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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雨情缘(2-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1:22:44 1999), 转信
风雨情缘(二之二)
早 早 著
二、乔装进府(二)
叶款听到公子说话,霎时如身中电击雷震,耳中嗡的一声,登时出了神,一时站立
不稳,顺着山石缓缓滑下,跌坐地上,心中突突乱跳。“难道会是他?”又勉强转个念
头,安慰自己道:“也许是自己太想他了,才会胡思乱想。可是,这声音分明就是他……”
叶款的心头如同乱麻一般,希望是他,又唯恐是他。慌乱之间听到步履之声,一群宫装
少女迎了出来,叶款稳了稳心神,闪到了山石后面。
那些侍女近前,微微屈膝道:“迎接公子来迟,万望恕罪。”公子笑笑,挥挥手,
回身看去,怪道:“刚才那位姑娘呢?”方捕头凑上前去,“恐怕已先回去了,公子请
回,明日她自当会去向公子道谢。”公子品出他这话含义,面露不悦道:“何需言谢,
只要没伤着她就行了。”说罢,朝前走去,方捕头连忙跟上,众女也跟在前后,不一会
儿,人都走尽了,只留下一片空寂。
叶款背靠山石,屏住呼吸,听到公子说话,不觉又是一阵心跳,待人全都走光了,
才木然地站起身子,绕过山石回到香径上,远远地看着那一簇灯火,怔怔地出了神。白
色纱衣在风中飘扬,也吹动了她的长发,她静静地立着,更给这空落落的地方添了几分
遐想。
忽然,叶款目光一闪,急忙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一件
东西,却是一支金钗。月光照在她白玉般的脸上,泪光无声无息地闪动着。
叶款拿着金钗,一眼认出是当年她送给陈东的,这显然是掌风相交时震落下来的,
忽睹旧物,叶款只觉心中又苦又涩,一遍遍地默念着,“陈东,韩府公子……”她的脑
袋都要炸了,她不愿意再想下去,可它们是那么固执地占据着她的全部思维。叶款走着,
也不知是要走向哪里。回到住所,她无力地靠在床上,痴痴地盯着那支金钗,心里却乱
纷纷地理不出个头绪来。
一会儿想到家仇,一会儿想到陈东,一阵阵心烦,竟是思之不得,挥之不去,万般
感受,难以言明,前思后想,一夜无眠,直到天明才小睡一会。
叶款起身,端坐镜前,只见镜中人神色憔悴,长叹一声,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努力
地露出笑容,却是一脸的苦笑。真个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叶款正在操琴,小倩走进来,笑道:“姑娘好好练,今儿晚宴上也好
露一手。”叶款一惊,问道:“今晚要表演?”“可不是,昨个少爷回来了,今天是要
给他接风呢!”说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叶款被她的话勾起心事,又出了会子神,
才又续弹,但已是心不在焉。叶款心恨自己不能自拔,手下加快,叮叮咚咚,好像战场
上金戈铁马,一片杀声,猛然嘎的一声,琴弦竟断了。
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已是下午,叶款拿出那张自己带来的琴,打开机关,取出短
剑,细细地擦拭了一番,竟愣愣地盯着那把短剑怔了半晌,才缓缓地把剑放好,然后穿
好那袭白衣,静静地等着。
小倩领着一个家仆进来,小倩见她不语,试探地问道:“姑娘准备好了没有?”叶
款指指身边的琴,示意家仆搬过去,小倩早已会意,却不动声色,盈盈笑道:“姑娘新
来,不知府里规矩,演奏时是一定要用府中的乐器的。”叶款一呆,心中犹豫,这时间,
那家仆早已抱起耳房中的琴,直立在旁边等候了。小倩亦道:“姑娘请吧!”叶款无奈,
只得起身走出房间。
走在小倩后面,叶款一边走一边默默记路,走到一个小亭子处,见有四条岔道,小
倩沿着一条走去,又顺手指着另一条说:“那边是老爷的书房,老爷最不喜欢外人打扰。”
叶款心中一动,暗暗记下。下边的路没有什么曲折,两边金菊盛开,枫叶红遍,确实是
好景致,可惜叶款心事重重,无暇观赏。
行了一会儿,前面是一座异常豪华气派的宫殿式建筑,屋顶上面一律闪闪发光的琉
璃瓦,屋檐弯弯地向上翘起,有如杜牧《阿房宫赋》中所描写的“钩心斗角”,每个角
下挂着一串金铃,风儿吹动,乐声仿佛来自天上。廊柱屋檐,雕花细致,花卉或怒放或
含苞;鸟兽或飞腾或闲立;人物更是表情丰富,栩栩如生。
叶款细细打量,暗暗赞叹。大门正上方高悬着三个大字“听音阁”。四周有深红色
的回廊环绕,阁后一大片竹林,小倩见她好奇,指着林子告诉她:“林子后面就是那座
山。”叶款抬眼看去,山不算高,却是林木葱笼。小倩接着道:“阁后有一条路可以上
山,下了山有个小集子,以前我和姐妹们常常从那里偷溜出去玩。”叶款听了一一记在
心里。
小倩将叶款领进一间屋子,“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倒杯茶来。”小倩一走开,
叶款就挑开前面的门帘,向内探去。里面是大理石的大厅,中间隔着一道珠帘。珠帘那
边几张几案,上面搁着酒器杯盏。正看着,听到一阵脚步声响,叶款忙退回原位,却是
小倩端着茶来了。两人略坐片刻,就听人声纷杂,小倩笑道:“他们也来了。”原来是
同院住的乐师们。
忽然,一阵大笑传了进来,声音洪亮,叶款暗吃一惊,“此人是谁,内力修为如此
深厚?”这时,只听耳边有人说,“老爷来了。”“韩笑刀?”叶款心中吃惊非小,“难
道他也是绝顶的武林高手?”叶款忍不住挑开帘看去,只见一群锦衣华服的男子稳步走
进大厅,其中一位格外突出。那中年男子国字脸,面色红润,目光深邃,气派十足,颇
有大将风度。叶款紧锁双眉,“难道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他?”
目光突然触及一人,他与众不同,一袭青衫,神态怡然,举止潇洒,与这官场气派
全不相符,叶款心内狂跳,目光却是僵住一般,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收回。半天才轻轻放
下窗帘,幽怨地叹了口气。
正思量间,听见厅内有人说话,“东儿从南方归来,一路风尘,今日特设接风酒,
为我儿洗尘。”“多谢爹爹,孩儿在南方数载,也有份礼要呈给爹爹。此乃孩儿炼制的
玉香丸,可解百毒。”叶款听在耳内,心中一痛,又想起当年在小青山的情景,几许缠
绵,几许悔恨,碾得心都要碎了。
“来,大家先干了杯中酒!”叶款猛然惊醒,那边乐声已起,有人翩翩起舞。小倩
进来告诉她,“姑娘,下一个轮到你了。”叶款点点头,依旧坐着,漫无目的地拨了拨
琴弦,脑海里思绪万千。
叶款走进厅内,珠帘前有张琴案,小倩替她把琴放好,叶款飘然地坐到香墩上,玉
臂轻扬,琴声一如瀑布般泻下,她的心也随着琴声安静下来,指下更是从容,叶款欲借
琴声甩掉心头愁情,不免更是用心,一曲奏完,立时是满堂喝彩。
“管事的,这位姑娘就是你新找的么?她叫什么?”声音平和稳重,叶款抬眼看去,
正当中坐着一人,恰是那中年人,刚才就是他在发问。管事上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禀
老爷,她正是小人刚寻来的,叫寇十娘。”“嗯,她的技艺已经不错了。”那人点头微
笑。叶款已知那人果然就是韩笑刀,美目中不禁射出一道冷光。
忽听一人说道:“我想问一问寇姑娘,你可会奏《雁荡曲》?”叶款的身子微微一
颤,侧过头向厅上看去,灯下陈东正坐在韩笑刀的下首,面目平和,脸上含着笑,那种
让她梦萦魂牵的笑容。可是现在……一切应该都变了,可她仍然忍不住心中的慌和乱,
她知道她的心还无法改变,虽然他是仇人之子。
叶款确信他看不清自己,珠帘挡住了她脸上的不安。她柔声道:“小女子才疏学浅,
不会此曲,望公子另点曲目。”“也罢。”她听出他语气中的失望,心里有一种感动。
叶款怀着说不清的心情,跟着小倩出了听音阁。一路夜风习习,叶款不由感到一阵寒意,
从肌肤到心里。脚下的步子还踩在韩府的花园里,神却早已飞到的小青山。
记得那时她坐在竹林里弹琴给他听,她最擅的便是《雁荡曲》,他最爱的也是。他
还为它填了词,叶款在心里唱着,一时间柔情似水。“雁荡花飞飞几时,春来秋往叶落
迟,枉抛多少英雄泪,红尘最苦长相思。”又一念及韩笑刀,这股柔情立时灰暗起来,
似一片阴影笼在了她的头上。
回到空落落的屋子里,叶款遣开小倩,换下衣裙,想了片刻又取出黑色的夜行服穿
上。不多时,只见一条黑影滑出了院落,直窜向那浓浓的夜色中。黑衣人轻捷地穿在花
径间,来到一个亭子前,犹豫了一会,就朝着一边走了过去,一边机警地四处张望。蒙
着黑纱的脸只在月光下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这个夜行人自然就是叶款。
韩府的书房比起听音阁和府里的其它建筑,显得太平常了。三间平房,是竹子盖的,
窗上只有镂空的窗格,这里是府邸的偏僻之所,极为安静。叶款从窗口看进去,借着微
弱的月光,依稀看到一张书桌,一把靠椅,还有几层书柜,最是简陋不过。叶款奇怪,
“这里既是不让人进,为何又无人把守?既是府中建筑,为何如此简陋,而且其它两间
只是空荡荡的?”叶款百思不得其解,饶是她冰雪聪明,一时也猜不透个中原委。
叶款擦起火芯,走进屋内细细搜寻,只见桌上除了文房四宝,再无别物。两头各有
一盆文竹,翠绿可爱,婷婷玉立,正上方悬着一柄宝剑。叶款不觉有些失望,正准备回
去,忽然心中一亮,走上前去待要打开书柜,指尖刚要触上,一种直觉陡然产生,忙又
缩回手来。她从身边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揩了揩柜门的把手,一试之下,不禁大惊,只
见手帕擦及的地方已是一片深黑。
“好个心狠手辣的韩笑刀。”叶款心说,她明亮的眼睛在暗中闪了两下,又拿起沾
过银粉的手帕擦了擦别的地方,却不变色,这下叶款更加确信,书柜中定有名堂。叶款
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不敢冒然行动,终于一拧身飘然而去。
陈东自从回府以来,凭空添了几分惆怅。进府的第一天就把叶款送他的金钗给丢了,
后来他走遍韩府,也没有找到,心中焦躁,在父亲面前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偏偏刚才又听到琴娘的一曲,一时勾起他心中无限感伤。
那女子与他心目中的少女是多么地相像呀,琴声、体态、声音竟无不酷肖。看不清
珠帘后的那张脸,他反觉这样好,否则那就会确确实实地告诉他,她只是府中的琴师寇
十娘。
他推脱酒醉离席而去。夜风拂面,扫去了几分醉意,却仍然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走
着。蓦然间,远远瞥见一个黑影从书房一晃而过,心中疑虑顿生,提起一口气,施展轻
功跟了上去。那黑影轻功也甚好,几下就消失在夜色里。陈东见追不上,立即收住脚步,
返身回到书房。他点亮油灯,见屋内一点没变,又挪开那盆文竹,赫然现出一个机关。
陈东打开机关,只见书柜门徐徐启开,他走上前去查看一番,见并未少一物,这才放心
地将机关合上。
陈东离开书房,脑海中疑虑重重,“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人?他进了书房,见房中
无物,定会开启柜门,那上面有毒,一触之下必然立时身亡。他既完好无损,必有防身
之术,既有防备,为何柜中之物却并无动过的痕迹……”待他再抬头,猛然发现自己来
到了乐师们住的庭院,不觉收住脚步。他又想到了十娘的琴声,脑海里却浮现出另外一
个少女的形象。
清秀绝伦的面庞,明澈的双眸,仿佛她正坐在翠竹旁,着一袭纱衣,玉臂轻扬,纤
指之下,雁荡曲流淌而出,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目光中温情几许。她低低地
吟唱,声音娇柔含蓄。他和着她唱,相随起舞。
可是,所有的幸福都随着她一起走了,就像春天已经过去了。
想起这些,陈东痴痴地站在那里发起呆来,往事历历在目,竟是斩不断,理还乱。
半晌方才幡然醒悟,长叹一声,双臂向后一背,不禁高声吟诵起来:“雁荡花红香满地,
碧草绵绵如丝密。美人倚楼空望月,红尘最痛长相忆。”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
片无奈,一片夜雾。
叶款从书房出来,径直回到院落,院子里很安静,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换好衣裳,其
它人还没有回来。叶款放下提着的那份心,盘起双膝坐在床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吟
诗,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是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滑落,在腮上静静在滚着。
她用双手捂住脸,任泪水顺着指缝淌下。那充满惆怅的声音渐渐消失,叶款腾地从
床上跃起,飞奔出去,她多想再看看又爱又恨的人儿,可是夜幕里已是一片空空荡荡,
叶款在心里千呼万唤着一个名字,但是它们却堵在了嗓子眼,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次日晚,待得三更鼓响过,叶款起身收拾行头,穿上夜行服,戴上面纱和金丝织的
手套,又在腰上拴了个小香囊,里面是叶款随身所带的各种解药、金创药。一切准备就
绪,叶款猫腰出了院落,直奔书房。
这回她已是驾轻就熟,很快就来到了书房。她站在那里等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
这才放心地走进去。她擦亮火折子,来到书柜前,察看了一番,伸出手去拧柜门,柜门
开了,叶款正喜,忽然一簇飞箭直奔面门。叶款叫声不好,侧身腾空翻起,饶是她反应
机敏,身法轻灵,裙摆也被穿过一箭,周围立即被烧成一个焦黄的大洞。叶款见如此巨
毒,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心头突突乱跳。
叶款身子虽不敢轻举妄动,眼珠却四处转悠,猛然心念一动,疾步走上前去,前前
后后地看着那盆文竹,觉得十分怪异,却又看不出个究竟。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端起
花盆,果然墙上现出了一个机关暗钮。“找到了。”叶款满心欢喜,把文竹放到一边,
正欲按动机关,忽然间一件冰凉的铁器顶在了后背,叶款一下子呆住了,凉意从后心直
传到脚底。
叶款不敢动,只听那人说道:“我等你很久了,也看你有一会了。你确实是个聪明
人。”叶款听到这个声音,只感到一阵更大的冲击力向她扑来,一时间几乎站立不住,
“怎么会是他?”那人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冷冷的笑意,“告诉我,你是谁?是受何人指
使,来这里做什么?”
叶款的脑海里转过一个又一个念头,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墙上的一柄剑,她没有
回答,却忽地把身子向后仰去,来人吃了一惊,只道她想一死了之,连忙撤回了剑。叶
款趁此机会已是飞身跃起,抽出了墙上的剑,手腕一抖,剑花飞出,回身向来人刺去。
来人疾身闪过,叫声“好剑法”。慌忙间,叶款趁来人被逼后退之际,冲开一条路,向
屋外奔去,来人怎肯罢休,挺剑追了上去。
叶款情急之下,只得将轻功尽情施展,如行云流水,虽说如此,可依旧甩不下来人,
而且越逼越近。叶款来不及细思量,直奔听音阁方向,绕过听音阁,渐渐踏上一条山路。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窜上山去。叶款心中好生焦急,又不识路,只管乱闯,后面之人如
影随行,甚至听得他衣袂飘飘之声。两人绕到山的另一侧时,相距只有三步之遥了,真
是伸手可及。
叶款偷眼看时,见他依旧神气自然,举止潇洒,禁不住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知道逃
走无望,她索性横下一条心来,转过身一剑向来人刺去。东方曙光渐亮,一抹红霞投射
到山林之间,两人刀来剑往地过了几招,叶款明知不是以对手,也只有竭力支持住。
陈东的脸上有一线红光,是朝阳的映射。这还是小青山一别后,叶款第一次这么清
清楚楚地面对他,他一点都没有变,可是他们的关系却变了,变成了仇人,她从来没有
想到会是这样,可悲的是他现在根本还不知道。想到此处,她心中一痛,神思更加无绪,
剑法也乱了,立刻露出了破绽,这瞬间,她只想就死在他的剑下算了。
陈东抬手一剑劈面划来,叶款剑锋走偏,陈东那冰凉的剑尖擦过她的小臂,拉破了
黑衣,露出洁白的臂膀,上面渗出了血来,叶款右手一软,手中的剑也应声落地。她站
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鲜红的血一滴滴地往下淌,染红了她黑色的纱衣。她的面纱已被
剑锋扫下,露出一张苍白美丽的面容,面纱翩翩地落地,发出呻吟的叹息,如同她心中
的幽怨。
陈东呆住了,一切仿佛都在转,一切都已颠倒,她哀怨的眼神像针一般剌痛着他的
心,他知道他已经错得无法挽回了,他不仅剌伤了她的身,更剌伤了她的心,她的心一
定也在滴血。他的手在颤抖,手中的剑顺着指尖悄悄地滑落在地。
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再度重逢的喜悦,可是,现在没有快乐的彼此相拥,有的是
她带着恨意的目光,有的是他满怀愧疚的心情。事实竟是如此无情,他们终是在这种两
难的境遇中相逢了,两人木然相对,交织的目光千变万化;惊回首,无限的情与恨尽在
不言中。两人谁也没有逃避,因为他们是那么渴望见到对方,无论面对着怎样的情形。
终于叶款一转身,冷冷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你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吧!”
“款妹,……”叶款感到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情不自禁地就要软弱下来,可是她还是
硬着心肠嘶声道:“不要这样叫我,陈大公子,我不配。”陈东听她话语如此绝情,一
时心如刀割,再也说不出话来,喟然长叹一声,他没有话说,也没有什么可以说。
陈东悄无声息地走了。
叶款泪流满面地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远走,她的心中千回百转,狠狠心一跺脚,
也自下山去了。为什么现在偏偏是秋天,难道所有的春天都让小青山的明媚给带走了么?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叶款觉得有些痴,一股涩味从口中漫延到心
里,苦痛着她全身的肌肤,烧灼着她的神经。
叶款离开了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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