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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风雨情缘12-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2:02:09 1999), 转信

标  题: 风雨情缘 12－1
发信站: 鼓浪听涛 (Mon Apr 28 20:53:58 1997)

                 风 雨 情 缘 (12之1)

                             早 早 著 


                       十二、雪光剑影（1）


    这里陈东话音刚落。陆鱼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来，叫道：“快，他们来了！”叶
款忙披上外衣，和陈东各自拿好兵刃，跟着冲出堡去。堡里各门派的人都已到了，颇
为威严地站在一起。人虽多，却是鸦雀无声。大家都神情紧张地盯着那一片走得越来
越近的黑影。
    走得还有十丈远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群豪纷纷定眼细看，不觉微感诧异，只见
这些人都是一身皂衣，黑纱蒙面，不见庐山真面目，唯留下一双眼睛可以看人。对方
约摸有二十来个人，却不见那日前来送信的冷冰冰的姑娘，像冷秋波的那人倒是混迹
于其中。
    这时，从那群人中站出一人，手握金背大刀，往阵前站定，也不搭言，只把一双
眼虎视眈眈地往对方人群中搜寻，孟秋偶尔接上，不觉心中一跳，“怎么这个人也似
颇熟？”
    木空长老走上前，道：“你是哪一位，通个名报个姓。”那人白眼一翻，粗声粗
气地说道：“你管我是谁，只管动手就是了。”木空长老见碰了个钉子，只得作罢。
冷不丁，那人手中金刀飞舞，直取木空前胸。
    木空不愧是崆峒四大长老之一，只见他从容不迫地闪身让过，那人见一招不得，
又变换了刀式，刀风呼啸，劲道逼人，一招一式缜密，颇有大家风范。那人第一招使
出，青城弟子无不竦然变色，这不是青城第一侠花斑豹钱蛟使的刀法么？
    三招过后，群豪中倒有一半开始议论纷纷，这些人都是行家，几招出手，哪有看
不破门派的道理？那人使的居然是青城独门所传的狂澜刀法，这套刀法青城掌门只传
给了大徒弟钱蛟，难道说钱蛟已是北斗教的人了？众人猜度不定，钱蛟在江湖上素有
美名，怎么突然间成了邪教手下？如何叫人想得通。
    木空接了几招，心中已是了然，心想：“他虽是青城门下，但投了北斗教，那便
是敌人，不可轻饶。”拿定主张，手里举着铁杖就要施杀手。陈东、孟秋等人看在眼
里，心中叫声不好，要阻止已是不及。
    忽然从对方阵中冲出一人，动作之快令这边的群豪也不禁暗暗称赞。那人在千钧
一发之际挡住了挥向钱蛟的铁杖。那人嘿嘿冷笑一声，“木空，这么大年纪了还以大
欺小，未免不够光彩吧？”木空惊怒交加，手下加紧，铁杖凌空抡过去。那人手持一
柄青锋剑，剑尖微微一挑，用上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把铁杖挡了回去。这一招正是青
城剑中的一记绝招“划浪无痕”，此招一出，群豪震惊。
    木空惊道：“霍万通，怎么你也是北斗教的？难道你们青城的都是北斗教的不成？
”群豪中倒有一半在想这个问题。孟秋看看陈东，心中忽然一亮，急促道：“是了，
一定是北斗教施了什么诡计，师父他们是被抓去的，绝对不会主动投靠北斗教。我要
去告诉白夫人，让他们千万不要伤害师父、师兄。”说完，就钻过人群向白夫人奔去。
    霍万通不搭话，倒是一边的女子格格娇笑道：“他们的心虽然不是北斗教的，但
是身子却是我们的，你以为他们现在还和从前一样么？”石晶晶听她说话，惊道：“
果然是冷师姐。”木空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指着冷秋波问道：“你是说你们使诈迷
住了他们的本性，然后叫我们互相残杀？”
    冷秋波一双眼睛娇媚无比地盯着木空，放肆地纵声大笑起来，“你很聪明。”忽
地声音一寒，“不过，就算你肯罢手，霍师叔也绝不会甘休的。”话音未了，霍万通
又纠缠了上来，木空迫不得已又与他战在一处，只是处处顾念，不免落在了下风。
    群豪听冷秋波一说，不由得俱是又惊又怒，有几个就骂道：“你们北斗教当真是
卑鄙无耻，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冷秋波眼一寒，手中银光闪闪，飞出去的两支
追魂夺命镖直打那人咽喉，出手又快又狠，那人慌忙之间躲避，虽让过了咽喉，却打
在了肩上，哎哟一声，脸色陡变，身子歪了一下，便跌下去。
    这边的白羽早已手痒，心想：“管你什么人，反正非亲非敌，只杀了便是，还顾
忌什么。倒是木空这老家伙，迂腐得很。”想到这里，他挺剑往前一站，手中扇一摇，
傲然道：“你们还有什么人可以出来一斗？”
    白夫人见陡然间形势复杂起来，正进退维谷之际，见白羽抢上，知他好大喜功，
不由跺脚发恼道：“这个小糊涂，青城派是自己人，不过是被别人利用，你怎么可以
胡来？”
    冷秋波见白羽气势汹汹地冲上阵来，嫣然一笑，从人群中拉出一人，扯掉她的面
纱，道：“白公子，你若能对付了万师姐也就不错了。”白羽一见面前之人，不觉面
色大变，呆住了。眼前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佳人，难道自己要和她动手？
思绪未定，万山红眼中杀机陡现，手中拂尘向白羽扑面而来。白羽恍惚中忙侧身闪开，
这下子身不由己，只得和万山红在拼一处。
    白羽想点万山红穴道，可是万山红武功颇高，一时之间也无法近她身。白羽心中
为难，又哪里舍得用追命符伤害自己心爱之人，出招之间，大是无奈。白羽武功虽高
万山红一筹，怎奈有束缚，终是放不开手脚，白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只有叹气，
“真是自作孽呀！”
    这边单打独斗  又接上了莫飞英和郝大千，高手比武，自有一番惊彩场面。这两
人斗在一处是剑花纷飞，晃人眼目。另一边，一女尼和秃鹰斗在一处，都是赤手空拳，
那女尼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居然毫不落在下风。
    叶款看得暗暗心惊，刚才冷秋波一语道破其中原委，那么峨嵋派也一定有人在其
中。这人叶款并不认识，可是那掌法叶款却是知道的，当年师父曾经说过，峨嵋派有
一套莲花掌法精妙无双，唯有师伯清虚师太最是精通，师父虽也曾演练过一次，确实
不如这个女尼的气度从容，掌法飘逸流畅。难道她就是掌门师伯？那么师父在不在这
里呢？
    叶款的目光往对面的人群中间扫去，还有些未摘去面纱的，静静地站在那里，突
然，她看到一人，心头不由一紧。
    只见叶款离开众人往对面阵中走去。陈东本在专注地观战，猛一回头发现叶款不
见了，只道她先回去了，无意中目光往旁一瞥不觉吃了一惊，叶款已经走入对方阵中，
径直向一个黑衣女子而去。陈东的心陡地提起，连忙也挤出人群，跟着叶款过去。
    叶款边走，目光边直直地盯着前方的女子，看身形，看眼睛，叶款判定那人就是
自己的师父清慧师太。叶款的心砰砰地跳着，可是她的脚步依然一步步地迈近，固执
地、毫不犹豫地。潜意识里有个火花在不停地跳跃着，“她是我的师父，她绝对不会
伤害我。”
    叶款坚定地走到那人的面前，那人的目光扫过她，一种冷漠得近乎木然的光。叶
款的心里不禁微微一颤，她不自觉地双膝跪倒，低着头禀告道：“师父，好久不见了，
徒儿给你请安。”
    没有人回答，却突然感觉到有个人很粗鲁地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叶款被拉得踉
踉跄跄地站起来，几乎跌到那人怀里，抬眼一看正是陈东，只见他的脸上是又急又怒
的神情，叶款正要开口说话，陈东抢先低声喝道：“你发疯了。难道刚才冷秋波说得
还不明白？你一定要陪上一条命才甘心？”
    自从遇到陈东以来，叶款从未见他对自己这么凶狠过，惊愕之余有些委屈，委屈
之后便明白了他的苦心，只是现在形势如此复杂，她感到有些茫然。
    “哎哟，我说陈师弟，人家要参见师父你都不让，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冷
秋波扭动着腰肢，媚笑着走过来。陈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拉着叶款就要退回去。
冷秋波格格一笑，道：“我奉劝二位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她笑盈盈地对黑衣女
人说道：“清慧师太，你徒弟都过来看你了，你也不说点什么？”
    那黑衣人揭开面纱，露出一张面容，叶款虽然早已断定她就是师父，可是当她露
出真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清慧师太的眼睛略动了一动，射出慈祥的光
芒，她慢慢地走近叶款。叶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师父一步步走近，多少年来她
们姐妹俩和师父情同母女，感情之深非常人可以理解。若非陈东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
腕不放，她可能早就扑到了如慈母一般的师父的怀里了。
    清慧师太不错眼珠地盯着叶款，柔声道：“款儿，我们师徒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
你怎么还不过来，一点都不想念师父么？”过了一会，见叶款面上尚有犹豫之色，又
道：“款儿，还不过来让师父瞧瞧你，是胖还是瘦了？”清慧师太语音柔和，叶款听
得早就想冲上前去，她知道就算是个陷井她现在也会毫不退缩地跳进去，因为这个诱
饵实在是太迷人了。
    陈东感到叶款的身子在发颤，他紧紧地抓住她，可是此时的叶款似着了魔一般，
她竭力挣脱开他的臂膀，向师父奔过去。她听到陈东在焦虑地喝止，可是这时她的脑
海里一片空白，眼前只有视同母亲的师父。
    叶款扑到师父怀里，如同远方的游子回到故里。冷秒波斜眼瞥着陈东，不咸不淡
地说道：“陈东师兄，这可怪不了别人，是她自己无怨无悔地找她师父的。”陈东怒
道：“你明知道她经不起诱惑，在她心目中，师父永远是师父，你这样利用别人的心
理弱点，不觉得很可耻么？”
    冷秋波哼了一声，冷冷道：“陈师兄，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今天不会太
为难你，至于这位姑娘，她是自己心甘情愿。今天放你一回，倘若下次再遇上了我们
北斗教的人，可就别想活命了。知趣的，还是早点躲回家永不露面吧！”
    陈东正要说话，却看到清慧师太手中已多了一物，却是一柄薄入蝉翼的小刀。自
从叶款挣脱开他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虽然一边和冷秋波争辩，注意力却丝
毫不敢放松一些，陡见清慧师太要下杀手，心中大惊，情急之下揉身扑上，施展开小
擒拿手要夺清慧手中的利刃。
    清慧见叶款毫无防备，只道一击必中，心下自然疏于防范，加之根本没有想到会
突然冲出一人，一惊之下手中利刃已被陈东夺下。陈东武功逊于清慧，本是抱着破釜
沉舟之心击出一招，心下也是忐忑不安，深知如果不能一击得中，那么叶款还是难逃
劫数。
    这一招出手迅捷无比，居然一举成功，陈东不觉心下大喜，手中扣住利刃跃了出
去。刚才清慧忙于应招，无暇顾及叶款，叶款虽然也是毫无心理准备，但是心思灵敏，
趁着他二人过招的瞬间，转身掠了出去。她安睛一看，心中已是一片了然，饶是她天
性持重，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汗颜。再看陈东，不由大感歉疚，若非他相救及时，
只怕自己已是刀下之鬼了。
    冷秋波看三人静立，也不出招，对清慧拍手道：“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清
慧听得冷秋波的话，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青云宝剑，只见寒光一闪，宝剑已然出鞘。
    冷秋波笑道：“清慧，你徒儿在这里，还不上去喂几招？”陈东心中恼恨，对冷
秋波怒目而视，冷秋波一瞥嘴，道：“陈师兄，你要是担心，尽可以上去一同助阵，
要死也死在一起，省得这位姑娘还要孤零零地在奈何桥上等你三年。”
    冷秋波话音未落，清慧挥动着青云剑向叶款逼过去，叶款心里隐隐作痛，只得拔
剑在手。看着师父剑招如同行云流水，正体现了这套若云剑法的精髓，可惜这不是师
父在向她们姐妹俩传招，而是真枪实剑的拼杀，叶款不禁暗暗伤感。以前师父使起剑
来是如同闲云野鹤，如今却是杀气腾腾。眼见着师父一招刺来，叶款慌忙挥剑抵挡。
叶款差了清慧几十年的功力修为，虽然历练江湖半年多，经验丰富了不少，但比这清
慧仍然差之甚远，若非这套剑法师徒俩从前已不知拆解过多少遍，叶款恐怕早就败下
阵来。
    叶款全力挡了二十多个回合，依然只有守着的份儿，清慧招招剑底毫不留情，只
逼得叶款左躲右闪，险象环生。陈东知道如果叶款再支持下去，必然凶多吉少，于是
顾不得多想，持着剑挺身跳入圈内。冷秋波看到陈东上前助阵，只冷哼一声“找死”，
并不出手阻挡。
    这边群豪也注意到多了一对拼杀之人，而且是一对男女联合应付一个中年女尼，
有人叫出声来：“啊，那是峨嵋派的清慧师太！”孟秋、陆鱼和石晶晶等人看到叶款
和陈东也和人拼杀起来，自然更加留意地注视着三人过招的情形。
    白夫人看着这边又多了三人相斗，其余几人亦在酣斗之中，尤其是自己的宝贝儿
子，躲躲闪闪不敢正面出招下狠手，不觉摇头，心说：“这局面应该如何收场？”
    白雪皑皑的冰山上，一群人真刀真枪地拼杀，只扬得飞雪迷人眼，一群人围观，
一片混乱的场面，整个静谧的群山中都是闹哄哄的。。打的人中一方迷失本性，一方
更是无意打斗，不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前是朋友，师徒，如今却莫名其妙地
成为仇人，当真令人嗟叹。这样的情形恐怕在江湖上也不多见
    忽然陈东用出一招青城剑“雁过留声”，剑尖斜挑上去，左掌横切，此招剑上乃
是虚招，掌下回锋之际方是实招，正打对方下颌。这招使出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刚
才他已经用过了这一招，当时清慧接这一招的时候确实费了点心思。不过高手比武最
忌招式重复，以清慧这样的身手，一招用过便知破解之法，陈东这样用招岂非太过粗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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