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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新笑傲江湖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ul 20 19:36:30 2000), 转信

发信人: dongdongbao (大魔王东东宝), 信区: Emprise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Jul 19 23:29:52 2000)

    四、魔王出关
    漫漫山上茫茫雪，渺渺洞前雪漂漂。
    第十七天。
    方拭玉已经在渺渺洞外等了整整十七天了。
    哥哥告诉她如果十七天之内他没有从渺渺洞里出来的话，那么他就永远不会再出来
了，她自然也就不用再等了。
    这十七天里一直在下着雪，这里的雪和别处的雪不同。
    方拭玉是喜欢别处的雪的，特别是小时侯她所看到的雪，那个地方是什么呢？那里
是叫，对了，是叫黑木崖，后来听说那是个很恐怖的地方的，可是她总是喜欢那里的雪
的，那里有她最甜美的回忆。
    方拭玉喜欢看天上雪花飘飞忽隐忽现的的样子，那是如此的飘忽而美丽。那时侯她
有一盏素黄色的小灯，是盈盈姐姐亲手给她做的。她给她的灯起名叫盲者，因为她想别
人可以在黑暗的夜晚看到它而它却看不到别人，把光明带给了别人却把永恒的黑暗留给
了自己，高尚的盲者啊。
    多年以来盲者对她来说就是圣坛上永不熄灭的日月圣火，纵然圣火可以有熄灭的时
候了可是她心中的盲者却永远静静的燃烧。她能记起的童年的事物已经不多了，可是日
月圣火她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现在想起来她还能体会到第一次看到圣火时激动的心情
，那些平时看起来无法无天没有任何的顾及的人居然都会在那小小的一团红色火焰之前
变的那么的虔诚，那时侯她就暗暗的发誓长大之后要做一个照管圣火的女侍者，盈盈姐
姐还答应她把她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呢！
    那时候她常常在雪花飘飞的夜晚提着她的盲者，把小灯放在没有足迹的山野上，然
后远远的走开，看她的小灯把飘落在周围的雪花照亮，她能感觉每一个雪花都是有生命
的，它们是一个一个的小精灵，在她的盲者周围翩然飞舞。有的时候洁白的精灵会把他
的盲者给淹没了，这时候她会感到天空暗下来，呆呆的流下眼泪，有雪的夜晚总是不是
十分的黑暗的，虽然她年纪很小，却也并不会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过
了一会儿，她就会慢慢的走过去，轻轻从雪花中取出她的盲者，盲者做的非常的精巧，
一点都不会被雪花打湿的。擦着火绳，重新把她的盲者点燃，这时候她就会破涕为笑了
。这样一直等到哥哥来叫她的时候她才回家。
    她也喜欢雪花飘落在她脸颊上的感觉，那就象是盈盈姐姐爱怜的抚摩，象是哥哥在
她睡觉的时候给恶作剧的用毛笔给她画鬼脸。她就会在下雪的时候仰望天空，张开她的
嘴巴，感觉那种透彻而清新的冰凉。
    后来她就离开了黑木崖了。而且走的很忙乱，她让爹爹给她多一点时间他好可以把
她的盲者带走，可是爹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哥哥拉了他的手赶紧的走了。从那时候起
之后她和哥哥就过的不是原来的生活了，连名字也都改变了，那时侯她是叫东方玉的，
哥哥叫东方宝，不过她更喜欢现在她和哥哥的名字的名字。
    从此之后他和哥哥过的就是漂泊的生活了，她真有些无法接受，还生了一场很大的
病，要不是有哥哥还有寒宵叔叔的关心照顾她肯定就活不到今天了。他们走了好多的地
方，而且到的几乎都是没有人烟的所在，走了好久都见不到一个人。她常常的做梦，梦
到她的盈盈姐姐，梦到圣坛的日月圣火，梦到她的盲者之灯。
    哥哥一直都是她心中最大最大的偶像，她对崇拜哥哥的崇拜远远的超过了爹爹和任
伯伯，在他感觉中没有哥哥不能做到的事情，没有哥哥经受不了的挫折，而哥哥又总是
那么的温和，从来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做出他不高兴的事情来。
    她其实知道有一些事情哥哥对她是有所隐瞒的，她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消息，说
就在她和哥哥离开黑木崖的时候，爹爹发动了叛乱，推翻了任伯伯，成为了黑木崖上最
大的统治者，还修炼了一种非常厉害的魔功，天下再没有一个人能是爹爹的对手。她本
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可是因为是与爹爹有关她还是想知道的，所以她还是希望哥
哥能够告诉他，她知道这些事情哥哥一定会知道的，可是哥哥却从来不和她说。她也不
问，她知道哥哥不说一定有哥哥的道理，哥哥总是不会对她不好的。
    算起来现在有二十年没有见到爹爹了呢，不知道现在爹爹是什么样子了。
    再后来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叫漫漫山的地区，这里好清净啊，漫山遍野都是茫茫的雪
和雪结成的冰，可是在他们进入漫漫上的时候她却看到了战争，看到了血，看到了鲜红
的血流在洁白的雪上的触目惊心的场景。
    她不敢去看那么多的血流在地上，常常会闭上眼睛，可是对哥哥和寒宵叔叔的挂念
又使她忍不住整开眼睛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受到了伤害。
    那场战争里死了好多的人，但死的都是要来杀他们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和尚
还有道士，有年轻的更有年老的。
    他们只有三个人，她自己，哥哥，还有寒宵叔叔，他们一个都没有死。
    寒宵叔叔的武功可是真厉害，那么多的人都不能困的住他，他手中的铁棍仿佛是被
魔法控制着，发着惊心动魄的啸声在人群中飞旋，所有碰到他的铁棍的无论是人还是兵
器都会扭曲着飞到一边。寒宵叔叔不断的发出啸声，而且啸声越来越高，每发出一回啸
声寒宵叔叔的的攻击就会变的更猛烈一些。渐渐的她发觉寒宵叔叔发出啸声的时候是他
受到攻击的时候，没一次啸声都代表他的身上增加了一道伤痕，这样算来寒宵叔叔身上
至少有十处伤痕了。这个人仿佛是铁打的，所有的伤害对他都算不了什么，当然攻击他
的敌人也感觉到这一点，不过他们却更加的胆寒了，他们都在躲避寒宵叔叔的攻击，他
们不想自己死，寒宵叔叔的每一回厉啸都会换走他们至少三条生命。
    更令她惊奇的是平时对他那样温和的哥哥杀起人来竟然是那样的凶狠，几乎他的每
一刀挥出都会有人惨叫着倒下去。哥哥那时候还很小，可是出刀却非常的冷静，甚至比
寒宵叔叔还要冷静。他出刀很小心很谨慎，并不主动的去攻击别人，只有当敌人来进犯
他或者想来伤害自己的时候才会出刀，出刀的姿势迅捷而幽雅。她看不出哥哥有没有受
伤，哥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点都没有疲惫或者痛苦的神色， 只是哥哥原本雪白的
衣衫上的被血染红之处越来越多，血迹越来越浓，那大部分应该是敌人的血的，只不知
道是不是有哥哥自己的血。那时候她觉得哥哥飘忽的身影有些可怜，就象小时侯哥哥被
爹爹责备的时候流下眼泪的样子。
    敌人开始失去了信心，他们已经死了一半以上的人了，可是他们攻击的两个人却仿
佛变的更加强大。他们的攻击开始变的迟钝起来，有的人退缩到后面不敢再出手，还有
一些人退的远远的准备逃走。
    这时候忽然寒宵叔叔和哥哥的攻击都慢了下来，仿佛力气跟不上了，或者身上的伤
势开始发作了。后来哥哥和她说这是怕敌人会跑掉，那么多的敌人如果要逃跑的话他们
就没有办法全部的消灭他们了，尽管他们当时都受了不轻的伤，可当时他们必须一个都
不剩的杀死敌人，不然他们就不能在漫漫山过平静的生活。从那时侯起她开始感到哥哥
的可怕，她觉得哥哥温柔的笑容背后开始多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不过这也增加了他
对哥哥的信心。她想要是他们放过一些敌人逃跑的话寒宵叔叔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的
。
    护送了他们四年的寒宵叔叔在战争中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不久
之后就永远的离开了他们。而哥哥要不是因为年轻恐怕也无法在这样的伤势下生还。
    敌人受到了鼓励之后又开始了新的攻击，那些要逃跑的人也都重新凑上来寻找新的
机会。
    最后的结果敌人一个都没有走掉，可是战争一结束寒宵叔叔和哥哥都倒了下来，她
这才知道了他们受的伤是多么的重。
    寒宵叔叔让她把所有的敌人的尸体和兵器都拖到好远的地方的一个很深的山谷里去
，她对这个工作感到满意，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觉得这是对死者的尊敬，就把这
当作一种掩埋的方式吧，毕竟要在冻结的地上挖坑是不可能的。
    他们在漫漫山的入口等待了三十天，开始的十天又杀死了前来探视的五个敌人，后
来就再也没有人过来了。他们出发的时候寒宵叔叔去世了，他走的很突然，前一刻还在
和他们说话，让哥哥一定把《日月交辉》练成，回到黑木崖振兴他们的教派，突然就用
双手在胸前结成一朵火焰的样子不动了。当时天空下着雪，她和哥哥都流下了眼泪，他
们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足够的木柴，生起火来把寒宵叔叔的尸体烧化了，收藏了一小部分
骨灰在他们的一个很小的坛子里，其余的就撒在了雪地上。后来他们把那个小坛子放在
了渺渺洞很靠里面的地方，哥哥说那里是地火的所在，这样寒宵叔叔就永远可以有火焰
来陪伴着了。
    *
    现在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四年之久了，可是她还是不能适应漫漫山上的雪。
    这里的雪和黑木崖的雪和其他地方的雪都不一样，这里的雪没有雪花，都是一个一
个细小的小珠子，它们不是从天空飘下来，而是象别处的雨一样哗哗的落下来，落在脸
上可是痛的很。她不得不用白色的沙把脸包起来。
    从哥哥进到渺渺洞的那天起这残暴的雪就在不停的下，而且老是这种不大不小的样
子，风也是这样一成不变的从南向北吹着。
    现在收藏寒宵叔叔小部分骨灰的那个小坛子就在她前面的渺渺洞里，哥哥也在里面
，她只能外面等待。她进不去渺渺洞，渺渺洞里面太热，热的惊人，她最多的一次只往
里面走了两步就退出来了，哥哥是为了修炼蚀日功的最高心法才会进去的。
    哥哥说只有在那里才能练到蚀日功的最高境界，虽然有一些风险，可是如果不进去
那么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没有意义了，她还想劝说哥哥不必去冒这个风险的，她知道
哥哥的武功已经很高了，她自己也练习了一些《日月交辉》上的功夫，大致知道了那是
一种很厉害的武功，哥哥现在也许不会比爹爹差了吧，可是他又相信哥哥应该也一定可
以练到最高的境界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把《日月交辉》完全的练成，那么
这个人一定就是哥哥而不是别的任何人，所以她只对哥哥说你进去吧我等你出来，于是
哥哥就进去了。
    现在已经是第十七天了，哥哥还没有出来，方拭玉虽然有些焦急，倒是并没有担心
哥哥会出不来。她感觉到今天哥哥一定会从渺渺洞里出来的，她已经把哥哥的饭都准备
好了，虽然他知道十七天不吃饭的结果绝对不会仅仅是饿那么简单，可是她还是要想这
么多天了，哥哥一定会很饿了吧。
    她在心中已经把哥哥出来的场面想了好多好多次了，她一次都让她觉得很兴奋，每
天晚上她都要梦到一回哥哥从渺渺洞里飞身而出的姿态，可是又模糊不清，然后她就会
醒了过来，走出她的小山洞到渺渺洞前看看哥哥有没有出来。
    可是哥哥出来之后也许以后就会离开她了，她在听到哥哥说要到渺渺洞里修炼最高
的境界的时候就强烈的感觉到哥哥出来之后他们就要离开这片漫漫山区了，那时候她还
会和哥哥在一起吗？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还是感到有些茫然。
    因此也许在她的心里是希望哥哥晚一些的出来的吧？
    天空灰蒙蒙的。方拭玉依稀的感觉到有一些东西就要离开她了，她说不出是什么，
却忽然的感到一种恐惧。
    有那么多年没有和外界有任何的交流了，也没有见到过人的痕迹，这里的日子当然
是清苦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是适合这里的生活的，到了外面她就不知道会不会适应了
。
    自己有多大了？想到这个问题她不禁笑了，按照实际的年龄计算自己应该是二十七
岁了，可是自己的心理年龄大概还停留在十五岁的年纪呢，从光洁平整的冰面上可以清
楚的照见自己的容颜，还是一个小女孩子的样子。
    盈盈姐姐现在怎么样了，算起来她该有三十三岁了的，早就该嫁人了吧，他的丈夫
想必会是一个大大的英雄，他们的孩子可能都已经不小了呢，想到这里方拭玉的脸红了
。不只一次的想过要让盈盈姐姐长大了做自己的嫂子呢，不知道盈盈姐姐现在的的丈夫
会不会哥哥强，应该会差不多吧，盈盈姐姐肯定不会随便稼给一个一般的男人的。
    要是当年没有离开黑木崖的话，几乎可以肯定盈盈姐姐真的会嫁给哥哥的，在整个
日月教年轻一代是没有男人比哥哥更出色了，当然也没有女孩子能够赶的上盈盈姐姐。
要是那样的话生活会是多么的美好呀，哥哥将是是日月教未来的教主，而自己会成为照
管圣火的白衣侍者。
    可惜爹爹的野心太大了，他为什么等不到哥哥张大的那一天呢，他为什么不为自己
的将来考虑呢，他现在还好吗，他已经是天下最厉害的人物吗？
    雪没有任何先兆的忽然停了，方拭玉停止思绪猛然一抬头，只感觉到阳光耀眼，照
耀着漫天漫地的白雪，四面八方的山峰一模一样，一直之间不知身在哪里。
    轰然一声巨响，渺渺洞的洞口炸了开来，雪花被震的四散飞扬，一股灼热的气流铺
面而来，方拭玉吓的闭上了眼睛，后退了好几步。
    方拭玉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对面渺渺洞坍塌的岩石之上站了一人，身材高大而匀称
，一头金黄的卷发的阳光的照射下发着眩目的光彩，白皙英俊的面孔上沾染了许多的灰
尘却更显得气概非凡，右手擎着一个金光灿烂的圆轮光彩夺目，旋转着发射出去，映的
远山的雪都黄了，左手之中一柄刀非刀剑非剑的兵仞异彩纷呈，发出迷幻的光芒，那光
芒仿佛是活的，笼罩在那人周围。
    方拭玉愕然的看着那人，只觉得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由伸手去揉
了揉眼睛。
    呼见那人朝着她温和的笑了一笑，笑容温柔之极。
    "哥哥--"
    方拭玉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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