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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风雨情缘1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1:58:13 1999), 转信

标  题: 风雨情缘 11－1
发信站: 鼓浪听涛 (Mon Apr 28 20:50:58 1997)

                 风 雨 情 缘 (11之1)

                             早 早 著 


                   十一、群雄初会雪山堡（1）


    叶款，陆鱼，孟秋和石晶晶四人一路同行，倒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日终于来到
了雪山下。四人抬眼望去，只见雪山高耸入云，反射的光晶莹刺眼，好一副巍峨的模
样。
    叶款问道：“这该是这儿的最高峰雪堡顶了吧？”孟秋点点头，“雪山派的根基
就在这里，雪山堡并不在峰上，而是在半山腰，山峰上路滑而且坡陡，极不易上。峰
上有寒窑一座，一般雪山派弟子要坐关才上去。”
    四人上山，走了半程，虽然还不到半峰，但路已是很难走，若非四人皆是练功之
人，恐怕无法上去。走了几个时辰，四人终于遥遥望见了雪山堡。只见雪山堡似是一
座冰雕刻成的建筑，又像是童话里的冰雪王国。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七彩的虹光，
绚烂夺目，简直让人忘了是置身在白茫茫的雪野上。
    四人欣赏了半天，堡里早有人迎了出来，一个身着淡色衣裳的女弟子笑着走上前
来，“请问四位可是峨嵋和青城的？”四人微觉诧异，女弟子早已看在眼里，解释道：
“白师哥早已飞鸽传书回来了。对了，你们在诸门派中是到的最早的，来，请跟我进
去吧！”
    女弟子领着四人踏进雪山堡，来到一个大厅里，“你们稍等一会儿，待我去禀告
师父。”说着退了下去，这时早已有别的侍女递上茶来，四人环顾四周，只见一切井
井有条，不觉各自想起本门派的遭遇，相比之下，便不禁黯然神伤。
    不一会儿，厅外走进一位美妇，虽已中年，却风采依旧，步履轻快，神态之间既
高贵又慈祥，让人一见，顿生亲切之感。先前的女弟子跟随在后面。众人一看，便知
是雪山堡的掌门白夫人，连忙站起身来。
    白夫人摇摇手，“不必客气，请坐。”宾主落座，白夫人叹了口气，“青城、峨
嵋之事，犬儿在飞鸽传书中已经尽言，真是不幸，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北斗教不会嚣
张太久，等到武林大会商量出个结果，定能铲除北斗教这股邪恶势力，重振你们的师
门。”
    孟秋拱手道：“此事全仗夫人之力。”白夫人微微一笑，“这是每个江湖正派应
尽的责任，况且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再不赶快联手，恐怕就更加难以挽回
败局了。”
    白夫人看看四人憔悴的样子，“你们一路疲惫，早点歇着去吧！到了这里，你们
就不用操心了，房间早已安排好，很多门派还没有来，你们权且多住几日。”说完，
嘱咐了旁边的女弟子几句，这才离开。
    女弟子看看众人，“我带你们过去。”她领着四人来到后院，只见院子里居然种
满了树，只是上面裹着雪花，成了一根根银枝。石晶晶奇道：“怎么，这里的树还能
够存活么？”女弟子笑着解释道：“你们不知道，山顶上还有一种花叫雪莲呢，它就
是喜欢生长在极冷的地方。这儿可比上面气温高多了，当然可以长出植物。”她把众
人领到各自房间便先告辞了。
    叶款在山上住了几日，偶尔和孟秋等人玩玩，只因素性平淡，大多的时候倒是一
个人在屋子里弹弹琴。
    这日叶款坐到琴边，随手拨了几下，忽然不知不觉地奏出了一个曲调，她几乎想
也没想，因为它就像是从她心底流出来的似的，那么贴切自然。叶款蓦地停住了，陡
然间意识到这正是那首《雁荡曲》。
    叶款缓缓站起来，她知道自己又在想念他了，虽然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他，
可是一旦这首曲子重新在耳边响起，这种思念就更无法抑制地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空
间。他究竟在哪里？是生还是死？叶款也许重来没有想到过他会死，她只是一心一意
地想着他在哪里。
    叶款烦恼地摇摇头，重又坐回琴边，鬼使神差地，曲子的音符又那么自觉地跳了
出来，叶款索性由着性子，一路弹下去。“雁荡花飞飞几时，春往秋来叶落迟。枉抛
多少英雄泪，红尘最苦长相思。”她一边低低地吟唱着，一边思绪又回到了和陈东在
一起的日子。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很轻却很深。叶款不觉一愣，心中惊喜，起身冲
到门口往外看去，只见庭树之间有一个青色的人影，清瘦的面容，儒雅的举止，正深
深地注视着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她，叶款扶着门边站定，半天才似喜似嗔地说道：“你
终于来了，我听他们说你在太白洞失踪了，我心里一直不相信。既然你好端端的，为
什么不告诉一声，让我们为你担心？”
    陈东慢慢地走近叶款，两人四目相交，脉脉含情处写下多少相思之苦。陈东拉住
她的手，叶款依在他的身上，问道：“后来你是上哪里去了？”陈东没有回答，却反
问：“峨嵋发生那么大的变故，我只当你也在那里，你怎么不告诉一声，倒叫我好不
担心？”
    叶款听他后几句一字不落地照搬，笑起来，心下自感动于这份相同的心境。“该
你先说，是我先问你的。”转念之间，忽又奇道：“你怎么会担心我呢？你明明才知
道峨嵋发生变故的，你又没去。”“峨嵋我自然去了。”叶款听他此言，不觉微感诧
异。
    陈东扶着她走进屋内，“你不要惊奇，听我慢慢说。那日在太白洞遭遇到几个敌
人，我留下来和他们厮杀，我想这前面的细节孟师弟一定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就不再
重复。那几人武功颇高，合力对付我一个，我不是对手，被打伤后，我跳进河里，那
日风大，我被急流冲到下游，被一个渔人救起，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太白洞一片狼藉，
陇西院全然变了模样，一个熟悉的人也找不到。然后我就决定上峨嵋。谁知等我到了
那里，也是空荡荡的，人迹全无，我想峨嵋一定出事了，而计算时间你应在那里，真
叫我好担心。”
    叶款听陈东略略地叙述了一遍，低首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谁也不亏欠谁
的了。”陈东关切地问道：“那你呢？从青城一路到峨嵋，没有什么大碍吧？”叶款
手托香腮，凝神道：“细细想来也有不少周折，若不是为此耽搁了时日，恐怕你现在
当真见不到我了。”
    叶款从头讲起，从离开青城山，到路遇李纲，夜探紫烟山庄，碰上王彦，讲到如
何上峨嵋遭遇不测，以及被李纲相救，疗伤于青楼，又是怎样遇上孟秋等人，接到白
羽的武林帖来到雪山堡。讲到李纲的时候，叶款本有些迟疑，只为已经有约在先，所
以只好把那些秘密闷在心里，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告诉。
    听叶款讲完，陈东稍稍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个叫李纲的，他是个
什么人物，似乎很奇怪。”叶款心中一跳，几乎就要坦诚相告，还是忍住，掩饰道：
“好像就是个书生，文质彬彬的，为人比较老成。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陈东站起
身对着窗外，摇摇头，自言自语：“绝不会这么简单，看他行事不像是普通书生。一
个不会武功，而又能被一群江湖人物追杀，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仆人，救人治伤能到
青楼里躲藏的书生，究竟会是个什么身份呢？”
    叶款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几分疑惑，“他什么会这么在意李纲的身份呢？难道
他的身份真有那么多的可疑之处？”陈东一回身，看到叶款眼里的不解，温和地笑笑，
“我不过随便想想，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叶款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几分怪怪的感
觉。
    陈东好像突然想起点什么事，随口问道：“你刚才好像说你和王彦在一起喝酒赏
月？”叶款不明其意，含糊地应了一声。“你说有人警告你们，而且是一个女子的笔
迹？”叶款奇道：“是啊，又有什么不对了？”
    陈东似乎在想什么，被她打断，忙道：“我只是在想，这个女子可能和北斗教有
关系，不然她怎么会来提前告知？而且她一定和王彦关系密切，否则也不会这样做。
我们如果找到她，也许就是一条线索。”“你说的我也想过了，至于这个女孩子，我
隐隐见过一面，但是一来我不能肯定她就是个女子，二来她的下落我也不知道呀！”
    “我们不提这些了，你妹妹呢，怎么不和孟秋在一起？”叶款心里叹气，没有一
个话题是可以让人轻松一点的。她道：“孟秋没有和你说么？”“我刚刚见到他，只
谈了一些师门的事，就急着来看你了。”“原来如此。”叶款微微点点头，缓缓道：
“说来也真是巧，也真是惨，没办法，天公不从人愿。”陈东更加惊奇，“这其中有
什么内情么？”
    叶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番，陈东听得感叹不已。
    陈东忽然又紧张地问道：“那么你和孟师弟……”叶款面现羞红，既而坦然道：
“我想孟伯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故意作梗的。”
    “款妹，”陈东目光深邃地盯着她，叶款避开他灼灼的眼光，等着他说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而这种改变你无法接受，你会怎么样，
会恨我吗？”叶款愣了愣，随即莞尔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难道
还有比你是我仇人的儿子更不可饶恕的么？父仇不同戴天，我尚且甘逆大道而和你在
一起，你真的相信还有什么会更让我无法接受的么？”
    陈东的声音有些激动，他搂住叶款的双肩，低声道：“款妹，你对我太好了。”
叶款微闭着双目，低低地，梦呓般地说：“你对我不也是一样么？”陈东想说什么，
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把叶款搂得更紧，似乎害怕她会突然从他怀中溜走似的。
    “陈师哥，叶姐姐！”一个声音清脆地传了过来。石晶晶如同燕子般轻盈地飞了
进来，猛地看到这般情形，不觉大感难为情，背转过身去，忍不住掩口轻笑，急急忙
忙地说道：“白夫人让到厅上去。”说罢，逃也般地窜走了，叶款和陈东相视一眼，
不禁微微一笑。
    两人一起来到厅里，只见厅上已坐了不少人。大多神态威严，显见得都是些门派
的首脑人物。叶款心中暗暗惊讶，不过数日，竟然已经到了这么多人，同时心中微生
感触，若非师门不幸，又哪里轮得到她上这里来。正感叹间，忽然目光扫过一人不禁
停住，那人也早已看到了她，正冲着她点头微笑，却是王彦。
    叶款见到王彦无恙，大觉心安，不禁盈盈浅笑以示招呼。她的目光正待挪开去，
忽然感到两道犀利的目光正紧盯着她，叶款暗暗一怔，循着感觉过去，却是一个身着
紫衣的少女，正坐在王彦的旁边，她见叶款正视着她，也不避开，僵持了一会儿才收
住目光低下头去。
    叶款心中猛地一亮，这女子依稀见过，该不就是以前和王彦同行的那个少年男子
吧？这么说来，难道就是她示警，又是她救了王彦？要是她真的和北斗教有关系，那
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当真是爱上了王彦而背叛北斗教，那对我们也不是一件
坏事。可是，她怎么对我似乎颇有怨恨，我也不曾招惹过她呀？
    叶款正模模糊糊地想着，陈东把她拉到一边坐下，刚才的一切早已看在眼里，这
时方才低语道：“那个男子是不是王彦？”叶款点点头，“他可能是代替他师父丐帮
帮主宋海老人家来的吧！”“那个他旁边的女孩子呢？”叶款摇摇头，“我不认得，
可能是那个人也可能不是。”停了一下，陈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她瞅你的眼神
很怪。”叶款若有所悟，没有言语。
    白夫人含笑看了看诸人，“感谢诸位赏脸，来到我们雪山堡共商对敌之策。自去
年开始，北斗教横行江湖，行事诡密，下手毒辣，迫害我们名门诸派，华山、青城、
峨嵋已经深受其害，之所以招集这次武林大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铲除北斗教的势
力。”
    众人连连称是。陈东在一边悄悄告诉叶款，“你看那个穿大红袍的，就是华山派
掌门莫飞英，人称剑仙；坐在他旁边的是崆峒派的三长老之一，木空长老；还有那个
看上去很凶的，是神鹰帮的帮主秃鹰。”叶款左右看看，道：“少林和尚呢？他们不
是一向最爱管事的么？”陈东笑笑，“不惹到他们的地盘上，他们是不会多管的。”
    众人在大厅里慷慨陈词，叶款听着尽是些空话，套话，心中不耐便先行出去，陈
东看看她，却没有离开。叶款来到厅外，正独自徘徊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叶
姑娘！”叶款闻声回头，正是王彦。叶款面上露出笑容，“是你呀，好久不见了。”
王彦看看附近，奇道：“你出来了，刚才那位和你说话的公子没随你一起出来吗？”
    叶款正要回答，却听到一个女子冷冷地抢先答道：“没出来就是没出来，岂不正
好给你机会，你心中欢喜就是了，何必装模作样的。”叶款定睛一看，是先前逼视她
的那位女子，心中亦已明白，只装作没有听到，微微一笑，“这位姑娘，请问芳名？”
王彦代她答道：“姓柳，名紫月。”柳紫月不屑道：“我没嘴么？要你代言？”
    王彦被她一冲，神色也微现不自然，叶款心想：“看来这位柳姑娘对我误会已深，
我还是趁早走的好，免得平添是非。”想到这里，她识趣地退后一步，“二位先聊，
我还有事，不能奉陪。”说罢，转身要走。谁知王彦一把拦住她，笑道：“这么急着
走干嘛？我又不是老虎，你不正好是一个人么？也怪寂寞的，咱们也挺久没有见面了，
何不畅叙一番？要是有人不愿意听，尽可自便！”叶款心中怪他不解人意，见他神色，
半真半假，倒没了话说。柳紫月气得脸通红，一跺脚，拧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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