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pf (穿上 新毛衣了,呵呵),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蝉一件3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25日15:09:21 星期二),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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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云清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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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果真依言停手,皆愕然望著他,齐声道:“有什麽事?”
杨飞满脸堆笑道:“你们二位武功半斤八两,相差不多,要分出胜负不知要比到猴
年马月,耽搁下去,前来抢剑之人只怕越来越多,你们谁也拿不到。”
梅云清微笑道:“我早就不想打了,不知少宫主意下如何?”
苏花语呆了一呆,沈吟道:“可这蝉翼剑该当如何是好,你们难道肯送给我?”
梅云清道:“少宫主这不是多此一言麽?”
杨飞笑道:“不如先让在下保管,等找个时间你们分出胜负再说?”
他此言方出,二女便齐声道:“不行!”
杨飞满脸诧愕的瞧著梅云清,苏花语说不行还情有可原,她为何也说不行,难道她
也信不过自己。
梅云清缓声道:“你武功太差,蝉翼剑若是放在你手上,无异害了你。”
苏花语接言道:“你们本是一夥,蝉翼剑交给你跟交给她有什麽差别?”
杨飞闻得梅云清之言,心中掠过一阵暖意,心想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蝉翼剑弄给
你,他心念急转,对苏花语道:“那可不同,你别忘了,我亦是护剑之人。”
苏花语似笑非笑道:“原来你们两个也不是一条心。”
梅云清与杨飞互视一眼,尽皆瞧出各自的心意,杨飞微微点头,梅云清忽缓步行向
那木箱,苏花语娇躯一晃,先她一步而至,冷冷道:“你想干什麽?”
梅云清道:“开箱啊,我们现在连蝉翼剑的影子都没看到,还在这抢得不亦乐乎,
万一蝉翼剑不在这里面我们岂非空欢喜一场。”
杨飞忙附和道:“不错,不错!”他亲眼看著白向天将蝉翼剑放入锦盒之中,哪会
有假。
苏花语狠狠瞪了杨飞一眼道:“谁知道你们夫妇二人玩的什麽花招?”
二人究竟不是货真价实的夫妇,梅云清闻言不觉俏脸一红,轻笑道:“不如少宫主
自己打开这个箱子,取出蝉翼剑再作计较?”
杨飞见梅云清语中带羞,心中大乐,连声道:“正是,正是!”
苏花语瞧了二人半晌,见他们神色并无不妥,那木箱的铁锁已被梅云清打开,也不
见什麽机关,就算有,凭自己的武功,还怕它不成,她既有此念,便不再犹豫,持起剑
痕在木箱之上轻轻一挥,方道:“我来便我来。”
杨飞瞪大双眼,不知她刚才在木箱之上做了什麽手脚,及得苏花语提著箱盖缓缓揭
开,梅云清忽飘身行至他身畔,传音入密道:“摒住气息,其他的我帮你挡著。”
杨飞心中大奇,瞧梅云清刚才开得无惊无险,难不成并未破去其中机关,他正疑惑
间,蓦地嗅到一阵香味,这种香味跟苏花语身上那种花香大是不同,懒洋洋的令人舒服
之极。
杨飞身子一晃,差点昏倒在地,幸而梅云清早有提防,伸手将他搂住,方不至让他
当场出糗。
梅云清扶住他的右手缓缓渡入一股内息,忍不住轻嗔道:“人家让你摒住气息,你
却不听,还好只是迷香,并无毒性。”
杨飞心中大安,他此刻倒在梅云清怀中,枕在她酥胸之上,当真比作皇帝还要舒服
,他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道,无力站起,何况即便此时有万斤力气,他亦不会站直
身体。
苏花语内力精湛,方才的迷香对她根本无效,她面色凝重的望著那木箱,若方才杨
飞所言非虚,木箱之中有十八道机关,这迷香只是第一道而已,仅作警示之用,接下来
的十七道必定厉害非常。
苏花语好不容易将箱盖完全打开,只见木箱之内铺著红绸,除了一只狭长的锦盒别
无长物,亦无任何机关发动,杨飞看得心中大奇,难道白向天只是吓唬他而已。
苏花语心头狂喜,只要拿到这只锦盒便无异得到蝉翼剑,她无暇多思,正欲探手箱
内,取出锦盒,异变陡生。
“铛”的数声轻响,苏花语剑痕突变长!,眨眼之间连格一十六下,挡住身後来袭
四支各异的兵刃,她应变极快,不但守住门户,还连消带打,反击回去。
偷袭四人显是早伏在四周,见了蝉翼剑即将见光,方才出手,然而苏花语武功著实
厉害,四人合力偷袭不但奈何不了她,反被她缠住,脱身不得。
梅云清神色惊疑不定,偷袭四人她却认得,乃是前些日子在长安同葛天雄偷袭自己
那帮黑衣人,他们一行本有十二人,被梅云清当场击毙四人,其余八人尽皆逃脱。
这些人尽是关外一等一的江湖好手,武功不弱,在有关外第一高手之称的“阴阳老
怪”葛天雄的率领下前来中原,本欲一展宏图,谁知甫入中原,便遭梅云清重创,不断
折损四人,老大葛天雄更是惨死当场。
苏花语武功之高,不下梅云清,何况还持著天下奇兵剑痕,在四人围攻之下,游刃
有余,丝毫不落下风,这四人组成一个颇为奇妙的阵式,合力大增,苏花语一时片刻尚
收拾不了四人。
梅云清心中思忖,既有四人在此,那另四人必伏於不远,她轻轻推开迷香已去,却
仍赖著不肯离开她怀抱的杨飞,趁著苏花语无暇他顾之时,快步掠向那口木箱。
梅云清到了箱畔,探手箱内,正欲施展凌空摄物的功夫取出锦盒,忽觉一股大力自
箱口传来,竟将她迫得生生退了三步。
“嫁体神功!”梅云清心中暗惊,跟一般将真力附於物体上的方法不同,这种功夫
据说是一位江湖高人所创,能将自身功力附在一件物体之上,短则数日,长则年许,亦
不会散去,这功夫虽然奇妙无比,可除了象现在这般暗算人,练来也没多大用,故而早
已失传,这苏花语为何会此神功。
梅云清心中警念忽生,斜斜劈出一掌,那四人果真如期而至,却是齐齐向她招呼。
梅云清掌力宛若一个巨大旋涡,扯得那四人攻势顿解,身不由己退劈开去。
梅云清娇躯一晃,形如鬼魅的到了一名手持齐眉棍的黑衣人面前,玉手轻轻弹出一
指,取的正是他空门所在。
那黑衣人心中虽骇,却并不似在长安之时那般脓胞,齐眉棍弃守为攻,索性化作匹
练,攻向梅云清心口要害,显是意欲一命搏一命。
梅云清心中暗叹,即便取了此人性命,自己只怕也会重伤,取舍之下,玉指劲气弹
在那黑衣人齐眉棍三寸之处。
那黑衣人只觉一股大力自手中传来,虎口剧痛,齐眉棍几欲脱手飞出,但武林中人
将兵刃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哪会就取舍去,他内息连转,方才将齐眉棍堪堪拿住
,但梅云清指劲已然沿著他臂上经肪侵入他体内,黑衣人只觉气血翻腾,再也按捺不住
,喷出一口血雾,显是受伤不轻。
但就这麽缓得一缓,其余三人已围了上来,将梅云清困在正中,让她一时脱身不得
。
十人分作两堆,混战起来,这客房本就不大,挤进十个人已是不易,何况是在里面
打架,一时间客房之内的物事被打个稀烂,只余那三口大木箱完好无损。
杨飞武功不高,又中了迷香,脑中尚有些昏昏沈沈,他生恐一个不备,被人误伤,
开门便欲行出,迎头撞见一人,双掌直直劈来,口中犹自冷哼道:“想逃麽?”
杨飞避无可避,运起紫气神功挥掌勉力迎去,只闻“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四掌相
交,气劲四溢,尘土飞扬,连那房门都被震作碎木,此等声势倒比房中诸人打斗壮大许
多。
杨飞只觉那人掌力之中骤冷骤热,难受之极,他猝不及防,被其侵入以脉之中,立
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
来人一身青衣,三十上下,浑身精瘦,脸色阴郁,瞧著双颊忽红忽白的杨飞,面上
稍现讶色,颇为不屑道:“你这小子真不知死活。”
杨飞双臂疼痛无比,似欲折断,强自抑住方不至叫出声来,心中自是骂他老爹,操
他老娘,暗道老子今年流年不利,老是出门遭秧。
场中的梅云清忽一声娇叱,一双玉手各画了一个半圆,形成一个圆圈,那四名黑衣
人只觉一股拉力传来,手中兵刃攻势尽皆落入圈中,梅云清以指作剑,十指划出十道剑
气,纵横之间逼得那些黑衣人远远退去。
梅云清此招极耗内力,她深吸口气,强运内息,俏脸抹过一丝豔红,娇躯一晃,身
形尚未消去,倩影已至杨飞身畔,托住摇摇欲倒的杨飞,右掌紧紧贴在他背心之上渡入
一道内息,助他疗伤。
杨飞满是感激的回首望了她一眼,自怀中取出南宫逸赠他的雪乌丸服了一粒,顿觉
好受许多。
苏花语见得此景,顿起争胜之心,本是短刀的剑痕再变,化作一条三尺长的铁鞭,
“呼呼呼”舞得虎虎生风,进退之间鞭影几达数丈,围住她的四名黑衣人猝不及防,阵
势立破,其中一人左臂还被她鞭梢所伤,伤势颇重。
青衣人双掌轻击,那八名黑衣人忽尽皆停下手来,掠到梅云清身畔,将她团团围住
,显是听他号行事,青衣人望著梅云清绝世容颜,脸色古井不波,毫不动容,他又看了
杨飞及苏花语一眼,忽高声道:“你可是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
杨飞伤势不轻,梅云清面现忧色,秀眉紧蹙道:“葛天雄是你什麽人?”
青衣人冷哼道:“我叫雷洪,葛天雄是我师父。”
梅云清闻言愕然,葛天雄既是他师父,为何这雷洪直呼其名,毫无敬意。
苏花语忽娇叱道:“你们是些什麽人?敢阻本姑娘行事?”她眼看便可取得那锦盒
,偏偏这些家夥前来滋扰,怎能让她不恼。
雷洪皱眉道:“雷某来找这梅云清寻仇,姑娘亦非她朋友,还请让开。”他让手下
稍试身手,见苏花语武功奇高,一时尚不想再惹强敌,是以言语间甚是客气。
苏花语道:“你寻你的仇,我取我的东西,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言罢,再掠箱畔
,便欲取那锦盒。
“且慢!”雷洪尚未出声,梅云清倒先开口道:“少宫主为何不遵从先前所言?”
苏花语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他们找你寻仇,梅庄主自顾不暇,哪还能与
我抢东西?”
“你...”梅云清气极而笑,忽一掌向那些黑衣人劈出。
她这道掌力怪异非常,八人竟不约而同,感到掌力是向自己袭来,他们本就全神戒
备,兵刃尚在手中,见得此景,齐齐出手招架。
梅云清身形淡了一淡,竟以一敌八,化一作八,不分先後,同八人各自交了一招,
跟那李梦柔的分光掠影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合八人之力,梅云清绝对不敌,可那些黑衣人经长安如归客栈一役,对梅云清
惧意极深,未战已先怯了三分,武功使出不到六成,如此此消彼涨,一招之下,合围之
势立解。
雷洪冷哼道:“没用的东西。”言罢双掌一错,两道浑厚无匹的掌力劈向梅云清,
功力之高,竟似不在那葛天雄之下。
在长白派之中,雷洪武功仅逊了葛天雄一筹,而他年纪却轻了许多,将来必稳坐关
外第一高手之位,他少年得志,平时尚有葛天雄压在上面,葛天雄一死,他自然成了老
大,言语间对师父亦不大恭敬。
梅云清玉手轻挥,雷洪双掌似劈在空处,软绵绵的毫不受力,正自诧异间,两道熟
悉的力道反袭而来,那不正是自己方才所使的阴阳掌力。
雷洪大吼一声,欺身闪过,刹那间如骤风暴雨般连攻一十八掌。
梅云清娇哼道:“你师父尚不是我对手,就凭你还想为你师父报仇麽?”她边说边
打,一招一式之间看似闲庭走步,却又暗蕴杀机,不但将雷洪一十八掌尽皆格住,还将
其掌力屡数奉还。
梅云清剑气再现,一招尚未使完,已将雷洪逼出房外。
梅云清含笑望著雷洪,冷哼道:“你比你师父还差得远了。”
雷洪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拿她莫奈何。
“凭我如何?”门口又行进一人来,来人一身锦衣玉袍,四十有余,容貌倒极为俊
俏,可惜带著一股戾气,让人瞧著极不舒服,他年纪虽已不小,肌肤仍若婴儿般光滑,
显是一身内功练得登峰造极,达至返老还童之境。
杨飞方才经梅云清运功疗伤,又服下南宫逸的治伤灵药,伤已好了大半,瞥向门外
,只见师兄们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显是雷洪一夥,他们一时虽无性命之忧,形势却
极是不妙。
杨飞眼见敌人越来越多,梅云清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一不留神,失手伤了她
可不大好,可恨自己又帮不上忙,他心中一动,瞧向守在木箱之畔的苏花语,雷洪一夥
说是为报师仇,骨子里还不是为了这蝉翼剑,若是苏花语取出锦盒,速速离去,必可引
去雷洪等人,如此一来,梅云清之危自解。
苏花语却是有苦自己知,她非是不想如此,而是梅云清虽在与锺敏雷洪一干人对阵
,却将大半精力放在她身上,自己若想取盒而去,必先过了梅云清这一关再说,而且她
亦非蠢人,这雷洪虽说得好听,还不是夺宝而来,否则他们迟不来早不来,偏偏挑这个
时候,这个地方来找梅云清寻仇,她要离去,这夥人也多半不允。
雷洪向那锦衣人行了一礼,神色颇为恭敬的道:“锺兄,这娘们交给你来应付。”
他倒有自知之明,心知即便合众人之力,亦收拾不了梅云清。
梅云清娇声道:“敢问阁下可是‘玉萧公子’锺敏?”
那人哈哈笑道:“梅庄主好眼力,连在下的名号都知道,在下今日得见天下第一美
人豔容,果真是名不殊传。”
杨飞忍不住心中暗笑,这姓锺的都好几十的人了,还称什麽公子,不知臊也不臊,
而且叫什麽锺敏,倒似个女人名字,外号跟那丁文松差不多,武功比那姓丁的只怕只高
不低。
梅云清道:“锺公子与梅花山庄无冤无仇,还请不要插手此事。”“玉萧公子”锺
敏性喜渔色,虽不是个采花大盗,却骗了不少江湖侠女,故而在江湖之中声名极差,若
非他武功极高,只怕早已给正道中人除去。
梅云清今日若非强敌环伺,言语间哪会对他如此客气。
锺敏却是不答,反回首向雷洪笑道:“雷兄,你可知我生平第一大嗜好是什麽?”
雷洪心道要打便打,哪似你这般婆婆妈妈,他心中不耐,却不得不赔笑道:“还请
锺兄赐教。”
锺敏缓缓自怀中摸出一支通体晶莹的白玉萧,不急不徐道:“女人。”他道出此言
,老脸丝毫不红,又向雷洪反问道:“难道雷兄不喜欢女人麽?”
雷洪会心一笑,打了个哈哈,点头道:“锺兄说得极是,还请锺兄出手。”他心中
已渐不耐,若非锺敏武功较他高了一大截,要他帮手,自己哪会受此鸟气。
梅云清冷哼道:“不要脸。”玉手一引,离她足有三丈之遥的一名黑衣人只觉一股
吸力传来,手中长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落入她玉手之中。
梅云清心知这锺敏武功极高,单打独斗尚不知鹿死谁手,何况旁边还有雷洪一夥虎
视眈眈,那边还有一个是敌非友的苏花语,她此刻形势堪虞,面色沈重的拿捏剑诀,剑
势未发,剑气已至,锺敏夷然不惧,白玉萧信手挥出,那道剑气立时消於无形,出手果
然不凡,他得了便宜仍不忘卖乖,口中调侃道:“在下今年尚未娶妻,听闻梅庄主亦未
成亲,可愿与在下结秦晋之好?”
杨飞闻言大怒,他心中早将梅云清当成自己老婆,这锺敏都七老八十了(打个对折
),仍为老不尊,想跟自己抢老婆,比那败家子还要讨厌三分,他心中虽怒,倒颇有自
知之明,心知若动怒发火,只是徒劳,反增梅云清负担,他既有此念,便强自抑住怒气
,自我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老子武功高了再找你姓锺的算帐。
此时雷洪略一示意,那些黑衣人四下散去,将这客房团团围住,八大高手环伺之下
,便是一只苍蝇也难飞出,他自个站在门外,注视房中情形,若苏花语稍有异动,再出
手不迟。
梅云清偷瞥杨飞一眼,见他神色,已知其心意,大有情意地向他微微一笑,回首对
锺敏冷叱道:“无耻下流!”她“流”字未毕,剑势已发,周遭丈许空间内的空气竟似
被抽空一般,雷洪见此声势,只得再退三尺。
锺敏笑道:“在下虽是无耻,却不下流。”梅云清剑势虽厉,却难以损他分毫,只
见他白玉萧轻轻点出,竟然“嗡”的一声,尖锐刺耳。
杨飞见这锺敏脸皮之厚,只怕天下无人能及,本欲出言讽刺两句,可一呼一吸之间
,困难之极,哪还说得出话来。
梅云清只觉自那白玉萧萧孔间透出无数气劲攻来,封住她周身要害,劲力之巧妙,
她自叹怫如,梅云清无暇多思,剑势再变,在自己与锺敏面前划出一道淡淡的剑幕。
“铮铮铮”玉铁交鸣之声不绝於耳,每响一声,那白玉萧便发出一声萧鸣,合奏起
来,竟成一首曲子,传入在场之人耳中,顿觉每一声似敲在心坎之上,令人心血沸腾,
难受之极。
若非梅云清在前面挡住大半攻势,杨飞早已血管爆裂,毙命当场,饶是如此,杨飞
亦抵受不住,退到苏花语身畔,嗅著她天生异香,方觉好受许多,缓了口气,向苏花语
轻声道:“苏姑娘。”
苏花语武功高强,区区魔音自然奈何不了她,饶有兴致的瞧著杨飞一脸糗样,心中
暗笑道:“干什麽?”
杨飞道:“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面上,苏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苏花语道:“我为何要帮你?”顿了一顿,忽又转念道:“你要我帮你什麽忙?”
杨飞垂首望了那锦盒一眼,方道:“苏姑娘可否拿著这锦盒速速离去?”
苏花语闻言不禁愕然,她还以为杨飞要她帮梅云清击退敌人,谁知是这等好事,这
麽一来,岂非白白便宜了她。
杨飞又道:“苏姑娘不是想拿蝉翼剑弄清自己身世麽?为何又如此犹豫不决?”
“你...” 苏花语本不知杨飞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亦不信他会如此好心,但见他故
作泰然之色,心中忽然省悟,这家夥是要自己引开雷洪锺敏一夥,只要自己拿了蝉翼剑
,麻烦的不再是梅云清,而是自己了,她本自忖武功虽非天下第一,亦足可纵横江湖,
可今日一见,方知自己是井底这蛙,不但梅云清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即便是这锺敏,武
功较她亦差不到哪去,若二人合力攻来,自己能抵挡几招。
锺敏手中白玉萧忽幻出一道白色光华,那光华奇怪之极,竟似实物,手不能及,物
不能挡,长达三尺,三尺之外,无半丝透出,形成一个白色光罩,将锺敏罩在正中,此
刻锺敏就似隐身一般,梅云清所见只有一道白光,哪还看得见他的人,既看不见人,又
如何应招。
梅云清面色凝重,娇叱一声,手中三尺长剑亦爆出一道耀眼之极的淡黄光华,同锺
敏不同,她这光华又长又尖,远远瞧来,便似一把巨剑,足有丈许之长,梅云清驭著光
剑,凌空飞击锺敏光罩之上。
那光剑无声无无息的透过光罩,直至梅云清实剑攻至锺敏光罩寸许之外方发出“嗡
”的一声轻响。
杨飞忍不住向苏花语低声问道:“苏姑娘,你可知这是什麽武功?如此奇怪?”
苏花语摇头道:“我哪知道?”言罢,又暗自懊恼,自己为何要回答这小无赖,反
倒让他看轻。
杨飞低声咕哝道:“原来也是一只井底之蛙。”他这一句倒将自己骂了进去。
他声音甚小,苏花语一时又未在意,听得不大清楚,但心知这家夥决计不会有什麽
好话,不觉美目寒意大作道:“你说什麽?”
杨飞哪敢惹这姑奶奶,忙道:“我在说苏姑娘原来跟我一样。”
“谁跟你一样。”苏花语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
梅云清驭剑在数息之间狂攻九九八十一剑,每出一剑,手中长剑光华便更涨一分,
及得最後一剑,剑身光华竟达两丈之长。
周围之人瞧得如痴如醉,心道天下竟有这般神奇的武功。
虽是如此,梅云清每一剑堪堪触及锺敏光罩便即弹回,好似碰到极大的阻力,攻之
不进,而锺敏也不见反击,任由梅云清狂攻不止。
场中二人眨眼已交手百招之多,锺敏渐显不耐,他成名江湖已有二十余载,竟然奈
何不了一个甫出江湖的黄毛丫头,他心念一动,战局立变。
苏花语沈吟半晌,忽道:“我答应你。”
杨飞大喜道:“苏姑娘速速取盒而去,迟则生变。”
“好!”苏花语应了一声,剑痕化作弯!,闪电般的向箱中探去。
“铛!”在杨飞目力几不可见间,一条人影飞身而至,极快与苏花语过了一招,手
中之剑一闪即没,待得他立定之时,杨飞方才看清来人是个男子。
苏花语娇笑道:“杨飞,这可不是本姑娘不帮你,而是有人阻扰。”她拿不到锦盒
,倒不慌不忙
杨飞问道:“此人苏姑娘可认得?”
苏花语摇头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谁知他是什麽东西?”她出言不逊,那人闻
了却不动怒,反淡然一笑。
杨飞见他一身白衣,朗眉星目,英姿勃勃,端的一个美男子,较那个张扬之极的锺
敏更胜一筹,他自己容貌平平,又被姚立志“毁容”,最见不得那些潇洒俊朗之人,心
中不觉对这家夥嫉妒之极,又不敢惹他,便小心翼翼的向此人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
圣?”
那人不答反问道: “你纵人劫镖,你们白总镖头若是得知...”他言至此,又嘿嘿
笑了两声声,笑得杨飞心中发毛。
杨飞被他揭著痛处,又不清楚此人是敌是友,不觉又羞又恼,但听他语气似与白向
天有些渊源,只得打了个哈哈强颜笑道:“此处人多,镖留此处,怕有不测,这位姑娘
是我朋友,我请她拿走,暂时保管而已。”
苏花语见他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芳心暗暗佩服,却不出言揭破,反含笑向那人道
:“不错,他请我代管而已。”
那白衣人淡然一笑,忽反手探向那锦盒,苏花语早防他此招,剑痕再作铁鞭挥出,
娇哼道:“原来你也是盗剑之人。”
“不错,不错!”杨飞拍手称快道:“苏姑娘,快帮在下将此人拿下。”
鞭影堪堪触及白衣人之时,他倏地退去,含笑道:“小姑娘好快的身手。”
苏花语冷哼道:“谁是小姑娘。”纤腰一拧,不依不饶的挥鞭攻去。
白衣人笑道:“我跟你娘相识之时,你还未出世,不叫你小姑娘叫什麽?”他边说
边打,苏花语鞭影竟连他衣袂都未触及。
苏花语停下身形,奇道:“你认识我娘?”这人横看竖看不过三旬,怎麽会认识她
母亲?
白衣人点头道:“不错!”
杨飞生恐二人攀上交情,自己再少一个帮手,可大大不妙,气急改坏的大声道:“
苏姑娘,你别听他信口胡言,这小子年纪轻轻,想冒你长辈,占你便宜。”
苏花语早有此意,闻言满是狐疑之色的望著白衣人。
亦未见白衣人有何动作,他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杨飞身畔,吓了杨飞一大跳,这才
脸上现出捉狭之色道:“你说我信口胡言?”
光凭这一手,杨飞不知要猴年马月方能练成,他心中虽惧,犹自打肿脸充胖子道:
“是我说的...”他这四字说得色厉内荐,临尾又加了四个字:“又怎麽样?”
白衣人见他如此惫懒,不觉哑然失笑,轻轻一掌向他拍来。
杨飞见他这一掌奇慢无比,自己明明将来势看得清清楚楚,可怎麽闪也闪不过,求
饶之声尚未出口,这一掌已拍到他心口之上,却是轻柔之极,毫无力道。
杨飞脱了此难,正自大喜,忽然自白衣人掌心传来一股阴柔的内力,自他胸口膻中
穴透入,极快的流入任脉,向丹田流去,那内息虽是不强,却似一盏指路明灯,引领他
体内真气打通数处要穴,让他说不出的受用。
杨飞记得修习紫气神功第四层亦要打通这几处穴道,心中不禁愕然,这白衣人为何
要助他练功。
苏花语武功虽高,江湖阅历却不深,见杨飞脸色忽红忽白,还道白衣人略施小惩,
教训了这无赖一下,芳心暗自称快,又思起一事,便问道:“这位白衣叔叔,可认得我
爹?”她有求於人,竟叫起叔叔来了。
杨飞心中暗骂这臭丫头见风使舵,转得好快,本欲出言嘲讽,可他此刻体内真气运
行极速,说不话来,只得作罢。
白衣人眼中掠过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异色,稍稍沈吟道:“你见过你爹麽?”
“没有!”苏花语心直口快,颇为失望道:“要是见过,我会问你麽?”
白衣人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爹是谁?”
苏花语亦道:“要是知道,我会问你麽?”她此言语气跟先前一模一样,只是改了
两个字而已。
杨飞心道:那边打得轰轰烈烈,你们反在这叽叽歪歪,要问不能等会再问麽?
白衣人含笑不答,反望了杨飞一眼,似看出他心意,忽道:“那位梅庄主微处上风
,你不用担心。”
杨飞功行一个小周天,总算圆满,吁了口气,忙道:“你看他们那副情形能不担心
麽?”
锺敏一声轻吟,周身白色光华敛去,现出原形,那尺半白玉萧尖端聚起一粒鸡蛋大
的小小白色光球,进退之间,忽持起玉萧吹奏起来。
这萧声并不似方才那般令人难以忍受,反是那白色光球凝立虚空,随著萧声轻轻跃
动起来,杨飞瞧了,心中不禁在想:干什麽,在耍猴把戏麽?
梅云清大讶,锺敏这等纯以真元凝聚的光球自己亦可做出,可却不能似他这般控制
自如,不过又有什麽用,难道当街摆摊卖艺麽?她虽心中疑惑,手下却未闲著,眨眼间
又攻七七四十九剑。
“咚”锺敏竟以萧声吹出鼓乐之音,那光球急骤的跳动了一下,似大了许多,忽尔
变向向梅云清飞来。
梅云清长剑画过一条圆弧,形成一道剑网,将白色光球紧紧束在网中,进退不得,
她本欲将光球强行毁去,可那光球竟似有极大张力,毁之不得,想弹回锺敏处,那光球
仍受他控制,弹之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如此而为。
梅云清此行原无不妥,可时间长了,便觉不妥,那光球似在吸收她的内力,愈变愈
大,眨眼之间,大小已是原来的三倍之多。
锺敏一阵桀笑,白玉萧一挥,向正勉力应付光球的梅云清攻来,後来这白衣人身手
不弱,得快快解决这臭娘们再说
“小飞,你何时跟天香宫交上了朋友?”白向天不知何时自窗口掠入,静立那白衣
人身畔,望著杨飞,老脸生寒。
“总镖头! ” 杨飞心中叫糟,总不能说刚刚交上的吧,望了苏花语一眼,方道:
“就在前两天。”
苏花语不知为何,竟附和道:“不错,我们是前两天才认识的。”
“很好,很好。”白向天连声冷笑,忽一掌劈出,竟是攻向杨飞。
杨飞惨叫一声“师伯”,眼见白向天双掌直劈自己背心要害,心中竟生不出一丝抵
挡之意,一向待自己视如己出的白向天为何转眼间便翻脸无情,自己即便做了对不起他
的事也不该是这般下场。
梅云清早留意这边情形,见白向天向杨飞出手,不由大吃一惊,白向天同他翻脸,
全是因她之故,若是杨飞有何损伤,她如何过意得去,她心有旁鹭,思绪大乱,招式之
间亦非那般圆转自如,连那光球似也活络许多。
锺敏见她分神,嘿嘿冷笑,白玉萧幻起一团光影,合著乱人心绪的乐声将梅云清紧
紧困住,他原本稍处下风,此刻局势却反了过来。
一旁的苏花语见白向天突然出手,亦欲相救,转念一想,跟这家夥非亲非故,干嘛
救他,她既有此意,便即作罢。
“篷”白向天双掌结结实实的击在杨飞背心之上,跟方才白衣人那一掌截然相反,
这等声势,即便是江湖中一流高手受了亦会心肺俱碎,何况杨飞的半吊子武功。
杨飞只觉白向天浑厚无比的内力自背心灵台透入,周身一阵剧痛,方才好得差不多
的内伤一起发作,五脏六腑似欲翻转,身子被震得不由自主向门口飞去。
梅云清再也顾不得自己安危,玉手一扬,手中长剑一阵轻响,化作无数碎片尽皆袭
向锺敏,左手亦未闪著,轻飘飘的拍出一掌,她这一弃守化攻虽收得奇效,将锺敏迫退
三步,却被那白色光球打在肩头之上。
这光球乃锺敏真元所聚,这一击是何等之威,梅云清不由在空中喷出一口血雾,她
受此重创,却无暇多思,内息急转,强抑伤势,飞身掠向犹自在空中翻滚的杨飞。
锺敏一击得手,冷笑两声,白玉萧透出两道劲风,目标正是向他飞来的杨飞。
杨飞脑中浑浑噩噩,只道自己已入鬼门关,眼见面前锺敏袭来,心道老子都做鬼了
你还不放过,又气又怒之下,运起残余功力,双掌奋力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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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呆娃儿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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