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anrong (帕瓦罗锅@毕业即失业),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轻功是怎样练成的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ul 29 17:05:48 2000), 转信

发信人: seagate (我是天下最笨的猪@_^落霞), 信区: Emprise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Jul 26 06:48:19 2000)

12 

路仁看着请柬,嘿嘿笑了:“吴熊猫居然还活着。这宴我当然去。” 
路仁可以叫吴超尘吴熊猫,但别人不行。 
别人叫吴超尘吴熊猫,路仁会把你打成熊猫。 
经常看见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掌另一个男人,道:小甜甜是你叫的吗? 
一个道理。 

送请柬的人找遍杭州城所有的坟地,最后在北砣岗找到朱大善人。 
他正在给人背尸。 
“为什么他要请我?”朱大善人看着请柬自言自语。 
“喂,站着发什么愣呢?”监工在别边催着。 
“哇,还是韦庄的请柬。”监工在旁边瞅着信皮,“韦庄死人怎么也不装敛,一定
是下人 
死了。省钱。最毒富人心啊。”监工在一旁嘀嘀咕咕。 
“死人会提前一月知道么?”朱大善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韦老爷子会请他。 
预约死人? 

杀婆拿着请柬,颤颤巍巍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眼睛不太好。 
如果你不知道他是杀婆,你会以为他是一个马上要死的守门人。 
“操,谁他妈七月十四请我赴宴?”声音低沉洪亮,震得房瓦‘嗽嗽’只掉灰。 

“操,是韦操。臭家伙干嘛请我?家里死人了?”杀婆说完,把请柬一扔,道:“
接着 
来。刚才取出来的肝放什么地方了?” 
“妈的,怎么掉地上了?”杀婆骂道。 
“洗什么洗,拿过来。。。靠,你又不是准备吃它,洗这么干净做什么?。。”杀
婆从助 
手的手里抓过肝子,哆里哆嗦地往人肚子里塞。 

桑克拿到请柬的时候,正在给一具新尸润色。 
描眉,画唇,修甲。 
挺胸,收腹,提臀。 
拾掇停当,桑克心满意足。 
一具新尸,如初浴少女。 

“这么好的新尸,居然没人背!”桑克失望地摇头。 
“老爷,这是韦庄主的请柬。”仆人递上请柬。 
桑克慢慢读完。 
“别人不知道你是谁?难道我还不知道?”说罢嘿嘿冷笑。 
桑克手下快马加鞭立即奔向刘峥的府上。 

桑克的信。 
韦老爷子的请柬。 
刘峥看着。 
“天赐良机。” 
眼里仇恨的光芒。 

“小武,这次我一定要说服你。”范阿三的眼睛眯成了条线。 
范阿三没人有时候,从来不笑。 
他在人的面前已经笑够,他的脸需要休息。 
谁说女人的脸才需要保养? 
在做重要决定时,范阿三的双眼会成为一条线,象横着的太阳下猫的瞳空。 
“能够十五年给人当下人的杀手,才是真正的杀手。” 
“不过,他到底要杀谁呢?十五年居然没找到机会。。。” 

萧佑和多尔施看见请柬后都只说了一句话。 
“这次,我倒想知道姓韦的怎么在那极凶、极险之地生活这么多年?”萧佑说。 

“嘿嘿,算你韦老头儿识相。”多尔施说。 

怒八爷的请柬是刘二送去的。 
怒八爷正在做他每天的功课。 
身体有节奏的做规则运动。 
“去去去,没见过怎么的?”怒八爷挥手赶走看得快流鼻血的刘二。 
“当然去,大家都去,我为什么不去?”怒八爷边动边说。 
“你不知道,那个小妞有多漂亮?”刘二回去后逢人便说。 

南杨刀拿着请柬笑了,“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无人可敌。 
他认为,即使是梦马大侠,一百个回合内也无任何机会击败自己。 
但他必须证明。 
学武功易,证明难。 
年轻人想证明自己,必须有合适的机会。 
这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南杨刀呢? 

* * * 

一切都很顺利。 
紫檀木的桌子、椅子。 
波斯米亚的地毯。 
安胡瑞卡的象牙筷。 
江西老不嘎的磁器。 
用它盛热菜,三天不凉,盛凉菜,七天不热。 
而景德镇的磁器只能做到一天。 

最叫韦老爷子满意的是何木匠发明和一套‘小调哼哼’机。 
十八个大汉在左右摇动手柄,机器发出流行小调的音乐,客人可以随着小调,哼哼
机机。 
哼什么都行。 
何术匠只需要换一箱子长长短短的木棍,机器又可以发出另外一种不同的小调音乐
。 
当然,韦老爷子不是请不起人来唱。 
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想自己唱。 
唱的时候,听的人越多越好。 
韦老爷子特别让何木匠准备了全套当时最火爆的小桃红的‘摸’系列。 
事实证明,韦老爷子的考虑实在很周全。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出来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轰动。 
“奉旨横行!” 
“飞天小宝贝!” 
有些上了岁数的人叫出两人过去在江湖上的名号。 
这两个名号曾经很响。 
年轻人笑了起来。 
一个老头叫另一个老头‘飞天小宝贝’,的确比较滑稽。 
“如果你早出生三十年,你这样笑只有死的份。”老年人说。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拿着酒杯不停地各个桌子间走动。 
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打着招呼。 
和不同的人喝酒。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你为什么不出手?”桑克问刘峥,“你怕奉旨横行和飞天小宝贝?” 
“当然不是。”刘峥回答,“傻子都看得出这两个人现在武功尽失。” 
“你怕他们身边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呆呆傻傻的仆人?” 
“也不是。这两个人虽然功力深厚,神光内敛。不过我们联手,他们俩还是拦不住
。” 
“那你怕什么?” 
“小孩。” 
“小孩?” 
“是的。小陔。” 
“那个胖呼呼的小孩?” 
“是的。” 
“韦一笑?” 
“是的。”刘峥道,“我想,如果我们出手的话,死的一定是我们。” 
“。。。。。。” 
“你知不知道我见洛神的时候,洛神告诉我什么?” 
“什么?” 
“人,勿涉神魔事。” 

朱大善人坐在席上。 
没有说话。没有喝酒。没有吃菜。 
他看着满桌的菜。 
他吃不下去。 
他知道,也许他十年也挣不了这一桌菜的钱。 
这些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银子。 
没人能吃下银子。 
他心里阻得慌。 
他背过一个吃银子死去的人。 
二百两。死后还被人开肠破肚。 
他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这里过一会儿可能会有死人。 
韦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请他。 
他是杭州城最诚实最便宜的背尸人。 
活人,死人,距离只有一秒,或更短。 
朱大善人见得太多。 
他看见过两个死去的做爱的男女。 
死去后,两人还抱在一起。 
男人一把刀从背上刺入女人背部。 
女人一根簪子准确地扎入男人心脏。 
他去背他们的时候,他们的下面还联在一起,嘴还在亲吻。 
这是他背过的最重的尸体。 
“今天晚上谁会死呢?”他转头看着席上欢乐的人群。 

韦老爷子。 
韦老爷子出现在他的视野。 
韦老爷子向他走来。 
韦老爷子向着他微笑。 
“来,我敬你一杯。”韦老爷子走过来对朱大善人说。 
朱大善人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拿起杯子。 
他认为没有必要和他喝酒。 
他可以和尸体喝酒,但不一定要和不喜欢的人喝。 
韦老爷子并不在意,如果朱大善人站起来,他倒觉得他不是朱大善人。 
“无论我送给你任何东西,”韦老爷子道,“你都不会接受。” 
“但有一样,不管你接不接送,我都要送给你。”韦老爷子接着道。 
“我答应你,我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和你一道去挣你要送给别人银子。”韦老爷
子最后道。 
“就我们两人。”韦老爷子补充一句,然后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富人送钱是一个很容易的事。 
但要他们捐出他们的时间精力,则不太容易。 
“你知不知道,我一分钟能挣多少钱?”富人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象一颗盯在他
们嘴边的苍蝇。 

朱大善人看着走远的韦老爷子,把酒杯端了起来,慢慢地喝干。 
五百两银子一两的酒的确比一两银子五百斤的酒好喝,朱大善人不得不承认。 
他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以狂风卷落叶的速度。 
南杨刀和朱大善人坐在一起。 
用南杨刀的说话,如果朱大善人用这个速度用刀,他立马可以在用刀的高手中排在
前一百位。 
也许,今晚不会有死人。 
朱大善人心里象在祈祷。 

* * * 

“没道理。妈的,完全没道理。”杀婆边吃边骂。 
萧佑坐在杀婆旁边。 
“你已经念叨有一个时辰了。什么没道理?”萧佑问。 
“这个韦臭老头没道理。”杀婆说。 
“为什么?”萧佑问。 
“他任脉两脉已断,生幸二脉已死,内脏枯竭,如油干灯灭,他恁什么不死?”杀
婆说。 
别人这么说,萧佑可以不信,但杀波说,他不能不信。 
“来韦庄之前,曾为韦庄主测过一卦,卦象上说,韦庄主应在二十一年前死去。”
萧佑道。 
“。。。” 
“他是个什么东东?” 

美丽和穆木、董诗章、艾苇、冰鱼坐在一起。 
美丽不知道向她们说些什么,董诗章和冰鱼的脸若红霞。 
穆木一脸不解的问,“你们都怎么了?” 
董诗章悄悄对着穆木耳边说了几句。 
“嗯。你们居然说这些。”穆木也闹个大红脸,“我要是碰见情况,一定用剑把那
东西剁下来。” 
“哈哈哈。”几个女人大笑起来,美丽笑得尤其大声。 
“我怕你到时就舍不得了。。。哈哈哈。”美丽继续开着穆木的玩笑。 

彝刀和刺青鬼许徐坐在一起。 
旁边围了很多人。 
两大用刀高手比刀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刺青鬼许徐的状况不太妙。 
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光。 
彝刀不赌别的,他就想看许徐身上的刺青。 
现在已经可以看出,许徐身上刺的是一头雄鹰。 
两支翅膀刺在许徐的手臂上。 
随着手的运动,蓄势欲飞。 
但这鹰不敢飞,因为它看不见。 
鹰的头扎在许徐下面的裤子里。 
“我一定要看见鹰的头。”彝刀很平静的说。 
许徐的头上已经冒汗,只有他自己知道鹰的头刺在什么地方。 
许徐的刀法只在彝刀之上,不在彝刀之下。 
但他实在不习惯彝刀武功的诡异。 
‘屎克郎翻山’这招已经使许徐想了不少时间。 
谁会胜? 
雄鹰真的会出世? 

韦老爷子在旁边看着,轻轻笑了出来。 
到目前为止,他很满意。 

如果不是晚宴的最后出一点问题,韦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可以说相当完满。 
当时,守门的家丁沿着墙根的阴影,急冲冲的走了过来。 
在刘二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刘二的身体抖了一下。 
宴会上起码有七个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刘二立即走到韦老爷子的旁边说了几句。 
韦老爷子的脸色变了。 
韦老爷子静静地退了出来。 
吴超尘紧随其后。 
“吴兄,这是我的事。。。”韦老爷子在后厅转过身对吴超尘说。 
吴超尘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吧,我们一块去。”韦老爷子接受了吴超尘的好意。 
他们走出去后,起码有十一个人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溜出宴会。 
最奇怪的借口是,今天是他爷爷的生日,要赶快回去。 

韦庄的大门口。 
一口棺材摆在路的中央。 
三个蒙面黑衣人骑在马上,站在棺材的后面。 
生日大宴送一口大棺材,当然不是祝人升官发财的意思。 
该来的终于来了。韦老爷子想。 


“各位兄弟,有何见教?”韦老爷子沉声道。 
没有回答。 
三个人动也不动。 
只听见马的鼻息的声音,显然跑了不近的路。 
“如果向老夫寻仇,请定个日子。老夫一定奉赔。老夫今天六十大寿,不想流血死
人。” 
三个在马上的人相互望了一眼,中间的人说话了。 
“叽叽歪歪什么呢?你谁啊?小心我一剑把你辟了!” 
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你的房间。 
但是不找你。 
是不是很失望? 

韦老爷子吃惊不小,问:“那么请问,你们找谁?” 
“哼,找你身后那个丑胖子!” 
手指着吴超尘。 
身体未动,人已飞起,朝吴超尘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几支蝙蝠从树荫中窜出,在空中截住黑影。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叫声。 
剑挥动声。 
蠕动的肉块。 
掉在地上。 
身影疾退。 
血的香味。 

血最迷人的香味。。。 

蝙蝠。 
黑衣人。 
手臂。 
一个大洞。 
鲜血。 
蝙蝠血。 
带香味的血。 
沾在剑上。 
白烟升腾。 
剑在慢慢融化。。。 

活的。 
两支蝙蝠。 
咬在剑的刃上。 
打着翅膀。 

“去。” 
内劲催动。 
两支蝙蝠。 
身体。 
两块湿湿漉漉的破布。 
优美的空中飞行。 

剑。 
缺口。 
韦庄蝙蝠的牙。刚剑。谁更硬? 

“啊。” 
黑衣人恐怖的叫声。 
这是什么蝙蝠? 
这是什么蝙蝠? 

比前一次更多的蝙蝠从暗处涌了出来。 
三个黑衣人。 
不断挥动宝剑。 
马跳了起来。 
蝙蝠盯在马的身上。 

马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血的香味。 
黑黢黢棺材的香味。 
七月十四的香味。 
鬼的香味。 
结果的香味。 

这就是结果? 
结果和过程哪个更重要? 

韦庄靠着西湖的后花院。 
一条黑影冲天而起,向着骑马人的方向疾奔而去。 

第二天,这几个黑衣人被人发现死在西湖边的小浪亭。 
每个人的头顶上有两个白色的洞。 
寒冰凝结。 
“寒飞指?”韦老爷子眉头紧皱,目光如电盯着韦章。 
韦章依然一付痴呆的样子。 

为什么没有相信韦一笑的话? 

* * * 

露止寒飞, 
只侍孔孟。 
露指,寒飞指,孔指,孟指是江湖上最邪的四大武功。 
江湖是不是又要大乱? 

* * * 

韦老爷子知道这一天迟到会到来。 
他没有说话。 
他不问吴超尘为什么。 
祖逊离席,长亭别宴,韦老爷子经历太多。 
谁都没有办法。 

吴:我已经到你的书房拿了不少书。比如‘史记’,‘汉书’什么的。 
韦:这是你的报酬。 

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做比说更容易。 

吴:我和小芹菜一起走。 
韦:你要娶她? 
吴:是的。 
韦:你不是不行了吗? 
吴:现在比以前还行。 
韦:怎么回事? 
吴:小芹菜用。。。 
吴超尘用手在韦老爷子的手上划了三下。 

“哈哈哈”两人放声大笑。 
“恶心死了。”小芹菜在旁边娇骂道。 
以前绿绿油油刚长成的小芹菜,现在已是红红润润。 

“你有个好儿子。” 
“是吗?” 
吴超尘的背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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