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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雨情缘(6-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1:35:27 1999), 转信

                           风雨情缘（六之一）

                                 早早著

                          六、火烧太白洞（一）

    陈东、孟秋等人自别了叶款后，一行九人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地赶往江油和青城
门下诸人会合。
    众人打马来到青莲场陇西院。这陇西院原为唐朝大诗人李白的故居，太宗淳化年
间立的《唐李先生彰明县旧宅碑》云：“先生旧宅在青莲乡，今旧宅已为浮图者居之。
”哲宗元符二年彰明县令杨天惠《彰明逸事》云：“清廉乡故居遗址尚在，废为寺，
名陇西院。”故现在陇西院是一座庙宇。
    众人下得马来，一个小和尚迎了下来，“请问施主来此何为？”孟秋一见却认得，
高叫道：“诺青小师父，是我们，师父、师兄他们都还在吧？”诺青见是孟秋，便也
笑了笑，“原来是孟施主来了，请进。”双手合什，念了声佛号，闪在一边让过众人。
青城门下早有人得知，叶洵最先抢出，像小燕子一般向孟秋扑去，脸上的欣悦之情溢
于言表。“大哥，你回来了！”陆鱼在一边挖苦道：“师哥，你不在，我们小叶姑娘
可是要一天念叨个十遍八遍的，我耳朵都快起茧了！”叶洵心中欢喜，也无暇和他斗
嘴。
    陈东看在眼里，心里暗想：“这女孩子该不就是叶款的妹子吧？”只见她娇憨活
泼，美丽可爱，却也别有一番动人之处。陈东不由暗暗比较，叶款的美冷静含蓄，叶
洵的美热烈而奔放，两姐妹性格差异之大却也可怪。
    叶洵一回头看见陈东，见他正好奇地打量自己，不觉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孟秋，
孟秋拉过陈东，笑道：“我差点忘了，他是我的师哥，就是那位云中雁陈东。”叶洵
怔了一下，孟秋眨眨眼睛笑道：“你姐姐从未提起过么？”叶洵吃惊地瞪大眼睛，恍
然大悟地叫道：“原来你就是……”忽然一展笑颜，露出淘气本色，“我知道了，我
可不可以先叫你一声……”她正想接下“姐夫”二字。见陈东颇有些不自在，便笑嘻
嘻地收住了。
    这时早有人引见了华山七剑，一时间众人相互招呼，却也热热闹闹。
    叶洵盯着陈东，忽地问道：“你这次没遇上我姐姐么？她应该也在青城了，怎么
你们没有碰上？”孟秋答道：“遇上了，不过，”叶洵紧张地问道：“不过什么，是
不是我姐出了事？”孟秋笑笑，“哪能呢，”他撇撇嘴，朝向陈东，“若是你姐出了
事，第一个急的就是他了。你看他现在可不是安安稳稳的，你一看风向标就该明白了
不是？”
    陈东无可奈何地看了孟秋一眼，对叶洵道：“你姐姐近日去峨嵋山报信去了，不
日就会赶来。”叶洵这才放心。
    这时欧阳情天过来，孟秋自是相互介绍了一番。陈东早知此人武功、机智不同凡
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好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陈东暗暗点头，欧阳情
天也把陈东看了个仔细，但见沉静平和，较之孟秋、陆鱼稳重甚多，气度从容。欧阳
情天暗想：“是个胸怀韬略，成竹在胸的人物。”两人相视之下，便就有了惺惺相惜
之意。
    略聊几句，万山红对陈东招招手，“师弟，师叔叫你。”
    陈东迈进一间禅房，只见屋中端坐三人。其中一位老和尚，白色胡须，眉毛也是
雪白的，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神气，陈东心中猜测：“这位大概就是陇西院的住持玄
通法师了。”另二人，自然就是掌门师伯郝大千和师父霍万通了。
    陈东上前参拜过，霍万通招呼他在下首坐下，详细地打听了他们的经历，又特别
问到上清宫目前的情形，陈东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经过清清楚楚地叙说了一遍。
    三人面上均有沉痛之色，霍万通猛地一拍桌案，“好个官贼，竟然如此胡作非为。
”玄通连连摇头，“善哉，善哉。”郝大千呆呆地坐着，一语不发。陈东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霍万能摆摆手，陈东这才垂手退出房间。
    “师弟，师父他们说了些什么？”万山红走过来关心地问道。素日来，万山红和
同门众师兄弟妹中最谈得来的就是五师弟了。陈东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师父们
很痛心基业被毁。”万山红沉吟不语，心下也自难过，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出后堂。
    “陈大哥，没什么事吧？”“能有什么呢？”叶洵点点头，忽又笑道：“今天好
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我们到太白洞玩玩吧！”“这个不太好吧，师父他们……”孟
秋在一边犹豫着。
    叶洵振振有辞地说：“其实现在坐在这里发愁难过也无济于事，自己把自己闷在
和尚庙里岂非是跟自己过不去？”“走啊！”叶洵不容分说拉着孟秋就走，陆鱼天生
是爱热闹的，也不甘落后，拽着石晶晶也冲了出去。
    欧阳情天、陈东、万山红立在那儿，万山红笑道：“他们简直像一群孩子，这样
也好，倒也省却不少烦恼和忧愁。”说着，不知想到了一些什么，竟似出了神。陈东
看看欧阳情天，“欧阳公子不一起去吗？”欧阳情天笑笑，“你看他们都是一对对的
小情人，我混在其中岂不为难？”万山红似有所动，斜眼瞥了他一下，就默默地走开
了。
    叶洵回头看看这两人纹丝不动，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我说欧阳公子，陈大哥，
你们也不要傻站在这里呀，和我们一起走吧！”陈东看看欧阳情天，“你和他们一起
去吧！”谁知陆鱼抢上来拉住陈东，“师哥千万别溜，你溜了我们可就没有挡箭牌了，
到时师父怪罪下来，我们可就惨了。”说着，做了个鬼脸。
    陈东笑道：“你这家伙，原来是此居心。”“是啊，你是我们的救命稻草，我们
能不紧紧抓住么？”叶洵也跟着陆鱼打趣。陈东摇摇头，“那要是我泥菩萨过河，自
身难保呢？”“那也就没有办法了，然后就成了拴在一条绳上的蚱蜢了！”众人一起
哈哈大笑。
    这一群年轻人溜出了陇西院，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来到了涪江边，只见四周峭
石嶙峋，如斧砍刀削一般。惊叹一番天工造物之神奇，看见不远处有几个船家，便租
了一条小船顺江游览。
    “老伯，请问太白洞在哪里？”那艄公指指斜对面，“就在那里。”老艄公显然
兴致很高，滔滔不绝地说起太白洞的故事来。“相传唐朝时，太白先生时常坐船来此
游览，天一黑，就看见对面的灯笼洞出现灯笼一对，照得四周通明，太白先生就乘兴
在洞口夜读，说来奇怪，他一合上书，灯光就立刻消失了。”
    叶洵，石晶晶两人听得津津有味，“老伯，那现在晚上灯光还有没有呢？”艄公
看看她们好奇的神情，哈哈笑道：“那是唐朝的事情罗！”陆鱼取笑道：“看你们两
个傻丫头，什么都信。”叶洵不服气，正待抢白，孟秋拦住她，“你们俩怎么总是唇
枪舌剑的？”叶洵气鼓鼓地坐下来，没好气地白了陆鱼一眼。
    艄公摇着橹，来到一个洞口，只见洞高约八九尺，宽丈余，众人仰着脖张望，艄
公道：“这就是太白洞，我们这里有一首民谣：‘灯笼洞对太白洞，灯照太白把书诵。
’”众人迫不及待就要往里面进，艄公却没有动，“你们是初来，你们看，”他一指
洞内，“里面黑得很，没有火把是看不见的。”
    众人一时为难起来，突然陆鱼一拍脑袋，“我们不是都有火折子么？大家轮着用，
不也就差不多了？”众人本不愿回岸上去找，此计一出，均是眉开眼笑，艄公只是笑
笑，任他们自便，反正这条水路他早已是驾轻就熟，就算没光也一样往来自如。
    船缓缓划入洞内，陆鱼点燃火折子，刚进洞光线还较亮，一盏火折子似乎还能应
付。抬眼望去，洞中景色果然不一般，四周的洞壁上怪石突兀光怪陆离，众人皆有惊
喜之色。渐渐入洞深了，火折子的光在黑暗中跳跃，显得那么微弱。
    叶洵不由抱怨道：“哎呀，这样我们还能看到什么呀？黑乎乎的。”孟秋也打亮
了火，但在这偌大的山洞里却显不出任何效果，叶洵撅着嘴，终于还是忍住了就要脱
口而出的怨词。
    船夫划着桨，水波的声音清泠泠地响开去，更见得洞的幽深。叶洵听着水声，忽
地笑起来，“咳，我来出一道题，看你们谁能做出来。”欧阳情天侧脸瞥了她一眼，
“哈，我们的叶小姐又要出什么新招了？”陆鱼摇头，“算了吧，别在这里煞风景，
好端端的，我可懒得动脑子。”
    叶洵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倒是石晶晶十分乖巧，她依上前去，柔声道：“洵姐
姐，你快说呀，我还等着听呢！”陈东看着叶洵生气的模样，心说：“这妹子可也真
孩子气得紧。”便也笑道：“别卖关子了，你瞧我正在侧耳倾听呢！”
    叶洵生就的孩子脾气，三哄两劝就又来了兴致，笑嘻嘻地说道：“其实我是想说
刚才的情景很符合一首诗的意境，可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东微微一笑，却没有搭言，陆鱼抓抓头，“这到哪里去找呀？咦，刚才又是什
么意境？”叶洵笑了，“我说嘛，你就是个俗人，又怎么会有雅兴去体会什么意境？”
陆鱼也顾不着去想了，急忙应战，“我不过逗逗你罢了，你当我真不知道，你好高明
是么？”
    叶洵也不着恼，只是歪着头斜瞥着他，似笑非笑之间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得意
洋洋的神情。陆鱼不由大是生气，“不就是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的么？”叶洵吃吃
地笑，“什么呀？小鱼儿什么时候也结巴起来了？”欧阳情天在一边清清嗓子，低吟
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陆鱼一拍手，“嘿，不就是蝉噪什么鸟鸣什么的
么？我不过一时忘了而已。”石晶晶在一边拉拉他的袖子，抿着嘴儿摇摇头，陆鱼这
才住了口。叶洵看在眼里，回头看看孟秋，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忽然艄公停住船，问道：“你们是否还要进去探探山洞？”孟秋奇道：“怎么这
山洞不止这么深？”艄公笑道：“何止呀，这洞深得很呢！”众人相互望望，自是兴
趣盎然。石晶晶忽道：“可是这洞太黑，我们火折子的光线太不够了。”“是啊，小
鱼儿，你出去一趟拾点柴禾来吧！”叶洵接口道。陆鱼不怀好意地笑道：“为什么不
让孟师哥去？难道便连这几步你也舍不得离开？”叶洵啐了他一口，“该死的小鱼儿，
说你自己还差不多。”
    陈东见这几人吵吵闹闹，笑道：“算了，还是我去。”孟秋道：“师哥，我和你
一起去，免得人手不够。”陈东点点头，于是这边陆鱼、石晶晶、叶洵、欧阳情天四
人先下了船，艄公又笑呵呵地撑着船，载着孟、陈二人边出去，边听到陆鱼和叶洵时
不时地斗嘴，不禁相顾失笑。
    四人等了一会，正说笑，欧阳情天突然面上一凛，收起嘻笑的神情，仿佛在侧耳
倾听什么。叶洵偶一抬头，看到他凝重的神情，不由得也是一怔，她张口正要询问，
欧阳情天却把食指按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四人不再开口，洞里寂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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