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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ucme (说你说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云海玉弓缘35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Feb 2 20:09:43 1999), 转信
第卅五回
为谁幽怨为谁苦
各自相思各自伤
这次聚会邙出的各派弟子,都是本派中的翘楚,除了受伤极重的数十人之外,其
他的虽然因为吸了魔鬼花的异香,不能运用内家真力,但跑路的本领还是有的,在痛
禅上人率领之下,轻伤的负重伤的,末受伤的则随着八大高手断後,虽然一败涂地,
阵容却并不凌乱。
西门牧野叫道:「能多杀一个便多杀多一个,逃跑了的就不必去追了!」这班来
历不明的黄衣人群相呼啸,俨如一大群发疯了的猛兽,逢人便杀,不论正邪,当者披
靡!正派的弟子因为有人率领,伤亡还不算重大,孟神通邀来的党羽,武功最高的十
来个人早已逃跑,馀下来的字着逃命,自相践踏,通刻之间,几乎被这一班黄衣人诛
锄迫尽!
赞密法师大怒,迎着两个向他奔来的黄衣人,大吼一声,这一吼乃是佛门无上的
「狮子吼功」,那两个黄衣人被这巨雷般的声音一震,登时耳鼻流血,全身酸软,急
忙後退,在赞密法师周围的十来个西域喇嘛诸宗的弟子,急忙跟着他冲出重围,西门
牧野给了两个黄衣人一服「惊神散」,转过头来又拦截其他的人。其实赞密法师这一
吼大为耗损元气,若然西门牧野再去硬拚他,赞密法师也难逃此劫。孟神通这方好在
有个赞密法师不肯弃众先逃,救出了十多个人。
被孟神通骗来做徒弟的那两个无知少年---曹锦儿的孙儿赵英华和赵英民,自出娘
胎以来,几曾见过这等阵仗,「师父」已跑得无影无踪,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正在跌
跌撞撞的胡奔乱跑,忽见姬晓风飞一般的从他们身边掠过,背後两个黄衣人大呼小叫
的追来,赵英华赵英民叫道:「姬师哥救我!」喊声末绝,姬晓风也早已一溜烟的跑
得无影无踪。
眼看这两个无知少年便要毙於黄衣人的掌下,忽听得一声喝道:「鼠子敢尔:「
陡然间一团寒光冷气,在那个黄衣人的面前散开,紧接着两道剑光,同时袭到,来的
正是唐经天夫妇。冰川天女先发出冰魄神弹,将那两个黄衣人阻了一阻,然後夫妻联
剑,拦截在黄衣人和赵氏兄弟的中间。唐经天虽然给厉胜男夺了他的游龙宝剑,但天
山剑法仍在,一柄普通的青铜剑在他的手内也是威不可挡,何况还有冰川天女那把世
上无双的冰魄寒光剑。他们夫妻二人早服下了用天山雪莲炮制的碧灵丹,不惧魔鬼花
的异香,双剑齐出,宛如二龙抢珠,刷刷雨声,把那两个黄衣人的右臂齐根削掉,唐
经天插剑归销,左手抱起赵英华,右手抱起赵英民,拔步便跑。冰川天女给他断後,
仗着玉剑冰弹,闯出敌阵,那群黄衣人摸不着唐经天夫妇的底细,见这。对男女全然
不催觉鬼花的异香,一出手便伤了他们约两个同伴,。都不禁大大吃惊。其实这群黄
衣人的本领,若然以一敌一,并不在唐经天夫妇之下,唐经天夫妇之所以能够成功,
轻轻易易的便从虎口救出人来,一来走出其不意:二来是他们夫妇的剑法配合得妙到
毫颠;叁来是冰川天女的玉剑冰弹,乃是他们见所末见闻所未闻的武林异宝,那两个
黄衣人正在肆无忌惮之际,骤然间被冰魄神弹所袭,猛吃一惊,来不及招架,便给削
了手臂。这一来,这群黄衣人的凶谈顿时受挫,不敢追赶。唐经天夫妇冲回来救人,
再杀出敌阵,来去如风,总共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刻,便追上了大队,将赵家兄弟交给
了曹锦儿。曹锦儿骂道:「你这两个畜牲还有脸回来兄我吗?为什麽不跟你们的师父
去!」举起龙头拐杖便打,翼仲年将她拦住,劝道:「请掌门师姐念在他们年幼无知
,饶了他们这一遭。」这两兄弟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向祖母求饶。曹锦儿是非常
溺爱这两个孙儿,只因当着各派武林宗匠的面前,不得不装模作样,一经劝解,自乐
得乘机收篷。
各派掌门各自查点本门的伤亡人数,总计起来,死亡和下落未明约有八十七人,
重伤约有七十六人,轻伤的更是不计其数,金光大师叹道:「想不到邙山大战,落得
如此收场,正邪双方,均是一败涂地!」翼仲年道:「西门牧野的名头我在叁十年前
还曾经听过,这一大群黄衣人的来历我却是一个不知,咱们这场惨败,不是败在孟神
通之手,而是败在这群来历不明的黄衣人之手,真真是意想不到!」各大门派帮会的
掌门人中,以丐帮的掌门翼仲牟见闻最广,连他都不知道这群黄衣人的来历,其他的
人更不用说了。痛禅上人沉吟半晌,说道:「孟神通的本领之高,除了天山唐大侠夫
妇之外,中原的武林人物,只怕无人是地敌手:如今又添了西门牧野与这一帮黄衣人
,个个狠心辣手,今後武林的劫难。正是方兴末已呢!为今之计,只有请各位暂时到
小寺养息疗伤,一方面打探这群黄衣人的来历,一方面派人请唐大侠夫妇出山,同谋
应付。」少林寺离邙山不远,手中尚有数百武艺高强的僧人,避难疗伤,自是最理想
的所在,各派掌门,听了痛禅上人的话,均表赞同,只有曹锦儿双眉不语,痛禅上人
瞧她一眼,问道:「曹大姐,你在惦念你本门的小师妹吗?」
曹锦儿给痛禅上人道破心事,面上一红,说道:「不错,这群黄衣人来得蹊跷,
只怕他们也会分出一些人到观中捣乱。之华昏迷末醒,万一落在坏人手中,教我、教
我如何对得起吕姑姑。」她想起以前对谷之华的诸多误解,想起去年在邙山会上丝毫
不留情面的将她逐出门墙,再想起了她这次舍了性命的维护自己,想起了它是吕四娘
的唯一传人……确是由衷感到惭愧。痛禅上人道:「此事确属可虑,好在有冯琳母女
保护着她,纵算众寡不敌,将她救出来谅还能够。不过,在观中疗伤的不止是她,还
有几位武当派的门人,只怕冯琳难以兼顾。」唐经天夫妇和雷震子同声说道:「待我
们再去一趟。」痛禅上人道:「有叁位前往接应,那是最好不过。」唐经天等人正要
动身,痛禅上人忽然道:「且慢,且着是谁来了?」就在此时,只听得远处一声长啸
,唐经天听出是位姨母的声音,大喜叫道:「是他们脱险回来了。」暗暗佩服痛禅上
人远处听声的本领。
过了片刻,只见撞撞人影已从山坡那边出现,这时虽是午夜时分,但月光蛟洁,
看得甚为清楚,领头的正是冯琳。雷震子、唐经天都同时喊出声来,不过,却是一喜
一忧,原来武当派受伤约九个门人,一个不少,都随着冯琳回来了,反而是李沁梅、
锺民和谷之华却一个不见。
这桩奇怪的事情得从头说起,且说冯琳将谷之华抱回观中之後,试用红教的大藏
解穴功夫给她解穴,大藏解穴功夫可破任何奇门点穴,但用在谷之华身上,却是毫不
见效。冯琳暗暗吃惊,心中想道:「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孟神通的点穴法连
我的大藏解穴神功都不能破,我虽然未曾与孟神通比试,但据此着来,我已是输给他
了。只好盼望痛禅上人得胜归来,再给她解救了。」她将谷之华安置在静室之中,吩
咐李沁梅和锺展好生看护,便去给那几个受伤的武当弟子疗伤。
李沁梅在谷之华耳边换了几声姐姐,谷之华哪里会答应她,李沁梅泪盈双睫,低
声说道:「谷姐姐真可怜!」锺展道:「痛禅上人说她并未受伤:只是一时昏迷末醒
,待痛禅上人回来,自能解救,师妹不必心焦。」李沁悔道:「你哪里知道我的心事
?我恨不得早一刻能与她说话,我有许多事要问她。嗯,这几年来我寂寞死了,找不
到一个可以和我谈谈心事的人。」锺展神色黯然,强笑说道:「这麽说我倒真羡慕你
的谷姐姐了,她与你相处的时日不多,你已把她认为平生知己。咳,真是每个人有每
个人的缘份,强求不来的!」
李沁梅呆了一呆,通:「师哥,你、你说什麽?」锺展道:「我说各人有各人的
缘份,勉强不来。比如说咱们自幼一同玩耍,一同长大,但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比不
上,比不上她!」锺展平素不善辞令,但这一段话乃是他有感而发,却是说得极为诚
挚,且又带着几分激动,几分辛酸。
李沁梅天真无邪,过去由於金世遗占据了她整个芳心,因此一直未曾觉察到锺展
对她的心意。这时惊然听到锺展辛酸的话语,细嚼他话中含意,方知这位师兄对自己
竟也是一片痴心。锺展这段话明里是说羡慕谷之华:四里则是指金世遗。是李沁梅对
金世遗生死难忘的感情,令得做既羡且妒。
晚风中吹送来一片花香,月亮从窗外的繁枝密叶之中探出头来,窥伺他们。银白
色的月光下照见李沁梅微带红晕的杏脸,锺展却低下头来,不敢望她。
李沁梅默然无语,她倚着窗户,出神了好一会,忽地说道:「师兄,我知道你在
关心我。我恨感激你。正因为咱们自幼一同玩耍,一同长大,我早已把你当作家人一
般。没有什麽人可以代替你,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将你去比什麽人。但我对谷姐姐另有
一种情份,我欢喜她,我敬佩她,我可怜她,嗯,你,你明白麽?」锺展黯然道:「
我明白的。只是,只是---]李沁梅道:「只是什麽?」锺展叹口气道:「唉,还是不
说的好。你明白我的心意,那就行了。」李沁梅说的是谷之华,实在则是诉说自己对
於金世遗的情感,这,锺展当然也明白。他本来想拿「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去劝
解她,但李沁梅没有明白说出金世遗的名字,他这些话语也就不便出口了。
李沁悔心乱如麻,就在此时,他们二人所不敢提到的那个名字,忽然从谷之华口
中说了出来。谷之华像是在梦叹一般,低低的唤了两声:「世遗,世遗!]声音虽极含
糊,李沁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怔了一怔,急忙走近床边,推一推谷之华的身
子,叫道:「姐姐,醒来!醒来!]谷之华并没有醒,转了个身,仍然用梦叹一般的声
音唤道:「世遗,世遗,别离开我……哦,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你,你说得对
,你别走啊!」李沁梅心头一震,在她的「灵府穴」一戳,道:「谷姐姐,你说什麽
?是我在你的身边,你以为是谁?」谷之华身躯微徵颤动了一下,双眼紧闭,梦喂般
的声音也停止了。李沁梅本来是给她解穴的,却不料反而令她再度昏迷。
原来刚才冯琳用红教的「大藏解穴神功」给谷之华解穴,虽然没有立即见效,但
却刺激了她的神经,令得她在全然无知无觉的状态中有了一丝知觉,陷入了一种蒙陇
的昏迷梦境中,蒙陇中感到似是有人在它的身边,因此自自然然就唤出了她最思念的
人的名字。只因孟神通的点穴法与正宗的武学截然相反,所以季沁梅给她解穴,弄巧
反拙,反而又令她失了知觉了。
李沁梅失魂落魄的呆在一边,忽听得锺展说道:「我以为那是多嘴的江南胡说八
道,原来这、这竟是真的。」李沁梅道:「师兄,你、你说什麽?江南他、他说什麽
?」锺展道:「江南说金世遗生前对她一往情深,在上次的邙山会上曾为她竭力辩白
,而今看来,谷之华对他也是念念不忘,唉,只可惜,只可惜人死不能复活!」李沁
梅啤道:「嗯,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过了半晌,她却又忍不住问道:「上次邙山
会上,那是怎麽一回事?」锺展道:「如今已是一死一生,这件事还提它做甚?唉,
还是不要说吧!」李沁梅叫道:「不、不!他们两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凡是关於他
们的事情我都想知道,你、你还是说吧!」
上次邙山会上金世遗为谷之华辩护的事情早已轰传武林,只因大家怕刺激李沁梅
,都瞒着她,如今季沁梅已觉察了谷之华对金世遗的隐情,且又连连追问,锺展把心
一横,想道:「都说给她听,或者可以断绝她对金世遗的思念,对她反而会有好处。
」於是将他所听到的都说了出来,又道:「四年前,你不是曾听江南之言,到过崂山
去探访金世遗的下落吗?听说那次他本来是准备和谷之华一同出海的,後来不知怎的
却换了那位厉姑娘了。」李沁梅道:「你是听谁说的?」锺展道:「咦,你妈妈未曾
对你说过吗?」锺展明明知道冯琳瞒着女儿,但事已如斯,为了断绝她对金世遗的痴
念,宁可令她大哭一伤,因此将冯琳所告诉他的也都说出来了。
奇怪的是李沁梅并没有他预料中那样悲痛,只见她呆了一会,忽地凄然一笑,自
言自语的说道:「谷姐姐,我只道我可怜,谁知你比找吏可怜!我还有母亲、还有师
兄,你失去了他,却是什麽人也没有了!唉,为什麽人死不能复生?为什麽人死不能
复生?要是位能够复活的话,我一定将你的心意告诉他,我想,他、他会听我的话的
,我要叫他和你永不分离!」要知李沁梅乃是一片无邪的赤子之心,虽然她初恋的感
情不会这样容易消除,但当她发觉是她所敬爱的谷之华也像她一样爱上金世遗的时候
,她确确实实不是感到妒忌,而是感到谷之华的可怜了。
十五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透过繁枝密叶,穿过碧纱窗户,李沁梅自言自语
的说了这一段话。静找下来,在月光下宛如一尊女神的塑像。锺展呆果的望着他的师
妹,忽地感到在她的身上,好像蒙着一层比月光还要圣洁的光辉。锺展心头也渐渐宁
静下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忽然发现在「女神」的面颊上,滚下了两颗晶莹的
泪珠,她在想些什麽呢?是悲伤金世遗的不能复生,还是为谷之华的命运而叹息?或
者是既哭别人又哭自己呢?
李沁梅在想些什麽?她正在想起四年前的一件往事。她被孟神通囚禁在石室里,
和谷之华初会面时白一段情景。她与各之华一见如故,向谷之华毫不掩饰的诉说了自
己对金世遗的感情,谷之华指点她到崂山去找金世遗,後来又千方百计的联合了陈天
宇他门将她放了出来。她测起了当她不谷之华谈至金世遗拌时候,谷之华的眼角也蕴
着泪光,她当时以为谷之华是为着自己的身世而伤心,现在她完全明白了;敢情谷之
华当日的心情就是与自己此刻的心情完全一样。可是,当时的金世遗还是活在世上的
啊,而谷之华却忍受着自己的难过,毫不畴躇的将金世遗的行踪告诉了她(这和厉胜男
的用谎话骗她,怡好完全相反!)现在她完全明白了:是谷之华为了要成全她,宁可牺
牲了她与金世遗的感情。
月光下的谷之华静静的躺着,在李沁悔的眼中,谷之华也像蒙着一层比月光还要
圣洁的光辉,李沁梅心痛如绞,低低的换了一声:「好姐姐!」暗自想道:「可惜、
可惜他已经死了。」
锺展叫道:「师妹,你、你」李沁梅道:「我、我没有哭!」又走到窗前,推开
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悄悄的揩乾了脸上的泪珠。就在这一刹那,忽见
树梢风动,以是有个人影,突然间一闪就不见了。李沁梅养地一惊,大声叫道:「世
遗!」但只见明月在天,风停树静,远远的望出去,除了几块略似人形的石头之外,
哪里还有什麽!
锺展颤声叫道:「师妹,你、你瞧见谁啦?」开了大门,便奔出去,同样的什麽
人也没瞧见。
李沁梅调调说道:「想必是我眼花了,他、他哪里还能复生?」锺展忍着伤心,
强笑说道:「你和他是好朋友,我一再的提起他,难怪你会想及,心有所思,幻影就
会出现了。」
李沁悔道:「我找妈妈去,我有点害怕!谷姐姐刚才会讲梦话,想是已有了点知
觉。我叫妈妈再给她解穴。」锺展道:「还是你陪着她,我去吧。」话犹末了,忽似
有人在他耳旁边轻轻叹了口气。
锺展大吃一惊,就在这时,只听得李沁梅尖叫一声,声音中充满惊异和恐怖,锺
展回过头去,他们本来是跨出房门了的,这回头一瞧,登时吓得他魂飞魄散,屋子里
空汤汤的什麽人也没有,连本来是躺在病榻上的谷之华也不见了。
李沁梅呆了一呆,再回到房中,睁大眼睛,四处一瞧,啊呀,这确实不是梦,但
它的谷姐姐却像梦一般的突然消失了。锺展叫道:「你瞧,这道门……」病榻侧边有
一道小门通向後因,本来是紧紧关闭了的,现在锺展一堆便开,这才发现门闩早已被
人抽掉!
不问可知,一定是有人悄悄从这道侧门进来,将谷之华劫走了。这简直是不可思
议的事,在这样短促的时间,这个人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谷之华劫走,室里室
外,没有留下一个足李锺二人从侧门追出,但明月高悬,星星陕眼,园子里静得怕人
,哪里还有谷之华的影子?
其实,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这个人既然能够瞒过他们的耳目将入劫走,本领何止
比他们高强十倍?他们又怎能追得上人家?纵算追上了,也绝不是人家的对手!
夜风中送来一阵香气,似花香不是花香,香得令人心神恍憾。李沁梅展眼望夫,
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几株叁尺来高的花树,树身虽矮,给的花朵却有碗口般大,
红白相间,鲜艳夺目,园子里本来没有这种花的,奇怪极了。
锺展叫道:「这是怎麽回事?哎呀,我像饮醉了酒一般,脑筋也糊里糊涂了。」
李沁梅忽地拔出剑来,高声叫道:「是谁?」陡然间只觉微风枫然,有两条人影从假
山石後突然窜了出来,一个军官服饰,另一个则是一身黄色衣里,那军官哈哈笑道:
「两个小娃娃不用跑了。这两个小娃娃对我们有用,老齐,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後半段说话是对他同伴说的,听来他已认定了锺李两人是他囊中之物,定然手到擒来
。
李沁梅大怒,一剑刺去,那军官抽出一条皮鞭,删的一声,缠上了李沁梅的青铜
剑,说时运,那时快,锺展已一剑剌出,他的功力稍高,这一剑剌出,劲风枫然,李
沁梅顺势一个「顺水推舟」,剑锋带着鞭梢,那军官大约料不到李沁梅在吸了魔鬼花
的香气之後,还有如此功力,一套之下,末能将李沁梅的青铜剑夺出手去,他的长鞭
一时末能解开,给锺展一剑刺穿了他的衣襟,只差半寸,就要刺中他的穴道要害。与
军官同来的那个黄衣人赞道:「天山剑法,果是不凡!」呼的一掌打出,掌风中又送
过来一股浓香!
锺展一个跟呛,几乎站不稳脚步,那黄衣人所放出的异香,不但令人筋酥骨软,
他的掌力也是雄浑非常,锺展急忙展出天山剑法中的「大须弥剑式」,剑光由上而下
的划了一个圈圈,这「大须弥剑式」用来护身最为神妙,剑式一展,浑身上下都似包
投在一座光幢之中,饶是那黄衣人本领高强,赤手空掌,急切之间,也破不了他这一
套防身的剑法。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军官早已抽出长鞭,黄衣人侧身分掌,左掌将锺展震退两
步,右掌汤开了李沁梅的青铜剑,那个军官就趁着这个空隙,一个盘龙绕步,欺身直
进,嗓的一鞭,在锺展的背心上重重的抽击了一记,蒲扇大的一幅衣里,随着鞭梢飞
起,化成了片片蝴蝶。锺展的轩上现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李沁梅这一惊非同小可,尖
叫一声,连剑如风,几乎是整个身子扑了上去。就在这时,那军官也大吼一声,斜身
窜出,原来他也被锺展的剑锋,在肩头上刺了一个窟窿!
李沁梅一剑溯空,重心不稳,黄衣人一抓抓来,掌风枫然,堪堪就要抓着她的手
腕,李沁梅忽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自己一带,重心登时稳定,只听得锺展在她耳边
说道:「别慌,你靠着我的背脊:「锺展浴血死战,一手拉着了师妹,剑式改守为攻
,从大须弥剑式变为追风剑式,嗓、嗓:咛,一连几记极为凌厉的剑招,完全是拚着
两败俱伤的打法,那黄衣人冷笑说道:「看你这两个小娃儿送能撑得多久,白老弟,
你也不必着忙收拾他们。」
两师兄妹背靠着背,联剑拒敌,彼此都感到好像有一股暖流通了全身,在这生死
搏斗,患难与共之时,他们都甘愿舍了性命去防卫对方,同时也感到了对方对自己的
那一份真情实意,纵然这还不是爱情吧,但这已经是超乎一般的兄妹情感了。
李沁梅一上来就觉得那军官似曾相识,这时听那黄衣人一叫,猛然省起他就是那
年在崂山道上曾出现过的,那个御林军的副统领白良骥,他竟敢这麽大胆,闯到高手
云集的邙出来,大大出乎李沁梅的意料之外。更奇怪的是:他们已打了一盏茶的时分
,她的母亲怎会丝毫没有知觉?直到现在,还未来援救他们!
白良骥的本领不在李沁梅之下,那黄衣人的本领则更在他们之上,何况他们呼吸
了许久的魔鬼花醉人的香气,纵然舍命支撑,亦是支撑不住,激战中,只听得擦擦雨
声,锺展又着了两鞭,手上脚士都是伤痕,李沁梅大声叫道:「妈妈,妈妈!」空旷
的园子里,哪会有人向她回话。
李沁梅连叫数声,听不见母亲的回答,不由得心中慌乱,她本来就已支持不住,
张开嘴巴大叫,又吸进了大量的迷香,更感到头晕目眩,全身酥软,懒洋洋的发不出
一点劲来,迷迷糊糊中只听得那黄衣人得意笑道:「倒也,倒也!」李沁梅如受催眠
,登时失了知觉,欢作一团,果然应声倒下。
锺展突然失了依靠,大吃一惊,回头叫道:「师妹,你」这「你」字方才出口,
已被人点了穴道,就在这时,前面院落方始传来了冯琳的声音,可惜他们已听不见了
。
何以冯琳迟迟不来?原来她也碰到强敌。那是比白良骥和这个黄衣人还要厉害得
多的强敌!
白良骥偷入观中她是知道的,那时她正在静室打坐,听得瓦背上有悉悉索素的轻
微声息。便如有夜行人到了。她也不动声息的登上了瓦背,只见那条人影已从西面那
座藏经阁的檐角掠出,飞上後园一棵大树,在蛟洁的月光之下,那人的身法虽快,她
已一眼看个清楚,认得是以前曾在崂山道上,败在自己手下的那个御林军军官,心中
暗自笑道:「原来是这个小子,亏他有这样大胆,一竟敢到这里来!敢情他以为观中
空虚,想来趁火打劫麽?」以冯琳的本领,一伸手便可将他拿下,她摘了几片树叶,
正想施展「飞花摘叶、伤筋碎骨」的功夫,忽地转了念头,想道:「这小子是御林军
的副统领,来此同为?我不如偷偷的跟在他的後面,看他还有什麽党羽,趁机戏弄他
一番。」心念方动,东北角的那鹿迹客亭中,又有一条影子窜出,却是一个身材高大
的黄衣人,冯琳心道:「这??的本领要比白良骥高出一筹,但沁儿和锺展也尽可以
对付得了他们,我不必着忙,且再看看还有什麽高手在後?」
忽地一阵香气吹来,冯琳心中一凛,从那香风来处,张眼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
见草丛中有红白两色相间的花朵,大约有十数朵之多,冯琳暗自叫声:「不妙!」她
曾在西藏漫游过几年,识得这是魔鬼花,以它的功力修为,虽然不怕中毒,但若在魔
鬼花香气的包围之下,时间太久,吸然在亲中开放而诧异,当下,立即暗运玄功,闭
了全身穴道,施展「八步赶蝉」的功夫,向前追去,就在此时,忽又听得东南方向,
隐隐传来了叱啤呼号之声,那正是邙山派祖师烛臂神尼墓园所在的方向,也即是各派
弟子与孟神通那一干人比武场所的方向!
以冯琳的武学造诘,从那远处传来的??杀声中,立即听出了那一干人都非等闲
之辈,而且各各的路数不同。冯琳这一惊比刚才更甚,心中想道:「要不是孟神通这
边突然添了许多好手,就是我们这边各派的武学大师都一齐出马了!」不论前者後者
,都是情况紧急的讯号,尤其若是後者的话,那就更是失利的微象了!因为倘非失利
,各派的武学大师断无一齐出马之理!
冯琳怎也猜不到,这一干人既非结孟神通助阵的好手,亦非各派的武学大师,而
是西门牧野带来的那一群黄衣人分为两路,一路去破坏邙出的比武大会,另一路人数
较少的则来捣毁道观,这一路其是四个人,白良骥和一个黄衣人已进了後园,另外两
个黄衣人则埋伏在树木丛中窥伺冯琳。
冯琳何等本领,一觉有异,略一凝神,已听出了那两个黄衣人的所在,立即把手
一扬,施展出「摘叶飞花、伤筋碎骨」的上乘内功,将早就藏在掌心的一把树叶撤出
。
就在这刹那之间,只听得阴侧测的一声冷笑,微风枫然,闪电般的一条人影已?
?了到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黄衣人,比寻常人最少高出一个头,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朝着冯琳,就是楼头一抓,指尖几乎触及冯琳的额头,一般浓重的血腥气味冲进冯
琳的鼻官,饶是冯琳的内功,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也觉得一阵恶心,甚不舒服
!
冯琳焉能给他抓中,就在这刹那之间,她轻轻的一飘一闪,随手折下了一枝树枝
,约叁尺来长,横空一划,使出了白发魔女这一派嘀传剑法,一招「玄鸟划沙」,同
那黄衣人的胸口疾刺。冯琳的内功,已到了摘叶飞花便可以伤人立死的境界,一枝树
枝,在她的手中,比普通刀剑何止厉害十倍,这一「剑」剌出,竟然隐隐挟着金刀劈
风之声,手法更是奇诡之极,但听得「嗤」的一声,那黄衣人的帽子给树枝挑起,露
出一个光头,却原来是个和尚。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条人影又已扑到跟前,这个人却是个五短身材,比普通人
最少矮一个头,使的是一柄拂尘,向上一卷,刚及冯琳腰际,冯琳一个移形换位,左
手又多了一根绸带工拂尘绸带互相缠绕,双方一扯,都没有牵动对方;冯琳的树剑跟
着剌出,那黄衣人急急松开拂尘,一个「鸡子翻身」倒翻出去,但听得「当」的一声
,他头上的金冠也给树枝挑开,露出一个高髻,却原来是个道士。
这两个黄衣人身手矫捷,来去如风,在武林中实是罕见的人物,想不到冯琳出手
比他们还快叁分,折树枝、解腰带、闪避、反击,最後还挑开了他们的僧帽道冠,这
一连串的动作,竟是在这瞬息之间,一气呵成,当真是快如闪电。这两个黄衣人一击
不中,立即闪开,布成了椅角之势,心中均是暗暗吃惊。
冯琳收回树枝一看,树枝的上半段亦已断去,俄如被刀削一般,心中亦是微微一
凛,月光下着得分明,只见这一僧一道,脸上都贴着几片树叶,和尚露出诡异的笑容
,道士则是一脸苦相,但没有一点血痕,而且他们脸上的神情也一直不变,在月光下
更显得诡异可怖,似是两张魔鬼的画像。
冯琳飞花摘叶的功夫,已经到了伤人立死的境界,但这两个黄衣人的脸上,都贴
上了她撤出的几片树叶,却是丝毫不见血迹,而且连哼也不停一声,冯琳不禁更为惊
诧,暗自想道:「他们的脸皮怎的这麽厚,莫非竟不是血肉所做的不成?」
那高大的僧人阴侧侧的一声冷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又朝着冯琳抓来,掌风中送
来强烈的血腥气味,比刚才更为浓郁,冯琳树剑剌出,这一回那僧人有了防备,冯琳
一剑没有刺中,立即施展猫鹰扑击的绝技,一跃而起,那矮道士似乎早已料到她有此
一着,身形先起,比冯琳纵得更高,拂尘下,万缕千丝,俨如在空中撤下了网,要把
冯琳罩在当中。
冯琳所用的轻功,乃是她自小在猫鹰岛上,模拟猫鹰一一种脸部似猫的怪鸟一扑
击的姿势而学成的,可以在空中转换方向,矮道士本来已制住机先,换是别人,一定
躲不开他这一击,在冯琳却是应付裕如,一见拂尘罩下,立即扭腰一转,同时一口真
气吹去,拂尘登时被吹得散开,但听得「嗤」的一声,那矮道士的肩头被它的树剑刺
中,衣里裂开一片,鲜血点点滴下。那高大的僧人见同伴遇险,及时发出两记劈空掌
,冯琳身子悬空,时间难以持久,第二剑便不再发出,也随着那个道士落下地来。
奇怪的是,那矮道士的肩头中剑,血点如珠,一颗颗摘下,但他脸上的那片树叶
,被冯琳吹去,脸上现出树叶的凹痕,却依然没有半丝血迹,冯琳心中一动,冷笑说
道:「原来是你这两个老不死的怪物,在这里装神弄鬼吓人!唐大侠可以剑下留情,
我可饶不得你们!」
原来这两个黄衣老者乃是一对老搭档,那矮道士道号龟藏子,那身材高大的和尚
则本来是个胡僧,到中国後取了一个汉名,法号释道安。龟藏子出身於道教中的「抱
朴派」,这一派奉晋朝的炼丹士葛洪为祖师,讲究炼丹、采纳、方术:符镶之类的旁
门左道,在道教中地位甚低,龟藏子郁郁不得志於中原,遂远走塞外,拟在蒙藏一带
开宗立教,但蒙藏一带是喇嘛教的势力范围,他立脚不住,恰巧绎道安从花剌子摸来
到蒙古,也想在蒙古建庙收徒,两人遂深相结纳,伤了红教喇嘛的七个高手。红教法
王派大弟子到天山向唐晓澜求援,唐晓澜一来却不过法王的情面,二来他也打听得这
两人在蒙藏一带做了不少坏事,遂毅然下山,孤身赴会,凭着游龙宝剑与天山神芒,
与这两个魔头恶斗了一整天,最後用游龙剑削掉了龟藏子左手的无名指,用天山神芒
射伤了释道安。自此之後,这两人便消声匿迹,算起来也将近叁十年了。
冯琳曾听唐晓澜说过这件事情,只因事隔多年,一时想不起便是他们,但这两人
一高一矮,形貌古怪,交手之後,冯琳又发现他们的武功路数与中原各派均不相同,
并发现了那矮道士左手只有四指,终於猜到了他们的来历。
这两个黄衣人被冯琳识破来历,挑起旧恨,勃然大怒,绎道安嘿嘿冷笑道:「我
正要找天山派的麻烦,你自己??上了,正好拿你来试试佛钢的掌力!」龟藏子也冷
笑道:「且看是谁饶不了谁?道儿,我认得这老妖精定唐晓澜的小姨,咱们先把她拿
下,不愁唐晓澜不乖乖送上门来,也省得咱们再上天山一趟。」
冯琳最恨别人说她年老扮俏,气往上涌,登时使出天山剑法的杀手神招,一剑刺
去,这一剑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一根枯枝,竟似化成了数十柄木剑一般,龟藏子和
绎道安都觉得四面八方,全是冯琳的影子。
龟藏于叫声:「不好!」只听得喇的一声,它的脸皮已被树剑划开了一道裂口,
但与此同时,冯琳也陡然感到一股血腥味道直冲鼻官,饶是她闪避得快,肩头也被释
道安的指尖沽了一下。衣服上留下了两道深红的指印!
只见龟藏于的「脸皮」裂开,一双阴阳眼睛更完全显露出来,原来这两人都是戴
着皮制的面具,龟藏子有意让她的树剑在面具上划一下,好让释道安趁她树剑未及撤
回,乘机下手的。若然冯琳手中是一柄青纲剑,他就不敢这样冒险了。
冯琳一念轻敌,几乎吃了大亏,待她稳住身形,已被那两个黄衣老者抢占了有利
的方位!
这两个黄衣老者当年联手对敌,可以与唐晓澜恶战整天,功力之深,自是非同小
可。冯琳虽是各派兼修,武功的路数最杂,比之唐晓澜究竟还逊一筹,若在一般的情
况之下,她以一敌二,或者还可以和他们打个平手,如今她在魔鬼花的异香侵袭之下
,又被释道安的毒血掌在肩头捺了一下,时间稍长,便不免落在下风。
释道安的毒血掌乃是一门极为厉害的邪派功夫,虽不及修罗阴煞功的威力无伦,
但每次发掌,那股血腥味道也足以令人中毒,冯琳暗运玄功,隔一段时间才换一口气
,虽不至立即中毒,吸入那血腥气味,也是觉得阵阵恶心。
正是因此,她听到了李沁梅锺展在後园??杀的声音,也不敢叫唤女儿,照它的
想法,白良骥加上那个黄衣人,最多也不过与她的女儿师侄打成平手,她尽可以在打
败这两个黄衣者之後,再去收拾他们。
岂知这两个黄衣老者越战越强,她非但不能战胜,反而落在下风;而李沁梅和锺
展都因功力较弱,受不住魔鬼花异香的侵袭,终於被敌人生擒去了。待到冯琳听得女
儿临危叫声,不由得她不大为慌乱,她刚刚应了一声,登时便觉五脏六俯好像翻转过
来,原来她心神一乱,真气不免涣散,正在这最吃紧的时候,她一开口,魔鬼花的香
气和释道安毒血掌的血腥气味,大量的侵入了她的肺俯!
冯琳眼睛发黑,暗呼不妙,就在这瞬息之间,龟藏子的拂尘一展,已把她的树剑
缠着,绎道安双指挟着它的腰带,呼的一掌,打到了她的胸前!
冯琳心头一凉,眼着就要被敌人的毒掌打中,意料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只听得
释道安突然尖叫一声,按着是龟藏子的一声狂嗅,这两个人竟然似两只受伤的野兽一
般,叫声吼声,都是凄厉之极,冯琳尚未弄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情,这两个人已舍了冯
琳,飞一般的越过围墙逃了!
冯琳走了定神,呼出胸中闷气,但见星河耿耿,明月在天,花片轻飘,树梢徵动
,目力所及,除了她之外,已没有第二个人。
冯琳一片茫然,十分不解。因为照此情形着来,定是有高人暗中解救,但他又为
什麽不现出身来,而且这个人一出手便能够令这两个魔头负伤逃走,本领之强,岂非
尚在痛禅上人、金光大师之上?当今之世,只有孟神通或者有此能为,但孟神通绝不
会是救她的人,那麽除了孟神通,数遍武林宗匠,哪还有此等人物?
冯琳呆了一会,心中想道:「不管他是谁,总之是我们这边的人,他既然能够暗
中助我,当然也能够暗中相助梅儿。释道安与龟藏子这等武功,尚且不足当他一击,
白良骥那一干人自然更不在话下了。我何须还替梅儿担忧?」
冯琳这个推论本来十分有理,哪知到了後围,四处寻觅,却不见女儿和锺展的影
子,再到静室查看,连谷之华亦已踪迹杳然!
园子里的西北角隐隐传来了悉悉的声息,冯琳猛然省起,在西北角的玄女殿内,
还有十二个正在那里疗伤的人,其中九个是武当派的弟子,他们是受屠昭明的毒火烧
伤的,伤得甚重,虽然敷了金创圣乐,不至有性命之忧,但短期内却不能恢复功力,
万一被敌人搜到他们,那後果真是不堪想像。
听那悉悉索素的声音,似乎是他们正在爬起身来,冯琳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凛,他
们为什麽要爬起身来?可以推想得到,即使不是有敌人闯入,也定然是他们发现有敌
人的踪迹了。
冯琳只好放弃了追踪女儿的念头,急忙赶到玄女殿去,却不料又发现了一桩更奇
怪的事情,她因为过於着急,未及执明身份,便即推门进去,一只脚刚刚踏进,登时
便有两柄长剑指到它的胸前,那是武当派的松石道人和郭嘉谟,冯琳的本领远在他们
之上,当然不至受伤,但因骤出不意,也险险给他们的剑尖刺着,她是在剑尖离身叁
寸之时,才挥袖将他们的剑尖裹着的。
他们发现来的是冯琳,当然立即停下手来,冯琳一着,武当约九个弟子都已站在
殿中,持剑而立,布成了九宫剑阵,另外那叁个受伤的人,也似乎已经痊愈,各持兵
器,居中策应了。冯琳而且试出了松石道人和郭嘉谟的功力,最少已恢复了五成。
这还不算奇怪,更奇怪的是空气中有一缕淡淡的清香,那是天山雪莲的香气,冯
琳大为诧异,急忙问道:「这是怎麽回事?」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清香一续费猜
疑。
欲知後事如何?请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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