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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涛涛),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伏羲剑9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Jul 29 14:19:49 1998),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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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hl (凡人),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伏羲剑(9)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Jun 25 10:16:03 1998)
方枕寒沉吟道:“他们或许是担心凶手会暗中阻挠,因此暂时不便暴露,等待
时机。”
星公公道:“不错,他们很可能断定凶手会在知府衙门一带设下埋伏,所以暂
时不便前来。”
月婆婆急道:“这该如何是好?”
方枕寒道:“明天我们不妨出去巡城。”
星公公道:“对,只要在大街上一走,三大捕快就有机会接近我们了,就算天
残地缺来了也无可奈何。”
月婆婆忽的一咬牙道:“这帮龟孙子,难道果真敢在府衙边上设伏?我非把他
们纠出来不可。”
方枕寒眼睛一亮,双眉扬起道:“府衙周围如果真有埋伏,岂不就是送到嘴边
的肉?”
星公公笑眯眯的看着方枕寒,道:“少爷,这块肉咱们谁去吃呢?”说罢便哈
哈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江东三大捕快蓝鸿升、晁士龙和单子华陷入了绝境,这是他们绝对
预料不到的。
晁士龙原来已好了六成的内伤忽然恶化,周身内腑急剧地扭痛着,豆大的汗珠
沿着他白得发青的脸庞滚滚而下。
蓝鸿升、单子华原先的伤势并不重,却也突然感觉四肢百骸阵阵发痛。
三大捕快终于惊惧地意识到,天残地缺的“残缺神功”果然非比等闲。
单子华急道:“大哥,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我看咱们都过不了今晚。”
晁士龙忍着痛,颤声道:“你、你们起快去找方大人,别、别管我。”
蓝鸿升神色凝重,轩钉截铁道:“我们一起去。”
单子华道:“对,二哥,咱们生死都在一起。”
蓝鸿升道:“三弟,要是遇到麻烦的话,我和你二哥缠住对方,你要尽快脱身
,去找方大人。”
单子华道:“不,咱们一起去找方大人。”
蓝鸿升眼睛一瞪,沉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轻功最好,伤势也最轻,
只有你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咱们江东三大捕快绝不能白白送命。”
晁士龙道:“三、三弟,你、你就听大哥的话吧。”
单子华咬牙点了点头,眼圈已是红了。
蓝鸿升、单子华扶起晁士龙,走出门外,身形闪动,没入黑夜之中。
片刻之后,三人已是来到宁海大街的南侧,新建的府衙就设在这条大街的中段。
时近深夜,大街两旁的许多人家已熄灯就寝,夜幕笼罩的大街上只剩下几盏昏
暗的夜明灯在风中摇来晃去。
蓝鸿升低声道:“老三,你仔细看看。”
单子华微一吸气,默默运功,随即目光在大街上前后来回的扫视。虽然四周一
片漆黑,但他却看得颇为清楚。当然,若非身有内伤,他还能看得更清、看得更远。
这条大街,单子华以前曾来过不少次,所以对街道上的情形颇为熟悉。
大街的两边,各种店铺和住家一家紧挨一家,往前十来丈外,有一座石牌坊,
上面刻着“社稷栋梁”四个楷体大字,下面两旁则蹲伏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据传,这座牌坊是一百多年前建的,当时前朝的宪宗皇帝为表彰战功赫赫的名将郭
让,特意在其祖籍金陵赐建了这座牌坊。
单子华对着牌坊上下左右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目光穿过牌坊,
向前望去,便看见远处新建的府衙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晁士龙轻声道:“三弟,看出什么没有?”
单子华道:“两边房上有四个人。”他转眼一望,看见身旁的蓝鸿升正微闭双
眼,侧耳细听。单子华与晁士龙对望一眼,闭口不语。
稍久,蓝鸿升道:“从这里到府衙之间,至少有六个人,其中两个东边、两个
西边,都在房顶上,还有两个藏在街边的店铺里,都只是一般高手。”
晁士龙道:“天残地缺呢?”
蓝鸿升皱了皱眉,道:“很可能不在。”他稍顿,又道:“但也许我有伤,听
力不如平时……。”
晁士龙微叹口气道:“可惜,我的伤太重,要不然一定能嗅出点什么。”
单子华道:“依我看,天残地缺或许在府衙的另一边,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或
许根本就没来。”
蓝鸿升微一沉吟,断然道:“不管怎样,我们直接从街上过去,这样虽然比从
房上过去危险,但却速度快,对方的援兵不一定及时赶到。如果遇到阻挡,只要天
残地缺不出现,咱们就径直往前冲,不要缠斗,万一天残地缺来了,我和二弟留下
绊住二魔,三弟则尽力脱身,以最快速度直奔府衙。”
单子华犹豫道:“大哥,我……”
蓝鸿升眼睛一瞪,沉声道:“三弟,不要忘了先前我说的话,一定要见到方大
人,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单子华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寂静的大街,仿佛突然刮起了一股狂风。
江东三大捕头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强忍身上的伤痛,拚起最后的功力,向
前飞奔。他们正以最快的速度迅疾接近府衙。
令他们赶到奇怪的是,并未有人现身阻挡,但他们已无暇细想,仍是咬牙向前
飞进。
很快地,他们的身影已是飘至那座石牌坊前面。
募地,正当三人准备从牌坊下面穿过时,身形却猛地嘎然停住。
一股巨大的气劲似是一道厚墙,把三人挡了回来,紧接着气劲迅速弥漫开来,
向着他们周身逼了过去。
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各执兵刃凝神戒备,同时运功抵御源源逼来的气劲。
周围看去似乎仍是毫无动静,牌坊下那两头石狮子的面目看去格外狰狞。
突然,左首那头石狮子开口说话道:“老大,果然不出你的所料,鱼儿终于上
钩了。”
右首的那座石狮子道:“他们的内伤本来就该在今晚发作,哪里还有不上钩的
道理。”
左首的石狮子笑道:“嘿嘿,他们既然有伤,自然也就眼睛盲了、耳朵聋了,
鼻子也不好使了,最后只好乖乖地送上门来。”
黑暗中,嗖嗖闪出八个黑衣人,隐隐地将江东三大捕头围了起来。这八个黑衣
人中有六个就是刚才被蓝鸿升发现的隐身人,另两个则是从更远处接到暗号后赶来
的。
右首的石狮子怪笑道:“这一次,谁也别想再走了,乖乖受死吧。”
蓝鸿升一抖手中的铁链,发出哗拉拉一阵清亮的响声,冷冷道:“天残地缺,
何必再故弄玄虚,来来来,蓝某今日与你们决一死战。”
晁士龙双手一对铁锁相互一拍,“当”地一声大响,微笑道:“来吧,你爷爷
不怕你们。”
单子华右手铁尺一挥,闪过一线白光,道:“什么天残地缺,不就是两个老不
死的僵尸。”
天残地缺同时发出一阵怪笑,轰然一声站了起来,泥块、石子和布条之类的事
物纷纷从他们身上剥落掉下。
骤然间,蓝鸿升挥起铁链,晁士龙亮起铁锁,分别向天残地缺猛冲过去,包围
着他们的气劲一下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单子华身形急闪,已从那道缺口中飞了出去,他右手铁尺连击带打,将两名拦
住去路的黑衣人逼开一边,身形再晃,如怒箭一般,从牌坊下急射而过,向着府衙
的方向疾冲过去。
眨眼间,单子华已冲出十几丈,天残地缺的怪叫声和蓝鸿升、晁士龙的呼喝声
以及兵器的相击声在他身后接连传来,单子华目蓄泪光,心中默默道:“大哥,二
哥,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忽的,他依稀听到身后天残的声音:“原来是方大人,咱们又见面了。”单子
华心中一奇,怕自己听错,又疑天残使诈,脚下毫不放松,忍着伤痛摧动步伐,仍
向着府衙飞奔。
府衙的大门居然并未关闭,门内急速闪出四条人影,向单子华迎来。
单子华的身形疾速冲至这四个身穿公差服饰的人面前,他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碧
湖八捕之首方天,便急停脚步,大声道:“方大哥,是我。”
方天以前曾与江东三大捕头联手办案,自然认得单子华,忙扶住身形摇摇欲坠
的单子华道:“单兄,你终于来了。”
远处牌坊下,传来一个人的笑声:“天残地缺,我们今天大战三百招如何?”
单子华这才转过身来,凝神细看。他目力惊人,二十多丈外牌坊下的情况自是
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衣袂飘飘,身姿潇洒,正与天残地缺拳来掌去斗在
一起。那八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蓝鸿升和晁士龙相互搀扶着背倚牌坊,
站在一旁观战。
天残地缺忽然各自怪啸数声,身形陡然拔起,冲入远处黑暗之中,黑夜中传来
天残的声音:“方枕寒,我们总有一天要见个高低。”
方枕寒并不远追,身形飘向蓝鸿升、晁士龙二人,迅速为二人疗伤。
单子华心中一宽,猛地气血上涌,哼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色渐亮,方枕寒在书房内练功打坐已有两个时辰,他长舒一口
气,感觉周身百骸气血旺盛,精力充沛,昨晚因与天残地缺对掌和为江东三大捕头
疗伤而损耗的功力已全然恢复。他心中甚是愉快,便走出书房,在府衙的花园内悠
然漫步。
这座府衙前身本是一座书院,原知府衙门被焚毁以后,京东西路转运使文彦章
为了迎接方枕寒的到来,便把这里按照二品官的规格改建成新的知府衙门。在文彦
章眼里,方枕寒是当今皇帝的心腹爱将,而且官位本职是京东二路转运使,也即兼
管京东西路和京东东路,自然也就是文彦章的顶头上司,至于通常由三品官员担任
的金陵知府一职,显然是为了有利于破案,才破格由方枕寒亲自兼任。说来也有趣
,方枕寒所兼任的二项官职,一项是文彦章的上司,另一项却是文彦章的下属,皇
帝当初颁旨之时,一来并未想到文彦章一节,二来对以往森严的官制也是不以为然,
心中只是想着如何方便方枕寒办案,待后来发现有些不妥,也不为意,索兴便将错
就错了,这就更加使久经官场的文彦章不得不对方枕寒另眼相看,所以,从官阶上
讲,文彦章虽然和方枕寒都是二品大员,却丝毫不敢对方枕寒有所怠慢,他特地调
集了辖内的精工功匠,日以继夜的加紧赶建,几天之内便把新的知府衙门修葺一新。
眼前的这座花园,规模虽然不算很大,却也有用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有人工挖
建的池塘,还有三处亭台和近百株枝叶青翠的竹子。
方枕寒边走边想,文彦章对自己真可谓是热情周到,若不是自己婉拒,文彦章
还要从三百多里以外的苏州亲自赶来为自己接风洗尘。但是,在慕容英一案上,文
彦章的态度却相当暖昧,甚至几近圆滑,显然是恐怕连累自己,不愿置身事中。想
到这里,方枕寒不禁微微一笑,暗道:本朝的官员除了主张革新和顽固守旧的两派
之外,像文彦章这样明哲保身、见风使舵的人也不在少数。
方枕寒又把自己来到金陵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深感此案的棘手复杂和扑朔迷
离,他暗道:昨晚本想擒获几名随天残地缺同来的黑衣人,但为了援救江东三大捕
头加上天残地缺的缠斗掩护,结果终未如愿。尽管如此,江东三大捕头的得救,无
疑为侦破本案提供了重要人证和帮手。
方枕寒正沉思间,萧天祥匆匆赶来,禀道:“大人,江东三大捕头急着要见你
,正在书房候见。”
方枕寒“哦”了一声,便大步流星地走回书房。
来到书房门口,便见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在方天、方地等人的搀扶下站着
等候,星公公、月婆婆、陆沧然和慕容宛儿等人也都来了。
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三人一见方枕寒走进房来,便立即挣脱身旁众人的搀
扶,同时跪倒在地。
蓝鸿升颤声道:“方大人,卑职等三人保护不力,致使慕容大人遇害,恳情方
大人治罪。”
方枕寒忙道:“三位捕头请起,慕容大人遇害,罪不在三位,如今三位重伤未
愈,仍须多加休养,还请起来就坐,慢慢说话。”
蓝鸿升等三人忙施礼道:“多谢大人。”
方天、方地等忙上前将蓝鸿升三人搀扶起来,一旁就座。
方大人走向正中座位,转身坐下,微笑道:“三位的伤势,可是好了许多?”
蓝鸿升忙道:“卑职何德何能,竟然劳动方大人亲自为我等疗伤,得以保全性
命,卑职等实在感激不尽。”
方枕寒忙摆手道:“不必多礼,区区小事,本官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
蓝鸿升道:“卑职等失职,造成慕容大人遇害,实是惶恐不已。听说大人正在
全力侦查凶手,故此特来拜见,或许卑职等知道的情况对大人会有所帮助。”
方枕寒道:“本官原来打算等三位伤势略好些再去打扰,既然三位捕头已经来
了,本官不妨就向三位了解一些情况。”
蓝鸿升道:“大人请尽管问。”
方枕寒道:“不知慕容大人遇害之时,三位捕头是否在出事地点?”
蓝鸿升道:“卑职等三人当时都在另一处地方,如今看来,很可能是中了对方
的调虎离山之计。”
方枕寒道:“哦?请蓝大捕头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蓝鸿升道:“遵命。”稍停,继续道:“慕容大人遇害之前,金陵城内接连发
生了几起盗匪上门烧杀抢掠的案件。第一次是柴桑胡同的富商沈万金惨遭灭门之祸
,第二次是紫衣巷的回春堂老板李妙手全家被杀,第三次则是康家湾的乡绅康二员
外满门遇难,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每次都是不留一个活口。被害者中,康二员
外生前也是武林高手,且府中还有另外几位好手,可见凶手的武功颇为高强。事发
之后,慕容大人非常震怒,严令属下迅速破案。卑职等立即奉命展开侦查。就在慕
容大人遇害的这天傍晚,城南松溪渡的地保石兴拖着刀伤来到府衙,禀报松溪渡又
发生血案。卑职等三人闻报后,立刻禀报慕容大人,慕容大人考虑到凶手的武功可
能非常厉害,故命卑职等三人一同前往松溪渡追查。卑职等赶到松溪渡以后,凶手
已经遁迹,有三户村民共八人遇害,卑职等发现了一些凶手撤走时留下的痕迹,随
即跟踪追查,不想在半路上,三弟突然回头看见知府衙门方向隐隐似有火光,卑职
等三人感觉情况有异,立即赶回府衙,岂料回到去时,整个府衙已变成一片火海,
慕容大人、还有夫人和众位家人已经遇害,卑职正在惊痛之中,天残地缺突然现身
,卑职三人与那两魔头交上了手,卑职等技差一筹,二弟当时就中了一掌,危急之
中,卑职等只得暂时退走。天残地缺仍是追着不放,卑职等几次躲过,又几次被追
上,三弟和卑职也相继受了伤,最后一次总算侥幸脱生,暂时隐匿。”
方枕寒沉思片刻,问道:“你等此前可曾去几宗凶案地点查看?”
蓝鸿升道:“有,柴桑胡同、紫衣巷、康家湾和松溪渡四处,卑职等都曾仔细
查看。”
方枕寒点了点头,道:“可曾有所发现。”
蓝鸿升道:“有。”他转脸望向单子华道:“三弟,你把所见的情况告诉大人
。”
单子华道:“是,禀大人,卑职等在几处地点查看之后,发现都有同一特征。
凶手虽然每次都掠走了许多财物,但似乎都是随意而取,并未好好搜寻,好些财物
未曾抢走。当时卑职一度有些奇怪,从凶手杀人手段来看,定是武林一流高手,而
按常理推断,有如此身手,似无必要出此下策,以上门抢劫为生财之路,也不会这
般粗心大意,更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
晁士龙道:“大人,如今回过头来看,凶手之所以如此作案,很可能就是为了
惊动官府,将卑职等三人从慕容大人身边引开,分散我们的实力,乘机加害慕容大
人。”
单子华道:“二哥说得是,慕容大人的武功本来比卑职等高出一筹,若是与卑
职等三人联手,恐怕天残地缺未必讨得了好去。”
方枕寒颔首道:“那位前来禀报的松溪渡地保石兴现在何处?”
蓝鸿升想了想,道:“石兴受的刀伤似乎并不很重,他原来也会一些功夫,据
他所说,是偶然路过凶案地点,被凶手发现,在逃离时受了刀伤。当时卑职等对他
略施包扎敷药,即让他带路前往松溪渡,卑职等后来赶回府衙时,他并未跟随,自
己回了家。”
单子华道:“大人,你是怀疑石兴……?”
方枕寒微一沉吟,道:“如今下结论还太早,不过,须尽快找到石兴,或许能
查出线索。”
单子华腾地站起,道:“大人,卑职愿往,松溪渡一带的情况,卑职还知道一
些。”
方枕寒道:“单捕头的伤势……”
单子华道:“卑职的伤势本就不重,经大人救治,已无大碍,请大人放心。”
方枕寒点头道:“好,本府这就和碧湖八捕与你一同前去。”
一旁的星公公微叹了口气。
月婆婆瞪眼骂道:“死老头子,这节骨眼上,你不帮上忙,却是唉声叹气的做
什么?”
星公公苦笑,却是不语。
方枕寒微笑道:“婆婆别恼,公公他是担心石兴早已不在人世了。”
月婆婆“哦?”的一声,似有所悟。
方枕寒眉头一扬道:“不管如何,松溪渡还是要去,只要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破案就有希望。”
星公公点点头道:“少爷说得是。”
方枕寒一转身,道:“单捕头,请前面带路。”
松溪渡。
一座用土墙围成的农家小院,这就是石兴的家。
方天在院门高喊了数声,院内却无人答应。
方枕寒令碧湖八捕留下六人在外守候,自己带着方天、方地和单子华推开紧闭
的院门走了进去。入内一看,便见院内正中有一条小路,路两旁是菜地,种了几样
农家日常吃的蔬菜,沿着小路往前走,便是一间朝南的大屋。那小路还分出一条岔
道,通向西侧一间小径,看去似是厨房。
方枕寒等人来到大屋门前,见门上挂着一把铁锁,方天转脸望向方枕寒,见方
枕寒点头示意,便伸手在那锁上一搭,手指轻扣,那锁便开了。
方枕寒对身边的方地道:“你先去那间厨房看看。”
方地说声“遵命”,便转身迅速离去。
方枕寒与方天、单子华走进大屋,见里面原来是隔成两间,外间有一个边门通
往里间。
单子华忍不住道:“大人,看来石兴定是心里有鬼,所以不知跑到哪里躲了起
来。”
方枕寒笑了笑,微微一摆手,便在房内四周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一会儿,方枕寒又走进里间,他见里面的北侧有两格窗户,房内摆放着一张大
床和一张小床,还放着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几张凳子。他走了过去,在床头、桌
面看了一阵子,又低下头盯着地面看了几眼,接着打开衣柜,迅速翻看了一遍,然
后走到墙边,拿下挂在墙上的一柄带鞘腰刀,抽出来看了看,便提着刀走回外间。
方枕寒把腰刀递给跟在身边的方天,道:“从这把刀,你能看出些什么?”
方天伸手接过,抽出刀来,仔细看了看刀面上的锈迹,又把刀翻过来翻过去看
了几遍,道:“这把刀的主人至少已有两三年很少用它了,从刀柄上的痕迹来看,
握刀的手肯定是男人的手,多半便是石兴。”
方枕寒望向单子华,道:“单捕头,你看呢?”
单子华忙从方天手中接过刀来,认真看了一会儿,才道:“大人,方大哥说得
不错,用惯了同一把刀的人,拿刀的时候总是握在刀柄的同一位置,久而久之,自
然就在刀柄上留下了痕迹,从这把刀柄上痕迹的手形来看,它很可能就是石兴的。”
方枕寒问道:“那么,你看这把刀已是用了多久了。”
单子华又仔细看了看刀柄和刀鞘,道:“卑职以为,从刀柄上缠的黑布,还有
刀鞘外面的成色来看,这把刀大概已用了七、八年了。”
方枕寒笑道:“果然好眼力。”他稍停,又道:“不知单捕头对石兴的情况又
知道多少?”
单子华皱了皱眉,道:“禀大人,松溪渡地处偏僻,远离闹市,而且向来平静
,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卑职在慕容大人出事之前,只来过松溪渡两次,与在这
里做地保的石兴也仅见过几次,因此对石兴此人知之不多,只是知道他以前在城里
曾经一度是江湖帮派中人,后来洗手不干了,便来到松溪渡定居,平时倒也没有什
么劣迹。”
方枕寒点了点头,又从单子华手里拿过刀来,道:“不仅刀柄上有痕迹,如果
仔细看,刀鞘上也能找到手曾经握过留下的痕迹,只是相比来讲淡了许多。这是因
为携刀之人平时一般是把刀挂在腰间,但有时也用手握在刀鞘外面拿着。另外刀面
上的锈迹有一些擦痕和剥落,可见石兴虽然很久没用这柄刀,但最近却曾经有数次
拔过刀。从其握刀的力度和拔刀的速度来看,石兴的功夫应该不弱。如果他现在仍
留在帮会之中的话,至少应是香主一类的人物。”
单子华心中一惊,暗中赞道:“这位方大人,果然是非同一般。”
方天沉思道:“却不知石兴为何没有把这刀带走防身?”
方枕寒问单子华道:“单捕头,石兴的刀伤是在身上何处?”
单子华道:“在右手,虽然不是很重,但也暂时不能握刀了。”
方天恍然道:“从握刀的手形来看,石兴的确是用右手握刀的。”
方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禀道:“大人,卑职已仔细察看过厨房,以卑职看来,
这个院子的主人至少已有八、九天未曾用炊了。”
方枕寒双眉微扬,道:“哦?”他略一沉吟,随即道:“方天,你速去附近打
听一下,这一带是否有石兴的亲朋好友或是年高望重的长辈,若有的话,将他们请
来一叙。”
方天应命走出门去。
方枕寒转身又向一旁的单子华和方地道:“你们可曾闻到些什么?”
单子华道:“有,这房里有一股很淡的药味。”
方地道:“禀大人,属下刚才在厨房里发现有不少的药渣,药渣的味道与这房
里的药味相同。”
方枕寒道:“你们可知是什么药的味道?”
单子华、方地二人同时摇了摇头,道:“卑职不知。”
方枕寒道:“至少有熊爪草、马血藤和玉楞子三味。”
方地道:“熊爪草卑职好像听说过,据说这种药很是名贵。”
方枕寒道:“不错,这三味药中以熊爪草最为名贵,马血藤和玉楞子虽然比不
上熊爪草,但亦同属贵重药品之列。按时价来计,一钱玉楞子至少要一两银子,马
血藤则是三两,至于熊爪草,其码要七、八两银子。”
单子华、方地二人同是一惊。
单子华道:“却不知石兴家中何人得了离奇怪病,需用如此贵重的药物?”
方枕寒道:“是石兴的孩子,年龄应在两至三岁之间,他得的是一种甚为罕见
的病,行医之人称之为‘火惊魂’”。
单子华道:“卑职愚味,不知大人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方枕寒道:“方才本官在内室时,曾看见那张小床上有件小儿的衣衫,从衣衫
的大小推测,石兴的孩子身高为两尺不到,另外,在衣柜的底层,有一顶已经显旧
的初生小儿戴的小红帽,从帽上丝线和布料的成色来看,应是两年多之前的物品,
故此推断,石兴的孩子应在两岁至三岁之间。还有,里间房屋的药味,以那张小床
最浓,本官仔细察看,发现小床一侧的围栏和床上的小枕头有几滴药汁滴落的斑点
,所以断定患病的就是孩子。至于‘火惊魂’一症,却是以前从师父‘采薇道人’
处得知,此病虽然颇为罕见,但发病之人多见于小儿。病因是血脉太盛,气脉阻滞
,致使病人血旺气虚。若不及时医治,必然最后血脉焦枯,气脉断塞,使病者喷血
抽搐而亡。要治此病,必须以马血藤降血火,玉楞子通气虚,再以熊爪草护住心脉
,此三味药,本官从前在师父身边时曾颇为熟悉,所以方才能凭药味而推知病症。”
单子华听着,对方枕寒更是肃然起敬,道:“大人英明,卑职实在佩服。”
方地在边上只是微微一笑,他跟随方枕寒多年,自然对方枕寒的本领早已熟悉。
方枕寒亦是笑道:“单捕头太过奖了,请两位随本官再去厨房看看。”说着走
了出去。
三人来到厨房,方枕寒弯下腰来,看了看炉灶,又看了看灶旁的药渣,认得果
然是熊爪草、马血藤和玉楞子,他扫视一下周围,断定方地说得不错,厨房至少己
有八、九天无人来过,便又带着方地、单子华二人出了厨房,回到大屋的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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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斑马:你是黑底加白条纹呢,还是白底有黑条纹?
斑马反问我道:你是好人有点坏毛病呢,还是坏人有些好习惯?你是吵闹时多安静时
少呢,还是安静时多吵闹时少?你是多半快活偶而忧愁呢,还是经常忧愁少有快乐?
你是经常整结而带点儿随便呢,还是邋遢惯了仅偶而修修边幅?
一而再,再而三地它问个不停。
我再也不敢问斑马有关斑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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