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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风雨情缘1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2:00:09 1999), 转信

标  题: 风雨情缘 11－3
发信站: 鼓浪听涛 (Mon Apr 28 20:52:44 1997)

                 风 雨 情 缘 (11之3)

                             早 早 著 


                   十一、群雄初会雪山堡（3）



    陈东忽念及一处，随即问道：“孟师弟，这个战书是怎么个下法，你详细地说给
我们听听。”孟秋正要开口，柳紫月插言道：“这里天寒地冻的，你们不觉得冷？还
是回到屋子里慢慢说吧，也好从从容容地商量。”石晶晶早有此意，只是一时不好意
思提出来，既然柳紫月先开了口，便第一个赞成道：“是啊，这里可是个风口。”众
人依言，一起退回到雪山堡里。
    来到屋里，陆鱼和石晶晶把火拨旺，众人各自坐好，自然叶款和陈东坐在一处，
王彦和柳紫月一起，石晶晶和陆鱼一块儿，唯有孟秋一人形单影只，看看别人都成双
成对，而自己却茕茕独立，形影相吊，不禁心生伤感之意。勉强打起精神，开始讲述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今天上午我们起来不久，正要出去找师兄，忽然阿巧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
是北斗教的人来了，我们都没有想到北斗教的人会突然公开地站出来，而且来得如此
迅速。当时院子里各大门派的人都得到了消息，一个个神情肃然地抓着兵刃到大厅里。
我们便也赶了去。
    “等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大厅里剑拔弩张，各派的人都到齐了，黑鸦鸦的，十分
紧张，都盯着大厅外。我们找了几圈，没看到你们，也不知道你们上哪里去了，那时
只顾严阵以待，自然来不及多想。
    “忽然，大厅里闹哄哄的声音陡然停止了，两个女子走了进来。厅里静得厉害，
似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我们也很好奇，想知道名震江湖的北斗教的信使是何等样
人。一见之下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好像都松了口气，不过就更好奇了。”
    柳紫月问道：“她们长得什么样？”王彦心中暗笑，“女孩子问的就是这些无关
痛痒的问题，一听说有出色的女孩子，就想打听个清楚，比一番高下。”孟秋答道：
“她们一前一后地进来，穿得极其鲜艳，整个大厅为之一亮，不过她们的脸上都蒙着
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在前面的气度十分威严，步履之间像个女王，目空一切，
简直比雪山堡的冰还要冷，真有一种慑人的力量，一种不寻常的霸气。”
    柳紫月轻笑，似乎在说：“你倒看得仔细。”孟秋微觉不好意思，只是因为当时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两人身上，而那女子又如此的与众不同，自然印象深刻一些，
现在说来自是处处交待，无一漏过。
    王彦心中微动，隐隐约约感觉这样的女子似曾见过，却又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孟秋还想再说些什么，略迟疑了一下，见陈东注视着他，终于说道：“师哥，还
有一件事我想着像，可是我不敢肯定。”陈东没有说话，静待他的下言。“走在后面
的那个女子眼睛很大很亮，眼波流动，偶有媚态，我觉得很熟，一时没想起来，而且
我记得当她的目光扫过我的时候有那么点不同，可能是我自己这样想，也不能确定。
但是当她一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了，她的神态、语音、语调实在是像极了
冷师姐。”
    “你是说冷秋波？”陈东惊诧道。孟秋点点头，“是的，而且她的出现又使人想
起了我们上青城山的时候。当时师父师伯传命让本门弟子捉拿我们归案，实际上是放
出风让我们躲起来。我们上山的时候遇上冷师姐，她攻击我们时简直一点也不顾及同
门之谊，直到师父来她才罢手，不过神气中仍有异色，后来冷师姐下了山再不见面，
随后不久官兵就得到了我们上山的消息，开始围攻上清官。”
    陈东沉吟良久，才道：“这么说来，冷秋波是北斗教安插在我们青城的内奸了？”
孟秋道：“如果是她，那我们也只能这样解释了。”陆鱼嚷着：“是呀，我早就看冷
师姐不对了，原来如此，这个背叛师门的家贼。”石晶晶轻轻摇摇头，低声道：“真
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冷师姐会做下这等事来。”
    陆鱼忽然逗石晶晶道：“师妹呀，我也是北斗教的。”石晶晶笑着，露出两个酒
窝，“我看你不像。”陆鱼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内奸的脸上还写着这两个字么？”
陈东摆摆手，“你们俩别闹了，谁也不能肯定那就是冷师姐，还是让孟师哥继续说下
去吧！”
    “她们俩慢慢走近，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武功很高，看她走路如行云流水，后面
的那人要挺费劲地才勉强跟得上。大概离着白夫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们就停了
下来。走在前面的女子扫了厅上众人一眼，你能感觉到那种鄙夷不屑的目光。她的声
音和她的眼光一样冷一样霸道。待把众人都扫了一眼后，她才冷冰冰地说道：‘看来
我今儿是走错了地方，这是雪山堡还是武林杂居之所，怎么三教九流的都躲在这里？’
    “当时众人听她骂自己是‘三教九流’的，都有些忿然，但看在白夫人面上谁都
没有动手。谁知那女子却毫不收敛，又说道：‘今天连舌战群儒都不用了，真省心。’
众人听她冷嘲热讽，有的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去。
    “这时白夫人站了起来，一挥手道：‘今天这两位姑娘是充当信使的，两国交兵
尚且不斩来使，我们又怎么能以众欺寡，传出去岂不坏了我们名门正派的名头？’白
夫人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群豪一片喝彩。那女子居然是毫不动容，向跟在身后的女
子招了招手，后面一人就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上去。当时白夫人旁边的一
位弟子说道：‘师父，别接。’其实众人心里都有此念，心想那封信上会不会有古怪。
那女子闻言冷笑一声，道：‘名门正派果然光明磊落，怎么却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
腹？’
    “白夫人很镇静，从容不迫地接过书信，打开来，朗声读道：‘闻知江湖各门派
齐聚雪山堡共商对付我教之策，我教私下认为，不敢劳动诸位奔波寻访我教派所在，
决定主动约战，何时何地，请诸位裁定，我教一定准时赴约。’
    “白夫人读完，厅上又是一阵寂静，大家都没想到北斗教会出这一招，寻思着其
中必有什么阴谋。白夫人看看厅上众人，问道：‘诸位有什么意见？’两个送信的女
子冷眼旁观着。最后是华山派掌门莫飞英提议三日之后就在雪山堡决一胜负，白夫人
    “那个冷冰冰的女子接了回信就走出厅去，另一名跟在后面，到了厅门口，那女
子回过头又扫了众人一眼，忽然说了一句：‘很好，你们我都记住了，’这话说得人
心里发毛，说罢，她一转身就要走。白夫人忽然说道：‘今天你们也算是客人，三天
以后可不是这样了。’那女子头也不回，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她们走后，一时厅上热闹沸腾，议论纷纷，大有磨拳擦掌，以应付三日之后的
约战之势。不过也有的人忧心忡忡，因为应付的实在是个不可估量的敌人。我们几个
也很想与师哥商议一下，结果我们找遍雪山堡不见人影，正要上山去找，你们可巧就
回来了呢！”
    陆鱼忽然插嘴道：“不过找也算是没有白找，现在雪山堡的结构布局我们是了如
指掌，而且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很小的洞，大概只能容下四个人，也是很巧，若不是
小师妹无意中跌倒，恐怕还发现不了。”众人对他的话并不在意，陆鱼正想强调一下，
却被石晶晶阻住，陆鱼只好作罢。
    叶款沉思道：“不知道那个领头的女子在北斗教中是个什么身份？根据孟秋的形
容，她既冷傲又威严，应该不是个一般的角色。”王彦道：“如果是个人物，我看就
不应该管什么侠义之道，只管拿住了再说。”柳紫月瞅了他一眼，“可惜白夫人不如
你这般会随机应变。”
    王彦笑笑，“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和我顶真？”
    叶款问孟秋：“白夫人有没有主意？”孟秋道：“白夫人让大家都回去思量思
量，今天晚上再商讨，所以我们才那么急着找到你们。”
    众人沉默了一会，陈东先道：“既然这次是约战，那么起码三天之后的一战应该
是明打明斗的，我看防那场约战倒是没有必要，只怕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些事情是会
出人意料的。”柳紫月道：“陈公子说话好奇怪，不清不楚的，为什么不表达明确一
些？”
    陈东看了看她，她的神情中有一种挑衅的成分，陈东微微一笑，道：“柳姑娘冰
雪聪明，看事情定有预见性，可惜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酒可以饮。”叶款听她隐约
中旧事重提，心里埋怨：“就算柳紫月可能和北斗教有关联，你也不能就这样往明处
挑呀？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叶款正着急，柳紫月却似无意继续抬扛下去。一边的
孟秋、陆鱼、石晶晶三人听得不知所云，如坠云里雾里。
    王彦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其实论来论去都是没有结果的，你来我往，
很自然的嘛，何况事局多变，哪里能一一料到，只要作好思想准备就是了，大不了一
死而已。”柳紫月横了他一眼，“你倒是轻松，叫别人替你操心。”王彦笑道：“你
几时替我操过心？”柳紫月猛然缄口不言。
    叶款心想，“倘若柳姑娘果真是北斗教的，她对王彦如此一往情深，倒未尝不是
一件好事，就怕她一心维护王彦，而祸害余人，那倒是不得不小心防备。”
    王彦拉起柳紫月，“我们先出去吧，搞点吃的，我可饿坏了。”目送两人出去，
陈东说道：“王彦这人倒是蛮有意思的。”叶款对眼前之事虽无必胜之心，但也宽了
心怀，抱定顺其自然的主张，并不去拿三日之后的约战烦恼自己，于是也笑得从容自
若，孟秋、陆鱼、石晶晶三人见他们似乎不把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放在心上，大感惊
奇，只好自惭定力修为不够。
    当晚，众人齐聚厅上，王彦被柳紫月拖着，不得不跟着出去。厅里面吵吵嚷嚷的，
人人各抒己见。有的刚刚说要在山下面设置埋伏，就立即有人义正严辞地喝斥：“这
是什么鼠辈的勾当，我们名门正派向来所不齿，万万不可！”马上有人跟着附和，先
前那人的声音就随即消失了，就像没有人说过这句话似的。
    有的人说应该立即撤出雪山堡，以避开北斗教的锋芒，等其再鼓而衰的时候再正
面迎敌。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哄然，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嚷道：“这是什么话？要是
害怕了就明说，何必还拐弯末角地找托辞。哼，你若没有种就下山去，没有人会拦着
你！”那人还要解释，神鹰帮帮主秃鹰的目光扫过众人，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容，
众人便不知不觉地安静下来。
    秃鹰沉声道：“到这里来的都是不怕死的好汉，纵算有想下山的，哼，你们以为
你们能长了翅膀飞下山去么？你们如果还这样小看北斗教，就大错特错了。”他看看
众人，众人皆神色凛然。
    他转向白夫人，“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以静制动，夜里加强防备。”白夫人
点点头，“不错，从今夜算起，明天晚上，后天夜上，共有三个晚上，我们必须分成
三批，轮流加强守卫。”她看看雪山派的弟子，吩咐道：“从今天起，你们更要小心
护院，不得有丝毫大意！”众弟子齐声应喏。
    白夫人又把目光投向莫飞英，木空长老和秃鹰，“我想这三夜就有劳三位负责了。
雪山堡还有诸多事务，我恐怕不及分神，还望诸位体谅。”木空长老一拱手，“夫人
客气了，夫人古道热肠，揽起江湖重担，我们感激不尽还来不及，又怎么好意思再劳
动您呢？夫人自去打点门派之事，防备的任务就尽管放心交给我们好了。”
    白夫人面现感激之色，当时厅上众人见这四位武林前辈已定了主张，也就不再多
言，划分了班次，就各自依照行事了。
    孟秋、陈东、王彦一众人等都被安排在后天夜里，大家便放心大胆地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叶款正自闲坐着，石晶晶跑进来，笑道：“叶姐姐，你知道今天谁回来
了？”叶款一喜，急忙问道：“是不是小洵？”石晶晶甜甜一笑，“叶姐姐好心急，
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幽灵白羽回来了，同来的还有青城的彭师哥和雪山派的阿娇。”
    叶款听了颇为失望，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雪山堡现在就更热闹了。”石晶
晶乖乖巧巧地坐到叶款旁边，细声细气地说道：“彭师哥在江南遇上了叶洵和欧阳公
子，已经告诉了他们武林大会的事情，他们说还要再逛逛，过几天再动身。这么算起
来，他们明后天也该到了。”
    石晶晶忽然出神道：“要是欧阳公子能够赶回来就好了，那我们和北斗教的约战
就多了一分胜算。”叶款何尝不是希望他们早点回来，只是她又不认得欧阳情天，所
以并不去想关于他的什么事，在她心中只是有些怨怪叶洵，“小洵，你怎么这么贪玩，
知道姐姐在这儿也不早点过来，难道就不记挂姐姐？成天让人操心。”
    这天夜里轮到他们值班。雪山堡的夜晚冷得彻骨，风呼呼地吹着，大片大片的雪
花，偶尔落到鼻尖上、唇上，更生起凉意。
    陈东和叶款是在雪山堡的东北边。叶款冻得双唇发紫，陈东怜惜地看看她，道：
“这屋外太冷了，你还是先回去暖和暖和吧。”叶款咬着嘴唇摇摇头，笑道：“我要
是走了，你没人说话不寂寞么？”陈东道：“只要心里想着和你在一起，不也和现在
一样么？”
    叶款沉默了一会，忽然打了个寒颤，陈东取下自己的斗篷加到她身上，叶款不要，
“披一件已经很重，我不想再压一件了，真要是有人来偷袭，动起手来也不方便。”
陈东不理会，只管给她披上，“今天夜里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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