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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ugang (◆◆Kin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广陵剑13-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19 10:46:43 1999), 转信

发信人: GuoZhi (???), 信区: Emprise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Sep 19 09:11:40 1999) WWW-POST

    “云夫人”道:“原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他了。他是要赶回去查究谁是采害他爷爷的

人的;他曾经怀疑过一柱擎天雷震岳,我极力替一柱擎天分辨,他兀是半信半疑。”
    云瑚说道:“不错,爹爹也曾不止一次和我提过一柱擎天雷大侠之名的。爹爹和他虽

只是彼此慕名,未见过面,但却深知他的为人。相信他决不至于下那毒手吧?”
    “云夫人”道:“不过,站在他这方面说,他也是应该回去查个水落石出。从他所说

情形看来,我猜想一柱擎天虽然决计不会是杀害他爷爷的慕后主凶,大概也会知道凶手是

谁。”说至此处,忽地叹了口气。
    云瑚道:“妈,你有什么难过之事?”
    “云夫人”道:“不知你知道没有,他的爷爷就是为了你的父亲才给人害死的!咱们

他的恩情实在太多了!”
    云瑚黯然说道:“想不到我和他乃是同一命运,同样丧失了至亲的人。而他更是无辜

是受了咱家牵连的。我想杀害爹爹的仇人恐怕也就是杀害他爷爷的仇人了。”
    “云夫人”道:“这是一定的了,即使不是同一个人,也必定大有关系。”
    说至此处,“云夫人”又咳了两声,揉揉胸口,云瑚说道:“妈,你歇一歇再说吧,

太劳神了。”
    “云夫人”道:“我没事,不过有一件事是必须叮嘱你的。”云瑚见母亲说得这样郑

重,连忙问道:“什么事要我去办,妈,你吩咐吧!”
    “云夫人”喘过口气,说道:“我的病虽无大碍,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你爹爹

大仇,我只能指望你去报了。”
    “这是女儿份内所应为之事,只要女儿有一口气在,誓报爹爹之仇。妈,你放心吧。

    “你的仇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在七星岩伤害你爹的那两个魔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吧!”
    “听说是厉抗天和尚宝山。”
    “云夫人”道:“这两个人都是邪派中一等一的龟色,还有一个号称刀王的余峻峰也

他们一伙的,尤其厉害。”她却未知厉抗天已毙于张丹枫掌下,余峻峰也给陈石星杀了。

    云瑚暗自想道:“其实幕后的主凶还是龙家叔侄,妈,你虽然不说,我也是要去找他

算帐的。”
    “云夫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不错,这三个人的背后,也还有个指使之人

不过,我希望你在我去世之后,才去杀他。”
    云瑚听了这话,心里很是难过,“妈这样说,她是不想我去杀龙文光叔侄的了。”她

道母亲由于曾经改嫁龙丈光,多少还有一点夫妻之情,心中难免不悦。不过,却也不当面

她母亲。只能咬着嘴唇,轻轻说道:“妈,请你别说这样伤心的话。”
    “好,那咱们就回到正事来吧。你的刀法虽然已得你爹真传,比起你爹的仇人还差得

远。你要亲手报仇,只有一个法子。”
    云瑚怔了一怔,“什么法子?”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的,不过她想的只是苦练武功,

之十年。
    “云夫人”道:“待你练成你爹那等功夫,恐怕仇人已经死了。你若想早日报仇,只

和陈石星双剑合壁。”
    云瑚面上一红,低头不语。
    “云夫人”道:“好在你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我想你即使不愿意嫁给他,他也会和

联手的。”
    云瑚说道:“妈,那你是不是要我现在就到桂林去找他?”
    “云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心情混乱得很,我希望你早日为父报仇。”
    云瑚说道:“报仇固然要紧,妈你有病,我也应该服侍你的。女儿还是多陪妈妈一些

候。”
    “云夫人”苦笑道:“我现在已经知道,我是无须拖累你了,我能够见你一面,心愿

了。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日子,哈哈,哈哈……”笑声突然中断!
    云瑚吃惊叫道:“妈,你。你怎么啦?”听不见母亲回答,连忙一探她的鼻息,只觉

体如冰,登时吓得呆了!
    原来“云夫人”这许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就是一见女儿,一旦心愿得偿,精神已是陷于

溃地步。兴奋、愧悔、欢喜、悲伤……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都在同时涌现!以致心病突

发作,就在狂笑声中断了气了。
    云瑚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子,方始蓦地一声尖叫起来。
    陈石星正在前往桂林的途中,他的心情也是混乱得很。
    游子怀乡,离人念旧,人之常情,何况故乡是有“风景甲天下”美誉的桂林?故园风

物,魂牵梦紊,一别三年有多,陈石星是早已想回去的了。如今踏上归程,心情能不兴
奋?”
    但在兴奋之中,却也有着难言的怅悯!
    三年的变化是太大了,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
    造化弄人,本来他与云家乃是地北天南,风马牛不相及的,但如今却变成了息息相关

有如万缕千丝相互纠缠,剪也不断,理也还乱了。
    想起了和“云夫人”的一夕长谈,想起了和云瑚的化敌为友,云家的命运似乎已和他

肉相连。想起了那晚云瑚为他轻抚瑶琴,催他入梦;想起了昨日的路旁道别,云瑚的殷殷

咐,盼望他早日归来……。陈石星又是欢喜,又是悲伤,禁不住心头苦笑了。
    “她和段府的小王爷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我是什么身份,难道还能对她有非份之

吗?我是只能为他们祝福,待他们的喜讯传来,把这张古琴送去给他们作贺礼了。唉!我

什么还要老是想着她呢?”陈石星挥一挥手,虚打一鞭,催那白马飞跑。似乎要把云瑚的

子掸手抛开,但可惜云瑚的倩影已是印在他的心头,纵然不去想她,也是抛开不了。
    白马跑得飞快,不过三天,陈石星已是出了山西省域,踏入了河南境内的黄土平原了

    这一天他在一条绕着王屋山山脚蜿蜒而过的路上奔驰,中午时分,正自感到有点饥渴

抬头一望,恰好发现路旁有一间茶馆。
    这种路旁茶馆,是为赶路的旅人而设的,卖的不仅是茶,还有酒菜供应,于是陈石星
便
的下了坐骑,到那山脚路旁的茶馆喝酒,茶馆旁边正好有块草地,陈石星笑道:“我有我

吃,你有你吃吧。”放任那匹白马在草地吃草。
    陈石星要了一盘切牛肉,说道:“你们有什么酒就给我什么先来半斤。”
    这种兼卖酒菜的路旁茶馆陈石星相当熟悉,当然不会有什么美酒佳肴,下酒的菜总是

牛肉、花生之类,酒则是自酿的“白干”,酒味多半很淡,聊胜于无罢了。
    不料他喝一杯,只觉芬芳扑鼻,酒味的香醇,竟是他从来没有喝过的好酒。
    陈石星有了一份意外的惊喜,赞道:“好酒,好酒!这酒叫什么名字?”
    茶馆老板笑道:“自制村酿,哪有什么名字。难得客官赞赏,请多饮几杯。”
    陈石星见他谈吐不俗,说道:“老板,你也来喝一杯吧。”
    老板笑道:“知音难遇,你赏识我酿的酒,应该由我请客才对,怎能要你请我?”
    说话之时,眼睛看着陈石星放在桌上的那张古琴。“知音”二字,想是由此触发。
    陈石星越发惊异,心里思道:“想不到荒村野店之中,有这样一位风雅的老板。恐怕

隐于酒肆的高人也说不定。”当下哈哈一笑,“谁请客都无所谓,喝了再说。”
    老板倒也爽快,立即说逍:“好的,佳客难遇。我陪你喝个痛快。”拿了一坛酒来,

道:“这是陈年老酒,味道更醇,你试一试!”
    陈石星笑道:“我还要赶路,多喝恐怕不成。”
    老板说道:“那就随量吧。”斟了两杯酒,说道:“先干为敬。”一饮而尽。陈石星

来有点疑心的,见他先喝,也就放心喝了。
    喝了几杯,老板说道:“客官,你贵姓?”
    陈石星道:“小姓陈。老板,你高姓大名?”
    老板说道:“不敢当。我姓丘,单名一个迟,迟暮的迟。”
    陈石星道:“丘老先生出口成文,想必曾读诗书?”
    丘迟笑道:“小时候是曾胡乱读过几年书,只因好酒贪杯,耽于逸乐,少年碌碌,老

无成,故而改名为‘迟’,自伤迟暮。”
    陈石星肃然起敬,说道:“老伯原来是位遁迹风尘的高士,失敬,失敬。”
    丘迟哈哈笑道:“我是因为谋生乏术,只会酿酒,才开这个茶馆,卖茶卖酒,作为糊

之资的。什么高人,客官,你是开我的玩笑了。”
    陈石星心想:真人不露相。不由得对他更是另眼相看。喝了两杯,丘迟忽道:“陈兄

你随身携带瑶琴,想必精于琴技?”
    陈石星道:“稍会弹琴,精通二字那是远远谈不到的,老先生饱读诗书,想必也会弹

琴?”
    丘迟说道:“你客气了。琴我是不会弹的,不过我却认识一位很有名的琴师。说来凑

巧,这位琴师与你同姓,也是姓陈。”
    陈石星连忙问道:“这位老琴师是谁?”
    丘迟说道:“据说他的琴技天下无双,大家称他为琴仙,他则自号琴翁。”
    陈石星所料不差,“原来他说的果然就是我爷爷。”
    丘迟继续说道:“我和他只是曾有一面之缘,还谈不上怎么相熟的朋友。有一天他也

像你一样,路经此地,在我这里喝酒,喝了之后,大为赞赏,乘着酒兴,给我弹奏一曲高

流水,那美妙的琴音我至今未忘。嗯,算起来已是二十多年之前的柱事了。”
    陇琴翁乃是流浪江湖的琴师,有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陈石星暗自思量:“这位茶馆

板看来虽然是个商人,我和他毕竟只是初次相识。俗语说得好,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

一片心。我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吧。”
    说罢与陈琴翁相识的往事,丘迟喝了满满的一杯,笑道:“高山流水的雅奏,可遇而

可求,难得陈兄到此,二十年前情事,仿佛重现。不知陈兄也能为我弹奏一曲么?”
    陈石星道:“我的琴技如何能与琴仙相比?”
    丘迟说道:“陈兄请莫客气,我给你斟满一杯,聊助雅兴。”
    陈石星亦已有了几分酒意,说道:“承赐佳酿,无以为报,那我就献拙吧。”
    打开琴匣,取出古琴。丘迟眼睛一亮,“咦”了一声,说道:“陈兄,你这张古琴和

琴翁当年弹的那张古琴倒似乎是一模一样。”
    陈石星笑道:“人有相似,物有同样,弹的琴虽然相似,奏出的曲子那就一定差得远

了。嗯,待我想想,奏个什么曲子好呢?”
    放下酒杯,把眼一望,那匹白马正在外吃草,云瑚的影子不觉又浮现他的心头了。
    陈石星轻拢琴弦,边弹边唱: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
    絷之维之,以永今朝。
    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毋金玉尔音,而有逻心。”

    这是诗经小雅中“白驹”一篇的首尾两章,“自驹”是留客惜别之诗,陈石星弹奏此

曲,表面是感谢主人的雅意,实在他心里想的则是云瑚。
    这两节诗经,倘若译成白话,那意思就是:

    “白白的小马儿,
    吃我场上的青苗。
    拴起它拴起它啊。
    延长欢乐的今朝。
    那个人那个人啊,
    来到这儿和我一起快乐逍遥。
    白白的小马儿,
    回到山谷去了。
    咀嚼着一捆青草。
    那人儿啊玉一般美好。
    别忘了给我捎个信啊,
    别有疏远我的心啊!”

    (羽生按:译文根据余冠英的《诗经选译》)
    白马正在外面吃草,这匹白马,云瑚也曾作过它的主人。他与云瑚的“不打不相识”

也可说是因这匹白马而起。就在数日之前,云瑚曾经拦住马头,希望能够将他留下。而现

则是天各一方。“还有相逢的日子么?她的友谊会不会因为时间久了而褪色,而有疏远我

心呢?当她大喜的日子,她会不会忘了要给我捎个信呢?”
    琴声戛然而止,陈石星的心潮可还没有平静下来。他痴迷于自己;弹出的琴声之中,

由得悠然存思,茫然若梦了。
    忽呼得马蹄踏地之声恍似暴风骤雨,把陈石星从梦境之中倏的惊醒过来!一个极为刺

的声音冷笑说道:“弹的好琴!哼,你这臭小子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声音,倒是非常熟悉的。
    五匹健马来到茶馆门前那块草地了,说话的这个人正是龙成斌。在他两旁的是呼延四

弟:呼延龙、呼延虎、呼延豹、呼延蛟。
    龙成斌注意的是听陈石星弹琴,呼延龙注意的却是那匹白马。
    “这小子是逃不了的,先捉住这匹白马。龙公子,请把这匹白马赏我!”
    陈石星扬唇一啸,那匹白马颇通灵性,立即逃入林中。呼延龙喝道:“你的主人跑不

你也跑不了,还想逃么?”把手一扬,一枝袖箭电射而出。
    陈石星抓起一技筷子,与此同时,也以甩手箭的手法射出,后发先至,和那枝袖箭碰

正着!正是:
                      伊人何处觅?仇敌已来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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