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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pf (穿上 新毛衣了,呵呵),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蝉一件1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25日15:05:19 星期二), 站内信件

蝉翼剑第十七章 吕梁群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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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奇道:“她们为何如此之早?”昨日香儿又来过一次,与他约好今晚初更时分
劫牢,可现在尚是华灯初上,前後差了整整两个时辰,这也早得太离谱了些,难道是出
了什麽变故?
  韩先生望了杨飞一眼,沈声道:“不是梅花山庄中人,那些人正在火烧县衙。”
  杨飞已无瑕问及他为何知道来救自己的是梅花山庄中人,也学他般凝神听去,却什
麽也听不到,只得苦笑道:“韩大哥为何知道?”
  韩先生道:“你功聚双耳,或可听见外面声响。”
  杨飞依言运起紫气神功聚於双耳之上,刹那间他只觉自己的听力以千百倍的敏锐起
来,果真闻得远远传来一阵阵惊呼:“著火了,县衙著火了,快救火啊!”
  杨飞心知梅花山庄那些女子决计不会放火火烧县衙,不觉奇道:“来人是哪路人马
?”
  韩先生摇摇头,沈思片刻,忽道:“你速速离开此地,免生枝节。”
  杨飞松了口气,望了那扇关得颇紧的窗格一眼道:“我是从这扇窗户爬出去麽?”

  韩先生摇头道:“你随我来。”
  杨飞跟著韩先生来到他虽呆了两日却无缘一见的内间卧室,见韩先生掀去床上被褥
,揭开床板,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杨飞一声欢呼,不假思索,正欲进入,却被韩先生一把拽住。
  杨飞故作不知道:“韩大哥,还有何事?”
  韩先生冷冷道:“秘笈!”
  杨飞心中暗骂,苦著脸将紫气秘笈从怀中掏出,递与韩先生道:“拿笔墨来我写欠
条。”
  韩先生转过身去,做了些什麽杨飞看不大真切,似乎自衣柜中取出一件物事,半晌
方才回过身来,手中持的却不是笔墨,而是一个油布包,杨飞见状大奇道:“你不要那
一千两银子麽?”
  韩先生却是不答,反叮嘱道:“这个包袱你拿著,千万不可遗失,还有这柄剑你藏
好,路上遇到歹人也好防身。”
  杨飞虽恨他拿去秘笈,但韩先生於自己究竟有授艺之恩,接过油布包及长剑,行了
一礼道:“多谢韩大哥。”
  韩先生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一路珍重!”
  杨飞点点头,颇为感怀道:“大哥你也保重!”从相识到现在,他只有此言出自真
心。
  韩先生“嗯”了一声,杨飞将长剑及油布包紧紧缚在背上,跳入那漆黑一片的秘道
之中。
  杨飞进入秘道,刚行下几级阶梯,韩先生便即封上洞口,秘道之内立时一片漆黑。

  那秘道颇长,潮气颇重,显是靠近汾河之故,杨飞身上没带火种,只能在黑暗之中
摸索著向前行去,走了大约百余丈远,转了个弯,地势近高,再行得数十丈,已至尽头
,前面似有一扇铁门,杨飞轻轻拉下门栓,自门缝中透
入一丝淡淡的月光,他不假思索,开门走了出去。
  “哎哟”任杨飞聪明绝顶也想不到门後竟是汾河,汾河是黄河支流,乃山西境内第
一大河,河面虽仅宽数十丈,水流却颇为湍急,杨飞一脚踏空,立时掉了下去,被冲出
老远,他本是个旱鸭子,咕碌咕碌连喝几口河水,方才
回过神来,欲待找到一著力之处靠岸,却总扑了个空。
  终於到了汾何一个弯道,杨飞总算抓住岸边一株古柳斜伸入河中的树根,费尽九牛
二虎之力爬上岸来。
  杨飞此刻才知道韩先生为何要给他一个油布包,却故意不告诉他秘道通往汾河,自
是想让他吃吃苦头。
  杨飞晚上本未吃饭,被河水一灌,腹中却胀得鼓鼓的,难受之极,不由俯下身去呕
吐起来,初时尚是河水,後来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才舒服一些。
  打开包袱,里面除一套干净的衣物,还有几张纸,黑暗之中看不大清楚是什麽东西
,但韩先生既然珍而重之的藏到油布包中肯定不是无用之物,杨飞再翻了翻,包袱里面
就剩一本书,光线虽暗,杨飞却一眼识出正是那本紫气
秘笈。
  杨飞心中感到一阵暖意,这韩先生表里对他冷冰冰的,却想得极为周到,虽然让他
吃了大个苦头,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可他心中殊无恨意,反而极是感激。
  一阵秋风吹来,杨飞冻得打了个哆嗦,连忙脱下身上那件已无法遮体的旧衣,换上
那套干衣,再将那几张纸及紫气秘笈贴身藏好,拿起那柄韩先生送他的长剑,这才有瑕
细细察看四周情形。
  他此刻正在一处稀稀落落的树林之中,西面是汾河,远处一片黑影,想必是连绵数
百里的吕梁山,北面有一点淡淡的火光,那不是临汾城是哪?
  杨飞未想自己已不知不间出了城,不觉心中大喜,随即心想自己还是先速速逃离临
汾为妙,否则明日官府发觉自己已然不见,发下通辑令,那时想逃可是寸步难行。
  杨飞想起那日梅兰在客栈中曾让自己到太原等她,遂决定依言绕过临汾,北上太原
,待寻得梅兰,不但衣食无忧,还有美人相伴,岂不妙哉!
  杨飞计意已决,收拾行装,正欲起程,忽尔想起一事,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
呻吟起来,却非他受了什麽伤,而是想起梅花山庄那一群娇滴滴的女子今晚必去劫牢,
可此刻又冒出一路来历不明的人马,情势变得凶险难测,他这麽逃之夭夭,却不去报讯
,不但自己过意不去,将来也无脸去见梅云清。
  杨飞想到自己还是得回临汾去通知香儿等人,不觉叹了口气,便顺著汾河北上向临
汾行去。
  方行出数十丈,杨飞闻得远远传来马蹄之声,他心中一动,找个隐密之处藏了起来

  那蹄声近了,竟似千军万马一般,杨飞极尽目力远远瞧去,黑乎乎的竟不下数百骑
,直奔临汾而去,他心中不觉大惊,心想难不成是朝廷的兵马,那香儿她们岂非情形堪
虞。
  杨飞不再犹豫,待那些人似进入临汾,方才尾随其後向临汾偷偷潜去。
  临汾城门大开,城内喊杀之声此起彼伏,数里可闻,不少民居冒起浓烟,县衙更是
火光冲天,此情此景,让杨飞立时省悟方才那数百骑决非官兵,而是山贼。
  临汾地处并非要冲,故未设卫所,守城之兵仅区区不到百余,而且那些山贼之前便
在临汾暗布细作,先行在县衙放火,城内早已人心惶惶,及得那些山贼到来,那些官兵
不战自溃,让山贼轻易之极的破开城门,似入无人之境般,在城内大肆奸淫掳掠起来。

  杨飞偷偷摸到县衙,里面死气沈沈,竟连一个衙役也无,地上尽是横七坚八的尸首
,有囚犯,也有衙役,不知是被山贼所杀还是自相残杀而死,可其中就是没看到那个可
恶的知县,不知是被掳去还是逃远。
  杨飞来到大牢,内里漆黑一片,亦是同外面一般,没有一个活人,哪看得到梅花山
庄中人的影子,杨飞叹了口气,忍不住轻轻唤道:“韩先生,韩先生。”可等了许久不
见回音,心中不觉担心起来,难不成韩先生也出了事,旋即又想到韩先生武功极高,哪
会有何危险,心中立时轻松起来。
  杨飞想起自己回来之因,心中不觉苦笑,他之前全凭一时意气来寻香儿诸女,可这
临汾城虽不算大,但一时之间上哪去找,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上自己那住过客栈瞧瞧,
说不得运气好她们便住在那里,顺便感谢一下那颇为仗义的王掌柜,还有便是带走梅兰
留在那的黄膘马,骑它去太原跑路都快许多。
  杨飞心中一动,从地上一名死去衙役身上脱去衣服换上,便即悄悄摸向那家客栈。

  “站住。”杨飞尚未走出县衙,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那些黑衣人个个蒙著黑
巾,仅露双目,手持利剑,只瞧身形便知武功不弱,随便一个就能解决杨飞,他心中不
觉大叫倒霉,最近自己老是如此背运,心想如果今日能够逃出生天,定得到庙里求神保
佑。
  方才出声之人又问道:“你是这里的衙役麽?”这人声音沙哑,听不出多大年岁。

  杨飞点点头,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生怕这些山贼一个不顺眼将他一刀宰了,那可
真是冤枉之极。
  那黑衣人似犹豫一下,方道:“你可知道这县衙大牢里曾否关著的一个叫杨飞的犯
人?”
  杨飞心中大叫奇也怪哉,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出名了,连山贼都知道他的大名,却为
何又不认得他的容貌,可别是自己的什麽仇家托人来杀他,他心中已有顾虑,哪敢道出
自己身份,满脸媚笑道:“小的只是个衙役,又非牢房的狱卒,哪知道这些,更何况此
刻县衙里的人走得一干二净,牢里的犯人亦已走光,想必那杨飞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黑衣人道:“那你为何还留在这?”
  杨飞故作惭愧道:“小的想趁乱混水摸鱼,发点小财。”
  那黑衣人双目之中露出一丝笑意道:“你倒挺老实。”瞧见杨飞背是所负长剑冷冷
道:“你背上负把剑干什麽?”
  杨飞不慌不忙道:“小的见这柄剑似值不少银子,便想拿去卖些小钱。”
  黑衣人这才神色转暖,哼了一声道:“你倒挺会捞油水的。”
  杨飞哭丧著脸道:“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小,若不捞点油水,如何养家糊口,各
位大侠,可否放小的一条贱命,小的一家老小八口一定感激不尽。”他管山贼叫大侠,
连自己都不觉脸红,幸好四周光线昏暗,瞧不大真切。
  黑衣人收起利剑,挥挥手道:“那你去吧。”
  杨飞没想这夥山贼如此善与,心中大喜,哪还不夺路而逃,那黑衣人话刚刚说完,
道了一声“多谢大侠”,便即奔了出去,眨眼不见人影。
  他奔出县衙不远,迎头撞见一人,那人凶神恶煞,手中拖著了一把大刀,上面沾了
不少血迹,分明又是个山贼,见了杨飞,二人齐齐一愕,那山贼回过神,随即挥刀向杨
飞直劈而来。
  杨飞这两天日夜习剑,性命忧关下,拔剑格去,“铛”的一声轻响,刀剑相交,杨
飞虽震得虎口发麻,剑尖仍顺著那山贼刀身向上直刺而去,正是归云剑法第一式“白云
出岫”。
  那山贼手腕经脉被杨飞刺中,立时鲜血淋漓,一声惨叫,大刀落地,抱著右手痛得
死去活来。
  杨飞没想这山贼如此脓包,他生平尚是首次凭真才实学打败敌人,心中自是大喜,
正欲在手下败将面前耍耍威风,耳边传来兵刃破空之声,他心惊之下,倏地转身,使出
归云剑法第二式“云山雾隐”。
  这一招是用来对付上方及侧翼攻来之敌人,用在此处并不恰当,但杨飞生搬硬套,
竟被他捡狗屎运挡住来袭之剑,二人长剑相格,在夜空中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震得
杨飞长剑几欲脱手飞去。
  来袭之人正是方才那些黑衣人其中一员,他眼中微现讶色,攸然飘退三丈再度驭剑
攻来。
  杨飞两招连连得手,豪气大盛,想起韩先生之言,依紫气秘笈内运功法门将内息运
至右臂经脉,右手酸麻之感顿止,接著使出归云剑法第三式“行云流水”。
  这一式是以快打快,黑衣人长剑破入杨飞剑影之中,只闻得一阵不绝於耳的金铁交
鸣之声,二人长剑急骤相交数十下,杨飞终究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内力不济,到得
第三二十八下时,手中长剑被震落在地。
  那黑衣人一声娇喝,持剑刺向杨飞胸口要害,她语声娇甜,分明是个女子,杨飞欲
避不能,正自大骇,忽然心中灵光一闪,高声唤道:“香儿。”
  那黑衣女子正是香儿,她与杨飞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此刻闻得这麽熟悉的喊声,
娇躯一颤,剑尖生生半途转弯,堪堪自杨飞身旁滑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香儿取下黑巾,露出一张杨飞从未见过,宜嗔宜怒的俏脸,满是惊异道:“你是杨
公子?”
  杨飞点头道:“你是不是香儿?”
  香儿点点头,奇道:“杨飞公子怎会是你这付模样?”
  杨飞莫名其妙道:“我本来就是这模样。”心中立时省悟她语中之意,自是说梅云
清那般眼高於顶之人怎会看上他这麽个武功又差,相貌平平的小无赖,他想通此点,不
觉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
  香儿“啊”了一声,知道自己失言,轻垂螓首低声道:“对不起,杨公子。”
  其他那些黑衣人亦追了出来,纷纷取下黑巾露出娇容,正是青姨及梅香的一干花语
堂姐妹。
  那徐娘半老的中年妇人青姨向杨飞赔礼道:“杨公子,香儿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杨飞哪有空跟她计较这些芝麻小事,拾起地上长剑道:“哪里,哪里,不过此处却
非久留之地,大夥还是速速离开临汾为妙。”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大变道:“糟了。”

  青姨奇道:“杨公子何事如此惊慌?”
  杨飞苦著脸道:“刚才我出来碰到一名山贼,我本已制住他,後来香儿赶到,和我
打了起来,那山贼却趁乱逃了,现在只怕去寻援手,再来便是一大群山贼了。”
  香儿自责道:“都是香儿坏了公子的大事。”
  杨飞见她红晕满脸,娇俏可人,不觉心中一荡,柔声道:“不关香儿的事,都是在
下太过疏忽大意了。”心中却不觉得意起来,心想原来我也是办大事之人。
  青姨沈声道:“眼下不是自责之时,大家还是依杨公子之言,速速离开临汾。”
  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大喝:“你们想逃到哪去?”
  众人脸色剧变,只闻蹄声四起,街道拐角迎面疾驰而来数十骑,後面跟著不下百人
,其中半数手持弓箭,光看这副架式便知众人毫无胜算。
  最前那骑马之人背上负著一柄极长的斩马刀,马柄几乎著地,驭著一匹通体漆黑的
骏马,疾驰至众人面前数十丈处蓦地停下,仅只这麽一手,已可见他骑术精湛之极。
  借著淡淡的月光,稍尽目力,可见他满面狰狞,双目之中透著凶光,左颊之上有一
块极大的青色胎记,十分显眼。
  青姨作个手势,众女拥著杨飞向县衙退去。
  青姨等众人尽皆退入县衙,自己却不退去,反一人守在县衙门口,大有一女当关,
万夫莫开之势。
  青姨高声道:“我们是梅花山庄中人,阁下何许人也,可否报上名来?”
  那人冷哼道:“原来是梅花山庄的,那梅云清来了没?”
  那人说得十分无礼,青姨耐著性子皱眉道:“我们庄主没来,阁下可否卖个交情与
梅花山庄?”
  那人哈哈大笑道:“老子是吕梁山的‘青面神狼’朱阳,他奶奶的,老子正想找天
下第一美人做押寨夫人,没想到手下之人倒送上门来了,也好,便让手下的兄弟先尝尝
鲜。”他说得极是猥狎,身畔之人闻言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青姨听得心中一凛,这朱阳她也曾听得大名,一向盘踞在吕梁山打家劫舍,无恶不
作,手下有上千名山贼,官府曾数次围剿,却因吕梁山连绵千里,不通地形,不是扑空
,便是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其人在江湖中亦是声名极差,连黑道中人也鲜少有人与他
交望。
  杨飞闻言大怒,差点挥剑杀出,却被香儿一把拉住,只得忍下气来,心中大骂,自
是将这朱阳的祖宗十八代操了个遍,他骂得兴起,竟骂出声来。
  香儿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奇道:“杨公子,你在说什麽?”
  杨飞怎好在这些少女面前说出自己是在操人,颇为尴尬干笑两声,急中生智道:“
我在求神保佑我们今日能够脱险。”
  香儿本想发笑,但此刻心情沈重,哪笑得出来,想想此刻倒真只能求神保佑了。
  一干刚刚出道江湖的少女尽皆信以为真,个个心里默念,求菩萨保佑自己今日能脱
此大难,逃出城去,来日定当多捐些香油钱。
  秋风萧簌,寒气袭人,气氛凝重之极,虽有百多人在此,却是半点声息也无,连马
儿似也知此刻不宜出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青姨忽尔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练,划破数十丈夜空,径直凌空向朱阳袭
去,此刻若是能一举制住朱阳,今日之危便可解决。
  朱阳嘿嘿一阵冷笑,右臂一挥,背上斩马刀已不知何时到了手中,一声大吼,挥刀
迎去。
  刀剑接实,“轰”的一声巨响,气劲四溢,迫得周遭之人纷纷远避,朱阳胯下黑马
虽极为神悛,亦双腿一软,差点匍伏跪地,饶是如此,仍向後连退数步,差点将朱阳摔
下马来。
  青姨心知朱阳武功不在她之下,今日必无善了,暗暗叹息一声,借著反震之力飘然
退去,又回到县衙门口。
  香儿见青姨落地时轻轻一颤,心知她必是受了内伤,大为焦急道:“青姨,你没有
大碍吧。”
  青姨却不作答,反深深吸了口气,运气强抑内伤,低声道:“敌人尚未合围,你们
速从县衙後门离去。”
  香儿闻言一怔道:“那青姨你呢?”
  青姨叹了口气道:“我留在此处阻扰敌人一时半刻,你们方能安然离去。”
  杨飞只听得热血沸腾,胆子大增道:“你不走,在下也留在此地与你一起御敌。”
天下又有多少人愿舍下性命为他人著想。
  八女亦齐声道:“我们也留在此地与青姨一起御敌。”
  青姨厉声道:“杨飞公子我管不著,难道你们八个也敢不听从我的命令麽?”
  八女齐声黯然道:“属下不敢。”
  青姨忽又柔声道:“杨公子,香儿她们几个就拜托你带回梅花山庄。”
  杨飞正欲说话,忽闻几声惨叫,原来是几名手持弓箭的山贼忍耐不住,攀上院墙意
欲偷袭,被青姨用暗器射杀。
  杨飞只觉一股柔劲传来,使得他与诸女不由自主向内退去,朱阳大喝一声,手持斩
马刀驭马疾冲而来。
  杨飞叹了口气,道了声珍重,与含泪欲滴、悲愤万分的香儿诸女向内衙奔去。
  朱阳挥著重达八十八斤的斩马大刀,挟千钧之势向县衙大门疾驰而来,若待他气势
养足,以青姨武功拚尽全力亦是不堪一击。
  青姨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在差之毫厘间险之又险的闪过朱阳这一刀,长剑斜垂,
向外挥出,趁朱阳刀式前力已尽,後力未生之时闪电般砍在斩马刀刀身之上,饶是朱阳
臂力过人,斩马刀亦差点脱手飞去。
  “臭婆娘”朱阳一声怒吼,他生平尚是第一次吃这种暗亏,心中大怒,斩马刀幻起
漫天刀影劈向青姨。
  “铛铛铛”一阵不绝於耳的金铁交鸣之声,朱阳居高临下,再加上那重达八十八斤
的斩马刀,占得不少便宜,青姨每挡得一下,身体便向後退得一步,响到第十七声之时
,已退至县衙之内。
  青姨回首偷瞥一眼,见杨飞等人已然不见,心中稍安,朱阳骑马挥刀进不得门来,
索性飞身跃起,越过大门挥刀向她疾斩而来。
  青姨连格他数十下重击,早已真气不济,见得此势,暗叹一声,挥剑攻去。
  “铛铛铛铛铛铛铛”连响七声,朱阳斩马刀在长剑上连斩七下,青姨手那柄名家所
铸长剑再也吃力不住,化作七截,只余不到五寸剑身的剑柄持在手中。
  朱阳哈哈一阵大笑道:“臭婆娘,看你还有什麽本事挡住老子?”言罢,又是一刀
疾斩而来。
  青姨冷哼一声,却是不闪不避,任凭朱阳斩马刀劈在她左肩向下切去,手中那半截
剑柄奋力向朱阳心口掷去,竟似意欲同归於尽。
  两人相距不到半丈,她这一掷又疾又准,朱阳避之不过,大骇之下,只能稍稍将身
体向左偏移三寸,堪堪避过心口要害。
  “啊”朱阳一声惨叫,右肺被断剑刺中之时,青姨生机已绝,真气散去,立时被他
的斩马刀斜斜劈作两半,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臭婆娘。”朱阳胸口剧痛,忍不住自喉间涌出一口鲜血,他不愿在手下面前出糗
,只能强行压制,他心中怒极,挥刀竟将青姨的尸首大卸八块。
  梅香诸女随著杨飞向里行去,却未见到什麽县衙後门,反来到牢房,梅香不觉心中
愕然道:“公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麽?”
  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杨飞闻言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们谁有火种
?”
  “我有。”一女亮起火折子,递了过来。
  杨飞找到一支火把点燃径自向前行去。
  诸女虽是惊愕,也只能随著他继续前行。
  到了这里杨飞却是轻车熟路,来到自己住过隔邻的囚室,在石壁之上找了起来,自
然是想寻到通往韩先生那华室的暗门机关。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香儿忍不住满脸疑惑道:“公子,你在找什麽?”
  石壁上空空如也,一丝痕迹也无,真不知韩先生将机关藏在何处,杨飞正找得满头
大汗,肝火上升,闻得梅香之言,颇是不耐的大吼道:“别吵!”
  香儿听得本是一呆,随即美目珠泪禁不住漱漱而下,另外七女见状亦是满脸激愤,
虽不敢出言责骂,却个个一言不发的瞪著杨飞。
  杨飞心知惹了众怒,常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个女人已是麻烦之极,自己一
下惹了八个,此刻若不解决好,只怕今後几无宁日。他方才吼了一声,心中本极是过意
不去,又见得此景,忙道:“对不起,香儿,我正在寻逃命的暗门机关,正找得火大,
一时失言,你莫要见怪,我,在下向你赔礼道歉了。”言罢,深深作了一揖。
  香儿破啼为笑,拭了一把泪珠道:“香儿怎敢责怪公子,只盼公子不要嫌我们笨手
笨脚就好。”
  杨飞连声道:“我哪会嫌你们,只怕你们反倒嫌我这个武功差劲的小无赖要你们保
护了。”
  香儿“扑嗤”一笑,道了一声“当然不会”也学杨飞在石壁上细细寻找。
  她只找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触动机关打开那暗门,杨飞大喜,一把抱住她,恨不能
亲她一口,柔声道:“还是香儿厉害得多。”
  香儿挣扎一下,只觉周身酸软无力,只得轻声嗔道:“公子。”若是只她与杨飞二
人还好,可眼前还有七名姐妹,她不觉俏脸通红,连玉颈也不能幸免。
  杨飞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唐突佳人,连忙放开她,扯开话题道:“香儿,你是怎麽找
到的?”
  香儿微笑道:“我们梅花山庄的消息机关是天下一绝,这点小把戏哪难得我们。”

  杨飞领著诸女行入韩先生那华室,方道:“香儿,既然你这麽厉害,便关上这扇暗
门,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香儿“嗯”了一声,她入门之时早已细细观察,已寻得室内操控这暗门机关所在,
闻言随手在那处按了一下,那暗门便即合上,看得杨飞大是羡慕,心想若是学得这门手
艺,将来帮那些大户人家装些消息机关之类必定今生不愁吃穿。
  香儿见杨飞呆呆望著自己,心中却不恼他,反有些羞涩道:“公子,这牢房怎会有
间秘室?”
  杨飞点著壁上蜡烛,答道:“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住处。”
  香儿奇道:“那你朋友呢?”心中亦是大奇,怎会有人喜欢住在囚室之中。
  杨飞叹道:“不在了,不知上哪去了?”行向内室,韩先生果真不在里面。
  外室被韩先生先前练剑时破坏得一塌糊涂,几无完处,室中连张木椅也无,杨飞只
好让诸女坐到那张床上去,他自己便没了座位,干脆不客气找个干净之处席地而坐。
  香儿见他这付模样,柳眉微蹙道:“公子,我们便在这等下去麽?”
  杨飞道:“这里还有条秘道,直通城外。”
  香儿大喜道:“那我们为何不逃出去。”
  杨飞叹了口气道:“青姨生死未卜,我们怎可就此弃她而去,再说即便逃出城外,
这里到处都是山贼,碰到反更麻烦,还不如留在此处待明日山贼退去再走不迟。”
  香儿点头道:“公子言之极是,倒是香儿太性急了。”
  杨飞见从头到尾只有梅香一人与他说话,心中早已大奇,向坐在床边最左首那名瓜
子脸,长得颇为秀气的少女道:“你叫什麽名字?为何老不说话?”
  那少女抿嘴一笑,却是不答,香儿笑道:“她是倩儿,这位是敏儿,玉儿,蕊儿,
蓉儿,甜儿,还有莉儿。”她一口气将其余七女名字说了一遍,杨飞哪对得上号,只能
记住名字。
  香儿缓了口气,又道:“她们和我一起都是花语堂同期的。”
  “同期。”杨飞反问道:“什麽意思?”
  香儿不厌其烦道:“就是同一批师父教的。”
  杨飞更奇道:“你们都不止一个师父麽?”
  香儿点头道:“我们内功,轻功,剑法,机关,暗器都有一个师父,青姨是教我们
剑法的。”她说到此处,神色不觉黯然,显是想起青姨此刻生死未卜,心中难过。
  杨飞颇为羡慕道:“你们真好,有这麽多师父。”
  香儿反问道:“难道公子你就没师父麽?”
  杨飞苦笑道:“我一个都没有。”教过他武功的白向天、韩先生及白玉霜都算不上
他的师父。
  香儿奇道:“这是为何?”她问得颇是奇怪,竟似以为天下之人生下来便有师父一
般。
  杨飞亦听得一怔,随即会过意来,心知她们都是自小在梅花山庄长大,对世事所知
不多,便笑道:“小傻瓜,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人都同你们一般生下来就有师父。”
  香儿嗔道:“香儿可不是傻瓜。”
  杨飞忽然想到梅云清,又叹了口气,持起长剑在外厅练起归云剑法来。
  这是他使得最好的一次,从头到尾如行云流水,竟破天荒的未因忘记招式而停下,
堪堪将一套剑法使完,向香儿问道:“你看我耍得如何?”
  香儿笑而不答,反是她身畔一名少女忽道:“差劲之极。”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轰得杨飞似蔫了半截的茄子,望著那名少女呐呐道:“为何差劲
之极?”
  “力道不对,姿式也不对。”那少女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之剑,如杨飞般在室中
将归云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但较之杨飞方才所使有如天壤之别,虽远及不上韩先生
所使,却已有其三分模样。
  杨飞呆呆的望著她道:“你以前学过这套剑法麽?”
  那少女含笑摇摇头,香儿方笑道:“玉儿剑法是我们之中最高的,而且她对武学过
目不忘,公子你方才使过一遍她便记了下来。”
  杨飞闻得天下竟有如此聪颖之人,嫉妒得连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玉儿俏生生的将长剑递与杨飞道:“公子,你的剑。”
  杨飞接过长剑,反趁势将玉儿右手携在手中,柔声道:“玉儿,可不可以教我剑法
。”当初韩先生费尽心机让他学这套剑法,他仍是不情不愿,可此刻有美人相伴,杨飞
反主动求教。
  玉儿右手被杨飞紧紧拉住,挣脱不得,只能颇为羞涩的反问道:“公子,你这套剑
法正是你教玉儿,怎麽反要玉儿教?”
  杨飞竟似生恐她不答允般道:“玉儿剑法比我高得多,自然可以做我的师父,好玉
儿,杨飞这就拜你为师。”言罢,当真便欲跪下磕头拜师,天下便只有他这般厚脸皮做
得出来。
  玉手俏脸通红, 被杨飞拉住的右手微微用力, 使得杨飞立时拜不下去,轻声道:
“公子要学,玉儿教你便是,说什麽拜师不拜师?”
  杨飞大喜,这才松开她,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玉儿师父。”他这个称呼不伦不
类,逗得旁观诸女尽皆忍不住轻笑起来。
  当初韩先生教杨飞这套剑法之时,他学得无精打采,连归云剑法一分精髓也未学到
,可此刻玉儿教他,杨飞反打起十二分精神,学得兴致勃勃。
  玉儿武学天赋虽高,但年纪尚轻,而且归云剑法又是从杨飞所使中悟来,杨飞本使
得似是而非,她亦学得半生不熟,只能以自己精通的梅花剑法补足,这麽一来,便让归
云剑法大为变样,要是韩先生见了,还不被这个重色轻友的杨飞气死。
  杨飞将归云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五遍,每有不对之处,玉儿使即让他停下,指出其中
不对之处,至於每招之间的那三十六种变化,杨飞虽学过,但大半多已忘记,她也没办
法补足,只得作罢。
  如此教了足足两个时辰,杨飞总算学有小成,将归云剑法一十八招中力道,姿式一
一搞清,不似先前不懂装懂。
  杨飞使完最後一遍,仍精神奕奕,见玉儿满意点点头,方吁了口气,而此刻原本旁
观诸女早已耐不住睡意尽皆伏在一起沈沈睡去,杨飞瞧著这麽一副睡美人图,心中一动
,忽然对玉儿笑道:“我们捉弄她们一下如何?”
  玉儿没想杨飞如此顽皮,本满是困意的她精神一振道:“怎麽捉弄?”
  杨飞轻声道:“我们假装敌人吓吓她们。”
  玉儿有些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杨飞也不待她应允,便即吹熄壁上腊烛,低声道:“我扮作敌人,你佯作被我制住
了。”
  玉儿轻轻“嗯”了一声,杨飞随即嘿嘿两声奸笑,笑得她得毛骨悚然,黑暗中似被
人一把抱住,又听得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小美人,往哪跑?”
  她虽明知此乃作假,仍不觉吓得一声尖叫,倒是十足真金。
  床上七女本未睡熟,闻声立时醒觉过来,只见周遭漆黑一片,又闻得杨飞声音道:
“恶贼,放开玉儿。”
  接著又是一男子声音道:“想我放人,得看你的本事够不够。”
  然後便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她们尽皆芳心大惊,香儿轻声道:“公子,你还好吧
。”
  杨飞暗暗好笑,却故作痛苦的呻吟一声道:“我中了贼人一剑,‘哎哟’我打不过
他,又中了一剑。”他叫得凄惨之极,连他身畔的玉儿都差点信已为真。
  众女惊慌失措,连火都忘了点,香儿大著胆子摸了过来,轻声道:“公子,你在哪
?”
  杨飞呻吟道:“香儿,我在这,我不行了。”
  香儿大急,辨声快步行往杨飞身畔,正欲开口,却被人暗中一把抱住,随即被人点
住穴道,这自然不是杨飞所为,而是玉儿做了帮凶。
  黑暗中杨飞又憋著声音道:“哈哈,今日真是豔福不浅,又捉住了一个小美人。”

  众女齐齐一声惊叫,哪还敢过来送死。
  杨飞玩得兴起,正欲出声再引一女过来,忽然自石壁之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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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呆娃儿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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