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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雨情缘(4-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1:30:23 1999), 转信

                           风雨情缘 (四之五)

                                 早早著

                             四、青城奇遇(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鱼想到些什么，立刻跳出来紧张地问道：“晶晶呢，
你没有伤她吧，她人呢？”欧阳情天摊开手，“我怎么知道，难道你以为我把她给
藏起来了不成？”他指指万山红，“你该问问你的万师姐！”
    陆鱼正要开口问万山红，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上一人，却是石晶晶，“小师妹！”
陆鱼欣喜地大叫道。石晶晶却无心回复他的热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官兵，
官兵上来了！”
    众人神色立时紧张起来，万山红回身就往里面跑，“万师姐！”石晶晶叫道，
“你干什么去？”“我要赶快禀告师父。”话音未了，人影已经没有了，剩下余人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欧阳情天道：“喂，我们别在这里挡道，还是赶快下山吧，
免得辜负了你们师门的一片苦心。”
    孟秋狠狠心，“陆师弟，我们走吧，别忘了大师伯的话。”陆鱼依依不舍地拉
着石晶晶的手，石晶晶松开，劝道：“你们快走吧，别耽搁了，一路保重！”四人
匆匆忙忙拾级而下，石晶晶目送着他们离去，方才跑进上清宫。
    郝大千听了万山红报信，站起身来，愕然道：“官府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他
们也太过分，竟然直欺上山来。红儿，你去召集上清宫内弟子在大厅聚齐，我马上
就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停了停，自语道：“幸亏刚才送他们下山去了，”
猛然一惊，“红儿，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去送他们？”
    石晶晶跑进大厅，迎面碰上大师伯和万山红，万山红急忙问道：“他们走了没
有？”石晶晶点头，两人都舒了一口气。众人刚刚坐定，忽然厅外窜进四个人，浑
身沾得是血，厅上众人一时大惊，纷纷拔剑，定睛一看，却是孟秋，陆鱼，叶洵，
和欧阳情天四人。
    这一看清，更是惊疑不定，郝大千陡地站起，孟秋单膝脆倒，手扶宝剑，匆匆
说道：“禀告大师伯，官兵已杀了上来，人潮如涌，我们根本冲不出去，还望大师
伯早下定夺！”郝大千一听此言，当下拍案而怒，“这些狗贼欺人太甚，我们一起
看看去。”
    众人手提武器，急忙走出上清宫，只见官兵已杀到了一线天。孟秋走近一步，
“大师伯，刚才在过招中，似乎很多官兵打扮的人都是武林高手，绝非等闲之辈。”
郝大千微微有些动容。霍万通，钱蛟等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前面的官兵冲到一半，
不觉停了下来，一阵骚乱之后，一个武官打扮的人从中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瘦小，一张干瘪的脸上嵌着双绿豆般的眼睛，眼珠滴溜溜乱转，从霍
万通身上又转到郝大千身上。青城众人冷眼观瞧，都不出声。那人干笑两声走上前
来，略一拱手，“久闻郝大侠盛名，今日终于有幸相见，真是幸会幸会！”“阁下
是……”“不才鹰爪功门人莫飞。”
    “原来你就是江湖上人称‘鬼见愁’的莫捕头？”莫飞谦恭地笑笑，“不敢当，
实是江湖朋友赠的浑号。”郝大千淡然一笑，“莫捕头，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来此究竟意欲何为？”莫飞大笑两声，“好，果然不愧是‘逍遥天师’郝大千，
爽快，既是如此，我们不防说个清楚，我们是来此要人的。”
    郝大千沉声道：“什么人？”“郝大侠不必装糊涂，我就是要他们四个人！”
说着，莫飞手臂一指旁边的孟秋等人。郝大千脸色一变，“我青城弟子一不作奸，
二不犯科，怎敢劳动莫捕头？”“这么说，你是护定他们了？”莫飞也拉下脸来，
阴森森地问道。郝大千不理他，昂然地抬起头，一时间，鸦雀无声。
    莫飞终于恼羞成怒，“好啊，郝大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今天夷平你
的上清宫。”手臂一扬，后面的人就要往上冲。郝大千厉声道：“莫飞，你未免太
小瞧我们青城了，你以为青城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胡乱撒野？阿蛟，拦住他们！”
钱蛟一听师命，从人群中跳出，拦在了一线天的当口。
    这关隘本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虽然钱蛟人单力薄，但是过道甚窄，
人多亦是无用。郝大千转身往回走，回头看时，钱蛟已和莫飞打在了一处，郝大千
停下来略一思量，道：“霍师弟，烦你去助阿蛟一臂之力。”霍万点头领命而去。
    众人回到厅堂，愁眉紧锁，厅上气氛沉闷难耐。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万山红，
陆鱼，孟秋终于按捺不住，同时从椅子上站起，郝大千没等他们开口，就苦笑着摆
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三人如逢大赦，提剑在手，如飞般冲出。叶洵也想跟出去，却
被郝大千叫住，“叶姑娘，你是青城的客人，不必到外面去了。”叶洵心里一百个
不愿意，却不能表示在脸上，只得又磨磨蹭蹭地坐回到椅子上，心里老大不痛快。
    郝大千在厅中巡视了一番本门弟子，却见一个翩翩白衣青年坐在那里，唯有他
面现平静之色，再看他双目有神，不禁暗暗称奇，“这位客人不知是谁，胆量、武
功都胜过旁人。”郝大千寻思不定，从一旁叫过叶洵，把她带到后面。
    “叶姑娘，刚才那个和你们一起进来的年轻人是谁？”“他复姓欧阳，名叫情
天。”“欧阳情天？你可知他是个什么来历？”叶洵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会，然后抱
歉地摇摇头，“他好像从未提过。”郝大千来回踱了几步，停下来问道：“那你们
是怎么遇上他的？”略一寻思，叶洵便把前后经过简要地叙述了一番。
    听完后，郝大千沉默不语，叶洵试探地问道：“郝师伯，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正是奇怪，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冒出这样一个顶尖人物，不知他怎样的来头。”
两人正琢磨，忽听得有人高声叫“师父”。
    两人快步赶回大厅，只见万山红，孟秋，陆鱼三人已经回来，“什么事，这样
大惊小怪？”“我们已暂时打退官兵。”郝大千随口应了一声，似乎并不那么高兴，
“你们师父呢？”“他和大师兄还在那里。”“好，你们小心戒备，天快黑了。”
万山红应了一声，和陆鱼，孟秋出去了。
    夜很长，也很冷，外面听不到厮杀声，只听到山风一阵阵地呼啸而过。厅堂里
的烛光一晃一晃的，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这时万山红从外面进来，“
师父，敌人那里没有动静，”她分明还有一句话想说，“我们可以趁机杀过去。”
可是她想了一想，终于没有说出口。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早已被郝大千看在眼里，“红儿，你说我们现在偷袭他们如
何？”万山红低声道：“依弟子想来，或许可以。敌人日里爬山冲击，一定疲惫不
堪，现在应该可以试一试。”郝大千把目光转向欧阳情天，“欧阳公子，你有何看
法？”万山红不觉一愣。欧阳情天站起来道：“我看不合适。”
    郝大千盯着他，欧阳情天不慌不忙道：“敌人虽然一路疲乏，但大敌当前不会
不防。我们先前也曾和他们交过手，深知其中暗藏不少武林高手，可知这次他们是
有备而来，志在必得，也绝非一般的缉拿人犯，而是另有图谋，抓人不过借口而已。
现在他们既然来者不善，必然对暗袭有所防备。依我看来，刚才他们争夺一线天不
下，必会改硬攻为智取。围困我们！”
    厅堂上一时人心浮动。
    万山红恼怒地瞪了欧阳情天一眼，心说：“都是你这个家伙胡言乱语，动摇军
心。”又看看师父，“师父怎么也就信了他。”万山红忿忿不平，欧阳情天却看着
那些人，嘴角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又坐了下来。
    叶洵在他旁边道：“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你不信？”叶洵道：“其实
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你说的倒也不错，小叶子！”“小叶子？”叶洵愣了
一愣。“你不是想去见你大哥么？还不快抓住这个机会。”叶洵不等他说完，早已
一猫腰溜了出去，欧阳情天看着她的背影，不觉笑了。
    “小洵，你怎么跑了出来，快回去，小心着凉。”“没事的。”叶洵搓着手，
跺着脚，蹦蹦跳跳地答道。霍万通冷眼瞅着，道：“你回去吧，你在这里冻坏了我
怎么向清慧师太交待？”叶洵还待争辩，却强自忍住，极不情愿地看看孟秋，退了
下去。
    “你很喜欢叶姑娘么？”霍万通问孟秋，孟秋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点点头。“
是叶款还是叶洵？”孟秋听师父此问，吃惊地瞪大眼睛，“师父，难道你刚才指的
不是叶洵么？”霍万通盯着他，只是一个劲地叹气，把孟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脑，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难道师父认为我和叶洵是不应该的？此事若连师父都反对，那爹爹……”想
到此事，孟秋又愁上心头，“其实订婚不过是一个婚约，解除也就罢了。我和小洵
只要是真心相对，管别人怎么看呢！”念及此处，心头渐渐一片明净。
    一切都如欧阳情天所料，官兵围困了青城山。
    宫中粮草渐尽，众人更是愁眉不展。
    这一日，郝大千吩咐金风寺和欧阳情天到他的书房。郝大千这几日忧愁宫中的
事情，也显得有几分疲惫。他招呼两人坐下，“我叫你们来，想必你们知道是为了
什么，风寺，我派弟子之中以你最为机智，”他又看看欧阳情天，“这位欧阳公子
虽然以前从未谋面，但是深谋远虑，非比寻常。现在整个青城派的安危就系在你们
身上了，否则粮草一断，我们只有闭目受死了。”
    欧阳情天笑笑，“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照他们的要求把人交出去就可以了。”
“欧阳公子，你是个明白人，何必开此玩笑。他们本意是对我青城，而且即便把人
交出就可以免此一劫，我也决不这样。我门下弟子清白无辜，岂可被送入虎口。我
青城再不济，这口气也是要争的，断无屈服之理。”
    欧阳情天收起玩笑之色，肃然道：“既是如此，在下义不容辞。请让我和金兄
仔细考虑一下，再来禀报。”说完两人肩并肩走出书房。
    已是掌灯时分，金风寺才又匆匆走进书房，郝大千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见他
进来，道：“你们有主意了？”金风寺略一欠身，“师伯，我们有一个初步计划，
不知能不能行得通，还要请师伯最后定夺。”“你说来听一听。”“师伯请随我来，
欧阳公子正在那里等着呢！”
    天渐渐浓黑，院子里的树木只留下模模糊糊的影子。迎着萧索的夜风走着，郝
大千不禁感慨万千，“想不到青城派到了我这辈，竟败落到如此地步，唉，真是愧
对师父，师祖啊！”金风寺小心翼翼地跟在一边，不敢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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