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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luling), 信区: Emprise
标题: 寻秦记24-3
发信站: 紫丁香 (Mon Jun 15 10:01:15 1998), 转信

　　　　　　　　　　　　　　　　　第三章

田健先向项少龙致歉昨晚爽约之事，藉口是父王忽然身体不适。
却不知齐尔等早泄漏出原因，但项少龙当然不会揭破他。

除仲孙龙父子和解子元外，陪来的选有个态度狂做来自稷下的大夫晏向。

众人入磨按尊卑坐下後，寒，暄过几句，位於上座的田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上将
军昨晚一刃败退麻承甲，今早叉以奇技劈断玄华手中宝剑，令人不得不口服心服。」

项少龙这才明白他再吹转舵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显示出足可舆曹秋道抗衡的实力，连忙
谦让一番，仲孙龙等自然在旁为他说尽好话。

岂知稷下先生晏向斜眼兜首他插入道：「现今大秦国上兄竟谁在真正掌权呢？」

项少龙故作鹜奇道：「当然是政储君了，难道尚有其他人吗？」

晏向每整以暇道：「可是听贵国吕仲父之言，政储君一天未登基，仍是王位不稳，上将
军又有甚麽看法？」

项少龙登时整条脊骨凉浸浸的上垣口不择言的稷下狂士，无意间透露出吕不韦确在怀疑
小盘的真正身分，否则绝不会以此打动田健。

换言之吕不韦巳派了人去邯郸找寻那对普抚养蠃政的夫妇二有他以此扳倒小盘，或作威
胁小盘的筹码，会是非常难以应付的一回事。

田健见他神情有异，问道。「上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项少龙心念电转，回复冷静，淡淡道：「晏先生这话使项某联想到有人会叛乱作反，不
过蒲鹑等的下场，该是对他们的当头棒喝。」

解子元笑道：「当头棒喝？嘻，。这词语顶新鲜哩！」

晏向又道：「不知上将军对我大齐印象叉是如何？」

项少龙大感头痛，他不惯拍人马屁，只好道：「只从晏先生能如此在一一王子前侃侃而
谈，便可知贵国君主制度开明，特重人才。故稷下学宫
才饨应时而生上洹是区区愚见，先生
勿要见笑。」

晏向口若恋河道：「我大齐甫有泰山，束有琅琊，西有
清河，北有勃海，乃四塞之地。
不过若治之不当，即管纵横一一千馀里，带甲百万，堆
票如丘山，也如虎之无牙，难鳅争雄
天下。故自桓公管仲驭还，均广开言路，对敢言之士，
奉姒车马裘衣，多其资币，以延钠天
下贤士。我大齐有今天之盛，确非侥幸。」

项少龙首次慎教到稷下狂士脱离现实，仍陶醉在齐国桓公霸业时的美好昔日，濡口狂言
的滋味。只见田健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辉，显是对晏向
的一番话非常自豪：心中暗叹，表面只
好唯唯唠喏，表示同意。

田健摇头晃脑的道：「上将军观察精到，看出我大齐的兴衰，实与稷下学宫的兴旺有关
。昔日桓公曾间管仲，如何可」常有天下而不失，
常得天下而不忘。「管仲答道：「黄帝立
明台之议者，上观於贤也；尧有衢室之问者，下听於人也。，
尧有告善之挂，而主不蔽也。
」故此才有学宫的产生。「项少龙心中感叹，各国王室後人，
或多或少都况溺在往昔某一段
光蝉的日子裘，像齐人就开口闭口都离不开桓公管仲，而不知必须时刻砥励，自创局
面，仁　A应不同的时势。他说齐国君主开明，换另一角度说就是齐国君权脆弱。
要知在这战争的
世纪，麹大的君主集权制实是称霸争雄的首耍条件。
小盘这冒充的嬴政，便完全没有其他王
室後人那种心理感情的负担，只知全力抓权，口巩固
自己的地位，反成了最有为的明君。秦
国之能歼灭六国，一统天下，韭是无囚，皆因再没有
那个君主有他的出身和背景。仲孙龙岔
开请题道：「政储君倚重上将军，此事人尽皆知，际
此谙国争雄的时刻，未知上将军有何匡
助大计？」

项少龙想起太子丹和徐夷则，心中一阵为难。仲孙龙这麽引导自己说话，自然是想自己
作出类似吕不韦向田健的保证，好把田健从田单手上争取回来。

不过回心一想，无论自己兢甚麽，都左右不了「巳存在的历史」，为自己为善柔，他都
不得不作出点承诺。

环目一扫，迎上众人期待的目光後，正容道：「政储君年纪尚幼，明年才正式登基，所
驭把精神全用於内政上，聘邻国建渠是目前的头等大事，至
於对外用兵，都是处於被动之势
。今趟项某顺道来齐，正是欲与贵国修好。」

晏向尖刻地道：「自嬴政归秦後，先减东周，又下韩地戊臬、荣阳；接善取赵太原建新
郡，更取魏三十七城，似乎与上将军所视有点不符。」

项少龙正是要引他说出这番话来，从容不迫道：「谁灭束周，大家都心裹有数
上遗些成　j部分的土地都是蒙　只手夺回来的，而豪鹜为何能独揽军权，不用项某
点出原因吧，」
田健立时脸色微变。

项少龙这番话有真有假，说到对领土的野心，小盘这未来秦始皇比之吕不韦有逻之而无
不及。但因他年纪尚幼，自然可轻易把责任推在吕不韦
这有摄政之名，而无辅政之实的仲父
身上。尤其近几年的军事行动，主要均由小盘自己亲自策划，但外人当然不会知道。

晏向倒坦诚得可爱，点头道。「上将军锐得对，田单是临耄糊涂，看不穿吕不韦的本质
，二王子该知所选择了。」

这麽一说，仲孙龙等喜上眉梢，田健却大感尴尬，乾咳一声道：「与上将军一席话，田
健茅塞顿开，嘿！待上将军与曹公比试後，田健再设宴与上将军共叙。」

大家都再没有甚麽话好说。晏向走後，仲孙玄华留下来，介绍了派来那幝玓士中叫姚胜
的头儿，道：「姚胜是这襄土生土长的人，上将军有甚麽
事，尽管嘱咐他去做，铯不须经我
们再出主意。」

叉对姚胜嘱咐叮咛一番二遣才走了。

项少龙钿观姚胜上垣人年在三十许间，双目精灵，长相颇桂，神殷又够沉稳冷静：心中
一动道：「我想姚兄多替我监视韩闯和郭开两方人马的动静，但切勿让对方觉察。」

姚胜恭仿道：「唤我作姚胜就可驭，上将军折煞小人了。此乃小事，上将军的吩咐，必
可办到。」

言罢领命去了。

项少龙趁机回房休息，睡了个许时辰，醒来时原来韩闯巳久候多时。项少龙心想这个没
有义气的小子找自己该不会有甚麽好事。叉想到他
是不能不来，否则只从这点巳足可使自己
对他起疑。

梳洗後往前厅见他。

韩关早等得不大耐烦，来回踱善方步，见到项少龙，喜道：「少龙终於酽来了。」

项少龙见他毫无愧色：心中有气，冷然道：「无论多长的梦，总有梦醒的时刻，亏你还
有脸来见我。」

韩阖色变道：二垣究竟是甚麽一回事？前天龙阳君才拿言语来试探我，今天少龙叉这麽
毫不目情的责备我，我韩闯做错了甚麽事呢？「项少
龙来到他身前，虎目生辉盯酋他道：「
若要人不知，除韭己莫为，我到稷下宫
偷刃的事就只你一个人知道……：「锐到这襄，眼角
啾到凤菲正要进厅来，挥手道：「大小姐请避片刻，我要和这忘情负义的小子算账。」

凤菲见两人脸缸耳热，吓得花容失色的急退出去。

项少龙续道：「若非你通风报训，曹秋道怎会收到风声，在那襄等我自己送去拾他试剑
。」

韩阖焦急道：「这的而且确不关我的事。记得我还劝你不要去吗？唉！怎会是这样的。
」。

项少龙暗忖这家伙倒是演技了得，本来他打定主意和韩阖虚与委蛇，来个尔虞我诈，怎
知见曾这「老朋友」时，却气往上涌，完全挫制不了自已的情绪。

他一步不让地喝道：「难道你该劝我去吗？且不论此事，为何你这几天频频与郭开那奸
鬼密斟，又威胁龙阳君来对付我呢。」

韩闯色变道：「是龙阳君说的吗？」

项少龙冷笑道：「这个你不用理会，假若你敢动龙阳君半根毫毛，我回咸阳後就把你精
心策划的郑国渠阴谍揭破，翌天便慎兵宜捣你的耄巢。」

韩闯剧震道：「原来你连这事都洞悉无遗，为何却要瞒善蠃政？」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忘情负义的家伙选不明白吗？只有建渠一事，才可把秦国
的大军拖住，十年八年内也无力东侵。我正因不想我
的朋友变成亡国之奴，才忍住不驭此事
打击吕不韦，但看你怎样待我呢？」

韩闯崩溃下来，跌坐席上，热泪泉绕道：「我亦是迫不得巳，不知谁把我见到你的事泄
漏出去，被郭开那奸贼软硬兼施，要胁不放。
但我巳尽了力，暗示龙阳君立即助你离开临淄
。少龙，。相信我吧！我一宜都在拖延郭开，今天来就是想警告你小心他。」

项少龙发觉自己已很难再像从前般信任韩闯，因为他的演技实在太精湛了，叹了一口气
道：「那偷刃之行泄漏一事，你叉有甚麽解释呢？」

韩闯涕泪交流位道：「若我有向人泄出此事，教我活不过明年今日，少龙於我有大恩，
我韩闯怎样无良，都做不出这种卑鄙的事。」

填少龙定了定神：心想难道是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了去。

这时他的气早过了，在韩闯旁坐下来道：「堂堂男子汉，不要哭得像个妇人家好吗？」

韩闯以袖拭泪，摇首凄然道：「我道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天人
交战，那种痛昔实不足为奶H道，现在给少龙臭骂一顿：心中倒督服多了。」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回去吧！我们两个都该静心想想。」

韩阖道：「有件事少龙切勿轻嬴，郭开巳勾结了吕不韦和田单，准备不择手段也要你回
不了咸阳。齐国说到底都是田单的地头，你一不小心就会为他所乘。」

项少龙淡淡道：「只要不是朋友出卖我，我便有把握应付之垣件事形劳微妙，你最好不
要括手，否则会被郭开媾陷。」

又冷哼道。「好像我项少龙特别好欺负似的；郭开这老贼或者是嫌命长了。」

韩闯吁出一口凉气道：「到刚才我始真正领教到少龙的胸撩手段。不过一天你与曹秋道
生死未分，吕不韦和郭开都不会动你。但若你胜了，形势就不同了！」

瓒少龙把他扯了起来，推善往大门走去，道：「回去告诉郭开，说我为了秦国剑手的名
誉，不得不接受曹秋道的挑战。」

韩闯吃了一鹜道：「你不打算提早走吗？」

项少龙笑而不答，把他直送出门外。

揭开了韩闯的假面目後，他反而心安理得，龙阳君说得不错。韩闯虽非甚麽好人，但对
自己仍有几分真挚的感情二垣发现足使他大感安慰，感到人性总有光辉的一面。

现在他巳给身边的人谁个是真谁个是假弄得糊涂了，除了善柔和肖月潭外，他绝不再会
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包括李园和龙阳君在内，
谁说得定他们不会忽然变心，又或一宜在骊
自己。

这种敌友难分的形势，他尚是首次遇上。

刚跨过门槛，凤菲迎上来道：「你和闯侯间发生了甚麽事？」

项少龙微笑道。「没甚麽，现在两逻天晴了。」

凤菲幽幽地白了他一眼，怨道：「昨晚为何不来呢？我凤兼难道不堪上将军一颅吗？」

项少龙昔恼道：「恰恰相反，我是怕尝过大小姐的迷人滋味後，难以自拔，那对我们的
逃亡大计就多了难涮变化的因素。」

凤菲板起粉脸气道：「不要事事都牵连到那方面好吗？现在形势清楚分明，纵使恨你入
骨的人，亦很难对你下手。你不欢喜人家，乾脆说出来好了！」

瓒少龙立时头大如斗，牵善她衣袖朝内院方面举步走去，岔开话题道：「淑贞她们不是
在排演吗？没有你大小姐在旁指点怎行？」

凤菲「噗嘛」娇笑道。「你这人哩，最要得就是在紧要关头左闪右避，现在人家没了情
郎，说不定会忍不住钻进你的被窝裹，看看你的心是否铁铸的。」

项少龙心中一荡，微笑道：「大小姐不是说自己心灰意冷吗？为何忽然又情如火热？」

凤菲撇撇可爱的小嘴，媚态横生的瞅首他道：「都是你惹的，常有意无意的挑惹人家，
欢喜便撞搂抱抱，爱亲嘴便亲个够的，又时时语带挑逗，凤
菲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给你这般
撩拨，自然想得到你的爱宠哩。」

项少龙听得心都痒起来，但却知像凤菲这种绝代尤物绝对惹不得，幸好只要想起她曾和
韩竭好过，就立时意兴索然。

他已韭刚抵此地时的项少龙，遮了纯为肉欲也可和女人和好的年纪，凡事都考虑後果。
遂麹压下心中的卫动，正容道。「像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挺
好吗？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便是
另一回事，徒使你将来恨我无情。」

这时来到凤菲闰楼的石阶前，她停下步来，秀眉轻蹙的想
了半晌，逸出一丝笑意道：「
上将军说得不错，假设你得了人家的身体後，叉不纳凤菲
为妾，虽锐早有明言，但凤菲心裹
总难释然的。」

项少龙见她这麽明理，欣然道：「不若我们只限於搂抱亲嘴，噢！」

凤菲已一把推开他，猥狠瞪了他一眼，又报以甜笑，这才登阶入楼去了。

项少龙煞住了琵随她进屋的强烈冲动，掉头走了。

为了避免无谓的争斗，项少龙整天留在听松院中，不过却避不了诸女的纠缠，其中当然
少不了董淑贞和祝秀真，其他如幸月和云娘亦都争相献媚。

幸好他立下决心，捱了曹秋道那十招後立即溜之夭夭，否则这麽下去，说不定会一时失
控，陷身在这温柔乡襄。

黄昏时肖月潭来见他，两人到了园襄漫步，项少龙把韩阐来访的事说出来，肖月潭色变
道：「少龙实不应揭穿郑国渠的事上暹说不定会迫韩闯下决心除掉你。」

项少龙吓了一跳，道：「不会吧！他当时涕泪交流，真情流露呢f」肖月潭叹道：「人就
是这样，一时卫动下颢露真情，但当再深思熟虑，便
不得不考虑现实的利益，为了国家大事
，甚麽私人感情都得摆在一旁的。」

项少龙点头道：「老哥的话总有道理，幸好我不用靠他。仲孙龙现在和我有利益关系，
该比较可靠吧！」

肖月潭昔笑道：二垣正是我今趟来找你的原因，选记得仲孙何忌吗？他告诉我今天韩竭
带了吕不韦去拜会仲孙龙父子，至於他侧谈的是甚麽，
他就不知道。「项少龙愕然道：「吕
不韦不怕田单不濡吗？」

肖月潭拎笑道：「少龙还不认识这老贼的为人吗？田单年纪大了，巳非昔日的田单，兼
之功高震主，深为王室猜忌。齐王之所以要废田生，
正因他对田单唯命是从。吕不韦一向谋
事不择手段，甚麽事做不出来。」

项少龙笑道：「仲孙龙亦非好人。不过现在我的利用价值对他该比吕不韦大得多，他该
不会变心哩。」

肖月消皱眉道。「不要小腼吕不韦，他若没有几分把握，纪不会贸贸然去找仲孙龙锐话
。你只要看看仲孙龙会否主动把吕不韦过访的事告诉你，便可知他们是否仍倚重你了。」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起小盘的身分危机，假若吕不韦向仲孙龙父子透露此事，说不定仲
孙龙父子会靠向吕不韦一方。

其中一个问题是韩竭身分暧昧。有他从中穿针引线，很难说会否出现另一局面。

仲孙龙终是对凤菲野心不息，假若认为自己只是头纸芝虎二洹只口⌒讲利害关系的吸血
鬼，可能会把心一横，做出不可测的事来。

说到底齐人与其他束方五国都是同一心态，就是视他如头号大敌。当年白起令他们惨痛
难忘，而他瓒少龙则是今天的另一个白起，谁不想把他去掉？

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再难打响，且还不知谁人可信。

若他只是孤身一人，该还易办，间题是他不能撇下凤菲不理。

肖月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这两天我们好好想想，看看有甚麽方法可神不知鬼不
觉的溜走。」

项少龙心知连这足智麦谋的人亦一筹奠展，形势之劣，可想而知。看来唯一可行之计，
就是自己一个人先行溜掉，然後再找解子元保护凤菲。

但他有这样的饱力和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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