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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广陵剑20-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19 11:00:47 1999), 转信

发信人: GuoZhi (???), 信区: Emprise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Sep 19 09:31:18 1999) WWW-POST

    在王屋山,他可以比较容易打听到雁门关外的消息。金刀寨主的山寨就在雁门关外,

中国和瓦刺接攘的山头。
    要是云瑚并没去投奔金刀寨主,他就可以按原来的计划去帮金刀寨主的忙。要是她已

去了的话,他虽然不便露面,也可以就近帮义军的忙。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主意打定,陈石星就往王屋山去了。
    一路无事,两个月后,陈石星已来到了山西阳城县与河南济原县交界之处的王屋山下

丘迟以前在路旁开设的那间茶馆早已夷为平地,唯余一堆瓦砾。想必是给官军焚毁的了。

    王屋山旧名天坛山,山高三重,其形如屋,因而得名。陈石星记得丘迟说过,他将隐

在王屋山风景最佳之处的翠颠峰后崖。途中便向个樵子问路,樵子吃一惊道:“翠藤峰是

屋山的最高峰,人迹罕至,你一个人上去可是危险得很啊,山上可能有虎豹的。”
    陈石星见这老樵夫谈吐不俗,也像是个老实人,便道:“实不相瞒,我固然是想来游

名山,同时也是想来访一位父执的,听说他是隐扈在翠藤峰。”那樵子道:“不知你这位

执是谁,可以见告吗?”
    陈石星道:“他就是以前在山下开设茶馆的那位丘老先生,不知老丈可与他相识?”

樵子说道:“我常常到他的茶馆喝酒的,我和他是老朋友了。只是几个月前,他关了茶铺

后来那间茶铺也莫名其妙的给一把火烧了。丘老板不知跑到哪里,我们都为他担心。原来

是上了翠藤峰隐居。好,你是他的朋友,本领必定也是不凡,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陈石星道:“依老丈所说,自那茶馆歇业之后,老丈在这山中一直没有见过丘老先
生?”
    那樵子道:“我这一生都没有上过翠蔽峰。”忽地懂得陈石星所问的意思,说道:“

必老丘是早就在峰上有所经营,贮有足够的存粮,可以吃个一年半截,所以他才可以不必

山的。但望他避过这阵风头:将来还可以再开茶馆。我对他自酿的美酒,实在是不胜怀念

的。”陈石星道:“他要避什么风头?”口里发问,心中已是料到一二。
    那樵子道:“我正要告诉你,老丘失踪之后,常有官府中人查问他的下落,昨天我就

经碰上一个军官查问他。我们猜想,老丘不知是因何事得罪官府,相公,你是他的朋友,

了提防虎豹,还要提防比虎豹更凶狠的官差啊!”
    陈石星道。”多谢老丈提醒,我懂得了。想那翠蔽峰既是人迹罕至之处,山高路险,

差未必会找到那里的。”
    那樵子笑道:“这话也说得是。官差虽然比虎豹更凶,但他们却只会欺负百姓,他们

怕给虎豹吃掉的。”当下便将上翠蔽峰的道路指点给陈石星知道。这晚陈石星露宿林中,

夜果然听得猿啼虎啸,好在没有来侵拢他。
    第二天,他攀登上王屋山最高之处翠蔽峰。找到后崖,看见一间茅屋,屋前有棵松树

屋后也有棵松树;正是丘迟曾对他描绘过的那个地方,陈石星大喜:便即上前去叩门。
    久久没人应门,陈石星叫道:“丘老前辈,我是陈石星,特地应约归来拜说。”
    通名之后,仍然没人回答。
    陈石星心里起疑:“难道我找错人家,这里住的是另一位隐士?”大着胆子也不管里

有没有人,先告了个罪,便即轻轻推开那半掩的柴扉。
    只见茅屋里空荡荡的,室中唯有一几一榻,还有的就是屋角七零八落堆放的几十本图

书。不过墙上却挂有一副条幅、写的是陈石星在丘迟茶馆之中见过的那首南宋词人陆游所

的《诉衷情》词。
    陈石星仔细审察,认为这的确是他所曾见过的丘迟的笔迹,显然这间茅屋是丘迟的居

了。
    但他揭开米缸一看,米缸是空的,屋内也无别的存粮,屋角堆上的那些图书,也蒙上

层灰尘。
    看情形,丘迟显然离家已有多日。
    陈石星不禁大为失望,但仍然存有一点希翼,希望丘迟仍在此山之中。“或许他知道

差在寻觅他,他躲到别的岩洞去了?又或许是他出去来药,几天不回家,那也并不稀奇。

    抱着这希翼的心情,陈石星站在山头高处,纵声长啸,宛如虎啸龙吟。跟着朗声吟道

    “家住苍烟落照间,丝毫尘事不相关。斟残玉湿行穿竹,卷罢黄庭卧看山,贪啸做,

衰残,不妨随处一开颜,原知造物心肠别,老却英雄似等闲。”
    陈石星用上传音入密的内功吟这首词:初起时音细而清,宛如游丝袅空,若断若续;

忽儿,渐高渐远,吟声更为清峻,那声音就好似从半空中降下来似的,当真是有如鹤鸣九

霄,响遏行云。念完了这首诗,兀自余音袅袅,在山谷之中回响。
    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高处朗吟,空山寂静,声音更能及远。估计丘迟若是在这山头

里之内,应当可以听得见他的声音。
    果然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刻,便听到有脚步声来了。但听这脚步声,来的却不只一人

    陈石星吃了一惊:“怎的竟似有四五人之多?”
    转眼之间,心念未已,那些人已是出现在他面前。果然一共是五个人,却并没有丘迟

内。
    五个人之中他认识四个,正是那日追踪到丘迟的茶馆来捉拿他的呼延四兄弟。
    另外一个是年约五旬的汉子,又高又瘦,长相特异,一张马脸,脸如黄蜡,好似病夫

但两边太阳穴坟起,落在武学行家眼中,一看就是练有怪异邪派内功的高手。
    呼延四兄弟见是陈石星,也都不禁吃了一惊。老三呼延豹对那枯瘦的汉子说道:“这

子正是屡次和咱们小主公作对的那个陈石星。他和丘迟也是同一党的。”那汉子哼了一声

说道:“你们说得他那么厉害,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怎么,是不是要我

自出马?”言下之意,大有自局身价,不屑与陈石星交手的意思。呼延家四兄弟中的老大

延龙面上一红,上前喝道:“那姓云的丫头呢?”
    陈石星道:“云姑娘与我何关,我又不是给你们做包打听的。你们要找岔子,尽管冲

我来。”
    呼延四兄弟不见云瑚与他同来,又听得他这么说,登时放下了心。
    他们四兄弟最害怕的是陈石星与云瑚双剑合壁,倘若只是陈石星一人,虽然他们也曾

教过陈石星剑法的厉害,却还不是怎么忌惮的。
    当下呼延龙哈哈一笑,说道:“好个狂妄的小子,你以为我们当真怕你不成。今天没

帮你的忙,你可别跑!要跑谅你也跑不出我们的掌心!”然后回过头对那枯瘦的汉子说道

“令狐先生,割鸡焉用牛刀,请你老人家替我们押阵,提防这小子还有党羽。待我们擒了

小子献给你老人家就是。”
    那复姓令狐的枯瘦汉子哈哈笑道:“就是丘迟亲自到来,我也不惧。你们只管放心上

捉拿他吧!”
    呼延龙把手一挥,四兄弟同时拔剑,分占了龚离兑坎四个方位,把陈石星困在核心,

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好,臭小子,快来送死吧!”四柄长剑

一齐指着陈石星,却不立即动手,静待陈石星出招。陈石星明知他们布成剑阵,采取后发

人的战术,却也傲然不惧,冷笑说道:“很好,且看阎王贴子,派给谁人!”话犹未了,

方已是四人齐上,四柄长剑,织成一道剑网,把他罩在当中。
    他们四兄弟若然单打独斗,谁都不是陈石垦的对手。但他们练有一套四人合使的剑法

却是威力极大。单独来说,他们只能算是二流角色,剑阵一合,四人联手,则可以和十六

一流高手相当。
    陈石星心头一凛,“这四个鹰爪孙的剑阵似乎比在大同初遇之时,又更厉害了些。他

还有高手在旁,我可不能把内力都消耗了。”不觉想起云瑚。”可惜瑚妹不在这里,我用

么方法破他们的剑阵呢?”
    那老头儿袖手旁观,作出一副拈须微笑颇为欣赏的神气,心里却是在欢喜之中也有几

懊恼,“呼延四兄弟的剑阵果然有两下子,看来是用不着我出手了。”原来在他的心里毋

是希望他们四人先败下阵,然后他再把陈石星手到擒来,这才能够大显威风,压服同僚的

    不过在失望之中他也有几分庆幸。“这小子的剑法也确实精妙,要是一上来就由我对

付,纵然能够擒他,恐怕自己也得多少受点损伤。如今虽然失了一次争功的机会,却也避

一次风险,两相比较,还是值得。”
    原来这老头儿名叫令狐雍,是龙文光新近礼聘出山的高手,继承章铁夫的。
    呼延豹叫道:“大哥,这小子就快抵挡不了啦,咱们加一把力,不用害怕他了!”
    哪知话犹未了,只听得“当”的一声,呼延豹给陈石星重重一击,长剑几乎脱手。
    片刻之间,陈石星接连使用重手法,闪电般的反击,四兄弟中功力较弱的呼延虎呼延

的虎口被他震得隐隐酸麻,呼延龙呼延豹业已大汗淋漓了。原来陈石星无法突破他们的剑

阵,但却想到了各个击破的方法。那次他在莲花峰和“一柱擎天”比武,“一柱擎天”固

从他的剑法得益甚多,他也从“一柱擎天”所使的刀法进一步领悟了上乘武学的诀窍。
    “一柱擎天”的刀法刚猛之极,但并非一味纯刚,他的诀窍是选择最道当的时机才给

敌手重击,这时机就是在对方强攻之际,招数已老,第一招的力道即将用尽,第二招的力

尚未发出之时,倘若能够把握这一纵即逝的时机,给以对手重击,当可事半功倍。说来这

诀窍也很平常,不过是兵法上“避其朝锐,击其暮归”的道理,不过要使用得恰到好处,

就难了。
    好在陈石星在石林苦练三年,对张丹枫所传的“玄功要诀”与“无名剑法”已是甚有

得。上乘武学的原理本就相通,是以他如今一旦领悟,立即便能运用得得心应手。
    要不是他要留一半气力好对付敌方那个未曾出马的高手,呼延四兄弟的剑阵早已给他

了。
    令狐雍看得皱了眉头,说道:“你们退下,让我来吧!”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陈石星滴溜溜一个转身,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呼延

呼延蛟手中的长剑飞上了半空,呼延龙倒退了七八步,在地上直打盘旋,兀是未能稳住身

形;呼延龙的长剑倒还没有脱手,不过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令狐雍冷冷说道:“叫你们退下,你们不听,好在还有我在这儿。你们去歇歇吧,看

给你们擒这小子。”
    陈石星一击得手,立即横剑当胸,静观敌势。令狐雍本是想要偷袭他的,见他已有准

备,倒是不敢鲁莽。
    两人像是斗鸡似的,彼此盯着对方,谁也不敢轻发。要知高手搏斗胜负间只争一线,

是没有相当把握,鲁莽抢攻,反而会给敌人找到破绽。
    过了一会,陈石星冷笑说道:“你一把年纪,原来是只会吹牛皮的么,为何还不动
手?”
    令狐雍“嘿”了一声,作出一副不屑的神气说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和你

手,已是看得起你了,你还要我先行出招?”大言炎炎,似乎要陈石星恭恭敬敬的向他说

“请教”,然后出招请他“指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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