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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风雨情缘12-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22:04:03 1999), 转信

标  题: 风雨情缘 12－3
发信站: 鼓浪听涛 (Mon Apr 28 20:55:41 1997)

                 风 雨 情 缘 (12之3)

                             早 早 著 


                       十二、雪光剑影（3）



    王彦和孟秋一看是欧阳情天和叶洵，不觉大喜过望。孟秋盯着叶洵，几个月不见，
她不但没有消瘦，反而更见脸色红润、神采飞扬，看来那件事对她的创伤已经基本平
复了。孟秋想到这里，不觉倍感欣慰，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欧阳情天，报之以感激的一
笑。
    孟秋正要叫叶洵，忽然又有些迟疑，叶洵却早已格格地笑着，像小燕子一般扑了
过来，喊道：“哥，我回来了！”拽着孟秋的胳膊，分明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妹妹，
感情的流露自然而真实。孟秋纵容地看着她，“小洵，还不多谢欧阳公子，他为你连
施姑娘都没顾得上陪。”孟秋已俨然一副当哥哥的模样。
    叶洵斜着眼睛瞟了欧阳情天一眼，吃吃地笑着，摇着哥哥的手撒娇道：“又不是
我让他跟着我的，是他自己死跟在我后面的。”孟秋无可奈何地看看欧阳情天，歉然
地笑笑。叶洵看在眼中，便离了孟秋，一脸正经地走到欧阳情天的面前，道个万福，
娇声道：“小女子耽搁了公子和施姑娘的大好时光，实在罪该万死。”
    欧阳情天一把把她拉起来，笑道：“算了，你少绕着弯子寒碜人吧！”他看着王
彦，喜道：“王兄，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碰上了，真是有缘。”叶洵早就想见叶款，
只道她马上就来，是以也不好意思太过心急催问。等了一会子，见叶款还没出来，忍
不住埋怨道：“哥啊，姐姐是不是不想认我了？”
    孟秋和王彦听到她问及叶款，互相看了一眼，孟秋唯恐叶洵误会，忙道：“哪里
话，她可是一天到晚地念着你。”“那是她不在这里？”孟秋想了一下，道：“你们
实在是来得不巧，你姐姐一早刚下山，我们去送了他们回来，你们就到了，就差那么
一点你们就可以遇上了。”
    叶洵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情，又问：“姐姐怎么会突然下山的？”“昨日你们还
没有上山，我们已经和北斗教正面交过锋了，这场拼杀极为古怪……”当下孟秋把昨
日情形细细地描述了一遍，“……后来陈师哥受了伤，伤势一直很不好，白夫人说是
中了七星海棠毒，必须服用新鲜草药，所以你姐姐今天一早就护送陈师哥下山去了。”
    刚听完，叶洵便急急道：“我要去看看。”她又看看欧阳情天，道：“你陪我一
起去好吗？”欧阳情天正欲点头，忽然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慈祥的声音，“慢着！”
    叶洵循声望去，只见屏风转出几人，为首的是一名美妇，后跟着白羽、阿娇和彭
安。叶洵心中料定一准是雪山派掌门白夫人，当下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行个礼道：“
夫人好。刚才您那话的意思是……”
    白夫人温和地看看她和欧阳情天，笑道：“一直听他们说着，果然是一对金童玉
女，”她的目光盯了欧阳情天一下，点点头道：“嗯，一看公子就知是武林高手，你
来得正好，此际正需要这般的好身手。”忽而正色转向叶洵道：“姑娘，我刚才之所
以劝阻你立刻下山，一来是为你们着想，五彩池在后山不假，不过那里极为隐蔽，若
非本门弟子带路是不易找到的。而且下山极易迷路，我怕你们冒然闯去，不但找不到，
还会身陷迷阵之中。”
    她叹口气，“昨日之战二位想来已有所闻，今明两日本门弟子恐多有事派遣，无
暇分身领你们前去。反正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你们且自宽心在雪山堡稍歇几日。二
来是为了陈公子着想，你们去了必会分散叶姑娘精神，不能全力以赴地照顾陈公子，
待上几天等陈公子的伤势大致好了，你们再去如何？”
    叶洵既听夫人如此说话，也不好一味坚持，只得点点头，言不由衷地说道：“一
切听从夫人安排。”白夫人回头看看白羽三人，道：“他们既是你们的朋友，你们更
应该好好待客了。好了，年轻人在一起，你们慢慢聊吧。”说罢，起身笑呵呵地走了。
叶洵看着白夫人的背影，低语道：“这位夫人看起来很可亲。”
    白羽走过来，心不在焉地抱抱拳，“久违了。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休息。”
欧阳情天拉拉王彦，笑道：“今夜我去找你喝酒，可不要溜了。”王彦一拍他的肩膀，
笑道：“好！来它个一醉方休。”欧阳情天大笑，跟着白羽等人走了。
    当晚，欧阳情天果然找到王彦，只见王彦早已摆好酒，不禁拍手笑道：“好好，
月余没有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了，今天非得过过这酒瘾不可。”王彦给他斟上酒，两
人高谈阔论，自又是一番豪饮。
    夜半时分，欧阳情天才离开王彦那里。
    次日晨，欧阳情天还睡着，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欧阳情天打了个呵欠懒洋洋
地问道：“谁呀？有什么事？”叶洵的声音传了进来，“快去看看，昨天晚上神鹰帮
帮主秃鹰让人给杀了！”欧阳情天一惊，“秃鹰？”他一向知道秃鹰成名江湖四十余
年，仗着一双铁掌名动武林，功力之高在江湖上是排得上号的，居然一夜之间让人毫
无声息地给杀了，便连欧阳情天这样的角色也不禁惊诧。他连忙翻身坐起走出门去，
叶洵正站在门口，拉着他就向院子的另一头跑去。
    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两人挤开人群走到最里面，只见
白夫人、大红袍莫飞英、木空长老都面色凝重地立在那里，看着仰面躺在床上已经四
肢冰凉的秃鹰，只见他面目犹自保留着惊骇的神情，全身并无明显的伤痕。
    欧阳情天紧锁双眉，似乎想起什么，他快步走上前去，也不理睬诸人惊讶的目光，
猛地撕开秃鹰的长衫，仔细地看着秃鹰的胸口，不禁神色有异，这时白夫人、莫飞英
和木空长老也已看出，秃鹰的胸口上有一个极淡的浅绿的手痕，不觉相顾失色。莫飞
英失声叫道：“是金刚手！”木空长老灰黄的面容也现出了惊骇和激动，呆呆地念着：
“伤人于无形，摧心于肺腑。《密宗功法》终于又重现江湖了！”
    叶洵一开始看得好诧异，如何便连一向神态自若的欧阳情天都为之动容，直到木
空说出《密宗功法》这几个字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有了如此明显的线索了，难
怪他这么激动。
    一时屋内气氛沉闷，失踪江湖二十五年的《密宗功法》居然又出现了，而且一下
子就击毙了一代武林高手秃鹰，这分明是对全江湖的挑衅，木空、白夫人、莫飞英相
顾骇然。
    白夫人忽然转向欧阳情天，奇道：“欧阳少侠怎么会想起来要查看秃鹰胸口这样
一个不易为人察觉的伤痕的？”欧阳情天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只是在下的一个猜想
罢了，不料恰恰猜中，在下也未曾听说过什么金刚手，这纯属巧合。”叶洵不解地看
着欧阳情天，心说：“他为什么不据实说明呢？却这般遮遮掩掩的？”
    白夫人将信将疑，转而忧道：“想不到北斗教居然占有了《密宗功法》，有这样
出神入化的高手，我们这么多人竟然毫无察觉，真是……”她叹着气，神情凄然。莫
飞英和木空强打精神，大声吩咐道：“从今天开始，夜里一概加强防备，不得疏于职
守。”于是叫人进来收拾了秃鹰的尸体，木空走过欧阳情天，握握他的手，“多谢少
侠提示。”
    暗中手上加劲，欧阳情天自然而然地运劲相抗，木空已知他功力高，但一试之下
仍不禁微有惊色，手一放开之间竟不得不退开几步以缓解欧阳情天的劲道，这一来，
莫飞英和白夫人也怔住了。
    木空打了个哈哈，“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欧阳少侠年纪轻轻已有如此功力，
真是盖世英才呀！”欧阳情天拱拱手，道：“前辈过奖了。”木空仰天长叹道：“老
朽矣！”说罢叹息而去。
    众人安葬了秃鹰，唏嘘不已，一时间各顾自己，惶惶然不可终日。
    叶洵和欧阳情天离开秃鹰的灵房，叶洵蹙眉道：“怎么搞的，我们才来第二天就
发生这样的事情。”欧阳情天似乎正在想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这只是
个开头，好戏还在后头呢！”叶洵问道：“那么你说这种事还会继续发生么？”欧阳
情天确信地点点头，“他会干到被发现为止，否则就不会剩下一个活口。”叶洵听得
一个冷颤，“那北斗教既然有这么强的力量，又为什么要一个个杀，而不干脆一次干
掉算了呢？”
    欧阳情天笑了笑，望着远处，缓缓道：“或许他们是想慢慢地折磨我们，直到我
们精神崩溃。”叶洵心里阵阵发寒，紧紧地抓住欧阳情天的胳膊，欧阳情天拍拍她，
安慰道：“小叶子，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也绝不会一动不动地闭
目受死。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难得少侠有此胆量，大家既是同仇敌忾，更该联合起来。”白夫人一边说着，
一边从旁走来。“请问夫人有何见教？”白夫人神情黯淡，道：“在雪山堡发生这样
的事，我心里非常难过。我不愿意这样的事再发生，希望少侠能够帮忙擒住真凶。”
欧阳情天踌躇道：“这个……，我怕没有这个本事。”
    白夫人微现愠色，“少侠刚才说得豪气万丈，怎么现在又推脱起来了？论武功人
品，少侠哪一样不在人上。我无非是想请少侠帮助加强防卫，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叶洵在一边看着他，拉拉他的袖子，欧阳情天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应允。
    白夫人走后，叶洵对欧阳情天埋怨道：“你今天摆的什么谱嘛？”欧阳情天满腹
心事，摇摇头叹道：“没办法。”叶洵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一甩手跑了。欧阳情天心
想，“这位白夫人好像是盯上我了，她究竟想干些什么呢？”
    晚上，欧阳情天想着白天的事情，百无聊赖地徘徊在庭院中，忽然莫飞英从一旁
走过，招呼道：“少侠，你也在这里呢！”欧阳情天随口应了一声，转而一惊，“您
这是从哪里来？”“我？”莫飞英笑笑，“不放心，四周转转。在这里看到少侠，顺
路过来招呼一下。”
    忽然他正色道：“欧阳少侠，我很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哦，您请说。”“欧
阳少侠不但一眼识破金刚手，而且武功非凡，一定是名师出高徒，学有渊源，只是不
知尊师是哪一位高人？”欧阳情天淡淡一笑，“我师父淡于名利，从不在江湖走动，
自号野鹤，这名号也不曾传到江湖上去。”莫飞英叹道：“原来是一位世外高人，唉，
天外有天，楼外有楼，天下之大，不知有多少不涉足江湖的高人呢！”一边摇头感叹，
一边慢慢走远。
    莫飞英回到自己的房间，疑虑重重，“这个欧阳情天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他的师
承又是哪一位前辈呢？”他随手拿起笔，在纸上胡乱写了“欧阳情天”四个字，他紧
锁着花眉，拿起笔又在下面打了个浓浓的墨点。怎么也想不通，莫飞英把笔往桌上一
掼，躺倒在床上。
    莫飞英走后，欧阳情天心说：“这些人为什么都一定要知道我的来历呢？”无可
奈何地摇摇头，看看远处漆黑而模糊的身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故乡。
    那里一年四季如春，几曾有过这么冷意袭人的天气。出门也有一年了，等师父交
待的事情办完，就把小叶子带回去见爹娘，他们一定会很欢喜。想到这些，欧阳情天
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天亮时，欧阳情天正准备回房休息，忽听得一声惊叫，欧阳情天心中一紧，连忙
飞声而去，却原来是从莫飞英的房间里发出来的。欧阳情天过去时，只见已经聚了不
少人，个个面现惊慌之色。
    欧阳情天见众人神情，已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觉也是暗暗吃惊，“昨夜才见着
他独自回房，一夜并不曾见有个人影进去，难道说是房中另有暗道机关？”他推开众
人大踏步地走进去，见木空已经坐在了那里，神情目光有些散乱。
    欧阳情天心中微叹，“这样一个武林豪杰也给这几日的事弄得豪气全消，六神无
主，这北斗教的手段也确实是高。”他俯身去看莫飞英的尸体，只见神情姿态、伤痕
和秃鹰之死并没有什么不同。欧阳情天直起身子，就听木空喃喃地说：“伤人于无形，
摧心于肺腑。”
    这时群豪忽然自觉分立两旁，白夫人从人群中疾步走来，她略看了看莫飞英的尸
体，面色有些发白，急切地望着欧阳情天，问道：“欧阳少侠，难道你在院子里一点
线索都没有发现，一点响动都没有听见么？”欧阳情天沉着而干脆地回答道：“是的，
没有。”
    白夫人显得很失望，转过身去，忽然短而急促地低呼一声，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
木空一见便从椅子里跳起来，“是不是有线索了？”白夫人忽然沉默下来，木空凑上
前去一看，也不由愣住了。白夫人无言地把纸递给欧阳情天，饶是他机智过人，也不
禁为之一怔。
    只见上面草草地写着欧阳情天的名字，还有一个粗粗的箭头指向另外一个名字，
却是毒手魔君。这张莫飞英留下的纸条想说明什么，是仅仅陈述欧阳情天的师承关系，
还是另有深意？早有群豪围上来争看，欧阳情天心知形势对他不妙，但也只是若无其
事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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