑道:「你的朋友是否给尊夫人骂怕了。」 
 
解子元低声道:「是打怕了。」 
 
项少龙大感愕然时,驾车的大汉转身唤道:「大少爷!快到仲孙爷的府第了。」 
 
解子元又低声道:「解权现在是唯一仍忠心於我的人。」 
 
说完才向解权道:「送了沈爷进去後,我们才回家吧。」 
 
执着项少龙的手歉然道:「恕小弟虽把沈兄送到这裹,但却不能久候,因我必须於亥时 
而回去,惹怒了她,小弟就有祸哩!」 
 
马车在一座院落重重的巨宅前停下,接着解权向把门的武士报上解子元之名,立即中门 
大开,任他们长驱直进。 
 
项少龙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解兄似和仲孙大爷非常稔熟。」 
 
解子元笑道:「算是有点关系吧!」 
 
又叹道:「人与人间是要讲点机缘的,不知如何我一见沈兄,便心中欢喜,更晓得沈兄 
是交得过的朋友。嘿!明晚记得来啊!」又指点了他府宅的位置地点。 
 
马车此时在院内主建筑物的台阶前停下,几名大汉迎了土来,带头者拉开车门,恭敬道 
:「小人鲍光,请解大人下车。」 
 
解子元道:「本官只是送仲……」 
 
项少龙忙在他耳旁道:「我不是他的亲戚。」 
 
解子元呆了一呆,才接下去道:「是送本官的一位好友沈良来拜见仲孙大爷。仲孙大爷 
在家吗?」 
 
鲍光亦微感愕然,道:「原来足沈爷,大爷正在接见楚国来的贺客。小人这就进去通传 
,不知沈爷想小人如何向大爷报上。」 
 
项少龙不想解子元知道他这麽多事故,先转向他道:「不耽阻解兄了,明晚我定会来的 
。」 
 
言罢迳自下车目送解子元离去。 
 
解子元离去时,仍不住挥手,一点不介意项少龙曾向他说谎。 
 
仲孙府内的主建筑物是座豪华的四合院,建於白石台阶之上,正门处有砖雕装饰的门楼 
和照壁。 
 
门楼上方有书着「仲孙府」三字的门第牌匾,气象万千,显示出主人高贵的身分地位。 
 
主宅两旁有左右别院,宅後则是大花园,至於裹面还有多少院落,就非是项少龙所处的 
角度能察见,项少龙环目一扫,见到整个院落组群均 
被高墙围起,刚才进来处是个古城堡式 
的门楼。 
 
在雨雪飘飞中,数十盏八角型宫灯照得主宅前的广场明如白昼,一边还停了一辆马车, 
马儿却已给人牵走,大概这就足楚国来客的座驾。 
 
鲍光见他神态从容,山具气势,不敢怠慢,道:「沈爷请进去先避风雪再说吧!」 
 
项少龙点头随他登上台阶。 
 
仲孙龙不愧富甲大下的大豪,主宅用料之讲究,令人叹为观止,檐梁用的是整条的楠木 
,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采纷呈。 
 
到了外进处坐下後,项少龙才道:「鲍兄请通知仲孙大爷,就说我是为了凤菲的事来见 
他的。」 
 
鲍光大感错愕,欲订又止,犹豫了好一会,才到厅内报告去。 
 
项少龙静心等待。 
 
假若仲孙龙不肯见他,该怎办才好呢? 
 
用武只是白白送命。 
 
不过他却颇有把握,因为仲孙龙若真是对凤菲一片痴心,不到黄河不肯心死,便怎都要 
弄清楚他来此是为了甚麽事。 
 
待了好一会,鲍光回来道:「大爷请沈兄进去。」 
 
项少龙见这麽顺利,反感讶异,不过此时无暇多想,忙起身随鲍光入内。 
 
鲍光低声道:「大爷知道沈爷是解大人朋友,才肯接见沈爷。」 
 
项少龙知他曾帮了忙,连忙道谢。 
 
经过一条穿越园圃的碎石径,才来到大堂的正门处,四名武士分立两旁守卫。 
 
鲍仲停了下来,大叫道:「沈爷到!」 
 
项少龙见这种气派,亦有点头皮发麻,不过这岂是可临阵退缩的事。深吸一口气,跨过 
门槛,只见大厅富丽古雅,一排古朴的纱 将厅 
堂分隔为南北两个部分,宽敞明亮,家具用 
材均选上等红木,这时在沙楠另一边,隐见两人 
席地对座,俏婢侍候两旁,另有两批武士分 
立两人身後,令人觉得来客身分大不寻常。 
 
项少龙在鲍光的指示下,越过纱楠,首先看到是一个瘦若猴头,年在四十许间的锦衣大 
汉,正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 
 
当项少龙眼神转往另一人时,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要拔足狂逃。 
 
竟是久违了的李园。 
 
这时他最後悔的事,就是没有把果核先放在舌底下,好得说话时不教李园认出他的声音 
来。 
 
不过只看李园的神情,就知道甚麽易容装扮都是多馀的事。 
 
在这种脸对脸、四目交投的状况下,李园一眼扫过来,立即虎躯微震,俊脸掠过不能掩 
饰的意外神色。 
 
一来项少龙为了要与仲孙龙谈判,所以在步法气度上没有掩饰,二来没有其他人给他作 
掩护混淆,三来是李园比之田单等更熟悉他。所以一眼就给认出来。 
 
项少龙心叫我命休矣时,李园竟向他打了个眼色,使他燃起一线希望。 
 
若论品性,能阳君该比李园「纯良」多了,不过世事常会出人意表。 
 
挨着软垫,背後有两名干娇百媚的美女正为他瘦削的眉背把捏推拿,以放高利贷致成钜 
富的仲孙龙斜眼兜着他道:「请坐!」 
 
顷少龙神不守舍的施礼後,在两人对面像监犯般坐了下来。心想原来仲孙龙足这副样子 
,难怪凤菲这双天鹅,看不上他这丑虾蟆。 
 
仲孙龙突高的眉 骨下,双目却是精光四射,没有多少两皮肉的脸肌更是出奇的表情丰 
富,浓而长的眉毛一耸卜,得意怪笑道:「李相国 
可知我为何既肯立即接见这藉藉无名的人 
,又肯让他对坐。」 
 
项少龙起始时还以为仲孙龙在和自己说话,原来却只是对李园说,还带着对自己悔辱的 
意味,极不客气。 
 
李园神情古怪的道:「龙爷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我怎能猜估得到。」 
 
仲孙龙眼尾都不看项少龙,迳自道:「皆因此人是由解子元送来,所以我必须有所交待 
。使得将来解子元问起上来,亦不能怪我没有看他的情面。」 
 
别过头来眯眼瞪着项少龙道:「报上身分来意,与解子元是何关系,若我觉得你有半句 
谎言,保证你永远都不能凭自己两条腿离开这里。」 
 
项少龙惊魂甫定,与看来比龙阳君够义气的李园再交换了个眼神,仰天大笑起来。 
 
仲孙龙身後的七、八名武十人人手握剑把,日露凶光,只等仲孙龙一声令下,就过来动 
手揍人。 
 
仲孙龙则双目乱转,怒喝道:「有甚麽好笑?」 
 
项少龙倏地止笑,双目射出森厉神色,瞪着仲孙龙道:「我笑的是原来名动大下的仲孙 
龙,只是个恃强凌弱的人,难怪凤菲小姐看不入眼了。」 
 
仲孙龙尚未有机会说话,站在项少龙後方的两名武士便从左右後侧扑上来,看样子是要 
把项少龙由席位揪起来,并迫他跪在地上等诸如此类的动作。 
 
李园正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项少能已使了两下身法,左右扭着搭上他肩头的粗暴大手 
,肩身不动的便把两名壮汉借势摔倒身前。 
 
仲孙龙身後的武士纷纷怒喝连声,拔剑冲出。 
 
眼看大战难免,李园暴喝道:「停手!」 
 
众武土愕然止步。 
 
两名倒地的武士,捧着手爬了起来,痛得脸青唇白,显然被项少龙扭断了肘骨。 
 
仲孙龙呆了一呆,喝道:「退回去!」 
 
众武土返回原位,两名受伤武士亦退了出去後,大厅才回复平静,但气氛却像扯满了的 
弓弦。 
 
项少能像甚麽事都没发生过般,冷冷与仲孙龙对视。 
 
仲孙龙压下怒火,对李园道:「李相国为何阻止我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 
 
李园一扫他身後的武士。淡淡道:「若我是龙爷,就会要这些擅作主张的奴材全体挨棍 
子,怎可在龙爷尚未有说话之前,便邀功动手,那说不定会害了龙爷一命。」 
 
仲孙龙吃了一惊道:「害我一命?」 
 
项少龙这时已可肯定李园不会出卖自己,心怀大放,回复豪气,大笑道:「还是李相国 
高明,看!」 
 
闪电拔出绑在脚上唯一的匕首,朝忡孙龙身前摆满酒菜的长几掷去。 
 
「卜!」 
 
在众人瞪目结舌和妾婢惊呼声中,匕首深深插进坚硬的红木里。 
 
仲孙龙瞧着微颤的匕首柄头,脸色倏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大堂鸦雀无声,每个人的日光都集中在那匕首上。 
 
更没有人敢移动,谁知项少龙会否发出第二柄匕首。尤其是李园刚才指出没有命令而行 
动,理该受罚,这时更没有人再敢造次。 
 
这麽厉害准确的手法故是骇人听闻,但最能镇压住仲孙龙的是项少龙所表现出来的强大 
信心与豪气。 
 
项少龙淡淡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一谈吧!」 
 
仲孙龙可能还是首次感到小命被操纵在别人手上,深吸一口气道:「好!就凭你这手玩 
艺,说吧!」 
 
项少龙先对李园笑道:「李相国真高明,竟看出我沈良尚有後着。」 
 
李园微笑道:「只看沈兄神态冷若冰雪,便知你是个第一流的刺客。」 
 
项少龙的眼神转回仲孙龙脸上,从容道:「我沈良乃凤菲小姐手下的管事,助她打理团 
内的大小事项,至於与解子元则是肝胆相照的好友, 
但若龙爷要动手分生死,却不须把这关 
系放在心上。我沈良既敢来此,已抱着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心。」 
 
李园一震道:「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这两句话很有意思。」 
 
仲孙龙等亦为之动容,更感到项少龙视死如归的气概。 
 
这是个重视人材的时代,不论贫贱富贵,只要有才有艺,就能得人尊重。 
 
仲孙龙何曾遇过项少龙这等人物,给他在李园的合作下,连番施展手段,又感到小命受 
威胁,登时凶焰大减。 
 
但他也等若威镇一方的黑道霸主,见惯场面经惯风浪,坦然道:「你确有说话的资格, 
不过若妄想与我仲孙龙对抗,实属不智。」 
 
李园插入道:「龙爷可否听李园这中间人说句公道话。」 
 
仲孙龙当然不敢开罪李园这位有整个楚国在後面撑腰的权贵大臣,客气道:「李相国请 
说。」 
 
李园为了缓和气氛,油然道:「我想先请沈兄保证不再发暗器,大家才坦诚对话。」 
 
项少龙知道这只纯是给仲孙龙下台阶的机会,何况自己身上根本再无可发的匕首,欣然 
道:「相国吩咐,我沈良怎敢不从,何况我一向仰慕龙爷, 
今趟只是迫不得已,万望龙爷大 
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以项少龙刚才表现出的强悍不屈,现在说出这麽低声下气的话,这马屁拍得分外见效, 
仲孙龙登时神色放缓,沉声道:「李相国对此有何高见。」 
 
李园和声道:「沈兄此来,未知所因何事?」 
 
项少龙淡淡道:「只是来向龙爷求个人情,望他高抬贵手,放回在下几名伙伴,免致凤 
菲小姐为难。」 
 
仲孙龙不由暗暗後悔让造叫沈良的人进入大厅来。 
 
要知凤菲乃天下人人尊重的名姬,他若摆明要为难她,李园会怎样想? 
 
他一向强横霸道,本是要在李园前显点手段整治项少龙,当然不肯轻易罢手,但若硬不 
答应,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收拾此事。 
 
他最初的构想是打折项少龙的两条腿,使人把他抬回去,一来可杀田单的威风,又可让 
凤菲知道他不怕任何人,好迫凤菲向他就范。 
 
但在眼前对方随时可取自己之命的形势下,怎还敢作如是想。 
 
正沉吟间,李园笑道:「这中间怕是有误会吧!龙爷怎会和那些奴材计较。」 
 
项少龙和李园一拍一和,见仲孙龙脸色数变,都心中好笑。 
 
仲孙龙无奈下,只好向手下喝道:「谁把风小姐的手下拿起来?究竟是否真有此事。」 
 
其中一名机警手下应道:「刚才确有人在青楼闹事,还和我们的人发生冲突,故把他们 
拿了回来,准备明早送官,却不知原来是沈管事的人。」 
 
仲孙龙佯怒道:「那还不立即尽数释放,给我送回凤小姐处。」 
 
手下领命去了。 
 
李园起身告辞,向项少龙道:「沈管事身手不凡,胆色过人,我李园非常欣赏,不若由 
我送沈兄一程,顺便聊聊。」 
 
项少龙心中感激,知道如此一来,仲孙龙将不会公然对他报复。 
 
仲孙龙神态大改,变得非常客气,亲送两人出门。 
 
项少龙这才发觉仲孙龙身材极高,差不多与自己平头。 
 
这吸血鬼站起来要比坐着有气势多了。 
 
直至马车驶出仲孙府,项少龙才松了一口气,但已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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