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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雨情缘(5-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1:32:32 1999), 转信
风 雨 情 缘 (五之二)
早 早 著
五、蜀道难(二)
来到一间客栈,叶款要了间清静的屋子,把书生安置在床上。叶款正想伸手撕
开他的外衫查看一下伤口,却又倏地把手缩了回来,心中犹豫,“他是个男人,古
语说男女授受不亲,我现在若为他治伤,岂不……”她走了几步,想起当年小青山,
为救自己陈东也是甘冒男女之嫌,当下拿定主张,“现在事关人命,我岂可为这些
小节而不顾他的性命?”
她撕开他的衣衫,两枚毒镖正中他的左胸和右肩,触目惊心地呈现在她面前。
叶款取出峨嵋刺,把它放在火上烧,火光在她眼前晃动,迷迷糊糊地,她发起呆来。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如此突兀,简直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我该怎么办?要是陈
东在这里多好。”火灼伤了她的手,她慌忙笼住心神。
叶款扶起他半靠在床栏上,望着烧红的峨嵋刺,不由心里发怵,好半天才狠狠
心,举起峨嵋刺向那两个金钱镖挑去。峨嵋刺扎进他的皮肤,他身不由主地一抖,
低呼一声,睁开虚弱的眼睛看到了叶款,又看到了她手中的钢刺,心里明白了一切,
他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只是鼓励地看了她一眼。
那人紧紧咬住牙关,哼也不哼一声,头上的冷汗顺着面颊往下淌,叶款心中老
大不忍,“你要是痛,你就叫出来吧!”那人却只是咬住下唇,就看唇上的血丝一
缕缕渗下来。
叶款挑出毒镖,全身支持她的勇气立时全都跑光了,她疲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
上,只觉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这时她只想扑在陈东的怀里痛哭一
场,可这仅仅是希望而已。她努力支撑自己站起来,倒了杯水送给那书生。
他没有接,“你自己喝吧!”叶款把杯子放到一边,取出金创药就要给他上,
不防他却自己接了过去,歉然道:“刚才让姑娘费心了,现在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款后退一步,“你知道我……”想起刚才所为,不觉面红过耳,书生见状,
道:“姑娘本是江湖侠女,何必拘于礼教。倒是在下深感不安,让姑娘为我劳动大
驾了。”叶款岔开话题,“这些事过去就不必再提了,请教尊姓大名。”“鄙人姓
李名纲,字伯纪,福建邵武人。”他又看看叶款,“姑娘一身好武艺,不知是何门
派?”“峨嵋派叶款。”
叶款念及李纲身上毒还未能解,不觉愁眉紧锁。李纲看在眼里,“姑娘忧心忡
忡,似有心事。”叶款叹口气,李纲道:“若是在下的伤情有什么不妥,只管言明
无妨。”叶款停了半晌,方道:“那贼子镖上有毒,虽然镖已取出,但毒液已进入
血脉。我点了几处穴道暂时护住。金创药虽有医疮之效,却无疗毒之用。”
李纲神情坦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本不足惜,只是他们我也不会就此
放过。叶姑娘,你能帮我这个忙么?”叶款心头一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是啊。”李纲看到叶款突然兴奋起来,有些不解。“这就好,你告诉我他们在哪
里,我现在就去找解药。”
“不行,这太危险。”“这是迟早的事,你不是要我帮忙的么?”“你误会了,
我是另有所求。”“另有所求?”叶款困惑地盯着他,随即释然地笑笑,“既是另
有所求,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性命。”“可是,”他还要
解释,叶款早已打断他,“你不要为难我了,你这伤是为我而受,若是有个意外,
我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李纲连连摆手,“叶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想。”“你不是我,我这样想便是这样
想了。”李纲一时很为难,忽觉一阵头晕,连忙用手肘支住渐感沉重的身体。叶款
见此情形,心中大急,“李大哥,你倒是快点告诉我呀!”李纲无奈,只得说道:
“距此北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庄,名为紫烟山庄。”
柳紫月和王彦一路说笑,这日来到蒲江县。两人顺路而行,忽然看到前面有个
大湖,夹在群山间倒也宽阔,曲曲弯弯绕过两边的山。远处一片水气渺渺,似乎和
天边的云接在一处,空蒙的天空,淡蓝的湖水就在那茫茫的一线。
两人极目远望,柳紫月开心地说道:“这可是‘远水连天泓碧树,近山拔地玉
嶙峋’。真是好景致!”柳紫月兴致勃勃,对王彦道:“王大哥,你看湖上泛舟多
有情趣,我们也去玩玩吧。”
王彦为难地抓抓头,“小兄弟,咱们既是要到峨嵋山,何必在此停留呢?”柳
紫月不以为然,“反正是游荡,在哪里不都一样?”“还是算了吧,我从小就怕水
的。”柳紫月不满地盯着他,“你这理由也未免太牵强,说句实话,你若真急着去
峨嵋有事,那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只管走你的好了。”
王彦一时没了话说,见他生气,便哄着道:“小兄弟何必当真,反正这样去也
是一样,耽误不了我几天路程。我们这就漾舟过去吧!”
柳紫月笑着说:“傻哥哥,我逗你呢!你以为小弟果真蛮不讲理么?我们这就
上路,不会误了你的事的。”“谢谢你。”“呵,王大哥,走就走吧,看你这么谦
恭讲礼,一定是所办之事甚为紧急了?”柳紫月紧盯着王彦,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个
瞬间。王彦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还是缄口不言,柳紫月却也不再追问,眼里闪
过几丝疑虑和困惑,还有那么一点确信。
“王大哥,待回来的时候你可一定要陪我来此尽兴一路。”“那是当然。”他
爽朗地笑起来,“等我一办……”他猛地打住话头,柳紫月却没有错过,试探道:
“你要办什么呀?”王彦连忙掩饰道:“呀,我刚才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把那
后半截给忘掉了。”
柳紫月不高兴地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你有事不说也罢,何必隐隐瞒瞒,
装神弄鬼的。”王彦无奈,只得说道:“不是我有意不告诉你,实在是事关重大不
能外传,望贤弟体谅我的一番苦心。”“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赶了一段路,天色已暗了下来。
他们走进一家客栈,小二立即迎了上来,“请问客官要吃点什么?要订几间客
房?”王彦道:“开一间客房就是了,菜么,随便几个可口的就行。”“好,我这
就去准备。”小二正要退下,却被柳紫月拦住,“等一下,我们要两个单间。”小
二应喏而去。
王彦不解地看着他,“小兄弟这是何意,咱们同睡一屋,岂不正好神聊?”柳
紫月脸上现出一片慌乱,勉强笑道:“大哥美意心领,只是小弟一直以来习惯独自
就寝,故而……”王彦一摆手,“小兄弟何必如此认真,我不过随口说说,倒叫我
不好意思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柳紫月不便推辞,只得饮尽。略吃了一点,
柳紫月便推脱有些疲乏早早回房歇息了,王彦一人无趣,便也收拾回去了。
王彦正准备睡下,忽听窗外有衣袂飘动之声,他猛然惊觉,翻身跃起穿窗而出。
只见眼前黑影一闪,王彦连忙追踪而上,前面那黑影轻功甚是高妙,王彦一时半会
也没能占上太多便宜。那黑影借着天黑,一晃身钻进了前面的小树林,就消失在夜
幕里,再也看不见了。
王彦四处寻觅不见,疑虑重重地回到房间,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床上的包裹已
被人打开。王彦急忙仔细查看,根据痕迹看来,那人翻得匆忙,逃得急促。王彦心
头一动,一顿足,“哎呀,我竟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真是太大意了。”他扎好
包裹,寻思道:“究竟是什么人在与我为难,难道是我的行径被看破?”王彦越想
越不对头,暗暗警告自己千万小心。正想着,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沙沙的轻响。
王彦连忙闪身躲到一边,果然脚步到了门口就停了下来。王彦紧张地注视着门
口,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探出一只纤若兰花的手,王彦低呼一声“看掌”,右手斜
里劈过去,待他看清来人,不觉大惊,“怎么是你?”收势已是不及,顺势一滚卸
去力道,方才长身站起。
柳紫月惊诧地看着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没什么。”“没事就好,
我刚刚听到你房里有响动,怕出意外,所以过来看看。”王彦不便更详细解释,只
是敷衍了几句,柳紫月察言观色,知他不肯说,便也一笑了之。
柳紫月临出门前,突然间回头笑了笑,“大哥好俊的掌法,什么时候一定要教
教小弟。”王彦一愣,“这个当然。只是教字不敢当,共同切磋还差不多。”柳紫
月会心一笑,走了不几步,又回过头,嘱咐道:“大哥自己当心。”
王彦感谢地点点头,心里嘀咕:“这个兄弟好生古怪,怎么像女人,说话办事
婆婆妈妈的。”又想自己这念头荒唐,只得无可奈何地付之一笑。
王彦一夜和衣而睡,再也不敢大意。次日清晨醒来,柳紫月早已准备停当,催
着他上路。王彦一路沉默思索着昨夜之事,柳紫月问道:“王大哥,你怎么了?今
天这么奇怪,一语不发的有什么心事呀?”王彦挤出一丝笑容,没有答话。柳紫月
好生不痛快,“你这人真没劲,我都快给你闷死了!”说着,扬手一鞭,马儿嘶叫
一声向前奔去,王彦只得催马赶上。
“小兄弟,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你不要误会才好。”“你说。”“我想,我现
在的处境比较危险,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冒险,何况,你一路本是逍逍遥遥的,又
何必跟我这般沐雨栉风受鞍马劳顿之苦呢?”
柳紫月脸色陡然一变,冷然道:“你要是想撵我走,也不必出此下策,只要开
口就行了。”王彦慌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确实不是此意。”柳紫月看看他诚
恳的表情,面色缓了缓,柔声道:“其实,王大哥你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也是绝对
不会离开你的。”他顿了顿,“所谓朋友,不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王彦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小兄弟,你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不能连累你。”柳
紫月微微一笑,“哪里话,即使出了事也是我自找的,不是么?”他调皮地笑起来,
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捉模不定的光,转瞬即逝。
“小兄弟,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你问这个做什么?”“怎么随便问一问
也不可以么?”柳紫月讪讪地答道:“哪里,只是大哥一路未曾提起,这会子突然
问起,我一时没有想到。”王彦大笑起来,“偏偏这会子想起来了!”
柳紫月见他笑得开心,也不得不陪笑了两下。王彦突然收住笑,正色道:“小
兄弟可是一直有事瞒着我?”柳紫月似是一震,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王彦拍拍他的
肩,怪笑道:“瞧你有时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定是在想你的心上人了,是
不是?”柳紫月松了口气,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正经的,尽拿小弟取笑。”
过了一会,柳紫月幽幽道:“小弟家中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姐妹,自小孤苦伶
仃一个人。”王彦见他神情凄苦,也自凛然。“只有一个叔叔从小把我带大,可是
叔叔也只是整天忙于公务,管不了我许多,任我自便,偶尔闲下来,才督促我念点
书,习点武。”王彦点头,心下也自同情,不由触动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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